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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城(下)第10部分(1 / 2)

>“子蹊,你喜欢我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苦恼的笑了。“喜欢。”声音很轻。

“为什么呢?”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当我意识到你的存在时,已经无法离开了……不过很多时候我还是很生气的,你太不可爱了,像条泥鳅,抓不住。”

我皱眉。“我不喜欢泥鳅,不好看。”

温情平淡的时光就像橘红色的沙,被太阳晒得暖暖的,很容易在还自冰冷的初春带来一种不尖锐的平缓。

那天的桃花是粉色的,酒也是温甜的,一切景象都在脑海里温暖朦胧起来。

当年第一代郑王选京城的时候,看中了环绕这里的一座绵长山脉。它在京城东北方,刚好形成一个半圆,围成了一个独特的区域。这片土地得上天的厚爱,风调雨顺。

山路比我想象的还要难走,好几次马的前蹄打滑,所以我也只能下得马来,牵着它,十分缓慢的前行。终于,在夕阳将要落下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小草庐,林太医一身粗布罩衣,正在锄草。他抬起头,见我走了过来,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手中的活计。

“林太医,这里好难找啊。”

“没办法,我的这些草药也只有这里可以种,远离人烟的地方,也只有西方的歧山和这里了。周大人,有什么急事吗?”

“我去过太医院,他们说你在这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郑王最近好像有些体寒,并且还咳嗽,想请您去看一看,我才比较安心。”

“这样呀,郑王偶感风寒,我已经留了方子在宫里了,让他们一天两次煎汤,早晚让郑王服下就好,想必太医院的那些大人们都告诉周相了吧,那您这趟是……”

“林太医,您的医术我是亲身体验过的,真的可以说是华佗再世。所以,周离冒昧的问您一句:现在天气和暖,郑王真的只是风寒吗?据我所知,王子幼年开始习武强身,理应风寒不近身。所以,请您再仔细的诊治一番。”

他放下了手中的锄头,看了看天际,已经黑了。

“进屋里说吧!天已经黑了,今夜是无论如何无法下山了。就请周相将就一夜。”

我跟着他进屋,四周打量了一下。虽然简单,可是十分的干净整齐。墙壁是石灰的,干爽利落。屋子的正中间是一张小木桌,用绿色的纱罩着,里面放着三个大碗,和一小盆米饭,想必是中午剩下的饭菜。

“随便吃点吧,虽然是中午剩下来的,总比饿着要好。都是山野小菜,也许不入口,可是吃起来清爽。”

“多谢。”

走了一天,总是饿了,这样灰土土的菜刚入口的时候微微发苦,后来竟然感觉香甜可口了。

“怎么样?”他问我。

“清清的一种甜味,很好吃。”

“吃完了睡一觉,天亮就请回。”

他说着要走出去,我一着急拉住了他的手臂。

“等等,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子蹊,郑王他……”

“周相,有句话,你比我清楚:心病还需心药医。郑王没有病,不过心中有些迂回之气而已。林某是郎中,不是神仙。”

——心病还需心药医……

“永离,永离,在想什么?”

眼前的手修长白皙,打断了我的沉浸。是子蹊。

“自从你说要出去春游,这都三天过去了,还在回味吗?”

“哦,没有,在想中午吃什么。”

随口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可是我抬眼看的时候,发现了站在他身后的温芮,于是收拾了玩笑的样子,问道:“郑王,可有要事?”

他点了点头。

“新州上了折子,说要追加五十万两的饷银,这是朕答复的奏折。已经同意了,让户部即刻调拨银子。去年收成很好,现在国库中银子应该很充足。”

“好的。”我接过了那份折子,握在手中,感觉却有些复杂。又是新州,又是五十万两银子……

不同的是,已经换上了文璐廷。

***

她是一个很普通很清秀的姑娘,浅绿色的衣裙浆洗得干干净净,配上她清秀透亮的面孔,让人赏心悦目。她就是小翠。我没有去她家中,而是等到了今天,庙会的时候才假装和她在街上偶遇。苏袖给我的盒子中有她的地址,我也是让家将观察了很久,才知道并且制造了今天的这个机会。

“你是……?”她好奇,但是不慌张。

“在下周离,我是苏袖的朋友。你是翠姑娘吧?”

“苏袖?”她沉吟着,而后看向我:“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大人?这次换我有些迟疑了,她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单纯羸弱。

“对,和苏袖在一起的都是贵人,想必您不是王爷也是大官。”

“……这样说也不错,和苏袖在一起都是这样的人;那和土根在一起的人呢?当初他要我自称是土根的朋友,我还有些迟疑,不过这次看来,这名字不仅象征了过去,也象征了信任。”

小翠笑了。

“你知道土根哥哥,那你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呢?”

我抓了抓头发。

“其实,是因为我觉得土根这个名字不好听,和他那样的人不相称……”

“不对,土根才是最合适的名字。那样的他只是我的土根哥哥,而不是什么总管太监,苏袖。”

纵使我平日伶牙俐齿,现在却无法说出什么来。原本以为这样的姑娘是不明白什么叫太监的,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不确定了……不,她明白,她什么都明白。也许,苏袖的愿望能否实现,端看小翠是否可以在我面前安静的配合下去。

“他倒是一直挂念着你。这些天国事危急,他不能脱身,所以托我来照顾你。对了,虽然说你我才刚刚见面,说这些话有些交浅言深,可是……”

“什么?”她天真的看着我,可是她的眼睛并不单纯。

“姑娘可有钟意的人家?婚姻大事一直是苏兄最为挂心的。”

“周离大人,您是曾为内阁首辅的周大人吧?”

“……是,是我。”我竟然有些胆怯。

“什么样的国事可以让内阁大臣腾出手来,而仅仅让一个内宫的宫监去做呢?周大人,您在欺骗我。”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

“你和他形容的不一样。”

“也许吧。周相,他临走的时候是不是留下了什么东西?”

我点头,然后取出了那个锦盒。

“是一张地契和五千两银子。”

她接了过去,然后紧紧地攥在手中。

“我会带这些东西回去的……周大人,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哦,你看出我担心了?”

“周大人,我相信土根哥哥是真的把你当作朋友。你是一个好人。”

“这样赞扬我?我终究还是有负他的嘱托。”

她没有再说什么,向我看了一眼,然后施了礼,转身走了。

第七章

文鼎鸶的母亲过世了,他报了丁忧,要在家中为母亲守孝三年,可是子蹊以国事艰难,不可缺失肱股重臣为由,将他留了下来。我曾经问过子蹊: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要效法庄王摘除帽缨,以期死士。

“子蹊,他没有调戏你的姬妾,算不上小节有亏。”

“只是他的势力我们还没有根除。他这一走,以后要再动他,可就难上加难了。”

“子蹊,这样做是否有些狠毒?”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看书。我端着他的茶碗,坐在他的身边,却是望着凉亭外的远山。夏天来得如此迅速,错过了两年的鲜花,这次依旧美丽绽放。

“茶好喝吗?要是不好喝放下好了,为什么咬着碗边?”

他把我手中的碗拿了下去,然后用丝绢擦了我鼻尖的细汗,转身吩咐道:“把刚才用冰镇着的藕片拿过来,再盛一碗玫瑰酸梅汤,多放些碎冰进去。”

新的小宫监依然委婉可人,退下的步子都细碎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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