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萧曼烦躁的把绣绷子“啪”的摔在桌子上:“别提他了行不行!这船上没别人了吗?”
叶明净惊讶的道:“小曼啊!你是不是在提醒我该把孙承和叫来?我可以告诉你,他去船尾钓鱼了。虽然我很不明白,在一艘行驶的船上能钓到什么鱼。不过他信誓旦旦的说,晚上要给我们加餐。”
萧曼越发烦躁:“我就不该和你们出来!当初骗我说是游山玩水外带散心。结果呢?这船上都是些什么人啊!”
叶明净啜了口茶没吱声。带上萧曼是萧炫提议的,她也能猜到几分意思。不破不立,萧炫是想借着顾朗个孙承和都在,彻底给萧曼一个结束。
说真的,从顾朗这几天的言行举止来看,这人简直就和木头一样无趣。真要是在一块儿过日子,不知道萧曼怎么想,反正她叶明净是受不了这种人。
别看顾朗寡言少语的,这人的心思深着呢。你能从那副木头的表情中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吗?
萧曼太单纯,还是和同样单纯的孙承和在一起来的简单些。别的不说,就顾朗在家里的地位,庶子媳妇,有两个嫡兄嫂嫂和一个嫡母婆婆。那位能干的袁氏,得在后宅生生厮杀出一条血路。萧曼是无法承受这些的。
唉!丈夫都是别人的好。那是因为你看见的永远是他光鲜亮丽的一面。
叶明净喝了两壶水,更了一次衣,一直没有再看见顾朗进来。她断定这人是借机开溜,今天不会给她回复了。瞧瞧!是不是很狡猾?
“怪闷的,我们手谈一局吧。”叶明净伸了个懒腰,吩咐绿桔把围棋拿出来。
她的棋艺不高,萧曼也没有争胜之心。两人随意的打发着时间。下了一会儿,萧曼突然问道:“我说,我这辈子是定下来了。你呢,也该给自己打算打算了。”
叶明净诧异的抬头,随即看了绿桔几眼,示意她带人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都去了外间后,她这才低声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萧曼呡了口茶,小声道:“怎么说也是从小到大的交情。我是直性子,这些年在京中也就交了你这一个朋友。实话和你说吧,我在外面听到些风声。有不少人在打太女夫这个位置的主意。你明年就及笄了,这事再也逃不掉的。得早做准备。”
叶明净沉思片刻,道:“你可知道都有哪些人在打这位置的主意?”
萧曼道:“晋国公府、永泰侯府、茂国公府,这三家最直接,除了庶子还留住了几个嫡子硬是不说亲。其它的几个府上都是庶子或者旁系。”她看了看门外,越发压低了声音:“我有内幕消息,有那么几个可是有过女人的,不过让家里给处理干净罢了。依我看,这种人你千万不能要。心术不正。不过你那位清纪郎薛公子倒是难得的一清二白,你可以考虑一下。”
叶明净惊讶的张嘴:“这你也知道?你行啊!”她挤挤眼睛,口气调侃,“是不是孙承和有没有通房,你也知道?”
萧曼冷笑,杀气满脸:“他敢!”
“啊嚏!”在船尾钓鱼的孙承和猛的打了个喷嚏,手上的鱼竿一抖,拎起来一看,还是没有鱼上钩。
旁边的薛凝之皱眉:“你快收起来吧。别丢人了,明知道钓不着的。”
孙承和嘿嘿一笑:“咱俩干站在这儿才叫傻呢。放个鱼竿好歹算个事么。”
“这样看着更傻!”薛凝之没好气,“我进房间去了,你就慢慢在这儿学姜太公吧。”
“唉——,别呀!”孙承和摔下鱼竿,扯住他:“丢我一个人在这儿多闷啊!殿下有萧曼陪着,林大人和萧世子在下棋。你不陪我你干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回房看书。”薛凝之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话,扔下他的手就走。
回房间的路上看见在甲板上和卫兵交谈的顾朗,面色比平日要生动些。他心中一动,上前打招呼:“顾统领。”
顾朗的脸瞬间变成木板状,平板的转头:“薛公子。”
薛凝之仿佛没有看见他的木头脸,微笑道:“江上行舟,难免气闷。不知到了停泊处后,可否上岸瞧瞧?”
顾朗一板一眼的道:“上岸有危险。我分不出人手照应你。”
薛凝之道:“在下也带了些家人,可以……”
“不行!”顾朗直接打断他,“会有危险。没有我的人马陪同,你们不能单独上岸。”
薛凝之气结,他还没遇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气道:“那依顾统领的意思,我们一路到金陵府的这二十来天,就一直待在船上?”
顾朗答曰:“船上什么都有。薛公子若是缺了物件,可以派人上岸购买。”
薛凝之气的说不出话来。孙承和扛着鱼竿走过来:“你们说什么呢?”
薛凝之冷笑:“没什么。在说顾统领认真负责而已。”拂袖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承和莫名其妙。
当天傍晚,船在一座小城的码头停泊。叶明净看着晚霞的余晖和岸上叫卖的商人,心头痒痒的,提议上岸逛逛。
顾朗坚决的不同意:“殿下,这太危险了。”
薛凝之冷笑,孙承和郁闷。萧炫和林珂面面相觑。
叶明净看着他那张平板的面孔,不由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和顾朗结仇了?
萧炫和林珂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年纪较长,早看出顾朗自从出了京城后就一直绷紧了神经,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变得好些,谁知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夜半时分,顾朗离开房间,开始巡视船舱、甲板、货物间、水手室。在一楼的甲板处,萧炫拦住了他,正色道:“可以了。一个时辰前你刚检查过一次,现在该去睡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自从离开京城,你每天的睡眠不足三个时辰。你这样不行。路程还长着呢。”
顾朗道:“我没事。行军的时候,还有三天三夜合不上眼的呢。”
“现在不是行军!”萧炫厉声道,“你在紧张什么?太平盛世,军队护送。能出什么事?”
“真出事就晚了!”顾朗也低喝。
萧炫火了:“就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出意外的话,你能保证最佳状态吗?难道这船上就你一个人负责安全了?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被他一喝,脸上露出疲惫。靠在船舷上,看着江水悠悠:“殿下不能出事。殿下若是出了意外,我们全都要陪葬。我不怕送命,只怕会牵扯到家人。我答应过……要平安回去的。”
萧炫刚要回说话,突然脸色一变。顾朗的身后五步远,站着一个女子。穿着深色的衣服,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顾朗发现了他的脸色,立刻警觉的回头。一回头就看见叶明净站在他身后,目光微微闪动。
“殿下?”他吃惊。她什么时候出来的?
叶明净幽幽的开口:“顾统领,我已经站在离你五步之内了。你竟没有发现。可见警觉性是下降了。萧世子说的对,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有最好的精神。”
然后,她转身离开。
从那天之后,叶明净没有出过舱门,没有提过一次要上岸游玩。终于,在二十多天后,到达了金陵府城外的码头。
江苏布政使领头,身后跟着金陵府知府等官员,排着长长的队伍在码头上迎接。叶明净穿着黑色绣银龙的袍服,腰系织银腰带,身下是深青色十二幅绣凤凰百褶裙。因为未成年,头发还是梳了两个髻,中间用珠玉宝石金链反复相缠。这是一套在正式场合下的太女标准行头。
江苏布政使裘方平领先行礼,叶明净亲切的将他扶起:“裘大人快快请起。孤到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
“殿下,臣惶恐。”裘方平拱手,“殿下一路劳顿,还请先去府衙休息。”
叶明净点头,上了金陵知府准备好的车。关于住的地方,在离京前她就和承庆帝商量过。有鉴于前世《红楼梦》的影响,住在大臣家里这条路是万万行不通的。于是叶明净选择了布政司衙门的后花园。这里属于官方财产,如果要修建必须由官方拨款。这一点,在去年的时候,承庆帝在她的提醒下就特意关照了户部和工部,将太女一路上会居住的地方发放了严格的整修条例。怎么改建,改建成什么样子,大致要用多少钱都有明细规定。力图造成最小的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行人来到了布政司府衙后花园。叶明净坐在正堂里一一接见当地官员。折腾了半天后终于搞定。她谢绝了当晚的接风宴请,声称自己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萧炫林珂等人就没她这么好命了,太女不赏脸,他们可不能不给当地官员面子。尤其是林珂,他还要在这里任三年学政呢。萧炫和在江南一代也算是地头蛇了,和裘方平敲定好宴请地点。裘方平笑道:“萧世子,裘某这里前两天来了一人,萧世子不妨见见?”
萧炫有些纳闷,然后就看见从后堂走出来一个面目普通的男子。
“时,时队长?”萧炫大惊,“你怎么在这里?”
时少春很无奈的从怀中掏出一纸调令:“世子。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侯爷突然就接到了兵部的调令,命我带领一队人马来接手太女殿下此次行程的安全护卫。到底出什么事了?”
萧炫脸色大变,一把抢过调令,快速的看过。没错,是真真正正的兵部调令。他的脸“唰”的变青了。
裘方平咳嗽两声:“萧世子,时统领和他的人马裘某已经安顿好了。裘某这里还有一封未拆封的兵部调令,是给顾统领的。也是前几天到达。这个,世子还是尽快和殿下说说吧。”
萧炫狠狠的吸了两口气,面色不愉:“裘大人放心,这事与你不相干。少春,你跟我来。”他一把拿过给顾朗的那封调令,脚步匆匆的走向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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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昨天的二更,今天的稍后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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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个孩子啊!时少春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咳嗽一声:“顾统领,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两就交接一下吧。”
“这不可能!”顾朗咬牙质问,“你搞了什么鬼?”
时少春摇头。顾朗这家伙年轻有为,日后保不准会发达,他不想闹得太僵。便耐心的道:“顾统领,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军中校尉。怎么可能上达天听捣鬼去换掉你,你太看得起我了。”
顾朗冷笑:“你不能,你家世子能。”
时少春决心点他一把,做个人情,日后好想见。便道:“顾统领。你怎么不想想。若是我家世子想争这次护卫统领的位置,在京城就可以下手。何苦半路上来这一遭?况且,我家世子已经在太女身边了,何苦吃力不讨好的争这护卫活计?我和你说实话,我家侯爷接到圣谕时是惊讶的不得了,世子看见我在这里也是吓一跳。你自己想想,你到底惹了谁?我也是真刀真枪和水匪干架升到这位置的,托个大,叫你声兄弟。顾兄弟,咱们打仗时有一句话说的好,打输了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打输了。你现在就是这样。你该想想,到底是谁要换掉你。”
顾朗立刻想到一个可能性,脸色“唰”的变白。随后,冲时少春抱拳:“时大哥,多谢了。顾某要去问个明白。”匆匆离去。
时少春叹了口气,希望顾朗能说服那人。他是真不想接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啊。
叶明净回到房里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将拖拖拉拉的裙子和厚重的银龙袍服脱掉,换上深衣常服。头上光彩沉重的饰物也去掉一大半,只留两串宝石链子。
冯立进来回禀:“殿下,顾统领求见。”
叶明净愣了愣,随后问:“布政司这边,可是有什么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冯立想了想,回答:“据说前两天有一队人马被安置在了附近。有小内侍看见那位领队的统领和萧世子刚刚走在一起。”
叶明净点头:“让顾统领进来,另外,去把萧世子也叫来。”
顾朗走进,见完礼后便呈上刚刚接到的调令:“殿下,臣刚刚收到这个。”
绿桔接过,叶明净看了两眼。道:“这调令手续齐全,不知接替顾统领的是哪位?人可到了?”
顾朗道:“靖海水军校尉,时少春。时校尉已经带着人马到了。”
“那就好。”叶明净公事公办的道,“顾统领和他交接一下,别疏漏了什么就行。”
顾朗吃惊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叶明净平静的将调令给绿桔转交于他:“顾统领,你可以平安回去了。”
顾朗全身一震,猛然惊醒。嘴唇微颤,心中如同五雷轰顶。
“送顾统领。”叶明净吩咐冯立。
冯立叹了口气:“顾统领,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如同做梦一般恍恍惚惚的离开,走了一半的路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返回进院子。在正房的门口跪了下来。
萧炫和时少春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跪在门前的顾朗,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城门失火,他们就是被殃及的池鱼。
叶明净看了时少春的调令,温声道:“日后就要麻烦时统领了。”时少春连声不敢:“……这是臣该做的。”
寒暄几句后,萧炫忙不迭的拽着人下去。刚出院门,就见萧曼如同一颗炮弹般的冲进来。
“你干什么!”萧炫一把拦住她,“慌慌张张的。”
萧曼脖子一伸,立刻看见了院子里跪着的人影。焦急的道:“原来下人说的是真的。顾朗为什么跪在这里,他惹殿下生气了?”
萧炫没好气的拉住她:“你少添乱。给我回去。”
“我去问问……”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半拖半抱的弄离了院门。萧炫低声怒吼:“不是什么事你都能问的。老实给我回房待着去!”
天色渐暗,顾朗依然跪在门外。叶明净叹了口气,挥退下人,独自走出门,站到他面前。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的声音中隐含着一丝无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垂着头,凝视眼前触手可及的及地深衣,深蓝色的丝绸在月色下如水一般泛着冷光。
“殿下恕罪。”仿佛是从身体深处发出的忏悔。
“你没做错什么?”叶明净的声音清冷无怒,“我一个人的举动背负了你太多的不安,你不适合这份职务。求仁得仁。你的愿望是平安回去,现在已经得到满足了,你还有什么不满?世间没有十全十美之事。我没有怪你,只是觉得你不再适合留下,如此而已。”
“殿下。”他语声轻颤,“臣知错了。”
“你没有错。”叶明净平静无波,“想要家人平安,一点儿错都没有。你只是不明白,留在储君身边意味着什么。你走吧。我从不强留人,也不屑勉强人。”
冯立幽灵一样的身影出现:“顾统领,请回吧。”
顾朗挪动膝盖站起,僵硬的回到侍卫住所。时少春正等在那里,桌上摆了药酒、布巾和热水。
“回来啦。快来擦点儿药酒。”他拉着顾朗坐下,将他的裤脚卷至大腿,手上倒了药酒用力的在膝盖上揉擦开:“年轻人那,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等将来年纪大了就知道后悔啰。我说,你和殿下赌什么气啊?磕两个头就行了,何苦跪这半天。”
“她放弃我了。”顾朗低低的自语,“父亲也不会再看重我了。”
时少春龇了呲牙,手下动作加大力度。别人的家事他可没有置喙的余地。不过……他好奇的问:“你这是伤心殿下不要你了呢?还是伤心你爹不再看重你了?”
顾朗一怔:“这不是一回事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时少春闻言咧嘴一笑:“嘿嘿!你觉着是一回事啊。难怪她生气呢。行,你行!”他放下一条腿,搬起另一条,用力拍了拍结实的肌肉:“你小子还得再磨砺磨砺。放心吧,就冲你这青年俊才,只要你想通了。她是舍不得你的。”
“我需要想通什么?”顾朗追问。
时少春刚要说话,突然手下动作一停:“有人来了。”
屋外响起脚步声,一个柔和的女声敲门:“顾统领在吗?我是殿下身边的侍女绿桔。”
时少春顿时瞪大了眼睛:“你小子行啊!”
顾朗满脸通红:“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认识她。”慌忙放下裤脚。
“一听就是假话。”时少春嘟囔着去开门。绿桔进门福了福:“顾统领,时统领。这是殿下让我送来的伤药。殿下说,顾统领身边只怕是没带药。”她将一个药瓶放在桌上,柔声道,“顾统领,殿下说,统领是带兵打仗的将领,身体尤为重要。还请多多保重。”
顾朗不知该说什么。时少春一把抓过伤药,笑嘻嘻的道:“多谢,多谢。太麻烦姑娘了。顾兄弟,你看殿下对你多好。”
绿桔目光瞥过房内的水盆、布巾,鼻子嗅到空气中药酒的味道,微微一笑:“那婢子就不打扰顾统领疗伤了。婢子告退。”
“唉——,别急着走啊。”时少春身子一晃,拦住房门。笑的眼角堆起细纹:“姑娘,您是殿下身边的人。好歹给我们透个底儿,殿下到底有没有生顾兄弟的气?”说完使劲朝顾朗使眼色。
顾朗只得红着脸道:“绿桔姑娘,拜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绿桔叹了口气,回身走了两步:“顾统领。殿下自幼生在宫中,一言一行都有严苛的限制。比那笼中的鸟儿好不了多少。”
时少春殷勤的搬过凳子,示意她坐下,又快手快脚的给她倒茶。
绿桔呡了一口,继续道:“殿下常说,既然享受了锦衣玉食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从五岁开始,殿下没有走错过一步路,睡过一天懒觉,落下过一天课业。当年和我一同照顾殿下的有个姐妹叫小桃……”她将小桃的事说了一遍,“婢子从那时起才知道殿下是真心为我们着想的。她平日冷着我们,看似不亲近,只是为了有一天能把我们送出宫去。过正常的生活。所以,第一天在船上,顾统领说在甲板上会有危险。殿下便不欲与统领为难,一天都关在屋中。这之后的二十几天路程中,殿下也是一样。顾统领说不可以,她就不去做。为的就是怕连累你。”
时少春听到这里,吃惊的瞪着眼看过顾朗。心头暗忖,二十多天连甲板都不让人去,上岸透气更别想。这小子够狠啊。难怪太女要他跪半天呢,这是为了报仇啊。当下开始盘算自己该如何在保证安全的基础上让太女满意。
“殿下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不强求。”绿桔道,“当年婢子胆小,怕担责任,不愿近身伺候殿下。殿下就不用婢子,一直用小桃。直到后来婢子自己愿意为止。二位统领。奴婢不知道你们做的那些大事。只能说些自个儿身边的小事。就此告辞了。”抽身离去。
房里只剩顾朗和时少春,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后,时少春拍拍他的肩:“我算明白了。这位主儿,骄傲到不能再骄傲了,眼里不容半点儿沙子。兄弟,这当护卫和打仗不一样,不能把人当辎重货物。你自个儿慢慢想吧。”
顾朗凝望着房内的烛火,久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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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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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已经睡下了,见绿桔悄声走进来询问,想了想还是起身披上衣服唤林珂去隔壁厢房。
林珂进门后顾不得她衣冠不整,焦急的道:“殿下,您不能让顾朗走。顾朗一走,您的身边就全是靖海侯府的人了。”
叶明净招呼绿桔给林珂上茶,斯条慢理的道:“林大人,孤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这顾朗的心态不对,他不能留在这里。”
“心态不对?”林珂呷了一大口茶,“出什么事了?”
叶明净将第一天晚上在船上发生的事说了:“林大人。孤自幼习过一些强身健体的粗浅功夫。不是那弱质娇女。顾朗如此紧张,会让大家都很难办。”
林珂瞪大了眼睛:“殿下,调令是您的意思?”
叶明净啜了口茶,笑而不答。林珂的脑子就开始转了。能瞒着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和京城里的皇上通气,换掉顾朗。看来太女手上应该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势力作保障。既然是这样,安全问题就不是全部都压在护卫队身上。那么换成靖海侯的人……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试图再多些保险:“殿下,不如让顾朗也留下来。两相之下,做个牵制。”
“不行!”叶明净断然否决,“两队人马负责一件事,只会将这件事彻底搞砸。只有将全部的责任压在时少春身上,他才会全心全意的出力。时少春这人孤是知道的。那是个老江湖,有些门道他比顾朗清楚。你担心的靖海侯府问题也无妨。别忘了,萧曼一直在我们身边。”
林珂见她方方面面都想周到了,知道事已成定局,不容再改变。不由叹息:“……顾朗回去后,会被武成伯打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死不了。”叶明净放下茶杯,嗤笑一声,“不过脱层皮倒是难免的。少年得志,以为凭着自己的一身本事就可掌握全局。孤最气的,就是他看不清自己的位置。竟然将平安归去凌驾于万事之上。未曾遇险,先想退路。这种心态怎能要得?让他回去清醒清醒。武成伯不会任凭悉心教导的儿子有这样的弱点。他会替孤纠正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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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朗于第二天早晨带着一队亲兵离开了金陵府。时少春正式接手护卫工作。他将剩余的西山营军队编成一组,由一个副指挥负责。和他带来的靖海军士兵分成两组轮班对倒。他本人负责总调度。
当天中午,叶明净提出要去街上走走看看。时少春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亲自领了一队装扮成普通家丁的士兵陪同,还对叶明净的装扮提出了一些建议:“殿下。你这身衣服走在街上会很突兀的。江南女儿没人穿这种三绕膝的曲裾深衣。想要不扎眼,最好的办法就是扮成普通的富户。咱们江南,大户人家的小姐如今流行穿六色十二幅的月华裙。”
叶明净吩咐杏儿去找萧曼,问她借条月华裙。少顷,萧曼带着两个侍女,捧着一大叠衣服过来:“殿下可是要出门?光秃秃的一条月华裙顶什么事?这全身上下都得配齐了才行。”
叶明净换上短曲纱衣、浅色十二幅百褶襦裙、挽上披帛。在房间内的镜子里照了照。镜中出现了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女孩。萧曼今年十八,身高和体型全都比她大一圈,衣服极端不合身。
时少春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眉梢露出几分得意。
过了一会儿,门推开了。里面走出一位翩翩少年公子,缂丝锦袍,白玉束发冠。黑水晶一般的眼睛嵌在粉嫩的脸蛋上。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乖宝宝。
时少春顿时傻眼。怎么会这样?
“时统领,本公子这身打扮还行吗?”叶明净庆幸自己有常备男装的习惯。胸部刚开始发育的她装扮成十三岁的小男孩还是很像的。
时少春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打扮成这个乖巧的样子,让那些好男风的男人看见,还不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哭丧着脸:“殿下,你这样出去太危险了?”
“危险?”叶明净失笑,“时统领,你口气变得也太快了吧。孤只是在金陵城中逛逛,难道金陵府的治安很不好?那样的话……”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孤记住了。”
金陵府治安不好?裘方平会劈了他的!时少春的脸色越发沮丧:“殿下,不,公子!公子您请。小的这就伺候您上街。”
叶明净终于踏出了后花园的大门,神清气爽。萧炫的名气太大,林珂要正儿八经的交接公务。她身边就只带了薛凝之、孙承和和萧曼。
时少春扮作家丁管事,在她身边道:“公子,这金陵城中有不少古迹。比如那乌衣巷,乃是晋朝王、谢大族居住之处,颇有怀古悠思。几位公子都是雅人,不妨去瞧瞧?”
薛凝之最喜欢此类古迹,刚要赞同。叶明净劈口道:“乌衣巷什么的等会儿再说。先去秦淮河看看。”
“咳咳!”滔滔不绝的时少春猛的呛了口口水,剧烈的咳嗽起来。身后的靖海水军们面面相觑,互相挤眉弄眼。
叶明净诧异的看向时少春,这人怎么这么大反应?她去秦淮河是因为前世去过金陵的秦淮河夫子庙一带,落到这类相似的空间想去怀念一下。看见那些江南本地士兵的怪模样,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不会吧?十里秦淮烟花之地,在家乡的时空是从明朝开始的。难道这里提前了?
这时薛凝之笑了:“岳公子,亏你还读过各地州府地域志。岂不知这乌衣巷就在秦淮河边?你我二人都可满足心愿。”
叶明净恍然大悟,不由汗颜。她这是前世的代入概念。忘了秦淮河其实很长,乌衣巷、贡院都在这条河的沿岸。笑道:“是我糊涂了。那就先去贡院瞧瞧,再去乌衣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时少春悄悄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果然心头有鬼才怕半夜敲门。秦淮河长的很,沿途风景极多。只有那些混人才会一提秦淮河就想到那特殊的一段河道。是他魔障了。
孙承和没有任何意见。萧曼虽然在江南长大,金陵府却是第一次来。当下也兴致勃勃的前往。
金陵府的贡院规模极为庞大。据当地人介绍,这是夏朝第二大贡院。第一大么,自然是京城里那座。贡院周围还挺热闹,有不少的商铺,还有一些卖艺的民间艺人。本地的几个孩子在大门前的广场上玩耍。一派盛世景象。
叶明净见后,心底涌起一股自豪。这是父皇治下的太平盛世,倾注了父皇一生的心血。
时少春充当导游:“平日里,这里很热闹。院试和乡试之时会有差役来清场,严禁喧哗和叫卖。店铺什么的都得关门停业……”
孙承和四处张望,突然见到一边有做糖人、捏面人、卖陶人的小摊贩,眼睛一亮,拉着萧曼就跑了去:“过去瞧瞧。”
萧曼道:“有什么好瞧的,不就是捏面人么,难道京城里没有?真没见过世面。”
“京城里是有。不过这些民间的玩意,各地有不同的风貌。”叶明净也走了过来。见到做糖人的很是怀念。在岳晶晶很小的时候,少年宫附近就有这些艺人。后来城市基建,很多东西就再也找不到了。
“做一只大公鸡。”她递给做糖人的老者几个铜板。
老者眼明心亮,一听他们的官话就知道这几人是外地来的贵公子,道:“公子,三个铜板就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就做厚实些,多放点儿糖。”叶明净很熟门熟路的吩咐。
“好咧!”老者舀了一大勺糖在平滑的青石板上,飞快的做出一只气势昂扬的大公鸡。按上竹签后递给叶明净:“公子拿好。”
叶明净用鼻子嗅了嗅,笑道:“你老手艺不错。这糖熬的刚刚好,一点儿焦味都没有。”
老者自豪的道:“我在这儿熬了三十年糖了。口味绝对是最好的。”
薛凝之看看那老人泛黄的指甲和黝黑手掌,心头暗暗着急,殿下怎么能吃这种东西?
叶明净捏着糖人走到孙承和身边,他正唠叨着让那中年男子捏个他和萧曼的小像。衣服头饰什么的都要一致。叶明净等他捏完了,对比了一下:“果然很像。”
几人逛了一会儿,在秦淮河上招了两艘船,谈好价钱向着乌衣巷一代驶去。
叶明净站在船头将手中快要融化的糖公鸡交给时少春:“你吃了吧,别浪费了。”
时少春瞪圆了眼睛。接到手上看着发呆。
孙承和大叫:“别!给我尝尝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凝之瞪了他一眼:“不干不净的,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萧曼也道:“就是,看看就行了。想吃回府让厨子做。外面的东西不干净。”
孙承和吃惊的道:“不干净?那还给时,时先生吃?”
叶明净眯眼笑道:“时先生是本地人,熟知本地各项门道。出门该穿什么衣服啦,秦淮河有什么玩乐啦都不在话下。区区一个糖人,吃不坏的。”
时少春终于醒悟。知道这位是报仇来了,只得咯嘣咯嘣的吃掉那只已经萎靡的糖公鸡。
叶明净微微一笑:“时先生。不知金陵府里还有何处是值得一游的?”
时少春吞下甜的要命的糖,扔掉竹签,叹了口气:“公子。少春明白了。今日一定让公子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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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下章陆诏同学出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乌衣巷一带,在夏朝已经成为了一处闹中取静的清幽怀古处。王、谢两府的遗址上只有一些断壁残垣、破旧的亭子、池塘、杂乱的花园等等。江南士绅们每年都会集资略加修缮。夏朝官方萧规曹随,延续周朝的政策,对遗址地盘不加以征用。民间的修缮行为则是不鼓励、不阻拦。故而,乌衣巷一带围绕着遗址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古董字画市场,各家店铺都装潢的幽静、雅致。当然,这里也有一些茶楼、酒楼。也是采取的高雅基调,和周围的环境浑然一体。
薛凝之一进这条街就两眼发亮,在一家书铺里看见几本南北朝时期的失传刻本后,脚步就直接挪不动了。孙承和和萧曼对此都不感兴趣,叶明净照顾大众口味,决定先行离开。留下薛凝之在此选购,约好一会儿在王、谢遗址中碰头。
时少春留了一个本地籍贯的护卫给他,便带着众人继续游览。
孙承和是俗人,不喜字画。萧曼是富贵人,这里的古董看不上眼。一行人便走马观花的纯游览。偶尔见着一些有趣的小玩意才停住脚步。不一会儿,萧曼在一家店铺里看中了一只青玉制的蜻蜓。店主人说这是南朝古董,背上有穿孔,可以系在身上做配饰,也可挂在蚊帐外。要价白银五百两。
那蜻蜓雕刻的惟妙惟肖,萧曼很喜欢。刚要开口应承。叶明净拦住了她,对店主道:“白银五百两,老板,你在开玩笑吧。我看你这只蜻蜓根本就不是南朝古董,是后人仿制的,只不过在土里埋了些日子,有了土腥味。这玉也不是什么好玉。这样吧,二十两银子,我们就要了。”
萧曼突的瞪大了眼睛。时少春小声嘟囔着“我就知道她不是一般人”。孙承和秉承上书房一贯的传统,对殿下的决定坚决支持。也跟着嚷道:“就是这样,二十两银子!”
店主立刻哭丧了脸:“您这是要我的命啊!哪能这样不讲理。”
叶明净道:“不卖就算了。老实和你说,小爷家里有的是好玉。京城里高明的工匠多的是,不就是一蜻蜓么。萧姐姐,回家后我找块好玉让人雕了送你。没得在这儿充当冤大头。”说完就要走。
店主一见,当下立刻道:“这位公子,二十两银子真不能卖,一百两如何?一百两就卖给你。”
萧曼的眼睛瞪的越发大了,像看见怪物一样看着那店主。
叶明净冷哼一声:“一百两,你也敢说?你这玉本身也就值价十几两,贪心不足。”转身就走。
就在她一只脚跨出店门的时候,店主叫道:“公子,三十两,三十两我卖给你。这街面上的店铺租金可不便宜,我是小本生意,还有一家老小要吃喝。真不能再便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收住脚,转身问萧曼:“你真喜欢吗?三十两银子还是贵了,依我看顶多给二十二两。不过你若真的喜欢倒也无妨。就当花钱买个开心……”
她话还没说完,孙承和机灵的掏出一大一小两个银锭丢给店主:“喏,这是三十两。玉蜻蜓拿来。”
店主眉开眼笑的收好银子,将玉蜻蜓用盒子装好给孙承和,讨好的笑道:“两位公子有见识。小店也是有真货古董的,要不要再看看?”
“不用了。”孙承和对开始的一千两要价很不满,要不是殿下抢先出声,他差点也就傻傻的上当了。连带着对这一类店铺都没了好感。
萧曼已经彻底失声。时少春开怀大笑:“好了,公子小姐们,咱们该走了。”
几人一出门,就看见店门外的街上站着两男一女,气质不凡。身后跟着几个家仆。应该是将他们刚刚在店里的一幕都看在眼里了。叶明净扫了一眼那三人,发现里面有个依稀眼熟的身影。而一边的孙承和早已欢快的叫道:“大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叶明净终于可以断定,站在最左边的那位俊美的少年公子正是三年前见过一面的陆诏。
陆诏笑道:“我刚刚瞥过一眼就觉得像你。原想着不可能。没想到还真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孙承和刚要开口,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时少春过来解围:“孙公子可是见熟人了?大家不如找个地方聊,别堵着人家的店。”
“对对!”孙承和立刻将话岔了过去,“咱们去王、谢遗址吧。我们约了凝之在那里见面的。”说完就抬脚带路。
“凝之?”陆诏目光微闪,好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萧曼:“可是薛凝之?他也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呀。”孙承和头点的像小鸡吃米,“他的学问可好了,这下可有人陪你探讨了。”
叶明净无语的落后两步,转过头看见时少春同样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小声笑着对他道:“你家这位姑爷是不是很要命?”
时少春立刻收起表情,警惕的道:“孙公子不是我家的姑爷。小人不姓萧。”
叶明净微微一笑。那边,陆诏的声音传来:“……薛凝之师传文华殿大学士廖其珍。我早已有心结交。今日得见,自是不胜荣幸。”
他的话音刚落,身边的那一男一女,便回头看向萧曼。随后微微皱眉。
萧曼诧异的凑到叶明净耳边:“这两人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叶明净忍笑,悄声道:“想是将你当成太女了,结果又发现年纪不对。”
几人走到遗址处后,陆诏便正式向孙承和介绍他身边的两人:“这是诏舅舅家的二表兄。”
那男子行礼:“在下杜忱。”
叶明净这边的几人连忙回礼。
陆诏又介绍那女子:“这是舅舅家的表妹。”女子福身,对着萧曼道:“在下杜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曼给她回礼:“我是萧曼。”
杜婉眼睛一亮:“可是靖海侯府的那位萧姑娘?”
萧曼道:“正是。”
然后陆诏等人立刻就看着孙承和笑。孙承和微红着脸嚷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陆诏便不笑了,目光转到叶明净身上,大有深意的道:“这位是……”
叶明净大方的拱了拱手:“在下岳金。”
陆诏听见她的声音后,眼中瞳孔猛的一收缩,目露怀疑。上上下下的打量。
杜忱捶了他一下:“行了,别总盯着人家小兄弟看。”他露出和善的笑容,“岳小兄弟,你看着年纪尚幼,怕是还没有十五吧。”
叶明净笑道:“杜大哥说的是,在下今年十三。”
杜忱微笑:“岳小兄弟,你可别叫我杜大哥,得叫杜二哥。我大哥去书肆买书了。一会儿才过来。”
孙承和赶紧插话:“怎么,你们也有人去买书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点头:“是。大表哥杜悯不喜人多,和我们约了在此碰头。”
叶明净趁机走到杜忱身边,装作好奇的样子向问东问西。和陆诏拉开距离。而就这一会儿功夫,杜婉和萧曼已经聊的热火朝天了。杜婉身段苗条,弱不禁风,今年十五,唤萧曼为“姐姐”。萧曼称她为“妹妹”。
叶明净刚刚问了杜忱一段衡山书院的生活,见前面说的热闹,笑着道:“萧姐姐和杜姐姐说的真热闹,就像亲姐妹一样。”
杜忱欣慰的看了妹妹一眼,不自觉的露出微笑:“婉儿自由身体不好,又常年随家父住在衡山。缺少闺中好友,见着萧姑娘自然倍感高兴。再说,她们日后也是亲戚,现在理应多亲近亲近。”
“亲戚?”叶明净转身看看孙承和,恍然大悟。杜忱却接着道:“……小妹已和陆诏表弟换了庚帖,日后亲上做亲。便是萧姑娘的表嫂。”
“什么?”叶明净大吃一惊,“陆诏兄和杜姐姐定亲了?”
她的声音大了一些,后面的孙承和也听见了。连声道:“表哥,这是真的?太好了!”
前面的萧曼也听见了,先是一愣,随后露出笑容,对着杜婉越发亲热。杜婉红着脸嗔怪:“二哥。你怎么见人就说这些。”
杜忱柔声道:“你有了好归宿,二哥心里高兴。”
叶明净回过神,立刻乖巧的道:“是啊!杜姐姐,这是多好的事啊!干嘛藏着掖着?”
杜婉羞涩的看了陆诏一眼,拖着萧曼跑向远处:“我们去别处看看。别理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表妹!”陆诏着急的上前去叫她,结果一不小心撞到了叶明净,他立刻快手扶住她:“啊!你没事吧。”
叶明净脸色铁青,干笑两声:“没事。”
杜忱失笑:“岳小兄弟不用自责。表弟也不用去追。就让她们女孩子说悄悄话去吧。咱们聊咱们的。”
陆诏温文一笑,放下叶明净:“我怕表妹生气。”
杜忱哈哈大笑:“表弟,你现在就如此紧张,日后岂不要成妻奴?唉——”他摇头叹气,“你性子也太好了,就知道顺着她。我回去后定要和母亲好好说说,不可惯得她无法无天。”
陆诏温和的道:“舅母的家教是最好的。二表哥太自谦了。”
叶明净落后两步,用力的吸气。平复下心头的愤怒。她就知道,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陆诏怎么可能温和善良?这个阴险的家伙,趁着刚刚扶她的时候,用袖子遮掩摸遍了她的手。几个薄茧一个不落,摸的清清楚楚。
她可以确定,这人现在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所以才心情这么好。唱做俱佳的在这里大展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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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汗前面少说一句,有亲以为今天没二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乌衣巷遗址里的游客很少,他们这一群人多势众,看着很打眼。薛凝之只转了半圈就看见了。
众人这时也看见了薛凝之,他身边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面色虚白,一看就有不足之症。
“大哥!”杜忱一口唤出了来人的身份。薛凝之也笑着道:“可是巧了,我和杜兄在书肆英雄所见略同,看中了同一本书。结果一交谈才知大家都是熟人。”
陆诏笑道:“真真是巧,我也是见着承和的背影认出他的。大家能在这金陵府相遇,可是难得的缘分。”
“正是。”薛凝之给杜悯介绍了叶明净等人。笑着问陆诏:“……秋闱都是去年的事儿了,你怎么还在金陵?”
陆诏道:“我家的祖宅就在江对面的广陵,中举后便一直住在那里。金陵府这儿有三叔置下的宅子,两位表哥刚好游学至此,诏便尽地主之谊,招待一二。”
“表哥你中举了?”孙承和耳尖的听见重点,眼睛一亮,“恭喜、恭喜!你怎么没去京城参加今年的春闱?”
陆诏露出一个谦和的笑容,道:“再等几年,我的学问还不行。对了,既然人都到了,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说话吧,这时辰也快到晚膳时间了。”
叶明净赞同:“此事甚好。”
众人移驾酒楼,找了个清静的包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几人排了一下齿序。杜悯二十有二,最为年长。杜忱、薛凝之、萧曼同为十八,杜忱月份最靠前。然后是十七岁的陆诏、十五岁的杜婉和同样十五的孙承和。最年幼的则是化名岳金的叶明净。
薛凝之的兴致特别高昂,落座后就不停的夸赞杜悯学识好,见解新颖。交谈几句后,大家了解到,和陆诏、杜忱这两位去年新出炉的举人不同,杜悯十五岁中举人,是衡阳一带有名的神童。
叶明净惊讶的表示佩服:“杜大哥真是厉害。可你怎么没继续考进士呢?”
杜悯温和的笑了笑:“我自幼便身体不好,当年乡试刚离开贡院大门就昏倒了。母亲吓坏了。大夫说日后不可过于劳神。会试九日八夜,以我的身体是怎么也熬不过去的。”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云淡风轻,就像在说什么不相干的人一样。
薛凝之和孙承和立刻大呼“可惜”,薛凝之当即表示,愿意介绍名医:“杜兄,你和我回京城吧,京城太医院有不少名医,小弟都可以替你请来。”
杜悯笑着摇头。薛凝之还想再劝。陆诏开口道:“大表哥小的时候和舅舅去过京城,二叔特地请了太医院何院使给瞧过。何院使说,这是胎里带来的弱症,只能慢慢调养。”
太医院院使何长英一手医术据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只是近些年不大出诊,就连叶明净生病都没让他出过手。薛凝之听到这里方打消了念头,再三可惜。
杜悯豁达的一笑:“不然。悯不觉得可惜。既然天不欲我去朝中做官,我便在乡间做个闲散之人又何妨?世间道路万千,条条都有美景。无须可惜。”
叶明净眼睛一亮:“杜大哥,你真这么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自然。”杜悯不是随便说说,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看遍千山万水的明澈。
接下来的交谈中,叶明净就发现杜悯学识渊博。他的脑子就像一个庞大的知识存储器,谈论到任何一个知识点都可以快速调出大量资料文献。几乎他看过的每一本书都能通背如流。不管是四书五经还是旁艺杂学。而且他的思维还非常敏捷,在别人刚想到答案一的时候,他已经将后续二、三、四都考虑清晰了。
这人的智商绝对超过130。多么完美的基因。而且,他身体不好,不能劳神。性情还很豁达。这样的人……叶明净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那边,孙承和对着陆诏不依不饶的质问:“……为什么不去京城参加春闱?”
杜忱笑着接话:“这是家父的意思。家父说我和表弟缺乏历练,考举人无妨,进士却欠缺了些。还是再历练三年的好。”
叶明净下意识的瞥向陆诏。这人竟能再忍三年?
陆诏朝她微微一笑,语带双关的道:“正是。陆诏虽不才,也知凡事量力而行。”他端起酒杯,对着叶明净举起:“岳公子,陆诏在遗址时唐突了公子,在此以酒赔罪了。“
叶明净注视了他一会儿,慢吞吞的端起酒杯:“区区小事。陆兄无需挂怀。”
两人喝干一杯。杜悯低声询问杜忱是怎么回事,杜忱小声说了撞人事件。杜悯眉头微微皱起,分别看了陆诏和叶明净一眼。
酒过三巡,叶明净外出更衣。示意冯立跟着替她守门。在空无一人的男子方便处解决腹胀,完事后洗干净手出来,就看见陆诏和冯立正在门外大眼瞪小眼。见她从男子处出来,陆诏吃惊的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这……”他语无伦次,风中凌乱,好似看见怪物一般的看着叶明净。
叶明净神色自若的朝他点了点头,刚要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招呼他:“你过来。”
陆诏表情诡异的随她走到角落处,冯立依旧忠实的站在外围把风。叶明净小声道:“陆诏,你知道我是谁。”
她用的是陈述句。陆诏神色复杂的点头:“是。殿下。殿下,陆诏往日多有得罪……”
“行了!”叶明净太过了解他的为人,很干脆的拦住他的废话,直接的道:“以后记牢了,别得罪我就行。我问你,杜悯可曾娶妻?”
陆诏怔了怔,立刻回答:“娶了。大表哥成亲已有五年。”
“什么!”叶明净脸色一变,“那不是十七岁就成亲了?怎么这么早?”
陆诏道:“大表哥从小身体就不好,舅母便早早的给他娶了亲,如今已有两位千金。”
叶明净的表情变幻莫测,半天后才道:“我知道了。你该干什么就该什么去吧,别露了口风。”
陆诏没有离开,而是继续道:“岳公子,我这位大表哥自幼聪慧过人。陆诏能猜到,只怕他也早已猜到。毕竟世人皆知太女殿下如今就在金陵府,今日作陪的那薛、孙、萧三人都在太女随行的名单上,他们一路惟您马首是瞻。那位护卫,对您的恭敬是人就能看出。还有您的年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唰”的沉了脸:“你的意思就是我破绽极多是不是?”
陆诏低头:“诏不敢。”
叶明净心头不愉,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闭了闭眼,又睁开:“那就心照不宣吧。”转身走向包厢。
陆诏待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叶明净得知杜悯连孩子都有俩了,一下子便没了兴致。这里流行万恶的早婚。照这样下去,她发现要以她这颗沧桑的心看上欣赏的男性,就只能是别人的丈夫。这点令她倍为沮丧。
席间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陆诏说的对,遇上熟人,她的破绽极大。杜忱用怀疑的眼光看过来几次了。而杜悯则全无异状。
他真的没发现吗?以杜悯的智商当然不可能。答案只有一个。他的全无异状是装的。
所以,吃完饭后,叶明净和杜家三人作揖道别,草草回了府衙。
洗漱完,她将绿桔等人全都赶出去,拿了酒壶和酒杯,一杯一杯的在卧室自斟自饮。
“我是不是很傻?”几杯酒下肚,她将今日的事讲给计都听,自嘲的笑:“我以为自己多了些见识,就比别人厉害,能得到最好的。其实呢?比我聪明的人多的是。而那些好的,也不是都能属于我。我自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殿下。”计都沉声道,“您做的很好。”
“哈!你这是拍马屁!”她拍拍身边的凳子,“坐。坐下来说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呡掉一半,很落寞的道:“其实,我一直知道,世间有这样的人。聪明、智慧、豁达、淡薄、深情。我也知道找丈夫就该找这样的。可惜,这些人从来就不会属于我。都是别人的,是别人的……”语调渐渐悲戚。
计都坐到她身边,道:“殿下。您是太女,真要喜欢,一样可以得到。”
叶明净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他:“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办法。或者暗杀,或者明着降旨。除掉他那个夫人就行了,对不对?”她笑了,抚上计都的脸颊:“傻瓜。那样只会把人越推越远。那是笨蛋的做法。”她语声低喃,“没关系的。我只要知道世间有这样的人就行了。不属于我没关系,总有女人会拥有,总有女人会幸福。那样就可以了。这辈子,我已经拥有很多了,有些遗憾也是应该的。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我一个人占了不是?”她的手落在计都的肩膀上,咯咯咯的笑起来。
计都深深的注视她,声音暗哑:“殿下,属下可以去动手。不会有人发现的。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呵呵。是啊,可以瞒一辈子的。”叶明净笑了笑,身子后仰,眼睛微阖,良久后才有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吟:“可是,我不屑去做。”
她的呼吸越来越沉,渐渐均匀。计都听了一会儿,把她抱上床,脱了鞋盖上被子。凝视着烛光下的睡颜。弯腰,在她的额头间落下一个轻如落叶般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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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修改了两个小时,我的个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同一时间,金陵城内的一幢宅子里。同样是一间幽静的卧室,杜悯喝完了一碗药汁,用手帕在嘴角印了印。
陆诏坐在他的对面,递上一杯温白水:“大表哥,漱漱口吧。”
杜悯接过杯子,并没有喝,问道:“今天是怎么回事?那个岳金应该是太女吧。你怎么还撞了她?”
陆诏垂下头,低声道:“我一时不小心,再者,她穿了男装,举止也没有女孩子的样子。”
杜悯皱了皱眉:“她既能做到一国储君之位,就不会是普通女子。听闻她从小和四位伴读一同长大,举止间带着几分男儿气也是应该的。你太不小心了。”
陆诏低头不语。
杜悯见他如此,放缓了表情,柔声道:“婉儿从小就同你亲近,你不必担心她使小性子。男子汉大丈夫,切不可因儿女私情耽误了正经前程。你和二弟日后都是要走仕途的,倘若今日因此得罪了太女,岂不因小失大?”
陆诏抬眼,嘴唇微动:“大表哥,太女殿下是一国储君,心胸宽广,想来不会因我无心之举就怪罪。我今天已经借酒向她陪过罪了,她好像也没有生气。”
杜悯笑了:“若是这点儿容人之量都没有,她哪里还能是储君?我生气的是你这性子。平时挺谨慎的一个人,偏偏一遇见婉儿的事就毛手毛脚。这毛病趁早给改了。别到时让人家说你儿女情长,当不得大任。”
陆诏不好意思的笑了,随后又垂下眼帘:“大表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我从小最羡慕的就是舅舅家的亲热和睦。这才是一家人呢。哪像那府里,人人都在背后议论我。看着好似怜悯我不能继承爵位,实际上全是幸灾乐祸,还,还看不起母亲。我从小就想,若我是舅舅的孩子就好了。没想到,母亲真的给我定下了婉儿表妹,我,我怕表妹不喜欢我。”
“你呀!”杜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觉得有些心酸。叹道:“我们本就是亲戚。如今更是一家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小时受的苦难,未必不是上天欲成你大器,特意降下的磨练。还记得《孟子》里怎么说的?”
“记得。”陆诏目光闪动,孺慕的看向自己的表哥:“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记得就好。”杜悯目光柔和的看着他,嘴角噙笑:“所以,你大可不必患得患失。只要有恒心,终会展翅云霄。”
陆诏展颜一笑:“大表哥,我知道了。你身体不好,早些休息吧,我回房去了。”
“嗯。”杜悯想想,又嘱咐了一句:“若再遇见太女,平常心待之就好。切不可媚上。”
陆诏点头,转身离去。替他关上房门,吩咐值夜的丫鬟小心伺候。
出了院门,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面无表情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走到院门口,一个守在暗处的小厮消无声息的上前,低声道:“表小姐在里面。”
陆诏挥手让他退下,脸上重新浮现出温文尔雅。
“婉儿,你怎么在这里?”他推开房门,惊讶的看着那身姿柔弱的女子。脸上立刻浮现愠怒:“伺候的丫头们呢?怎么一个都不在?竟让你在这儿干等!”
杜婉立时红了脸,连忙道:“表哥,别怪她们。是我让她们下去的。”
陆诏皱眉,随后摸了摸温在布窝子里的茶壶,见还是热的,便替她倒了一杯,换掉已经变冷的残水:“婉儿,晚上天凉,喝点水暖暖。你身子不好,出门时怎么不加件衣服。可见是身边的人伺候的不尽心。”
杜婉捧着温热的茶水喝了一口,心中甜蜜。仰头问道:“表哥,大哥叫你过去,是不是训斥你了?”
陆诏失笑:“大表哥那样好的性子,怎么会训斥我?只是和我说了些为人处世的道理罢了。你不必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婉面色微红,垂下睫毛:“谁,谁担心你了……”然后她就看见一个阴影遮住了眼前的光亮,陆诏走到了离她很近的地方。杜婉心脏狂跳。那人越来越近了,耳边传来他温热的鼻息……陆诏伸手,衣袖拂过她的手腕……杜婉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然后,她手中的杯子被抽走。陆诏的身体又回到了原先的距离,柔声而坚定的道:“婉儿,天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杜婉的心脏重新恢复跳动,心头涌上甜蜜和失落。喃喃的道:“是。表哥,你早些休息。”
陆诏唤来丫鬟,给她穿上披风,又亲自提了灯笼:“天黑,我送你回去。”
杜婉心头的失落顿时一扫而空,眉间露出欢欣。陆诏将她送回院落,目送她进房后才离开。
等他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厮和丫鬟们已经将里面重新打扫整理了一番。陆诏让他们退下,熄了灯。在黑暗中静静独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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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太女一行人坐船离开金陵府,朝着西林书院所在的无锡府驶去。
船舱里,叶明净单独留下计都,接过他递来的杜氏家族资料。
“咦?”她看了几行,便吃惊的发现,原来杜悯和杜忱不是一母所出。陆诏的舅舅杜归,家有一妻一妾。长子杜悯和小女杜婉都是正室夫人所生。其中杜悯聪慧,自幼便有神通之称。可惜这兄妹二人的身体都不怎么好,先天不足。常年和药罐子打交道。
而妾室所出的儿子杜忱和幼子杜怀,则都身体健康,结实健壮。可惜读书的天赋不怎么样。杜忱非常刻苦用功,以勤补拙。去年刚考中举人。两位庶子都非常崇拜他们的大哥。家庭和睦,妻妾一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微微一笑。从昨天的见面来看,杜忱的确对杜悯敬重有加。看来杜归是典型的古代文人,一妻一妾,治家有方。杜悯和杜婉兄妹身体如此不好,估计和他们的母亲有关。
接下来,她就看见了根源。杜归的正妻是他的姨表妹,两人亲上做亲。杜归的岳母就是姨母。
叶明净的第一个反应是,对科学无知果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第二个反应是,陆诏同学惨了。
两代近亲混血,她可以想象陆诏日后的子嗣会艰难到什么程度。
又翻看了一下杜家的亲戚们,发现,杜家世代书香,上上代也曾有过几例近亲繁衍的案例。她沉思,或许,这就是杜悯那130+高智商的由来。杜家习惯和有名望的文人之家联姻,当初愿意将杜蘅嫁给陆云,也是看中他有才华。和愿意把杜婉嫁给陆诏是一样的。
杜家嫡系的婴儿夭折率非常高。杜归正妻前后夭折过三个孩子,其中还有没正式记录的流产。所以,杜归相当疼爱杜悯和杜婉。杜婉身体不好,一般人家都不愿求娶。陆诏和她的定亲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陆诏出身显贵,勤奋好学,走的是清流科举的正途。还和杜婉从小青梅竹马。杜家对这个女婿应该是非常满意,为了女儿的归宿和日后的幸福,必将倾其全部的人脉来为陆诏的仕途铺路。说不定那位杜忱兄都排在他后面。陆诏这笔生意做的可真是盆满钵满。可惜啊!这人永远想不到成也基因,败也基因。杜家的基因给了他聪明的头脑。同样,杜家的基因也将毁掉他子嗣的健康。
“哈哈!”叶明净忍不住畅快的笑出声。
计都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她。叶明净笑着对他道:“我见着陆诏日后会倒霉,心下欢喜。”
计都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出声道:“殿下为何对这陆诏另眼相看?”
“哦?”叶明净兴味的看向他,“何以见得我对他另眼相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垂下眼:“他轻薄了殿下。”
“那个呀!”叶明净笑了,“只有在意的人才会一直记着。计都,我都不在意了,你还在什么意?三年前的那次,还有昨天摸我手上的薄茧,这都是他的手段。你瞧,他一旦确定了我的身份,立刻就表示了忠心。再没有半分不妥的举动。”
“可是,他冒犯了您。”计都很坚持,“而且,他何时向您表示忠心了?”
“唔——”叶明净点头,“你说的对。他这个招蜂引蝶的性子日后是得敲打敲打。省的误会孤是那等普通女子。至于忠心么?计都,你没看出来么?他提醒了我杜悯看破了我的伪装。”
“……”计都不明白。
叶明净看看他纳闷的脸,有些寂寞,叹了口气道:“他在向我表示,他忠于的人只有我。”
计都立刻警惕的道:“殿下,属下认为此人不可信。”
叶明净笑:“你放心。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他忠于的是权利。而我如今恰恰好是权利的代表。所以,昨天在杜家人和我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出卖了杜家人。这样的人,就像是一把快刀,用的好,是伤人的最佳利器。倘若主人略有控制不住,它就会噬主。陆诏这种人,和他谈什么都是假的,唯有功名利禄才是真的。而我,将是唯一能赋予他这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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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放出今天第一更给大家解馋。等会儿要出去,二更会很晚。咳咳……评论区的诸位,我好像说过太女同志要找一班属于她的臣子的吧,说过的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太女殿下的凤凰船在江面上舟行数日,终于到了无锡。
西林书院坐落在城市的西郊。叶明净不打算上岸住宿,而是就住在凤凰船上,派遣林珂、萧炫、薛凝之、孙承和去与当地官员以及书院山长交涉,安排好演讲的地点。
西林书院的学子并不多,大约三百人左右。对于现代人来说是毛毛雨。不过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可观的。演讲的地点和安全问题让西林书院的卢山长和江苏布政使裘方平郁闷了很久。
原本在去年,他们得知太女有此一行后,就决定要在西林书院建一座豪华的演讲会堂。江南的几个富商嗅觉灵敏,表示可以捐款,工匠之间还展开了图纸竞赛。可惜叶明净深知修个大观园是要败家的,及时给三大书院所在的布政司发下了公函。其中特别强调演讲的地点就定在三个书院的饭堂。
她的想法很简单,一个书院可以没有大会堂,却不能没有可容纳全体学员用餐的饭堂。她在公函中指出,如果饭堂地方不够大,可以进行扩建。但是请牢记,再扩建它也是饭堂,殿下演讲完后,这里还是要继续供应书院全体学子吃饭的。
消息一出,原本准备大展手脚的官员们只得偃旗息鼓,你能把学生吃饭的饭堂改建成雕龙画凤的行宫吗?显然不能。而卢山长和书院的教习们对这位太女的印象却大为改善。原先以为她来书院一行只是为了哗众取宠。现在看来,这位殿下到不是不知民生疾苦的孩童,颇有几分周太祖的风韵。
随着公函而来的,三大书院还分别收到了纹银一百两。叶明净指出,这是她个人的一点儿积蓄,用于饭堂的扩建改建工作。并表示,如有当地士绅愿意捐款给书院,可在饭堂门口竖立一块古朴的石碑,将捐款人的姓名、籍贯所捐银两数额镌刻其上。她在演讲完后将酌情接见几位为教育事业慷慨出力的善心人士。
这下一来,士绅们纷纷踊跃捐款,喜笑颜开。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太女殿下捐献纹银一百两,谁人敢不长眼的超过她?捐一百零一两都是藐视储君。于是,有名望、有地位的乡绅们的捐款就卡定在了九十两这道界限。地位稍低些的,就八十两、六十两。豪富商人们捶胸顿足,深感英雄无用武之地。士绅们对这位太女殿下却满口称赞,称其有古朴之风。毕竟士绅们再有钱也比不过富商。而九十两这道底线,却是大部分人都能承受的。
这样一来,书院饭堂、以及其它建筑的改建就控制在了合理的范围之内。卢山长见着焕然一新的校舍、书斋、饭堂,喜的合不拢嘴。他可以预见,他卢松涛的名字将在西林书院的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新上任的学政大人林珂、靖海侯世子萧炫带着一队士兵提前一天来到西林书院踩点。卢松涛亲自接待。时少春将修缮一新的饭堂里里外外打量一番,脑海中勾勒出防护安全重点。林珂则和卢松涛敲定太女明日的行程。
“太女殿下辰时两刻到达书院,辰正时分入饭堂演讲。随后是各位学子提问时间。巳时末演讲结束。午时用餐,未时至申正接见当地捐款人,申末时分离开书院。对了……”他压低了声音,对卢松涛道:“卢山长,太女殿下这次带了一个小型的铜匦过来。明日巳时末至申时,铜匦都会放在饭堂门口。”
“真的!”卢松涛惊喜万分。
“当然。”林珂坐正身体,捋了捋胡子:“卢山长,这等事林某万万不敢开玩笑。如今林某是江苏这一方的学政,本地多出几个人才,林某脸上也有光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是,那是。”卢松涛笑的咧开了嘴。考取功名只是踏上仕途的第一步,朝中有人才好做官。太女此举明显是要从中挑选嫡系,他既是山长,自然替座下学子高兴。
“我这就告之学子们。”他道,“让他们好好准备。”
林珂正色道:“卢山长,林某还要告诫一句。投函归投函,这科举仕途才是正经道路。过不了乡试、会试,殿下就是想提拔,也很难办。还望卢山长提醒一下众学子,千万别本末倒置,因小失大。”
卢松涛也一脸正色,拱手道谢:“这个自然。我西林书院万没有那等投机取巧之人。”不是进士出身,在朝中便低人一等。最少也要得个同进士,说话才有底气。这是西林的傲骨。
那一边,萧炫在和裘方平以及无锡知府交谈。无锡知府递过一张长长的名单:“世子,这是初步拟定的由太女殿下接见的士绅人选。”
萧炫并不看单子,微微一笑,“哗”的展开手中折扇,悠哉哉的扇了扇风:“这里头的人名你是怎么排的?收了多少两银子?”
无锡知府“唰”的头冒冷汗,下意识的朝裘方平看去。
萧炫笑着转头,对着裘方平:“你又收了多少?”
裘方平讪讪而笑:“世子,臣下哪儿能呢?”
萧炫嗤笑一声:“我看你们是吃了豹子胆了。实话告诉你们,殿下这次带了铜匦来。在书院里会摆上一个下午。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他收起扇子,在手掌心中敲了敲:“对了,别想着封锁道路,让人投不进去。殿下的铜匦在京城可是常年摆放。现在她不知道,不代表将来不知道。你们也清楚,殿下来三大书院为的是什么。你们趁此机会捞取钱财,就是打她的脸,坏她的名声。哼哼!两位,可知龙有逆鳞,触之即死?想想告老还乡的黄尚书,想想他那全家流放的弟弟。”
这下,裘方平的头上也冒出了冷汗,扑通跪倒在地:“世子救我。”
萧炫将名单扔回到他脚前:“把钱退了,人员重新安排。你也不想想,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以为那位是宽和好说话的主儿?那是没犯上她的忌讳!你是第一天当官啊?怎么就不想想,前两年呼声最高的叶息矜,为什么谋逆乱党偏偏就误杀了他?要是想不通,趁早给我滚回家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裘方平吃惊的张大了嘴,无锡知府更是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炫言尽于此,起身准备走人。临走时又道:“裘大人,我朝一十三个布政使,皆是封疆大吏。你能到江南这繁华地界任职,是幸之又幸。可千万别一头栽在了上面。”
萧炫走了,林珂也走了。时少春留下一队人马在书院。无锡知府用手帕擦擦额头的汗珠子,问裘方平:“大人,这如何是好?咱们当初可是打了包票的。”
裘方平咬牙:“退,今晚连夜把银子全都给退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包票算什么?这头上的乌纱要是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当天晚上,无锡城中有不少黑影无视宵禁,穿梭于大街小巷,豪宅名园。直到清晨时分才消停下来。
计都于寅末时分叫醒叶明净,将夜里无锡城的异状讲给她听。叶明净笑着起身下床,用水盆里的冷水浇了浇脸:“这是在忙着擦屁股呢。提醒他们的,再没旁人,一定是萧炫。江南地界上出了事,脸上最不好看的就是他。而且,孤若是真抓住了江南官员的把柄,动起手来。拔出萝卜带出泥,靖海侯府绝对会牵扯进去。这种事他自然要避免。也好,我的本意就是和学子们沟通,吏治的事暂时还不到管的时候。先由他们去吧。”
计都退下,她唤了绿桔和杏儿进来替她穿衣洗漱。今日是亲民政治行动,装扮中要高雅带着亲和。东宫的一等宫女藕香很有设计天份,对各类场合的服装打扮都有敏锐的见解,这次带来的几套衣服都是由她设计监制的。
深紫色绣金凤凰的袍服,在胸部到腰际处向内收紧,隐隐突显女性的窈窕。衣服的下摆绣着少许深浅绿色交叠的梧桐叶,身下是一条棕色的及地百褶长裙,裙子下摆处绣着梧桐树枝,深浅交加的绿叶从树枝处一直向上蔓延,和上身袍服底部的梧桐叶衔接,浑然一体。金凤凰绚丽的尾羽在后背展开,双翅绕过肩膀,头部口含一柄如意从上至下,落在衣襟交领处。
发型还是双髻,头饰相对简洁,舍弃金银宝石,尽量以白玉为主。暗喻“君子如玉”。除了头饰和佩绶,身上没有其它的装饰物。什么耳环、手镯、戒指,那些会凸显女子娇媚的物件统统不要。整体效果力求高贵、端庄、简洁、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