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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
男服务员以为他是来住宿的客人,恭恭敬敬地招呼他。徐刑警出示身分证以后,谈了此行的目的,还加了一句说:“因为事关重要,望能协助。”
“如果是去年十二月的,还保管着,没有作废。”
“万幸。只要看一下十二月二十四日的住宿卡片就行了。”
男服务员到里面去一下,隔了一会儿,又出来把徐刑警带到里面去。
男服务员领徐刑警去的地方是经理室。经理坐在书桌前面,支起身子迎接他。那是一个长得挺斯文的中年男人。
“请等一会儿。”
经理请他坐,徐刑警便坐在沙发椅上。先上了一杯果子汁,隔了一会儿,才把一捆卡片放在桌子上。
“这是十二月二十四日的卡片。”男服务员说。
徐刑警起先大致翻了一下。第二次才一张一张仔细地看。但是没有看见写着吴妙花和崔基凤名字的卡片,也没有找到孙昌诗的名字。吴妙花住宿的一○一九号房间的卡片和崔基凤住宿的五一二号房间的卡片根本就没有。
“你们饭店共有几间客房?”
“工百八十间。”
“十二月二十四日晚客房情况怎么样?”
“满员。确实的情况要看帐簿。不对头吗?”
“偏偏我要找的没有,也许是偶然的。不过两个人的都漏掉了,这似乎有点奇怪!”
“这是不可能的,我替你找一找。”经理把手伸到卡片上。
“一○一九号房间和五一二号房间。”
卡片是按房间号数排列的,他怕插错了夹在当中,所以从头按顺序检查起来,但还是少那两张。卡片总共是二百七十八张。
“这就奇怪了。请你稍微等一等。”
经理通过呼叫器对什么人下了指示。隔了一会儿,就有一个女职员捧着帐簿来了。经理把帐簿接过来翻翻,一面摇头,一面把帐簿放在桌子上。
“那天晚上一○一九号和五一二号房间明明有客人了,怎么没有卡片呢?”
“好像是谁抽走了。”徐刑警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不可能的。”
经理把十二月二十三日的卡片和二十五日的卡片拿来检查了一下。卡片上的数字和帐簿上记的数字是一致的,也就是说,这意味着分室卡片不见了。
“以前卡片也分过室吗?”
“没有。”
“卡片全部检查过了?”
意思是说,如果卡片检查过了,现在分室卡片不是就不会不出现了吗?经理猜到这话的意思,随口答道:
“我没有亲自检查,是让当班职员放在宝物箱里保管的。”
卡片不是什么重要文件,自然不会放进保险柜。尤其是一个月积起来有几千张,保管也有困难。
“放在宝物箱里,谁都可以开嘛!”
“不。除了值班的以外,很难随便打开。因为有密码,所以只有值班的能开。不过,存心要开,那比开保险柜容易得多。”
“能不能把值班的喊来?”
当班职员是个科长,三十五岁的男人。身材矮小,面有病容,黄蜡蜡的。经理就少了两张卡片的事,很客气地责备他。
“这位是从警察局来的。偏偏他要找的两张卡片不见了,我弄不清楚。郑科长,请你对他解释解释。”
郑科长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一副手足无措的表情。
“卡片怎么会这样,实在奇怪!”
“放在宝物箱里的时候,一切正常吗?”徐刑警眼睛盯着对方的脸问道。
“是的。一切正常。”
“那么,为什么少掉两张?这两张是重要物证,怎么会不见了?”
“唔,不知道。”
郑科长竭力避开徐刑警的视线。
“你别说不知道,不知道要说明理由!当班的不知道,谁知道呀!”
经理发火了大声说,但是郑科长说不出理由。
徐刑警估计要说明理由可能非常困难,便站起身来。他决定推迟一天去玉子的家乡。他到W旅馆来只是想证实一下,谁知接触到意外的事实,就不能轻轻放过了。他感到这儿也有第三者的影子在晃动。玉子失踪了,两张卡片不见了,这不奇怪吗?他不能不认为有一个人抢先一步下了手。
徐刑警在W饭店订了一个房间,用电话向河班长报告说:
“好像有人下了手。”
“要把这事彻底调查清楚!”
“保证办到。”
他向Y警察局的崔刑警请求支援。约摸过了两个钟头才联系上,崔刑警赶来了。徐刑警对他谈了谈情况以后,暗暗地把郑科长喊到茶馆里。郑科长脸色煞白走了进来,一看见崔刑警的凶相,就索索直抖。
“这位有杰出才能的人,能让说假话的人开口。如果执迷不悟,他会让说谎者粉身碎骨,你可得小心。”
徐刑警采用这种方式把崔刑警介绍给郑科长。郑科长尽管非常害怕,但不屈服。有时像小草一样弯倒,有时却在关键的部分矢口否认。看上去,是个比较坚强而又有韧性的男人。
“只要你照实说出来,就不会有任何问题。我们不告诉经理,也不会作为盗窃罪来处罚你。我们想了解的是,这两张卡片被谁拿走了。我们想会一会那个人。好,你照实说吧!”
“我没有抽掉过卡片。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怎么会没有,我也不知道。”
一个钟头一个钟头过去了,两个刑警轮流审问。这是一件冗长而又痛苦的事情,但又不能后退。徐刑警坚信郑科长隐瞒着什么事情。
五个钟头以后,他的信念终于转化为现实。郑科长挺不住了,终于开了口:
“我没有看见过那人是谁,弟弟要我拿,我抽掉了两张,仅此而已。”
所谓弟弟,是他的表兄弟,经他介绍进了饭店,在饭店里的鸡尾酒柜上当调酒师。
“你拿了多少钱?”
“十万。”
他说他从表弟那儿拿到十万元后,便抽了两张卡片给他。至于那卡片最后到了谁手里,他就不知道了。他又说调酒师张涌洙傍晚才上班。于是他们一直等到傍晚,六点钟才到鸡尾酒柜去。可时间还早,里面只有调酒师一个人在整理柜台。
两个刑警走到柜台边上,刚刚在椅子上坐下,调酒师就转过头来看着他们,招呼说:
“请进。”
张涌洙是个三十岁左右、身材修长的青年。
徐刑警要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崔刑警要了一杯马蒂尼。直到张涌洙替他们把酒端来为止,两个人都一声不响。当张涌洙把酒杯放到桌上后,徐刑警才开口说:
“求你一件事,行吗?”
调酒师微微一笑,恭敬地问道:
“什么事?”
“昨天我跟一个女人在你们饭店里住了一夜,对于住宿卡片很不放心。我老婆让两个兴新所的职员跟踪追查我的底细,我心里挺不安稳。要是那张卡片有朝一日落到老婆手里,我将犯通奸罪。所以想请你把那张卡片抽给我。我将给你一笔报酬。”
调酒师以复杂的表情看着这两位客人,好像不知道应该怎样来理解。于是微微一笑,说:
“唔,你这个要求很难办到。别找我,干脆到服务台去直接谈谈,怎么样?通常是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