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庆帝看了看下面说话的三个人,转头问薛惟:“薛卿,你以为呢?”
晋国公薛惟这才出列,道:“陛下,老臣不善断案,老臣推举武成伯主审。”
得!皮球又被踢掉了。承庆帝便又看向顾缉:“顾卿,你可愿担此要职?”
顾缉轻蔑了瞥了一眼站在中间的那几人,出列正色答道:“陛下,臣当日并不在上林苑中,并不知当日的情形。臣同样也不会审案。臣以为,此事有一位极好的人选,只是诸位大人都忘记了。”
承庆帝挑挑眉,问道:“顾卿且道来,是何人?”
顾缉扔下一颗炸弹:“臣推举太女殿下主审此案。”
霎时,朝堂上每个人的耳边都好似响过一阵闷雷。炸的他们内外皆焦,惊恐阵阵。蒋蕴第一个反驳:“武成伯!太女还未成年,岂有让孩子担任要职的?”说完还狠狠的瞪了顾缉一眼。
顾缉轻轻松松的推回去:“蒋大人,这审案子原本就是大理寺和你们都察院的事,皇上委派一个主审,本就是个监察的意思,这下面的事不是还得你们做么?蒋大人若是担心殿下年幼,不妨就将主审去掉,改由监审。这总行了吧。难道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没人会审案子了吗?一定得等着陛下派人?”他侃侃而谈,“臣以为由太女监审,极为合适。第一,太女殿下当日就在上林苑猎场,事后还参与过搜捕余党。对此案件比较了解。第二,太女殿下是储君,代由陛下监审谋逆案,正为合适。第三,太女殿下虽然年幼,却是国之储君,俗话说的好,学以致用。殿下读了这么多年书,理应逐渐参与学习朝政,将所见与所学结合。依臣之见,此案是极好的入口,有大理寺和都察院同时看护,殿下定然不会出错。”
一席话说得众人目瞪口呆。蒋蕴和于光恺几乎双双气晕。什么叫“有大理寺和都察院同时看护,殿下定然不会出错”。难道说要是有了错,和年幼的太女无关,全都是他们看护不力的责任?两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思索片刻,高高在上的开口:“顾卿说的也有道理。太女是该学着听听朝政了。”
晋国公薛惟察言观色,猜出了皇帝的心思,立刻附和:“陛下,臣以为武成伯说的极是。太女殿下正是最佳人选。”反正大家都知道这次案子主要针对的人是谁,他薛惟和黄庸行又没交情,不如顺水推舟。
接着,庆国公孙显也附和顾缉的提议。
朝堂上勋贵们自成一党,和文官相对对立。见两位国公巨头附和了,下面又有几个勋贵出来附议。
承庆帝再次询问方敬:“方卿以为如何?”
方敬看了看身后的文官们。如果他不同意,就得再交出一个人选来。交谁?谁能担当?而且十有八九这火还会再烧到他身上。于是他道:“臣等听候皇上决断。”
很圆滑的回答,实际上就已经是同意了、承庆帝知道他的立场,也不逼他,很满意的拍板:“既是如此,此案就由大理寺、都察院和太女三方会审。退朝!”
散朝后,勋贵们乐呵呵的离开,脚步轻快。
文官们则有不少人围住了蒋蕴和于光恺,旁敲侧击的想打听什么。
方敬追上独自快步离开的黄庸行:“则道,等等我。”看看周围,低声快速的道,“则道,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令弟的事,与你无关的。”
黄庸行苦笑着摇头:“敬公,你不用劝我。家弟一介白身。他能和永昌侯府密谋什么?若不是有我,他又怎么会认识永昌侯世子?说此事与我无关,谁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方敬迟疑片刻,低声道:“则道,你和我说实话。令弟说那失踪的半纸书信上写的是与息矜公子、永昌侯府做西域行商的贸易,可是真的?”
黄庸行眼睛看看四周,发现暂时没人注意到这边,飞快的道:“真的,假的,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这信和叶息矜扯上了。你以为叶息矜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偏偏就死了他一个?”
方敬脸色大变。再看周围,也不好过多和黄庸行说什么,只得拱拱手离去:“则道,保重!我会去太女那里探探口风。你千万别轻举妄动。记着,保住一家老小的命要紧。”
黄庸行领了他的好意。拱手道谢。也不连累众人,独自出宫门去了礼部。
没过多久,就接到了圣旨,命他暂且回家待命。黄庸行早有准备,和下属略微交代了几句公事,离开了礼部衙门。
回到家后,早已翘首等待的家人全都围了上来,黄夫人嘴唇微动,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黄庸行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没事,先回来待命。咱们家门口不是还没有驻军么?不会有事的。”
“老爷!”黄夫人悲从心头起,凄声呼唤。
黄庸行收住笑容,叹了口气:“你们也别东奔西跑了,让人知道了反而不好。尽人事,听天命吧。”回身进了书房。
黄夫人等丈夫走后,让大儿媳带着孙子孙女先回房,自己则和两个儿子叫了跟随的家丁过来正房问话:“朝会上怎么说?”
那家丁汇报:“小的打听过了。皇上派了都察院、大理寺和太女殿下共同审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夫人立刻回想,有哪些人可以在这三方面说的上话。黄家大公子黄陌脸色突变,大惊失色:“太女同审?糟了!”他挥退下人,对黄夫人道:“母亲,你可还记得父亲于三年前上的折子,奏请皇上过继宗族嗣子?”
黄夫人的脸色也顿时变了,终于知道了丈夫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大惊:“这,这可怎么办?”慌乱之极,“太女,谁家和太女有交情?咱们去找他说合。”
黄陌扶住她的肩,沉声喝道:“娘,你冷静点。现在不是慌的时候。”
自从儿子成年,黄夫人就没再和他有过身体上的接触,此时被儿子有力的手臂扶持,心下稍稍镇定,道:“好,我不慌,你说。”
黄陌收回手,这才娓娓道来:“和太女殿下交好的,人尽皆知。上书房四伴读,东宫少詹事林珂。”他犹豫了一会儿,又加了一个,“还有靖海侯世子。前几年,他一直在教太女音律。靖海侯的小女儿,早就和庆国公府的孙伴读定了亲。想来他也算一个。”
“那就想想办法。”黄夫人焦急的道,“要快!”
黄陌想了想:“齐靖和福寿公主都不在京中。二叔家前段时日被牵扯上的案子就和他有关。他那边是不行了。薛凝之是晋国公嫡子,也不用想。江涵出身思康伯府,那一家子,把警言慎行吃了个透。我们就是去了,也得不到什么实质的帮助。靖海侯府那边更是不熟。能说上话的,就只有林珂和庆国公府。林珂那边得查一下他是哪一年的进士,座师是谁?庆国公府那边,内阁董大人的儿子,就是在礼部。他的夫人是庆国公府的嫡女。也许能帮着牵个线。”
黄夫人连连点头:“那就快去办。还有大理寺和都察院那边也得去打理。”
黄陌道:“这些到不难。父亲为官多年,总有几个好友能说上话的。关键就是太女那里。”
这时,黄庸行十六岁的小儿子黄阡插话道:“太女殿下不是还在读书么,她应该会听太傅的话吧。大哥,我们何不去找廖太傅?我听说廖太傅为人最是方正,言行端方,是至诚君子。虽然我们家和他没有交情。但父亲是冤枉的,如果他为人真的像说的那样,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冤屈。”
黄陌眼睛忽的一亮,看着比自己小八岁的弟弟,欣喜的道:“小弟说的对!母亲,我们可以去找廖太傅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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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在幼儿园学会了攀比。常常回家提要求。
如:“妈妈,XXX买了一个芭比的新书包,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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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妈妈,ZZZ今天穿了一双有缎带的皮鞋,可漂亮了。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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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次的主审官,是叶明净自从当上太女以来第一次经手具体事务。承庆帝很重视,为了避免女儿当个光杆司令,特意调配了两百人的御林军给她审理此次案件用。滕队长的那批侍卫,只是负责东宫和太女的安全。若是审案途中要捉拿、搜查什么人,还是这队御林军来的更加名正言顺。
两百人的御林军再配上右清纪郎薛凝之和一个司谏。叶明净身处大理寺和都察院两大阵营,便丝毫不输气势。
这两百御林军的指挥官是一位校尉统领,叶明净的熟人,顾家老三顾朗。
叶明净看见顾朗的时候愣了一下。第一个反应就是我没看错人吧?
京城中总共有六千多御林军,其中有一部分精锐被称为带刀侍卫。可以在御前行走。然而,无论名声多么响亮,装备多么漂亮。在叶明净的心中都从来没有将它看成是一支真正的军队。
御林军们大多出生富贵,带刀侍卫更是如此。他们有个最大的特征就是窝里横。对付自己人,手段一等一的高超。因为直接听命于皇上,也就习惯性的养成了高人一等的态度。承庆帝自身的安全,真正倚仗的是天波卫。京城的防卫,靠的是西山大营。御林军说白了就是威慑京城内大大小小官员和勋贵世家的。说起来是靠他们保卫皇宫,可从来就没人会真指望他们。敌人是不会打到皇宫门外的,御林军的对敌指数为零。若是不幸真有了那么一天,兵临皇宫,有没有御林军结果都一样。
所以,在御林军里竟然看见顾朗这种从战场上浴血回来的真正战士。叶明净吃惊的嘴巴里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直接。顾朗有些不好意思。见过礼后迟疑了一下,站到了她身边较近的地方。叶明净立刻不失时机的问:“顾统领,你怎么会在御林军里?孤还以为你去了西山那边呢。”
顾朗脸色微红,小声解释:“臣原先是在西山营的,前两个月刚调进御林军?”
“你自己愿意的?”叶明净糊涂了。对于顾朗的性格,她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这人应该更倾向于真刀真枪的拼功劳,而不是在御前谄媚。很难相信他会乐意离开西山营。别的不说,叶明净从进皇宫的那一天起,就没看见御林军们正儿八经的每天训练过。体能保持在巅峰状态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笑话。而顾朗的身上,一直有一股血气。如同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剑,随时可以出鞘夺命。叶明净可以保证,顾朗一定是每天练武,从不落下。
滕队长显然和顾朗比较熟稔,笑嘻嘻的揭开谜底:“殿下,我知道这小子为什么从西山来了这里。他上个月刚成亲,想来是为了陪新媳妇特意调回来的。西山那个地方,要常驻军营,一个月五天的假,来回就得花上一天工夫,四天够干什么?还是进了御林军好啊,可以天天回家抱媳妇儿。这大胖小子也能早点生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的眼睛又瞪圆了。因为顾朗没有反驳滕队长的话,而是低着头,耳朵泛红。
竟然是真的!古代男人也有为妻子牺牲事业的?叶明净在心中立刻把顾朗上升成了五好男人。滕队长又接着道:“反正现在也没有战事。待在西山还不如来御前升职快。”
刚刚出炉的五好男人只新鲜了一秒就被打回原形。叶明净有些失望,原来是利益权衡下的产物。不过再想想,至少顾朗的那位新婚妻子享受到了实惠,也不算吃亏。只能说武成伯顾缉太精明。也是,脑子不好使的话,本领再高强也是炮灰,比如三国里的吕布同学。兵者,诡道也。顾缉能做到五军大都督,怎么会是省油的灯?
想到这里,叶明净笑道:“顾统领与孤也算是有渊源,既然是新婚燕尔,孤不能没有表示。冯立,去将库房里那柄乌鞘匕首取来。”
冯立领命而去,一刻钟后再次回来,手里多了一柄乌漆墨黑的匕首。黑色的鲨鱼皮鞘,黑色的手柄,匕首本身也是黑压压的颜色,没有一丝反光,散发着森冷的寒气。
好家伙!顾朗眼睛一亮,这可是真正的好家伙,不是那些华而不实的样子货。
叶明净看见了他的眼神,心道你识货就好。笑道:“这匕首是东苑工匠用新工艺打造的,冶铁的矿石极为难得,据说是天降石。不同于普通的铁或精钢,锋利无光。有道是宝剑赠侠士,这柄匕首就当做孤给你的新婚贺礼吧。”说完,将那匕首递给顾朗。
顾朗不敢收,推辞道:“殿下,这太贵重了。”
叶明净坚持要他收下:“你也看见了。在孤手里,它就是个睡库房的命。还不如送给你。日后上了战场,也好在险情下防身。这才不辜负它身为兵刃的使命。”
滕队长也劝他收下,道:“殿下给你就拿着。扭扭捏捏的干什么!还怕好东西烫手不成?”边说边朝他使眼色。
顾朗明白他的意思,不能在人前落了储君的面子,只得道谢收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将两人的小动作看的分明,但笑不语。吩咐启程去都察院。
三方会审的办公地点就在都察院。蒋蕴调配出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供三人使用。这三人加上七七八八的手下,怎么也有六十几号人,把个小院子占的满满的。
于光恺和蒋蕴得知承庆帝拨给叶明净一支御林军武装后,相视苦笑。
办案的第一步,查找指控和证据。这一段具体的事务,暂时不需要三人亲手。叶明净只略翻了翻宗卷就将事情交给了薛凝之。薛凝之问她:“殿下可有什么指示?”
叶明净嫣然一笑:“公事公办就行了。你不必多话,但也不能眼睛里掺沙子。实事求是,别让他们拿住错误。”
薛凝之很少看见她这般欢快的笑,想来她现在心情应该很好。这种指示对他也最有利,谁都挑不出错。眉宇间也就轻松起来。
在都察院消磨了半天后,叶明净留下薛凝之和顾朗下午继续。她先回东宫。然后在回程的时候碰见了廖其珍。廖太傅正打算去木狐棋社,见到叶明净后便问她可有兴趣同行?
叶明净诧异的挑眉。她的棋艺并不好,而且,认识太傅这么多年了,廖太傅何时邀请她去过棋社?一把年纪的老太傅话语中带着一丝局促、一丝恳切。叶明净最是尊师重道,再怎么样也不会为难自己的老师。当下意味深长的看了滕队长一眼,答应了太傅的邀请。
木狐棋社幽静依然,廖其珍带着叶明净走进一个定好的包间。小二上了茶点。师生二人手谈一局。
这一局棋,廖其珍下的心不在焉,频频出错。时不时的就抬头看看冯立和几个侍卫。叶明净叹息一声,吩咐道:“冯立,你们先下去吧。”
冯立看了一眼廖其珍,带着侍卫们退出房间。耳朵牢牢关注着房内的动静。这个时候,他开始怀念计都。如果那个人在,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露出武功,藏在屋子的一角。不用像他现在这么被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廖其珍在看见人都退出后,大大的松了口气。
叶明净垂下眼睑。
廖其珍迫不及待的问:“殿下刚刚是从都察院出来?”
叶明净取出一颗白子落下:“是”
廖其珍抓了颗黑子随手一放:“济南府的那桩案子,殿下已经看过案情了吧。殿下以为黄尚书可涉嫌其中?”
叶明净道:“这可不好说。孤今天看见的,只是表面上的证词。一没有调查、二没有取证。如何能现在下结论?不过话说回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黄家人和旧日的永昌侯府有交易是不容辩驳的事实。继那封书信后,济南府查抄了济南黄府,又搜出了不少类似的信件和信物。”
叶明净早已听见落地的窗台外面有两道沉重的呼吸。话说完后,果不其然。廖其珍朝那边看了看,道:“殿下,老夫相信黄尚书不会做此大逆不道之事。黄家的两位公子前日找到老臣,他们愿向殿下说明真相。”
叶明净在棋盘上又放下一颗白子,淡淡的道:“和我说有什么用。如今是三方会审。要说去都察院说好了。”
廖其珍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殿下。黄尚书三年前上过一封折子。殿下,这政见不同不代表人心不正……”他支吾的说着,又朝窗台那边看去。
叶明净哪里舍得让老太傅如此委曲求全,当下“哼”了一声,冷声厉喝:“谁在那边。给我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个年轻的男子从窗台外转了出来,年长的约有二十四五左右,年幼者看着和薛凝之差不多大。两人的面貌有七八分相像,一看就是兄弟两个。
廖其珍面色微红,尴尬的道:“这位是黄尚书的长子,黄陌。这是幼子黄阡。”
两人跪地行了个大礼:“黄陌(阡)参见太女殿下。”
黄庸行的儿子叫她一声太女可真不容易。叶明净不辨喜怒的道:“起来吧。”
两人起身。廖其珍刚想说话,叶明净拦住了他:“太傅。您且去别处坐坐。等会儿再进来。”
廖其珍看了看黄氏兄弟,他今日插手这事已属非分,再留下来旁听则更不妥当。想了想,行礼退了出去。
叶明净目送他离开。回头森森的看着那两兄弟,冰冷的道:“算计的不错呀,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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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陌拉了一下弟弟,制止住他,自己沉声道:“殿下,我兄弟二人冒犯殿下,当任由殿下惩罚。绝无二话。只是身为人子,眼看着家中老父遭受不白之冤,岂有不闻不问之理。理当拼死坦述直情。故而托了太傅大人帮忙,冒犯了殿下。殿下若要降罪,只管罚草民便是,只求殿下能在办案中秉公行事。还家父一个清白。”
“还你父亲一个清白?”叶明净玩味的复述他的话,似笑非笑:“何以见得你父亲就是清白的?黄大公子,黄尚书做的每一件事,你真的都知道?”
黄阡又想说话,黄陌一把按住他,一字一句的道:“家父是朝中大员,所行之事草民多有不知。然,家父的人品草民可以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去做那忤逆谋反之事。”他的腰背挺的笔直,目光坚毅。眼中充满了一种由信仰带来的果敢。
很感人,但却打动不了叶明净。黄庸行不敢谋反,难道永昌侯一家就敢谋反吗?他们同样不敢。敢这么做的人是叶息矜。骗了他们的人也是叶息矜。可惜叶息矜死了,于是永昌侯家不反也是反。黄庸行一样有嘴说不清。更何况,黄庸行从一开始走的就是一条反对她的道路。要不是她两世为人,早就被吃的连渣都不剩了。同情自己的敌人,叶明净没那么好心。
她冷笑两声:“黄公子,我要你的性命何用?”
“我爹是清白的!”黄阡又一次插话。
“小弟!不得无礼!”黄陌厉声喝止,眼中射出噬人的厉光。黄阡从未见过大哥如此对他,吓了一跳。嘴唇蠕动,终于无声。
黄陌头上冷汗直冒,早知这样就不带弟弟过来了。原想着兄弟二人一同出现为父求情,才能体现他们一家的诚意。谁知小弟竟如此莽撞。这是太女,不是平日里同他相熟的那些表妹。看着年纪是差不多大,长的也一样娇俏可人。可那都是表象!这位可不是绣花扑蝶的小姑娘,而是手握他们全家性命的主!
“舍弟年幼,还请殿下恕罪。”黄陌深深的拜了下去,为弟弟求情。
叶明净看都没看那被宠坏了的小孩子一眼,而是目露赞赏的对黄陌道:“起来吧。你是个好哥哥,好儿子。能在家族存亡之际挑起重任。黄尚书果是有福之人。难怪心心念念的想让别人也和他一样有个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陌听了前半句心下稍定,结果后半句一听,冷汗又冒出来了。刚起身了一半的膝盖又跪了下去:“殿下……”
一旁的黄阡彻底呆滞了。那是他的大哥,顶天立地,风神俊秀、才华横溢的大哥啊!若不是前年科考父亲不同意大哥参加。大哥现下一定也是朝中官员,青年俊杰。就是这样,大哥也打算明年再次参加会试的。他私下里偷听父亲和母亲交谈,对母亲道凭着大哥的才华,很有可能进一甲。父亲脸上的表情不同于往日的严肃,而是由衷的骄傲和欣慰。他听的羡慕的不得了,怕大哥骂他偷听父母谈话,心痒之下偷偷和大嫂说了,大嫂的笑容明艳耀眼……京中官员子弟走访,亲戚们往来。谁不羡慕他家大哥的才学。他也一直因为有这样一位大哥而骄傲。
可现在,大哥竟然如此低声下气,风骨折损,委曲求全。他的视线模糊了:“大哥……”
黄陌不理他,只伏身请罪。
叶明净别扭无比,险些撑不住严肃的表情。搞什么呀!明明是他家老爹想要她叶明净倒霉,然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算罪有应得好不好。结果这两人一个在她面前上演父子情深,一个上演兄弟情深。弄的她像个十恶不赦的反派坏蛋一样。
心情大为郁闷,她没有那种变态的嗜好,喜欢看别人匍匐在她脚下。冷声道:“还有话说吗?没话说孤就走了。”
黄陌一怔,抬头,仰望着她道:“殿下,还请殿下洗清家父的冤屈。”
叶明净决定快刀斩乱麻,反正她和父皇商量时就说好了,不要黄庸行的性命。既然如此,涉嫌谋反罪肯定是定不下来的。于是她道:“本案的证据朦胧两可。只凭半封书信定罪是有些勉强。不过,也不能凭丢失的半封书信说没罪。毕竟,你们黄家和旧日永昌侯府有勾结是真的。时间也刚刚好就卡在秋狩谋逆案之前。谋反之罪,向来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黄公子,孤说的可对?”
黄陌无语。正是他知道涉嫌谋反,仅凭半封书信就足可要了他全家的性命,才过来求她的。
叶明净说完了自己的优势,反问他:“孤想不出理由,为什么要冒着放跑嫌犯的风险来帮你们?”
黄阡又叫道:“我爹没有参与谋反,他本就是清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实在懒得和这种小屁孩废话,唇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看向黄陌。
“住口!”黄陌喝止弟弟,心头大窘,太丢人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沉思起来。
太女能问出这句反问,就意味着事情有门路。他想到之前的百花坊夜宴传闻,便道:“殿下,草民不才,也曾读过几年书。本打算明年参加会试,料想或可勉力登榜。如蒙殿下不弃,草民愿以殿下马首是瞻。”
叶明净心中暗自点头,果然识时务。知道自身最大的筹码是什么。也确实说到了点子上,她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只是……她悠悠的道:“黄公子,你若殿试得取,就是朝廷的官员。孤凭什么相信你会以孤马首是瞻?”
黄陌咬咬牙,看了一眼自家小弟。道:“殿下后年就要及笄。朝臣们一定会上奏殿下的夫婿人选。我父不曾纳妾,黄家只有我兄弟二人。舍弟今年十六,尚未定亲。殿下若是不弃,愿侍奉……”
“大哥!”黄阡惊怒的出声。眼睛圆瞪。大哥在说什么?要把他卖给这个小太女?
叶明净的眼睛也瞬间瞪大,这人说什么!
随后她笑了,这个黄陌也太有才了,竟然转到这上面。“孤不喜欢小孩子。”她厌恶的瞥了一眼将不满都写在脸上的黄阡,讥讽的对黄陌道:“太吵、太闹。还不识大体。”
黄阡的眼睛瞪的更圆了,这回是羞愤。
黄陌先是尴尬,随后很快调整好情绪。又问:“那殿下以为该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失笑:“黄公子,你要清楚。孤不是非你不可。”说真的,她也想不出怎样才能保证黄陌对她忠心。收下黄阡无疑是最好得途径,但她不想这么做。有一就有二,她不想和一堆利益相关的男人上床。
黄陌沉默了。
叶明净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回去问问你父亲。看看他怎么说。”她做出人情,也得某些人领情才行。别到时候,黄大人臭屁的袖子一挥,说句谁也没请你救人。她不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么?
黄陌思索了一下,觉得合情合理。他毕竟是白身,这事的确还是由父亲来保证更有分量。便道:“那草民就回去禀告家父。”
叶明净颔首:“二位慢走。”
黄氏兄弟离去。
廖其珍推开门走进来,叶明净立刻收住笑脸,摆出一副失望的表情看向自己的太傅。
廖其珍老脸一红,喏诺的道:“殿下,时候不早。该回宫了。”
叶明净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委屈:“太傅说什么就是什么。孤这就回宫。”然后看着廖其珍瞬间羞愧的脸,心中暗暗高兴。这下以后的课业可以轻松些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家兄弟骑马一路往回走。两人都沉默不语。黄陌在想,该用什么方法打消太女的疑虑。黄阡的脑中则是乱糟糟的一团。
今天令人震惊的事太多了。第一、他家大哥竟然不是无所不能,还需向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下跪求情。第二、他家大哥居然要把他卖给那个小姑娘。第三、他被嫌弃了。小姑娘嫌他不好,不愿买他。
黄阡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要被颠覆了。时不时回头凝望越来越远的木狐棋社的大门。
回到家里,黄陌叹了口气,对他道:“小弟,你也该长大了。”语气中满是疲惫,“你今天怎可那么冲动?要知道,我们来见太女本就是受人于柄的事。涉案人的家属求见审案官员。你也是读过书的,夏朝的刑律总知道一二吧。若是她当时翻脸,立时就可以定我们个威逼审案官的罪名。不光我们要下牢,廖太傅也会受牵连。父亲的案子就更加没指望了。你……你怎么就不知道轻重呢。”
黄阡沉默不语。黄陌又道:“我知道,你怪我说出那样的话。可是小弟,你想过没有。我们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家族赋予我们富足的生活,优越的地位。同样,每一个黄家人都要为家族付出。为兄不也是卖掉了后半生的仕途么?我们都一样。”
“大哥!这怎么能一样?”黄阡终于愤然反驳,“我也可以入朝为官,听她摆布的。我二话不说。可,可你竟然说要我去侍奉她……”他脸涨的通红,生平最不耻的羞辱竟然是最敬爱得大哥带给他的。
黄陌却面色凝重,冷声道:“你委屈什么?这就委屈你了?我告诉你,这是她看不上你。她要是提了要求,别说是你,就算是我,我也得去!只要能保全我们一大家子,什么样的屈辱都值得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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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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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阡脸色刷的变白,又青了几青,倔道:“那我就自尽,免受其辱。”
黄陌冷笑:“你死了到轻巧,全家人的性命也就一块儿跟着没了。你就不会忍辱负重,谋定后动,一举铲除奸后?死算什么,能活着看到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黄阡目瞪口呆,心中的大厦轰然倒塌。
黄陌狠狠心,拂袖而去。家中风雨飘摇,要是事情真出了万一,他拼死也要将小弟和妻儿送走。到那时候,他只希望弟弟能抛弃骄傲和天真,坚强的活下去。
黄陌来到父亲的书房,和守在外面的老仆打了声招呼。敲响了房门。
“进来。”黄庸行的声音低沉、沙哑。
记忆中从未听见父亲有过这样疲惫的声音。黄陌定了定神,推门而入。
黄庸行坐在书桌的一角,衣着整洁,发髻不乱。只是平日保养得意的脸上多了许多纹路,下颌胡须半白。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道:“去见过她了?”沙哑的声音中依然带着一家之长的严肃。
“是。”黄陌恭敬的回答。
“有何感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陌怔了怔。父亲没有问他此行的结果,而是问感想……
黄庸行瞥了他一眼:“若是她拒绝了你,你就不是现在这副脸色。不过,看你的样子,她应该也没有答应你。是提了什么条件吧?你做不了主,回来问我?”
黄陌心头一凛,心中敬佩。用商量的口气道:“父亲,太女没有向儿子提条件。儿子承诺日后会全力效忠她,但她不相信我。”
她当然不会相信你。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黄庸行看着长子风华正茂的面容,心头略过一阵不舍。他丢了这条命不算什么。成王败寇,夺嫡失败就意味着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太女小小年纪竟这么狠。用谋反的罪名来撬他们家的底。罪臣家属,最好的结局就是发配回乡,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举。他怎么舍得?他如此才华横溢的儿子,已经会背《三字经》的孙子、孙女,外嫁的女儿生的外孙。还有十六岁的幼子,被老妻溺爱长大,虽然机灵却性子跳脱……这些人,怎能成为罪臣家属,被踏进尘土……
想到这里,他眼神一凛,再次正色问儿子:“今日见到太女了。你怎么看她?”
黄陌回忆了片刻,也正色道:“殿下不是普通人。”
“没错!”黄庸行赞叹一声,“就是这个理。你竟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从小长在深宫,与世隔绝。又是廖其珍那个老古板教出来的。为父当年一时大意就看走了眼,小瞧了她。”他自嘲的摇摇头,“若是个男儿,或许我还会小心些。可她那个长相,不说话的时候简直可以骗死人。唉——,也是为父老了,唯一一次看走眼就栽在了她身上。”
黄陌听着父亲的感慨,脑海中就浮现了刚刚在棋社里见到的那个女子。
安静。这是她给他的第一印象。其次就是乖巧,太女长了一张乖巧到极点的脸。大大的杏眼、浓密的睫毛。黑水晶一样的瞳孔清澈透明。白里透红的脸蛋嫩的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把。穿着长长的深衣,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比最精致的人偶还要漂亮。所以今天小弟才会那么冲动。明知是执掌他家生杀大权的太女,还屡屡口出妄言。想来就是被她的外貌所欺骗,将她当成了乖巧的女孩,放下了心防。也因此才特别不能忍受她那张花瓣一样的小嘴里吐出利刃般的言词。
他也是因为提前收集打探过她的行事,以及听见和廖太傅说到案子时轻描淡写的口吻。这才打起警惕,不敢掉以轻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要看低你的对手,否则你会一败涂地。”黄庸行叹息,“为父就是低估了她。你对你二叔家出的事怎么看?”
他转换了话题,黄陌迅速跟上:“二叔家家宅不宁。主母无能,妾室狂妄。二叔持身不正。先前的人命案就是因为纵容远亲,现在闹出的案子又是治家不利。修身、齐家,二叔就是栽在了这上面。”
黄庸行赞同:“你二叔的确持身不正。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恰恰好那些刁奴就偷走了那封信?又为何那信偏偏少掉了可以证实你二叔清白的那一半?家奴们偷窃财物,金银为上,玉石器皿为中,古董字画为下,为何那些人非要去偷书房里的书?他们认识字吗?”
黄陌的心脏好像被什么重重的击打了一拳,猛的收缩。他不敢相信那个猜测:“您是说……是,是太女!”
黄庸行目光灼灼的盯住长子的眼睛:“如果是她做的,你打算怎么办?”
黄陌深深的呼吸,平复心跳。半天后郑重的道:“儿子已经答应,愿意以殿下马首是瞻。”
“好!”黄庸行赞许的点头。从书桌的抽屉中取出几封信件,细细的摩挲了一遍,然后递给他:“这些,是为父当日和叶息矜、谢家以及一些朝臣的来往书信。这是我们家保命的东西。原来我在想,该交给谁更妥当。现在,我把它交给你,由你来决定。”
黄陌吃惊的接过,一封封的看过封面:“叶息矜?他不是被误伤的。”
这是一句陈述句。黄庸行点头:“你现在明白了。叶息矜是螳螂,引西域杀手进了上林苑,把我们都当成了蝉。结果皇上是最后的黄雀。永昌侯家就是撞在刀刃上的牺牲品。我听见叶息矜死讯时还松了口气。现在想来,原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陌儿,殿下不会原谅我的。这个家日后就靠你了。”
黄陌的手开始颤抖,急切而惶恐:“不,爹!太女不会要您的命的。您当初也没想要她的命。只要我们把这个交给她……我去求她,给她卖命。您可以告老还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庸行凄然一笑:“你现在也知道叶息矜是什么目的了。太女当年就知道。你认为她会对放过我们这些人吗?”
“会的,会的!”黄陌急急忙忙的辩解,“殿下有她的骄傲……”他将叶明净拒绝收下黄阡的事说了一遍,“您看,殿下是有道德之人,我们可以试试!”
黄庸行沉默了。他仔细想了想,赫然发现叶明净竟然没有率先出手伤过人。到目前为止,她所有的动作都是在别人侵犯了她之后给予的回击。后发制人,固然说明她心思深厚、知己知彼。但同时也说明了,她有自己的道德范畴。她的太傅是廖其珍,一个将道德看的比命还重的君子……
黄庸行眼睛微亮,终于对儿子道:“那……你先去试试。千万别勉强。为父并不怕死。”
黄陌喜出望外,连声道:“没事的。父亲,我这就去准备。我们家一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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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回到东宫后,找到林珂,将都察院里的事大致说了说。随后萧炫来访,三人交谈了几句,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就问萧炫:“顾朗娶妻了,娶的是谁家的女儿,怎么我一点儿都没听见京里有动静?”
萧炫笑道:“殿下当然不会听说。顾三郎的妻子是岳州人。家世普通,她的父亲原是武成伯手下的一员副将。后来因伤退伍。回了家乡。武成伯一向对部下比较照顾,那位袁副将只有一个儿子,年纪还小。武成伯便向他提出,将袁家的长女嫁给顾朗。那位袁姑娘,因为父亲参军在外,从小就极能干,家中里里外外都是她帮着母亲料理。顾朗倒是娶了个好妻子。”
林珂也笑着加入交谈:“说来武成伯也真会打算。顾朗是庶出,生母早年病死。就算他现在混了个校尉,要娶京城贵女,也只能娶那些庶女。武成伯自然看不上。况且,顾家世子早立。顾朗日后明显是要分家出去的,有个能干的妻子可是方便许多。”
叶明净兴致勃勃的八卦:“我今天听说,顾朗因为要多陪伴新婚的妻子,特意调到御林军里来。好日日回家相见,嘻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炫炫目一笑,露出光洁的牙齿:“这个是应该的。新婚时节哪能冷落娇妻。再说,这样也能早些生个嫡子。武成伯这人,对嫡子可是很看重的。他那三个嫡子那么不成器,他也没有想过要换世子不是?”
林珂事不关已的呵呵一笑:“这是武成伯早年尽在军中打仗,没时间教儿子。你看他现在。顾家的几个嫡孙,可不全让他给弄到马场去了。天天窝在那里捣腾。五军都府那里,已经请假好久没去了。”
叶明净眼皮突的一跳,猛然拔高声音:“你说什么?顾缉在五军都府请了长假?”
萧炫插话:“没错,有些时候了。说是旧伤复发。要在家好好调养。”
叶明净立刻问:“那顾家的世子呢?有没有安排?”
林珂想了想:“没有,还是兵部的几个挂名散职,领些三文不值二文的干奉。”
叶明净立刻看向萧炫。萧炫出身靖海侯府,对军中的事比较敏感。很快就转过弯来,惊呼:“顾家要扶植顾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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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的脑子开始转动,顾缉在军中的威望一呼百应。身体硬朗,完全等的及孙子的接班。那他现在这样避开锋芒把顾朗弄出来,到底是对庶子心有愧疚,还是别有目的?
她直觉的认为顾缉这种老狐狸不会做亏本生意。看他在朝堂上保举她的态度就说明了,这人很会审时度势。等等!顾缉在朝堂上保举她担任主审,不管怎么说她叶明净都算是欠下了武成伯一个人情。而恰恰好的是,顾朗又在这个时节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叶明净豁然开朗,原来顾缉是把这位庶子的前途压在了她的身上。成功了,固然好。不成功,他还有那几个孙子。人人都知道,顾家的三个嫡子以及顾夫人很不待见顾朗。
原来如此!不愧是老狐狸。儿子生的多就是占便宜啊。一个不行还有另一个,实在不行还有孙子。难怪古人都要拼命生呢。
说到顾朗,叶明净难免想起萧曼。最近两年萧曼深居简出,突然变成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淑女。很难得在靖海侯府外的地方看见她。她是叶明净的第一位女性朋友,意义非凡。便关切的向萧炫询问她的近况。
提到萧曼,萧炫眉宇间多了几丝郁色:“……身体挺好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孙承和是十一月二十四的生辰,日子就定在了明年腊月初二。孙家人和我们都不想再拖了,后年曼儿就十九了。”
叶明净打起精神笑道:“这是喜事,我得好好准备一份贺礼才行。对了,我还得去吃喜酒。说来等齐靖回来,他的婚事也该定了。说不定也是明年成婚。这样明年的喜酒就有双份。明年还真是个好年头。”
林珂也活跃气氛道:“那是,明年又是春闱年份。想来这次的举子一定是全所未有的多。殿下正好可以从中选拔栋梁。”
听到这儿,叶明净就想起了黄陌,不知道此人才学如何。不过为人处世倒是机警的很。若真的能全力效忠于她,倒是个能干的帮手。
大约是她的运气好,第二天,林珂就面色古怪的带来了一个消息:“黄庸行家的大儿子昨晚悄悄来找我,说是他有了让殿下满意的东西。还望殿下能抽空召见他。”
叶明净当天没有去都察院,听了这消息后,立刻道:“备马车去都察院,路上从小巷子里走,滕队长清道。让黄陌在巷子里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听见“黄陌”二字,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的。殿下早已见过了他。当下不多言,去办事了。
叶明净选择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在京城的巷子中穿行,很快到了碰面的地点。黄陌一身不起眼的布衣打扮,站在巷子的角落处。
“上来。”叶明净掀开车帘对他道。
黄陌愣了愣。见周围冯立等人皆是一脸见怪不怪的平静脸色,便定定神,上了马车。
马车里只有看似乖巧可人的太女殿下一人,浅黄色深衣上绣着粉白色的雏菊,月白织金缎的衣缘,同样料子的腰带,浅黄色的绸带在腰部系了个蝴蝶结后长长的垂下。通身上下只系了一块白璧无瑕的凤凰玉佩。简洁、淡雅。黄陌浑身不自在。他自打十岁之后,就再也没和女子共乘一车过。出门多数骑马,就是和自己的妻子也没有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独处过。
叶明净开门见山,一句废话也没有的问道:“黄公子带来了什么?”
黄陌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裹,层层打开后露出里面的信件。
叶明净眼睛一亮,嘴角噙笑,伸手取过最上面的一封信。信件微微有些温热,想必在黄陌的怀里藏了很久。她打开,无声的阅读。神情专注。
读完后,她接过布包裹,翻了翻。信件不多,总共七八封,却件件都在关键处。当下心情大好,笑道:“黄公子是聪明人。孤相信,黄尚书定然不会做出目无君父之事。只是尚书大人年纪也不小了,该在家中颐养天年,含饴弄孙才是。”
黄陌心头一松,大石落下。当下拱手:“是。家父也是这么想的。正打算向陛下请辞,告老还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非常满意:“好。黄尚书离京之时,孤定当相送。至于这案子,孤以为,和黄大人是不相干的。那些刁奴实在可恶。然而,黄大人的胞弟持身却有些不正,听说在济南府这些年名气竟比知府还大些?”
黄陌心头狂跳,立刻道:“二叔行事确实糊涂。陌不敢为其求情,只求能留有二叔一家人的性命。”
叶明净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父皇不是嗜杀之人,孤也不愿造孽。命是一定能得保的。其余的,就看各人造化吧。”
黄陌得到保证,在车中弯腰行礼致谢。叶明净可以清楚的看见他后脑勺上梳的整整齐齐的发丝。无声的笑了笑,黄陌这样的人,即使是穿着普通百姓的布衣,书香门第的气质也依然深入骨髓。从言行举止到生活细节。即使扔进破布麻袋中,也如同美玉一般显眼。沦落泥泞,实在是可惜了。
她陈恳的的道:“黄公子,明年殿试。孤在御和殿等着你。”
黄陌震了震,低声道:“定不负殿下厚望。”下车离去。
叶明净吩咐马车启程。离开了那所小巷子。心头微微迷惑。黄陌说“定不负殿下厚望”。要知道,这时候的读书人讲究一诺千金。他既然敢如此承诺,就说明他必定会在明年殿试时出现,难道他就这么有把握?
来到都察院,薛凝之和顾朗都已经上工了。叶明净看了一下工作进程,大体不出意外。确凿的证据没有,似是而非的怀疑一大堆。
于光恺从门外走进来,见她在看案卷,笑道:“原来殿下来了。正好,为臣把蒋大人叫来,大家一起讨论一下案情如何?”
叶明净没有意见,蒋蕴也很快来了。三人找了一间安静的房间,于光恺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罐子,笑道:“我今日福至心灵,刚刚好带了明前龙井。殿下,蒋大人,如蒙不弃,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要展示茶艺了。这类技艺属于极风雅的爱好,文人士子大多都懂。蒋蕴木板一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如此,我还真是沾光了。有劳于大人。”
小吏们送来红泥炉、水壶、茶盏、双层竹制托盘、竹柄夹子、长勺等物就退下了。于光恺准备了三张纸,用一个长柄小勺从小罐子里舀出三勺茶叶,分别放在三张纸上。然后将烧热的开水一遍又一遍的浇在三盏茶盏上,里里外外浇了个透,直到三个茶盏被烫的滚热。之后,用竹柄夹子将茶盏里的残水倒掉。三张纸里的茶叶分别倒进三个茶盏。最后,他看了一下炉子上的水,确认开始冒虾眼一般大的水泡时将水壶提起,热水顺着杯壁回旋流进茶盏。深绿色的茶叶开始慢慢舒展身躯,淡淡的茶香袅袅而来。
蒋蕴的鼻子动了动,点头道:“果然是明前。你竟然能留到现在。”
于光恺又换了一柄夹子,将三个茶盏放进三人面前的底托中,道:“好东西当然要留着慢慢品尝。可惜今儿这水却平常,若是有荷叶露就更好了。来,尝尝看。”
因为未成年,叶明净平时喝绿茶、红茶的机会很少。大多是喝些养生茶。说是茶,里面其实连片茶叶都没有。故而于光恺的知音只有蒋蕴一个。这两人眯着眼睛,很享受的品味了一番。才开始谈正事。
有了先前的茶艺做交流,三人之间说起话来自在了不少。
“蒋大人,不知你对案子有何看法?”于光恺问。
蒋蕴道:“仅凭半封信定罪,实是勉强了些。其它的证据也找不到。没有确凿证据就定罪,律法上有些说不过去。不过,事关旧日永昌侯府,行事也不能以常理推断。殿下,不知您有何见解?”
看来这两人是来摸她的底了。叶明净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道:“既然如此,二位大人不妨如实呈奏案情和疑点。到时候就让父皇决断好了。”
蒋蕴和于光恺双双憋气。这叫什么答案?他们总要拿个判刑方案出来的。皇帝不同意再改动是一回事。他们拿不出方案又是另一回事。怎可如此光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光恺想了想,试探的问道:“殿下以为,皇上大约会如何决断呢?”
蒋蕴暗笑于光恺问的天真。谁知叶明净却出乎意料的回答了:“父皇一向仁德,自不会风闻断罪。谋逆一案已经过去两年了,再起事端只怕京中会人心不定。谁家没和旧日的永昌侯府有过往来呢?真要查,谁经得住查?要孤说,这些都是那个济南黄二弄出来的。那位黄二持身不正,府中行事嚣张,出乱子是早晚的事。”
“那是,那是。”于光恺有数了。济南黄二是要定罪的。罪名不是谋逆,而是祸害乡民。明白了。
蒋蕴也明白了。他清了清嗓子,问出另一个关心的问题:“济南黄二的确可恨。不过,他毕竟是礼部黄大人的胞弟,这查起来,只怕会牵扯到黄大人。殿下以为呢?”
叶明净道:“黄大人自是不会横行乡里的。不过,胞弟犯错,黄大人身为长兄,总是教导不力。只是这些已不在本案中了,孤只管审案。治家不力,是御史管辖的范围吧。”她看向蒋蕴。
蒋蕴也明白了。点头道:“的确,与本案无关。那是另一回事了。”要参也得等结案后另开一本参。
明前龙井没白喝,三人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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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二更会很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有了指导性思想,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蒋蕴和于光恺都是熟练工,一套流程下来完美无缺。黄慎行横行乡里、为祸一方,全家发配。黄庸行教弟无方,惭愧之下自行上书,请求告老还乡。承庆帝准奏。本案没有牵扯到谋反,自然也就没有株连。某些忐忑不安的官员心下也就大定。只是他们迫切的想知道黄庸行到底走了谁的门路,某些要命的东西是交出去了,还是销毁了。
在互相交流打探一番后。他们确信,黄庸行没有把信件交给朝中的任何一位。那么,剩下的就是三种可能。一、信件被销毁了。二、交给了皇帝。三、交给了太女。
他们衷心的希望是第一种。纷纷以各种方式打探。可惜黄庸行借口身体不好,不见任何人。旁敲侧击的问他的长子,黄陌一问三不知,答曰:“父亲的事,我都不知道。”
就在他们锲而不舍的欲再接再厉的时候,黄庸行放出消息,他要回登州老家了。
很多人决定抓住最后的机会。打定主意要去送行。
而这个时候,计都和齐靖前后脚回到了京城。
齐靖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女方是南阳大族,郦姓。据说祖先可以一直追述到周天子时代。是当时分封的诸侯之一。总之是当地望族。景乡侯祖上也是燕赵人士,和郦家也曾结过亲。齐靖的这门婚事倒是很清贵。
婚期定在了明年秋天。这下,四个伴读中有两人都要在明年当新郎官了。给齐靖洗尘恭贺的时候,大家不免打趣了他们一番。孙承和是这么多年下来早就认命了。齐靖出去一趟后,气势内敛,沉稳许多。对着诸多打趣倒也游刃有余,举重若轻的接了下来。
看来,人还是应该出去见识一下的。叶明净笑眯眯的看着已有了几分沉着气韵的齐靖,有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感慨。
孙承和见众人总是围着他们打趣,便企图祸水东引。拍着薛凝之的肩膀道:“凝之老兄啊!你和齐靖是同岁吧。怎么你的亲事到现在还没个影儿呢?是不是姑娘太多挑花了眼?”
原本还在笑着的薛凝之“唰”的变了脸色,手上的酒杯抖了一抖。星星点点的酒渍溅到了衣服上。
齐靖瞥了他一眼,捞过孙承和:“你瞎操什么心!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迫不及待的想找媳妇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凝之恢复了常态,温文的一笑:“父亲和母亲还没有商议此事。承和,我岂能越过父母自行其事?”
孙承和嘟囔道:“嘿!又是一个不急的。我听我两个嫂子在家议论着呢。说不知怎么了,如今京里的孩子都流行晚些议亲了。说有好些个十六七岁的公子们家里都和约好了似的。纷纷要等一两年再说。害的我嫂子家有几个女孩儿就这么被耽搁了下来。”
叶明净一怔,猛的抬头。
薛凝之避开了她的目光,齐靖嘴角露出嘲讽的微笑,江涵恨不得堵上孙承和的嘴,拼命的拉他的袖子。
叶明净苦笑,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来敬众人:“我们干一杯吧。为了大家在一起。”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举起酒杯,仰头干掉。然后若无其事的换了话题。
洗尘宴散后,各自回家。江涵如今和孙承和也是亲戚了,两人便走了一路。路上,他狠狠的对孙承和低喝:“你怎么能说那种话!你还有没有脑子?”
孙承和“哼”了一声:“我就那么说了,怎么样?他家那个心思,谁不知道?我不能看着殿下被蒙在鼓里。齐靖都定亲了,他凭什么就能……反正,谁也不能霸占殿下。他这是犯规!”
“犯你个大头规!”江涵恨铁不成钢,“你还真当我们四个都一样啊。晋国公府早就盯住那个位置了。齐靖退出竞争,他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不信!”孙承和梗着脖子,“殿下不会要他的。殿下连齐靖都没要,怎么会要他?”
江涵冷笑:“你以为殿下有资格自己选择丈夫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也不一定是他。”孙承和坚持自己的观点,“晋国公府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江涵若有所思:“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皇后就出自晋国公府。太女夫也是出自晋国公府的话,那晋国公还不得权倾朝野?”
“我说吧。”孙承和洋洋得意,“我的直觉从来没出过错。薛凝之会甘心做小么?哈哈!不可能。所以说,他是没指望的。”
江涵思忖。晋国公府会放弃吗?很显然不会。不然早就给薛凝之议亲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另一边。齐靖和薛凝之一路骑着马领先在前,将家丁们甩在身后远处。
两人沉默了好一段路都没有说话。最后,薛凝之轻笑:“你现在的耐心倒是好了许多。”
齐靖也回他一个笑容:“彼此彼此。你倒也沉的住气。我不信你不知道,她不会只有一个丈夫,也不会娶晋国公府的人做正夫。”
薛凝之苦笑:“这件事的选择权难道在我手上吗?齐靖,我没有说不的权利。”
齐靖横了他一眼:“你真能忍受?当个,当个……见鬼!礼部那帮家伙会弄出什么名号,侧夫?小夫?妾夫?”
“够了!”薛凝之终于变脸,愤怒的喝止。看着齐靖那张挑衅的脸,讥讽的道:“你是不是就因为忍受不住,所以抢先定了亲。”
“没错。”齐靖坦然承认,“既然不能忍受,干脆就从来不曾拥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是在劝我?”薛凝之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劝我放弃。为什么?齐靖,你不是在妒忌吧。”
齐靖冷哼:“谁妒忌你了,我是为你着想。你要真进去了。日后还不得憋死?皇上不会允许太女夫插手政事的。而且,她也不会同意。”
薛凝之面色和缓,叹息着摇头:“齐靖,我上有兄长,已被封为世子。兄长也有嫡子。薛家希望我能带来更大的利益。他们不会罢休的。”
“也不是没有办法。”齐靖突然露出神秘之色,“你要真不想,我给你出个主意,一定管用。”
薛凝之心生警惕:“什么主意?”
齐靖微微一笑:“男子不同于女子,你只需和某个女子有肌肤之亲。同时让殿下知道。这事就再也成不了了。”
薛凝之目色一寒。齐靖像没看见一样继续道:“在你家,肯定不行。你家里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瞒下这事。最好得办法就是在东宫,找个宫女。你看如何?”
薛凝之冷笑:“你倒是好心。这样一来,殿下该将我看成是无耻小人了吧。”他眼睛一眯,一字一句的道:“齐靖,你就不怕我没找宫女,而是向她出手吗?”
“你敢!”齐靖立刻大喝。随后发现自己失态了,狠狠的压低了声音:“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薛凝之轻蔑的看着他,“少打我的主意,齐靖。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明年的新郎官。”说完,挥手招上自己的家丁。加快马速,朝着岔路口疾驰而去。
齐靖恨恨的咬牙。这个滑不留手的家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与此同时,东宫内,叶明净正苦恼的对着一叠白纸发呆。
绿桔磨了满满一缸子的墨。随后屏声静气站在一边。
叶明净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扔到一边。又抽一张纸写写画画,再扔到一边。如此反复好多次。绿桔实在忍不住了,问道:“殿下,墨快没了,还要再磨吗?”
“磨,磨!”叶明净苦恼的叹气,“绿桔,你说写个诗怎么就这么难呢?”
绿桔刚挽起袖子,悬腕捏住墨条,准备开磨。闻言吓了一跳:“殿下,您,您要写诗?”
“是啊!”叶明净哀怨的看了看面前的白纸,“我要写一首送别的诗。黄庸行要回乡了。孤早就答应过要送他。所以要提前准备好送别诗。”
绿桔有些糊涂,太女殿下不善诗词是人尽皆知的事。“莫非黄大人对殿下提要求了?”她只能这么想。
“没有。”叶明净无力的趴在桌上。因为她打算把这次送行变成一场政治作秀。诗是必备的道具之一。说起来,诗还是简单的。因为她没有本事写一篇文采出众的“赋”,就只能将就写诗了。毕竟字数要少些。
皇帝嘛,有几个是善诗词的?那些善诗词的都亡国了。比如李后主、比如宋徽宗。她如此安慰自己。
于是,叶明净毫无愧疚的决定抄袭。她先翻看了历代有记录的诗词佳作。然后在脑海中搜索,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结果,她恨啊!为什么她不是文学系毕业的呢?真讨厌,记得的几首经典唐诗都有正主儿写过了。剩下的几个,也不适合送别。
绞尽脑汁后,她终于想起小时候看过一个电视,叫《城南旧事》,里面有一首很好听的歌就叫送别。歌词是弘一大师李叔同所作。意境优美。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这是一首歌词。不能作为诗。叶明净忙忙碌碌的拆散了重新组合。现在是秋天,芳草、柳树什么的都要去掉。黄庸行是一大早走,晚风、夕阳也要改掉。涂涂写写了半天后,终于勉强成功。抄袭重组的送别诗新鲜出炉。内容如下:
长亭古道外,风拂碧落残。黄叶笛声醉,秋阳山外山。
天涯知交远,情谊难离散。一觚浊酒赠,今宵梦无寒。
哈哈哈!仰天长啸三声。总算搞定了,抄袭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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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秋风萧瑟,更添离愁。前礼部尚书黄庸行黄大人一家在一个深秋的清晨离京返乡。
黄庸行为官多年,人脉丰厚。虽然此次离京有些不光彩,来送行的人却还是有一些的。黄家人先在是家门口和第一拨人,亲戚朋友作揖道别。然后在城门口和第二拨人,同僚下属作别。出城行走了十里路后,来到最后一个送行道别处,长亭。
能来十里长亭送行的,一般都是交情特别深厚的朋友。黄庸行料到了会有人来,不过看见了具体的来人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内阁首辅兼吏部尚书方敬、内阁次辅董学成、太子太傅廖其珍、工部尚书刘潜、刑部尚书周定钧、于光恺、蒋蕴等等朝中要臣都来了。一群老头子中间,一个身着烟紫色深衣的小姑娘显得特别扎眼。黄庸行呼了口气,难怪人来的这么齐,原来是太女领头。
叶明净今天早早就从宫中出发。赶到十里长亭处,做好了准备工作,专等黄大人一家经过。见人来了,笑着走到路边相迎:“黄大人。”
黄庸行深深的弯腰行礼:“太女殿下。”不管怎么说,前礼部尚书,二品大员告老返乡,能有太女领着紧要官员相送。于面子上十足光彩。这个礼,他行的真心实意。
几人来到驿站处,端起早已准备好的水酒。叶明净率先祝词:“祝老大人一路顺风。”一饮而尽。
方敬第二个祝词:“则道,保重身体。”
廖其珍第三个,他看了一下亭外的两位公子,道:“则道,我不羡慕你别的,就羡慕你有个好儿子。这过了年就是春闱了,你竟舍得让他和你一道回乡?”
黄庸行叹了口气,目光瞥过长子:“用远自然要留在京城参加明年的科考,他只需送到这里。”
廖其珍不再说什么,喝完杯中酒。心有感悟,随即挥毫写下一首送别诗。众人看了连连说好。然后有几人也诗兴大发的写了几首。
这些举动,也是这个时代的特性。黄庸行连连道谢,黄陌和黄阡两兄弟待墨迹干后,珍重的将几篇诗稿收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众人都写得差不多后,廖其珍看向叶明净。按照风俗,太女既然来送行,也应当有所表示。这最好的表示就是……
叶明净收到太傅的暗示,连呼庆幸。幸好提前准备好了。当即作为压轴写下了她抄袭剽窃的送别诗。
长亭古道外,风拂碧落残。黄叶笛声醉,秋阳山外山。
天涯知交远,情谊难离散。一觚浊酒赠,今宵梦无寒。
廖其珍一看,十分意外。虽然强差人意,却到底也有些模样了。其余的人更是很给面子的叫好。黄庸行更是激动。小心翼翼的亲自将诗稿收藏。
诗作得好不好没关系,重要的是叶明净现在是太女,不出意外将来还会是皇帝。到了那一天,这幅诗作就是御笔。黄庸行家有一幅御笔诗作,足可傲视登州五十年了。这也是叶明净拉着这帮重臣来送行的原因。她要卖个好给黄陌,她需要他日后为她死心塌地。
黄庸行知道他是沾了儿子的光。寂寥中又有着一丝骄傲。黄家的车队告辞众人出发,走了百来步后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悠扬的笛声。
穿云笛音,清越绵绵。奏的是夏朝最流行离别调。黄庸行疑惑的掀开车窗的帘子,小儿子黄阡骑着马靠近,面色复杂的告之父亲:“是太女殿下,殿下在长亭吹笛。父亲,是离别调。”
黄庸行叹息着摇头:“你大哥是不是站在她旁边?”
“是。”黄阡回头凝望,长亭中的人已经看不清脸了。大哥的那身衣服由大嫂亲自缝制,他却是认得的。
“好心智,好手段那。”黄庸行放下帘子,对夫人道:“太女又是赠诗,又是吹笛送别。这一回,她在清流中的形象算是立起来了。小小年纪,这些手段用的倒是纯熟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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