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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
他的声音有如魔咒般响在她的耳边,她抬起脸,却见他正幽幽注视着自己,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蓝希环被他眸子里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吓得心跳骤然漏了半拍,想挣脱他的怀抱,却感觉环住她身子的手臂紧了紧,肌肤接触之处,如火般滚烫。
她用力掰开他的手,恼羞地想离开他:“不要叫我墨墨!”
尚瑜加紧了手臂上的力道,压得她只能和他紧紧贴在一起,不巧,他的衣衫早被她扒了,此时,只能对着他炽热的胸膛。
尚瑜凝神几许,敛回意念,宠溺地刮了刮她的脸蛋,薄唇淡笑,“那要叫什么好?叫希儿,好不好?”
他的态度非常不对劲!蓝希环呆滞了三秒,抽了手,给自己把脉,“尊敬的睿王,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时日不多了?”
突然“砰”地一声,门口传来一声短促的呼叫,两人齐齐转过头,却见碎片掉了满地。淘淘满脸通红地看着他们衣衫不整地贴在一起,讪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话没说完,人就一溜烟跑了。
蓝希环仍未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不解道:“她怎么了?”
尚瑜笑而不语,他缓缓倾下身,拥住她的腰的双手收紧……最后,把唇印在了她的上面,却如蜻蜓点水般,一闪而逝。
两唇相触的一刹那,呼吸很近,她闻到他的气息,脸腾的霞飞双颊。
尚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欣赏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蛋变成红苹果。蓝希环恼羞成怒,一张嘴,就咬在了他的胸膛上,直到感到有血腥味才放开了他。
尚瑜身体僵硬了一瞬,声音低哑而深沉:“你对比一下两个牙印。”
两个牙印一模一样,就像双胞胎一样。蓝希环一看,笑得如花儿般灿烂,她点点头,心满意足地舔了一下唇瓣:“不错不错,功力还没退。”
尚瑜眸光渐浓,轻轻托起她的下巴,他轻笑道:“希儿,代价你想好了吗?”
蓝希环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尚瑜一直都是一头狮子,他突然温柔,绝不是因为他换了品种,而是因为他敛了脾气。
她哼地扭过头:“你害我害得还不够么?”
尚瑜眸光一黯,许久,方叹道:“你中毒因我而起,确实是我的不对。”
蓝希环诧异地看着他,在他来不及敛回的情绪里,有一种无法捕捉描述的忧伤隐忍。
他也会自责么?蓝希环心里泛起一股不明的痛楚。斜睨了他一眼,她不屑地撇撇嘴:“只要药入喉,血就会逆流。这已经算好了的,和你没关系。你不用这么自责。”
原以为尚瑜会如释重负地离开。可蓝希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言语。她诧异地回过头,尚瑜也刚好转过脸来,像碎金子一样的朝阳正照在他脸上,隐约可以看到眉目间的悔恨。
“如果我没有逼你喝下那碗药……”
第二卷 050 承诺
蓝希环不由得叹了口气:“我又怎么能怪你?如果我没有在蓝玉楼养伤,如果我没有去睿王府,如果我没有成为你的护卫……”
尚瑜似想起了什么,磁性的声音似乎冷却了许多,有股冰凉的味道:“不知谷主甘心成为我护卫,是何种目的?”
一说到这,蓝希环的好心情全都被破坏了。她气鼓鼓地嘟着嘴道:“原本是想利用一下你们家的资源,结果,却把自己赔了进去。”
尚瑜自然不肯她这样含糊地解释,非要她说个子丑寅卯来。她无奈之下,只好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他:“三年前,蓝蓝突然离家出走,连我爹娘去世他也没回来。我在家守孝了一年,便寻思着去找她。你们家大业大,人力财力物力丰厚,我想利用一下,所以……我没想到,直到入狱才把她逼出来。”
尚瑜心中一动,又触动了另一番心事,正想再问,蓝希环却捂着肚子,嘟着嘴,可怜兮兮道:“好饿……”
尚瑜苦笑着摇摇头,把煮好的榛莲粥端上来。他难得地想要喂她,可她硬是抢了羹匙,自己来。喝了一口,她扬起脸笑道:“家里没有这么烂的厨子吧,怎么这么难吃?”
尚瑜期待的脸色顿时黑了:“我技术有这么差吗?”
蓝希环听到是他煮的,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股微甜,堂堂睿王竟肯为她洗手做羹汤了,莫非在她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着,也没留意匙拿歪了,几滴粥滴了出来,尚瑜立即取了帕子,接住溅落了粥水,不满道:“你再说一句难吃试试!”
蓝希环故意气他,不断地重复道:“难吃,难吃,就是难吃……”
尚瑜定定地注视着她几许,抢过她手里的羹匙,不让她再碰。蓝希环委屈道:“兄长大人坏蛋!”
尚瑜微微一笑,舀起一匙,含在口里,勾起她的下巴,嘴对嘴灌了下去。
蓝希环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双颊添了两朵红云,清纯之中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娇艳。
尚瑜吻她吻上瘾了。
他本能地环住她,在她的唇舌之间搅的翻天覆地,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进去。
蓝希环被他紧紧地揉在怀里,湿润的眼里似有泪水要滴出来,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心头萦绕,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意识一片空白,唯有尚瑜那深邃的眼眸不曾忘记。
尚瑜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见她满脸羞涩,嘴唇红肿,一股内疚感油然而生。轻轻揉了揉她粉嫩的脸蛋,他心满意足地抚摸摸她的脑门:“要好好吃饭,知道么?”
蓝希环别扭地别过脸,尚瑜感到自己的威严受到威胁,沉着脸道:“快吃,不然我——”
他话没说完,蓝希环立即像个乖巧的小松鼠一样,把碗扒了个干净:“我吃饱了!”
尚瑜这才轻轻擦拭干净她的唇角,眼神专注而宠溺。蓝希环看着看着,仿佛也沉溺在他的温柔之中,无法自拔。
尚瑜要抱她回房,她却不肯,窝在他怀里,有种被宠爱的感觉在心头荡漾。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习惯了他的靠近,是他的温水煮青蛙政策奏效了么?
蓝希环在心里暗想着,极亮的一双眼眸,盈盈欲流地望着他,“兄长大人,昨天我梦见我娘了。”
尚瑜把她揉进怀里,低声呢喃道:“你之所以会梦见她,是因为她想你了。”
蓝希环轻轻道:“我知道,我也想她了。”她朝尚瑜勾勾手指,梦幻般道,“有个哥哥真好。兄长大人,你永远当我哥哥,好不好?”
尚瑜脸色一沉,没留意竟把身旁的椅子扶手掐得“嘎嘎”开裂,隐忍许久,他咬着牙吐出一个字:“好。”
蓝希环得到他的保证,安心道:“哥哥,你给我弹琴,好不好?那天夜里,你弹的琴好有魄力……”
尚瑜没说什么,把她安置在软榻上,取了琴,便叮叮咚咚弹起来,慷慨悲壮的音乐从指间流淌,如史诗般的壮丽辉煌,美妙激扬蓝希环抱着软枕,像小猫一样瞅着他:“这首杀气好重哦。能不能换一首温柔点的?”
尚瑜僵硬地抽了抽嘴角,沉思了半晌,又信手拨弹起来。细腻的弦乐在韵玉楼回荡。
流淌的曲子,仿佛宁静的湖水,舒适的阳光,欢乐的小孩儿。蓝希环含笑着看着他,心中漾起微甜,便如晨风拂过,只留下一片清清软软,慢慢的,她眼皮慢慢合上了。
朦胧之中,她似乎又回到了过去。
温暖的阳光斜斜地照着蓝希环纯真的脸上,她端着药瓶跑进屋里:“蓝蓝,你看我这个好不好?”她感到骄傲的是,她制药总是比蓝以环好,她总是高兴地拍着手,把丹药揉成蓝以环气鼓鼓的样子。
蓝以环用像水晶一样清澈的眼眸仔细观察着丹药的模样,指着多出来的立体耳朵,不满地说,“我的耳朵不是这个样子……”
蓝希环笑开了:“人家是照着金金(药王谷的小狗名字)的耳朵捏的,很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