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次日,叶明净在晨光乍现中睁开眼,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男子,微微的叹了口气。
计都早就醒了过来,怕惊动到她,故而动也不敢动。
两双眼睛的视线交织到一起,男子的眼中有着缠绵的爱意。女子却睫毛低垂,避开了他的视线。
“起来吧。”她一件件的穿上衣服,在镜子前给自己梳了个最简单的发髻。打扮的整整齐齐,出门去晨练。
计都无声的在另一边穿好衣服,嘴唇微动,凝视她的背影许久,才从暗卫的通道离开。
绿桔见她从卧室里出来了,迎上去,欲言又止。叶明净瞥了她一眼,用一如平常的语气吩咐:“准备好热水。”晨练过后,她会简单的擦洗换衣。
“是。”绿桔也就如往常一般的下去准备了。走了两步又迟疑的停住:“寝宫里的收拾……”
叶明净走动的脚步顿了顿:“他应该已经走了,你过一会儿再去吧。”
绿桔屏声静气的退下。
叶明净来到梧桐宫的庭院中,深深呼吸,吐出一夜的杂气,开始练‘八禽戏’。
冯立带着众内监站在远处伺候,外围是一圈侍卫。他担忧的四处看了看,没有看见往常那个熟悉的人。
卫七站在假山的隐蔽处,叹了口气。他一直是反对天波卫和主上发生关系的。宫廷中的隐晦事,他见得比谁都多。帝王无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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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来到南书房处理朝政。薛凝之早已到了,将需要批阅的奏折整理好,等着她查阅。
朝政无非还是老一套,内阁和六部以及武将商量好的内容送上来给她盖个玺。就算是皇帝已经同意了,发送下去,各级官员按章办事。
叶明净自己要提个什么意见,得先说服内阁,得到六部衙门实权人物的赞同,武将们的合作。最后,才能通行下去。简单的说,就是一个提议必须符合大部分朝堂官员的利益,不合利益的地方要用其它的利益来交换,这样,叶明净自己的意见才能得到通过。
就比如这次选秀吧。明知道送上来的男人都是那般不堪,她却没有拒绝的权利。她可以拒绝大多数人,却总要矮子里面挑将军,留下一两个,目的是为了配种。
该死!叶明净狠狠的扔掉了手里的一本折子。这一本是他妈的狗屁奉承折子,恭喜她即将娶夫大婚。
恭喜你个屁!
昨晚刚吃完饕餮大餐,今天就被人告知,陛下,你下面得吃猪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些事情,没得到过,没对比,也就算了。一旦有了对比,心中的不甘就越发难以忍受。
猪食,猪食是人吃的吗?
叶明净的脸色非常不好,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她就不相信,有人敢这么和刘彻要求,有人敢这么和李世民要求!他娘的,连杨广都活的比她滋润!
她需要权利。光是皇位稳固还不够,她需要大权在握。金殿龙椅之上一声令下,满朝文武无人敢反驳。她需要这样的权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阴沉着脸,问薛凝之:“张之航那边,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薛凝之回答:“混纺羊毛线已经出来了。最高的比例为八成羊毛加两成棉线。织成的毛衣和毛裤非常保暖。绝对有市场。而且,根据羊毛的比例,可分成各个等级,低价格的那些,百姓们都可以接受。贴身穿在棉衣里面,又暖和又行动方便。奶糖、干乳酪的储存也可以保证。肉类,暂时还只能是熏肉、腊肉、风干肉等等。”
“不要紧,是肉就行。”叶明净敲敲桌子,“草原上肉多,咱们这里恰恰缺肉。孩子长身体需要肉类蛋白质。还有奶制品。民众身体强健了,才是国富民强的根本。这一块地盘,朕势在必得。神机处的武器筹备的怎么样?”
薛凝之眼光瞥过那本被扔在地上的奏折。里面什么内容他看过。发这么大的脾气,又问武器筹备的事……他想了想回答,“霹雳弹和霹雳箭已经可以成批制作。如果要大量准备,还需加倍开采硝石、硫矿等等。”
“也就是说需要时间。”叶明净沉吟,“朕现在不能无缘无故的开矿,大量制作战备武器。”
“是。”薛凝之也很无奈,“那是战争武器,没有朝臣会同意开战的。”
叶明净冷笑一声:“他们就是同意了,朕还不稀罕呢!”她目色阴冷,“凝之,你是知道的。这一仗,武器火药备足的话,我们赢定了。而胜利之后的利润也是惊人的。可是?”
“是。”薛凝之迟疑。她这是什么意思?
叶明净嘴角微微上勾::“既然是这样,朕凭什么要将这等好事送给他们?朕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子之怒!”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这是《战国策》里的原话。薛凝之一惊,心头凛然。
叶明净回到梧桐宫,找到那间挂地图的房间,在北疆防线一带来回巡视。雁门关、宁武关、偏头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静静的坐在地图前,神思飘远。
到底做还是不做?
做!凭什么不做?她是天子,凭什么要过这种委屈的日子!
叶明净心一横,唤过冯立:“传旨,着翰林院陆诏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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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诏最近过的很不好,麻烦事一件跟着一件。
先是嫡长子病逝。这也罢了。他虽然伤心,却也有一丝解脱,那样的孩子,即便是长大了,也比不得常人。更别说成什么大器了。早去了也好。
然后是过年的时候,杜婉哀哀凄凄的表示,要将她的陪嫁大丫鬟映霞给他做通房。
通房就通房吧。杜婉这个身子,他也没指望三四年内能生出健康的孩子了。有个通房,先生个庶子也行。若是日后没有嫡子,就好好培养这个庶子,若是有了嫡子,他自然有办法能让这个庶子安心辅佐。再说,等孩子生出来,养在杜婉名下,没有生母,那和嫡子也就差不多了。他想都没想过那个映霞能在生完儿子后活着。杜婉这种绵性子,是杜夫人和杜悯惯出来的。他们不会给她留下这个隐患。
妻子是他自己要娶的,子嗣艰难他也只能认了。
于是,很简单的。通房也不需要什么仪式,正月里的一天,他刚好有兴致,就收用了那个映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位映霞的体质很好,很快就有了身孕。杜婉倒也贤惠的安排了单独的房间、使唤的小丫头、足够的月钱。总之一切都很正常。
通房有孕,自然不能再伺候他。他也不是好色的人,拒绝了再抬人,依旧在杜婉的房里歇了。
他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睡在自己妻子身边,什么都不做是不可能的。杜婉的身体经过调养,怀孕是不行,承欢却没问题。他也就多有怜惜。只是嘱咐着她别忘了吃药。
杜婉的避孕药汁,是他特意去何长英那里开的。材料昂贵,对人体没有损伤。反而有补气补身的作用。这也是他给杜家的一个态度表示。
结果,还是出了问题。杜婉居然自作主张,将药汁倒掉了。在映霞诊出有孕的一个月后,她也怀上了。
陆诏几乎气疯了。第一次对着杜婉发了脾气,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要命了吗?
杜婉却哭着说,她想给他生个孩子,哪怕是为此送了性命也不要紧。
陆诏气的无话可说。第一次觉得对着这个妻子,他难以沟通。
闹到最后,只得再次保胎。陆诏心情郁闷,便大多时候宿在书房里。平时也经常在翰林院轮值,不愿回家面对那摊子乱事。
结果,两个月后,又出事了。
映霞小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映霞?怎么会是她小产?
他这个人,一向不喜欢事态超出自己的掌控。当即就彻查了下去。彻查的结果令人倍加郁闷。
原来随着杜婉有孕,映霞的待遇就直线下降。倒不是杜婉苛刻她,而是候府里就是这么回事,捧高踩低。正房太太和通房同时有孕,男主人又一心只关心嫡妻。谁还会把那通房放在眼里。杜婉在家事处理上本就不精明。孙皎是不方便插手他们院里的事。于是,映霞就受了很多委屈。偏偏她一声不吭,谁都不说。于是,那起子没眼色的婆子丫头就越发得了意。
然后,突然有一次,映霞不忍了。在某些人欺负她的时候冲上去厮打了起来。她那架势和发了疯差不多。孩子就在推搡扭打间被弄掉了。孙皎大怒,抓了人质问。映霞口齿伶俐的将自从杜婉怀孕起,谁谁,什么时候,怎么欺负她的,说的一清二楚。有凭有据。孙皎打杀了一批下人。临了神色复杂的对他道,这个通房,如此心机沉厚,怎么会保不住自己的孩子。这小产,看上去倒像是故意的。
陆诏去问映霞。映霞冷笑着对着这对夫妻道:“大爷,大奶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留子去母,是你们打的主意吧。我也是个人,凭什么就这么让你们糟践。早晚是个死,我宁可带着我的孩子一同去阴间,也好过让他被杀母仇人养大,认敌为母。”说完,竟立时吞下毒药,恶狠狠的对着杜婉嘶吼:“小姐,我八岁起服侍你,你就是这般算计利用我的!你这种心肠的毒妇,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别想有自己的孩子!”说完,七窍流血而死。
杜婉被那血淋淋的场面吓的晕了过去,随后跟着小产。
之后府里就有了传言,说那孩子是映霞姑娘索了去偿命了。杜婉夜夜做噩梦,憔悴不堪。
陆诏坐在翰林院的桌子前苦苦的思索,他的家事到底是怎么会弄到这个地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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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二更要晚了,大家明天看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陆诏接到传唤,整了整衣服,在翰林院众庶吉士羡慕复杂的眼光中,跟着传话的内监往宫城里走。
一路上,他暗自盘算,皇帝找他大约会为了什么事。一般来说,只有棘手的事才会这么急着来传唤他。而最近最热门的话题,无非是待选男子进京。
那些男子们一来京城,大家都好奇的去见过。男子不同于女人,参加参加诗文聚会,京郊野游,就能混个脸熟了。说句良心话,那些男人……啧啧,女帝陛下还真是委屈了。
就这么一路盘算着,他走进入了梧桐宫。领路的内监退下,换成冯立带路。
不是平时接见的东偏殿,而是在挂地图的那间房间。冯立将他送进室内后,行礼退出。房间里只留下叶明净和他两人。
看来要说的是机密。陆诏心情略略起伏,行了礼:“臣陆诏见过陛下。”
“悟远坐吧。”叶明净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平静的问他:“还记得上次,朕就是在这里和悟远说的未来宏图。”
“是。”陆诏应声。
叶明净沉默了片刻,问道:“悟远,你对现今朝堂的局势怎么看?”
陆诏斟酌着回答:“君臣一心,太平盛世。”
“君臣一心?”叶明净笑了,“悟远在开玩笑吧,你会不知道朕现在说的话到底管不管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陛下。”陆诏正了脸色,“陛下韶华之年,只要徐徐图之,定可有在朝堂之上一言九鼎的一天。”
“可是朕等不急了!”叶明净出乎意料的扔出这么一句,“陆诏、悟远,朕等不急徐徐图之了。朕现在就要大权在握。”
陆诏吃了一惊。广平女帝给他的印象,是善于隐忍,伺机而动。这是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留下的,最最直接,一直刻在他的脑海中。怎么会突然这么急躁,这不像她。除非是有特别的原因……
他想到了最近的选秀事件,有了几分了然:“陛下,若是为着某一件事,陆诏不才,愿略尽绵薄之力。”
叶明净沉下了脸:“是,单为着一件事,朕也有无数的法子可以办到。可是后面呢?还会有层出不穷的违背朕的意愿之事出现。朕还得一一耗费心力去算计不成?不如一次性从根子上解决掉!”
这么急?陆诏怔了怔,试探的问:“陛下可是有了主意?”
“不错。”叶明净赞许的看他一眼,“你来看,这里是雁门关。雁门关外就是瓦剌和鞑靼的部族。他们一个偏东,一个偏西。若是这两个部落纠集了大队人马,闯入了雁门关,会怎样?”
闯入雁门关!陆诏惊的膛目结舌:“他们,怎么可能闯进我大夏雁门关?”难道守关军队都是死人吗?他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非也,守关的将士自然不是死人。”叶明净笑了笑,“如果这俩部族的联军佯攻雁门关,实际上却绕路而行,从宁武关打进来的话呢?宁武关今年刚刚换防。城守是威远侯的嫡系。据说带兵很是,很是,关爱?”她用了一个中性的词。
什么关爱,明明就是懒散不问事!陆诏嗤之以鼻。威远侯高家。他是知道的。严格说来,大夏的勋贵之家,大部分都是跟着高祖叶承祜一同南征北战打出来的爵位。少部分,比如他家东阳侯、齐靖家的景乡侯,是在政治斗争中站对了位置被封的爵。
故而,勋贵之家,大多手握兵权。不过,在夏高祖晚年的时候,缴械了一批勋贵手上的兵权。比如庆国公、晋国公等等。这些家族的第一代先人,都是骁勇善战的猛将。知道皇帝忌讳他们,也就从善如流放下兵权,一门心思培养后代读书做文章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就是一些亲信和爵位相对低的人家,反而一直保留着在军队中的优势。威远侯高家就是一例。承庆帝当年就不怎么指挥的动高家。万幸后来武成伯府顾缉横空出世。这才在军中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雁门关的城守,是威远侯的嫡长子,世子高荣。宁武关新换的这位城守,则是刚刚投诚到威远侯高玄瑁门下的一位武将。说是武将,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世家出身,花了钱在军中任个郎将、校尉的官,然后再打点,一步步升上来。去边关守城,就是去镀金。雁门、宁武、偏头,大夏的这三座边关,是熙照女帝李若棠亲自监督建造,固若金汤。瓦剌和鞑靼人也只能在边关小城打打闹闹。或者窜到西边凉州城那一带打砸抢。河北布政司外围、古燕赵一带的这三座关卡,他们是休想进来。
万一进来了,也就离直逼京城差不多了。
毕竟大夏的都城和周朝一样,都沿用了长安。这座古城在秦代时,离着匈奴人的草原就不远。
“陛下的意思是……”陆诏心头不详的预感越来越盛。
叶明净目色一寒,吐出了一句让他胆战心惊的话:“打开宁武关的大门,放一部分瓦剌和鞑靼联军进来。”
“哐当”!陆诏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陛下!”他大惊失色,“这,这怎么可以!”
“可以的。”叶明净诱导他,“最北边的雁门关和最西南的偏头关,一向是防御重地。那两族的人也习惯了从那里进攻。他们并不知道守城军队如今已是不堪一击,只靠着城池坚硬唬人。宁武关的守备最为薄弱,只要告诉瓦剌人或者鞑靼人这个消息就行。即便攻打进来,两翼的联防军也可快速回防。兵临京城下是不可能的。战事可以控制在河北境内一带。”
陆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异族入境,为了开战?而开战的目的是为了能掌握大权?不对?即便是开战,叶明净也不可能掌握大权。就算她手上有武成伯一系,那也是西北一带的军事力量。河北境内开战,势必是朝中的武将带兵出征。
这武将和手下的军队,绝不会是叶明净的人。她这么有把握能大权在握,只有一个可能。出征的武将必定失败。然后她再来收拾残局。
你个祖宗的!他以为他自己就够不择手段了。结果和这位比起来,还真是善良到不值一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陛下,您,真要这么做……”他还是不敢相信。
“是。”叶明净依旧面无表情:“因为我很愤怒!”
她很愤怒。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陆诏明白了,彻底无语。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到刺激这位陛下了。他为着轻看她的朝臣们默哀了两秒。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暗叫不好。
“陛下,您找我来,是,是……”他的气息开始不稳。
叶明净轻声道:“悟远。朕找你来,自然是要你去给瓦剌、鞑靼送出这份情报了。”
“哐当”!陆诏又打碎一个茶杯,“陛下!”他惊恐的疾呼,“这是千古罪人!是要背上罄竹难书的千古骂名的!”
叶明净坐到他对面,安慰他:“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没人知道,史书上也就不会记载。”
你当我是傻子啊!陆诏心下大骂!呼吸几乎凝滞:“陛下!我,我怎么能相信您日后不会,不会,”他艰难的挣扎出关键词,“出卖我。”
“这确实是个问题。”叶明净点点头,“你想要什么保证?”
陆诏哀求:“臣可以拒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说呢?”叶明净淡淡一笑。
陆诏哑然。别看这房子里现在没人,他敢肯定,一定有顶尖高手埋伏在暗处。他要是拒绝,小命就得交待在这里了。只怕死因也会很不名誉。
他怎么能死在这里?怎么能有这么不名誉的死因?他还没有位极人臣,还没有做出一番事业,没有留名千古。
陆诏呼吸急促,面色数变。
不能拒绝,就只有答应。既然答应,就要有万全的退路。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怎么都消散不去。
抬眼打量叶明净。这位陛下越来越美丽了。记得第一次见到时,还是像男孩子一样的小厮打扮。这位陛下是女子。女子可以……
他默默的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良久以后,睁眼。
“陛下可有心上人?”他发出镇定下来后的第一个问题。
“没有。”叶明净下意识的否认。
陆诏问出第二个问题:“陛下在待选的男子中,可有满意的?”
叶明净迟疑了一会儿:“没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想说的是。陛下,臣可以去做这千古骂名之事。臣想要的保证是:一个孩子。”
叶明净‘腾’的站起身,惊怒:“你说什么!”
话已说出口,陆诏反而思路清晰了起来:“我说,一个孩子。陛下,您总要生孩子的。若是臣能与陛下共同拥有一个孩子。臣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你放肆!”叶明净惊怒的呵斥。胸脯剧烈的起伏。他居然敢这样算计她!
陆诏淡淡一笑,神色坦然:“陛下,左右是个死。我死在这里,罪名是什么?淫乱宫廷,还是对陛下不敬?虽然罪名难听些,可比起日后被出卖而死,那个叛国投敌的罪名,才更加可怕。一个孩子。陛下。这样我才能相信您。您总不至于让自己孩子的亲生父亲背负这千古骂名。”
叶明净眼睛眯起,久久的凝视他。常言说的好,‘横的怕不要命的’。陆诏此时便是摆出了不要命的架势,要么杀了他,要么就答应他。
“你这是在赌博。”她声音沙哑的开口。
陆诏笑了笑:“您的引敌入关了何尝不是豪赌?陛下,我怎么就不能也押一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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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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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果然这位陛下是年轻人,劲爆的意外就是多!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先皇陛下年轻时的影卫都没活下来了。
陆诏看似沉着,脑中却在不停的分析。他提出这个条件有一个根本的关键,那就是叶明净的引敌入内计划,除了他没人能做到最好。
这件事情绝不是像说的那样,透个情报出去那么简单。首先,瓦剌和鞑靼的各个部落是分散在草原各地的。要想让它们凑成一支联军就必须整合起来,这就需要说服几个大部落的头领。然后是他们的汗王。之后,便是通过各种旁敲侧击的暗示,影响和指挥这支联军按照声东击西的计划入关。必须是大部队攻打雁门关,小部队攻打宁武关。
放入宁武关的敌人不能多,多了就会无限制的扩大战事,得不偿失。也不能少,少了,大军一到,剿灭殆尽。叶明净依然拿不到兵权。必须让他们牵制住战事,将军中的恶习和隐患都爆发出来。才能趁势割掉毒瘤。
最后,收拾残局。关内的敌军该如何剿灭,关外的敌军该如何打退。又该怎么样防止他们内外呼应。这些都是绝对考验能力的事。引敌入关的目的,不光是为了引发病症割自己的毒瘤。另一重目的是要趁势打狗,消灭敌人的主力军事力量。让其损失惨重,一段时间内再无入侵之力。
这个人选,他自信满朝上下,还真就没有人能比他做的更好。当然,女帝陛下也知道,所以他才坐在这里,不是吗?
叶明净静默了良久,缓缓道:“朕可以下旨,封陆信为皇后,改封你为东阳侯世子。你看如何?”
陆诏淡淡一笑:“陛下,且不说你这旨意下的能不能被通过。即便是想了办法让其通过了,对臣来说,也是舍本逐末之事。一朝陛下大权在握,杀个候府世子还不是小意思。陆信为后?皇后就一定有嫡子吗?懿敬太后就没有嫡子。再说了,即使陆皇后真的有了嫡子,和臣又有什么关系?”
叶明净道:“那时你是东阳侯,便是国叔,外戚之家。”
陆诏轻笑:“陛下,您真的能容忍位极人臣的外戚之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然不能容忍。叶明净也一笑:“可是悟远,若是朕与你有了孩子,你一样也是位极人臣的皇子之父。这似乎比外戚之家更为不妥吧。你以为朕会允许这类情形出现?还是你想入宫为后?”
陆诏道:“臣十年寒窗,探花出身。自然不能入宫侍君。陛下所担心的,无非是‘皇子之父’这个名声。若是臣不要这个虚名呢?”
“怎么说?”叶明净挑眉。
“很简单。”陆诏道,“孩子是从陛下腹中诞生,陛下不说,臣不说。谁会知道孩子是臣的。”
叶明净吃惊的看着他:“你竟是这么想的?”
陆诏苦笑:“臣必须这么想。一旦皇子父亲是臣之事昭告天下,臣要么就入后宫,要么就是死。”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叶明净又沉默了。如果陆诏只是秘密的皇子父亲,明面上有个过的去的皇后,对于日后的局面,倒也好控制。只是这样一来,她就必须将隐患压制在最小范围。
于是她道:“悟远。你可想过。皇家子嗣的血统,不容侵犯。一旦朕和你诞下孩子,你便再不能有其他的孩子了。你陆诏在世人眼中可是绝了后的。百年后的香火也无人供奉。”
绝后!陆诏一愣,第一个反应就是:子嗣香火,何等大事。绝后怎么可以?可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女帝这是对他的提议有了几分意动。
漫天开价、坐地还钱。他开出那个条件完全是生死一搏。左右是个死,还不如玩大一点。可一旦叶明净考虑了这个提议,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也就是说,他成为皇子的父亲是可能的。不出意外的话,还是皇长子。这个事实让陆诏心情激动起来。既然是皇长子的父亲,在保证利益的条件下,做出一些牺牲也就可以接受了。要知道,皇帝是女人,这就是说,她不可能像男子一样使劲的由着后宫生孩子。七八个,十来个。这位女帝陛下还要处理朝政。女人产子是生死大关,在有了聪明、健康的继承人后,她是不会冒险连续产子的。他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不聪明、健康?那么,这个儿子说不定就会,就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按捺住心头激动,镇定的想了想,嗤笑道:“香火?我现在供奉的是谁的香火?陆云。陆霄不需要我去供奉香火,他自有自家的儿子。陛下若是能确保与臣生下皇子,臣可以在世俗中无后,过继宗族之子供奉香火。”
叶明净皱眉:“悟远苛求了。朕又不是神,如何能保证生出的一定是皇子?”
陆诏道:“陛下总要有皇子的吧。”公主虽然也能继承皇位,但观其广平女帝就知道了,女子为帝有多艰难。继承人还是儿子比较好。
叶明净狠狠的瞪住他。难不成他还想让她一直和他生,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事情发展到这里,就是谈判了。双方拿出各自的筹码、提出各自的要求、争取各自的利益。叶明净想了想,如果现在命令卫七杀掉陆诏,后面的事情还能不能按计划继续。
换一个人去做。换谁?
天波卫?武力值可以,执行力却不能保证。其他的人?光是道德一关就过不了。
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第一个如果不是皇子,最多只能再生一个,无论男女。第一个如果是皇子,就没有第二个。”
陆诏心中一喜。这就是答应了。他又踌躇的问:“陛下不用皇子继承大统吗?”
叶明净似笑非笑:“连着生两个,已是朕的极限了。莫非悟远对自己没有信心?怕一连两个都是女孩?”
陆诏想了想,做出不完全表示:“若是能为皇子之父,臣便不会再有任何子嗣出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想过了。这就和隐瞒自己是皇子生父的目的一样,是为了保命。如果他陆诏只有这一个孩子,又不是名义上的父亲。那就对帝位没有了威胁。这也是女帝的底线。毕竟夏高祖叶承祜的先例摆在那里。
叶明净不在乎他言语里的小花招,有天波卫在,让他绝后只是一句话的事。她疲倦的呼出一口浊气:“那么,商量一下事情的具体筹划吧。方方面面,要考虑的很多。”
这就表示先期合作意向达成了。陆诏欣喜:“陛下放心,若是你我二人再不能将这事筹划周全,世间想来也少有人能做到了。”
叶明净嗤笑:“你倒是自信。”
陆诏自顾自的开始动脑筋。事情发展到这时,看问题的角度就又不同了。叶明净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他儿子的将来铺路。自然要谋划到最妥善才可。
不得不说,陆诏一旦真心加入,收揽权利的事,立刻变得条理分明了许多。叶明净的优势是在眼界上开阔,大局观把握的准确。于细节方面的谋划,则不如很多人。这一点,她自己也知道。既然陆诏愿意劳心劳力的策划,她也就省心的采纳了。
比如武将的派系,陆诏说起来如数家珍。一旦战事发生,谁谁会怎么做,谁谁会举荐谁。兵部的反应会怎么样,户部能拿出的钱粮有几许。各地布政使能筹到的粮草和兵丁有多少。详详细细,点滴不漏。
他一边说,一边写。一个大致的方案渐渐成形。
“陛下,一旦战事开启,可要将顾小将军调回来?”陆诏提出问题。神机处的事他不知道,‘战争投资’这一新概念也不清楚。故而,对于全局的谋划保守了一些。
“暂时不用。”叶明净考虑了一下,有些事,现在不能告诉他。得等到,等到……
她长叹一声。这个孩子岂止是为了安陆诏的心,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在安她自己的心。共同的利益之下,合作才能无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照这份计划,你是要在朕有身孕之后出发去关外是吧?”她出声。
“是。”陆诏怔了怔。
“你最近一次的房事是什么时候?”叶明净决定尽快解决这件事,给双方都吃一颗定心丸。
陆诏怔住,颇为难以启齿:“陛下,您怎么问这个?”
“废话!”叶明净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既然要生,当然要生个健康、优秀的。快说!”
陆诏还是郁闷:“这……”这也太尴尬了吧,难道这位陛下还会吃醋?
叶明净摇摇头:“算了,我也不问了。我只告诉你,健康的房事生活才能保证……的质量,总之,受孕日期之前,你必须禁欲。”
陆诏哑然。
叶明净又道:“还有,你的饮食、生活作息都必须调整。有鉴于你原本就无不良嗜好,就调整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我们再开始。”
陆诏听的云山雾罩,听见“开始”二字,猛然清醒,立刻抓住重点:“等等,陛下。臣如果没听错的话,是一个月后,您和臣要共同孕育孩子是吧?”
“你说呢?”叶明净反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没理她的调侃,继续道:“陛下,那个孩子必须是臣的,是不是?”
叶明净:“你到底想说什么?”
“陛下!”陆诏正色请求,“陛下可否让臣安心?”
叶明净怔了怔,明白了他的意思。说白了,陆诏就是要一个保证,保证那孩子是他的。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叶明净自问没有必要去骗他,可若是陆诏心中存了疑问,对日后的一系列后续发展都会带来影响。
作为广平女帝,她必须将孩子日后可能遇到的隐患降至最低。生父怀疑孩子是不是他的种,无疑就是个大隐患。
该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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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包子的爹,顶着锅盔飘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安心。陆诏向她要求安心。谁来保证她的安心?
叶明净静静的阖上了眼睛:“这样吧,一个月后,你申请回乡探亲。路上再折返回来。朕会派人给你换个相貌。你就在宫中以……算了,你还是别出现在人前了。从朕的小日子结束后起,在梧桐宫里待足一月,可行?”
陆诏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道:“臣无异议。”
叶明净再问:“还有什么事吗?一并说了来。”
陆诏迟疑片刻:“陛下,时间上这般紧。待选男子便来不及入宫了。”
叶明净冷笑:“朕都要生孩子了,还要那帮蠢材干什么?让他们滚回去。”
陆诏不经意的翘了翘嘴角:“陛下可是有了计划?”
“嗯。”这事也不需要瞒他,叶明净道:“既然有了孩子,日后也不怕朝臣们逼迫。便不用那许多后宫之人。到时找个可靠的人为后,有了嫡父,明面上也就有了交代。”
陆诏怔了怔:“陛下有了皇后人选?”
“没有。”叶明净道,“此事不急,朕要安排妥当人选,需要一些时间。”
陆诏吃了一惊:“陛下,您,您要先,先有身孕再娶后?这,这怎么向天下人交代?”他的心情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他的孩子将来不会认定别的男子为父。忧的是,这样一来,不管是叶明净,还是将来的孩子,都会在世人眼中留下瑕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怕什么?”叶明净很不在意,“只要日后的治世功绩足够,这等小事,没人会揪着不放的。”李世民纳兄弟的女人为妃,李隆基封儿媳妇为贵妃。到头来,也不见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宋朝的皇帝倒是守规矩,结果呢?君王的根本是政绩,是盛世。那些小问题算什么?
这一点陆诏也赞同,只是他还有问题:“若是朝臣们问起孩子的生父……陛下该如何作答?”
叶明净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悟远放心。自你入宫后开始。朕便每日下旨,召一美男子夜宿武英殿。这满京城中,三十个美男子想是凑的齐的。到时候朝臣们若是问起,朕就回答‘不知道’。”
武英殿的位置在梧桐宫的正前方,夜宿武英殿就是夜宿皇宫。三十个美男子。陆诏嘴角抽搐,这位也太恶搞了。估计有孕的消息一出来,全京城都要疯狂了。
不过,这样也好。虚虚实实,没人能猜到底细。
事情到此为止,商量的差不多了。叶明净叫出卫七:“从今日起,你便跟着陆大人。该做些什么你自己清楚。陆大人的安全一定要保证。陆大人的私事就无需过问了。”
卫七点头称是。
叶明净又对陆诏道:“你只管出宫回翰林院。下晚回府的时候,自会在路上巧遇卫七。随你给他安排什么身份,只要能日常跟着你便行。”
陆诏看了看卫七,点头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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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诏离去,叶明净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放下绸幔,遮住地图,离开了这间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件大事落定,她却没有任何的轻松,有的只是满身的疲惫。
原来,为政治者,真的是没有什么不能出卖的。
父皇打造的温室已经没有了。现在,轮到她承受风雨,竭力给自己的孩子打造天地。
计都默默的走到她身边,目光中带着隐忍:“卫七要跟着陆大人一段时间?”
叶明净转身,凝视他的双眼:“是……”
计都的嘴唇微微颤抖,终是没有发出声音。叶明净伸出手,抚摸上他的脸颊,喃喃自语:“会好的,一切都会变好的。相信我。”
计都嘴角无力的弯了弯:“需要属下做什么?”
叶明净也扯了扯嘴角:“做计都该做的。”
计都垂下眼,睫毛颤了颤,声音低若蚊呐,几不可闻:“那……晶晶可需要我做什么?”
叶明净笑了,眼若秋水、目似横波:“你确定?晶晶的要求比皇帝陛下更为苛刻。”
计都眼睛微微一亮,周身的气势霎时明快了几分。语气坚定:“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晶晶是我的晶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微微一笑:“你的晶晶?你真的确定?晶晶本不该在这世间的。这世间不适合她生存,这里只有叶明净能活下去。你也许永远都等不到她。”
“那么,只要她在,她就是我的。对吗?”计都很固执,却意外的抓住了重点。
叶明净弯弯嘴角:“这个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愿意,那就一起等吧。等她能够安然出现在这世间的一天。”
计都的眼睛越发明亮:“我可以等。”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当初学艺之时,比他聪明、有天赋的候选者大有人在。拳脚、刀剑、暗器、毒药,样样精通。他自知比不过,便一门心思埋头苦练最基本的拳脚、杀人的剑法。耐住寂寞和别人的耻笑。连睡觉之时都要运转内功,以求那一点点的精进。最后,他成功了。他成功的离开了那种颠沛流离、厮杀掠夺的阴暗生活。他来到了一个明朗、美丽、充满阳光的女子身边。他的授业师傅曾说过,历代最终能够胜任出的计都和罗睺,从来就不是天赋最好、最聪明的那些。而是最能隐忍、最执着的那一个。
只要晶晶还在,他就一定能够等到。
叶明净换了个话题:“我需要一个皇后,一个听话、不会惹事、没有外戚麻烦的皇后。”
计都想了想:“找木曜来问问吧。他比较擅长人事。”
叶明净闻言颇为赞赏的瞥他一眼。知道自己的缺失,知人善用。难怪他凭着一根筋的脑袋也能坐稳这个位置。
木曜就是冯立。他听了事情原委后,想了想:“陛下可还记得王安筑?”
王安筑?叶明净想了起来:“你是说他?”回忆了一会儿,“他的性子倒也合适。身世可以安排。只是这相貌……毕竟当年宫中好多人都是见过他的。”
“相貌不是问题。”冯立道,“王安筑那时不过十七,由于幼年服食使肌肤细腻的药物之缘故,身子骨骼并未完全展开。停服药物几年后,身形就会有变化。再在容貌上修饰一番,足可蒙混过去了。皇后本也不必时常出现在人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先见一见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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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虚观屹立在东苑的山坡上。除了每月三旬头一日的进香日,这里一如既往的平静、安然。
叶明净先是见了殷戒,询问他:“殷国师可还记得当年与朕所言的男子避孕药物一事?”
殷戒捋须而笑:“贫道一直铭记在心。近闻选秀男子已然在京中待选。贫道就琢磨着,陛下也该来找贫道了。”
叶明净笑笑:“既然国师早有预料,就将药物拿出来吧。”
殷戒取出一包药和一纸配方,道:“陛下,男子与女子不同,这药物并非立竿见影。男子需连续服食三余月,方可在房事中无法令女子受孕。若是断了服用,大约十五之后便失效。如若连续服食半年,则避孕效用可增至月余。若是连续服用五六年,则会使男子长期不孕。想要恢复,需用药物调养几年方可。”
叶明净皱起了眉:“这么麻烦?”
殷戒道:“男子者,使女子受孕靠的是体内之精。此药物便是使精水受损。无法在女子腹中孕育胎儿。这是最不伤身的一种药物。还有一种见效较快的。却是破坏的太彻底,易让男子终身不孕。”
叶明净琢磨了一会儿:“两种都给朕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殷戒便又取出一包药和配方。
叶明净收下。这时才问:“王安筑最近怎么样?”
殷戒了然:“陛下可要去见见?”
叶明净颔首:“正有此意。”
王安筑还是住在那所小院子里。他虽然人在凌虚观,行动上却还是受到限制的。前面的大殿区他不能去,后方的生活区他也不能多跑。离开凌虚观更是不可以。每日里便也只能看看书,或是在院子周围一带散散步。
故而,他远远的见着有人来院子了。立刻笑开了眼:“殷观主,你又来看我了!”
等见到来人,顿时傻了眼:“陛,陛下!”
叶明净上下打量他。个子长高了,肩宽了,眉骨和下巴添了几分刚毅。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若说他以前是雌雄莫辩的美少年。现在便是一个清清爽爽的俊秀男子。
最重要的。他原本的那丝唯唯诺诺的女气没有了。
很好。就是你了。叶明净笑眯眯的开口:“安筑,你在这里住的可还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安筑偷偷朝站在叶明净身后的冯立飞去一眼。冯立面无表情。他得不到暗示,只能老实做答:“谢陛下垂问,安筑一切安好。”
叶明净是什么人,立刻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回头看了看冯立。冯立眼角抽搐。气的恨不能大骂王安筑一通。你回话就回话,看我干什么?
叶明净若有所思。再次对着王安筑问:“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王安筑一愣,随后惊喜:“我能回家了?”
“不。”叶明净摇头,“你这辈子就别想回家了。只是给你换个地方住。房子要大些,吃的要好些。衣服穿得比现在漂亮。有人专门伺候你。你还是像现在一样不能外出走动。不过你住的地方会很大、很宽敞。比整个凌虚观都大。你还可以在里面骑马。每年夏季可以去花园子里避暑,秋天可以去别院打猎。但是相应的,你也有工作要做。每天要去给人问安,偶尔要接待一两位客人。做这些事是要多微笑,少说话。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王安筑越听越糊涂:“陛下,我这是要去哪儿呀。做什么工?”
叶明净清了清嗓子,手指山下皇宫的方向:“去那里,皇城。做大夏的第一位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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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顶锅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王安筑好似被一个响雷击中,震的里嫩外焦:“我,男后?”满脸狐疑之色,“陛下您不是说我……”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后面的在冯立凌厉的目光中被吞回肚里。
叶明净了然的笑笑:“安筑啊。朕知道你的疑问。朕来问你,你在宫中也住过一段时日。在你看来,宫中的生活和外面的生活有何不同?”
王安筑仔细的想了想:“宫中的饮**细、服饰华美、宫殿精美绝伦,有好多上好的珠宝、玉器、古玩宝贝。只是……我也说不出来什么,只觉得宫里的人好像都有些怪怪的。”他飞速的瞥了叶明净一眼,声若蚊呐:“就连陛下也是一样……”
这位陛下,以及她身后站着的冯总管、计侍卫。现在看着是一个和蔼、一个冷淡、一个没存在感。平时也都是一副普普通通的样子。可是他知道,一旦遇上了变故,这三人都会在瞬间化身成浴血罗刹,杀人不眨眼。一个转念间就可以决定他的生死。宫廷就是这样。平时看着华美、舒适,歌舞升平。真正的内里却是黑暗、冷酷、无情。宫变那一夜,他每跑几步就会看见宫人或是内侍的尸体,有的肠子拖出来一大截,却还在半死不活的呼救。冯立却只是带着他冷漠的走过。
“我,我害怕那里。”他全身轻颤,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叶明净目色转柔:“朕知道。”之后语气一转,“可是安筑,你,没有选择。”
“总要有人在那里的。”她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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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人选确定。紧接着的就是给王安筑安排身份。
‘王安筑’这个名字是不能再用了。计都将王安筑送至天波卫的一处秘密训练地接受基础训练。叶明净便和冯立商量这事。
“最重要的是身份。身份确定下来才好换名字。”她苦苦思索,“按照规定,四品以上官员之子才可入选。安排给官员是不行了。勋贵的话,只怕后面的麻烦更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冯立也在思索:“要不,找个没落的勋贵之家。那种没儿子已经绝了后的。就说他是流落在外的骨肉。反正死无对证。”
叶明净还是觉得不妥:“勉强了些。那些没落的勋贵之家只是没了男丁。女眷还在。家仆下人什么也都不缺。要打点的太多了。容易泄密。”
这时,一直在旁听的绿桔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欲言又止。
叶明净看见了。问她:“你可是有什么想法?直说就是。你也不是外人,朕让你来听着就没避讳你的意思。日后皇后入宫,还需你和冯立多方照应。”
绿桔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前几天,奴婢去给两位太后送陛下孝敬的珍玩时。恍恍惚惚听说,懿安太后老家来了人,托了景乡侯家的门路,想递牌子进宫,见一见太后。”
“有这事?”叶明净诧异的一惊,然后恍然。先皇在上。她还真就忘了这一茬亲戚!
懿安太后虽然父亲、祖父都不在人世了。可她还有叔伯和堂兄。一直在江南。叶明净登基后,由于薛家已经蛰伏,便没有刻意的提拔生母的娘家人。而是简单的在姑苏一带给他们安置了几亩田庄。连爵位都没有封。
将王安筑安排成姚家人倒是一条好出路。
只是,她记得姑苏姚家的那几个当家男人人品好似都不怎么样。如果成了太后和皇后的娘家,一个不好就成了新贵恶霸。
“姚家的人据说人品很是……不妥?”她斟酌了语气,尽量用了和缓一些的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熟料冯立的价值观和她不在一条线上,不甚在意的道:“姚家的几个掌权人确是有些贪婪,不过好在没有时事谋略。都是不堪大用之辈。最多也就是侵占良田,抢夺几间商铺。于朝政上却无半分影响。”他强调,“比薛家要安全的多。”
叶明净吃惊的看向他:“你是这么想的?侵占良田,抢夺商铺不算什么大害?”
冯立愣了愣:“哪家没几个纨绔子弟?让当地官府照看些便可。朝政上才是根本。”
“不对,不对。”叶明净烦躁的起身,“话不是这么说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可不是小事。皇后和太后的双重娘家,必须本本分分。”她思索了片刻,“姚家有没有懂事、有分寸的人?去查一查。”
冯立清咳一声:“陛下,懿安太后的娘家在您登基后,就成了天波卫的常规检测对象。这个……咳咳,属下去拿资料给您。”
叶明净接手资料,厚厚一叠。因为里面还牵扯到了懿安太后的童年、少女时期,父辈、祖父辈,家族纷争等等,故而记录的非常详细。叶明净花了一个下午连带晚膳后的时间才看完。看完后脸色铁青。
娘的!这简直事狗血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
叶明净这个身体的外祖父,也就是懿安太后的父亲。据说是个多病才子。是不是真的才子不知道,多病那简直是一定的。在唯一的女儿三岁之时就功成身退的挂掉了。本人一身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个当太后的女儿。
懿安太后的母亲,性格柔弱,过了两年后也病逝了。若不是由祖父和祖母照顾,只怕懿安太后在那如狼似虎的叔伯堂兄手里,能不能健康活到成年都说不准。
姚家的祖父和祖母现今已不在人世。受到余荫恩泽的反而是当初虐待叶明净生母的那些豺狼之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这个时代,宗族的力量是很强大的。这些姚家人当年再怎么对不起懿安太后,叶明净都必须好好的荣养他们。否则世人就会说她刻薄寡恩。在外人看来,懿安太后平安长大,还在宫中步步高升。姚家的人当年就尽到了养育之责。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那些在成长途中的点点滴滴,心酸到今天单单是看着宗卷的叶明净都潸然泪下。更何况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叶明净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的生母对着孤单寂寞的宫廷岁月如此平静。实在是幼年已经经历过太坏的过往。
她将宗卷翻了又翻,找出一个三服的堂兄。姚景琮。照这份案卷上说,姚家的近亲中,也就这位的人品比较好。此人幼年丧父,由寡母带着,在族中长辈的冷眼中长大。姚家分封田庄的时候,此人没有赶着争讨,而是安安静静的守着家中的几亩薄田,于妻儿老母平静度日。
“应该就是他了。”叶明净干净利落的圈定了未来的姚家外戚人选。
计都回来以后,叶明净对他说了自己的计划:“……外戚之家,地位微妙。朕不能容忍后方受制。况且,世人若是以德报怨,又何以报德?姚家的事,一次性解决干净吧。”
计都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提出建议:“这件事得由属下亲自去办理才好。不可让别人日后有谴责陛下的借口。”
叶明净想了想:“也好。你赶到江南,办了事再回头。一来一去,最快也要两个多月的时间。你……等差不多的时候再出发。”
计都沉默。他知道叶明净未尽的话意。他去江南,避开陆诏在宫中的时间。
“陛下。”他调整心情,再三嘱咐:“属下和卫七皆不在,切不可让冯立离开陛下身边半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轻笑:“宫中又不是没有侍卫,你紧张什么?”
计都依然不放心。他从十五岁跟随叶明净开始,还是第一次要离开她这么长时间。
“陛下,宫中的防护自是安全。只是……属下怕陛下身边之人会伤了陛下。”他吞吞吐吐说出心里的担忧。
叶明净恍然大悟:“你是说陆诏?不用担心,他是聪明人。况且,他入宫后,卫七也要跟着一块儿来的。朕不会有事。”
计都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原来陛下都想好了。”
叶明净心头暗自叹气。幸亏有这么个事要办。计都这个样子,还是避开对他更好些:“你自己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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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间的时候。待选男子初选之后。广平女帝突然流露出这样一个态度,要给懿安太后的娘家人,姑苏姚家一个余恩侯的降袭爵位。
找了内阁来商量,内阁对这此没什么话好说。虽然知道姚家目前的当家人中没有上的了台面的。可那毕竟是皇帝生母的娘家,也不过是京中再添一个新贵。于是全体通过。
然后叶明净说了:“懿安太后的生父、祖父皆不在世。朕欲不偏不倚,择品德高尚之人承此爵位。只是朕对之姑苏姚家并不熟。朕想着,不妨由姚家宗祠提出德高望重之人选。到时朕再加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的意思很光棍。咱生母的亲爹、亲爷爷都不在了。那些伯伯、叔叔、堂兄什么的。和陛下我没什么关系。我又没见过他们,没啥子骨肉亲情。所以,我要挑个最不会惹事的人出来当这个外戚头子。
姑苏姚家在广平女帝登基后并未地位高涨,当时就已经有风言风语了。然后就有好事者挖出了懿安太后少女时代的事件。什么家产被夺啦,什么要给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做填房啦等等。总之大家心知肚明,姚家的人不得陛下和太后喜欢。
然则面子工程终究是要做的。叶明净说这话也不过是给懿安太后的伯伯、叔叔们弄点儿小麻烦。宗祠推举,总还是要在叶明净亲生外祖父的亲兄弟间选择的。就看是选哪一个了。
这道旨意被发送了出去。京中的姚家人接了旨后,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囊往姑苏赶。赶什么?当然是赶着回去拉票。
皇帝陛下说了。推举人必须由宗族里大部分人签名保举方可。
没指望承爵的男丁们也都赶了回去。赶什么?咱被拉票的总得开些条件吧,趁机捞好处。
一时间,族谱有记载的姚家的子嗣,都不约而同的赶至了姑苏家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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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穿戴整齐进了宫。叶明净在梧桐宫接见了他,问道:“王卿家,近日朕听说京中初选通过的男子中,有那么几个人,很是招摇。聚集会友,投贴拜访,忙的不亦乐乎,可有此事?”
王安园暗暗叫苦。这事该怎么说呢?这些初选通过的男子吧,素质怎么样,大家都知道。眼见着就要入宫了,行事张狂些那简直是一定的。男子又不像女子,可以用待嫁的名义关在家里。当然,真要关也是可以的。问题是,谁会干这种事?
再怎么说,未来的皇后、皇子父亲、甚至太子父亲都会在他们当中产生。不在这个时候结交一二,还指望着入宫后再结交吗?大家都是男人,只要聚会的场合中没有女性,就不会犯皇帝的忌讳。故而,京中十几位等待复选的男子如今是炙手可热。想要攀上交情的人很多。也不是说就真的看好他们。而是没必要将关系弄僵。总得保持一定的好感度。
这样一来,适当的示好就免不了。本来,适度的交好也不会闹的满城风雨。只是京城是什么地方?全天下有权有势人家集中的地方。这么一来,虽说交好的热情度适中,可架不住基数大。那十来个男子便每天的日程排的满满。再加上他们又不是什么有头脑的人。三杯酒一下肚。什么豪言壮语、洋洋得意全都显了出来。
据说,在荣泰伯世子举办的一次聚会上,有个待选男子喝多了,周围又全是男人,撒的太欢。放纵之下竟公然叫嚣,说皇帝就是等着他们去轮流睡的。
想到这里,他头上冷汗直冒。莫非女帝陛下知道了这件事,要他带着御林军去抓人灭口不成?抓人事小,这灭口可怎么灭呀?都是权贵家的年轻子弟,哪家没个亲戚关系的?
叶明净垂着眼帘,看着站在下首位置的王安园。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体态匀称。典型的世家公子相貌。世子的身份,御林军统领的职位、年近三十的阅历。都给他添上了一层成熟男子的魅力。看上去应该是很吸引小女孩。
就你了,第一个。她做出决定。笑道:“安园,莫非朕的问题很难回答不成?怎么不出声?”
王安园决定敷衍过去:“陛下。臣近来一直忙于公务,待选公子们的事。不大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淡淡一笑:“安园辛苦了。这件事朕要好好想想,不能让他们再无法无天下去。你先别回去,就在这宫里待命。等朕想好了,再吩咐你。”
王安园不疑有他,点头应诺。
叶明净又道:“既如此,安园就先去武英殿候着。”
武英殿位于梧桐宫的正南偏西一角。出了梧桐宫走小路,一炷香的功夫就可以到。和外宫廷东部的文渊阁一样,都是大臣们在宫中时的临时歇脚点。王安园跟着领路太监到了那里。进了偏殿喝茶等待不提。
梧桐宫里,冯立带着一个眼生的小太监不声不响的走入房内。叶明净见他来了,轻扯了扯嘴角:“朕命人收拾了偏殿。你去看看,可还有什么缺的。”
小太监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跟着冯立去了偏殿。
绿桔看了看天色:“陛下,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
叶明净‘嗯’了一声:“去给王安园送一份晚膳。要有酒。”
绿桔应声。
王安园在武英殿等了又等,总不见音讯。想拜托了太监打听。谁知武英殿的这几个太监都很眼生。油烟不进,贿赂不收。只会说一句话:“世子等着就好。”
王安园心惊肉跳。难道女帝要对付他?可一想又没有理由。最近朝堂平静的很,没什么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忐忑了许久。忽见门被打开,宫人们端了晚膳进来。领头的女子正是广平女帝身边的女官绿桔。
“绿桔姑娘!”王安园惊喜不已,赶紧施礼打听,“敢问陛下何时召见我?”
绿桔温和的一笑:“王世子。陛下还在烦着呢。我们做奴婢的不好过问国事。不过陛下可没忘了世子,这晚膳就是陛下特意吩咐的。还赐了一壶宫中珍酿。世子且放宽心。先用晚膳吧。”
王安园自是不甘心,又追着绿桔打听。无奈绿桔也不是平常女子,言词恭敬有礼,滴水不漏。王安园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打听到半点实质性内容。只知道他要继续在这里等。
等啊等,一直等到宫中快要下钥。绿桔又带着旨意来了:“王世子,陛下有旨。请世子今夜就在武英殿安歇。”
王安园一个晴天霹雳:“在,在这里安歇?”
绿桔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依旧温和微笑:“陛下的旨意就是这么说的。世子,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圣旨。”
王安园终于知道今天的入宫不简单了。女帝找他来,根本就不是谈论什么待选男子的事。真实目的还不知道。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要在武英殿留宿一晚。
留宿臣子在宫中这种事,历代皇帝都有过。军情紧急时,朝政纷乱时。或者单纯的为了表示对臣子的宠爱,都会下旨让其在宫中留宿。这么着说吧,在宫中留宿,对臣子来说,其实是一项殊荣。表示你是皇帝的亲信。反正是外宫廷,玉带河上三道门一关,和内宫廷没半分联系。
可是,可是……王安园纷乱了。梧桐宫就在外宫廷啊!今天的这场留宿……哦!他不想乱想的,他不应该乱想的!
女帝让他留宿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表示对他王家的亲密。女帝要拉拢茂国公家。一定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安园在武英殿的寝室里走来走去,不停的告诫自己。这是正常的君臣相处。
他端起酒壶,将里面的美酒喝的一干二净。心中还是火烧火燎,怎么都静不下来。扯了扯衣领,看看替他铺好床铺后退下的内侍。心脏跳的越发的快!
从窗户里望出去,北边的的那座宫殿就是梧桐宫了。脚程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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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宫偏殿,陆诏脱下了太监服饰。穿着家常的浅蓝色长衫,头上束了个简简单单的发髻。在烛火下温言而笑:“陛下猜猜看,王安园现在在想些什么?”
“他能想什么?”叶明净冷笑着坐在案前,“京中的流言朕都知道。不就是那起子事么?朕听说还有人开了赌注,赌皇后是谁?第一夜侍寝的是谁?是不是?”
陆诏微笑:“陛下可是生气了?”
叶明净收住冷笑,轻撇了撇嘴角:“生气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陆诏轻轻击掌:“臣就知道陛下不是普通人。”他目露讥讽,“生气、愤怒、委屈……这些情绪除了让自己痛苦,什么都带不来。还不如好好谋划,得到自己想要的。可对?”
叶明净转头嘲笑他:“这是你在东阳侯府得到的经验?”
“没错。”陆诏坦然承认,“陛下知道臣的出身。臣的童年可算不上怎么愉快。陛下也知道大夏的爵位继承制。若是我在父亲临死前出生,爵位就轮不到二叔继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挑了挑眉:“可是,若是那样,只怕你连出生的机会都不会有。”陆云就算病的再重,有没有和妻子同房总还是知道的。杜蘅腹中的孩子不是自己丈夫的,陆家一定会消灭掉这个丑闻。
陆诏苦笑:“一点儿没错。可我幼年时并不明白这些。”他停顿了一会儿,“二叔更是不明白。所以,他不相信我母亲的退让。而我,则憎恨我母亲的退让。”
叶明净颤抖了一下,轻声道:“母亲,总是爱自己的孩子的。”
“也许吧。”陆诏凝视烛火,“我母亲应该是爱我的。否则她没必要生下我。直接小产,然后改嫁就好。没必要十几年如一日的守在那座候府中。她憎恨那座府邸,我知道。”
“所以你支持她改嫁?”叶明净顺着他的话问。
陆诏可能是话憋在心里久了,一直无人可以倾诉,故而坦言内心:“我其实看不上那个男人的。一点儿担当都没有。他对着妻子不忠。窥视大嫂。事情发生后又不愿承担责任。任凭我们母子吃了好多年的苦。只是,我不忍心母亲再过苦日子。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个男人的。我想着,嫁给他也好。母亲是个传统的女子,嫁给他后,才能停止对于当年失身之事的谴责。所以,我向着祖母跪地请求。二叔也因着私心,在一边帮着说话。这样,我母亲才嫁给了他。”
说到这里,他失声而笑,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讽刺:“可是到今天我在知道。原来我也和他一样。不过如此。”
叶明净垂目:“你现在也可以选择停止的。”
陆诏收住笑容。目光灼灼的看向她:“陛下,您会停止吗?”
叶明净猛然抬头,眯起眼睛。
陆诏轻笑,眼中绽放出惊人的明亮:“陛下,就像您刚刚说的。生气解决不了问题。那么,善良就能解决问题了吗?您的问题比我的要麻烦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也轻笑出声,目光流转:“你说的没错。我的麻烦很大。可这不代表你就能这么放肆。”她凑近他,压低了嗓音:“悟远,你该收敛些的……”
陆诏目光微凝,语声轻如呢喃:“陛下可是在提醒我?太放肆会招来杀身之祸?”
叶明净不动声色的和他视线纠缠:“朕知道,悟远是聪明人。”
陆诏笑了,嘴角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语气一转:“陛下,臣可否在私下无人时换个对您的称呼?”他故意停顿一会儿,笑意深长:“毕竟,旖旎之时还叫着陛下,也太过煞风景了。”
叶明净也笑意恬然,同样意味深长:“那悟远想叫朕什么?”
陆诏早有准备,道:“陛下的字。澹宁,如何?”
“澹宁……”叶明净微微仲怔。这是她在及笄之时,父皇取的字。几乎是刚一问世,就被打入了冷宫。叫她澹宁的人,还真就没有。
“澹宁。”陆诏笑着轻唤,“真是很好很好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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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有一更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渐渐深了。叶明净脱了外面的袍服,对陆诏道:“左边的帘子后面有一个浴房。你可以去那里洗浴。偏殿外有人值守,要热水唤一声就行。朕睡在里隔间,你就在外间这里睡。”
陆诏看看他现在身处的这间偏殿外间,墙角处摆着一张大尺寸的架子床。深红色的帐曼上绣着随风飘拂的迎春花,四角垂挂着云锦香囊,杏黄色的流苏系着银铃垂下。账外是白玉雕成的凤形挂钩,内里另有一层半透明的红色纱幔。此时账幔卷拂,纱幔低垂。透过轻纱可以看见里面铺设着鹅黄色的床褥,绣着粉色海棠的迎枕,以及整整齐齐堆在角落里的锦被。被褥和枕头都是双人份。
他的脸微微泛红:“澹宁怎么还去里面?”
叶明净怔了怔,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别过脸:“小日子刚走的那几天其实是不受孕的。真正的受孕日是两次小日子间隔时的中间七八天。悟远这些天还需清心寡欲方好。”
陆诏的脸更红了:“澹宁如何知道。太医院的御医都不曾说过此等言论。”
叶明净叹了口气:“相信我。我比你更想一次性成功。我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所以才特意安排了在里隔间就寝。你放心好了。我即答应了,便是一言九鼎。”
陆诏凝视了她一会儿,垂下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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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初明,晨光乍现。王安园几乎是一夜未眠。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感觉刚合上眼,天就亮了。
还是绿桔带人过来给他送了早膳。转告了最新旨意:“陛下说,事情还未考虑好。王世子今日便回去吧。”
事情还未考虑好,字面上的意思应该是说对那十几个男人的处置。王安园却无法平定自己的思绪。单单只为了这么点事,有必要把自己留在宫里住宿整晚吗?
如果说,‘事情还未考虑好’这句话,是另一层意思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安园只觉得自己的心又‘砰砰’的跳了起来。他不想多想,却又忍不住多想。
于是,就这么一脸复杂、两眼微红的颓然之态,走进了自家的府邸大门。
昨夜有旨意留宿宫中后,早有跟随在身边的小厮回府通报过。故而,见他一大早从外面回来。看门的家人也没惊讶。只是看他的目光透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诡异。
“世子。公爷让您一回来就去书房回话。”早已等在门房的管家躬着身给他行礼。
“知道了。”王安园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正想和父亲说说。
茂国公王绾同样以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儿子的黑眼圈和微微浮肿的眼颊。平静的问:“昨夜宿在在武英殿?”
“是。”王安园回答。
王绾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可有何异常?”
王安园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怔了一下:“没有异常。”
王绾将他的那丝仲怔收入眼底,扫视过他的眼角眉梢:“陛下宣你入宫是为何事?”
王安园道:“陛下问了我些京中待选男子的事。说是要考虑考虑如何处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陛下可有说如何处置了?”
“没有。”这个答案一说,王安园自己都觉得欠抽。昨天未时入宫,今日卯末回府。就为这一件没头没尾的事。换了问话人是他,他也不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丧气了脸:“父亲。儿子知道您在想什么。儿子可以告诉你,真没有。我就是在武英殿的偏殿睡了一宿。仅此而已。”
王绾哑然,半晌后拿过一面铜镜递给他:“你自己看看。”
镜中映出一张憔悴的脸。血丝微泛,浮肿略显。皮肤中透着一丝灰黄。
“我,我昨晚没睡好。”他吞吞吐吐的解释,“在宫里,心里紧张。”
王绾沉默半晌,出声道:“大郎,若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只管理直气壮便是。”
王安园幡然醒悟:“对。对!父亲,我回去洗个澡,补眠两个时辰就好了。”
他脚步匆匆的回了内院。王绾凝视他的背影,无语。
茂国公世子昨夜在宫中留宿的事,很快传遍了上流社会。明面上,大家不好公开议论。私下里,却很是兴奋的推演了一把。
结果当天下午申时,宫中又传来一个劲爆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女帝陛下宣景乡侯世子齐靖进宫。
齐靖吧,那是老进宫的人了。人家管着内务府呢。一个月三十天,他总有二十天要进宫的。
可今天这个时候,也巧了些。由不得人不浮想联翩啊。
京中关注此事的人没有失望。景乡侯世子一直到天黑了都没有回府。然后,便有小厮去景乡侯府报讯,世子今夜留宿武英殿。
景乡侯齐绩‘腾’的就站了起来:“什么!”眼睛凸的老大,“让他留宿!这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出声喝止的是福寿公主,“不过是留宿武英殿。先皇在世时,留宿宫中的臣子多了。你慌什么?”
“那能一样吗?”齐绩大急,“公主啊,有些事你不知道。听说王绾家的那个小子,今早回府时,人都被吸干了……”
“呸!”福寿公主气的脸涨的通红,指尖发抖:“你给我闭嘴!你们男人就会想这些龌龊!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待选的男子在外面胡说些什么!你给我小心着些!那位可是把薛恪、刘家都杀光抄光的主儿!”
齐绩讪讪然:“我这不是担心儿子么。”
福寿公主冷笑:“怪道下人们会唠叨些不三不四的话,弄的媳妇儿成天疑神疑鬼的。原来源头在你这儿!你少操些心吧!”
齐绩嘟囔了几句,觉着没趣,甩着袖子去了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福寿公主叹了口气。喝退了下人,对着连喜苦笑:“女人家想做点儿事,何其艰难。”
连喜安慰她:“等过两年,娶了皇后,陛下生了嫡子就好了。”
“皇后。”福寿公主长叹,“只看京中那些混账,这皇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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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靖端坐在武英殿的偏殿中,面前的桌案上摆着满满的菜肴。
叶明净坐在他对面:“今晚委屈表哥了。”
齐靖淡淡一笑:“陛下,你可是在计划着什么?茂国公世子今日回府后,京中颇多流言。”
叶明净浅浅一笑,鼻中微酸:“还是表哥知道我。我,我确有谋划。”
齐靖目色恬淡:“陛下可是想在群臣面前做出,做出荒唐的表象?”
叶明净眼眶微热,强笑道:“表哥说的没错。我这次要损害表哥清誉了。”
齐靖凝望着她,目露心痛:“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糟蹋自己的声誉?”他可以想象,明日一早,京中的传闻会变成什么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颗泪水滚落,滴在案角。再有一滴。点点溅落,氤氲出浅浅的水渍。叶明净无声的流泪。
齐靖只觉心痛如绞,忍不住抓住她搁在案上的手臂:“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遇上什么难事了?告诉我!”
叶明净抬头,泪水清洗过的瞳孔清晰明亮:“表哥,你过得幸福吗?”
齐靖怔住,良久后才道:“还好吧,和大家一样。”
“表哥。”叶明净凄然一笑,“当日我未曾收下你的心意,你可恨我?”
齐靖愣了愣,目光柔软:“净儿,我怎么可能恨你?况且,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为何那般。”他落寞的一笑,“少时在上书房,日日相见,谈古论今,言笑晏晏。总以为自己来日可以做出一番大事。不求封王拜相,总也能千古留名。可现在我才知道,少时的想法有多天真。净儿,我知道你很难。想要我做什么,只管说来。”
叶明净微笑:“无他,表哥。但凡有人问起今晚。你照实说便好。我们之间本就清清白白。日后若有变故,还请表哥相信我,支持我。”
齐靖也微笑:“那是一定的,我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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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梧桐宫偏殿。陆诏一身浅青色长衫,正坐在烛火下翻看着瓦剌和鞑靼的资料,部落风俗,大小头领,汗王,左右相王……
见她进来了,笑着起身相迎:“今日倒是回来的晚……”话说半句,突然停住,怔怔的看着她泛红的眼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哭过了。他心下微沉。看来齐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很不一般。
叶明净没遮掩自己红肿的眼角。她和陆诏到了这个地步,有些情绪也没必要藏着。
“你看到哪里了?”她翻了翻桌上的资料,这是今天早上给他的。
陆诏从善如流的顺势谈论:“刚看到瓦剌首领突不花尔模,他想称汗。瓦剌九大部落。除了他自己的,只有四个同意了,还有四个不答应。”
叶明净也看过这些,当下接道:“那四个同意的部落,是因为突不花尔模封了两个部落的首领为左右相王,另两个稍稍小一些的部落首领为左右山瞻王。”
“是。”陆诏笑道,“相王的意思就是当丞相的王。真正的全称是左丞相王、右丞相王。即是丞相又是王,权利大的很那。”
叶明净摇摇头:“不过是个称呼罢了。瓦剌的政体还是部落联盟制。突不花尔模只是其中一个最大部落的首领。那四个王手底下的部落民众都只听自家头领的。他想要联合发兵,必须那四人都同意才行。”
陆诏面色凝重:“瓦剌的这五个部族,位置都偏西。联盟起来,是为了可以大规模骚扰我凉州边境。而给他们提出这个主意的,是鞑靼的汗王米利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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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虽然晚了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桔黄色的烛火隐隐跳动,叶明净顺势坐在陆诏刚刚做过的螺钿圈椅上,端了茶盏:“看了这么些资料,可有什么腹案了?”
陆诏想了想:“那要看陛下的意图是什么?草原之地,一望无垠。易于逃窜和进攻突袭。陛下的后续是什么?杀光他们的部落成员,还是在凉州往东一带新建城池?”
叶明净沉默了一会儿,烛火在她的瞳孔中投射出两簇火焰:“朕有别的计划。城池是要建的,但不必修的太华丽。结实就好。主要用途是作为交易市场。除了城池,最重要的是开设牧场。”
“牧场?”陆诏敏感的发现,这个词里面蕴含着不同的意义。
“就是牧场。”叶明净思索再三,决定还是向陆诏说清楚后面的牧场、战俘计划。她从神机处的羊毛纺线说起,一直到战马养殖。
陆诏的眼睛越听越亮,嘴角噙着怎么都抹不去的笑意,盯着叶明净眼眨也不眨:“原来澹宁早就规划好了。想来具体的条款也有拟定吧。”
“只初初拟了些。”叶明净揉揉太阳穴,“具体的情形谁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又没有先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拟定个初步条款,后面看情形再补充吧。实践千变万化,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她靠上椅背,疲倦的闭上眼睛。
“陛下。”陆诏的声音温文和煦,带着男子特有的低沉在她耳边:“谁都不能将一件前人从未做过的事一下子做到完美。陛下不必太过苛求。”
叶明净睁开眼,看住他。
陆诏微微一笑,漂亮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着动人的光泽:“只要去做,事情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招募贤人,大家各展所长。总能将不足完善。陛下一定能完成这份宏图大业。”
“真的?你这么想?”叶明净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笑道:“陛下铲除靼虏的计划,虽有些惊世骇俗,天下间却也不是没人能够想到。所不同的,只是敢不敢去做,能不能做成功而已。可真正让臣吃惊的,是陛下的这份后续计划。这才是真正难得的。驱除鞑虏并不难,难的是将他们断根。陛下的着眼点,令人佩服。”
叶明净轻声道:“悟远,你这是在拍朕的马屁。”
陆诏轻笑:“那也要澹宁有可拍之处,我才能拍的起来啊?”
真是,讨人喜欢……叶明净叹息,拂上他肩头,顺滑的发丝穿过手指,散出淡淡的清香。
“沐浴过了?”她鼻尖微动,空气中泛着若有若无的薄荷香气:“用的银丹草精油?”
“是。”陆诏举起袖子在空中挥了挥,“听说澹宁给它起了个新名字,叫‘薄荷’?”
“嗯,也不是我起的。”叶明净嗅着熟悉的香气,那是一个美丽的神话故事,可惜她没兴趣和陆诏说。只简单的陈述:“薄荷有清凉解热之功效、镇定神经。在沐浴的水中滴几滴,悟远今晚可以一夜安眠。”
陆诏的眼中掠过一丝失望,随后飞快隐去,从容而笑:“臣也祝陛下今晚一夜安眠。”
叶明净低低应声,起身去了内里隔间。柔软的丝绸衣料滑过椅背,消失在寂静的空气中。
陆诏垂下眼,薄荷香淡淡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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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二日清晨,齐靖衣冠整齐,器宇轩昂的离开皇城。骑着高头大马回到景乡侯府,面色肃然,不苟言笑。
福寿公主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对着他清亮的眼睛淡淡而笑:“回来了?”
“是。”齐靖朗声回答,中气十足。
福寿公主身后的郦氏,望眼欲穿,几乎将手中的帕子搅烂。
齐靖看了她一眼,淡然道:“我休息的很好。宫里晚上很安静。”
福寿公主瞥了儿媳妇一眼,笑道:“好了,既然休息的不错。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大家散了吧。”
相比较王安园,齐靖的表现才是正常。然而就在京中的传闻还在考虑应该朝哪方面走的时候,又一个消息传来。
东阳侯世子陆信被宣入宫。
陆信和叶明净同一年出生,今年也是十九。长的唇红齿白,风华正茂。
咳咳,还有一点重要的。他已经定亲了,尚未成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种情形,想让人不乱想都不可能。
方敬等内阁大臣坐不住了。一来,不能任凭流言就这么传下去。二来,他们也想知道真实的情形。决定去找陛下说道说道。关于人选,则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这等私事,还是由林珂去比较合适。
林珂硬着头皮去了。在他看来,这种事真也好,假也好。只要那些夜宿武英殿的男子没提出抗议,就大可不必理会。
可惜其他人和他不是一般想法。尤其是廖其珍,那表情别提有多难看了。
当然,廖其珍是绝对不相信皇帝陛下和这些男子有私情的。他的建议是,毕竟是女皇帝。没什么太要紧的事,还是不要留宿臣子在宫中的为好。实在要留宿,皇帝陛下本人也应该避嫌的去内宫廷住宿才是。
林珂吞吞吐吐的将几位阁老的意思带到。叶明净嘴角轻勾,回了他一句话:“蒙石啊。明日留宿武英殿的人选朕还没有想好。对了,你在宫中留宿过吗?”
轰隆一个响雷!林珂吓的差点趴到地上。叶明净继续语出惊人:“其实仔细看起来,蒙石也是个美男子呢。朕还记得年少时第一次见到蒙石。上书房三位先生中,就属蒙石生的最好。谦谦君子,光华如玉。”
林珂吓的魂飞魄散。虽然凭着他对女帝的了解,可以肯定女帝是绝对不会对他做什么超出君臣情分之事的。但关键是‘夜宿武英殿’这句话,现在已经成了某些猜测的风向标了。他要是住一晚,这一身的清誉就完了。伤不起啊,伤不起!
“咳咳!”他清清嗓子,“是臣逾越了。陛下行事自有考量。臣告退。”好像尾巴被咬住了一样匆匆闪人。
这种事,谁爱管谁去管,他是不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天晚上,陆信心惊胆战的住进了武英殿。不同于王安园和齐靖。他连叶明净的脸都没见到。正正经经的睡了一夜,被放出了宫。
当然,他也和王安园一样,没有睡好。面色有些憔悴。
虽然他再三向家人诉说,自己连陛下的面都没见到。陆震和孙皎也相信了他。可风言风语还是传的更凶。
众说纷纭中,薛凝之终于忍不住了。他在例行奏折处理完后,正色对着叶明净道:“陛下,臣有事请奏。”又看了看左右。
叶明净屏退下人,问:“凝之有何事?”
薛凝之道:“陛下连接三日赐人夜宿武英殿,不知有何要事?”
室内的空气霎时沉默。叶明净安静了很久,才出声道:“凝之,你的夫人快要生产了吧。”
薛凝之全身一震。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哀伤,再次开口时,声音干涩沙哑:“陛下,您说过,您是希望臣娶妻生子的。”
叶明净咬了咬唇,涩然道:“是的,是朕对你说,入宫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朕不希望你入宫。便是在今天,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让你娶亲,是因为每一个男人到了年龄都要娶亲。薛凝之,难道你可以一直躲过去?告诉我,你可以吗?你能做到吗?”她声音颤抖,降低到一个几不可闻的波段,咬牙切齿:“你,难道可以一直坚持下去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可以?”薛凝之也压低了声音咬牙质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惨然的笑笑:“凝之,我其实给过每一个人机会的。我一直在等着,没有圆房,杀掉了东宫里的那些男人。我说要守孝。我一直在坚持。我一直等到了你们全体成婚后……”
薛凝之的表情已经完全僵住。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这样的,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愤怒的低吼:“陛下!难道你忘了,是你一遍又一遍的对着我们说,该娶亲生子,该为家族父母考虑。我才,我……”他说不下去了,只觉以往的努力竟变得那么可笑。
叶明净镇定的回道:“凝之,那你想听什么?承诺还是心意?未来无法确定的事,你要我如何去承诺?而心意?凝之,我和你们说的那些娶亲生子话,都是世间至理。难道我不说它就不存在了?我说了,我是在告诉你们,想要一个无法确定的未来,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而这个未来,很不幸,我甚至都不能保证它能够出现。我是谁,你们一直都知道。”
薛凝之如同被当头棒喝,砸的他粉身碎骨。发出一声及其难听的笑声:“原来,原来是这样……你是在考验,考验……”
“你要知道,作为帝王,朕不可能娶你为后。”她残忍的诉说着真相,“想要我的真情,须有‘违背世间之勇气,违背世俗之坚定。’父母兄弟受世人之折辱,亲朋好友之鄙视唾骂。虽如此,依然独行不悔。”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字字千钧:“你不是一个人。凝之,这一条路。你真的有勇气去走吗?你真的可以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不悔吗?”
薛凝之再也听不下去了。难堪的闭上眼睛,压抑住眼角的湿意,语声难掩凄然:“陛下,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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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加急快讯送至叶明净手上的时候她正在算日子,按照平时的规律,她的小日子在三天前就该到了。现在却是没有动静。
看来她这个身体还是很不错的。她松了口气。若是真的有了,产期就是来年三月。折合成公历是四月下旬至五月之间。春天的黄金旅游时节。
而现在,端午节已过去,时近六月。按照惯例,该是搬进西苑避暑的时候了。在西苑中藏着陆诏,还真有些麻烦。
江苏布政使的折子,她看了两眼,也就丢下了。等晚膳前,去后宫给两位太后请安时再说吧。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你对医术可有研究?”她问陆诏。这一个月的时间,陆诏每日的活动范围就是梧桐宫有限的几个房间。故而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所涉猎的范围很广。医书药书什么的,他也看的津津有味。
陆诏放下手中的《金匮要略》,道:“大多儒生,但凡能力所及,总会对医书有所涉猎。饮食、养生、性寒性暖,日常生活总与医之相关。人参补气、雪莲滋阴。这些常识总要知道。陛下怎么问起这个?”
叶明净反问:“对切脉可有研究?”
陆诏道:“《黄帝内经》中记载有‘遍诊法’、‘三步诊法’,我虽不才,也通读过。”
通读?叶明净腹诽,这人还真是自信。伸出手腕:“来,你切切看。”
陆诏笑笑,并拢三指,按上她的手腕,静气垂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他的睫毛动了动,眼神惊疑不定:“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这……这是滑脉!”
叶明净对上他那双剔透的黑眼珠,尴尬的笑了笑:“滑脉吗?朕不怎么读医书的。”喜脉她知道,滑脉是什么东西?掉专业术语,显得你很博学吗?
陆诏啼笑皆非:“陛下知道薄荷有解热清凉之功效,平日饮食作息也是养生之大家作风。怎么连滑脉都不知道?”他语气有了一丝不自然,“脉象如盘走珠。陛下,您,您极有可能是有孕了。”
叶明净惊讶:“这你也能切出来?你可以当大夫去了!”如盘走珠是个什么东东?太抽象了吧。她自己也按过脉搏,怎么就没感觉?
“不然。”陆诏的语气明显有些激动,“臣只是对照着书上的记载猜测。当不得真。陛下还是宣御医来请脉的好。”
叶明净就沉吟:“再过几天吧。若是有,脉象沉稳了御医也好确定。若是没有就不必虚惊一场了。”
陆诏不同意,提高了声音:“这怎么行?太医院御医的医术,岂是臣这等三脚猫的门外汉可比的?若是真的,陛下的饮食、起居、作息都需调整。生冷之物不可使用,火旺之物不可饮食,夜晚不可贪凉,白日动作需谨慎……”
“是不是还要昭告天下啊?”一个柔软的女音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室内霎时安静。陆诏停顿片刻,反问:“陛下难道能一直瞒着?”
叶明净坐下,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腹部:“当然不能一直瞒着。只是,总得选个好时机吧。你别忘了,外头还有十几个男人等着复选呢。”
陆诏一怔,想到了此事。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杀气,笑道:“陛下正是坐胎之时,难道要在这时添人进宫?别的倒也罢了,皇后可是有大婚之夜的。按照祖制,为着早日孕育嫡子,大婚之后还有十五天的独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发出一阵“咯咯”的轻笑:“悟远不用担心。”她意味深长的道,“朕是母亲。母亲对孩子的保护是这世间最坚韧的。皇后,朕已经有了安排。”
“哦?”陆诏竖起耳朵。
叶明净道:“朕也不想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朕已有孕,一个皇后就可以给天下人交待了。况且,朕是女子。恐怕天下人是乐意看见朕不置后宫的。”
陆诏想了想:“只有一位皇后,文人士子们自然乐见其成。臣可以保证此事在士林中的反响。只是,这样一来,这位皇后的人选就很重要了。”
叶明净了然一笑:“悟远放心好了。小产一事对女子身体损伤极大。稍有意外,便会造成日后子嗣艰难。母亲的身体也会亏损。朕不会做这等傻事。至于皇后,悟远以为这样可好?姑苏姚家出了此等惨烈之事,朕心有不忍。加封姚景琮为余恩侯。姚景琮进京之时,朕设宴款待,在宴中见到一位美男子。此人也是姚家同宗,父母在火灾中皆亡。认余恩侯为叔,一同进京。”
陆诏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然后陛下与他一见钟情,非卿不娶?”
“不错。”叶明净点头,“这下悟远总该放心了吧。”
陆诏神色微动,探身靠近,凝视着她,声音轻缓:“澹宁可是很在意我是否放心?”
叶明净微微一滞,不自然的别过视线:“你若不放心,在北边要如何安心做事?”
陆诏笑了,眼中的光彩惊人的明亮:“我知道……”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接连一个月的宫廷留宿事件终于停止了。女帝陛下没有再宣人入宫。自然也就没有了留宿武英殿一说。
前前后后,共有三十名男子在宫中度过不眠之夜。
这三十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对于绯闻传言义愤填膺。一脸“我很清白”的正气。
然后,秀男复选的日子到了。
而就在这时,叶明净召来严守正,道:“严卿,据息这些待选男子在京中颇有些言行不正,可有此事?”
严守正道:“传闻者,风言风语尔。古有‘三人成虎’之说。市井流言,孰是孰非,实难了断。臣日日在礼部值守,倒是没听见什么传闻。”
叶明净笑笑,本来也没指望从这些老狐狸的嘴里问出什么实话。径自抬出自己的方案:“严卿,话虽如此。朕心中实是放心不下。后宫之人,将来便是皇子之父。这人品还是考察清楚的好。”
严守正沉吟:“那依陛下之见……”
“着大理寺调查。”叶明净说出她的打算,“若是流言,显见的是用心险恶。万不可饶恕那起惹事生非的小人。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若是真的?哼!想必严爱卿你也知道该怎么做?”
“是。”严守正立刻表态,“此等道德败坏之人,自是要剔除候选资格的。”
叶明净的这道旨意,内阁很快通过了。未来皇子父亲的人品,这可是一顶大帽子。在文臣们看来,后宫男子不优秀不要紧。可人品差劣总也不行。选出个平庸无害的是最好。人数少些也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理寺卿于光恺接到了他到任以来最尴尬的一起案子。查明京中待选男子的言行。
他看着香案上的圣旨,叹气。
这种东西,说真说假都可以。关键是看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他思来想去,决定还是面圣一次。不管怎么说,这人选都是要入宫的。内阁也不可能永远不换人,还是得听听皇帝本人的意见。他和这位陛下接触的不多。却由于大理寺本身的性质,几乎每次政局的势力转变,在他这里都能事先嗅到蛛丝马迹。
科考舞弊案、秋狩谋逆案、三堂会审黄家案……这位陛下绝不是任人摆布之人。
想要步步高升的做官,或是坐稳了官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要选对该走的方向。
叶明净接到于光恺的请求,笑着同意了。她就知道他是个聪明人。
于光恺开门见山,坦言问道:“不知陛下对此案有何看法?”
叶明净笑道:“于爱卿。一时的言行举止无法代表一个人的全部。一个人的品行总要有些时日才能看出来。这个案子,想必会有很多方投入关注。于爱卿不妨慢慢审理就好。不用着急。”
于光恺明白了。这位陛下的意思是‘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方针对他来说无疑是最为有利的。他摸着胡子笑:“陛下说的是。只不知陛下以为要多久的时日,才能真正判断出人之品行?”
这就是问她想拖到什么时候。叶明净慵懒的往身后的锦垫上一靠,近来她越发觉着嗜睡:“于卿不用管那些小事,只慢慢细访就好。日子久了,该有的也就有了。”
于光恺细细琢磨她话里的意思。应该是这位陛下另有后招。他也就不再多问,心领神会的告退。
出门走了几步,就看见太医院院使何长英拿着药箱往这边走。
女帝身体一向康健,这应该是去请平安脉的,就笑着寒暄:“何院使,怎么连个小童子都没带着。”
何长英也笑着回道:“新研制了几幅药,都让他们给我看着药炉呢。区区一个药箱,也不用再费事的去调人。”
于光恺拱拱手:“不耽误何院使了。”
两人错肩分开。
何长英跟着冯立往里走。脸上早已没了刚刚的笑容。陛下特意宣他来请平安脉,还私下嘱咐了不要带童子。由不得他不升起忐忑之心。
等到室内的太监和宫女退的干干净净,房间里只有他和女帝两人时,他心头的不安升至了最高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卷起袖子,伸出手腕,靠在明黄色的小垫枕上。
何长英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往常都是由一个宫女给那手腕覆上丝帕。现在……
“不用看了。”叶明净出声,“就这么切脉吧。何院使也能更有把握些。”
何长英“腾”的抬头,不小心看入那一双眼睛。平静无波。
他垂眼,坐上锦墩。三指覆上细腻皓腕。少顷,神色大变!
“朕可是有了身孕?”叶明净一直盯着他的脸,见其色变,出声询问。
何长英一脸晦涩,复杂难掩:“是,陛下确是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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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二更会很晚了,亲们别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深吸了一口气,嘴角上弯:“太好了。”
何长英低声回话:“陛下的脉象很好,沉稳有力。腹中的孩子很健康。”
叶明净目视他,缓缓道:“何院使,这件事暂时不要说出去。朕自有主张。”
这个吩咐早在何长英的预料之中。他也不多置喙,转口说起了孕妇需要的注意事项。叶明净一一聆听,并不时和自己在现代掌握的那些知识对照。
补充完善了知识后,何长英退下。陆诏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叶明净看他一眼,抚摸着肚子,心里就有了几分复杂。
陆诏同样盯着她的腹部,口中说的话却是风马牛不相及:“臣什么时候出发?”
叶明净暗叹一声,打起精神:“你得先回家一趟。朕会给你一纸手谕,着你去各地暗访田地数目。你离京后,卫七会安排你避开众人。然后就是改变些相貌。这时,你的身份就是谢盼。可能还会遇见一些追杀或者麻烦。再下去就是顺理成章的去关外。”
陆诏没有异议。深深看了她一眼:“那我就去了。”
叶明净回以微笑:“等你的消息。”
陆诏离开皇宫,结束了一个多月见不得天日的生活。将那座宽广威武的皇城抛于身后。他抬头目视,夏季的天空湛蓝清澈,棉花般一团团的白云,闲散的悠悠飘荡,丝丝缕缕。不知道草原上的天空是不是也是这般明朗?
皇宫中,冯立汇报着去西苑避暑的准备工作:“东西已经备齐,都是往年的旧例。只是计都大人还没有回来,卫七又不在。要不要再添个贴身护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用了。”叶明净算了算日子,“他也快回来了,不过几日罢了。你辛苦些。朕现在的身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冯立又接着汇报,“药已经给了卫七。药效有三个月的见效期,这样一来……”
叶明净皱皱眉:“要是有人有孕,就给悄悄做掉。点击穴位、摔一跤……这些卫七总不至于不会吧。”
冯立应诺:“属下知道了。同样的道理,陛下也该防着这些才是。属下要安排事务,无法随时候在陛下身边。陛下还是应再添个人。”他一板一眼的实事求是。
叶明净仍旧是拒绝:“不用。朕不是那等娇弱女子。身手虽及不上你们,躲闪还是不成问题的。除非是刻意加害。可谁又会知道了这事来刻意加害朕呢?”
主上拿定了主意,下属便不能再干涉。冯立慢吞吞的又换了话题:“王公子的身份已经安排妥当。化名姚善予,跟着余恩侯一同进京,大约在计都大人回来后几天到。”
叶明净点头:“姚景琮可有怀疑?”
“没有。”冯立答曰,“姚家宗族的亲戚,本就不是全都认得的。祠堂里的族谱又被烧了,谁能说他不是?对了,还有件事。陛下封姚景琮的旨意下去后,靖海侯萧家特意派人前去恭贺。”
“哦?”叶明净注目。江南一带的权贵恭贺新贵,这是常理。他特意挑了靖海侯出来说,是什么意思?
冯立清了清嗓子:“在陛下有给姚家封侯的意思出来后。姚家的几位当家人就找到靖海侯府,想在海贸生意里掺和一脚。弄几艘船跟着一同出海。靖海候府当时没有给明确的表示。”
“他们倒是会打算盘,给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叶明净冷笑,“可惜别人也不是傻子。不知道封侯的是哪位,靖海侯府又怎么会立时表态?这时再上门,大约是看着爵位已封,姚家主事之人被定下的原故。”她想了想,“其实不止江南一带,便是京中,也有不少权贵在南方海贸中有股份的。别的不说,杭州总兵,金陵总兵,那是一定在里面有干股的。靖海军是水师,从周朝开始,东南沿海一带,哪里还有大股水匪?偏偏总还叫嚣着路上不安全,军费一年要的比一年多。海贸的利润在那里,朕想不给都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东南沿海往北上,至新罗、高丽一带,最远到达东瀛。四百多年下来,这一块的市场已经成熟,没什么可挖掘的了。除非是去侵略。然而船上没有炮,单单靠着士兵,侵略起来便有些得不偿失。
她安静的沉思。也许,等北边的事了。该让张之航去琼州了。就算弄不出火炮,弄点结实的船出来也是好的。到时置办一支琼州水师。靖海侯府也就能压制住了。置水师的费用,就从北边战争得利后的利润里来。
说来说去,一盘棋的关键现在就卡在了北边。而那至关重要的一颗棋子,就是陆诏。
话说回来,她在盘算着棋局,焉知陆诏就没有呢?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算的是国家兴旺之势,是空间之局。陆诏算的,是政治传承之势。布下的是时间之局。
陆诏是她棋局上的一颗重要棋子。同样,她也是陆诏棋局中的一颗重要之子。
孰胜孰败,还得斗到最后才能见分晓。
叶明净哑然失笑。不管怎么说,人生能有这么个对手总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她和他的棋局,有一个共同点:盛世。
她要盘活这个刚刚显出颓废之势的王朝、要稳固和扩大手中的权利,需要开创盛世。陆诏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是将来的未知,也需要这么一个盛世。
这就是他们能走到现在的基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轻笑着抚摸上腹部:宝宝,母亲给你找了一个很能干的父亲。可以为助力,也可以为对手。你要加油,要比他更能干才行。
削弱对手以达到胜利,固然也是一种手段。却不可为长久之道。真正的王道,是遇强更强。强大的对手,才是提高自己的动力。
宝宝,我相信我们都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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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间,天气闷热。人也就变得懒散起来。不甚重要的事,懈怠些也无妨。
比如大理寺的彻查待选男子案件就在慢吞吞的进行着。又比如,懿安太后幸存的娘家人,新封余恩侯的船队顺着运河已经到洛水,在洛阳上了岸,一路慢行至长安。
这时的运河,不能叫京杭运河。因为它不到北京。当然,这年头北京那块地方也不叫北京。它叫幽州,或者燕州。
这也是一件让叶明净咬牙切齿的事情。李若棠时期,这块地方是属于周朝的。可惜儿孙无能,到了李青瑶时,这块地皮已经被少数名族给分裂去了。成了鞑靼人的地盘。改了名叫燕州。
当然,这块地皮不是在李青瑶手上丢的。可不管是李青瑶还是叶承祜,都没人去把它给夺回来。自顾自的把雁门关内里地皮修修补补。满心满意的当了太平皇帝。
后面的几位叶氏皇帝,也没有一个人动过那片地盘的心思。本本分分的经营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丢祖宗地盘的是李家人。咱叶家人接手的就是这么大一块地。咱不丢人。话说,也就是李若棠非要拿下那里。人隋朝之前,那地儿不也是外族的么?什么前燕、前秦,姓慕容的,姓苻的,轮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不这么想。那是千年后的北京城。换了任何一个从现代穿过来的,你能接受北京城那块地皮不是你华夏的吗?尤其是到手后又飞了,你能接受吗?
叶明净不能。从幼儿园开始,岳晶晶就接受着爱国教育。我们国家的首都是北京,北京有天安门。
现在突然的告诉你,那块地皮不是你们的。是俺们鞑靼人的。是个穿越人都受不了。
更何况,她需要那一片地带来开牧场、养马。燕州都城作为贸易中心则再好不过。毕竟那里已经是成熟的城市。
“陛下,陛下。”熟悉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叶明净抬头一看,原来是计都。
她欣然一笑:“你回来了。”
“是。”计都应该是刚刚洗过澡,身上满是皂角的清香,鬓角尤带着微微的湿气。
叶明净摸了摸他的发髻:“头发还湿着呢,怎么不吹干了再过来?”
计都笑的很晴朗,眼底深处带着璀璨的火焰,舍不得转眼的凝视她:“不碍事。属下是习武之人,很快就会干了。”
叶明净怔了怔。对着他的热切有些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绿桔托了一个清漆螺钿托盘进来,端过上面的素白瓷碗:“陛下,该用点心了。”
那是一碗清汤,飘着几片葱叶。碗底是切成薄片的动物肝脏。另有一碟灰褐色的馒头片和一些浅黄色的粉状物。
计都惊奇的看着那几样:“陛下换了新药膳方子?这是什么?”他指指浅黄色的粉末。
叶明净顿了顿。动物肝脏、麸皮面馒头、干酵母。这些是为了补充孕妇早期所需要的B族维生素和一些微量元素。在现代可以直接去药店或商店购买提纯物,在这里就只能靠食物摄取了。
为着这些,御膳房和司药房都快要疯了。不脱麸皮的的面粉、酿酒的酵母、核桃仁油、这些也就罢了。可怕的是那些听着好像明白,实际上却无从下手的东西。小麦胚芽油、海鱼肝油、橄榄仁油……祖宗,这都是什么呀!
是以,叶明净目前的食谱很是怪异。
“这是怀了身子的人吃的。”她坦然看向计都,“朕的新食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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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直到半夜还在卡文。今天就闭关赶进度。这个还是算昨天的二更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新任余恩侯终于到了京城。京中的余恩侯府邸是早就准备好的。就是原先的永昌侯府。修修改改赐给了姚景琮。
姚景琮带着老母妻儿安顿下来。第一件事就是给皇帝上书。请求入宫拜谢龙恩。并给皇帝陛下和太后带了些家乡特产。
叶明净准了他的折子。定了个日子,让他入西苑拜见懿安太后。
到了正日子,姚景琮穿了簇新的大礼服,带着按品大妆的妻子,一对年幼的儿女,以及一位同族堂侄。入了西苑绿柳拂春,给懿安太后请安。
懿安太后原本有些忐忑。姚家的族人死了大半,她哭了几场也就丢下了。这位承爵的余恩侯,她既不认识,也没听说过。只知道是姚家的宗亲。心下就有些不安。
再怎么说,作为皇帝的生母。一国之太后。拿的出手的娘家总要有。皇帝封了这么个她完全陌生的族弟也是为了给她体面。故而也就规规矩矩的按着流程接见。该有的都有。
两下一见面,寒暄几句后。懿安太后对姚景琮的性子也有了几分把握。
她虽不聪明,却有着最单纯的动物直觉。一个人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本性如此。在宫中二十余年,这点还是能分辨出的。
姚景琮就是这么一个老实人。有着朴素的智慧。对着突然而来的富贵,没有晃花了眼,依旧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该做的。在他看来,他能承这个爵,那是撞大运了。老天爷赐给的好运。人要惜福,对着懿安太后也就异常恭敬。
姚景琮夫人是夫唱妇随,恭敬中带着拘谨。并在家多次提点过一对儿女。一家人都是一般的拘束。
懿安太后也不在意。拘谨总比放肆来的好。有敬畏就不会胡乱提要求。也就不会给自己的女儿带来麻烦。言词间也就越发亲切。对着另一位跟来的族侄,颜色和悦:“这是善予哥儿吧。哀家也听说了。好可怜的人儿,小小的年纪倒是至孝之人。别总低着脑袋,抬起来让哀家瞧瞧。”
姚善予应声:“是。”声音隽醇。懿安太后就笑了:“这孩子倒是有一口好嗓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姚善予一抬头。懿安太后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满殿的人都惊呆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姚景琮有些纳闷。他知道善予这孩子生的是俊俏了些。可也不至于俊俏到让人看傻了的地步吧?随后他又发现,从懿安太后开始,包括身边的宫女太监。个个都是一脸复杂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冲撞了谁?善予这孩子心好。着火的当晚哭着要往祠堂里冲,凄厉喊着“爹娘”。人都已经冲进去一半了,亏得几个救火的大汉拉住劈晕。身上已烧了不少零星的火苗。火势灭了后,两天不吃不喝。生生虚脱的昏倒了。说自己不孝,没能救得双亲。他生平最爱这样孝顺的人,又是同宗。当即就把他带回自己家调养。得知姚善予家一穷二白后,和老母妻子商量,认下了这个侄子。想着,就当给孩子们添个哥哥,一家人也有些照料。
相处了些时日,就发现善予这孩子人好心善,一家人都喜欢。尤其是两个孩子,天天大哥大哥的叫唤,真个就和亲哥哥一样。他也早把他当成了自家人。后来圣旨突兀而至,一家人忙忙乱乱的进京。多亏了有善予一路帮忙,两个成年男人,也就把这事给体体面面的囫囵圆满了。现在就真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于是他不由暗暗着急起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姚善予却是镇定自若,宠辱不惊的再度行礼:“姚善予见过太后娘娘。”
“像!太像了!”懿安太后足足打量了一盏茶的功夫。方叹息着问身边的人:“你们说可是?”
她身边的大太监李进忠回道:“娘娘说的是。老奴也觉着有几分相像。乍一看,还真吓了一跳。”
懿安太后就有了几分唏嘘:“我这皇儿,也不知是怎么了。样样都好,唯独这姻缘上总是不顺。到现在还孤身一人。唉……”
殿内的空气就变得略略沉闷。
正在这时,外头来报:“陛下遣了花雕姑姑前来传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懿安太后拾回笑容:“快宣进来。”
花雕穿着女官服饰走进,笑着回禀:“……太后千岁,陛下闻及余恩侯及其家人今日入宫。特传下话来,说都是自家亲戚。午时不妨一同在清晏临风用膳,陛下也想见见娘娘的家人。”
“好,好。”懿安太后满脸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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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晏临风是一处观景的敞轩。建造在西苑最大的湖泊边,有一大水车将湖中之水倒抽而上,浇到敞轩的的屋顶,再顺着琉璃瓦的飞檐如下雨一般落下。人为制造出空调的效果。
夏季时分,这里是西苑观景吃饭的最佳地点。
叶明净的话传了下去。底下的人立刻就准备起来。素洁去了那里置办,片刻后来回禀:“陛下,一切都已备妥。”
“嗯。”叶明净随口问道,“没出什么差错吧。这可是母亲第一次请娘家人来宫中。”
素洁欲言又止:“……没有。一切俱已备妥。只是……”
叶明净狐疑的看过去:“有话就说。”
“是。”素洁心一横,道:“奴婢刚过去的时候,遇着了杏花烟雨的内侍。他说,今日懿敬太后也宣了家人入宫。原也想在清晏临风宴客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么巧?”叶明净沉吟,“既如此,你就去杏花烟雨传个话。彼此都是亲戚,清晏临风那里宽敞,干脆都一块儿。看着也热闹。”
素洁松了口气,笑道:“是,奴婢这就去。”
叶明净见她走了,从桌上取过一个白底五彩掐金丝小鸟的珐琅小盒子,这是西行的商人从大食带来的,被内务府当成珍品贡了上来。叶明净打开,里面装了满满一盒子话梅。她拈起一颗放入口中。酸的眉头直皱。面上的表情却舒服了些。
计都从角落里走出,倒了杯温白水给她。非常时期。女帝陛下目前是滴茶不沾。
“好好的,母后怎么想起大热天的请人了?”她不解的问,“你知道这事吗?”
每天进出西苑的人数,天波卫暗地里是要记录的。计都还真知道些:“略知一二。薛官人的妻子月余前平安生下一子。前几天做了满月酒。懿敬太后今日宣了晋侯一家以及薛官人和妻子入苑。说是想看看孩子。”
叶明净咋舌:“刚满月的孩子,这么大热天的抱出来,就为了给她看看?”
计都和冯立一样不能理解她的这种思维,诧异的道:“……这是恩典。”
冯立刚好走进来,听见了对话,轻咳两声。
叶明净问他:“你有不同意见?”
冯立道:“只怕懿敬太后娘娘要对陛下的婚事置喙了。不然,大可以悄悄的在杏花烟雨请宴就是。又何必一定要让陛下知道她们也看中了清晏临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若有所思:“你说的也有道理。若不是正巧今日姚景琮进宫。懿敬太后宴请薛家人,朕怎么样也要去露个脸的。”想到这里,她又含了颗话梅,“也好,事情就一并在今儿解决了。小筑子应对这种场面没问题吧?”
冯立看向计都,计都回道:“他很有演戏的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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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晏临风。年轻力壮的太监们蹬着大大的水车,清澈的湖水被翻抽到屋顶,顺着琉璃飞檐淅淅沥沥落下,在门窗前织成一道雨帘。敞轩的角落里还放置着冰块,暑气顿消。在室内穿上两层衣服,都不见汗珠。
估计是感受到了分外的凉爽,那位刚满月的小娃娃,嘟着胖乎乎的嘴。在蝙蝠云纹的缂丝小包被里睡得香香甜甜。白嫩嫩的小脸透着一股好闻的奶香。
叶明净抱着看了片刻。心想自家的孩子应该会比这个更好看。只不知是男是女。她希望是个男孩子。女孩在这个时代活的太压抑。想要不压抑,就会有压力。比如她,比如袁鹿。
懿敬太后言笑晏晏:“皇上也觉着这孩子可爱是不是?哀家早就说过,英娥看着就是个有福气的。”
“是。”叶明净笑着将孩子递给绿桔,绿桔再交还给面色有些紧张的夏英娥:“母后几时看错过人?”
懿敬太后笑了:“皇上,不是哀家多嘴。这人那,到什么年岁就该做什么事。我和你母亲这把年纪了,最希望的就是含饴弄孙。有些事,于国于私,都不能再任性了。”
“母后说的是。”叶明净笑着打哈哈,“只是朕没有表哥这样的好福气,能娶着这么个贤惠有福的妻子。”
薛凝之一脸的谦和与平静,目视自己的稚儿。目中流露出一丝温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渭之的脸上就有些不自在。觉着姑母不该提这个话题。陛下说的没福气,可不就是指那东宫旧事。当年的东宫侧卿,可是薛洹之。
懿敬太后也发觉了,立刻转过话题:“对了,不是听说今日余恩侯也带着家眷来了么?怎么还没到?”
话音刚落,就有太监来传报:“懿安太后到。”
懿安太后的凤驾停在外面。一个面目老实的男子陪在她身边走了进来。这就应该是新进的余恩侯了。敞轩内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投射在他身上。看过后,众人齐齐掠过一丝失望和了然。
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人罢了。
余恩侯带着家人给叶明净和懿敬太后见礼。齐齐垂着头。
“……见过陛下……”几个高低不同的音色中,一个隽醇的男中音特别显耳。几道视线就同时投向了那位男子。带着些期待。
“免礼。”叶明净淡笑,“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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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龙套李进忠由群友魏公公友情客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男子抬起头。在场的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惊叹。
这张脸太像了。像极了曾经的东宫常安王安筑。
但是,你也只能说他像。姚善予和王安筑的面部轮廓虽然有七八分相似,却绝不会让人误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首先是身材。姚善予个子较高,体格是很典型的男子体型。夏季的衣服,料子轻薄。贴身的丝绸裹着的躯体下,隐约可以看见紧致的肌肉。面部的轮廓更是有着男子特有的棱角。单是这一点,就迥异于王安筑的柔和。
其次是气质。这也是最最直接区分二人的。姚善予的神情虽然恭敬温和,目光中却隐含着一丝锐利。仿佛在告诉世人,虽然他有一张俊俏的脸,却也一样是热血男儿。再联想到他冲入火中营救双亲,绝食两日以致昏厥的事迹。清晏临风里的几人都对他添了几分好感。
孝子,是绝对值得称颂的。
相较之平凡老实的姚景琮。姚善予的光彩实在是太难得了。懿安太后娘家有此一人,相信余恩侯很快能在京中打开局面。
这里面最最吃惊的还是叶明净。她的嘴直接半张成了一个O型。
别人吃惊,也不过是吃惊这人和王安筑长的像。
她才是真正的吃惊。因为知道这其实就是一个人那!
叶家的列祖列宗啊!如果姚善予被整容成了另一个样子站在这里,她还不会那么吃惊。现在这个样子,这才是真正的高手所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能将人改头换面成这般,堪称神迹。
女帝陛下失态了。
大家都能理解。太像了嘛!
女帝陛下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姚善予看。他们也能理解。这般男儿,确是吸引人。至于姚善予略微红了脸避开陛下的目光,动作渐渐僵硬。大家就更能理解了。被一个女人、皇帝,这么直接的表示出兴趣,害羞了嘛!
懿敬太后已经开始若有所思的微笑了。
事到如今,她也明白了。她薛家是不可能再出皇后了。换成这个姚善予也没什么不好。姚家宗族凋零,几乎没几个男丁了。姚景琮本人又是那么个样子。余恩侯,也就是个富贵闲人罢了。
这位姚善予和京中权贵没有半分关系。大家的起跑线都是一样。即便要拉拢,她在宫中,薛家还是占了便宜的。
懿安太后的想法比较纯粹。她对宫变之夜惨遭不幸牵连的王安筑和曹湛,本就不讨厌。对上姚善予这般的容貌,倒是有了一种‘上苍给予补偿’的心态。更何况,姚善予是铮铮男儿,比那雌雄莫辩的王安筑要好多了。
宴会在友好的气氛中圆满结束。
薛渭之和薛凝之两人与姚家的两位男子相谈甚欢。他们两人的夫人也和姚景琮的夫人谈起了育儿经。这个最保险。
由薛家人介绍姚家人融入京城权贵圈子的路线,就这么在不知不觉中定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黄昏,叶明净去给两位太后请安。这两人竟不约而同的凑到了一处,在杏花烟雨。
懿安太后是为着女儿来向懿敬太后打探情况的。她不懂政事,想问问能有什么办法将姚善予也加进待选男子中。
懿敬太后笑道:“这事也照着规矩来的,并不会太难。余恩侯家的爵位本就该参选。这位姚公子听说是认了他做叔父的,那就是一家人。怎么不可以选进去?这就要看皇上有没有这心了?”
懿安太后就看向一边的叶明净。叶明净摸摸鼻子:“善予看着倒是比那些待选男子清爽些。”
“那是。”懿敬太后拍手,知道她这是看上了:“哀家也觉着好。得来全不费工夫。”心头暗忖,明天就送信出去,得关照渭之和姚景琮再亲密些才好。若能和他的那个女儿定个亲,结了亲家,将来也是一样的。
懿安太后笑容满面:“既这么着,明儿我就宣了礼部尚书来说道?”
这等不费钱的锦上添花,懿敬太后也乐的卖好:“行啊,我和你一起见他。一定把这事给办成了。”
由着太后们出面,再好不过。叶明净松了口气,回到蓬莱仙岛。第一件事就是找来计都。
“你们怎么训练王安筑的?弄得都成两个人了。”她好奇的要命,一直惦念这事。
“其实还是一个人。”计都回答,“怎么说呢,他这个人,非常善于……”他皱着眉选择词汇,“像在戏台演戏一样演绎不同的角色。那种状态,他其实并不能维持很长时间。他只是将其当成了一次表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生本来就如戏。叶明净不在乎这个,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又追问:“他那身材是怎么回事?还有那眼神。那个锐利,朕是不会看错的。演戏还能演成这样?”奥斯卡、金马、金像,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计都道:“改变相貌和气质,在天波卫中有专门的人负责。他们研究了一下王安筑,发现他会演戏。就定下了不改变容貌,而是改变内在风骨的方案。属下想了一下,皇后需要在众人中出现的场合也不多。就同意了。从长远来看,这比改变容貌要稳妥。体型,是每天五个时辰的体力训练,再结合一些药物。在最短的时间内塑造出形体结实的表象。”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据训练他的人说,王公子练得很辛苦,还掉了几次眼泪。”
叶明净大笑,对着冯立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原来到底还是哭了几次。”
冯立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这么爱哭的性子,那锐利之气他们是怎么弄出来的?”他也有了几分好奇的问计都。
计都回忆此事,很难得的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神情:“想要有锐利之气,最好的莫过于杀人。可这位王公子,杀人他是万万不敢的。属下觉着也没那个必要。负责伪装易容的那些人就出了个主意,让他去杀猪。”
“杀猪?”这下,连冯立的表情都变得诡异了,嘴角抽搐:“那帮家伙,真是……”亏他们想的出来。
计都摇头叹气:“你别说,这法子还真有些用。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鲜血喷溅一身。猪的惨叫能传出五里地。他被逼着杀了几次,还真就有了点气势。”复又叹气,“就是那猪太惨了,生生拖了半天才断气。猪血都浪费了。这手艺,若是生在村子里,便没人敢请他杀猪。”
“噗——哈哈哈!”叶明净发出一阵剧烈的狂笑,笑的肚子都疼了:“这个活宝!笑死我了!”抖着身子弯下腰,双手捂着肚子。
计都吓的赶紧将手放在她的腹部,轻轻的揉:“陛下,您没事吧?”
冯立心中轻叹,别过了眼。
“朕没事。”叶明净缓过了气,端起茶盏喝了口水。想想又笑:“也好,等这活宝进来了。咱们的日子就有意思了。”她平复了呼吸,“按说皇后是住昭阳宫的。母后现住那里。也不必弄的两相不愉快。横竖梧桐宫地方大,就给他在偏殿置办几间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挤在梧桐宫偏殿,自然是委屈了一国之后。不过凡事不能看表象。和皇帝共住一个宫殿的皇后,那就是荣宠冠绝。真要让那些历代的皇后选,她们保证愿意。冯立应声下来:“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王安筑住在梧桐宫还有一个好处。天波卫不用再分置人手去看护他。天波卫数量有限,能在宫里的就更有限了。得省着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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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太后的行动很迅速。严守正第二天便被召进宫聆训了。
他出来后去了内阁一趟。很快,姚善予的名字被加入了待选名单。
然后,宫中派人接他入宫,破例为他一人进行了一次初选。其实也就是在太医院做个体检。
等姚善予拿到了复选名额后。长安城的民众们都理解了他们女帝陛下的意思。这位是她看上的人。
叶明净身孕未满三个月,不易剧烈活动。很多事情就无法亲力亲为。比如按照常理,这时她该和王安筑见一面,说说后续计划。
风声已经放出去了。不甘心的人会有,想要后位的会有。而叶明净的目的是,铲除一切可能进宫的人选。
好在这些人本身就持身不正,动用阳谋即可。即便是这样,也得有人帮着王安筑谋划才行。他现在只是看着很能干,并不是真的就能干。
计都在谋划上稍稍欠缺了些。这事她又不想让更多的天波卫知道。想来想去,还是派了冯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辛苦些。隔三岔五的去盯着。”她嘱咐道,“那个人的脑子,也不指望他能想多远。你自己看着办,只将要做的事安排给他便是。”
“属下谨遵陛下旨意。”冯立应诺。
接下来的日子,冯立生活在水生火热中。几乎每晚都要去余恩侯府。他恨不得把王安筑,哦不,现在该叫姚善予。总之他恨不得把这人的脑袋劈开来看看。到底是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的。
尽会问些匪夷所思的问题,什么谁谁的府上对我很和善,送了我好多值钱的东西。什么谁谁要和我结拜,称兄道弟。什么糟了,茂国公府给我下了帖子,该怎么办呀!
全是些乱糟糟的事。连好意和歹意都分不清,这人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冯立开始觉得,也许宫廷还真就是这位最好的归宿了。至少只要他听话,陛下、他都会保护他的安全。
不对。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位进宫是要当皇后的。皇后要和陛下共寝。
天哪,他不会不长眼到最后被计都给暗地里弄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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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还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大理寺卿于光恺发现,临近秋天以后,他手上胶着着的待选男子案,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仿佛有若神助。那些待选男子总是恰恰好在发表不当言论的时候很不小心的被竞争对手发现。见光死。然后互相掐架。你揭我的老底,我揭你的老底。什么香的臭的都被翻了出来。好似连锁反应,大部分人都被牵扯上了言行有污的缺失。
于光恺的智商和他们岂在一个层次?只一眼就明了这是有人做了局要拉他们下马。
在这种时候做这种局,幕后指使人不做他想。于光恺公事公办的处理。对着各方求情就一句话:“闹的太大了。诸公让我如何隐瞒?”
说到底,还是这些男子的本身素质太差。性格决定命运。他们那种样子,即便现在遮掩过去了,也难保日后。
到了八月间,参加复选的男子就只剩下了四人。
叶明净毫无意外的选了姚善予。其它的男子都落选。
选秀闹剧落场,事情的重点发生转换。汇集到了姚善予是该为后,还是为卿的争论上。
朝堂上分为两派,又争论起来。
说真的,叶明净觉得自己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可对上这个时代的某些思维,还是觉得不能理解。
在她看来。姚善予如今有地位——认下的叔父是余恩侯。有身份有名声——嫡子,孝子。也有支持——两位太后、薛家,以及部分权贵和朝臣。怎么就不能为后了?
好吧,就算他根基尚浅,出身贫寒。可出身高贵的就一定是好皇后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见着朝堂上的两派人为着要不要立他为后,吵的面红耳赤。她深觉无奈。不就是结个婚嘛?至于吗?又不是要你们去娶。
陆诏已经离京。齐靖和薛凝之年纪轻,没法商量这事。奇怪的是内阁的意见也是两派,一派林珂,孤独的支持她。方敬和董学成的意思是,既然这么多人反对,不妨先立为卿,等日后生了皇子才立后也不迟。何必现在就闹的这么僵。最意外的是廖其珍。他坚决反对姚善予为后。原因是父母双亡,无有长辈。命理太硬。不是有福之人。
叶明净郁闷得几乎要吐血。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得理由啊!倒是福寿公主进宫后给她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关键所在。
“这两派人角逐的不是后位。是未来的嫡子。”她冷笑道,“太子者,一为立长,一为立嫡。那些反对的,无非是在近几个月中和姚家站到了对立面。不愿他家坐大。这次只选了姚善予一人。他若为后,他的儿子就是嫡子。有嫡子的皇后和没嫡子的皇后可不是一回事。这位皇后偏还是个男的,为人又有几分见识。谁能不防?”
叶明净恍然大悟:“难怪方阁老他们也赞成先立为卿。原来是怕他成了嫡长子之父?”
“就是这个理。”福寿公主道,“从大局考虑,我也认为还是先立为卿的好。”
叶明净笑了笑:“朕知道了。朕自有主张。”
于是就在为后还是为卿的争论僵持之时。宫中传出一个劲爆到极点的消息。
皇帝陛下怀孕了。时间已有三个半月。三位御医会诊,消息确实。
满朝震惊!全城震惊!
架什么的,立刻就不吵了。现在谁还有着功夫。听到这消息的人士,第一时间就是扒手指,算受孕日是哪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扒完手指。郁闷的心情霎时转化成了悲催。全京城至少有三十个府邸慌乱了起来。不约而同的重新审问自家风华正茂的青年郎君:到底,那个,有没有……咳咳,你应该懂的……
而这三十个权贵之家,在京中有着无数的姻亲。关系网如蛛丝般复杂。七连八连下来,竟是没几家权贵和其没有关系。
如果说选秀之初的那条非童男子不取,造福了无数丫鬟和姨娘。这一条怀孕的消息,则是令得无数贵妇疑神疑鬼,夜不成眠。
最可怜的还是那三十位公子。可怜他们浑身有嘴都说不清。是个人都对他们投来怀疑的目光。
你什么也没干?那你第二天怎么熬红了眼?哼哼!你就装吧!
三十人几乎要抓狂,他们确实是什么也没干啊!!
而他们本身,也在怀疑。夜宿武英殿的旨意,下的太奇怪了。好像就是特意为着谁掩护一样。
到底是精英公子们,比那待选的秀男脑子好使。自己推断出了这个结论。
那么,最后的问题来了。那个真正被陛下看中的人是谁?
是他们三十人当中的,还是不是。
如果这三十个人都是铁哥儿们,比如那三百亲兵里的生死之交。只要一对质,这个问题很容易水落石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惜这三十个都是玲珑七窍心。云山雾罩、探来探去到最后,他们自己也糊涂了。除了本人,看谁都觉着像。
齐靖和薛凝之就坐下来对此问题讨论过。
齐靖率先发问:“是不是你?”
薛凝之讽刺的一笑:“你以为她会碰我?”
齐靖烦躁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废话!我也不认为她会动你。要动早就动了!用得着这么费事吗!”他重重的将杯子砸在桌上,“可比起那二十八个,我情愿是你!”
薛凝之不像他那么毛躁,镇定自若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你太激动了。你就没想过,其实我们这三十个人一个都不是吗?”
“你当我傻啊!”齐靖继续怒吼,“我当然想过!”又愤愤的灌下一杯酒。
薛凝之冷冷翘起嘴角:“这么说来,你是妒忌。妒忌那个男人。对不对?”
“闭嘴!”齐靖眼中迸射出怒火,脸上却是讥笑,“怎么,你倒是无所谓了。娶了媳妇生了儿子到底是不一样啊!”
薛凝之毫不动怒,神色自若:“因为我知道,既然我们不可能了。就总会有这么一个男人。不是现在,也会在将来。”无奈的笑笑,“她总会有一个男人,或是几个。”
“几个?”齐靖被刺激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凝之继续无情的口吐真言:“难道不是吗?至少马上就有第二个了。姚善予。”
齐靖被刺激到极点反而镇静下来,眯起眼睛看向他:“难道你就不妒忌?”
薛凝之不在意他的挑衅,冷静的回望:“妒忌有何用?你怎么没去试试?夜宿武英殿那天,你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齐靖立刻就想到了那天晚上。叶明净对着他哭泣。心头怒火涌起,牙关紧咬:“原来,是这样……”
“想明白了。”薛凝之面无表情,“你敢吗?你从来就没敢过吧?”
齐靖的怒火被那个‘敢’字给浇灭了一半儿。不得不承认,见不得光的皇子生父,他还真的不能去成为。没错,他们的胆敢建立在不违背世俗礼教的基础之上。所以,他们谁都没敢。
“我是候府独子,承担着齐氏家族的兴盛……”他无力的解释。
“没错。都是一样的。”薛凝之反问,“所以,大可不必这么动气。”
齐靖一滞,苦涩的道:“可是她要娶后了。唯一的一个。是唯一的一个。早先说的,明明不是这样的。”终有些不甘。
薛凝之叹息:“此一时、彼一时。只能说,我们与她,有缘无分吧。”
“不对!”齐靖一个激灵,“她都要娶后了,为什么又来这么一出?弄出个生父不明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凝之不理他,自斟自饮:“你细想想就明白了。没这个孩子,姚善予能这么容易当上皇后吗?”
齐靖想了想,越发糊涂:“那她到底是为了让姚善予当上皇后,怀了这个孩子。还是真有看上的人,不能入宫。怀了孩子后,再找了姚善予为后。给孩子一个嫡父?”
薛凝之嘴角露出一个轻笑:“这问题很重要吗?对你我有什么意义吗?你别忘了,她是皇帝。帝王无私情。”
帝王无私情。齐靖咀嚼了几遍,道:“我不相信。我们从小一道长大,她不是这样的人。”
薛凝之挑眉:“你确定你真的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他拍拍他的肩,“梦该醒了。无论过往如何,她现在就是皇帝。你该把她当成真正的陛下来对待。”言尽于此,仁至义尽。他放下酒杯,穿上披风,下了酒楼,骑马消失在夜色中。
齐靖怔怔的看着那一桌子残酒,静默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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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内阁通过皇后人选。聘余恩侯府姚善予为广平女帝之皇后。
因为陛下有孕在身,日子就赶着急了点儿。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三书六礼,一应俱全。
亲迎是不可能的,广平女帝很给这位皇后面子,亲站在皇宫大门处迎他。昭告太庙。
虽然男女位置倒置使得这场婚礼有些不伦不类,时间上又很紧。却到底还是在腊月间还是完成了一系列繁琐的程序。授予姚皇后凤印。婚假连着年假一同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梧桐宫中,大红的龙凤双烛热烈的燃烧。素洁青着脸扔掉一块白绢,呵斥那小宫女:“你不想活了,这东西是谁放进来的?”
小宫女抖抖索索:“皇后大婚的仪程和用品都是内务府送来的……”
“算了。”花雕过来解围,“他们也是按制式准备。时间紧,想必也是一时糊涂,照着旧例的单子给备上了。”
大喜的日子,不宜动干戈。素洁呵退了那小宫女。有些担忧的问道:“陛下已经有七个多月了,这大婚之夜,要不要……”
花雕笑笑:“这些事,你我不用担心。陛下不是普通女子,心里有数着呢。帝后大婚,哪能分房而过。就这么着吧。”
一个小太监进来传话:“陛下和皇后就要过来了。”
素洁和花雕赶紧整理衣服,去殿外迎接。
叶明净和姚善予手挽着手一同入内。洞房里的一系列程序完成。众女官和宫女、内监全部退出。合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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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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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摸摸自己的肚子,对身边的新皇后道:“朕够不着,你来。把衣角给解开了。”两人的喜服衣角被牢牢的系在了一起。枕边还有两缕结成同心的发结。
姚善予怔了一下,轻声道:“陛下,这衣角明天还要给女官看的。寻常夫妻都是连着衣服一同脱下。”
叶明净点点头:“既是这样,你就先脱了。”
姚善予的脸立刻红了。颤颤抖抖的解开衣带。
叶明净大奇:“你抖什么?”怎么看上去一副要被蹂躏的样子。她挺着这么个肚子,能怎么糟蹋他?
姚善予抬起头,白天的从容已经完全消失。“陛下。”一脸豁出去的惨烈,“还请陛下怜惜。”
“噗——”叶明净放肆的大笑,前仰后合,扶着床柱子喘气:“小筑子,你真是会逗乐。谁教你说的这话?朕又没要怎么你,哪门子来的怜惜。”
“是教规矩的女官说的。”姚善予结结巴巴:“……陛下叫我宽衣。”
叶明净越发笑的东倒西歪,上气不接下气:“计都。”
计都出现在室内。姚善予一见他就吓一跳:“你,你是……”就是这个人,给他安排了水生火热的残酷训练。差点要掉他的半条命。现在再看见,条件反射的就是一阵心惊肉跳。
计都青着脸,抓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扯。将那件团凤皇后喜服给胡乱扯了下来。姚善予捂着自己的中衣,缩在床角一边。看着他再动作轻柔的脱掉叶明净的帝王礼服外袍。一层层的剥除。又替她拆开头饰。扶着她就要去浴房洗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咳咳!”姚善予用力的咳嗽。等那两人看过来了,他小心的问:“陛下,我可以睡了吗?”
叶明净几乎笑断了气。头靠在计都肩上:“梓潼啊。你就睡吧,明早会有人来叫你起床的。”
姚善予目送他们离开,松了一大口气。拆掉头上镶金嵌宝的凤凰玉冠,放下大红的龙凤帐幔,美美的在暖和的丝褥间打了几个滚。闻着香喷喷的丝棉被,簇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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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氲的水汽将浴殿的大理石地面染上一层朦胧的湿滑。叶明净坐在垫了布巾的汉白玉石墩上,套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浴袍,由着绿桔替她清洗长发。浸泡浴容易引起孕妇感染,故而那满池的热水和四角的炭火盆一样,都是起着加温的作用。
大婚的新房,她特意安排在偏殿。也就是皇后未来的住所。故而丝毫不影响她自己正殿寝宫的使用。
计都站在一旁。浴殿处处湿滑,摔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得随时注意着。
绿桔的手指很有力,洗发的途中还不时的按摩她头部的穴位。手法和认穴由何长英亲自指导,有舒缓疲劳的功效。
叶明净舒服的半阖了眼睛:“卫七那边,有没有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