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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2 / 2)

(三)

我星期日晚上下班回家,小兵居然还在卖菜的小李房间和小李、何涛三个人“斗地主”。推开自己家的门,又没有洗碗,地上、床上一片狼藉。连叫“宝宝”几声,没有反应。我连忙跑到小李房间,看到孩子在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身上什么也没有盖,脸花着,脚也脏兮兮的。我不禁对小兵大发雷霆:“你就是这样带孩子的?”小兵有些理亏地说:“这是最后一盘了。”但半天不见他起身。我再叫,小兵耍赖地说:“还有三盘。”当我无奈地转身离开,突然听见小兵小声地嘀咕着什么:“你昨天耍了,今天我就耍不得?”

星期六的确是我休假,但我又何曾随心所欲地玩了?带孩子、收拾家务,忙忙碌碌地就过了一天!小兵回来后,我实在忍不住和小兵大吵了一场。后来,我“砰”得一声关上门走出租屋。

初春的夜还有些冷,我没有穿外套,却没有丝毫的感觉,也许,是我的心冷了。我很想找个人诉说却又不知道该找谁!父母?他们远在老家,年纪又大了,怎么可以再让他们操心?朋友?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还有谁?虽然夜已经深了,但随处可见那些卖“串串”的小贩,我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哭泣的地方!

我在一家饭店门口蹲了一会儿,想到第二天还要上班,一个人闷闷地回到租屋!小兵已经睡下,我拿起自己的枕头睡到了床的另一头。

我好久不能入睡。我听见自己说:我再也不能这样过下去了!协议离婚?!这是一个模糊的让人兴奋的词语,不是吗?我不禁在心里计划着财产的分配以及孩子的归属问题:房子就不要了,我本来就不喜欢它的空气不好。买房父母出了好几千,我也算对得起小兵。其他的帐就要小兵自己还好了。至于孩子,跟着小兵我实在不放心,是一定要争取到孩子的监护权的……

早上,小兵嬉皮笑脸地挤进我被窝,不说“道歉”的话,也不“保证”什么,只是捣乱,只是骚扰,不一会儿,我就投降了。还别说,小兵就是有本事让我笑起来。

我在心里问自己:昨晚你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小兵一向懒散惯了,你又不是不清楚。再说一个大男人照看孩子怎么有女人细心?至于小兵爱打点小牌,也不是很“疯狂”的那种,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错误,还不至于离婚吧!我从来不打牌,总感觉打牌有点“不务正业”。但我也很通情达理:节假日可以偶尔打一下,权当娱乐一下嘛!

也许我心中恼怒的只是小兵和何涛混在一起吧!

在这些邻居中,我最反感的也许就是何涛了。

何涛也是和我们一样住的偏房,而且,我们两家的房间是连在一起的。

我几乎从来没有看到过何涛和黄霞两口子正正经经地上过班或者做过什么生意!他们几乎每天都是睡到中午才起床,随便弄点吃的,就到附近的茶馆打牌。如果赢了,就买鸡鸭鱼肉,大吃大喝一顿;如果输了,就吃稀饭馒头。晚上在租屋找人接着打牌,不到深夜不罢休。

我真的是无法想象这样的生活!也无法想象他们怎样维持这样的生活!像黄霞说的“吃老本”还是真的靠“打牌”过日子?

何涛长得虽然不像黄霞说的如“武大郎”那般丑,但也真的谈不上什么英俊、潇洒。特别是他那一脸的横肉,给人一种凶残的感觉。

据何涛说他一直在做体育器材,一次就可以赚十多、二十万,但没有几个人相信。所以,尽管何涛摆出一幅大老板的派头,但在邻居们看来也就不过是一个混混、无赖。

何涛的嘴巴很臭,一句好好的话到了他嘴里都变了味儿。我常常说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不喜欢和他多说话,甚至也不愿意孩子和他多说话,怕孩子学坏了。

别看何涛是个男人,却爱斤斤计较。每个月交水电费,他都磨磨蹭蹭。原来大院里一直是公用路灯,每个月几家人也就摊一度,不过几毛钱。何涛却不愿意分摊,分辩说他根本没有用路灯。这怎么可能!大家嘴里不说,心里都有数:诚然何涛两口子晚饭吃得早,晚上也不出去,用不上大门和厨房的路灯,但上厕所总是要开灯的,不是吗?何涛闹了几次不管用,就搞破坏,今天厨房的灯坏了,明天厕所的灯坏了,最后干脆偷偷地把路灯线夹了。一到晚上,走廊上一片漆黑,大家是怨声载道。后来在房租老板的调解下,各家牵各家的路灯,才算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不过,每当看到院子里五花八门的路灯线,我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黄霞除了话多、嗓门大,倒也是一个不错的女人。

黄霞身高大概有一米六五吧,是院子里女人中最高的。黄霞的肤色不是很好,但一双眸子晶亮如星辰。几个女人常常说黄霞可以去当模特儿。

黄霞曾经有过几次上班的(炫)经(书)历(网)。但何涛不是嫌工资低就是上班的地方太远,黄霞最终不得不放弃。我还记得有一次是一家宾馆的服务员,待遇很好,就是地方有点远,要转几次车,黄霞很喜欢。何涛这次没有说什么,只是要求黄霞每天必须回来住。这样折腾了一周,黄霞就做不下去了。

我曾经很羡慕黄霞嫁了一个好丈夫。虽然何涛在外面不是一个好人,但在家里却喜欢烧菜,而且菜烧得很地道。另外,何涛很讲究卫生,常常自己洗衣服不说,还主动承包了每天拖地的任务。何涛也似乎舍得给黄霞买昂贵的衣服和化妆品。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黄霞近乎悲惨的生活。也许是感觉自己配不上黄霞,害怕黄霞有一天离开自己,何涛对黄霞看得很紧。不给黄霞一分钱,还不许黄霞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稍一不合适就变脸毒打黄霞。黄霞身上的伤痕是一道盖一道,真是惨不忍睹。

曾姐说,她曾经亲眼目睹过何涛把黄霞踹倒在地上、拽住她的长发拖了好长的一段路,很是惊心动魄啊!曾姐说,黄霞的婆婆对她也不好,常常不是打就是骂。如果不是黄霞为何家生了一个男孩,也算是一个有功之臣,婆婆早把她赶出了家门。

最滑稽的是何涛和黄霞两口子似乎在一个地方呆不长!也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在老家和成都之间来回地走了多少趟!每次回老家他们都信誓旦旦地说再也不出来打工了,隔不了多久又看到他们来租房。最近一次,黄霞很兴奋地告诉我再也不打工了,她自己开一个小店,何涛买一辆摩托车搞“摩的”,一家三口团聚在一起……这也是我一直向往的生活,不是吗?我真心为他们高兴。大家也以为他们开始了一种新的生活,不会再出来了!想不到春节刚一过,他们又到了成都,还是过着从前的“悠闲”日子!

听曾姐说何涛他们买了这两天的火车票,不知道他们又要到哪里去找大钱?

(四)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小兵说他们单位要合并,这个月干满他就“下课”了。我原本灿烂的心情一下子黯淡了。我轻声问:“那你有什么打算?”小兵淡淡地说:“到时候再说。”我有些急了:“这个月不就还有几天吗?”“大不了去考电工。”小兵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我小心翼翼地说:“要不要去找吴老师,当保安?”吴老师是我们单位的出纳,一个热心肠的女人。小兵轻轻地摇头,低声说:“我不去。保安就像狗一样。”“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去不去的成还不知道呢!”我有些生气,很不想再管小兵的事情。可是,怎么说自己和小兵都是一家人,小兵认识的朋友又不多,自己不帮忙又有谁帮忙?我又尽量婉转地说:“其实还有工作,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什么工作?”小兵头也不抬地问。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进食堂啊!楼上的经理我认识,我去说一下还是可以的。”“食堂?”小兵好像很吃惊,继而坚决地说:“不去!”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小兵曾经就在楼下这个食堂上了两年班。后来得了甲亢,小兵疑心就是在食堂里累的,一直拒绝再进食堂上班。那一段时间,我也百般地迁就小兵,只希望他心情愉快。但现在小兵的甲亢已经好了,工作又不好找,食堂的工作虽然有点累,但怎么也比不上在农村劳动,不是吗?而且,这份工作工资高,又相对稳定,为什么不可以考虑呢?

我勉强笑道:“如果你考不上电工又怎么办?”“做生意啊!”小兵轻松地说。“你愿意做生意?”我也惊喜了。我心里一直希望小兵做生意。小兵曾经很不情愿地做了几天水果生意就没有做了。小兵突然大笑,很粗俗地说:“卖人肉,当‘鸭子’啊!”我仿佛被人煽了一耳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心里清楚小兵一门心思想当电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现实和理想是有差距的,不是吗?谁不愿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也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啊!我做梦都想坐在宽大的装有空调的办公室,做一名让人羡慕的“白领丽人”;或者自己开一间花店或者书店,既浪漫又悠闲!可这能够实现吗?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一辈子不得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为了生活,为了某种责任和义务,不是吗?很多时候,人只有先解决了自己的温饱,在一定的经济基础上,才有可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追求自己所谓的理想,不是吗?还有,喜欢是一回事情,能不能做又是一回事情,不是吗?我知道小兵喜欢摆弄电器,也知道小兵在学校干了这么久也有一定的实践经验。但如果真的去考电工,不是我看低小兵,小兵自己心中一定也没有底,不是吗?因为小兵的文化水平实在太低啊!

以前,我的一些朋友说小兵好高骛远,吃不得苦,我总是不愿意承认,觉得小兵只是一时贪玩,总有一天会懂事的!现在,我才明白也许是自己把小兵宠坏了,小兵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依赖,丧失了一个男人作为丈夫和父亲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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