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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心事(1 / 2)

('\t\t\t“什么!”第一个大叫的是叶明净,“何长英,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何长英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痛心疾首:“陛下,这是金针刺穴的一种手法。配合药物,可以逼迫出身体的潜能。使人一时间精力充沛。但其后患无穷。人之潜能被透支……”

“行了!”叶明净喝止了他。她只听见‘透支潜能’四个字就知道问题有多严重了。紧紧打量杜悯的气色。一如既往的白皙泛微红。看着好得很。她猛然回过头,喝问何长英:“这种害人的东西,你教他做什么?”

何长英很无奈:“惜之那年参加会试,不用此法坚持不来。而且,彼时他才二十多岁,正当壮年。会试只需坚持八天。过后再调养便是。可如今,惜之为官多年,本就耗费心血。他年纪渐长,金针刺穴又不止用了八天。应是断断续续持有两三个月了。”

“两三个月?”叶明净咬牙。看向没事人一样坐在一边的杜悯,“惜之,何院使说的可对?”

杜悯微微欠身,朝何长英施了一礼:“何院使医术高超。悯这些雕虫小技,实瞒不过您。”

何长英恨恨的哼了一声:“你这是不要命了!”

叶明净脸色突然阴沉下来,摆摆手让何长英和冯立都退下。室内只余她和杜悯两人。她静坐了一会儿,轻声道:“惜之,为什么?”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为什么’。杜悯偏偏听懂了。叶明净在问他,为什么这么急着不要命。他心绪翻涌,眼中眸光深色,静默片刻,道:“陛下,臣从出生时起,就注定活不到高寿。”

叶明净轻笑一声,似有讽刺:“是啊。你现在女儿嫁人了,儿子也有了。官也做了,名声也有了。除了寿数,在世人眼中也算是齐全了。”她冷冷一笑,讥讽越盛:“让朕猜猜。你还缺什么?还有什么遗憾?啊!是了。你儿子太小,还未成年。你最担心的,该是他日后的前程。你的这个儿子,听说书读的不错,人也聪明。想来将来也是要走仕途的。尊夫人向有贤明。自是不会让孩子走了歪路。那么你担心的,就是孩子为官后的前程了吧?你这么不要命的耗费心神,是在给他的未来铺路!”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如同一片羽毛:“很好,很好……”

杜悯默默的听着,等她说完了,才道:“陛下英明。”

“英明个屁!”叶明净气的口出脏话,“朕要是真的英明,你就不该担心。担心朕会亏待了杜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悯微微吃惊。没想到叶明净竟然记得他儿子的名字!叶明净冷笑:“你教了朕的儿子。朕自然也要照顾你的儿子。有什么好吃惊的。”

“陛下——!”杜悯突然抬头,眸光晦涩的看向她,用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语气轻声呼唤。

叶明净霎时一怔。

她从未听杜悯发出过这样的声音。一声‘陛下’,全然和平时的清冷自若不同。它带着强烈的感情,某种说不明的情绪。有一丝委屈、一丝无奈、一丝为难。

在叶明净的记忆中,杜悯是矜持的,是清冷透彻的,是妥帖细致的。宛若谪仙。唯独忘了,既然是谪落的仙人,就意味着他有着世俗的弱点。杜悯的这一声‘陛下’提醒了她。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她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剖析着自己的内心。是什么时候开始,杜悯对她如此重要了?诚然,她和陆诏的对弈中,杜悯是重要的一步棋。但也不是说缺了杜悯她就会输。那么,她如此的愤怒杜悯的病情又是为的什么?

是依赖。长久以来不知不觉养成的依赖。她决策出大方向,杜悯补全细节。再将方案扔给内阁,林珂带着于光恺等人安排行事。多年来顺理成章。若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她也习惯性的去找杜悯谈谈,理清思路。年深日久,水滴穿石。杜悯就这么成了一处心灵安静的小站。

“惜之。”她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愧疚,“是朕苛求你了。”并非所有人都该围着她打转的。即使她是人间帝王。杜悯为着自家打算无可厚非。

“可是,你也不该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她话锋一转,指责起他:“身体不好,就该好好养着。朕明日就下旨,将杜雁封给早早做伴读。你也少操些心!”

“不可!”杜悯急声喝止,“陛下不可如此。小儿受不住这等福气。”历来皇子伴读都出自勋贵之家,哪有清流文人家的孩子作此谄媚之举的。此旨一下,他家几代人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那怎么办?”叶明净也急了,“朕又没有女儿,不然就召了他做驸马。”

杜悯笑了,笑的释然。轻声道:“陛下,臣即便是少想些心事,也只多活两三年罢了。终是要去的。臣只是想趁着还清醒的时候,将后事都安排妥当了。臣不想昏昏成成的躺在床上,一日日的数着时光度日。那样的活着,太无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呼吸凝滞,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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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悯走后,她再次召见了何长英。何长英证实了他的话。若要调养,则以静养为主。少出门、少问事、少活动。如此可保三至四年寿数。

“臣不想成日躺在床上,数着时光度日。”她的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杜悯的这句话。只能长叹一声。

随后,稍稍一打听,也就知道杜悯在忙什么了。他在编写一本家训。一本留给子孙后代的《杜氏家训》。叶明净心知肚明,以杜悯的聪慧,只怕这本《家训》应有明暗两本。暗地里的那本,才是他真正留给儿子的指路明灯。

最微妙的是,陆诏对此毫不知情。据叶明净收到的消息,陆诏频频对着杜悯示好。时常带着新过继的嫡子陆增去杜府做客畅谈。叶明净便干脆火上添柴。怂恿叶初阳兄弟也一同去杜府叨扰,希望他们多感受些杜悯的风骨。

杜悯与陆诏皆是当世人杰。他们自身的人格魅力,就是对孩子最好的教育。在这样的熏陶和影响下,潜移默化着孩子的成长。

时间很快到了广平十四年。风调雨顺,一年承平。初春时节,留守长安的靖海世子萧宝成,喜得嫡长子。叶初阳兄弟代表广平女帝,上门宣旨恭贺。吃了一顿满月酒。到了初秋,西北传来战事。鞑靼大军,进攻雁门关。孙承和带大军迎战。歼敌数千。其中小将顾维麟,表现尤为英勇,杀敌百余名。擒获敌军指挥。鞑靼左丞相曼舒南随即写了议和书,要求商谈交换战俘细节。

“烦死了。”叶明净很不满的将国书扔在御案上,“打了议和,议和了再打。扯皮来、扯皮去的。米利达也不嫌麻烦。”

“陛下。”姚蒙将国书卷起收好,细声道:“游牧民族本就是这样。春来水草茂盛,他们的牛羊大批繁衍,士兵和战马都得到休养。到了初秋,眼看着草要黄了,自是想着能抢些过冬粮食。真正到了冬日,草地枯黄,没有补给,他们又不愿远距离行军来犯了。”

“唉。”叶明净叹了口气,“朕也知道,就是觉着烦。什么时候能狠狠给他们一下子,让他们怕的不敢来了才好。西北、河北的将士们,常年驻守边关,也不是个事。你拟诏吧,让江涵去雁门关,和曼舒南扯皮去。”

姚蒙屈了屈膝:“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晚膳前,叶初阳和叶融阳两兄弟向他们的母亲问及了此事:“母亲,听说雁门关打了胜仗?”

叶明净笑道:“是有这么回事。你们消息到灵通。”

叶初阳嘿嘿笑道:“那是。这是杨黑子写信来告诉我的。”

叶融阳道:“杨大哥不是起了学名叫杨孝和么?你怎么还叫他杨黑子?”

叶初阳“呸”了一声:“这名字哪有黑子叫起来顺口。谁让他打头初就说自己叫黑子的。我就记着这名了。你瞧林尘,我什么时候乱叫过?”

叶融阳拆他的台:“我听过,你叫他橙子。”

叶初阳不离弟弟的调侃,自顾自的感慨:“黑子去过草原、橙子跟着他师父去过大漠。比较起来,就我最没意思了。连长安城都没出过。”

“你想出去?也不难。”叶明净突兀的冒了一句。

顿时,满室寂静。叶初阳瞪大了眼,叶融阳摸摸自己的耳朵。他没听错吧?

“母亲!”叶初阳突然尖叫,“你没骗人?”

叶明净嗤笑:“朕什么时候骗过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啊”的跳了起来。叶融阳也蹦了:“母亲,我也能去吗?”

叶明净清咳了两声:“早早身为兄长,只要他能负责你的安全,就可以。”

叶融阳连忙拽了兄长的胳膊:“大哥!”

叶初阳直觉不好,警惕的问道:“暖暖要去,需我负责起安全。我要离开长安,又需如何?”

叶明净脆声而笑:“果然聪明了。不错。早早想要离开长安出远门。自是要有条件的。这条件就是。能将四书五经、大小通史、算数杂学。这些基础科目全部过关后才行。”

叶初阳顿时丧气:“我还有不少没学呢。这要多久啊。”

“看你自己啰。”叶明净扔下诱饵,“若你没学完,暖暖先学完,也是可以的。你们兄弟二人,只要有一个完成了就算。”

叶初阳立刻涨红了脸。让暖暖先学完。他哪里丢得起这个脸。顿起豪言:“不就是学完这些么。本皇子以前是没放在心上。速度才慢了下来。只要本皇子愿意。很快就能学完了。”

叶明净掩嘴而笑,朝叶融阳眨眨眼睛。叶融阳会意,崇拜的脆声道:“大哥,弟弟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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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初阳一旦在学业上发奋起来,效果是惊人的。他本就聪明,原先为着休沐日能上街,就已经养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现在再一刻苦,进度立时突飞猛进。关于自己刻苦的真正原因,叶初阳没有告诉陆诏。他存了些小心思,万一好几年都达不到标准,岂非在生父面前丢脸?陆诏也就将他的这番进步归功于‘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之类家长们通常都具有的美好期盼中。

时间就这样飞快的流逝,到了冬天的时候,杜悯不小心感染了一场风寒,随着这场风寒,他的身体就像一夜倾倒的大厦,飞快的虚弱下去,不出十日,就病的起不了身了。

叶明净得到消息后,心头泛起一股“终于到了”的悲哀。传旨命太医院院使何长英亲去杜府诊断。何长英带回来的答案很不乐观。杜悯已是强弩之末。她想了想,将叶初阳和叶融阳兄弟召来,命何长英在他们面前将病情复述了一遍。

叶初阳一听就懵了,只觉脑子嗡嗡乱响。耳边传来叶融阳焦急的询问:“怎么会这样?前几天还好好的呢?”

对啊!前几天还好好的呢!叶初阳粗了脖子加入质问:“何院使,你是不是诊断错了?”

何长英叹着气,道:“杜大人自出生起就有不足之症,这是胎里带来的。若好好养着,戒焦戒虑,七情平和,尚能平安至老。一旦生有大起大落之心绪,或是耗费心血思虑谋划,则难以善终。”

叶初阳听的目瞪口呆:“照你这么说,先生岂不是该去当和尚?”

何长英叹道:“慧极必伤,更何况惜之还自幼体弱不足。之前是靠着金针刺穴激发气血,现今已到强弩之末,再也撑不住了。”

叶融阳怔怔的听着,似懂非懂的问:“大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先生。”

叶初阳回过神:“当然!当然要去。”立刻转头询问叶明净,“母亲——”

叶明净点头:“师者如父,你们今日便去吧。也带上顾茗、薛征他们几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个孩子沉寂了脸色,于午后时分叫上伴读和同窗们,出发去了杜府。回来后,人人都安静了许多,仿佛一瞬之间又长大不少。

世间之生离死别向来易触人心。陆诏听闻杜悯生病的消息,一开始并未在意。杜悯从小到大,几乎每年都要生病。生着生着,大家也就习惯了。哪个大夫都说他身体不好,恐难长寿。可他依旧好端端的活着。虽说时时吃药,身子骨看着也不结实。可人家还不是照样娶妻生子、科考做官,一件都不落。就像那喊‘狼来了’的孩子,喊了许久,也没见着狼的影子。时间一长,杜悯身体不好是被人记下了,难以长寿这点,却是渐渐被抛之脑后。

虽然杜婉早早去了。但一来杜婉生前就一副哀哀戚戚,顾影自怜的模样。和杜悯的大气浑然不能比。二来杜婉有严重的心结,杜悯却风光坦荡、心胸豁达。万没有那等郁结于心的病症。最重要的是,杜悯在生这场重病前,一切行动如故,并无身体衰竭的迹象。故而,谁都没想到,他这一病,竟是致命的。

喊了许久的狼,这次竟是真的来了。何长英的诊断,再不会有人质疑。陆诏接到杜府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怎么会这么快?

回过神后,他飞马赶往杜府,见到了病榻上憔悴的表哥。嘴唇动了半天,一向能言善辩的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悯对他的来访却似早有预料,斜靠着天青色的迎枕,苍白的脸上展现出淡淡的笑容,仿佛不是身困药味扑鼻的斗室,而一如当年在衡山的青山朝雾间:“悟远,从今之后,大夏朝堂,将是你的天下了。”

“大表哥……”陆诏说不出话来,在生老病死之前,一切的心机都显得很苍白。

杜悯咳嗽了几声,继续对他道:“我走之后,雁儿会扶柩归乡。若是日后他有些运道,侥幸会考得中。还望你提携一二,也算是全了你我两家的情谊。”

“表哥放心。”陆诏肃穆着脸,郑重承诺,“我必会照顾雁儿。令他继承父志。”

“不。”杜悯摇摇头,“不必强求。他若有那个能力,就入朝做个闲散官。若没那个本事,在乡间度日也就罢了。我虽为他父,教导他的时日却不多。这孩子心性是好的,只是不大机灵。位置放的太高,对他未必是好事。”

陆诏微微惊讶:“闲散官?表哥,雁儿读书读的挺不错的,你怎可委屈了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悯淡淡一笑:“这孩子心眼死,处事一板一眼。将来若是真的被重用了,和你唱起对台戏可就不好了。”

陆诏恍然大悟。杜悯这是在告诉他,杜雁不知道他和叶初阳的秘密,将来朝堂上或许会因为政见不合与他起纷争。当下笑道:“这是什么大事。我还能和小孩子家计较吗?表哥,你也太过小心。”

杜悯含笑点头:“你这般想自是再好不过。现在想来,我是愧对孩子,平日对他无暇教导。竟让孩子读成了死心眼。”

陆诏沉默了一会儿,道:“表哥放心。我不是那等无情无义之人。”

杜悯叹了口气:“我知道。不然也不会将雁儿托付给你。你只是,太心急了些。”

“心急……”陆诏垂眸片刻,嘴角带上嘲讽的笑:“表哥还在生我的气?”

“我不生你的气。”杜悯缓缓摇头,正经了神色:“你和婉儿不适合,非你一人之过。”

陆诏顿时惊愕:“表哥此话当真?”

杜悯的表情很镇定,也很豁达,带着释然的笑意:“当真。”陆诏心急,叶明净的心却是静的。陆诏和婉儿不合适。难道叶明净和他就合适?他何必生气。只是可惜,有些事,他等不到看的时候了。

陆诏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以为表哥是真的看开了。他幼年失怙,杜悯便是长兄。和杜婉闹到如此地步非他所愿。杜悯的威胁他固然不怕,但杜悯原谅他了,心下却是异常欢喜。说了许多会照应杜雁的承诺。

之后的时日,登门探病的人很多,杜夫人都一一打发了。杜悯的身体一日一日的坏下去,精神好时,他最爱坐在窗前的暖榻上,和杜雁说些家常话。时不时会隔着玻璃看看窗外,好像在等什么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雁看在眼里,也不敢多问。那些登门探病的,大多数客气的婉拒了。有些人却是拒不了,也不能拒的。比如内阁首辅林珂,内阁大学士于光恺、张奉英、以及翰林院的亲近官员等等。杜悯也都强打着精神接待了。这些人逗留的时间不长,谈话的内容他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每当来一位客人,到最后父亲都会让他出来送客。每一位客人都会善意的摸摸他的头,感慨几句。他每次都是强忍住悲伤,恭敬有礼的送这些朝中大员离去。他知道,父亲这是在托孤。

到后来,拜访的人越来越少。父亲依旧每天凝望窗外,像是还有重要的客人未到。杜雁暗中算了算,却算不到还有谁没来。直到某个阳光和煦的清晨,来了一位女子。杜雁才知道父亲一直等着的是谁。

叶明净来杜府的那天,穿的是微服。只带了冯立、计都和几个侍卫。没有用皇帝仪仗,一来是不想让杜悯外出迎驾。二来,杜悯只是皇子的老师。叶初阳和叶融阳已经公开来看过了。她再大张旗鼓的去探望,反而过犹不及。杜悯一不是首辅,二不是重臣。廖其珍致仕时她都没上门去过。去探望儿子的老师,置她自己的老师于何地?

既然是微服,杜夫人等明知她是谁,倒也不好三跪九叩的行大礼。只能深深的福身,用最恭敬的态度带她来到杜悯的房间。

杜悯穿着整齐,靠躺在暖榻上,见她来了,于晨光中微微一笑:“陛下,臣身患有疾,不能给陛下行礼了。”

“惜之不必多礼。”叶明净微微有些恍惚,杜悯的态度出乎她的意料。不像一个臣子,反倒像是对着一个来探病的朋友。惊讶之余,她也微微一笑,对着冯立使了个眼色。冯立便拉了拉计都的衣袖,带着他退下。杜夫人一看,也知趣的带着儿子杜雁退下了。

人都走完了,叶明净方在暖榻的对面坐下,道:“惜之,从殿试至今这许多年,朕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不讲究君臣之礼。”杜悯在她面前,一向都是带着一副最恭敬不过的臣子面具,宠辱不惊、喜怒皆无,仿若不食烟火。而现在,他竟然脱去了这层面具,叶明净不可谓不惊讶。

“陛下。那是因为臣是陛下的臣子。为人臣子者,怎可在君前放肆。”杜悯眉宇柔和,微笑而道。

“是吗?”叶明净扬了扬眉,敲敲扶手:“让朕想想。朕还是太女的时候,也见过惜之。惜之对着朕,好像也是恭敬疏离啊?”

杜悯笑:“陛下记性真好。”他咳了两声,舒缓了一下气息,道:“陛下,臣初次见陛下时。陛下虽做男装打扮,臣却未眼拙,知道陛下是女儿身。男女有别,自是该恭敬疏离。之后在衡山,知晓了陛下的身份,乃未来之国君。更应恭敬相待。难道臣做错了?”

“没错。”叶明净随着他的叙述,也回忆起了往事。久远的记忆再度翻开,往日的细节在今日看来尤为可笑。陆诏汲汲进取给她出主意,杜悯在远处悄然观察,杜婉天真娇憨,眼里只有一个表哥,薛凝之被敲碎幻想,如梦初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惜之。时至今日。朕依旧是君,卿依旧是臣。”她笑意流溢,肩头跳动着细碎的阳光。

杜悯唇角轻勾,浅浅眯了眼睛,无奈的道:“臣时日无多了,便想着,放肆一下或许也不要紧。”

叶明净讶然,杜悯竟然还会说笑话?“惜之,朕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她没说的是,这样的杜悯,褪去了恬淡冷静的外壳,竟如同一块故旧的玉石被重新打磨抛光,隐隐绽放出晶莹华彩。比之陆诏也不遑多让。

杜悯从背后的迎枕下取出一本手札递给她:“陛下,这是臣整理的一些琐事心得。陛下留着瞧瞧,就当解闷。”

叶明净接过,刚翻看了两页就吃了一惊,随后快速的翻页直至末了,笑意顿失:“惜之,你忙死忙活了一年,为的就是这个?”

这本书内容涵盖很广,将历年叶明净与他闲聊时提到的治国政略,都一一完善予补充。从南至北,从大海到草原,所有合理不合理的,都给予了阐述。合理的,补充细节,甚至有完整的规划。不合理的,详细说明了何处不合理,或是绕道而行,或是另想他法。字字句句,详尽严密。看着这一行行清隽的笔迹,叶明净可以想象,眼前这人是怎样的在日光下,烛光下伏案书写。又是怎样的于晨风中、星月下思绪满怀。怎样一点点的查找资料,怎样一点点的翻阅旧例。

“惜之,你想做诸葛亮么?鞠躬尽瘁……”她想笑着调侃,语声却带着一丝呜咽,最后四个字怎么也说不下去。

杜悯捂着帕子咳了几声,依旧浅笑:“臣可不是蜀相,当不起陛下谬赞。只是一家之言,或许还有些缺失。陛下日后发觉,可别怪臣。不过,怪也没有用了,臣听不见。”

叶明净哽咽住,胸中有千言万语,却又觉得说什么都很苍白。杜悯此举,已经不是普通的为臣之道。而是一种国士相报。君以国士相待,臣以国士报之。可她自问,并没有待杜悯多好。值得他这般不顾性命的完善她随口而出的理想。

“惜之。”她怔怔了半晌,才无力的道:“你,可有何心愿?朕定替你办到。”

杜悯微微浅笑,眸光如星:“陛下今日能来看我,就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一阵气闷,只觉心绪烦乱:“惜之,你这般无欲无求,你叫朕,你叫朕如何相报。”她咬了咬牙,艰难的道:“这些,只是朕随口道来。惜之,朕不想骗你,你的这些举措,朕可能完成不了。不过你放心,即使朕完成不了,朕之后的君王,也会替朕完成的。”

杜悯的脸上没有惊讶,只有恬淡的笑容:“无妨,悯的本意也不是万载基业。为博陛下一笑而已。陛下无需烦恼。”

叶明净苦笑:“惜之不必安慰朕。”

杜悯笑了笑,眸光微闪:“陛下若过意不去,悯倒是有个请求。”

“哦?你说。”叶明净精神一振。

杜悯又咳了两声,笑道:“陛下今日既然微服来访,可否让悯将陛下当做旧友,平辈相称,清茶相待,手谈一局。”

“当然可以。”叶明净欣然一笑,迅速换了称谓:“只是我的棋艺不好,惜之可别嫌弃。”

“不会的。”杜悯微笑,从榻上的小几桌子下取出棋盘、棋盒摆好。顿了顿,轻声问:“澹宁,欲执何色?”

叶明净顿时一怔,片刻后释然一笑:“好久没人称呼这字了,朕,我都快忘了。”

杜悯安静的凝视她,又问了一遍:“澹宁,执何色?”

叶明净手下一抖,差点打翻棋盘。她匆匆起身:“我,我持黑子就好。这儿没茶,我去外面催催。”裙裾一摆,飞快的冲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砰”她反手将房门在身后一关,心脏狂跳。大口大口的吸气。远远的,冯立见她出来了,躬身上前询问:“陛下?”

叶明净吸了两口气:“去,泡两杯茶来。啊不,再弄个炉子进来炖水。”

冯立看了一下她的脸色,应声而去。过了一会儿,杜夫人亲自带了下人将一应茶具送到,却见叶明净依旧站在门外。愣了愣,笑道:“陛下,茶水送来了。”

“哦。”叶明净面无表情的让开,“放进去吧。”

杜夫人和冯立皆是一头雾水,两人走进室内,只见窗明几净,杜悯斜靠在榻角,榻上摆了小几,几上放着棋盘。他手持白子,轻轻摩挲。嘴角带着温温的笑意,眉眼柔和到似要融化。

难得见到丈夫有这么好的心情,脸色也比昨日好了许多。杜夫人心下大为放松。利落的指挥了下人将茶水摆放好,又炖了一壶热水在红泥小炉上,放到屋角去烧。冯立试探的问:“大人,屋里可要留个人伺候?”

“不必。”门口传来清晰的女声。叶明净脚步蹭蹭的走进:“东西放下,你们都出去。离此地三丈外候着。”

冯立心下一凛。三丈外的距离,这是在暗示她不想让人听见屋里的谈话。当下应诺:“是。”

门再次关上。叶明净走到杜悯身边,目光扫了扫他明显好过刚刚的脸色:“我在窗户外看见了,亮闪闪的是什么?”

杜悯叹了口气:“没什么。”

叶明净盯住他,他静默了一会儿,忽的一笑,摇摇头,从身下取出一个布卷。叶明净拿过展开,青色布卷中插着一排粗细不一的金针,在阳光下闪着惊心动魄的光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胸口微微的起伏,将布卷卷好扔下:“用完了就收好。”回身坐到他对面,“不是要下棋么?下吧。”

杜悯又是一笑,眸间的光彩不再掩藏,柔声道:“澹宁,持黑子者先行。该你先。”

叶明净的手又是一抖,刚抓入手心的一颗黑子掉进棋盒,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又是一抓,随手往棋盘上一放:“你棋艺怎么样?”

“尚可。”杜悯回答。

叶明净又抓了一把棋子在手:“那就是不错了,让我五子。”

杜悯笑道:“为何?”

“不为何。”叶明净似恼羞成怒,烦躁的敲了敲桌子,声调略高:“你倒是让不让?”

“让。”杜悯叹息一声,“自然要让。”

“啪啪啪!”叶明净又一连摆了四个子,收回手端起茶盏:“该你了。”

杜悯对着棋盘沉思了一会儿,放下一颗白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你来我往的下了起来。叶明净是有名的臭棋篓子,她讨厌下棋时动脑筋,随手看着顺眼就放棋子,即不管有没有陷阱,也不为后手考虑。随心所欲。一般来说,和她下棋结束的都会很快。可到了杜悯这儿,下了半天竟然成了角逐之势力,黑白棋子势均力敌。她不由瞪大了眼睛,叹为观止:“惜之,原来你是国手。”

杜悯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何以见得?”

叶明净摆下一颗黑子,也端起茶啜了一口:“我棋艺不好,也对此不感兴趣。故而很少下棋。下赢我很简单。下输给我也很简单。险险的输给我一目半目的机灵人也有过。可从没有人像你这样,将一盘棋的时间拖延如此之长,黑白子还在角逐。”她放下茶盏,轻叹了一声:“成日里这样动脑子,就不累吗?”

杜悯也叹了口气:“原来你不喜欢下棋。那你喜欢什么?”

叶明净没有回答,反问他:“你喜欢下棋?”

杜悯拈起一颗白子,细细摩挲:“小时候,总是生病。看书和下棋是我最喜欢的消遣。尤其是下棋,在棋盘纵横间,我可以赢。”

叶明净点点头:“原来如此。”男人,哪怕再病弱的男人,都不甘人后。她托了腮,放下一颗黑子:“我不喜欢下棋。所有输赢相争的游戏我都不喜欢。”

杜悯一怔:“从小吗?”

“对。”叶明净肯定。

杜悯惊讶:“怎么可能?你是先帝唯一的子嗣,若不是从幼时便有争强之心,怎能数十年隐忍谋划?只是过继宗嗣那一关你就过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顿时卡壳。脸红了一会儿,支吾着解释:“五岁那年,我差点被淹死。醒来后,才模模糊糊的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是吗?”杜悯低低的轻笑,笑到一半,又用手帕捂着嘴咳。咳完后,意味深长的道:“你的记忆力还真好。五岁前的游戏爱好都能记得。”

叶明净耳朵都红了,重重的一拍棋盘:“这是皇家秘密,不许打听!”

杜悯又笑了,缓缓道:“好,我不打听。”

流水般的声音,带着男子特有的低沉。叶明净身体颤了颤,别过脸。

“你且等等。”她再度起身,走到门外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冯立进来,奉上一柄上好的白玉萧,复又退下。

叶明净查看了一下那箫,问道:“你家这柄箫倒是不错,惜之可会?”

杜悯摇头:“这是别人送的礼。我只会抚琴。你会?”

“我会。”叶明净叹了口气,“你不是问我喜欢什么吗?我喜欢音律。”说完,她持箫到唇,呜呜的吹奏起来。箫声呜咽婉转,如泣如诉。杜悯静静的听着,目光锁住她,从眉到眼,从发到肩。

一直到人离去,茶透凉。婉转的箫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棋盘上,黑白二子交错纷成,难解难分。这一盘棋,终是没有下完。他将白玉箫凑到唇边吹了吹,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微凉的玉质触碰着他柔软的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良久后,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红笺纸展开。‘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十个字已经微微模糊,他凝视片刻,将其丢进了炭盆。火舌卷动,烧化了这世间至为奢侈的祝愿。

五日之后,杜悯离世。广平女帝追封其为太子太傅。其子杜雁与母亲扶柩归乡。尊其父嘱托,将一柄白玉箫置父怀中,与其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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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啊!这种压抑隐晦的感情写的我头大。那个时间虽然迟了,好歹咱数量补足。6000+

咳咳,不知道里面的隐晦大家看没看出来。杜悯执意要叫‘澹宁’。

杜悯突然变好的脸色,和放在身边的金针。

他们互相询问对方喜欢什么。

咳咳!最后,杜悯放了玉箫在唇上。咳咳,那个,第二行:良久后……

捂脸奔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事死如生。汉民族的信仰中,人死了以后是要继续在阴间生活。生活就要有物资,殉葬之物、活人的供奉,就是他(她)在阴间的物资来源。所以,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会陪葬一些贵重财物,给先人在地下使用。身为富贵权势顶尖处的帝王下葬,殉葬品之丰富就更别提有多丰富了。

可这些在叶明净看来,都是个屁!虽说自己的离奇遭遇证明了神灵不是虚幻的。但是,仍不能改变人死如灯灭,啥都带不走这么一个事实。

林珂带着内阁众臣在下方滔滔不绝的劝说,刘潜与严守正在一旁不时的补充。口干舌燥的说了一个多时辰,叶明净仍然不松口:“人死之后,什么都带不走。纵然有灵魂入地府,能带着的也只有记忆。爱、恨、怨、痴。那些妄想着死了还能和活着一样享受的人,都是胆小鬼!”

林珂头都大了,他深深体会到了刘潜曾经的无力,放弃了与自家君主辩论神学理念,改为从制度阐述。皇帝的陵墓,再怎么说也不能空荡荡的什么都不放。啊不是,连地宫都不挖吧!这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叶明净不明所以:“朕不是同意将大殿修漂亮一点儿了么?全都用白色大理石,啊,就是汉白玉,还不够气派吗?”

这完全就是两码事好不好!林珂大胆的正视女帝陛下的眼睛看了几秒,悲哀的发现里面全无戏嬉。她是认真的。

“陛下,请三思啊!”林珂等人齐声祈求。

叶明净叹了口气:“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们怎么就这么不肯转弯呢!”遂退让一步,“地宫挖就挖吧。弄些石雕壁画。殉葬之物切勿再提。”

林珂还想说什么,刘潜已经见好就收,立刻道:“是,陛下。只是,这一但地宫开挖,大殿就不能建在莲花池之上了。”他边说边给林珂使了个眼色。

叶明净悻悻的道:“那就改了方案吧。总之给朕建的清爽、亮堂些。别死气沉沉的。”

刘潜欢欢喜喜的收了图纸:“陛下放心,臣这就着人去修改。莲花池可建在大殿之前,传说西王母有瑶池,金莲盛开。臣定给陛下修个小瑶池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懒得理会他的马屁功,挥手让他们退下了。出门走了一段路后,林珂才问道:“云起,刚刚为何拦住老夫?”地宫挖了,里面却不放殉葬物品,还是不像话啊!

刘潜诡异的一笑:“蒙石,岂不闻有这样一句俗话:身前人哪里管得了身后事。地宫都挖了,这日后往里头放什么还是不放,那是下一位帝君的事了。”

林珂恍然大悟。不错!殉葬品有没有,丧事办得简陋还是豪华。那都是由着叶明净儿子负责的。照目前两位皇子行事来看,张弛有度,恪守古风,全然不像他们母亲那般异想天开,天马行空。想来也不会做出那样荒唐之举。他放下心来,哈哈笑道:“还是云起有计较,倒是老夫想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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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寝的修建方案一旦确定,工部就着手动工。一般来说,陵寝的地宫分为主宫室和次宫室。主宫室放帝王梓宫。次宫室放皇后梓宫。外围还有一圈地皮为妃园寝,给各类等级不一的妃嫔使用。此外还有很细微的一点。除了李若棠和李青瑶两位女帝外,前周和大夏每一位帝王的墓室里,都还有一个小小的次宫室,里面长眠着历代罗睺计都。而天波卫的大本营,也就坐落在这一片皇家陵园之中。他们明面上的身份,是世代相传的皇家守陵人。

计都也用此来劝说叶明净:“世上谁能这本事,从天波卫的眼皮子底下破坏陵寝?您无需担心那些。”

“这可难说。”叶明净道,“朝代更替,乱世战火。到时军队开路,天波卫便是再勇猛,也抵不过大军的。更何况……”更何况,说不定带路掘墓的,就是末代皇朝的天波卫。世事变迁,谁能预料呢?不过她看了一眼计都,还是收住了后面的猜测。

“好啦,那些都是虚的。再说了,那陵寝用不用的上还两说呢。熙照女帝李若棠的栖陵,就是一座空墓。”她道。

计都大吃一惊,他从不知道这类秘讳:“真的?”

“当然真的。”叶明净笑问他,“你们的传承记录里难道没说,初代罗睺也不是葬在栖陵的。”

计都道:“是有记载。可初代罗睺离世之时,周太祖还未一统天下,登基为帝。栖陵还没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意味深长的笑道:“这就对了呀。她的罗睺在哪里,她便在哪里。你想想,你的九曜剑是从哪里来的?”

计都一怔,忽而想起往事,随即不敢置信:“你是说,在桃花坞!他们,他们都在那里!”

叶明净眨了眨眼睛:“我可什么都没说。”

计都惊喜了一会儿,又疑惑的道:“可是,那里除了密室,什么都没有,连个碑都没有。”

“那是撒掉了。”叶明净无所谓的说出一个惊悚的事实,“烧成灰撒了,这才叫干干净净。从虚无中来,归于虚无中去。”

计都怔怔的听着,突然灵光一闪:“陛下,你,你不会也想……”小心翼翼的吐出两个字,“烧掉?”

“当然要烧掉。”叶明净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你是不知道几千年后人的可怕。那些考古的,一旦开了陵墓,不光是挖坟,还会把尸首拿出来解剖、展览。我才不要。”当年马王堆发掘时,全国轰动。岳晶晶还看了一系列的科教节目。对于辛追的尸首被解剖研究并无感触,觉得很应该。现在再一想,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可以想象,她的陵墓若有幸保存到科技文明时代,那是一定会被挖掉的。尸首是一定会被研究掉的。若不幸在历史洪流中被盗墓的给挖了,尸首也不会有好下场。李若棠一定也是想明白了这点,才一把火都烧了。

“朕想过了。”她津津有味的计划着,“到时候就弄个空棺,里面什么都不放。不管是盗墓的还是考古的,都吓死他们。让广平女帝的结局成为千古谜案吧!哈哈哈!”她得意的笑着,一转眼却发现计都面容扭曲。看她的眼光寒渗渗的。

“陛下。”计都第一次用很严厉的声音对着她说话,“您别做梦了。不管是早早还是暖暖,都不会任着您这般胡闹的!”

叶明净撇撇嘴,你们太没有想象力了,想象力才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千年的代沟啊,真是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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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春天过后,陆诏二十七个月的守孝期满,丁忧结束。苏州知府的位置暂时空不出来,叶明净看了一下吏部的资料,没有给他安排其它官缺。就这么先放着。陆诏也不着急,每日看书下棋,吟诗作赋,逍遥自得的很。闲暇时分里,还自费印了一本诗集,自珍赏玩。

他不急,叶初阳替他着急。问他:“要不,我帮你去打听打听?能留在京里最好……”

“不必。”陆诏镇定自若,“对我的安排,陛下心中定然已有主意。现在没有动静,应是时候未到而已。”

叶初阳道:“母亲已经有了主意?那就更得问问了,要是又将你放到外省去可怎生是好?”

陆诏微微一笑:“殿下,陛下的决定不是轻易能改变的。你不用去问。留在长安,或是去外省,都是一样的。”

叶初阳年轻气盛,却是听不进他的话,卷了一本犹散发墨香的诗集在怀:“这本就送我了,我先回去了。”

陆诏了然的笑着摇头:“没用的。”

“你也太小心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叶初阳一身傲气,眉眼明亮的揣着书走了。十二岁的他身高抽长,走动间已隐隐有了一丝少年人的风采。陆诏凝视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也罢,就当是投石问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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