“把机括合上吧。”
“宋熙早,你要是那么干了,我死了也会恨你!”
谢临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见宫人起身来掀自己的被子,顾不得疼痛,一边喊,一边拼命的躲闪起来。
看他不顾性命的样子,熙早的心都快碎了,怕他伤了自己,赶忙说:
“好…。。好,不合不合,别动。”
谢临炎筋疲力尽的又倒了下去,不再乱动,熙早才稍微松了口气,她忽然意识到,越到危急关头越要镇静,她刚才是犯了关心则乱的大忌,反而会误了事。她极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什么事情都没有绝对的,事关谢临炎的生死,她一定要想出办法来。
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后,问跪在地上的宫人,可有人知道这玉势的机关构成,安在何处。
那执刑的宫人说,这仙人手顶端的玉爪由弹簧控制,玉势本是空心的,连接弹簧的簧线就藏在里面,一直连接到底端的旋钮。
熙早听了,掀开谢临炎身上的被子,看那玉势底端果然有一个玉钮,只是里面的机关都被玉石紧紧包裹着,根本无法看到。唯今之计只有把玉断开,剪断里面的簧线,没了弹簧的力道,让玉爪自然合拢,才能既取出玉势,又避免伤到孩子。可是此法也是无可奈何的险中取胜之法,要知道玉质坚硬,断玉之时,必然会震动宫腔,谢临炎会痛苦难当不说,孩子也可能还是难逃滑胎的厄运。
熙早抬起头看到谢临炎气息越来越微弱,咬了咬牙,对谢临炎说:
“炎,我有个办法,也许能救孩子,只是会有点冒险,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谢临炎已经渐渐黯淡下去的眼睛闪过了一点星光:
“好,你……一定要救他。”
等把工具找来,熙早将石板垫在露出的玉势柄下面,为防震动,让人垫着棉垫将玉势扶牢,她转头对谢临炎说:
“炎,你忍忍,一会儿就好。”说着她拿匀了劲敲向玉势柄。
玉坚硬且脆,平时一摔就碎,可是此时她怕伤了人,不敢使劲,敲了两下那玉丝毫未损,谢临炎却颤抖的更加厉害,听到随着敲击他发出的压在胸腔里的闷哼声,熙早的手直发软。
看着她住了手,谢临炎喘息着说:
“熙……早,没关系,我不……疼,只是……别伤了孩子。”
一听他又说起孩子,熙早就心酸不已,这个人什么时候心里能想着点他自己。
她强忍着眼泪,吸了口气,狠了狠心,又对着玉势敲了下去。又轻轻的敲了三四下后,玉势终于出来裂缝,熙早赶紧用凿子沿着裂缝把玉凿开,找到簧线后剪断。
玉势终于松动,熙早慢慢将这害人的东西抽了出来后,赶紧叫过来太医,听太医诊脉后说,孩子暂时没事,只是情况还是很凶险,尤其是今晚,随时有滑胎的危险,一定要卧床静养,不能再有丝毫闪失,其它的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熙早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再看谢临炎,人已经昏了过去。
第58章
熙早吩咐下人去把太医开的安胎的药煎了,才想起皇后和楚玉两个人来,到前厅一看,两个人早带着人溜了。
她看着依旧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几个行刑的宫人呵斥说:
“都出去,自己到院子里扇嘴巴子去,每人二百个,不把嘴扇烂了谁都不准起来,若不是为没出世的孩子积德,今天就宰了你们,你们今晚回去,最好吃斋念佛,祈求谢公子和孩子都平安无事,如若他们有个好歹,你们谁都别想有命在。”
几个宫人听到总算把命保住了,都暗中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跑到院子里去。自己打自己下不去狠手,怕打得轻了,惹恼了熙早,再丢了命,只好互相扇,噼里啪啦的挨了一顿耳光,各个顶了个猪头回宫去了。
谢临炎从听到太医说孩子没事的那一瞬间就一直昏睡着,大夫给开的安胎药根本喂不进去,熙早用嘴含着药,一口口的强迫他喝下去。一整夜他的眉头紧蹙,身体打着寒战,间或夹杂着呓语和呻吟,在昏睡中,因为难受常常不由自主的翻身抽搐,蜷缩身体,熙早一整晚的搂着他,轻声的安慰他。
看着昏迷中的谢临炎,想起这几年他吃的苦,熙早的心里油煎一样难过。以前他被顾太师陷害,还能杀了仇人替他报仇,可是现在害他的偏偏是自己的家人,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爹爹一直那么疼自己,自己早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的亲人,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最爱的人?难道上天注定了他们不能相守在一起吗?在一起就要受到惩罚吗?如果要惩罚的话,就惩罚我好了,不要再让炎受苦了,熙早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快天亮的时候,谢临炎终于清醒了一点,可是还是起不了身,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吃饭都得熙早喂,脸上的伤淤青散开,看着更加的让人揪心。熙早一整天没离开他,大小便都亲自伺候,不让春生他们插手。
本来熙早还担心谢临炎会问起楚玉的事,没想到他白天清醒的时候,除了问了她一句怎么不去早朝,就没再说过话,到了晚上睡着了,反而会哭着喊疼。
这样的他不但没让熙早轻松,反而更加的担心,有几次她自己想和他解释,可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后来她安慰自己还是等他好一点再说吧,以免让他情绪激动。
就这样过了两天,皇上已经派人来传过两次口谕了,让熙早回宫,她都没有理会,依旧哪也不去,天天寸步不离的陪着谢临炎。
到了第三天下午,熙早饭后,坐在炕头给谢临炎包龙眼葡萄吃,她仔细的把皮给他包了,喂到他嘴里,再让他把籽吐在自己手里。她从来没有伺候过人,不知道为什么伺候起谢临炎来却得心应手,凡事想的比伺候惯人的小厮都周到。谢临炎不和她说话,她就一个人对着他唠叨:
“多吃点水果好,将来宝宝的皮肤会水嫩嫩的,中医有的时候讲究的忌生冷,其实是没有道理的……”
她正一个人念叨着,春生就跑了进来,俯在她耳边说:
“皇上来了,在书房里等着主子呢。”
熙早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偷眼看了看谢临炎,见他没什么表情,她咳嗽了一声,站起身来,说:
“我先出去一下。”
到了书房,皇上身着微服,正站在房中等她,见熙早进来便将贴身的宫人遣了出去,对她说:
“熙早,你私自出宫,朕多次传口谕招你回宫,你都置之不理,今日还要让朕亲自来请,你也太过胡闹了吧?你父后做的事我都知道了,他是做的是有些过分,可是说到底他也是为了你好,因为这点小事儿,脾气闹完了,也该回宫了。”
“母皇,请恕孩儿不孝,熙早本就没什么鸿鹄大志,既然孩儿喜欢的人不容于皇家,还请求母皇免去熙早太女之位。”
“胡闹!真是孽障!”
皇上气的大声呵斥,震得窗户直颤,吓的门外的宫人一缩脖子。
皇上发完脾气,见熙早神色坚决,毫无惧意,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
“熙早,难道你真的为了一个男子连父母都不要了吗?”
“不是熙早不要父母,是父母不容他,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身受折磨,熙早无能,别无他法,还请母皇见谅。”
“熙早,朕只有你这一个女儿,难道你真忍心甩手而去,让朕的江山后继无人吗?”
“母皇正是春秋鼎盛之年,洪福齐天,必定还能开枝散叶,怎能轻言无后。”
“熙早,朕实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