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2 / 2)

看《正大综艺》时,我只能听着。”

我忙说:“等你出院了,我请你到演播室来看现场做节目,好吗?”

“真的吗?杨阿姨,我可听话了,肯定守纪律。护士阿姨都说我勇敢呢。”

她说着露出两条细胳膊,上面满是针眼和瘀紫。我轻轻抚摸着,更不知该写

些什么了。这个女孩子,多么乐观,多么开心,倒是她应该给我写点儿鼓励

的话。

最终,我在那本笔记簿的扉页上写下:”爱你,我的小天使!”

在我临出国前,我又独自去过那个病房。我带去了两大桶冰淇淋,孩子

们你争我抢,吃得很有滋味。但同样的床铺上住的是不同的孩子。。我突然

觉得自己真幸运,能够健康地长大。生命有时会如此脆弱,在你毫无准备的

情况下,仓促遁去。但愿在天国里,这些稚嫩的灵魂会得到安慰。

回国的时候,应该再去那儿看看。

中学时代

中学六年,我就读于北京理工大学附中,简称京工附中,它是海淀区的

重点中学。城市里的中学生穿过农田去上学的恐怕为数不多,我却有这份享

受。学校的后门连着四季青乡的大片菜田,走路只需二十分钟左右,算是条

近道。遇上刮风下雨,骑自行车不便,乘公共汽车又不顺路,我便常常择此

捷径步行上学。

冬日的北京,太阳起得迟。七点多钟,我走在这条乡间小路上的时候,

天还半黑着。走着走着见半天星辰淡去,一轮红日跃出青濛濛的西山。身负

沉重书包的我,便在寒冷的晨风中有了高歌的欲望。冬天的田野硬邦邦的,

没有生气,只有成群的乌鸦在寻早餐。不知怎的,我对乌鸦从来没有反感。

它们自食其力,不以声貌悦人,远远比学舌的宠中八哥讨人喜欢。中学生考

试压力重,多少会有点迷信,比如有的同学认为穿某件衣服去考试运气常常

不错,有的相信考试那天早饭一定不可吃鸡蛋,等等。我呢,常在心里盼着

遇上乌鸦。我认为这些诚信的鸟儿会给我带来福气。若是遇上喜鹊,就大为

恐慌,听它们吱吱喳喳的,心慌意乱。还好,田间的乌鸦比喜鹊多,我的考

分也就常常有了保障。

小路边有一起猪圈,无论冬夏,味道都不佳。一开始我很不习惯,每次

都掩鼻而过。但日复一日见农民在那里忙碌:起粪、理圈,干得起劲,且安

详自得,便由衷地对他们产生了敬意。时而也看见有与我年龄相仿的农家孩

子在那里帮忙,热情地叫着大猪小猪的名字,全没有城市少年的娇气。他们

健康的笑容让人体验到劳动朴素的美感。那时,嫩黄的黄瓜花,淡紫的茄子

花,田埂上的马兰花,装点着我上学的小路,沟渠里的流水声,田野里的风

雨声,是我的“随身听”。记得一连几年放学时分常遇到一位赶驴车的老伯,

问他为什么不换骡子,他回答说:“骡子娇贵得很,脾气大,讲究饲料。但

驴子耐力好,肯吃苦、卖力气。小姑娘,你知道吗?驴子是不会像马一样跪

下休息的,它连睡觉都站着。等哪天它站不动了,就是快死了。”那小驴子

摆动着长耳,发出两声脆亮的鼻音,似是感激老伯的知遇之恩吧。也是从那

时起,我对驴子有了特别的好感。在我从事电视工作之后,间或去乡村采访,

都不会感到与乡民有太大的隔阂。对菜田里的事,我甚至还略知一二,分得

清胡萝卜和“芯里美”的叶子,知道卷心菜该保持多大的苗距。这份对乡间

的感知,都是在中学的上学路上耳濡目染的。

中学时代,我一直担任班上的学生干部,学习成绩又总是班上第一二名,

所以多少有些受老师的宠。上课时我一旦感觉自己都懂了,就开始忍不住要

说话。常常是捅捅同桌:“哎,我昨天听了一个故事,特精彩,我说给你听,

好不好?”同桌往往因此分了心。于是我就竖起书本,挡住嘴,嘁嘁喳喳地

小声说起书来。老师站在讲台上,如何看不见?但还想给我留点面子,没有

立即发作。到我的同桌忍不住作出一些短小的评论或在咽喉里发出一点笑声

的时候,老师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就点了同桌的名,训斥一番,我不幸的朋

友也不辩解,低头听着;我呢,知道自己连累了朋友,也内心愧疚,不敢抬

头。中学六年中,我的同桌换过四五个,个个因我爱说话而倒过霉。但没有

一人因为代我受过而抱怨,这让我非常感动。多年以后,大家都已成家立业。

老同学重逢,免不了拿中学时代的事相互打趣。同桌们的潜意识总算有了发

泄的机会,指着我说我曾害得他们好苦。但同时他们又笑着承认我的那些故

事的确好听。我忙不迭地认罪,赶紧把买帐单的事应承下来。

不过,我在中学课堂上犯的错误也并非全由人代过。所谓不是不报,时

候未到。

高二的时候,我特别羡慕能用口哨吹歌的同学,课间时常诚恳地向他们

讨教。但无论多么努力,灵犀永远不通,只能“嘘嘘”地吹出些气来,惹得

同伴们笑话说这是给孩子把尿的声音。我心里那个急呀!这时上课铃声响了,

是一节生物课。我人在教室,心思还在口哨上。“我怎么就吹不响呢?”把

舌尖向上翘翘之后——突然,一声嘹亮的哨音响彻教室。我心里一惊:谁吹

得这么响?立即明白了:“是自己,是自己——我终于成功了!”瞧,全班

同学不都惊异地看着我吗?谁还会笑话我吹不响口哨呢?成功的喜悦立刻被

老师威严的声音打断:

“是谁公然在课堂上吹口哨?还有没有一点纪律性了?

请站起来。”当我满面羞惭地站在全班面前,那份尴尬简直别提了。我知道

自己不仅失了一个学生的体面,也失了一个女孩子的分寸。好好的,非学吹

口哨干什么?讲台上的老师推了推近视镜,一时不敢相信这个捣乱分子竟会

是一位公认的“好学生”。我因为感到了老师的失望而更加羞愧不堪。这样

面面相觑了几秒钟,老师终于仁慈地让我坐下,嘱咐一句:“上课时不要再

吹了。”

再吹?从那以后,别说我不想吹口哨了,就是想吹,也吹不响了。

唉!没羞没羞,连这样的丑事也写在纸上了,算是一辈子也脱不了干系

了。还是赶快给自己抹点金吧。

中学六年当中,我在学业上是相当用心的。我的初中入学成绩并不理想,

曾被同窗取笑。于是十二岁的孩子就有了卧薪尝胆的打算。在我的记忆中,

每个周末都是在习题集里度过的。初中毕业时,我在年级里排到前几名,免

试升入高中。进入高中,又成为学习尖子。在全区统一的高考模拟考试中,

我的总分名列全区第一名,令同属海淀区的北大附中等一批市重点中学的老

师和同学对我的母校刮目相看。正式高考时,我的总分在全北京市排入了前

二十名,其中语文成绩几乎是满分。学生做到这个份上,也算雪了靖康之耻。

更让我引以为荣的是,我在中学时养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即使在高考

的关键时刻也不迟于晚上十一点熄灯。我坚信如果专心致志,讲究效率,不

必悬梁刺股。听到古人捕萤为照的故事,我不以为然——白天有抓萤火虫的

时间,不如把书读完。

牛吹了这么一通,心中略为一松:起码读者不会一味地指责我“顽劣”

了。

我非常感谢我的母校。它的校风淳朴严谨,学习气氛很浓,造就了良好

的学习环境。我不记得同学们攀比过吃穿,但大家在学习上却很较劲儿。

当然,这与八十年代初全社会开始重视教育,特别是把高考作为莘莘学

子的首要出路的风气是分不开的。那时中专技校还不普遍,升高中、考大学

几乎是就业的唯一出路。家长们对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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