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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调查(一)(2 / 2)

安静。这是她给他的第一印象。其次就是乖巧,太女长了一张乖巧到极点的脸。大大的杏眼、浓密的睫毛。黑水晶一样的瞳孔清澈透明。白里透红的脸蛋嫩的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把。穿着长长的深衣,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比最精致的人偶还要漂亮。所以今天小弟才会那么冲动。明知是执掌他家生杀大权的太女,还屡屡口出妄言。想来就是被她的外貌所欺骗,将她当成了乖巧的女孩,放下了心防。也因此才特别不能忍受她那张花瓣一样的小嘴里吐出利刃般的言词。

他也是因为提前收集打探过她的行事,以及听见和廖太傅说到案子时轻描淡写的口吻。这才打起警惕,不敢掉以轻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要看低你的对手,否则你会一败涂地。”黄庸行叹息,“为父就是低估了她。你对你二叔家出的事怎么看?”

他转换了话题,黄陌迅速跟上:“二叔家家宅不宁。主母无能,妾室狂妄。二叔持身不正。先前的人命案就是因为纵容远亲,现在闹出的案子又是治家不利。修身、齐家,二叔就是栽在了这上面。”

黄庸行赞同:“你二叔的确持身不正。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恰恰好那些刁奴就偷走了那封信?又为何那信偏偏少掉了可以证实你二叔清白的那一半?家奴们偷窃财物,金银为上,玉石器皿为中,古董字画为下,为何那些人非要去偷书房里的书?他们认识字吗?”

黄陌的心脏好像被什么重重的击打了一拳,猛的收缩。他不敢相信那个猜测:“您是说……是,是太女!”

黄庸行目光灼灼的盯住长子的眼睛:“如果是她做的,你打算怎么办?”

黄陌深深的呼吸,平复心跳。半天后郑重的道:“儿子已经答应,愿意以殿下马首是瞻。”

“好!”黄庸行赞许的点头。从书桌的抽屉中取出几封信件,细细的摩挲了一遍,然后递给他:“这些,是为父当日和叶息矜、谢家以及一些朝臣的来往书信。这是我们家保命的东西。原来我在想,该交给谁更妥当。现在,我把它交给你,由你来决定。”

黄陌吃惊的接过,一封封的看过封面:“叶息矜?他不是被误伤的。”

这是一句陈述句。黄庸行点头:“你现在明白了。叶息矜是螳螂,引西域杀手进了上林苑,把我们都当成了蝉。结果皇上是最后的黄雀。永昌侯家就是撞在刀刃上的牺牲品。我听见叶息矜死讯时还松了口气。现在想来,原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陌儿,殿下不会原谅我的。这个家日后就靠你了。”

黄陌的手开始颤抖,急切而惶恐:“不,爹!太女不会要您的命的。您当初也没想要她的命。只要我们把这个交给她……我去求她,给她卖命。您可以告老还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庸行凄然一笑:“你现在也知道叶息矜是什么目的了。太女当年就知道。你认为她会对放过我们这些人吗?”

“会的,会的!”黄陌急急忙忙的辩解,“殿下有她的骄傲……”他将叶明净拒绝收下黄阡的事说了一遍,“您看,殿下是有道德之人,我们可以试试!”

黄庸行沉默了。他仔细想了想,赫然发现叶明净竟然没有率先出手伤过人。到目前为止,她所有的动作都是在别人侵犯了她之后给予的回击。后发制人,固然说明她心思深厚、知己知彼。但同时也说明了,她有自己的道德范畴。她的太傅是廖其珍,一个将道德看的比命还重的君子……

黄庸行眼睛微亮,终于对儿子道:“那……你先去试试。千万别勉强。为父并不怕死。”

黄陌喜出望外,连声道:“没事的。父亲,我这就去准备。我们家一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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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回到东宫后,找到林珂,将都察院里的事大致说了说。随后萧炫来访,三人交谈了几句,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就问萧炫:“顾朗娶妻了,娶的是谁家的女儿,怎么我一点儿都没听见京里有动静?”

萧炫笑道:“殿下当然不会听说。顾三郎的妻子是岳州人。家世普通,她的父亲原是武成伯手下的一员副将。后来因伤退伍。回了家乡。武成伯一向对部下比较照顾,那位袁副将只有一个儿子,年纪还小。武成伯便向他提出,将袁家的长女嫁给顾朗。那位袁姑娘,因为父亲参军在外,从小就极能干,家中里里外外都是她帮着母亲料理。顾朗倒是娶了个好妻子。”

林珂也笑着加入交谈:“说来武成伯也真会打算。顾朗是庶出,生母早年病死。就算他现在混了个校尉,要娶京城贵女,也只能娶那些庶女。武成伯自然看不上。况且,顾家世子早立。顾朗日后明显是要分家出去的,有个能干的妻子可是方便许多。”

叶明净兴致勃勃的八卦:“我今天听说,顾朗因为要多陪伴新婚的妻子,特意调到御林军里来。好日日回家相见,嘻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炫炫目一笑,露出光洁的牙齿:“这个是应该的。新婚时节哪能冷落娇妻。再说,这样也能早些生个嫡子。武成伯这人,对嫡子可是很看重的。他那三个嫡子那么不成器,他也没有想过要换世子不是?”

林珂事不关已的呵呵一笑:“这是武成伯早年尽在军中打仗,没时间教儿子。你看他现在。顾家的几个嫡孙,可不全让他给弄到马场去了。天天窝在那里捣腾。五军都府那里,已经请假好久没去了。”

叶明净眼皮突的一跳,猛然拔高声音:“你说什么?顾缉在五军都府请了长假?”

萧炫插话:“没错,有些时候了。说是旧伤复发。要在家好好调养。”

叶明净立刻问:“那顾家的世子呢?有没有安排?”

林珂想了想:“没有,还是兵部的几个挂名散职,领些三文不值二文的干奉。”

叶明净立刻看向萧炫。萧炫出身靖海侯府,对军中的事比较敏感。很快就转过弯来,惊呼:“顾家要扶植顾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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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的脑子开始转动,顾缉在军中的威望一呼百应。身体硬朗,完全等的及孙子的接班。那他现在这样避开锋芒把顾朗弄出来,到底是对庶子心有愧疚,还是别有目的?

她直觉的认为顾缉这种老狐狸不会做亏本生意。看他在朝堂上保举她的态度就说明了,这人很会审时度势。等等!顾缉在朝堂上保举她担任主审,不管怎么说她叶明净都算是欠下了武成伯一个人情。而恰恰好的是,顾朗又在这个时节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叶明净豁然开朗,原来顾缉是把这位庶子的前途压在了她的身上。成功了,固然好。不成功,他还有那几个孙子。人人都知道,顾家的三个嫡子以及顾夫人很不待见顾朗。

原来如此!不愧是老狐狸。儿子生的多就是占便宜啊。一个不行还有另一个,实在不行还有孙子。难怪古人都要拼命生呢。

说到顾朗,叶明净难免想起萧曼。最近两年萧曼深居简出,突然变成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淑女。很难得在靖海侯府外的地方看见她。她是叶明净的第一位女性朋友,意义非凡。便关切的向萧炫询问她的近况。

提到萧曼,萧炫眉宇间多了几丝郁色:“……身体挺好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孙承和是十一月二十四的生辰,日子就定在了明年腊月初二。孙家人和我们都不想再拖了,后年曼儿就十九了。”

叶明净打起精神笑道:“这是喜事,我得好好准备一份贺礼才行。对了,我还得去吃喜酒。说来等齐靖回来,他的婚事也该定了。说不定也是明年成婚。这样明年的喜酒就有双份。明年还真是个好年头。”

林珂也活跃气氛道:“那是,明年又是春闱年份。想来这次的举子一定是全所未有的多。殿下正好可以从中选拔栋梁。”

听到这儿,叶明净就想起了黄陌,不知道此人才学如何。不过为人处世倒是机警的很。若真的能全力效忠于她,倒是个能干的帮手。

大约是她的运气好,第二天,林珂就面色古怪的带来了一个消息:“黄庸行家的大儿子昨晚悄悄来找我,说是他有了让殿下满意的东西。还望殿下能抽空召见他。”

叶明净当天没有去都察院,听了这消息后,立刻道:“备马车去都察院,路上从小巷子里走,滕队长清道。让黄陌在巷子里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听见“黄陌”二字,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的。殿下早已见过了他。当下不多言,去办事了。

叶明净选择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在京城的巷子中穿行,很快到了碰面的地点。黄陌一身不起眼的布衣打扮,站在巷子的角落处。

“上来。”叶明净掀开车帘对他道。

黄陌愣了愣。见周围冯立等人皆是一脸见怪不怪的平静脸色,便定定神,上了马车。

马车里只有看似乖巧可人的太女殿下一人,浅黄色深衣上绣着粉白色的雏菊,月白织金缎的衣缘,同样料子的腰带,浅黄色的绸带在腰部系了个蝴蝶结后长长的垂下。通身上下只系了一块白璧无瑕的凤凰玉佩。简洁、淡雅。黄陌浑身不自在。他自打十岁之后,就再也没和女子共乘一车过。出门多数骑马,就是和自己的妻子也没有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独处过。

叶明净开门见山,一句废话也没有的问道:“黄公子带来了什么?”

黄陌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裹,层层打开后露出里面的信件。

叶明净眼睛一亮,嘴角噙笑,伸手取过最上面的一封信。信件微微有些温热,想必在黄陌的怀里藏了很久。她打开,无声的阅读。神情专注。

读完后,她接过布包裹,翻了翻。信件不多,总共七八封,却件件都在关键处。当下心情大好,笑道:“黄公子是聪明人。孤相信,黄尚书定然不会做出目无君父之事。只是尚书大人年纪也不小了,该在家中颐养天年,含饴弄孙才是。”

黄陌心头一松,大石落下。当下拱手:“是。家父也是这么想的。正打算向陛下请辞,告老还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非常满意:“好。黄尚书离京之时,孤定当相送。至于这案子,孤以为,和黄大人是不相干的。那些刁奴实在可恶。然而,黄大人的胞弟持身却有些不正,听说在济南府这些年名气竟比知府还大些?”

黄陌心头狂跳,立刻道:“二叔行事确实糊涂。陌不敢为其求情,只求能留有二叔一家人的性命。”

叶明净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父皇不是嗜杀之人,孤也不愿造孽。命是一定能得保的。其余的,就看各人造化吧。”

黄陌得到保证,在车中弯腰行礼致谢。叶明净可以清楚的看见他后脑勺上梳的整整齐齐的发丝。无声的笑了笑,黄陌这样的人,即使是穿着普通百姓的布衣,书香门第的气质也依然深入骨髓。从言行举止到生活细节。即使扔进破布麻袋中,也如同美玉一般显眼。沦落泥泞,实在是可惜了。

她陈恳的的道:“黄公子,明年殿试。孤在御和殿等着你。”

黄陌震了震,低声道:“定不负殿下厚望。”下车离去。

叶明净吩咐马车启程。离开了那所小巷子。心头微微迷惑。黄陌说“定不负殿下厚望”。要知道,这时候的读书人讲究一诺千金。他既然敢如此承诺,就说明他必定会在明年殿试时出现,难道他就这么有把握?

来到都察院,薛凝之和顾朗都已经上工了。叶明净看了一下工作进程,大体不出意外。确凿的证据没有,似是而非的怀疑一大堆。

于光恺从门外走进来,见她在看案卷,笑道:“原来殿下来了。正好,为臣把蒋大人叫来,大家一起讨论一下案情如何?”

叶明净没有意见,蒋蕴也很快来了。三人找了一间安静的房间,于光恺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罐子,笑道:“我今日福至心灵,刚刚好带了明前龙井。殿下,蒋大人,如蒙不弃,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要展示茶艺了。这类技艺属于极风雅的爱好,文人士子大多都懂。蒋蕴木板一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如此,我还真是沾光了。有劳于大人。”

小吏们送来红泥炉、水壶、茶盏、双层竹制托盘、竹柄夹子、长勺等物就退下了。于光恺准备了三张纸,用一个长柄小勺从小罐子里舀出三勺茶叶,分别放在三张纸上。然后将烧热的开水一遍又一遍的浇在三盏茶盏上,里里外外浇了个透,直到三个茶盏被烫的滚热。之后,用竹柄夹子将茶盏里的残水倒掉。三张纸里的茶叶分别倒进三个茶盏。最后,他看了一下炉子上的水,确认开始冒虾眼一般大的水泡时将水壶提起,热水顺着杯壁回旋流进茶盏。深绿色的茶叶开始慢慢舒展身躯,淡淡的茶香袅袅而来。

蒋蕴的鼻子动了动,点头道:“果然是明前。你竟然能留到现在。”

于光恺又换了一柄夹子,将三个茶盏放进三人面前的底托中,道:“好东西当然要留着慢慢品尝。可惜今儿这水却平常,若是有荷叶露就更好了。来,尝尝看。”

因为未成年,叶明净平时喝绿茶、红茶的机会很少。大多是喝些养生茶。说是茶,里面其实连片茶叶都没有。故而于光恺的知音只有蒋蕴一个。这两人眯着眼睛,很享受的品味了一番。才开始谈正事。

有了先前的茶艺做交流,三人之间说起话来自在了不少。

“蒋大人,不知你对案子有何看法?”于光恺问。

蒋蕴道:“仅凭半封信定罪,实是勉强了些。其它的证据也找不到。没有确凿证据就定罪,律法上有些说不过去。不过,事关旧日永昌侯府,行事也不能以常理推断。殿下,不知您有何见解?”

看来这两人是来摸她的底了。叶明净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道:“既然如此,二位大人不妨如实呈奏案情和疑点。到时候就让父皇决断好了。”

蒋蕴和于光恺双双憋气。这叫什么答案?他们总要拿个判刑方案出来的。皇帝不同意再改动是一回事。他们拿不出方案又是另一回事。怎可如此光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光恺想了想,试探的问道:“殿下以为,皇上大约会如何决断呢?”

蒋蕴暗笑于光恺问的天真。谁知叶明净却出乎意料的回答了:“父皇一向仁德,自不会风闻断罪。谋逆一案已经过去两年了,再起事端只怕京中会人心不定。谁家没和旧日的永昌侯府有过往来呢?真要查,谁经得住查?要孤说,这些都是那个济南黄二弄出来的。那位黄二持身不正,府中行事嚣张,出乱子是早晚的事。”

“那是,那是。”于光恺有数了。济南黄二是要定罪的。罪名不是谋逆,而是祸害乡民。明白了。

蒋蕴也明白了。他清了清嗓子,问出另一个关心的问题:“济南黄二的确可恨。不过,他毕竟是礼部黄大人的胞弟,这查起来,只怕会牵扯到黄大人。殿下以为呢?”

叶明净道:“黄大人自是不会横行乡里的。不过,胞弟犯错,黄大人身为长兄,总是教导不力。只是这些已不在本案中了,孤只管审案。治家不力,是御史管辖的范围吧。”她看向蒋蕴。

蒋蕴也明白了。点头道:“的确,与本案无关。那是另一回事了。”要参也得等结案后另开一本参。

明前龙井没白喝,三人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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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二更会很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有了指导性思想,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蒋蕴和于光恺都是熟练工,一套流程下来完美无缺。黄慎行横行乡里、为祸一方,全家发配。黄庸行教弟无方,惭愧之下自行上书,请求告老还乡。承庆帝准奏。本案没有牵扯到谋反,自然也就没有株连。某些忐忑不安的官员心下也就大定。只是他们迫切的想知道黄庸行到底走了谁的门路,某些要命的东西是交出去了,还是销毁了。

在互相交流打探一番后。他们确信,黄庸行没有把信件交给朝中的任何一位。那么,剩下的就是三种可能。一、信件被销毁了。二、交给了皇帝。三、交给了太女。

他们衷心的希望是第一种。纷纷以各种方式打探。可惜黄庸行借口身体不好,不见任何人。旁敲侧击的问他的长子,黄陌一问三不知,答曰:“父亲的事,我都不知道。”

就在他们锲而不舍的欲再接再厉的时候,黄庸行放出消息,他要回登州老家了。

很多人决定抓住最后的机会。打定主意要去送行。

而这个时候,计都和齐靖前后脚回到了京城。

齐靖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女方是南阳大族,郦姓。据说祖先可以一直追述到周天子时代。是当时分封的诸侯之一。总之是当地望族。景乡侯祖上也是燕赵人士,和郦家也曾结过亲。齐靖的这门婚事倒是很清贵。

婚期定在了明年秋天。这下,四个伴读中有两人都要在明年当新郎官了。给齐靖洗尘恭贺的时候,大家不免打趣了他们一番。孙承和是这么多年下来早就认命了。齐靖出去一趟后,气势内敛,沉稳许多。对着诸多打趣倒也游刃有余,举重若轻的接了下来。

看来,人还是应该出去见识一下的。叶明净笑眯眯的看着已有了几分沉着气韵的齐靖,有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感慨。

孙承和见众人总是围着他们打趣,便企图祸水东引。拍着薛凝之的肩膀道:“凝之老兄啊!你和齐靖是同岁吧。怎么你的亲事到现在还没个影儿呢?是不是姑娘太多挑花了眼?”

原本还在笑着的薛凝之“唰”的变了脸色,手上的酒杯抖了一抖。星星点点的酒渍溅到了衣服上。

齐靖瞥了他一眼,捞过孙承和:“你瞎操什么心!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迫不及待的想找媳妇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凝之恢复了常态,温文的一笑:“父亲和母亲还没有商议此事。承和,我岂能越过父母自行其事?”

孙承和嘟囔道:“嘿!又是一个不急的。我听我两个嫂子在家议论着呢。说不知怎么了,如今京里的孩子都流行晚些议亲了。说有好些个十六七岁的公子们家里都和约好了似的。纷纷要等一两年再说。害的我嫂子家有几个女孩儿就这么被耽搁了下来。”

叶明净一怔,猛的抬头。

薛凝之避开了她的目光,齐靖嘴角露出嘲讽的微笑,江涵恨不得堵上孙承和的嘴,拼命的拉他的袖子。

叶明净苦笑,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来敬众人:“我们干一杯吧。为了大家在一起。”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举起酒杯,仰头干掉。然后若无其事的换了话题。

洗尘宴散后,各自回家。江涵如今和孙承和也是亲戚了,两人便走了一路。路上,他狠狠的对孙承和低喝:“你怎么能说那种话!你还有没有脑子?”

孙承和“哼”了一声:“我就那么说了,怎么样?他家那个心思,谁不知道?我不能看着殿下被蒙在鼓里。齐靖都定亲了,他凭什么就能……反正,谁也不能霸占殿下。他这是犯规!”

“犯你个大头规!”江涵恨铁不成钢,“你还真当我们四个都一样啊。晋国公府早就盯住那个位置了。齐靖退出竞争,他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不信!”孙承和梗着脖子,“殿下不会要他的。殿下连齐靖都没要,怎么会要他?”

江涵冷笑:“你以为殿下有资格自己选择丈夫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也不一定是他。”孙承和坚持自己的观点,“晋国公府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江涵若有所思:“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皇后就出自晋国公府。太女夫也是出自晋国公府的话,那晋国公还不得权倾朝野?”

“我说吧。”孙承和洋洋得意,“我的直觉从来没出过错。薛凝之会甘心做小么?哈哈!不可能。所以说,他是没指望的。”

江涵思忖。晋国公府会放弃吗?很显然不会。不然早就给薛凝之议亲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另一边。齐靖和薛凝之一路骑着马领先在前,将家丁们甩在身后远处。

两人沉默了好一段路都没有说话。最后,薛凝之轻笑:“你现在的耐心倒是好了许多。”

齐靖也回他一个笑容:“彼此彼此。你倒也沉的住气。我不信你不知道,她不会只有一个丈夫,也不会娶晋国公府的人做正夫。”

薛凝之苦笑:“这件事的选择权难道在我手上吗?齐靖,我没有说不的权利。”

齐靖横了他一眼:“你真能忍受?当个,当个……见鬼!礼部那帮家伙会弄出什么名号,侧夫?小夫?妾夫?”

“够了!”薛凝之终于变脸,愤怒的喝止。看着齐靖那张挑衅的脸,讥讽的道:“你是不是就因为忍受不住,所以抢先定了亲。”

“没错。”齐靖坦然承认,“既然不能忍受,干脆就从来不曾拥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是在劝我?”薛凝之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劝我放弃。为什么?齐靖,你不是在妒忌吧。”

齐靖冷哼:“谁妒忌你了,我是为你着想。你要真进去了。日后还不得憋死?皇上不会允许太女夫插手政事的。而且,她也不会同意。”

薛凝之面色和缓,叹息着摇头:“齐靖,我上有兄长,已被封为世子。兄长也有嫡子。薛家希望我能带来更大的利益。他们不会罢休的。”

“也不是没有办法。”齐靖突然露出神秘之色,“你要真不想,我给你出个主意,一定管用。”

薛凝之心生警惕:“什么主意?”

齐靖微微一笑:“男子不同于女子,你只需和某个女子有肌肤之亲。同时让殿下知道。这事就再也成不了了。”

薛凝之目色一寒。齐靖像没看见一样继续道:“在你家,肯定不行。你家里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瞒下这事。最好得办法就是在东宫,找个宫女。你看如何?”

薛凝之冷笑:“你倒是好心。这样一来,殿下该将我看成是无耻小人了吧。”他眼睛一眯,一字一句的道:“齐靖,你就不怕我没找宫女,而是向她出手吗?”

“你敢!”齐靖立刻大喝。随后发现自己失态了,狠狠的压低了声音:“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薛凝之轻蔑的看着他,“少打我的主意,齐靖。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明年的新郎官。”说完,挥手招上自己的家丁。加快马速,朝着岔路口疾驰而去。

齐靖恨恨的咬牙。这个滑不留手的家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与此同时,东宫内,叶明净正苦恼的对着一叠白纸发呆。

绿桔磨了满满一缸子的墨。随后屏声静气站在一边。

叶明净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扔到一边。又抽一张纸写写画画,再扔到一边。如此反复好多次。绿桔实在忍不住了,问道:“殿下,墨快没了,还要再磨吗?”

“磨,磨!”叶明净苦恼的叹气,“绿桔,你说写个诗怎么就这么难呢?”

绿桔刚挽起袖子,悬腕捏住墨条,准备开磨。闻言吓了一跳:“殿下,您,您要写诗?”

“是啊!”叶明净哀怨的看了看面前的白纸,“我要写一首送别的诗。黄庸行要回乡了。孤早就答应过要送他。所以要提前准备好送别诗。”

绿桔有些糊涂,太女殿下不善诗词是人尽皆知的事。“莫非黄大人对殿下提要求了?”她只能这么想。

“没有。”叶明净无力的趴在桌上。因为她打算把这次送行变成一场政治作秀。诗是必备的道具之一。说起来,诗还是简单的。因为她没有本事写一篇文采出众的“赋”,就只能将就写诗了。毕竟字数要少些。

皇帝嘛,有几个是善诗词的?那些善诗词的都亡国了。比如李后主、比如宋徽宗。她如此安慰自己。

于是,叶明净毫无愧疚的决定抄袭。她先翻看了历代有记录的诗词佳作。然后在脑海中搜索,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结果,她恨啊!为什么她不是文学系毕业的呢?真讨厌,记得的几首经典唐诗都有正主儿写过了。剩下的几个,也不适合送别。

绞尽脑汁后,她终于想起小时候看过一个电视,叫《城南旧事》,里面有一首很好听的歌就叫送别。歌词是弘一大师李叔同所作。意境优美。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这是一首歌词。不能作为诗。叶明净忙忙碌碌的拆散了重新组合。现在是秋天,芳草、柳树什么的都要去掉。黄庸行是一大早走,晚风、夕阳也要改掉。涂涂写写了半天后,终于勉强成功。抄袭重组的送别诗新鲜出炉。内容如下:

长亭古道外,风拂碧落残。黄叶笛声醉,秋阳山外山。

天涯知交远,情谊难离散。一觚浊酒赠,今宵梦无寒。

哈哈哈!仰天长啸三声。总算搞定了,抄袭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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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秋风萧瑟,更添离愁。前礼部尚书黄庸行黄大人一家在一个深秋的清晨离京返乡。

黄庸行为官多年,人脉丰厚。虽然此次离京有些不光彩,来送行的人却还是有一些的。黄家人先在是家门口和第一拨人,亲戚朋友作揖道别。然后在城门口和第二拨人,同僚下属作别。出城行走了十里路后,来到最后一个送行道别处,长亭。

能来十里长亭送行的,一般都是交情特别深厚的朋友。黄庸行料到了会有人来,不过看见了具体的来人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内阁首辅兼吏部尚书方敬、内阁次辅董学成、太子太傅廖其珍、工部尚书刘潜、刑部尚书周定钧、于光恺、蒋蕴等等朝中要臣都来了。一群老头子中间,一个身着烟紫色深衣的小姑娘显得特别扎眼。黄庸行呼了口气,难怪人来的这么齐,原来是太女领头。

叶明净今天早早就从宫中出发。赶到十里长亭处,做好了准备工作,专等黄大人一家经过。见人来了,笑着走到路边相迎:“黄大人。”

黄庸行深深的弯腰行礼:“太女殿下。”不管怎么说,前礼部尚书,二品大员告老返乡,能有太女领着紧要官员相送。于面子上十足光彩。这个礼,他行的真心实意。

几人来到驿站处,端起早已准备好的水酒。叶明净率先祝词:“祝老大人一路顺风。”一饮而尽。

方敬第二个祝词:“则道,保重身体。”

廖其珍第三个,他看了一下亭外的两位公子,道:“则道,我不羡慕你别的,就羡慕你有个好儿子。这过了年就是春闱了,你竟舍得让他和你一道回乡?”

黄庸行叹了口气,目光瞥过长子:“用远自然要留在京城参加明年的科考,他只需送到这里。”

廖其珍不再说什么,喝完杯中酒。心有感悟,随即挥毫写下一首送别诗。众人看了连连说好。然后有几人也诗兴大发的写了几首。

这些举动,也是这个时代的特性。黄庸行连连道谢,黄陌和黄阡两兄弟待墨迹干后,珍重的将几篇诗稿收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众人都写得差不多后,廖其珍看向叶明净。按照风俗,太女既然来送行,也应当有所表示。这最好的表示就是……

叶明净收到太傅的暗示,连呼庆幸。幸好提前准备好了。当即作为压轴写下了她抄袭剽窃的送别诗。

长亭古道外,风拂碧落残。黄叶笛声醉,秋阳山外山。

天涯知交远,情谊难离散。一觚浊酒赠,今宵梦无寒。

廖其珍一看,十分意外。虽然强差人意,却到底也有些模样了。其余的人更是很给面子的叫好。黄庸行更是激动。小心翼翼的亲自将诗稿收藏。

诗作得好不好没关系,重要的是叶明净现在是太女,不出意外将来还会是皇帝。到了那一天,这幅诗作就是御笔。黄庸行家有一幅御笔诗作,足可傲视登州五十年了。这也是叶明净拉着这帮重臣来送行的原因。她要卖个好给黄陌,她需要他日后为她死心塌地。

黄庸行知道他是沾了儿子的光。寂寥中又有着一丝骄傲。黄家的车队告辞众人出发,走了百来步后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悠扬的笛声。

穿云笛音,清越绵绵。奏的是夏朝最流行离别调。黄庸行疑惑的掀开车窗的帘子,小儿子黄阡骑着马靠近,面色复杂的告之父亲:“是太女殿下,殿下在长亭吹笛。父亲,是离别调。”

黄庸行叹息着摇头:“你大哥是不是站在她旁边?”

“是。”黄阡回头凝望,长亭中的人已经看不清脸了。大哥的那身衣服由大嫂亲自缝制,他却是认得的。

“好心智,好手段那。”黄庸行放下帘子,对夫人道:“太女又是赠诗,又是吹笛送别。这一回,她在清流中的形象算是立起来了。小小年纪,这些手段用的倒是纯熟之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夫人担忧的道:“老爷,你说过陌儿日后是要跟着她办事的,那陌儿的前程……”

“无妨。”黄庸行安慰她,“太女如今名声占了正统,又正是缺乏人手之际。陌儿不是愚钝之人,只要小心行事,仕途倒是可以保证的。”

长亭那边,叶明净见黄家人走远了,招呼大家回程。路上她好奇的问黄陌:“黄公子,孤怎么见你的妻小都离京返乡了呢?为何不留在京城?”

黄陌回答:“小民不能孝敬父母已是不该,拙荆身为长媳,自当回乡照顾父母及幼弟。”

“啊?”叶明净不能理解,“令弟不十六了么?足可照顾黄大人夫妇。何苦要分开你们夫妻?”

黄陌的脸“唰”的红了,激动的道:“殿下,小民岂是那等只顾自己,不孝父母之人!”语气很是羞愤。好像叶明净侮辱了他一般。

叶明净吓了一跳,反应这么激烈!

方敬“噗”的一声笑了。廖其珍恨铁不成钢的给她说常识:“父母健在,子远行已是不该。为人媳者自当留在家中以敬孝道。怎可顾着自身享受抛下父母不管?殿下!此等话日后万不可再言!”

太傅的口气异常严厉!叶明净先是惊觉。随后默默沉思。她若是投生在普通人家里,是不是生活就是这样的。像萧曼一样被定下莫名其妙的婚事,像黄陌的妻子一样,眼睁睁的离开丈夫,像福寿公主一样对付层出不穷的小妾,像谢妍一样被家族连累……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这个时代的男人,将女人的牺牲看成是理所当然。那么,她今后的那些丈夫,会心甘情愿的为她牺牲吗?如果不甘,他们又会做些什么呢?

孙承和提醒了她,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事不是她不想,就不会发生的。

回到皇宫。承庆帝听她说了长亭的事后,赞许的点点头:“……这样很好,无需意气用事。将利益最大化才是最重要的。”随后又道,“这件差事办得不错。接下来可还有什么计划?要不要先试着听些朝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想了想:“还是先缓一缓。儿臣毕竟还未满十五。说起来还是该在上书房读书的岁数。这时候听政,御史们又有话说了。”

承庆帝沉吟:“一般说来,皇子的确是年满十五才可完成学业,正式任职办差。只是如今依着净儿课业的进度,再耗在上书房里死读书有些浪费。还是正经办些实事的好。”

叶明净早就对此考虑过,见话说到这里,趁机提出想法:“父皇,儿臣想出去走走。”

“走走?”承庆帝下意识的警惕,“去哪里走走?”

叶明净舌灿莲花:“父皇,常言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儿臣想看看我朝的大好河山。也好印证一下书中所说和铜匦中信函所描述的民风民俗。”

承庆帝立刻摇头:“不行。太危险了。净儿,你从小生长在皇宫中,不知外界险恶。别的不说,但是这路上的安全就无法保障。”

叶明净早就知道全国性旅游行不通,于是抛出第二方案:“父皇,那儿臣若是只去一两个安全之地呢?走官道,多带人马。只在大型州府停留。”

承庆帝还是不同意:“大州府和京城也没什么两样。去那么远看是白费功夫。”

叶明净只得搬出最后杀手锏:“父皇,儿臣真正想去的地方是三大书院。儿臣想去那里和书院的学子们当面接触。对他们说说儿臣的政事主张,听他们谈谈各自的见解。父皇,每届殿试的进士,有一半多出自三大书院。儿臣想从那里入手,将儿臣的名声打出去。同时也挑选一些不拘世俗眼光的年轻人。”

她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承庆帝。一个读书人想要出人头地,必须参加科考。皇帝见到的人才,都是层层把关挑选出来的。各地的学政,在内心底是否赞同女子称帝,直接影响了他们录取的秀才、举人有何种政治观点。座师、学生、同窗、同年,在官场上形成一道又一道紧密的圈子。女子称帝,麻烦要比男子多的多。联姻又是一道双刃剑,一个不小心就会反伤自身。

叶明净见事情有们,赶紧再接再厉的劝说:“父皇。儿臣不出去走走,怎么知道文人学子们对儿臣这个太女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最终叹了口气:“此事重大,你让朕好好想想。过些日子再给你答复。”

叶明净见一步到位无望,只得暂时偃旗息鼓:“好吧。父皇,您千万要认真的想想。儿臣先回去了。”

她走后。承庆帝沉思了片刻,问谭启:“只是去三大书院的话,安全可有把握?”

谭启头冒冷汗,谁敢说有把握?他老实的交待:“陛下,危险是一定有的。属下不敢保证万无一失。只是……”他咬咬牙,说出自己的观点:“陛下,若是人心不定,太女日后就是登了大宝,也同样危险之至。”

承庆帝动容:“不错。朕也听说了。好些人家的儿子现在都不定亲了,专门留在那里等着。看着是挺有诚意的。实际上呢?那些小儿郎真的有那么好?”他冷笑,“当朕是傻子呢?那些通房丫头他们以为处理干净了朕就不知道了吗?混账!”

他的胸脯剧烈起伏了几下,恨恨的道:“勋贵想联姻,清流想架权,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就这么不待见朕的女儿?那是朕的亲骨肉啊!”语气中充满了寒心。

谭启赶紧劝道:“陛下,有好些大人还是很关照太女殿下的。”

承庆帝脸色微雯:“嗯。朕知道。唉!万里河山、九州方圆,朕其实并不能将每一个角落都控制到了。也不是做任何事都随心所欲。罢了,趁着朕现在还有气,能安排多少就先安排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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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赶在12点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承庆二十三年的秋天,陛下依然没有举行秋狩。事实上,自从二十一年的那场变故后,秋狩就停办了。没有人敢不长眼的提及这事。

没多久,思康伯嫡长孙江鸿和东阳侯嫡长女陆谨成亲。叶明净去露了一面,送了礼、喝了杯喜酒。在众人面前做足姿态后方才离去。有些奇怪的是她在婚礼现场没有见到陆诏和他的母亲。只见到了东阳侯的庶弟陆霄。孙承和事后和大家解释,陆诏回广陵老家所在的金陵府参加今年的秋闱,要考举人。故而没有时间赶来。

这个理由看着很有理,其实却不然。陆诏身为东阳侯府嫡系一脉,完全可以在顺天府参考。江南士子的学识在全国范围内属于较高层次,江苏布政司内的竞争比别处要激烈许多。陆诏此举的违和处,谁都能看出来。

这小子还真要面子。叶明净回想了一下脑海中已经渐渐模糊的影子,再次证实陆诏是个特别要面子的孩子。

承庆帝经过两个多月的考虑后,终于同意让叶明净于明年春天出发,去三大书院游历一番。在随行的人员名单上,他煞费苦心的安排。

安全方面分为一明一暗。明的,从西山大营抽调出一批人马,由顾朗担任统领。暗的,天波卫中给予计都一个暂时的高级职位,似乎全国各地的人手都可以调用。陪同人员,有林珂、萧炫、薛凝之、孙承和,另外考虑到叶明净毕竟是个女孩子,又将萧曼也捎上了。打算顺道让她和孙承和培养感情。

四个伴读只去了两人,江涵毫不意外没有他的份。他在四人当中年纪最小,又不像孙承和喜爱习武,属于鸡肋。正好就不去凑热闹了。齐靖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听闻没有他的份,立时就沉了脸。叶明净将他拖到一边,安慰了好一阵儿,说京城中需要有人留守,他是最稳妥的人选。齐靖憋气之下,只得同意。

叶明净这才松了一口气。事实上是福寿公主就这么一个儿子,她和父皇都不愿承担这样的风险。既然姑姑没有特意提要求,齐靖还是留在京城筹备婚礼的好。

新年之后,承庆二十四年春天来临。叶明净十四岁了。正如林珂预料的那样,今年参加春闱的举子特别多。黄陌随着人潮涌动走进了贡院的大门。九天八夜后,本次会试安全闭幕。

杏榜名单上不出意外的有他的名字,排的还挺靠前,第十二名。叶明净看后顿时一惊。特意把他的卷子调出来细看。一看之下,大为佩服。

黄陌很有才学,这点从考卷的大基调上就可以看出来。文章做得中规中矩,实事论事。见解很高明,却少了一种飞扬洒脱的华彩。让人见了还以为是个四十来岁的考生做的文章。史论的见解比较传统,没有新颖大胆的言论。胜在基础知识非常扎实。最可取的是第二场的五题奏折、公文的书写。由于今年人多,出卷子的考官特意在第二场的五题中安排下了陷阱。比如,一个铜矿开采地暴动了,你需要写一份奏折上报。又比如冬季到了,需要上奏请求发送我军在西域过冬的棉衣等等。看似简单,实际暗含玄机。就这第二场,唰掉了不少文采斐然的人。而黄陌也正是凭着第二场精彩的答卷脱颖而出,拉平总分,位列第十二。

女儿好奇,承庆帝便也看了他的卷子。笑道:“他是故意的。黄庸行这个儿子,以前在京里就曾是有名的好文采。朕记得翰林院有好些个人都预言过他将来是状元之才的。现在看来,他经此家变,为人倒是圆润老道了不少。再磨练磨练就可大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月末,叶明净第一次以太女的身份参加了御和殿殿试。坐在帝位的下首,看着两百多名贡士进殿。分别按排号坐在摆放好的座位上。她亲自打开由父皇递来的密封好的殿试试题。

殿试只有一题,做一篇策论。承庆帝意有所指,这次出的题目是“国之储君”。

四个楷书大字高高的悬挂下来,殿内的两百多考生心下同时一凛。尤其是杏榜的前一百名,心头尤为忐忑。这样的策论题目,实属吃力不讨好。口吻泛泛的话,容易造成千篇一律,名次就低了。落得个三甲同进士脸上会很不好看,也不利于日后的仕途发展。口吻谄媚的话,也未必能讨好,还容易得罪清流。观点犀利就更糟糕了,殿试也是会除名的。都走到这一步了,功亏一篑就太可惜了。

考生们绞尽脑汁。下笔速度不约而同的慢。黄陌也是慢慢书写。虽然,整个大殿里没有人比他对坐在高位上的那位储君,有更深的感触。

他仔细的勾勒好腹稿,开始书写。不能太出彩,也不能太平庸。最好的位置就是保持在中等以上……

卷子收上来后,叶明净急不可耐的抽出黄陌的试卷。只见上面写道:“储君,一国未来之基石也,当慎之又慎……”他选的观点有些小新颖,除了论述储君应具有仁、德、义、才外,还建议储君不应该成日在深宫之中,不知民情,不通庶务。理应在安全的前提下外出行走,扩大见识的范围。同时阐述了由此带来的好处

叶明净越看越想笑。这人的确提了一些大胆的建议。并且在每一条都加上了“保证安全”的前提。将外交口吻用的圆滑之至。谁敢拍着胸脯保证储君的绝对安全?说白了就一个意思。我在理论上支持您。至于具体行动,那不是我一个考生应该考虑的。

如预期所料的一样。三个考官和承庆帝都给了他一个中等偏上的成绩。二甲第五名。

之后是琼林宴。黄陌表现的低调、少言。

随后就是庶吉士的考试。那个时候,叶明净已经准备出发启程了。

承庆帝在女儿临走前询问:“你想让他进翰林院吗?”

叶明净考虑了一个晚上,有鉴于自己目前羽翼未丰,最终给出答案:“先进去。三年后散馆,再把他弄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黄陌成了翰林院中的一名庶吉士。

而那个时候,叶明净早已踏上了南下的路程。

承庆帝于年初时分,将林珂的位置动了动,让其出任江苏布政司的学政。品级升到了三品。江南的西林书院是当时闹过继事件闹的最凶的地方。出过学子联名上书一事。承庆帝将曾经的东宫少詹事放到这里任学政,掌握秀才、举子们的跃龙门大权。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于是,叶明净的第一站就理所当然的成了西林书院。

赶了几日马车后,到达长江边。一行人弃车登舟。走水路南下。两层高的大型楼船,是这个时代最尖端的技术。

船在江面上行走的很平稳。前方一条开路船,之后便是叶明净乘坐的凤凰船,两边和尾后都有小型船只护卫。船上除了西山营的军队外,还有从靖海侯下辖调来的水军护卫。安全很有保障。

叶明净坐在二楼的船舱中面色不善,原因是顾朗死活不同意她去甲板上看风景。

“顾统领。如果孤没记错的话。这一路的水路,我们要走上二十来天?”她竭力压制住怒火,企图心平气和的说服那人。

顾朗眼皮都不抬一下:“殿下说的没错。”

“瞧!就是这样。二十来天的路呢!你总不能一直把孤关在船舱里吧?”叶明净指出他不人道的一面。

“甲板上不安全。”顾朗翻来覆去就那么一个理由,“殿下暴露在外,容易出意外。”

“不是有护卫么?”叶明净分析事实,“江面这么宽,周围都是咱们的船,哪里会有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举实例:“善射的神射手,可以在百丈之外取人性命。”

叶明净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半天后才道:“顾统领,这里又不是战场。哪儿来的神射手?就算有吧。这江上总有没其它船只的时候吧?那时孤也不能出去透气吗?”

顾朗想了想,最终不情愿的松口:“那好吧。江上没有可疑船只时,臣会通知殿下。但殿下要保证,一旦臣认为不安全,殿下就要立刻进船舱。”

叶明净点头:“可以。”

顾朗出去观测了。叶明净顿时瘫在椅背上,哭笑不得的对一旁的萧曼道:“你见过这样的人吗?和我们说了半天话,脸上的表情愣是没动过。”

萧曼低着头绣花,眼睛都不抬一下:“不是和我们说话,是和你一人,殿下。”

“啧啧,瞧这口气。”叶明净歪着头看了看她,小声道:“说真的,他管的了我,可管不了你。你不出去看看风景?”随后用眼睛暗示窗外,“某些人现在就在甲板上。”

萧曼依然没抬眼皮:“你没见他说话的时候离我们有二十步远吗?没成亲前,他都是站在十步开外的。”

叶明净吃惊的放下茶杯:“你观察的可真仔细!难怪我觉得他怪怪的呢?可不是这回事?”她一拍大腿,“这人和我说话向来就站的最远,好像我是毒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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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萧曼烦躁的把绣绷子“啪”的摔在桌子上:“别提他了行不行!这船上没别人了吗?”

叶明净惊讶的道:“小曼啊!你是不是在提醒我该把孙承和叫来?我可以告诉你,他去船尾钓鱼了。虽然我很不明白,在一艘行驶的船上能钓到什么鱼。不过他信誓旦旦的说,晚上要给我们加餐。”

萧曼越发烦躁:“我就不该和你们出来!当初骗我说是游山玩水外带散心。结果呢?这船上都是些什么人啊!”

叶明净啜了口茶没吱声。带上萧曼是萧炫提议的,她也能猜到几分意思。不破不立,萧炫是想借着顾朗个孙承和都在,彻底给萧曼一个结束。

说真的,从顾朗这几天的言行举止来看,这人简直就和木头一样无趣。真要是在一块儿过日子,不知道萧曼怎么想,反正她叶明净是受不了这种人。

别看顾朗寡言少语的,这人的心思深着呢。你能从那副木头的表情中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吗?

萧曼太单纯,还是和同样单纯的孙承和在一起来的简单些。别的不说,就顾朗在家里的地位,庶子媳妇,有两个嫡兄嫂嫂和一个嫡母婆婆。那位能干的袁氏,得在后宅生生厮杀出一条血路。萧曼是无法承受这些的。

唉!丈夫都是别人的好。那是因为你看见的永远是他光鲜亮丽的一面。

叶明净喝了两壶水,更了一次衣,一直没有再看见顾朗进来。她断定这人是借机开溜,今天不会给她回复了。瞧瞧!是不是很狡猾?

“怪闷的,我们手谈一局吧。”叶明净伸了个懒腰,吩咐绿桔把围棋拿出来。

她的棋艺不高,萧曼也没有争胜之心。两人随意的打发着时间。下了一会儿,萧曼突然问道:“我说,我这辈子是定下来了。你呢,也该给自己打算打算了。”

叶明净诧异的抬头,随即看了绿桔几眼,示意她带人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都去了外间后,她这才低声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萧曼呡了口茶,小声道:“怎么说也是从小到大的交情。我是直性子,这些年在京中也就交了你这一个朋友。实话和你说吧,我在外面听到些风声。有不少人在打太女夫这个位置的主意。你明年就及笄了,这事再也逃不掉的。得早做准备。”

叶明净沉思片刻,道:“你可知道都有哪些人在打这位置的主意?”

萧曼道:“晋国公府、永泰侯府、茂国公府,这三家最直接,除了庶子还留住了几个嫡子硬是不说亲。其它的几个府上都是庶子或者旁系。”她看了看门外,越发压低了声音:“我有内幕消息,有那么几个可是有过女人的,不过让家里给处理干净罢了。依我看,这种人你千万不能要。心术不正。不过你那位清纪郎薛公子倒是难得的一清二白,你可以考虑一下。”

叶明净惊讶的张嘴:“这你也知道?你行啊!”她挤挤眼睛,口气调侃,“是不是孙承和有没有通房,你也知道?”

萧曼冷笑,杀气满脸:“他敢!”

“啊嚏!”在船尾钓鱼的孙承和猛的打了个喷嚏,手上的鱼竿一抖,拎起来一看,还是没有鱼上钩。

旁边的薛凝之皱眉:“你快收起来吧。别丢人了,明知道钓不着的。”

孙承和嘿嘿一笑:“咱俩干站在这儿才叫傻呢。放个鱼竿好歹算个事么。”

“这样看着更傻!”薛凝之没好气,“我进房间去了,你就慢慢在这儿学姜太公吧。”

“唉——,别呀!”孙承和摔下鱼竿,扯住他:“丢我一个人在这儿多闷啊!殿下有萧曼陪着,林大人和萧世子在下棋。你不陪我你干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回房看书。”薛凝之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话,扔下他的手就走。

回房间的路上看见在甲板上和卫兵交谈的顾朗,面色比平日要生动些。他心中一动,上前打招呼:“顾统领。”

顾朗的脸瞬间变成木板状,平板的转头:“薛公子。”

薛凝之仿佛没有看见他的木头脸,微笑道:“江上行舟,难免气闷。不知到了停泊处后,可否上岸瞧瞧?”

顾朗一板一眼的道:“上岸有危险。我分不出人手照应你。”

薛凝之道:“在下也带了些家人,可以……”

“不行!”顾朗直接打断他,“会有危险。没有我的人马陪同,你们不能单独上岸。”

薛凝之气结,他还没遇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气道:“那依顾统领的意思,我们一路到金陵府的这二十来天,就一直待在船上?”

顾朗答曰:“船上什么都有。薛公子若是缺了物件,可以派人上岸购买。”

薛凝之气的说不出话来。孙承和扛着鱼竿走过来:“你们说什么呢?”

薛凝之冷笑:“没什么。在说顾统领认真负责而已。”拂袖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承和莫名其妙。

当天傍晚,船在一座小城的码头停泊。叶明净看着晚霞的余晖和岸上叫卖的商人,心头痒痒的,提议上岸逛逛。

顾朗坚决的不同意:“殿下,这太危险了。”

薛凝之冷笑,孙承和郁闷。萧炫和林珂面面相觑。

叶明净看着他那张平板的面孔,不由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和顾朗结仇了?

萧炫和林珂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年纪较长,早看出顾朗自从出了京城后就一直绷紧了神经,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变得好些,谁知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夜半时分,顾朗离开房间,开始巡视船舱、甲板、货物间、水手室。在一楼的甲板处,萧炫拦住了他,正色道:“可以了。一个时辰前你刚检查过一次,现在该去睡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自从离开京城,你每天的睡眠不足三个时辰。你这样不行。路程还长着呢。”

顾朗道:“我没事。行军的时候,还有三天三夜合不上眼的呢。”

“现在不是行军!”萧炫厉声道,“你在紧张什么?太平盛世,军队护送。能出什么事?”

“真出事就晚了!”顾朗也低喝。

萧炫火了:“就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出意外的话,你能保证最佳状态吗?难道这船上就你一个人负责安全了?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被他一喝,脸上露出疲惫。靠在船舷上,看着江水悠悠:“殿下不能出事。殿下若是出了意外,我们全都要陪葬。我不怕送命,只怕会牵扯到家人。我答应过……要平安回去的。”

萧炫刚要回说话,突然脸色一变。顾朗的身后五步远,站着一个女子。穿着深色的衣服,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顾朗发现了他的脸色,立刻警觉的回头。一回头就看见叶明净站在他身后,目光微微闪动。

“殿下?”他吃惊。她什么时候出来的?

叶明净幽幽的开口:“顾统领,我已经站在离你五步之内了。你竟没有发现。可见警觉性是下降了。萧世子说的对,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有最好的精神。”

然后,她转身离开。

从那天之后,叶明净没有出过舱门,没有提过一次要上岸游玩。终于,在二十多天后,到达了金陵府城外的码头。

江苏布政使领头,身后跟着金陵府知府等官员,排着长长的队伍在码头上迎接。叶明净穿着黑色绣银龙的袍服,腰系织银腰带,身下是深青色十二幅绣凤凰百褶裙。因为未成年,头发还是梳了两个髻,中间用珠玉宝石金链反复相缠。这是一套在正式场合下的太女标准行头。

江苏布政使裘方平领先行礼,叶明净亲切的将他扶起:“裘大人快快请起。孤到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

“殿下,臣惶恐。”裘方平拱手,“殿下一路劳顿,还请先去府衙休息。”

叶明净点头,上了金陵知府准备好的车。关于住的地方,在离京前她就和承庆帝商量过。有鉴于前世《红楼梦》的影响,住在大臣家里这条路是万万行不通的。于是叶明净选择了布政司衙门的后花园。这里属于官方财产,如果要修建必须由官方拨款。这一点,在去年的时候,承庆帝在她的提醒下就特意关照了户部和工部,将太女一路上会居住的地方发放了严格的整修条例。怎么改建,改建成什么样子,大致要用多少钱都有明细规定。力图造成最小的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行人来到了布政司府衙后花园。叶明净坐在正堂里一一接见当地官员。折腾了半天后终于搞定。她谢绝了当晚的接风宴请,声称自己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萧炫林珂等人就没她这么好命了,太女不赏脸,他们可不能不给当地官员面子。尤其是林珂,他还要在这里任三年学政呢。萧炫和在江南一代也算是地头蛇了,和裘方平敲定好宴请地点。裘方平笑道:“萧世子,裘某这里前两天来了一人,萧世子不妨见见?”

萧炫有些纳闷,然后就看见从后堂走出来一个面目普通的男子。

“时,时队长?”萧炫大惊,“你怎么在这里?”

时少春很无奈的从怀中掏出一纸调令:“世子。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侯爷突然就接到了兵部的调令,命我带领一队人马来接手太女殿下此次行程的安全护卫。到底出什么事了?”

萧炫脸色大变,一把抢过调令,快速的看过。没错,是真真正正的兵部调令。他的脸“唰”的变青了。

裘方平咳嗽两声:“萧世子,时统领和他的人马裘某已经安顿好了。裘某这里还有一封未拆封的兵部调令,是给顾统领的。也是前几天到达。这个,世子还是尽快和殿下说说吧。”

萧炫狠狠的吸了两口气,面色不愉:“裘大人放心,这事与你不相干。少春,你跟我来。”他一把拿过给顾朗的那封调令,脚步匆匆的走向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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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昨天的二更,今天的稍后送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顾朗震惊的看着手中的调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是个孩子啊!时少春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咳嗽一声:“顾统领,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两就交接一下吧。”

“这不可能!”顾朗咬牙质问,“你搞了什么鬼?”

时少春摇头。顾朗这家伙年轻有为,日后保不准会发达,他不想闹得太僵。便耐心的道:“顾统领,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军中校尉。怎么可能上达天听捣鬼去换掉你,你太看得起我了。”

顾朗冷笑:“你不能,你家世子能。”

时少春决心点他一把,做个人情,日后好想见。便道:“顾统领。你怎么不想想。若是我家世子想争这次护卫统领的位置,在京城就可以下手。何苦半路上来这一遭?况且,我家世子已经在太女身边了,何苦吃力不讨好的争这护卫活计?我和你说实话,我家侯爷接到圣谕时是惊讶的不得了,世子看见我在这里也是吓一跳。你自己想想,你到底惹了谁?我也是真刀真枪和水匪干架升到这位置的,托个大,叫你声兄弟。顾兄弟,咱们打仗时有一句话说的好,打输了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打输了。你现在就是这样。你该想想,到底是谁要换掉你。”

顾朗立刻想到一个可能性,脸色“唰”的变白。随后,冲时少春抱拳:“时大哥,多谢了。顾某要去问个明白。”匆匆离去。

时少春叹了口气,希望顾朗能说服那人。他是真不想接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啊。

叶明净回到房里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将拖拖拉拉的裙子和厚重的银龙袍服脱掉,换上深衣常服。头上光彩沉重的饰物也去掉一大半,只留两串宝石链子。

冯立进来回禀:“殿下,顾统领求见。”

叶明净愣了愣,随后问:“布政司这边,可是有什么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冯立想了想,回答:“据说前两天有一队人马被安置在了附近。有小内侍看见那位领队的统领和萧世子刚刚走在一起。”

叶明净点头:“让顾统领进来,另外,去把萧世子也叫来。”

顾朗走进,见完礼后便呈上刚刚接到的调令:“殿下,臣刚刚收到这个。”

绿桔接过,叶明净看了两眼。道:“这调令手续齐全,不知接替顾统领的是哪位?人可到了?”

顾朗道:“靖海水军校尉,时少春。时校尉已经带着人马到了。”

“那就好。”叶明净公事公办的道,“顾统领和他交接一下,别疏漏了什么就行。”

顾朗吃惊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叶明净平静的将调令给绿桔转交于他:“顾统领,你可以平安回去了。”

顾朗全身一震,猛然惊醒。嘴唇微颤,心中如同五雷轰顶。

“送顾统领。”叶明净吩咐冯立。

冯立叹了口气:“顾统领,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如同做梦一般恍恍惚惚的离开,走了一半的路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返回进院子。在正房的门口跪了下来。

萧炫和时少春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跪在门前的顾朗,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城门失火,他们就是被殃及的池鱼。

叶明净看了时少春的调令,温声道:“日后就要麻烦时统领了。”时少春连声不敢:“……这是臣该做的。”

寒暄几句后,萧炫忙不迭的拽着人下去。刚出院门,就见萧曼如同一颗炮弹般的冲进来。

“你干什么!”萧炫一把拦住她,“慌慌张张的。”

萧曼脖子一伸,立刻看见了院子里跪着的人影。焦急的道:“原来下人说的是真的。顾朗为什么跪在这里,他惹殿下生气了?”

萧炫没好气的拉住她:“你少添乱。给我回去。”

“我去问问……”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半拖半抱的弄离了院门。萧炫低声怒吼:“不是什么事你都能问的。老实给我回房待着去!”

天色渐暗,顾朗依然跪在门外。叶明净叹了口气,挥退下人,独自走出门,站到他面前。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的声音中隐含着一丝无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垂着头,凝视眼前触手可及的及地深衣,深蓝色的丝绸在月色下如水一般泛着冷光。

“殿下恕罪。”仿佛是从身体深处发出的忏悔。

“你没做错什么?”叶明净的声音清冷无怒,“我一个人的举动背负了你太多的不安,你不适合这份职务。求仁得仁。你的愿望是平安回去,现在已经得到满足了,你还有什么不满?世间没有十全十美之事。我没有怪你,只是觉得你不再适合留下,如此而已。”

“殿下。”他语声轻颤,“臣知错了。”

“你没有错。”叶明净平静无波,“想要家人平安,一点儿错都没有。你只是不明白,留在储君身边意味着什么。你走吧。我从不强留人,也不屑勉强人。”

冯立幽灵一样的身影出现:“顾统领,请回吧。”

顾朗挪动膝盖站起,僵硬的回到侍卫住所。时少春正等在那里,桌上摆了药酒、布巾和热水。

“回来啦。快来擦点儿药酒。”他拉着顾朗坐下,将他的裤脚卷至大腿,手上倒了药酒用力的在膝盖上揉擦开:“年轻人那,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等将来年纪大了就知道后悔啰。我说,你和殿下赌什么气啊?磕两个头就行了,何苦跪这半天。”

“她放弃我了。”顾朗低低的自语,“父亲也不会再看重我了。”

时少春龇了呲牙,手下动作加大力度。别人的家事他可没有置喙的余地。不过……他好奇的问:“你这是伤心殿下不要你了呢?还是伤心你爹不再看重你了?”

顾朗一怔:“这不是一回事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时少春闻言咧嘴一笑:“嘿嘿!你觉着是一回事啊。难怪她生气呢。行,你行!”他放下一条腿,搬起另一条,用力拍了拍结实的肌肉:“你小子还得再磨砺磨砺。放心吧,就冲你这青年俊才,只要你想通了。她是舍不得你的。”

“我需要想通什么?”顾朗追问。

时少春刚要说话,突然手下动作一停:“有人来了。”

屋外响起脚步声,一个柔和的女声敲门:“顾统领在吗?我是殿下身边的侍女绿桔。”

时少春顿时瞪大了眼睛:“你小子行啊!”

顾朗满脸通红:“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认识她。”慌忙放下裤脚。

“一听就是假话。”时少春嘟囔着去开门。绿桔进门福了福:“顾统领,时统领。这是殿下让我送来的伤药。殿下说,顾统领身边只怕是没带药。”她将一个药瓶放在桌上,柔声道,“顾统领,殿下说,统领是带兵打仗的将领,身体尤为重要。还请多多保重。”

顾朗不知该说什么。时少春一把抓过伤药,笑嘻嘻的道:“多谢,多谢。太麻烦姑娘了。顾兄弟,你看殿下对你多好。”

绿桔目光瞥过房内的水盆、布巾,鼻子嗅到空气中药酒的味道,微微一笑:“那婢子就不打扰顾统领疗伤了。婢子告退。”

“唉——,别急着走啊。”时少春身子一晃,拦住房门。笑的眼角堆起细纹:“姑娘,您是殿下身边的人。好歹给我们透个底儿,殿下到底有没有生顾兄弟的气?”说完使劲朝顾朗使眼色。

顾朗只得红着脸道:“绿桔姑娘,拜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绿桔叹了口气,回身走了两步:“顾统领。殿下自幼生在宫中,一言一行都有严苛的限制。比那笼中的鸟儿好不了多少。”

时少春殷勤的搬过凳子,示意她坐下,又快手快脚的给她倒茶。

绿桔呡了一口,继续道:“殿下常说,既然享受了锦衣玉食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从五岁开始,殿下没有走错过一步路,睡过一天懒觉,落下过一天课业。当年和我一同照顾殿下的有个姐妹叫小桃……”她将小桃的事说了一遍,“婢子从那时起才知道殿下是真心为我们着想的。她平日冷着我们,看似不亲近,只是为了有一天能把我们送出宫去。过正常的生活。所以,第一天在船上,顾统领说在甲板上会有危险。殿下便不欲与统领为难,一天都关在屋中。这之后的二十几天路程中,殿下也是一样。顾统领说不可以,她就不去做。为的就是怕连累你。”

时少春听到这里,吃惊的瞪着眼看过顾朗。心头暗忖,二十多天连甲板都不让人去,上岸透气更别想。这小子够狠啊。难怪太女要他跪半天呢,这是为了报仇啊。当下开始盘算自己该如何在保证安全的基础上让太女满意。

“殿下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不强求。”绿桔道,“当年婢子胆小,怕担责任,不愿近身伺候殿下。殿下就不用婢子,一直用小桃。直到后来婢子自己愿意为止。二位统领。奴婢不知道你们做的那些大事。只能说些自个儿身边的小事。就此告辞了。”抽身离去。

房里只剩顾朗和时少春,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后,时少春拍拍他的肩:“我算明白了。这位主儿,骄傲到不能再骄傲了,眼里不容半点儿沙子。兄弟,这当护卫和打仗不一样,不能把人当辎重货物。你自个儿慢慢想吧。”

顾朗凝望着房内的烛火,久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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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晚宴归来后,薛凝之和孙承和都接到了今日的最新汇报。薛凝之是轻哼一声,自顾自的洗漱。孙承和见薛凝之那边没动静,也按捺下好奇心,洗洗睡了。唯独林珂来询问冯立:“殿下睡了吗?”

叶明净已经睡下了,见绿桔悄声走进来询问,想了想还是起身披上衣服唤林珂去隔壁厢房。

林珂进门后顾不得她衣冠不整,焦急的道:“殿下,您不能让顾朗走。顾朗一走,您的身边就全是靖海侯府的人了。”

叶明净招呼绿桔给林珂上茶,斯条慢理的道:“林大人,孤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这顾朗的心态不对,他不能留在这里。”

“心态不对?”林珂呷了一大口茶,“出什么事了?”

叶明净将第一天晚上在船上发生的事说了:“林大人。孤自幼习过一些强身健体的粗浅功夫。不是那弱质娇女。顾朗如此紧张,会让大家都很难办。”

林珂瞪大了眼睛:“殿下,调令是您的意思?”

叶明净啜了口茶,笑而不答。林珂的脑子就开始转了。能瞒着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和京城里的皇上通气,换掉顾朗。看来太女手上应该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势力作保障。既然是这样,安全问题就不是全部都压在护卫队身上。那么换成靖海侯的人……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试图再多些保险:“殿下,不如让顾朗也留下来。两相之下,做个牵制。”

“不行!”叶明净断然否决,“两队人马负责一件事,只会将这件事彻底搞砸。只有将全部的责任压在时少春身上,他才会全心全意的出力。时少春这人孤是知道的。那是个老江湖,有些门道他比顾朗清楚。你担心的靖海侯府问题也无妨。别忘了,萧曼一直在我们身边。”

林珂见她方方面面都想周到了,知道事已成定局,不容再改变。不由叹息:“……顾朗回去后,会被武成伯打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死不了。”叶明净放下茶杯,嗤笑一声,“不过脱层皮倒是难免的。少年得志,以为凭着自己的一身本事就可掌握全局。孤最气的,就是他看不清自己的位置。竟然将平安归去凌驾于万事之上。未曾遇险,先想退路。这种心态怎能要得?让他回去清醒清醒。武成伯不会任凭悉心教导的儿子有这样的弱点。他会替孤纠正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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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朗于第二天早晨带着一队亲兵离开了金陵府。时少春正式接手护卫工作。他将剩余的西山营军队编成一组,由一个副指挥负责。和他带来的靖海军士兵分成两组轮班对倒。他本人负责总调度。

当天中午,叶明净提出要去街上走走看看。时少春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亲自领了一队装扮成普通家丁的士兵陪同,还对叶明净的装扮提出了一些建议:“殿下。你这身衣服走在街上会很突兀的。江南女儿没人穿这种三绕膝的曲裾深衣。想要不扎眼,最好的办法就是扮成普通的富户。咱们江南,大户人家的小姐如今流行穿六色十二幅的月华裙。”

叶明净吩咐杏儿去找萧曼,问她借条月华裙。少顷,萧曼带着两个侍女,捧着一大叠衣服过来:“殿下可是要出门?光秃秃的一条月华裙顶什么事?这全身上下都得配齐了才行。”

叶明净换上短曲纱衣、浅色十二幅百褶襦裙、挽上披帛。在房间内的镜子里照了照。镜中出现了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女孩。萧曼今年十八,身高和体型全都比她大一圈,衣服极端不合身。

时少春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眉梢露出几分得意。

过了一会儿,门推开了。里面走出一位翩翩少年公子,缂丝锦袍,白玉束发冠。黑水晶一般的眼睛嵌在粉嫩的脸蛋上。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乖宝宝。

时少春顿时傻眼。怎么会这样?

“时统领,本公子这身打扮还行吗?”叶明净庆幸自己有常备男装的习惯。胸部刚开始发育的她装扮成十三岁的小男孩还是很像的。

时少春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打扮成这个乖巧的样子,让那些好男风的男人看见,还不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哭丧着脸:“殿下,你这样出去太危险了?”

“危险?”叶明净失笑,“时统领,你口气变得也太快了吧。孤只是在金陵城中逛逛,难道金陵府的治安很不好?那样的话……”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孤记住了。”

金陵府治安不好?裘方平会劈了他的!时少春的脸色越发沮丧:“殿下,不,公子!公子您请。小的这就伺候您上街。”

叶明净终于踏出了后花园的大门,神清气爽。萧炫的名气太大,林珂要正儿八经的交接公务。她身边就只带了薛凝之、孙承和和萧曼。

时少春扮作家丁管事,在她身边道:“公子,这金陵城中有不少古迹。比如那乌衣巷,乃是晋朝王、谢大族居住之处,颇有怀古悠思。几位公子都是雅人,不妨去瞧瞧?”

薛凝之最喜欢此类古迹,刚要赞同。叶明净劈口道:“乌衣巷什么的等会儿再说。先去秦淮河看看。”

“咳咳!”滔滔不绝的时少春猛的呛了口口水,剧烈的咳嗽起来。身后的靖海水军们面面相觑,互相挤眉弄眼。

叶明净诧异的看向时少春,这人怎么这么大反应?她去秦淮河是因为前世去过金陵的秦淮河夫子庙一带,落到这类相似的空间想去怀念一下。看见那些江南本地士兵的怪模样,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不会吧?十里秦淮烟花之地,在家乡的时空是从明朝开始的。难道这里提前了?

这时薛凝之笑了:“岳公子,亏你还读过各地州府地域志。岂不知这乌衣巷就在秦淮河边?你我二人都可满足心愿。”

叶明净恍然大悟,不由汗颜。她这是前世的代入概念。忘了秦淮河其实很长,乌衣巷、贡院都在这条河的沿岸。笑道:“是我糊涂了。那就先去贡院瞧瞧,再去乌衣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时少春悄悄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果然心头有鬼才怕半夜敲门。秦淮河长的很,沿途风景极多。只有那些混人才会一提秦淮河就想到那特殊的一段河道。是他魔障了。

孙承和没有任何意见。萧曼虽然在江南长大,金陵府却是第一次来。当下也兴致勃勃的前往。

金陵府的贡院规模极为庞大。据当地人介绍,这是夏朝第二大贡院。第一大么,自然是京城里那座。贡院周围还挺热闹,有不少的商铺,还有一些卖艺的民间艺人。本地的几个孩子在大门前的广场上玩耍。一派盛世景象。

叶明净见后,心底涌起一股自豪。这是父皇治下的太平盛世,倾注了父皇一生的心血。

时少春充当导游:“平日里,这里很热闹。院试和乡试之时会有差役来清场,严禁喧哗和叫卖。店铺什么的都得关门停业……”

孙承和四处张望,突然见到一边有做糖人、捏面人、卖陶人的小摊贩,眼睛一亮,拉着萧曼就跑了去:“过去瞧瞧。”

萧曼道:“有什么好瞧的,不就是捏面人么,难道京城里没有?真没见过世面。”

“京城里是有。不过这些民间的玩意,各地有不同的风貌。”叶明净也走了过来。见到做糖人的很是怀念。在岳晶晶很小的时候,少年宫附近就有这些艺人。后来城市基建,很多东西就再也找不到了。

“做一只大公鸡。”她递给做糖人的老者几个铜板。

老者眼明心亮,一听他们的官话就知道这几人是外地来的贵公子,道:“公子,三个铜板就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就做厚实些,多放点儿糖。”叶明净很熟门熟路的吩咐。

“好咧!”老者舀了一大勺糖在平滑的青石板上,飞快的做出一只气势昂扬的大公鸡。按上竹签后递给叶明净:“公子拿好。”

叶明净用鼻子嗅了嗅,笑道:“你老手艺不错。这糖熬的刚刚好,一点儿焦味都没有。”

老者自豪的道:“我在这儿熬了三十年糖了。口味绝对是最好的。”

薛凝之看看那老人泛黄的指甲和黝黑手掌,心头暗暗着急,殿下怎么能吃这种东西?

叶明净捏着糖人走到孙承和身边,他正唠叨着让那中年男子捏个他和萧曼的小像。衣服头饰什么的都要一致。叶明净等他捏完了,对比了一下:“果然很像。”

几人逛了一会儿,在秦淮河上招了两艘船,谈好价钱向着乌衣巷一代驶去。

叶明净站在船头将手中快要融化的糖公鸡交给时少春:“你吃了吧,别浪费了。”

时少春瞪圆了眼睛。接到手上看着发呆。

孙承和大叫:“别!给我尝尝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凝之瞪了他一眼:“不干不净的,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萧曼也道:“就是,看看就行了。想吃回府让厨子做。外面的东西不干净。”

孙承和吃惊的道:“不干净?那还给时,时先生吃?”

叶明净眯眼笑道:“时先生是本地人,熟知本地各项门道。出门该穿什么衣服啦,秦淮河有什么玩乐啦都不在话下。区区一个糖人,吃不坏的。”

时少春终于醒悟。知道这位是报仇来了,只得咯嘣咯嘣的吃掉那只已经萎靡的糖公鸡。

叶明净微微一笑:“时先生。不知金陵府里还有何处是值得一游的?”

时少春吞下甜的要命的糖,扔掉竹签,叹了口气:“公子。少春明白了。今日一定让公子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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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下章陆诏同学出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乌衣巷一带,在夏朝已经成为了一处闹中取静的清幽怀古处。王、谢两府的遗址上只有一些断壁残垣、破旧的亭子、池塘、杂乱的花园等等。江南士绅们每年都会集资略加修缮。夏朝官方萧规曹随,延续周朝的政策,对遗址地盘不加以征用。民间的修缮行为则是不鼓励、不阻拦。故而,乌衣巷一带围绕着遗址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古董字画市场,各家店铺都装潢的幽静、雅致。当然,这里也有一些茶楼、酒楼。也是采取的高雅基调,和周围的环境浑然一体。

薛凝之一进这条街就两眼发亮,在一家书铺里看见几本南北朝时期的失传刻本后,脚步就直接挪不动了。孙承和和萧曼对此都不感兴趣,叶明净照顾大众口味,决定先行离开。留下薛凝之在此选购,约好一会儿在王、谢遗址中碰头。

时少春留了一个本地籍贯的护卫给他,便带着众人继续游览。

孙承和是俗人,不喜字画。萧曼是富贵人,这里的古董看不上眼。一行人便走马观花的纯游览。偶尔见着一些有趣的小玩意才停住脚步。不一会儿,萧曼在一家店铺里看中了一只青玉制的蜻蜓。店主人说这是南朝古董,背上有穿孔,可以系在身上做配饰,也可挂在蚊帐外。要价白银五百两。

那蜻蜓雕刻的惟妙惟肖,萧曼很喜欢。刚要开口应承。叶明净拦住了她,对店主道:“白银五百两,老板,你在开玩笑吧。我看你这只蜻蜓根本就不是南朝古董,是后人仿制的,只不过在土里埋了些日子,有了土腥味。这玉也不是什么好玉。这样吧,二十两银子,我们就要了。”

萧曼突的瞪大了眼睛。时少春小声嘟囔着“我就知道她不是一般人”。孙承和秉承上书房一贯的传统,对殿下的决定坚决支持。也跟着嚷道:“就是这样,二十两银子!”

店主立刻哭丧了脸:“您这是要我的命啊!哪能这样不讲理。”

叶明净道:“不卖就算了。老实和你说,小爷家里有的是好玉。京城里高明的工匠多的是,不就是一蜻蜓么。萧姐姐,回家后我找块好玉让人雕了送你。没得在这儿充当冤大头。”说完就要走。

店主一见,当下立刻道:“这位公子,二十两银子真不能卖,一百两如何?一百两就卖给你。”

萧曼的眼睛瞪的越发大了,像看见怪物一样看着那店主。

叶明净冷哼一声:“一百两,你也敢说?你这玉本身也就值价十几两,贪心不足。”转身就走。

就在她一只脚跨出店门的时候,店主叫道:“公子,三十两,三十两我卖给你。这街面上的店铺租金可不便宜,我是小本生意,还有一家老小要吃喝。真不能再便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收住脚,转身问萧曼:“你真喜欢吗?三十两银子还是贵了,依我看顶多给二十二两。不过你若真的喜欢倒也无妨。就当花钱买个开心……”

她话还没说完,孙承和机灵的掏出一大一小两个银锭丢给店主:“喏,这是三十两。玉蜻蜓拿来。”

店主眉开眼笑的收好银子,将玉蜻蜓用盒子装好给孙承和,讨好的笑道:“两位公子有见识。小店也是有真货古董的,要不要再看看?”

“不用了。”孙承和对开始的一千两要价很不满,要不是殿下抢先出声,他差点也就傻傻的上当了。连带着对这一类店铺都没了好感。

萧曼已经彻底失声。时少春开怀大笑:“好了,公子小姐们,咱们该走了。”

几人一出门,就看见店门外的街上站着两男一女,气质不凡。身后跟着几个家仆。应该是将他们刚刚在店里的一幕都看在眼里了。叶明净扫了一眼那三人,发现里面有个依稀眼熟的身影。而一边的孙承和早已欢快的叫道:“大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叶明净终于可以断定,站在最左边的那位俊美的少年公子正是三年前见过一面的陆诏。

陆诏笑道:“我刚刚瞥过一眼就觉得像你。原想着不可能。没想到还真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孙承和刚要开口,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时少春过来解围:“孙公子可是见熟人了?大家不如找个地方聊,别堵着人家的店。”

“对对!”孙承和立刻将话岔了过去,“咱们去王、谢遗址吧。我们约了凝之在那里见面的。”说完就抬脚带路。

“凝之?”陆诏目光微闪,好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萧曼:“可是薛凝之?他也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呀。”孙承和头点的像小鸡吃米,“他的学问可好了,这下可有人陪你探讨了。”

叶明净无语的落后两步,转过头看见时少春同样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小声笑着对他道:“你家这位姑爷是不是很要命?”

时少春立刻收起表情,警惕的道:“孙公子不是我家的姑爷。小人不姓萧。”

叶明净微微一笑。那边,陆诏的声音传来:“……薛凝之师传文华殿大学士廖其珍。我早已有心结交。今日得见,自是不胜荣幸。”

他的话音刚落,身边的那一男一女,便回头看向萧曼。随后微微皱眉。

萧曼诧异的凑到叶明净耳边:“这两人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叶明净忍笑,悄声道:“想是将你当成太女了,结果又发现年纪不对。”

几人走到遗址处后,陆诏便正式向孙承和介绍他身边的两人:“这是诏舅舅家的二表兄。”

那男子行礼:“在下杜忱。”

叶明净这边的几人连忙回礼。

陆诏又介绍那女子:“这是舅舅家的表妹。”女子福身,对着萧曼道:“在下杜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曼给她回礼:“我是萧曼。”

杜婉眼睛一亮:“可是靖海侯府的那位萧姑娘?”

萧曼道:“正是。”

然后陆诏等人立刻就看着孙承和笑。孙承和微红着脸嚷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陆诏便不笑了,目光转到叶明净身上,大有深意的道:“这位是……”

叶明净大方的拱了拱手:“在下岳金。”

陆诏听见她的声音后,眼中瞳孔猛的一收缩,目露怀疑。上上下下的打量。

杜忱捶了他一下:“行了,别总盯着人家小兄弟看。”他露出和善的笑容,“岳小兄弟,你看着年纪尚幼,怕是还没有十五吧。”

叶明净笑道:“杜大哥说的是,在下今年十三。”

杜忱微笑:“岳小兄弟,你可别叫我杜大哥,得叫杜二哥。我大哥去书肆买书了。一会儿才过来。”

孙承和赶紧插话:“怎么,你们也有人去买书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点头:“是。大表哥杜悯不喜人多,和我们约了在此碰头。”

叶明净趁机走到杜忱身边,装作好奇的样子向问东问西。和陆诏拉开距离。而就这一会儿功夫,杜婉和萧曼已经聊的热火朝天了。杜婉身段苗条,弱不禁风,今年十五,唤萧曼为“姐姐”。萧曼称她为“妹妹”。

叶明净刚刚问了杜忱一段衡山书院的生活,见前面说的热闹,笑着道:“萧姐姐和杜姐姐说的真热闹,就像亲姐妹一样。”

杜忱欣慰的看了妹妹一眼,不自觉的露出微笑:“婉儿自由身体不好,又常年随家父住在衡山。缺少闺中好友,见着萧姑娘自然倍感高兴。再说,她们日后也是亲戚,现在理应多亲近亲近。”

“亲戚?”叶明净转身看看孙承和,恍然大悟。杜忱却接着道:“……小妹已和陆诏表弟换了庚帖,日后亲上做亲。便是萧姑娘的表嫂。”

“什么?”叶明净大吃一惊,“陆诏兄和杜姐姐定亲了?”

她的声音大了一些,后面的孙承和也听见了。连声道:“表哥,这是真的?太好了!”

前面的萧曼也听见了,先是一愣,随后露出笑容,对着杜婉越发亲热。杜婉红着脸嗔怪:“二哥。你怎么见人就说这些。”

杜忱柔声道:“你有了好归宿,二哥心里高兴。”

叶明净回过神,立刻乖巧的道:“是啊!杜姐姐,这是多好的事啊!干嘛藏着掖着?”

杜婉羞涩的看了陆诏一眼,拖着萧曼跑向远处:“我们去别处看看。别理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表妹!”陆诏着急的上前去叫她,结果一不小心撞到了叶明净,他立刻快手扶住她:“啊!你没事吧。”

叶明净脸色铁青,干笑两声:“没事。”

杜忱失笑:“岳小兄弟不用自责。表弟也不用去追。就让她们女孩子说悄悄话去吧。咱们聊咱们的。”

陆诏温文一笑,放下叶明净:“我怕表妹生气。”

杜忱哈哈大笑:“表弟,你现在就如此紧张,日后岂不要成妻奴?唉——”他摇头叹气,“你性子也太好了,就知道顺着她。我回去后定要和母亲好好说说,不可惯得她无法无天。”

陆诏温和的道:“舅母的家教是最好的。二表哥太自谦了。”

叶明净落后两步,用力的吸气。平复下心头的愤怒。她就知道,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陆诏怎么可能温和善良?这个阴险的家伙,趁着刚刚扶她的时候,用袖子遮掩摸遍了她的手。几个薄茧一个不落,摸的清清楚楚。

她可以确定,这人现在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所以才心情这么好。唱做俱佳的在这里大展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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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汗前面少说一句,有亲以为今天没二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乌衣巷遗址里的游客很少,他们这一群人多势众,看着很打眼。薛凝之只转了半圈就看见了。

众人这时也看见了薛凝之,他身边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面色虚白,一看就有不足之症。

“大哥!”杜忱一口唤出了来人的身份。薛凝之也笑着道:“可是巧了,我和杜兄在书肆英雄所见略同,看中了同一本书。结果一交谈才知大家都是熟人。”

陆诏笑道:“真真是巧,我也是见着承和的背影认出他的。大家能在这金陵府相遇,可是难得的缘分。”

“正是。”薛凝之给杜悯介绍了叶明净等人。笑着问陆诏:“……秋闱都是去年的事儿了,你怎么还在金陵?”

陆诏道:“我家的祖宅就在江对面的广陵,中举后便一直住在那里。金陵府这儿有三叔置下的宅子,两位表哥刚好游学至此,诏便尽地主之谊,招待一二。”

“表哥你中举了?”孙承和耳尖的听见重点,眼睛一亮,“恭喜、恭喜!你怎么没去京城参加今年的春闱?”

陆诏露出一个谦和的笑容,道:“再等几年,我的学问还不行。对了,既然人都到了,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说话吧,这时辰也快到晚膳时间了。”

叶明净赞同:“此事甚好。”

众人移驾酒楼,找了个清静的包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几人排了一下齿序。杜悯二十有二,最为年长。杜忱、薛凝之、萧曼同为十八,杜忱月份最靠前。然后是十七岁的陆诏、十五岁的杜婉和同样十五的孙承和。最年幼的则是化名岳金的叶明净。

薛凝之的兴致特别高昂,落座后就不停的夸赞杜悯学识好,见解新颖。交谈几句后,大家了解到,和陆诏、杜忱这两位去年新出炉的举人不同,杜悯十五岁中举人,是衡阳一带有名的神童。

叶明净惊讶的表示佩服:“杜大哥真是厉害。可你怎么没继续考进士呢?”

杜悯温和的笑了笑:“我自幼便身体不好,当年乡试刚离开贡院大门就昏倒了。母亲吓坏了。大夫说日后不可过于劳神。会试九日八夜,以我的身体是怎么也熬不过去的。”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云淡风轻,就像在说什么不相干的人一样。

薛凝之和孙承和立刻大呼“可惜”,薛凝之当即表示,愿意介绍名医:“杜兄,你和我回京城吧,京城太医院有不少名医,小弟都可以替你请来。”

杜悯笑着摇头。薛凝之还想再劝。陆诏开口道:“大表哥小的时候和舅舅去过京城,二叔特地请了太医院何院使给瞧过。何院使说,这是胎里带来的弱症,只能慢慢调养。”

太医院院使何长英一手医术据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只是近些年不大出诊,就连叶明净生病都没让他出过手。薛凝之听到这里方打消了念头,再三可惜。

杜悯豁达的一笑:“不然。悯不觉得可惜。既然天不欲我去朝中做官,我便在乡间做个闲散之人又何妨?世间道路万千,条条都有美景。无须可惜。”

叶明净眼睛一亮:“杜大哥,你真这么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自然。”杜悯不是随便说说,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看遍千山万水的明澈。

接下来的交谈中,叶明净就发现杜悯学识渊博。他的脑子就像一个庞大的知识存储器,谈论到任何一个知识点都可以快速调出大量资料文献。几乎他看过的每一本书都能通背如流。不管是四书五经还是旁艺杂学。而且他的思维还非常敏捷,在别人刚想到答案一的时候,他已经将后续二、三、四都考虑清晰了。

这人的智商绝对超过130。多么完美的基因。而且,他身体不好,不能劳神。性情还很豁达。这样的人……叶明净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那边,孙承和对着陆诏不依不饶的质问:“……为什么不去京城参加春闱?”

杜忱笑着接话:“这是家父的意思。家父说我和表弟缺乏历练,考举人无妨,进士却欠缺了些。还是再历练三年的好。”

叶明净下意识的瞥向陆诏。这人竟能再忍三年?

陆诏朝她微微一笑,语带双关的道:“正是。陆诏虽不才,也知凡事量力而行。”他端起酒杯,对着叶明净举起:“岳公子,陆诏在遗址时唐突了公子,在此以酒赔罪了。“

叶明净注视了他一会儿,慢吞吞的端起酒杯:“区区小事。陆兄无需挂怀。”

两人喝干一杯。杜悯低声询问杜忱是怎么回事,杜忱小声说了撞人事件。杜悯眉头微微皱起,分别看了陆诏和叶明净一眼。

酒过三巡,叶明净外出更衣。示意冯立跟着替她守门。在空无一人的男子方便处解决腹胀,完事后洗干净手出来,就看见陆诏和冯立正在门外大眼瞪小眼。见她从男子处出来,陆诏吃惊的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这……”他语无伦次,风中凌乱,好似看见怪物一般的看着叶明净。

叶明净神色自若的朝他点了点头,刚要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招呼他:“你过来。”

陆诏表情诡异的随她走到角落处,冯立依旧忠实的站在外围把风。叶明净小声道:“陆诏,你知道我是谁。”

她用的是陈述句。陆诏神色复杂的点头:“是。殿下。殿下,陆诏往日多有得罪……”

“行了!”叶明净太过了解他的为人,很干脆的拦住他的废话,直接的道:“以后记牢了,别得罪我就行。我问你,杜悯可曾娶妻?”

陆诏怔了怔,立刻回答:“娶了。大表哥成亲已有五年。”

“什么!”叶明净脸色一变,“那不是十七岁就成亲了?怎么这么早?”

陆诏道:“大表哥从小身体就不好,舅母便早早的给他娶了亲,如今已有两位千金。”

叶明净的表情变幻莫测,半天后才道:“我知道了。你该干什么就该什么去吧,别露了口风。”

陆诏没有离开,而是继续道:“岳公子,我这位大表哥自幼聪慧过人。陆诏能猜到,只怕他也早已猜到。毕竟世人皆知太女殿下如今就在金陵府,今日作陪的那薛、孙、萧三人都在太女随行的名单上,他们一路惟您马首是瞻。那位护卫,对您的恭敬是人就能看出。还有您的年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唰”的沉了脸:“你的意思就是我破绽极多是不是?”

陆诏低头:“诏不敢。”

叶明净心头不愉,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闭了闭眼,又睁开:“那就心照不宣吧。”转身走向包厢。

陆诏待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叶明净得知杜悯连孩子都有俩了,一下子便没了兴致。这里流行万恶的早婚。照这样下去,她发现要以她这颗沧桑的心看上欣赏的男性,就只能是别人的丈夫。这点令她倍为沮丧。

席间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陆诏说的对,遇上熟人,她的破绽极大。杜忱用怀疑的眼光看过来几次了。而杜悯则全无异状。

他真的没发现吗?以杜悯的智商当然不可能。答案只有一个。他的全无异状是装的。

所以,吃完饭后,叶明净和杜家三人作揖道别,草草回了府衙。

洗漱完,她将绿桔等人全都赶出去,拿了酒壶和酒杯,一杯一杯的在卧室自斟自饮。

“我是不是很傻?”几杯酒下肚,她将今日的事讲给计都听,自嘲的笑:“我以为自己多了些见识,就比别人厉害,能得到最好的。其实呢?比我聪明的人多的是。而那些好的,也不是都能属于我。我自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殿下。”计都沉声道,“您做的很好。”

“哈!你这是拍马屁!”她拍拍身边的凳子,“坐。坐下来说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呡掉一半,很落寞的道:“其实,我一直知道,世间有这样的人。聪明、智慧、豁达、淡薄、深情。我也知道找丈夫就该找这样的。可惜,这些人从来就不会属于我。都是别人的,是别人的……”语调渐渐悲戚。

计都坐到她身边,道:“殿下。您是太女,真要喜欢,一样可以得到。”

叶明净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他:“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办法。或者暗杀,或者明着降旨。除掉他那个夫人就行了,对不对?”她笑了,抚上计都的脸颊:“傻瓜。那样只会把人越推越远。那是笨蛋的做法。”她语声低喃,“没关系的。我只要知道世间有这样的人就行了。不属于我没关系,总有女人会拥有,总有女人会幸福。那样就可以了。这辈子,我已经拥有很多了,有些遗憾也是应该的。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我一个人占了不是?”她的手落在计都的肩膀上,咯咯咯的笑起来。

计都深深的注视她,声音暗哑:“殿下,属下可以去动手。不会有人发现的。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呵呵。是啊,可以瞒一辈子的。”叶明净笑了笑,身子后仰,眼睛微阖,良久后才有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吟:“可是,我不屑去做。”

她的呼吸越来越沉,渐渐均匀。计都听了一会儿,把她抱上床,脱了鞋盖上被子。凝视着烛光下的睡颜。弯腰,在她的额头间落下一个轻如落叶般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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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修改了两个小时,我的个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同一时间,金陵城内的一幢宅子里。同样是一间幽静的卧室,杜悯喝完了一碗药汁,用手帕在嘴角印了印。

陆诏坐在他的对面,递上一杯温白水:“大表哥,漱漱口吧。”

杜悯接过杯子,并没有喝,问道:“今天是怎么回事?那个岳金应该是太女吧。你怎么还撞了她?”

陆诏垂下头,低声道:“我一时不小心,再者,她穿了男装,举止也没有女孩子的样子。”

杜悯皱了皱眉:“她既能做到一国储君之位,就不会是普通女子。听闻她从小和四位伴读一同长大,举止间带着几分男儿气也是应该的。你太不小心了。”

陆诏低头不语。

杜悯见他如此,放缓了表情,柔声道:“婉儿从小就同你亲近,你不必担心她使小性子。男子汉大丈夫,切不可因儿女私情耽误了正经前程。你和二弟日后都是要走仕途的,倘若今日因此得罪了太女,岂不因小失大?”

陆诏抬眼,嘴唇微动:“大表哥,太女殿下是一国储君,心胸宽广,想来不会因我无心之举就怪罪。我今天已经借酒向她陪过罪了,她好像也没有生气。”

杜悯笑了:“若是这点儿容人之量都没有,她哪里还能是储君?我生气的是你这性子。平时挺谨慎的一个人,偏偏一遇见婉儿的事就毛手毛脚。这毛病趁早给改了。别到时让人家说你儿女情长,当不得大任。”

陆诏不好意思的笑了,随后又垂下眼帘:“大表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我从小最羡慕的就是舅舅家的亲热和睦。这才是一家人呢。哪像那府里,人人都在背后议论我。看着好似怜悯我不能继承爵位,实际上全是幸灾乐祸,还,还看不起母亲。我从小就想,若我是舅舅的孩子就好了。没想到,母亲真的给我定下了婉儿表妹,我,我怕表妹不喜欢我。”

“你呀!”杜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觉得有些心酸。叹道:“我们本就是亲戚。如今更是一家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小时受的苦难,未必不是上天欲成你大器,特意降下的磨练。还记得《孟子》里怎么说的?”

“记得。”陆诏目光闪动,孺慕的看向自己的表哥:“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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