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东宫书房。叶明净的心情有些起伏不定。说她一点儿不介意昨晚的醉酒,那是不可能的。来到这个时空多年,父皇、母妃、太傅、林珂、四位伴读、计都、冯立、小桃桔子、花雕素洁、包括薛皇后等人,都已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生命中。这样的生活,她是满意的。比起前世来既精彩又有挑战性。亲人、朋友、伙伴、敌人,一个不缺。比之岳晶晶苍白的人生,叶明净的人生更加丰富多彩。
可惜时光交替、人事变迁。就像岳晶晶无法挽留住婚姻与生命一样。她现在也一样无法挽留住童年无忧的时光。人终究是要长大的,人心也会改变。天真无邪的岁月一去不复返。她终究是个女子,随着年岁的增长,五人之间无性别差异的相处终会改变。
想要永远保留他们之间最纯洁的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都不去碰。
叶明净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将头靠在椅背上,半阖上眼睛。
有些人是不能动的。她是成年人,有着成年人的思量和自制力。四位伴读,她从来就不打算和其中之一有些什么。那样会破坏他们这一个整体。五人之间多年形成的难得默契和情谊,她舍不得破坏。
可惜,昨天竟然喝醉了。那些话大概把他们吓坏了吧。喜欢不等同于爱,这里的人想来不会明白。
不过这样也好。看这四人今日不动声色的行事,他们的想法应该和她也是一样的。伴读与公主、储君与臣子,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
心情平复后,她打开秋风落叶的书橱,取出那一封案件密函,再次细细的阅读起来。
案件的发生很普通。今年二月时节,济南府的郊外,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经人辨认,是一位住在城中客栈里的秀才。此人为着今年的乡试而来,在济南府的几次文人集会中出现过,故而很多人都将其认了出来。
济南府的通判审理了此案,判定是客栈老板见钱眼开,杀害客人后至荒郊抛尸。目的是侵吞其财物。证据就是,该秀才失踪后,客栈老板并未报案,而是私自隐瞒下了他的财物。客栈老板在大堂上招供画押。杀人重罪,老板被判了秋后问斩。后来,老板的儿子上告到知府处,说他父亲是冤枉的,乃是屈打成招。知府审理后,维持原判。而现在,这封案件的喊冤信就通过铜匦送到了叶明净的手里。
写信人很体贴,知道太女殿下不是专业刑案人员出生。在信中将疑点分析的头头是道。比如,那秀才最后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是黄昏时分离开客栈。试问,秀才为何要在这种时辰离开呢?而老板可是当晚一直在店里的,客人们都能看见。直至夜深打样。案卷上说,是老板将秀才引至偏僻处杀死,然后趁着黎明时分,出城抛尸荒野。信件上又分析,弃尸何须如此麻烦?分尸抛至粪坑岂不更便当?
信里将各项疑点说明的清清楚楚。还指出,那秀才在家乡的夫人现今已经失踪。村人说是跟着外乡男人跑了。那对夫妻感情一直不错,何以夫君去考举人,家庭地位改变有望,妻子反而跑了?这也是疑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看完后摇摇头。凭着她多年电视、新闻、网站上总结出来的经验。这客栈老板十有八九是冤枉的。理由就是上面说的,杀人不算什么,大清早的背着尸体,躲过城门护卫抛尸荒野,这才是脑袋有病呢。但是,这个老板身上一定也有不清不楚的地方。不然为什么不早早报案?那秀才夫人的去向很可疑,应该和案件也有关联。
凶手是谁,真相如何。叶明净并不在乎。秀才不是无名小卒,事件发生的地点又是济南府郊外。加之有这么多疑点。派几个高手出马,比如葛涵之流,一定可以查清真相。
问题在于查清真相之后的后续。别的不说,涉及案件的知府、通判、推官、仵作、衙役、师爷等等一系列人都逃不掉。明摆着是冤案,还这样断案,一定是有原因的。能从科考出身,其人就不会是傻子。简单的逻辑分析根本难不倒他们。搞不好他们全都明白真正的案情是怎么回事。官官相护,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概括的。真的查起来,被牵扯的官员一定还不止这些。
接手这个案子,就意味着要斗倒一批官员。到底是谁放的这封信件?目的又是什么?
叶明净想了想,吩咐冯立跟着,带了一个司谏。去了文渊阁。求见方敬。
首辅大人正忙着。见太女来访,颇为诧异:“殿下?怎么今日有空来此?”
叶明净羞涩的笑笑:“方阁老。孤近日恰好读书读到吏治。对我朝的吏部官员格局有些不明了,故而来向阁老大人讨教一二。”
方敬笑道:“殿下客气了。我朝上百种官职、品级、分管职责,这些内容廖太傅无一不晓。来找老臣,殿下可是舍近求远。”
叶明净笑道:“非也。问询太傅,固然能得到最全的答案。但古人云,凡事应自身先寻求答案,不明者再问其知者。如此,学问方才是自己的。所以,孤想向阁老讨一份吏部官员职位书看一看。从中参详一二。”
方敬沉默了。吏部全体官员的职位书,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皇帝和太女。叶明净向他讨要,并不算逾矩。只是……这样看来,太女想知道的,并不是吏部都有哪些官职。而是那些官职都是由什么人在担任。
罢了,这些东西也不是机密。就算他不给她看,真心要查,也能查出来,不过费些事。于是方敬爽快的道:“既如此,老臣就陪殿下去瞧一瞧。只是殿下只能翻阅,不可带走。”
叶明净笑道:“这个自然。阁老可见着孤这司谏了?就是为着抄阅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方敬笑道:“只怕殿下一时半会的抄不完。”
叶明净道:“那孤就先抄京城附近的。那些远地方,明日再来继续。”
方敬笑笑,带着她来到吏部内堂,亲自开锁,将承庆二十三年的吏部官员文表奉上。叶明净坐在一边,翻出几本来命那司谏抄写。
方敬瞥了一眼,确实是直隶与附近的几个府。
叶明净和他寒暄了几句后,道:“阁老大人公务繁忙,不必在此作陪。若是因着孤的缘故耽误了政事,顾的罪过就大了”
方敬想了想,找了两个司务陪着他们,也就不客气的告辞了。
司谏不停的抄写,叶明净随意的拿了一本阅读。那是山东布政司下辖的州府官员名册。
一行行的看过去,突然,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济南府推官,原青,字子少,承庆二十一年进士。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呢?
脑中灵光一闪!叶明净想起来了。原青就是承庆二十一年考了最后一名的那位贡士。因着那一年考中的人太少,那一年的殿试,承庆帝将殿试入取人员只排到二甲。没有三甲同进士。原青就好命的混上了进士。这一位的名字在叶明净的仇人榜上早就挂上了号,当年在桃花坞第一次碰面时,他就坚定不移的表示支持继宗族男孩为皇嗣。
叶明净心中顿时燃起了熊熊斗志。按照常理推算,原青能谋得济南府推官一职,一定是走过门路的。不然,这等好去处,哪里轮得到他!
走门路就需要有交情,交情好通常意味着政见相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司谏留在吏部继续抄写,叶明净转身去了东宫。找到林珂,将原青的材料说了一遍。她没有提到桃花坞,只说这姓原的出身西林书院,参与过联名上书过继皇嗣一事。
林珂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位姓原的要倒霉了。第二个想法则是,不知道太女是只打算揪住这一个呢,还是揪住一群?
叶明净道:“这原青能去济南府,必是走了门路的,林大人可能弄清楚他走的是谁的门路?”
林珂道:“这不是难事。这些东西都是半公开的。稍稍一打听就出来了。就是济南府那一众官员的派系,也可以打探出来。”
叶明净点头:“这样就好。同窗、同年、同座师、姻亲,无非就是那么几样。尽量查的小心些,别让人看出来我们对济南那一片有兴趣。投这封密函的人还不知道是谁?我猜,一定有人在暗中观测着这件事的发展。”
林珂暗惊,难道太女打算秋后算账,清除掉当初和她作对的人?心下忐忑,领命而去。
下午的时候,四个伴读来了东宫。面上都有些不自在。叶明净像没看见一样,把上午查到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齐靖想了想道:“照这样说来,有个人去济南走一趟最好。”
叶明净看看他们:“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事得有个借口,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去吧。”
齐靖道:“我去吧。我们家刚好有些事情要出门一趟,其中就有山东一带。我和我娘说一声,先去济南府就行了。”
叶明净道:“真的吗?你别勉强,被人看出倪端就不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齐靖微微垂头:“是真有事。我娘近日打算去走访一些亲戚和朋友,其中有一位就在山东。我到时跟着去就行了。”
叶明净愣了愣:“姑姑打算外出走访亲戚?现在?”大夏天的出门访友?
其余三人也想到了这点,面露怪异。
齐靖咬了咬牙,道:“是。多年不走动了。也该去瞧瞧,原本就有这打算的。”
叶明净不再追问:“那行。既然这样,在济南府走访的事就交给你了。要帮手吗?”
齐靖摇头:“不用了。”
事情总要一步步做,目前有林珂和齐靖两方面下手也够了。叶明净也就先放下此事。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散开。
又过了两天,叶明净去昭阳宫请安的时候,终于了解到了福寿公主出门访友的内幕。
------------------------
今天第一更。请亲们放心。本文关于男主的大纲早已设定好。丈夫、初夜、孩子的爹、生几个等等都是早就定好的。不会更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福寿公主那时正和薛皇后说着话,话里提到了要出门去好几个地方。薛皇后笑道:“是该多去几处相看相看,你这可是挑媳妇,不看仔细怎么行?对了,我听说齐靖也想跟着去?”
福寿公主笑道:“可不是!那孩子虽说脸皮嫩。可到底是终身大事。跟着我一块儿去,也给人家夫人瞧瞧。省的担心我委屈了她们家的姑娘。”
薛皇后连连说好:“两下相看对眼是再好不过的。景乡侯府就他这么一个独子,这未来的世子夫人自然既要贤惠又要你们都满意才行。”
福寿公主叹了口气:“说真的,我也不想这样东奔西跑。只是这孩子眼界高,京城里的闺秀都是从小认识,知根知底。他愣说和那些女孩子说不上话,看不中。我这也是没法子。只得豁出老脸出去跑一趟。”
薛皇后掩嘴而笑:“你这可是为娶媳妇忙,再豁出老脸也是值得的。”
福寿公主撇嘴:“看我笑话不是?嫂嫂也没几年了。太女后年就及笄了吧,你也快到烦的时候了。”
叶明净原本是坐在一边乖乖旁听。见火烧到她身上来了,立刻大窘:“姑姑,你说什么呢!”
福寿公主调笑道:“呦,害羞啦!怕什么,迟早有这么一天的。难道是担心你母后给你挑个丑的不成?或者你已经有了心上人?”
叶明净大为尴尬:“姑姑,您说些什么呢!我哪里想过那些事。”
薛皇后微笑道:“你姑姑说的也有道理。可不就还有两年了。一转眼就成大姑娘了。这男婚女嫁,人之常情,有什么好害臊的。齐靖不就是要去相亲了么。”
叶明净汗颜。原来齐靖去山东找的是这个理由,真是巨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福寿公主道:“说到我家齐靖,挑挑拣拣的真让我烦死了。净儿日后可不能这样,得心中大致有个数才行。来,给姑姑说说,你都喜欢什么样的?”
薛皇后也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叶明净看看薛皇后,道:“我听父皇和母后的意见。”
薛皇后的笑容顿时明亮了许多,对福寿公主道:“瞧,还是女儿贴心省事吧。”
福寿公主斜眼睨她:“我算明白了,你们娘儿俩这是欺我没女儿呢!”
昭阳宫内众人嬉笑不已。
福寿公主雷厉风行,那次见面后不出五日,就收拾好行装出发了。第一站就是山东济南府。
齐靖走后不久,就到了第二次铜匦投函的时间。如今的午门外广场,比之从前是大相庭径,不断有人来人往。尤其是投函日的当天,帆布茶棚的纳凉处坐满了人,对着铜匦和通告栏又是指点又是议论。
代客投函的业务也于这一回展开了,几个半大的孩子流窜在广场之中,嚷嚷着只要一个铜板就可代客投递。叶明净瞧着就想笑,这回看孙承和还好意思和人家孩子争不。
还有好些人在抄录上一次她贴出的回函,帆布棚里大多提供最基本的笔墨纸砚,供人抄写。
这种景象是叶明净乐意看到的。舆论的力量有多大,她非常清楚。而能够传世的舆论文章,就掌握在这些文人手中。这个时代的文人,如廖其珍、林珂、方敬,乃至黄庸行,虽然政见会有所不同,其风骨却是傲然铮铮。骨子里浸淫着高人一等的优越与自豪感。君子立世说,已经成为了他们之中唯一的信仰。故而,像武则天那样的任用酷吏镇压不行,像清朝那样实行文字狱也不行。只得春风化雨、徐徐图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还记得以前看电视剧《武则天》的时候,里面有这样一个镜头。酷吏李义府在被处决的前一晚,武则天微服去监狱中看他。对他道:谁让你是一个小人呢,我虽然想重用你,可你犯下的罪行太大了,已经激起了民愤。我不得不杀掉你。
李义府说道:娘娘,因为你是一个女人。所以,只有我这样的小人才会义无反顾的帮助你夺权。你的身边永远不会有正人君子。
这段对话让当年的岳晶晶印象深刻,只觉得一代女皇也太惨了些。身边一个君子都没有。直到后期当了皇帝,才有了一个对她忠心耿耿的狄仁杰。可惜据历史系的室友分析透露,狄仁杰生前虽得武则天信任,却是一直在暗地里立志复辟李唐皇朝的。只不过他死在了武则天前面,没来得及暴露。而他举荐提拔的好些大臣,都是和他为着同一个目的在奋斗。
重生后再回想这一幕,叶明净倒吸一口凉气。万分庆幸前面有一个李若棠。同时也明白了李若棠为什么在生前致力于百家学说争鸣,搞出十日辩论大典。实在是那位儒家的老先生太过缺德,竟然讲过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结果流传到后世,无形中给女人行事添加了许多困难。
真是的,少说两句话会死人那!叶明净强烈怀疑这位老先生被女人甩过,愤愤不平之下才冒出这么一句酸溜溜的话。
好在这个时代的儒家对女子的制约还没有发展到明代那种变态的地步,饿死了都不能吃男人手上递过来的食物。嫂子在水里快要淹死了,小叔子都不能去救一救。李若棠开创了一代盛世,给万千女子提高了社会地位。她也不能落后,必须当好一代女帝,才能将女子的地位继续巩固。以此来消灭李青瑶留下的坏影响。
所以,单纯政见不同的官员,她可以容忍。不是清廉如水的君子,只要有能力做实事,她也可以容忍。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要夺走她的帝位的人。黄庸行、原青,这一众人,必须永远的消失。不是消失生命,而是消失掉他们的影响力。这个,比杀人要难多了。
这一次的铜匦中,信件多了许多。地点从京城开始向外扩大。没有了喊冤密函。阐述自身学术观点和政治观点的倒是多了几封。不过都是些小道理、小措施。并不能让人眼前一亮,不值得特意去招揽。叶明净同样收在了冬雪腊梅的书橱里。不过,在这次的回函告示上,她特意添了几句。说是对这些阐述观点的学子万分感谢,感谢他们的信任。只是自己目前未曾介入政事,还在读书。不便将其观点引入政局。不过,这些学子的文章令她受益匪浅,还是很感谢大家的。
不像在民风民情的感谢中会提到人名。对投递政治学术观点的信件,她刻意没有提到姓名。
至于看了告示的人会怎么想,能不能理解她的意思,就见仁见智了。
不久之后,齐靖的密信到了。一个扁扁的黑漆木盒子,上了严密的锁,有两把钥匙,齐靖一把,她一把。这个灵感也是看电视得来的。到目前为止,她的东宫密室里,真的已经到处是钥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盒子里面就是密信,上面写了齐靖在济南府调查到的消息。那位秀才果然不是客栈老板所杀,而是被一个权贵人家的亲戚杀害。原因是因为这户人家的管家夫人有一位本家侄子,带着家奴去乡下收租子时看上了秀才的妻子。强行霸占了她。女子愤然,收拾行囊赶到济南府,打算去寻找自己的丈夫商议报仇。结果很不巧,她刚进济南府的城门就被那家家奴中的一个同伙看见了。然后,几个家奴就合伙绑架了那女子。女子挣扎中塞了一个求救信物给一位路人姑娘,请她帮忙告之自己的丈夫。那位路人姑娘多了个心眼,并没有直接去找秀才,而是给了几个铜板给一个卖艺的孩子,让他拿着信物去给那秀才报信。
秀才得知详情后,去那权贵府上要人。结果那远亲和家奴是背着主人行事的,权贵当家人并不知情,加之那秀才对具体是什么人绑了他妻子也说不清。一时之间,和那府上的人吵了起来。最后不欢而散。这一段纷争被在一边伺候的小厮听见了,因着这位夫人的本家侄子打理着夫人的陪嫁土地,有权有势,小厮想讨好于他,便将事情告之。那位侄子大惊,遂派人使了计策,诓骗那秀才说是有他妻子的消息,连夜骗了他出城,于城外将其杀害。而客栈老板则是知道秀才寻找妻子的始末,但因为垂涎其留在房中的钱财,便偷偷昧下了秀才的财物,说其已经退房。
秀才的尸首原本被埋了。结果那些家奴偷懒,埋的比较浅,一场雨水冲刷后显露了出来。被路人看见就报了案。
案子并不难查,秀才去权贵府上要人,是光明正大了去的,有不少人知道。案发后,那权贵夫人的本家侄子求了他姑母。于是那位权贵在还不知情时,其夫人已经拿了丈夫的名帖,派人去通判那里走了一遭。通判自然心领神会,判了客栈老板为财杀人之罪。等权贵知道这件事时,木已成舟,只得无奈的帮着妻子打点。一层层的官司下来,冤案就这么发生了。
齐靖在信中说道,他已经找到了那位求救的路人女子,目前收留在他身边。那死去秀才的妻子则还在那权贵夫人本家侄子的一处宅子里。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这位权贵姓黄。乃是礼部尚书黄庸行弟弟。
叶明净几乎要仰天长笑。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黄庸行可以退出历史舞台了。
--------------------------
这算昨天的二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她立刻开始着手写信,告之齐靖:第一,不要急着插手案件,只需露出对此事似有察觉的态度即可。切不可让人知道你已经了解了全部案情。第二,误导原青等人,让其认为你对黄庸行十分忌惮。
写完信后,她封进密匣子,招来信使让其送给齐靖。
剩下的就是等待了。大凡做了贼的人,都比较心虚。一旦沉不住气,就会慌乱了手脚。那时便有空可钻。目前的布置,就是要让那些人先乱了阵脚。
齐靖在济南府的一些动作终于落入了有心人的眼睛。济南府刘知府乃是永泰侯府分支,后台比较硬。他请了黄庸行的弟弟黄慎行过府询问:“慎行啊,齐世子最近在济南府天天转悠,你可知此事?”
黄慎行道:“此事我已知晓。齐世子年轻好动,喜欢新鲜事物,即使是在济南府逗留久些也无可辩驳。我等又能如何?”
刘知府道:“坊间关于那案件的传言太多了。保不准就能被他察觉。我看如今之计不外乎二,一,那个秀才的娘子早早处决掉。二、瞒住齐世子,尽早将他哄骗走。”
黄慎行回家后依计而行,将事情告知夫人,吩咐她解决掉那位秀才娘子。
黄夫人心领神会,回到后院便找来心腹管事,如此这般的叮嘱一番。
管事出门后找到那位侄子公子,该公子比较怜香惜玉,不肯动手。便掩耳盗铃不闻不问,丢下了地址让管事自己去办事。
秀才娘子被关在济南府的一处小宅院中,管事原认为此事办起来应是十拿九稳。结果就在他带着人要把那秀才娘子往井里推的时候,不知从哪里蹿出两个小孩。撞翻了他的现场。接着,又有小孩的家人寻来,说是孩子们躲迷藏,自家的孩子不小心跑进来了。那管事顿时就慌了,推说没看见。结果那两家人异常彪悍,吆喝了几户邻居就往里冲。那秀才娘子也是个厉害的,身上藏了碎瓷片,划的那按住她行凶的家奴手臂鲜血直流,正在扭打中。那些小孩的家长看见了这一幕,立时揪住他们,送至官衙报案。
走在半路上时,刚好遇见满大街闲逛的齐靖。于是,齐世子好奇的跟着他们去了知府衙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知府大人只得亲自审理此案,结果牵扯出了秀才遇害案,杀人灭口案等等一系列隐情。案件剧情复杂。刘知府当天只审理了一半。随后便暂时退堂。
这些人倒也能耐,竟然于第二天就不知从什么渠道说通了福寿公主,福寿公主压着儿子启程离开了济南府。齐世子一走,那案件的审理就好办了。
济南府大大小小的官员们松了一口气,打算再次囫囵结案。恰在此时又有坏消息传来。客栈老板的儿子敲响了大理寺门前的申冤鼓,状告济南府知府屈打成招、草芥人命。他的运气很不错,刚敲了两下鼓,就遇见了路过此地的太女殿下。
于是,太女殿下又一次旁听了于光恺审案。
这个案件的事发地点在济南府,又是由刑部审核过的。故而于光恺接下状纸后派人通知了刑部尚书周定钧。
周定钧听了官吏的汇报后,立时头皮发麻。太女殿下恰好路过?骗鬼去吧!我天天在大街上走怎么就没遇到这种事?不用说的,一定有内幕。只是不知道殿下到底想干什么。
于光恺同样也不想惹祸上身。这种经过层层官员之手审理的案子,那是轻易翻得的吗?翻案就等于要扳倒一大批官员。于是,他于当天下午去找了周定钧暗示一番。示意他,解铃还须系铃人。
随后不久,林珂来到东宫,求见叶明净。
叶明净那时正在做一篇史论,廖其珍布置的功课。廖太傅认为,治国者应熟读历史,从中吸取得失。而叶明净做这些文章,却很是乏味。
前世的时候,宿舍夜谈中,汉语言系的学姐曾感慨:“诸葛亮多能干一人啊,怎么就辅佐了阿斗这么个没用的家伙呢?呕心沥血一场空。你看他《出师表》写的,多感人啊。”
历史系学姐嗤之以鼻:“诸葛亮是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不代表他是合格的教育家。《出师表》写的再感人有什么用?阿斗同学能看懂吗?亲贤臣、远小人,这道理大家都懂。可问题在于,人家昏君从来不认为他亲近的是小人,都是大大的贤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廖其珍的问题也在这里。他传授的是道、是信仰,而不是方法。真正的治国不是理想化的。从这一点上来说,《君主论》才是真正的治国宝典。
国之君主,必须有高尚的信仰。此乃一位明君的立足之本,毋庸置疑。但具体处理事务,就不能只靠信仰了。靠的是手段。这些,廖其珍教不了她。所以,她写这些史论写的很是气闷。
见林珂来了,就搁下了手中的笔。趁势休息一会儿。
林珂见她面色不好,笑道:“殿下可是课业做的太多了?”
叶明净请他坐下,叹了口气道:“别谈了。太傅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恨不得把孤培养成圣人才好。”
林珂笑道:“那是殿下资质好,贤明有德。廖大人才对殿下有如此高的期望。”
叶明净“哼”了一声:“是吗?孤倒是知道有这么一个皇帝,日日勤政,生活简朴。心怀大志,一心想治理好祖宗留下的江山。林大人猜猜,这位皇帝最后结局如何?”
林珂笑了笑:“自是治下太平盛世。”
叶明净笑了笑,并不作答。这个问题是前世宿舍里历史系学姐问大家的。该皇帝年号崇祯。典型的志向大、手段差、运气背。皇帝这个职业,不是靠着书本上的知识就能当好的。
林珂见她不接话,也就知趣的没有再提。这时,绿桔端了茶进来,他啜了口茶,道:“刚刚,周定钧来找过臣了。”
叶明净立刻反问:“为了今天上告到大理寺的那案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殿下。不过,周定钧没提案子的事。而是说,殿下入主东宫多时,他们这一众臣子还未曾向殿下道贺。打算今晚在百花坊宴请殿下。还望殿下务必赏光。”
叶明净诧异的不得了:“请我吃饭?在百花坊?”随后她想了想,立刻明白了里面的原委:“是了。这是来探我的口气。事情么,自然是在酒桌上谈来的方便。”
林珂见她心底通透,不由倍感庆幸,说起话来也就直接许多:“那殿下是去还是不去呢?”
“去。为什么不去?”叶明净微微啜了口茶,脊背挺的笔直。看向窗外,眼神悠远:“我当上太女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东宫中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来过?那些官员称呼我一声太女和称呼一声公主又有什么不同。我不闻不动一年。他们也就当我是摆设一年。今天,终于过来找我了。我为什么不去。我倒要看看,他们会出什么价码来交换我手上的东西。”
“殿下……”林珂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一年的日子,对东宫里的每一个人来说,都不好过。没人把他们当回事。正如太女刚刚所说,在官员眼里,她就是个摆设。他林珂宦海沉浮到这把年纪,自然能沉得住气。孙承和江涵年纪小,还没多大意识。齐靖和薛凝之在外头的日子就没那么风光了。不然,齐靖为什么不愿和京城的闺秀定亲,要去外面找。只是没想到,殿下小小年纪却也看得如此分明。原以为她是豁达,现在看来,应该是隐忍。
“殿下,自铜匦设立以来,目前的形势,已是越来越好了。”林珂终于找到了一点儿话题。
叶明净笑了:“是啊!投石问路。我总算知道那封告密信的目的是什么了。这信背后人想看的,是我对官员们的态度。是秉公办事呢?还是互相勾结。”
这个话题就太深入了。饶是林珂自诩是叶明净的心腹,听到她这一番言论,心里也打了个哆嗦。尴尬的转换话题:“那殿下是打算去了。臣就去回复周定钧了。”
叶明净点了点头:“嗯。你顺便再提醒他们一声,我要赶在宫门下钥前回来的。别安排些拖拖拉拉的节目。至于一起去的人选……”她沉吟了一会儿,“就你一个吧。”
林珂想了想,确实不太方便带那剩下的三个伴读。也就应承了。临走前,他特意嘱咐:“殿下,今晚去了百花坊,可不能再称呼‘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恍然,连连点头:“孤会注意的。”
林珂去向周定钧转达回复。叶明净则去承庆帝的宣明宫请假。
承庆帝听到她今晚的活动安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百花坊?晚宴?看来净儿果然长大了。”
叶明净有些不好意思:“父皇!儿臣就是去吃一顿饭。”
“是啊,去百花坊吃饭。”承庆思索了一下,道:“净儿,你年纪尚幼,有些事不可操之过早。欣赏一下那里的歌舞也就罢了,那里的人却不可以碰。你可明白?”
叶明净心头巨汗。父皇都想的是什么呀!只得装作不明白的问:“碰人?什么碰人?为什么要碰那里的人?”
承庆帝立时语塞,回想了一下,确实还没有对女儿进行过这方便的教育。心头不由就有些恼怒。这些臣子,想亲近储君也不找个稳妥的地方。竟然挑这么个花天酒地之处。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和女儿解释,只得道:“多带些侍卫去。计都和冯立必须要有一个时刻不能离开你身边。”心头则打定主意,一会儿一定好好好吩咐这两人,今晚主要该防备些什么。
------------------------------
今天的一更。这一章写了好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幕下的百花坊如同灯下盛开的牡丹,散发着雍容华贵的优雅。
一辆接一辆的豪华马车,驶进挂着金色灯笼的大门。门内灯火辉煌。贵客们下车后顺着花木扶疏的小径,鱼贯走进莺歌燕舞的大厅。
百花坊的大厅是两层建筑,正中的表演场上没有二楼。高高的穹顶上垂下无数条柔韧的绸带,那是表演舞蹈时需要用到的道具。大厅里每隔十几步远就有一盏地灯。青铜制的底座有一人多高,上端是一朵朵盛开的青铜莲花,莲花的花心中则是一支支洁白的蜡烛。整个大厅中被这数百来支蜡烛照得灯火通明。
表演台的三面是观众坐席,二楼则是各类包间,包间门口由水晶帘隔开,可以一览无遗楼下的表演。
叶明净今日的赴宴处,不在百花坊的大厅。而是那几个散落在花木深处的小厅之一。
下了马车,在院中迎客的彤娘便笑嘻嘻的行礼:“殿下可是稀客。这快有一年没来了。民女还以为殿下厌烦了我们这儿呢!”
叶明净笑道:“入主东宫后孤有太多课业要忙。连萧世子的音律课都没时间上了。更何况是来这里。这里晚间倒是别有一番不同。”
彤娘拍手而笑:“差点忘了,彤娘还没恭喜殿下入主东宫呢。贺喜贺喜!说到不同么……”她掩嘴而笑,“百花坊的晚间确实有些妙处,殿下过了今晚就知道了。殿下请随我来,周大人他们早就到了,正等着殿下呢。”随后便在前方带路。
周定钧安排的小厅临水而建,风景独好。细密的轻纱将窗户糊的严严实实,既有凉风习习又防止了蚊虫。小厅内设一主席,两面则是从席和陪坐。中间的地带就是表演台。整个房子用鎏金、玉器、铜器、水晶装饰,灯火一亮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叶明净从来没有在晚上来过百花坊,也没有进过这一类的小厅。故而很是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周定钧等一众人早已到了,见她来了,忙和林珂二人迎上。见过礼后请她至主席落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在正中间的豪华席位上坐下,三人宽的玉石矮榻上铺着象牙凉席,迎枕、锦垫摆设的整整齐齐。她的身量落座后,显得有些空荡。
侍卫们都留守在了外厅,冯立和计都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后,杏儿跪坐在榻前的地毯上近身伺候。
林珂和周定钧坐在她左右两边的下首席。再往后面都是一些不认识的官员。
周定钧等她落座后,便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向她一一介绍众人。每点到一个人,那人就会起身向她行礼。
第一个介绍的是两位刑部侍郎,冯涤、贺退思。之后就是刑部的几个郎中。其中就有山东清吏司郎中宋则诚。此外还有一位吏部侍郎蔡万和。再后面就是一些小官陪客了。
说是小官,只是相对而言。这批人中间最低的品级也有五品。只不过此刻都穿着便服,看着不打眼。
由于夏朝的男子年满三十后都要蓄须,叶明净向来以胡子划分第一层年龄线。今天的小厅里,没有一位座客是光下巴。叶明净很是感慨。这帮老家伙终于开始正眼看她了。
周定钧介绍完众宾客后,便宣布宴席开始。端起酒杯,和众人一道向叶明净敬第一杯酒。
“这第一杯酒臣等先敬太女殿下,祝殿下风华正茂、鹏程万里”
叶明净端起杏儿给她斟好的三足玉雕酒爵,笑道:“多些谢诸位大人吉言。孤愧不敢当。这第一杯酒还是应先敬祝天下太平,风调雨顺。”
众人恍然,纷纷道应该应该,于是改了祝词,以袖遮掩,一饮而尽。随后半倾斜空玉爵,相互示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二杯酒,则是祝皇帝陛下身体健康、长寿安乐。
直到第三杯酒,才轮到太女殿下风华正茂、鹏程万里。
三杯酒下肚后,气氛渐渐热闹了起来。音乐声不失时机的响起,一队女子穿着纱衣赤足而至,跳起养眼的舞蹈。
杏儿用筷子夹了案几上的菜肴在碟中,双手呈给叶明净,叶明净拿筷子吃了几口。
周定钧向叶明净介绍:“今日的菜肴以海味、河鲜为主,讲究一个鲜字,其中江瑶柱、西施舌,都是从江南运送而至。而这几样蛤类,则是用沿途轮换海水之法,从东海边运来。极为难得,殿下尝尝看?”
海鲜对叶明净来说不算什么稀奇物。但对京城里的人就不一样了。人类有个有趣的现象。住在海边的人,认为山珍是最美味的。爱吃狍子、野鹿、果子狸等等。住在中原腹地的,认为海里面的东西最好吃,喜欢鱼翅、鲍鱼、海参。夏朝人也不例外,京城中最贵的菜肴就是海鲜,其次是河鲜。而周定钧说的东海,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实际是岳晶晶时代的渤海。在山东境内。
想到这里,叶明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在彼此还不熟悉的时候,谈论吃食、歌舞是最安全的话题,也最容易拉近彼此的关系。众位官员们便纷纷上前敬酒,顺带和她唠叨几句。结果叶明净年纪小,除了前三巡干了杯以外,凡是来人敬酒,皆只饮微微一口。众人也不好强求。于是便向她推销美食。反复诉说这些菜肴的珍贵和做法的难得。
叶明净细嚼慢咽,脸上的神色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桌上的每一道菜都尝了一口。算算蛋白质和维生素量大约足够了后,就不再吃了。主食吃了几块面饼。为的是摄取一定量的面粉。百花坊的果酒清甜爽口,酒精度不高。她也只稍稍的喝了一点,便不再碰。
周定钧观察半天后不停的腹诽廖其珍,自己古板就算了,教出个学生也这么古板。
蔡万和和宋则诚互相对视一眼,朝小厅的侍女头领使了个眼色,上出了今天的第一道大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水面上传来一阵飘忽的琴声。清越飘渺,忽隐忽现。一艘小船由远及近,从水面缓缓游来。船上坐着一位白衣男子,垂着头弹奏膝上的古琴。湖水月色掩映间如同一幅画。
叶明净仔细的听了一会儿琴声,觉得还算可以。古琴没有和弦,五声音阶,滑音、泛音较多。讲究声远意静。演奏起来更加符合道家“大音声稀”的学说。
一曲奏完后,那白衣男子走入小厅,给叶明净见礼:“白无音见过太女殿下。”他衣冠胜雪,乌发如墨。鼻梁挺直、下颌曲线优美。玉人一般的立在堂上。
叶明净看了一眼:“嗯。”
然后就没下文了。
白无音没料到她“嗯”了一声就完了。他的相貌在百花坊首屈一指,哪一次出场不是艳惊四座。只有他冷别人的,哪有别人冷他?叶明净来了这么一出,一时间就有些冷场。
林珂垂下头,就怕自己笑出声来。
杏儿跪坐在叶明净脚边,角度非常好,倒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周定钧赶紧出来打圆场:“白公子的琴是百花坊一绝,殿下今日有耳福了。何不请白公子再奏一首?”
众人恍然,纷纷附和:“对,对!”白无音这么漂亮的人,天下难寻啊。殿下一定是脸皮薄,不好意思。
侍女们过来摆上案几,白无音愤然阻拦:“殿下并不喜在下的琴,无音恕不能从命。”他目色冷冷的看着主位席上的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无所谓的道:“哦。不想弹就不弹吧。你可以下去了。”
白无音一涩,咬牙狠狠的看了她两眼,转头离去。
叶明净若无其事。
周定钧看了蔡万和一眼,意思是,你看怎么办?
蔡万和开始头疼。处事先处人,这是多年来人际交往的不二法门。有了交情才好说话。他们想找太女办事,就得先和太女出处交情才行。
男人之间处交情很容易。喜欢荤的,听曲喝酒、美人相伴。喜欢素的,鉴赏字画、下棋品茗。若是有别的爱好,也容易,喝两顿酒,一来二去也就摸清了。偏偏太女是个女子,套交情很难套上。投其所好,太女好什么?
吃不爱吃,喝不爱喝,玩不爱玩,现在好,连美色也不喜欢。难道廖其珍真的教出了一个圣人?
油盐不进,这要从何处下手?
他这里郁闷着,主座上的叶明净也很郁闷。
这些官员不是应该来向她投诚的么,怎么光是吃吃喝喝,一点儿真家伙都不漏?太没有诚意了。还弄了个长得娘娘腔的坏脾气男人过来恶心她。哪怕是送一堆银票,虽然粗俗一点,好歹也是个交换的意思不是?难道他们想空手套白狼?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叶明净顿觉无聊。这些人不会这么天真吧。以为请吃一顿饭,她就会对他们有好感,然后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闻不问?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金银财物、官员任免、商道参股。官员之间的交易不都是这些么。顶多再加上送美女。怎么到她这儿就只是一顿饭了……等等!她恍然惊醒,刚刚那个娘娘腔,不会就是他们想送给我的美男吧!
想到这里,叶明净立刻朝周定钧看去。一眼就看见了他在和蔡万和使眼色。
神啊!竟然真的是美男计。
叶明净要吐血了。美男计有两个前提条件,一是“美”、二是“男”。刚刚那个,也算男人?
什么是男人?男人首先要有男人的气势。其中有气势与内涵并存的极品,比如她家父皇、比如武成伯顾缉。此外就是健康自信,大气内敛的上品。比如林珂、比如顾朗、比如萧炫。再不济,算上还没长大的半成品,至少也得是齐靖、薛凝之那样有发展前途的吧。
拜托!美男计好歹使的专业一点好不好。
叶明净一脸郁色的看向周定钧。周大人,看来我们之间的代沟很深。再加上你们没有丝毫诚意。我只能公事公办了。
------------------------
唉,事情越来越多。这个先算昨天的二更。再去码今天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周定钧有些着急了。人都请来了,功亏一篑哪儿成?济南府的那桩事,一旦真的翻案。他顶多是个监察不力的罪名,撑死了被罚俸禄冷一阵子。下面的那些具体经办的人就倒霉了。尤其是山东清吏司郎中宋则诚。吏部那边也会有些牵扯。据说,济南府那姓刘的在做海产品的生意,京城中的高档饮食场所,包括百花坊都和他有往来。姓刘的会做人,每年年节上都会上京打点,鲜货干货都有。食物不同于古董字画、金银珠宝,构不成受贿的条件。而年节时分,新鲜的海产品,无论是自己吃,还是宴客送人都极体面……
刘知府又和永泰侯府有亲,交友广阔。宫里的瑾妃娘娘就出身永泰侯府。
他想了想,借口更衣,眼神朝林珂使了几下。林珂心下雪亮,借口也去更衣。两人一同离席。
诸位大人们见此光景,松了半口气。继续按照计划,上了第二道菜。
两个红衣如火的少年,持剑而出。一模一样的衣服,一模一样的面貌。看来是一对双胞胎。两人朝叶明净行了个礼后,开始舞剑。
少年人舞剑比之女子多了一份刚劲,比之成人则多一份柔韧。那两人又是一样的面貌、一样的动作。如同照镜子一般,很是好看。
叶明净当成舞蹈在看。觉得这回还不错,不像刚刚那个白某某那么做作。
计都和冯立瞧了两眼,断定是花架子后,也就不再在意。
那一边,厅外水榭走廊。周定钧连连对林珂作揖:“梦石啊,你一定要帮帮忙。这事牵扯面太广了。”
林珂笑了笑,坐在走廊的石栏杆上,很随意的道:“周大人。你还要我怎么帮你。人,我已经帮你请来了。事,得你们自己去办。”
周定钧立刻做出一张苦脸:“梦石啊,话不能这么说。今天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这殿下就一直没笑过。你和殿下相处的时日长,还请梦石万万告之,殿下到底喜欢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见他如此态度,心中不由涌起难以言喻的畅快感。周定钧是正二品,刑部尚书。何时对他这类四品官低声下气过?而现在,偏偏他就这样做了。还有今天的席位安排。多少三品、四品的官坐在他的下首,现在又在等着他的帮忙……
他深深的呼吸了两口气,平复了澎湃的心情。突然发现周定钧悄悄的塞了一张纸过来。
手感很熟悉,一摸就知道,是银票。只是不知道数额。
周定钧清了清嗓子,道:“这是济南府刘……”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林珂把那张银票又塞了回来。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梦石,你这是……”
林珂笑道:“周大人,无功不受禄。殿下到现在都没发话。你说我敢收么?万一这事办不成,我不是骗了人家?”
周定钧的脸色再度好转,低声道:“那你倒是给个准信儿。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珂也低声道:“周大人。殿下人都来了,难道还真是过来玩的?你们到底准备了什么?也给我透个底。我好交代过去。我实话和你说,这位殿下不喜欢那些着三不着四的调调。刚刚那个白什么的,谁想的主意?殿下才多大?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还要不要命了!”
周定钧的脸红了红:“……这不是听说殿下喜欢音律么。白无音的琴是真的好。本来也就是给殿下听听做消遣的,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就好。”林珂皱眉:“可你们找的都什么人啊?那脾气也太臭了。难不成还要殿下去哄他?殿下今年十三,他多大了?也十三不成?”
“那是,那是!”周定钧恍然大悟。原来殿下不喜欢这个调调。喜欢温柔型的。没错,消遣嘛,整天对着一张冷脸还消遣个屁啊!的确是他们疏忽了。
林珂继续道:“还有呢,不会就准备的这个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定钧立刻回神,道:“那要看殿下喜欢什么了。古董?字画?玉石?首饰?还是真金白银?”话说完后,他发现林珂的脸色变得很怪。
这帮人打算哄孩子呢!林珂心头微愤,冷笑道:“周大人,原来这就是你们的诚意。恕我无能了。”
周定钧一把拉住他:“梦石,别忙,别忙。我这不都说了么,小姑娘喜欢什么我是真不知道。”
林珂冷笑:“周大人,你今天请的是谁?请的是我大夏朝的储君。一国之储君喜欢什么,你真不知道?”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慢。字字清晰。
周定钧心头不自觉的一惊。头上冒出了冷汗:“梦石……”
林珂看着他的脸,压低着声音继续一字一句:“周大人,你真的以为殿下是从齐世子那里了解到的案情?”
周定钧顿时心下大乱。林珂这么说,就意味着太女不是从齐靖那里得到的消息。那会是从哪里?难道是有官员私下投靠了她?或者……他脑中霍的灵光一闪:“你是说,铜匦……”
林珂起身整了整衣袍:“下官可什么都没说。周大人,我先回席了。”
林珂的身影消失在门厅中。周定钧定定的立在原地。心下冰凉。原来那铜匦是一箭双雕之策,不,不止双雕,三雕四雕都不止。天下人都知道,铜匦只有太女脖子上的钥匙才能打开。那么,信函上什么东西不能写?什么秘密不能说?偏偏她还明示天下,说是只要民风民俗。想参她风言乱政都没借口。
他终于明白太女今天是来干嘛的了。她是来让他们表态的。要么就跟着她办事,要么就一网打尽。
难怪一直没笑呢。他们全都看轻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定钧慌乱之后想了想,又迅速平静下来。这件事和他牵连不大。济南府呈送上来的案件文书工工整整,一概疑点都没有提到。他是刑部的尚书。万没有事事都去清查的道理。这件事,太女就是公事公办,他也最多是个监察不力的罪名。为着这点小事卖身,既不光彩又不值得。本来他打算的也就是做个中间人,调节转圆一下。现在既然弄明白了那位的想法,还不如公事公办。何苦把自己搭进去。
周定钧很快打定了主意。整了整衣服,若无其事的走进小厅。
两个红衣少年已经表演完了。跪在叶明净的案几前,合端了一杯酒,请叶明净饮用。
周定钧心情转变之下,突然就觉得那些正热切的看着太女反应的官员们太过可笑。
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
蔡万和见他回来了,立刻使眼色。周定钧却像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的端起茶盏饮用。
蔡万和的心沉了下去。
叶明净端起那杯酒,略略在唇上沾了沾。便放下杯子看向林珂。
林珂会意的起身,朗声道:“殿下,时辰已经不早了。再不回宫。宫门就要落钥了。”
叶明净从善如流:“林大人所言即是。列位大人慢慢饮用。孤先告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理由一出,众官员们也无可奈何,只得纷纷作揖送人。
叶明净带上冯立计都杏儿,和林珂一前一后的离场。终于要离开不安全的地方回去了,滕队长喜笑颜开。带着侍卫们把叶明净和林珂护的严严实实。
叶明净邀请林珂和她一起乘坐马车,林珂知道她是想问话,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道他今年三十四岁,儿子都快和太女一般大了。同坐一辆马车,皇上应该不会介意吧。
叶明净已经先进了马车,见他在那里踟蹰,诧异的道:“林大人,你磨蹭什么呢?还不快进来。”
汗!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怪呢?林珂面色古怪的上了马车。
马车开始行使,林珂尽量坐在墙角处,和叶明净保持最大的距离。
叶明净看了一眼两人中间宽宽的空间。正色问道:“周定钧找你说了什么?”
林珂忙答道:“他问我殿下都喜欢些什么,是古董字画还是珠宝首饰,亦或真金白银?”
叶明净嗤笑:“看来还是有些诚意的。只是不在点子上。你怎么说的?”
林珂道:“臣说,殿下不喜欢那些着三不着四的调调。殿下是一国储君,请周大人好好想想,储君喜欢的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的好!”叶明净称赞他,“周定钧怎么回答的?”
林珂皱了皱眉:“周定钧应该是听明白臣话里的意思了。只是……殿下,他们会答应吗?而且,即使是答应了。那些人……只怕殿下用起来不会顺手。”
叶明净笑了:“他们会不会答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周定钧一定不会再管这件事。一年了,这些身居高位的文臣没一个来东宫示好的。也就是说,在他们心里,他们自认能把朝政做的很好。太女……他们并不需要这样一个指手画脚的角色。即使是日后……想来,他们也早给我定下了位置。无需多问政事。所以,周定钧绝不会自毁长城,帮我笼络官员。这件事,他不会再管。”
林珂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叶明净慵懒的笑了笑:“我就是想看看,他们是怎么看我的。今儿算是看明白了。事情么……自然是公事公办。明天就去大理寺,问问于光恺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林珂叹息一声。没想到周定钧竟然就这样撒手不管了。
而叶明净想的是。还是有信仰的官员好啊。收受贿赂他们不当一回事,草芥人命他们也可以容忍。要他们向一个女人低头就不行了。于是,济南府的涉案官员们,你们为着某些人的信仰被抛弃了。
-----------------------
今天的更。总算赶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走出百花坊的小厅后,厅内的气氛就有些异常。官员们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周定钧,周定钧不动声色的慢慢啜着杯中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厅内的气氛霎时间就缓和了些。音乐和歌舞再度响起。席上的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冯涤和贺退思双双走到顶头上司身边,坐下后低声询问:“大人,林珂怎么说?”
周定钧放下酒杯,轻声道:“太女殿下今天的反应你们也看见了。她对今天送上来的东西不满意。”
冯涤愣了愣:“她想要什么?”
周定钧看了看两位手下,道:“这事你们就别再管了。太女的胃口太大,我等拼着被皇上训斥两句也就算了。”
“胃口大?”贺退思露出奇特的表情,“有多大?”
周定钧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不是钱的问题。想想那个铜匦。老夫言尽于此。先走了。”
他挥挥袖子离开了。冯涤与贺退思面面相觑,神色惊疑不定。
官做到他们这个份上,自然都明白。不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极麻烦的问题。那个铜匦就是太女的千里耳,民间的动静,她就算一时不知道,日后也总会知道。这便比都察院还要厉害了。照这样说来,太女的胃口是想吃掉他们这批官员?
冯涤不敢置信的问贺退思:“太女今年只有十三吧?”
贺退思沉声点头:“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就为这点儿把柄,京里没人会愿意搭上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冯涤想了一会儿,犹豫的道:“那案子……可是黄大人胞弟府上的事。”
贺退思叹了口气:“黄大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宁死也不会受此辖制的。”
冯涤也叹了口气:“也只能这么着了。”
******************
叶明净和林珂谈完了后,便各自分道而归。回到皇宫后,她没有去东宫,而是直接去了宣明宫。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有夜生活。参照上辈子的经验,女孩子第一次晚归,家里的父母都会留门等待的。
承庆帝还没有就寝。也没去某个妃子处。他洗过了澡,穿着一件单衫,半躺在凉榻,身上盖了一条薄丝毯。就着烛台的灯火拿着一本书在看。
谭启站在门外向远处眺望,见着叶明净一行人朝这边走了过来,脸上露出微笑:“殿下回来了。可是来请安的?陛下还没睡呢。”
叶明净笑道:“麻烦谭公公了。”客气的朝他笑了笑。留下身后的人独自走进内室。
上辈子她和同事外出吃饭,夜暮晚归。父母见到她回来就是这样一副关切的笑脸。没想到这辈子竟然会变成父亲和太监。不过谭启脸上的欣慰笑意倒是由衷而发。想到对于父皇来说,陪着他时间最久的,不是薛皇后、不是叶明净、也不是朝臣们。而是这位总管太监谭启。这一切就又是那样的理所当然了。
说起来,除了谭启应该还有一位罗睺也是长年陪着父皇才是。只是她从来就没见过。隐藏的还真够好的。
承庆帝早就听见了外间的对话,眼睛还是盯着手中的书不动。耳朵却在聆听那细微的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千层底布靴的脚步声几不可闻,淡淡的酒香混合着熏香由远及近。少女柔软的身体带着香风凑到了他身前:“父皇,我回来了。”
承庆帝这才放下书,转过头鼻翼微动:“喝酒了?”
“就一点点果酒。”叶明净娇憨跪坐在地上,将头靠上凉榻,“父皇,我今晚吃了海鲜。味道可鲜了。”
“小心闹肚子。”承庆帝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色,问道:“就吃了海鲜?”
叶明净嘻嘻一笑:“还看了歌舞。就那么回事。”
“海鲜、歌舞?”承庆帝咀嚼着她的话,似笑非笑:“真的就这些。朕却不信。那些人会一点真家伙都不露。”
叶明净叹了口气:“好吧。就知道瞒不过父皇。他们是送礼了,不是金银、不是古玩、不是奇珍。而是送了最糟糕的一种。先是弄了一个娘娘腔的坏脾气琴师。接着是两个半大的双胞胎男孩。父皇,为什么他们选择这一种,我看上去很,很……好色吗?”她将“饥渴”二字换成了“好色”。
承庆帝怒容渐起,目中寒光闪过:“他们的胆子果然大。朕还以为他们会有些分寸,没想到……哼!”
叶明净怕他气坏了身体,引起高血压,赶紧道:“父皇,那些人我看着就很厌恶,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我不会上当的。”
承庆帝摇头:“这里面的厉害你不知道。若是送你珍奇异宝倒也罢了,再怎么样也是个死物。最怕的就是这些活人。那些地方的人,想来也不敢碰你。他们打的,是你对那些人上心的主意。上了心,就有了牵挂。一来二去就能攀上交情。是了,你平时生活极有规律。即使是入主东宫,也没有片刻放纵的时候。他们找不到弱点。送礼讲究送到点子上,你唯一出格的事,就是帮着自己的侍女对抗皇后,护着她嫁了人。他们以此推论,判断你应是重情之人,这才出了这一招。”
叶明净嘟嘴:“他们也太小看我了。这都找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听了她的埋怨,倒是转移了注意:“怎么,那几人不好看?”
叶明净老老实实的道:“好看,但是少了男儿的气概。我看不上眼。”
承庆帝微微一笑:“净儿长大了……”无限感慨的叹息,“女子十五及笄。朕原想着还可以过两年再说。现在看来,有些事是该操办起来了。不然被别人抢了先就麻烦了。”
他的话叶明净听不明白:“父皇……”
承庆帝却不解释,又问:“那件案子你打算如何办?”
叶明净见父皇大人如此神情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只得也跟着转换话题:“公事公办,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杀人者自然要偿命。”
承庆帝沉吟了片刻:“朕原以为你会卖他们个人情。先攀上交情。你这样一来,在文臣中的名声就会不仁慈。日后再想亲近他们就难了。”
叶明净道:“那又如何?难道还要我看着他们的脸色办事不成?明明是他们收受贿赂、草菅人命。是他们没理。”
承庆帝叹了口气:“天下间的事,不是这么黑白分明的。罢了,你先试试手吧。朕也不能一开始就护着你。”摸了摸她的头:“回去吧。洗个澡早些休息。你最不喜熏香,又怕热。沾了这一身汗味和香味很不舒服吧。快回去吧。”
叶明净见他露出了疲态,只得咽下一肚子的反驳,乖乖行了礼退下。
东宫一行人离开后,承庆帝唤谭启进来,不辩喜怒的道:“明日记得把殷道长请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谭启低声应诺。
******************
第二天,叶明净上完了上书房的课程。于下午时分来到大理寺。
于光恺今早已经和周定钧碰过面了,知道了他们的决定。见叶明净来后,便公事公办的将查到的案情,收集的证据,以及准备派去山东的人都向她汇报了一遍。
叶明净见事情办的规规矩矩,也就没多话。只说了些会继续关注案情,希望于大人能秉公办理之类的场面话。
于光恺在审理会试舞弊案的时候,和她有过一些交情。加之这些年来叶明净这位储君从不惹事生非。心头便起了几分爱才之心。在正事谈完后吞吞吐吐的道:“殿下。臣听闻殿下对昨日去百花坊赴宴的臣子们有些看法。殿下,臣以为。臣子们读圣人学说,行君子之事。殿下的心思只怕很难完成。”
叶明净很诧异他能说这样一番话。在她眼里,于光恺一向是个不偏不倚的中庸之臣。这次竟然向她劝谏?
于是她很认真的回答道:“圣人学说可叫人贪污受贿?君子行事可是枉顾人命,黑白颠倒?自身本就持身不正,还好意思说是君子吗?”
于光恺叹道:“水至清则无鱼。殿下,人无完人。”
叶明净道:“然,只是是否水再混也容不得孤插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光恺涩然,好半天才冒出一句:“殿下,收服臣子是要用心,而不是用手段。”
叶明净点头:“于大人所言极是。孤受教了。”随后离去。
于光恺叹了口气。看太女的口气,是打算和文官们死磕上了。刚过易折,殿下还是太年轻了。只怕这件事一了,大部分的朝臣都会站到她的对立面。日后她要如何应对呢?此消彼长,太女和文臣如此对立,最终得益的只能是勋贵。
三日后,大理寺少卿葛涵离开京城,微服前往济南府。
葛涵到了济南后,很快有如神助。找到了那位路边接到秀才娘子求救的女子。摸清了案情底细。再后来,他露出真实身份,提审了关押在大牢内的秀才娘子和客栈老板。之后又去了秀才家乡。查找了一系列确凿的证据。将其全部带回大理寺结案。
黄夫人的本家侄子杀人偿命,判秋后问斩。几个助纣为虐的家奴有的流放做苦役、有的被杀头。黄家纵奴行凶,还行贿官员。被判服役。后由罚巨额银两抵债了事。并且其三代子孙不得参加科考。推官原青、通判等直接冤案制造者,丢官罢职。白身返乡。济南府知府以及刑部相关人员监察不力,统统降职。被打发去了无关紧要的衙门。秀才娘子和客栈老板无罪释放。
案情落幕后。方敬叹了口气,对董学成道:“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呢?这下勋贵们的好时候要来了。”
---------------------------
一更,又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驾之马,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才异等可为将相及使绝国者。”
江涵朗声背诵了一段《汉书》中描述刘彻的文字。
江文道听后脸色微变,问他:“是殿下给你看的?为什么会特意给你看?”
江涵嘴唇动了动,半天后低声道:“我说了两句现今官员们可能会对她有些看法。”
江文道闻言叹了口气:“这不怪你。涵儿,殿下是早存了这个心思。那些文官,十年寒窗苦读,原本就有傲气。他们和我们不同。他们将同窗、师生那个圈子里的情谊看的很重。他们有他们的行事准则,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很难得到他们的承认。殿下这么做也无可厚非。试想,如果换成高祖皇帝,也必不能容他们这么放肆。只是没想到,殿下看着温和柔弱,性子却如此倔强。”
江涵就想到在上书房,他们四个一向以她马首是瞻。不是刻意去做,而是已经融进了本能。再回想刚进上书房的时候,齐靖和薛凝之那么骄傲自恃,到现在哪里还看得见当初的影子?
江文道嘱咐他:“既然是位强势的主上,涵儿只跟着她的脚步走就行了。这样的储君,想必心中早有一本账。我们家不偏不倚就好。”
**************
济南那位黄夫人的本家侄子于秋后被处决。济南府的黄家人早已将他抛在脑后,自家目前都是一团乱呢。巨额数目的银两被罚款后,家中所剩已是无多,济南府的大宅子正在商谈出卖事宜,黄家人最近忙着遣散奴仆,准备打点行装回乡。然而就在这时,又出了一件意外。
黄家人回乡,无法将奴仆全部带走,便让有能力的家奴自行赎买。其中还发善心放了一批人,都是昔日在主家面前印象好者。这时,矛盾就来了。同样是销奴籍,凭什么有人一分钱不花,有人就得辛辛苦苦的凑银两?不患寡、患不均。黄家若是像以往一般势大,想必没人敢不满,可如今这种状况就难说了。加上黄家倒霉的起因就在夫人的本家侄子身上,黄夫人早已失了丈夫的欢心,在后院的管理上,现今也是力不从心。下头的奴仆便三天两头闹出些小事情,发泄不满的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常言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黄家虽不行了,可人家的胞兄还好好的当着礼部尚书呢。黄二老爷狠狠发了顿火,本来就是我家的奴才,给你们是恩典,不给是应该,还想造反不成!将那些闹事者或打或卖,分毫情面都不留。再大手一挥,将家里的管家大权交给了儿媳。
黄家闹了这么一出,就有几个亲人被卖的家奴将他们给嫉恨上了。这些家奴趁着黄家正乱,破罐破摔的偷了主人家的财物去卖。一开始是器物摆设,后来听说老爷书房的书籍也很值钱,便也朝那里下手了。
黄家人很快发现了奴才们的勾当,这还了得!奴大欺主!捆了家奴送去官府。济南府新到任的官员们也都是家有奴仆的统治阶层,对此类落井下石的小人行径深恶痛绝,当即就发落了那些刁奴。追回了部分财物。其中就有书房丢失的书籍。然而就在这些书里面,夹着一封信。信不知怎么的,被弄的破破烂烂,只剩半张纸。不过依旧可以看见落款人的姓名,竟然是两年前卷入谋逆案件的永昌侯府世子。而那半张信纸上的内容更是令人大吃一惊,竟然写道‘前段时日谋划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黄兄几日后就可听见好消息云云。’看日期,正是两年前秋狩之前。
这一下,事情闹大发了。黄二爷先是痛恨自己没有销毁掉这些漏网之鱼,随后则指天赌咒的发誓,信里说的大事是由叶息矜担保,参股西域行商。你们只要看见那丢失的前半段就知道了,绝不是谋逆!
济南府的新任知府无限怜悯对他道:“黄二爷,这事本官不敢擅断,还需送往京师由皇上定夺。你自求多福吧。”随后,他下令。请山东指挥使协助,派兵马封了黄家的宅子。同时将案情快马加鞭的送往京城。
这等大事于第一时间送呈至承庆帝眼前。
奏折静静的躺在宽大的书桌上,承庆帝表情讳莫如测。静默了半天后,他道:“计都离开多久了?”
谭启躬身回答:“一个多月了。”
承庆帝叹了口气:“那丫头,也有一个多月没给朕好脸色瞧了。”
听出了他话里的落寞,谭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将头垂的再低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思索道:“处心积虑,派遣暗卫、耗费钱财,就为了把一个黄庸行拉下来。看来,那孩子相当记仇啊。”他摇摇头,“竟然忍了这么久,连朕都以为她不在乎了。谁知她倒是一直记着。这个性子……也难怪和朕生了一个多月的闷气。”
门口小太监来报:“陛下,太女殿下奉召求见。”
承庆帝抬头,对谭启道:“去把她领进来。”
不一会儿,谭启领着叶明净进了内殿,照例退下关上门,只留父女两个在房间密谈。
承庆帝指指桌上的奏折:“济南府的折子,拿去好好看看。”
叶明净拿起来快速的浏览了一遍。随后放下,一言不发。
承庆帝的面色看不出喜怒,很平淡的陈述:“你做的。”
“是。”叶明净低声回答。
“你就这么恨他?”承庆帝好像在说一件和他无关的事,语气平常:“礼部尚书涉嫌谋逆,不死也要脱层皮。”
叶明净目光瞥过桌上的奏折,同样用平常的语气陈述:“两年前他要是成功了。我不死也是生不如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静默,似是接受了这个理由。半晌后又问:“为什么派计都去。”
终于问到这个了,叶明净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咬牙抬头:“父皇!”语气中带着一丝仓惶、一丝委屈:“为什么?”
叶明净的这句‘为什么’问的有些没头没脑。承庆帝却听懂了,神情莫测,问道:“你可知计都出生天波卫?”
叶明净点头:“听说过一些。”
承庆帝便简单讲解了一下天波卫的由来,和主要的职责:“……和每一代皇帝一样,周肃宗李青瑶也有一位贴身侍卫。代号也是计都。只是这位计都是一个内侍。他和李青瑶身边的另一个女护卫木曜,对本朝的高祖爷更加忠心。那位木曜还对高祖爷芳心暗许,私下里非常嫉妒李青瑶。”
“什么!”叶明净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内幕,顿时惊叫,“怎么会这样?”李青瑶同学也太倒霉的吧。她爹是干什么吃的?
承庆帝接着道:“天波卫也是人,有人的弱点。自然也会背叛。那位计都是内侍,武功高强。他认为高祖爷比李青瑶更适合成为皇帝。而那位木曜,则是纯纯粹粹的私欲了。所以,朕不会将女子护卫派给你。计都,是男子,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他与你朝夕相处,很容易对你倾心。作为一个男人,他若是倾心于你,便不会对你日后的夫婿有好脸色。不会被收买。你再稍加宠络,他就会死心塌地的忠心于你。”
叶明净听的浑身发冷,嘴唇苍白:“父皇,这是要我牺牲色相……”她的脑袋里冒出两个大字:“卖身”。
承庆帝皱了皱眉,面色不虞:“怎可这么说话?你是太女,自然和那民间女子不一样。那什么‘从一而终’、‘一女不事二夫’的鬼话与你毫不相干。你难道不喜欢计都?”
叶明净苦笑。计都的长相很帅气,虽然整天板着脸,总的来说还是属于娃娃脸型的亲和帅哥。比她的那位相貌普通的前夫要好到天上去。身材更是没得比。事实上,她身边的几位世家公子,长相都是一流。世家百年,几代人的优秀基因选择,生出来的孩子相貌都很俊美。正常的女孩子,很难不对他们动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动心容易,动心后带来的麻烦却很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叶明净经历过爱而不得、爱而背叛的伤害,知道那种痛苦。又怎么会愿意将这类痛苦亲手加诸在别人身上。
“我做不到。父皇。”她一脸坚决,“用感情作为交换,作为诱饵,作为挟持。我永远做不到。”
承庆帝看着她认真的小脸,心中喟叹。到底是个女孩子,对情情爱爱的事太过理想化。奇怪,明明小时候很冷情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固执?他沉吟片刻,想到她毕竟只有十三岁,威逼太过也不好。不如再等两年吧。道:“这件事以后再说。黄庸行那里,他不能死。”
换个话题最好。叶明净舒了口气,道:“我也没想要他的命。只是他不能再待在朝堂上。告老还乡就行。”
承庆帝赞同:“这样也好,做事和做人都需留些余地。黄庸行在士林中的威望很高。你看着吧,明日朝堂上一定会有很多人给他辩护。涉嫌谋逆,按理该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既然你不打算要他的命,这个好人就给你来做吧。”
叶明净心头大为感动:“父皇……”
承庆帝笑笑,环顾寝宫,语气叹然:“这里的一切,在朕百年之后都是要留给你的。宫殿、朝臣、江山。区区一个黄庸行又有何妨?”
----------------------
计划不如变化。俺爹昨晚突然生病。今早去医院挂了水。债还是没能还上。这是今天的一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第二天正好赶上大朝会,百官于寅时末就聚集在了午门广场处,文武官员分成两队,从东西两个门鱼贯进入皇城。太和殿外,百官们按照品级依次列队站好。今天的情况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礼部尚书黄庸行周围的一块地方显得特别空旷。
那些消息不灵通的官员们凭着灵敏的嗅觉,觉察到了异常,在远处小声的交谈着。
卯正,响亮的鞭子声于太和殿中线方向的台阶外响起。正式上朝的时辰到了。
两队人走进大殿,按部就班的站好。
谭启中气十足的宣布大朝会开始。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先是一系列常规公事回禀。之后,重头戏开始,刑部尚书周定钧出列,将济南府上报的秋狩谋逆案余党一事,上奏汇报。
承庆帝神色不变的听完,询问众朝臣:“众卿有何见解?”
右都御史蒋蕴第一个出列:“事关谋逆,理当严审。此案当事人原本就和大理寺审理过的一个案子有关联。陛下应交由大理寺审理。”
于光恺暗暗叫苦,为什么又是我。心下不平,也出列道:“陛下,此案事关重大,为有恐只听片面之词,臣以为还是应由都察院和大理寺同审才是。”哼!想陷害我,我就拖你一同下水。
蒋蕴不好说我不干。只得又道:“臣以为,为着慎重起见,还是由陛下再指派一人主审为好。”干脆再拖点儿人下来,法不责众,到时候也好推脱。
承庆帝点点头:“言之有理。只是这主审之人众卿可有建议?”
蒋蕴道:“臣以为,此事非方敬方大人莫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此言一出,于光恺也立刻附和:“臣也以为由方大人主审极好。”反正他是内阁首辅,文官的头头,此时不出力,何时出力?
方敬原本老神在在的站在队伍的头一位。此时气的七窍生烟。连忙出列道:“启奏陛下,老臣以为,既是牵扯承庆二十一年的秋狩一案,还是应选个当时参与的人来主审的好。臣推举晋国公薛大人主审。”还是踢皮球吧,全是咱文官内部的人牵头,皇上会放心吗?
结果薛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立即表态。站在队伍里不动。
承庆帝看了看下面说话的三个人,转头问薛惟:“薛卿,你以为呢?”
晋国公薛惟这才出列,道:“陛下,老臣不善断案,老臣推举武成伯主审。”
得!皮球又被踢掉了。承庆帝便又看向顾缉:“顾卿,你可愿担此要职?”
顾缉轻蔑了瞥了一眼站在中间的那几人,出列正色答道:“陛下,臣当日并不在上林苑中,并不知当日的情形。臣同样也不会审案。臣以为,此事有一位极好的人选,只是诸位大人都忘记了。”
承庆帝挑挑眉,问道:“顾卿且道来,是何人?”
顾缉扔下一颗炸弹:“臣推举太女殿下主审此案。”
霎时,朝堂上每个人的耳边都好似响过一阵闷雷。炸的他们内外皆焦,惊恐阵阵。蒋蕴第一个反驳:“武成伯!太女还未成年,岂有让孩子担任要职的?”说完还狠狠的瞪了顾缉一眼。
顾缉轻轻松松的推回去:“蒋大人,这审案子原本就是大理寺和你们都察院的事,皇上委派一个主审,本就是个监察的意思,这下面的事不是还得你们做么?蒋大人若是担心殿下年幼,不妨就将主审去掉,改由监审。这总行了吧。难道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没人会审案子了吗?一定得等着陛下派人?”他侃侃而谈,“臣以为由太女监审,极为合适。第一,太女殿下当日就在上林苑猎场,事后还参与过搜捕余党。对此案件比较了解。第二,太女殿下是储君,代由陛下监审谋逆案,正为合适。第三,太女殿下虽然年幼,却是国之储君,俗话说的好,学以致用。殿下读了这么多年书,理应逐渐参与学习朝政,将所见与所学结合。依臣之见,此案是极好的入口,有大理寺和都察院同时看护,殿下定然不会出错。”
一席话说得众人目瞪口呆。蒋蕴和于光恺几乎双双气晕。什么叫“有大理寺和都察院同时看护,殿下定然不会出错”。难道说要是有了错,和年幼的太女无关,全都是他们看护不力的责任?两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思索片刻,高高在上的开口:“顾卿说的也有道理。太女是该学着听听朝政了。”
晋国公薛惟察言观色,猜出了皇帝的心思,立刻附和:“陛下,臣以为武成伯说的极是。太女殿下正是最佳人选。”反正大家都知道这次案子主要针对的人是谁,他薛惟和黄庸行又没交情,不如顺水推舟。
接着,庆国公孙显也附和顾缉的提议。
朝堂上勋贵们自成一党,和文官相对对立。见两位国公巨头附和了,下面又有几个勋贵出来附议。
承庆帝再次询问方敬:“方卿以为如何?”
方敬看了看身后的文官们。如果他不同意,就得再交出一个人选来。交谁?谁能担当?而且十有八九这火还会再烧到他身上。于是他道:“臣等听候皇上决断。”
很圆滑的回答,实际上就已经是同意了、承庆帝知道他的立场,也不逼他,很满意的拍板:“既是如此,此案就由大理寺、都察院和太女三方会审。退朝!”
散朝后,勋贵们乐呵呵的离开,脚步轻快。
文官们则有不少人围住了蒋蕴和于光恺,旁敲侧击的想打听什么。
方敬追上独自快步离开的黄庸行:“则道,等等我。”看看周围,低声快速的道,“则道,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令弟的事,与你无关的。”
黄庸行苦笑着摇头:“敬公,你不用劝我。家弟一介白身。他能和永昌侯府密谋什么?若不是有我,他又怎么会认识永昌侯世子?说此事与我无关,谁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方敬迟疑片刻,低声道:“则道,你和我说实话。令弟说那失踪的半纸书信上写的是与息矜公子、永昌侯府做西域行商的贸易,可是真的?”
黄庸行眼睛看看四周,发现暂时没人注意到这边,飞快的道:“真的,假的,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这信和叶息矜扯上了。你以为叶息矜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偏偏就死了他一个?”
方敬脸色大变。再看周围,也不好过多和黄庸行说什么,只得拱拱手离去:“则道,保重!我会去太女那里探探口风。你千万别轻举妄动。记着,保住一家老小的命要紧。”
黄庸行领了他的好意。拱手道谢。也不连累众人,独自出宫门去了礼部。
没过多久,就接到了圣旨,命他暂且回家待命。黄庸行早有准备,和下属略微交代了几句公事,离开了礼部衙门。
回到家后,早已翘首等待的家人全都围了上来,黄夫人嘴唇微动,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黄庸行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没事,先回来待命。咱们家门口不是还没有驻军么?不会有事的。”
“老爷!”黄夫人悲从心头起,凄声呼唤。
黄庸行收住笑容,叹了口气:“你们也别东奔西跑了,让人知道了反而不好。尽人事,听天命吧。”回身进了书房。
黄夫人等丈夫走后,让大儿媳带着孙子孙女先回房,自己则和两个儿子叫了跟随的家丁过来正房问话:“朝会上怎么说?”
那家丁汇报:“小的打听过了。皇上派了都察院、大理寺和太女殿下共同审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夫人立刻回想,有哪些人可以在这三方面说的上话。黄家大公子黄陌脸色突变,大惊失色:“太女同审?糟了!”他挥退下人,对黄夫人道:“母亲,你可还记得父亲于三年前上的折子,奏请皇上过继宗族嗣子?”
黄夫人的脸色也顿时变了,终于知道了丈夫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大惊:“这,这可怎么办?”慌乱之极,“太女,谁家和太女有交情?咱们去找他说合。”
黄陌扶住她的肩,沉声喝道:“娘,你冷静点。现在不是慌的时候。”
自从儿子成年,黄夫人就没再和他有过身体上的接触,此时被儿子有力的手臂扶持,心下稍稍镇定,道:“好,我不慌,你说。”
黄陌收回手,这才娓娓道来:“和太女殿下交好的,人尽皆知。上书房四伴读,东宫少詹事林珂。”他犹豫了一会儿,又加了一个,“还有靖海侯世子。前几年,他一直在教太女音律。靖海侯的小女儿,早就和庆国公府的孙伴读定了亲。想来他也算一个。”
“那就想想办法。”黄夫人焦急的道,“要快!”
黄陌想了想:“齐靖和福寿公主都不在京中。二叔家前段时日被牵扯上的案子就和他有关。他那边是不行了。薛凝之是晋国公嫡子,也不用想。江涵出身思康伯府,那一家子,把警言慎行吃了个透。我们就是去了,也得不到什么实质的帮助。靖海侯府那边更是不熟。能说上话的,就只有林珂和庆国公府。林珂那边得查一下他是哪一年的进士,座师是谁?庆国公府那边,内阁董大人的儿子,就是在礼部。他的夫人是庆国公府的嫡女。也许能帮着牵个线。”
黄夫人连连点头:“那就快去办。还有大理寺和都察院那边也得去打理。”
黄陌道:“这些到不难。父亲为官多年,总有几个好友能说上话的。关键就是太女那里。”
这时,黄庸行十六岁的小儿子黄阡插话道:“太女殿下不是还在读书么,她应该会听太傅的话吧。大哥,我们何不去找廖太傅?我听说廖太傅为人最是方正,言行端方,是至诚君子。虽然我们家和他没有交情。但父亲是冤枉的,如果他为人真的像说的那样,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冤屈。”
黄陌眼睛忽的一亮,看着比自己小八岁的弟弟,欣喜的道:“小弟说的对!母亲,我们可以去找廖太傅试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以下字数免费-------
粉红票翻倍最后一天,卖女求票,彩衣娱亲。
闺女在幼儿园学会了攀比。常常回家提要求。
如:“妈妈,XXX买了一个芭比的新书包,我也要。”
于是咱给买。
又有:“妈妈,ZZZ今天穿了一双有缎带的皮鞋,可漂亮了。我也要。”
孩子的奶奶特意去问ZZZ的妈妈。你家那鞋子是在哪里买的?然后去商店买了一双一模一样的。
此外还有各式各样的要求,不断翻新。公主跳棋、喜羊羊的油画棒等等。
今天,闺女回家告诉我:“妈妈。OOO的妈妈给她生了个小妹妹。可好玩了。你也给我生个小妹妹吧。”
全家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次的主审官,是叶明净自从当上太女以来第一次经手具体事务。承庆帝很重视,为了避免女儿当个光杆司令,特意调配了两百人的御林军给她审理此次案件用。滕队长的那批侍卫,只是负责东宫和太女的安全。若是审案途中要捉拿、搜查什么人,还是这队御林军来的更加名正言顺。
两百人的御林军再配上右清纪郎薛凝之和一个司谏。叶明净身处大理寺和都察院两大阵营,便丝毫不输气势。
这两百御林军的指挥官是一位校尉统领,叶明净的熟人,顾家老三顾朗。
叶明净看见顾朗的时候愣了一下。第一个反应就是我没看错人吧?
京城中总共有六千多御林军,其中有一部分精锐被称为带刀侍卫。可以在御前行走。然而,无论名声多么响亮,装备多么漂亮。在叶明净的心中都从来没有将它看成是一支真正的军队。
御林军们大多出生富贵,带刀侍卫更是如此。他们有个最大的特征就是窝里横。对付自己人,手段一等一的高超。因为直接听命于皇上,也就习惯性的养成了高人一等的态度。承庆帝自身的安全,真正倚仗的是天波卫。京城的防卫,靠的是西山大营。御林军说白了就是威慑京城内大大小小官员和勋贵世家的。说起来是靠他们保卫皇宫,可从来就没人会真指望他们。敌人是不会打到皇宫门外的,御林军的对敌指数为零。若是不幸真有了那么一天,兵临皇宫,有没有御林军结果都一样。
所以,在御林军里竟然看见顾朗这种从战场上浴血回来的真正战士。叶明净吃惊的嘴巴里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直接。顾朗有些不好意思。见过礼后迟疑了一下,站到了她身边较近的地方。叶明净立刻不失时机的问:“顾统领,你怎么会在御林军里?孤还以为你去了西山那边呢。”
顾朗脸色微红,小声解释:“臣原先是在西山营的,前两个月刚调进御林军?”
“你自己愿意的?”叶明净糊涂了。对于顾朗的性格,她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这人应该更倾向于真刀真枪的拼功劳,而不是在御前谄媚。很难相信他会乐意离开西山营。别的不说,叶明净从进皇宫的那一天起,就没看见御林军们正儿八经的每天训练过。体能保持在巅峰状态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笑话。而顾朗的身上,一直有一股血气。如同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剑,随时可以出鞘夺命。叶明净可以保证,顾朗一定是每天练武,从不落下。
滕队长显然和顾朗比较熟稔,笑嘻嘻的揭开谜底:“殿下,我知道这小子为什么从西山来了这里。他上个月刚成亲,想来是为了陪新媳妇特意调回来的。西山那个地方,要常驻军营,一个月五天的假,来回就得花上一天工夫,四天够干什么?还是进了御林军好啊,可以天天回家抱媳妇儿。这大胖小子也能早点生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的眼睛又瞪圆了。因为顾朗没有反驳滕队长的话,而是低着头,耳朵泛红。
竟然是真的!古代男人也有为妻子牺牲事业的?叶明净在心中立刻把顾朗上升成了五好男人。滕队长又接着道:“反正现在也没有战事。待在西山还不如来御前升职快。”
刚刚出炉的五好男人只新鲜了一秒就被打回原形。叶明净有些失望,原来是利益权衡下的产物。不过再想想,至少顾朗的那位新婚妻子享受到了实惠,也不算吃亏。只能说武成伯顾缉太精明。也是,脑子不好使的话,本领再高强也是炮灰,比如三国里的吕布同学。兵者,诡道也。顾缉能做到五军大都督,怎么会是省油的灯?
想到这里,叶明净笑道:“顾统领与孤也算是有渊源,既然是新婚燕尔,孤不能没有表示。冯立,去将库房里那柄乌鞘匕首取来。”
冯立领命而去,一刻钟后再次回来,手里多了一柄乌漆墨黑的匕首。黑色的鲨鱼皮鞘,黑色的手柄,匕首本身也是黑压压的颜色,没有一丝反光,散发着森冷的寒气。
好家伙!顾朗眼睛一亮,这可是真正的好家伙,不是那些华而不实的样子货。
叶明净看见了他的眼神,心道你识货就好。笑道:“这匕首是东苑工匠用新工艺打造的,冶铁的矿石极为难得,据说是天降石。不同于普通的铁或精钢,锋利无光。有道是宝剑赠侠士,这柄匕首就当做孤给你的新婚贺礼吧。”说完,将那匕首递给顾朗。
顾朗不敢收,推辞道:“殿下,这太贵重了。”
叶明净坚持要他收下:“你也看见了。在孤手里,它就是个睡库房的命。还不如送给你。日后上了战场,也好在险情下防身。这才不辜负它身为兵刃的使命。”
滕队长也劝他收下,道:“殿下给你就拿着。扭扭捏捏的干什么!还怕好东西烫手不成?”边说边朝他使眼色。
顾朗明白他的意思,不能在人前落了储君的面子,只得道谢收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将两人的小动作看的分明,但笑不语。吩咐启程去都察院。
三方会审的办公地点就在都察院。蒋蕴调配出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供三人使用。这三人加上七七八八的手下,怎么也有六十几号人,把个小院子占的满满的。
于光恺和蒋蕴得知承庆帝拨给叶明净一支御林军武装后,相视苦笑。
办案的第一步,查找指控和证据。这一段具体的事务,暂时不需要三人亲手。叶明净只略翻了翻宗卷就将事情交给了薛凝之。薛凝之问她:“殿下可有什么指示?”
叶明净嫣然一笑:“公事公办就行了。你不必多话,但也不能眼睛里掺沙子。实事求是,别让他们拿住错误。”
薛凝之很少看见她这般欢快的笑,想来她现在心情应该很好。这种指示对他也最有利,谁都挑不出错。眉宇间也就轻松起来。
在都察院消磨了半天后,叶明净留下薛凝之和顾朗下午继续。她先回东宫。然后在回程的时候碰见了廖其珍。廖太傅正打算去木狐棋社,见到叶明净后便问她可有兴趣同行?
叶明净诧异的挑眉。她的棋艺并不好,而且,认识太傅这么多年了,廖太傅何时邀请她去过棋社?一把年纪的老太傅话语中带着一丝局促、一丝恳切。叶明净最是尊师重道,再怎么样也不会为难自己的老师。当下意味深长的看了滕队长一眼,答应了太傅的邀请。
木狐棋社幽静依然,廖其珍带着叶明净走进一个定好的包间。小二上了茶点。师生二人手谈一局。
这一局棋,廖其珍下的心不在焉,频频出错。时不时的就抬头看看冯立和几个侍卫。叶明净叹息一声,吩咐道:“冯立,你们先下去吧。”
冯立看了一眼廖其珍,带着侍卫们退出房间。耳朵牢牢关注着房内的动静。这个时候,他开始怀念计都。如果那个人在,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露出武功,藏在屋子的一角。不用像他现在这么被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廖其珍在看见人都退出后,大大的松了口气。
叶明净垂下眼睑。
廖其珍迫不及待的问:“殿下刚刚是从都察院出来?”
叶明净取出一颗白子落下:“是”
廖其珍抓了颗黑子随手一放:“济南府的那桩案子,殿下已经看过案情了吧。殿下以为黄尚书可涉嫌其中?”
叶明净道:“这可不好说。孤今天看见的,只是表面上的证词。一没有调查、二没有取证。如何能现在下结论?不过话说回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黄家人和旧日的永昌侯府有交易是不容辩驳的事实。继那封书信后,济南府查抄了济南黄府,又搜出了不少类似的信件和信物。”
叶明净早已听见落地的窗台外面有两道沉重的呼吸。话说完后,果不其然。廖其珍朝那边看了看,道:“殿下,老夫相信黄尚书不会做此大逆不道之事。黄家的两位公子前日找到老臣,他们愿向殿下说明真相。”
叶明净在棋盘上又放下一颗白子,淡淡的道:“和我说有什么用。如今是三方会审。要说去都察院说好了。”
廖其珍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殿下。黄尚书三年前上过一封折子。殿下,这政见不同不代表人心不正……”他支吾的说着,又朝窗台那边看去。
叶明净哪里舍得让老太傅如此委曲求全,当下“哼”了一声,冷声厉喝:“谁在那边。给我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个年轻的男子从窗台外转了出来,年长的约有二十四五左右,年幼者看着和薛凝之差不多大。两人的面貌有七八分相像,一看就是兄弟两个。
廖其珍面色微红,尴尬的道:“这位是黄尚书的长子,黄陌。这是幼子黄阡。”
两人跪地行了个大礼:“黄陌(阡)参见太女殿下。”
黄庸行的儿子叫她一声太女可真不容易。叶明净不辨喜怒的道:“起来吧。”
两人起身。廖其珍刚想说话,叶明净拦住了他:“太傅。您且去别处坐坐。等会儿再进来。”
廖其珍看了看黄氏兄弟,他今日插手这事已属非分,再留下来旁听则更不妥当。想了想,行礼退了出去。
叶明净目送他离开。回头森森的看着那两兄弟,冰冷的道:“算计的不错呀,二位。”
---------------------------
今天就一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黄阡到底年幼,听见叶明净冰冷的口吻,心头打鼓,立刻道:“殿下恕罪,我等实是情非得已……”
黄陌拉了一下弟弟,制止住他,自己沉声道:“殿下,我兄弟二人冒犯殿下,当任由殿下惩罚。绝无二话。只是身为人子,眼看着家中老父遭受不白之冤,岂有不闻不问之理。理当拼死坦述直情。故而托了太傅大人帮忙,冒犯了殿下。殿下若要降罪,只管罚草民便是,只求殿下能在办案中秉公行事。还家父一个清白。”
“还你父亲一个清白?”叶明净玩味的复述他的话,似笑非笑:“何以见得你父亲就是清白的?黄大公子,黄尚书做的每一件事,你真的都知道?”
黄阡又想说话,黄陌一把按住他,一字一句的道:“家父是朝中大员,所行之事草民多有不知。然,家父的人品草民可以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去做那忤逆谋反之事。”他的腰背挺的笔直,目光坚毅。眼中充满了一种由信仰带来的果敢。
很感人,但却打动不了叶明净。黄庸行不敢谋反,难道永昌侯一家就敢谋反吗?他们同样不敢。敢这么做的人是叶息矜。骗了他们的人也是叶息矜。可惜叶息矜死了,于是永昌侯家不反也是反。黄庸行一样有嘴说不清。更何况,黄庸行从一开始走的就是一条反对她的道路。要不是她两世为人,早就被吃的连渣都不剩了。同情自己的敌人,叶明净没那么好心。
她冷笑两声:“黄公子,我要你的性命何用?”
“我爹是清白的!”黄阡又一次插话。
“小弟!不得无礼!”黄陌厉声喝止,眼中射出噬人的厉光。黄阡从未见过大哥如此对他,吓了一跳。嘴唇蠕动,终于无声。
黄陌头上冷汗直冒,早知这样就不带弟弟过来了。原想着兄弟二人一同出现为父求情,才能体现他们一家的诚意。谁知小弟竟如此莽撞。这是太女,不是平日里同他相熟的那些表妹。看着年纪是差不多大,长的也一样娇俏可人。可那都是表象!这位可不是绣花扑蝶的小姑娘,而是手握他们全家性命的主!
“舍弟年幼,还请殿下恕罪。”黄陌深深的拜了下去,为弟弟求情。
叶明净看都没看那被宠坏了的小孩子一眼,而是目露赞赏的对黄陌道:“起来吧。你是个好哥哥,好儿子。能在家族存亡之际挑起重任。黄尚书果是有福之人。难怪心心念念的想让别人也和他一样有个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陌听了前半句心下稍定,结果后半句一听,冷汗又冒出来了。刚起身了一半的膝盖又跪了下去:“殿下……”
一旁的黄阡彻底呆滞了。那是他的大哥,顶天立地,风神俊秀、才华横溢的大哥啊!若不是前年科考父亲不同意大哥参加。大哥现下一定也是朝中官员,青年俊杰。就是这样,大哥也打算明年再次参加会试的。他私下里偷听父亲和母亲交谈,对母亲道凭着大哥的才华,很有可能进一甲。父亲脸上的表情不同于往日的严肃,而是由衷的骄傲和欣慰。他听的羡慕的不得了,怕大哥骂他偷听父母谈话,心痒之下偷偷和大嫂说了,大嫂的笑容明艳耀眼……京中官员子弟走访,亲戚们往来。谁不羡慕他家大哥的才学。他也一直因为有这样一位大哥而骄傲。
可现在,大哥竟然如此低声下气,风骨折损,委曲求全。他的视线模糊了:“大哥……”
黄陌不理他,只伏身请罪。
叶明净别扭无比,险些撑不住严肃的表情。搞什么呀!明明是他家老爹想要她叶明净倒霉,然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算罪有应得好不好。结果这两人一个在她面前上演父子情深,一个上演兄弟情深。弄的她像个十恶不赦的反派坏蛋一样。
心情大为郁闷,她没有那种变态的嗜好,喜欢看别人匍匐在她脚下。冷声道:“还有话说吗?没话说孤就走了。”
黄陌一怔,抬头,仰望着她道:“殿下,还请殿下洗清家父的冤屈。”
叶明净决定快刀斩乱麻,反正她和父皇商量时就说好了,不要黄庸行的性命。既然如此,涉嫌谋反罪肯定是定不下来的。于是她道:“本案的证据朦胧两可。只凭半封书信定罪是有些勉强。不过,也不能凭丢失的半封书信说没罪。毕竟,你们黄家和旧日永昌侯府有勾结是真的。时间也刚刚好就卡在秋狩谋逆案之前。谋反之罪,向来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黄公子,孤说的可对?”
黄陌无语。正是他知道涉嫌谋反,仅凭半封书信就足可要了他全家的性命,才过来求她的。
叶明净说完了自己的优势,反问他:“孤想不出理由,为什么要冒着放跑嫌犯的风险来帮你们?”
黄阡又叫道:“我爹没有参与谋反,他本就是清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实在懒得和这种小屁孩废话,唇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看向黄陌。
“住口!”黄陌喝止弟弟,心头大窘,太丢人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沉思起来。
太女能问出这句反问,就意味着事情有门路。他想到之前的百花坊夜宴传闻,便道:“殿下,草民不才,也曾读过几年书。本打算明年参加会试,料想或可勉力登榜。如蒙殿下不弃,草民愿以殿下马首是瞻。”
叶明净心中暗自点头,果然识时务。知道自身最大的筹码是什么。也确实说到了点子上,她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只是……她悠悠的道:“黄公子,你若殿试得取,就是朝廷的官员。孤凭什么相信你会以孤马首是瞻?”
黄陌咬咬牙,看了一眼自家小弟。道:“殿下后年就要及笄。朝臣们一定会上奏殿下的夫婿人选。我父不曾纳妾,黄家只有我兄弟二人。舍弟今年十六,尚未定亲。殿下若是不弃,愿侍奉……”
“大哥!”黄阡惊怒的出声。眼睛圆瞪。大哥在说什么?要把他卖给这个小太女?
叶明净的眼睛也瞬间瞪大,这人说什么!
随后她笑了,这个黄陌也太有才了,竟然转到这上面。“孤不喜欢小孩子。”她厌恶的瞥了一眼将不满都写在脸上的黄阡,讥讽的对黄陌道:“太吵、太闹。还不识大体。”
黄阡的眼睛瞪的更圆了,这回是羞愤。
黄陌先是尴尬,随后很快调整好情绪。又问:“那殿下以为该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失笑:“黄公子,你要清楚。孤不是非你不可。”说真的,她也想不出怎样才能保证黄陌对她忠心。收下黄阡无疑是最好得途径,但她不想这么做。有一就有二,她不想和一堆利益相关的男人上床。
黄陌沉默了。
叶明净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回去问问你父亲。看看他怎么说。”她做出人情,也得某些人领情才行。别到时候,黄大人臭屁的袖子一挥,说句谁也没请你救人。她不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么?
黄陌思索了一下,觉得合情合理。他毕竟是白身,这事的确还是由父亲来保证更有分量。便道:“那草民就回去禀告家父。”
叶明净颔首:“二位慢走。”
黄氏兄弟离去。
廖其珍推开门走进来,叶明净立刻收住笑脸,摆出一副失望的表情看向自己的太傅。
廖其珍老脸一红,喏诺的道:“殿下,时候不早。该回宫了。”
叶明净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委屈:“太傅说什么就是什么。孤这就回宫。”然后看着廖其珍瞬间羞愧的脸,心中暗暗高兴。这下以后的课业可以轻松些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家兄弟骑马一路往回走。两人都沉默不语。黄陌在想,该用什么方法打消太女的疑虑。黄阡的脑中则是乱糟糟的一团。
今天令人震惊的事太多了。第一、他家大哥竟然不是无所不能,还需向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下跪求情。第二、他家大哥居然要把他卖给那个小姑娘。第三、他被嫌弃了。小姑娘嫌他不好,不愿买他。
黄阡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要被颠覆了。时不时回头凝望越来越远的木狐棋社的大门。
回到家里,黄陌叹了口气,对他道:“小弟,你也该长大了。”语气中满是疲惫,“你今天怎可那么冲动?要知道,我们来见太女本就是受人于柄的事。涉案人的家属求见审案官员。你也是读过书的,夏朝的刑律总知道一二吧。若是她当时翻脸,立时就可以定我们个威逼审案官的罪名。不光我们要下牢,廖太傅也会受牵连。父亲的案子就更加没指望了。你……你怎么就不知道轻重呢。”
黄阡沉默不语。黄陌又道:“我知道,你怪我说出那样的话。可是小弟,你想过没有。我们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家族赋予我们富足的生活,优越的地位。同样,每一个黄家人都要为家族付出。为兄不也是卖掉了后半生的仕途么?我们都一样。”
“大哥!这怎么能一样?”黄阡终于愤然反驳,“我也可以入朝为官,听她摆布的。我二话不说。可,可你竟然说要我去侍奉她……”他脸涨的通红,生平最不耻的羞辱竟然是最敬爱得大哥带给他的。
黄陌却面色凝重,冷声道:“你委屈什么?这就委屈你了?我告诉你,这是她看不上你。她要是提了要求,别说是你,就算是我,我也得去!只要能保全我们一大家子,什么样的屈辱都值得承受!”
---------------------
修改了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黄阡如同遭受晴天霹雳。黄陌继续冷冷的道:“西晋惠贾皇后贾南风,权倾朝野。生性爱好美少年。你若是生在那个年代,被贾后看上了,是要脸面还是要家人的性命?”
黄阡脸色刷的变白,又青了几青,倔道:“那我就自尽,免受其辱。”
黄陌冷笑:“你死了到轻巧,全家人的性命也就一块儿跟着没了。你就不会忍辱负重,谋定后动,一举铲除奸后?死算什么,能活着看到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黄阡目瞪口呆,心中的大厦轰然倒塌。
黄陌狠狠心,拂袖而去。家中风雨飘摇,要是事情真出了万一,他拼死也要将小弟和妻儿送走。到那时候,他只希望弟弟能抛弃骄傲和天真,坚强的活下去。
黄陌来到父亲的书房,和守在外面的老仆打了声招呼。敲响了房门。
“进来。”黄庸行的声音低沉、沙哑。
记忆中从未听见父亲有过这样疲惫的声音。黄陌定了定神,推门而入。
黄庸行坐在书桌的一角,衣着整洁,发髻不乱。只是平日保养得意的脸上多了许多纹路,下颌胡须半白。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道:“去见过她了?”沙哑的声音中依然带着一家之长的严肃。
“是。”黄陌恭敬的回答。
“有何感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陌怔了怔。父亲没有问他此行的结果,而是问感想……
黄庸行瞥了他一眼:“若是她拒绝了你,你就不是现在这副脸色。不过,看你的样子,她应该也没有答应你。是提了什么条件吧?你做不了主,回来问我?”
黄陌心头一凛,心中敬佩。用商量的口气道:“父亲,太女没有向儿子提条件。儿子承诺日后会全力效忠她,但她不相信我。”
她当然不会相信你。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黄庸行看着长子风华正茂的面容,心头略过一阵不舍。他丢了这条命不算什么。成王败寇,夺嫡失败就意味着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太女小小年纪竟这么狠。用谋反的罪名来撬他们家的底。罪臣家属,最好的结局就是发配回乡,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举。他怎么舍得?他如此才华横溢的儿子,已经会背《三字经》的孙子、孙女,外嫁的女儿生的外孙。还有十六岁的幼子,被老妻溺爱长大,虽然机灵却性子跳脱……这些人,怎能成为罪臣家属,被踏进尘土……
想到这里,他眼神一凛,再次正色问儿子:“今日见到太女了。你怎么看她?”
黄陌回忆了片刻,也正色道:“殿下不是普通人。”
“没错!”黄庸行赞叹一声,“就是这个理。你竟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从小长在深宫,与世隔绝。又是廖其珍那个老古板教出来的。为父当年一时大意就看走了眼,小瞧了她。”他自嘲的摇摇头,“若是个男儿,或许我还会小心些。可她那个长相,不说话的时候简直可以骗死人。唉——,也是为父老了,唯一一次看走眼就栽在了她身上。”
黄陌听着父亲的感慨,脑海中就浮现了刚刚在棋社里见到的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