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没有再好好审视零诚了,库洛洛忘了,有很多很多事都抛在了脑后,那些角斗场的冰冷、残酷、对手的鲜血、邻近死亡的茫然和脆弱……都遗忘在了世界的角落。但唯一不变的是零诚拉起他的手时的温暖,莫名地暖了冰冷的身体和那颗坚硬的心。
零诚那个混蛋。想到这库洛洛才发现自己笑了,笑得甜蜜。发觉这个笑容的时候库洛洛瞬间掩埋了表情,又恢复了冷静的脸。
“原本是想带他来找你重新帮他找回念的……”库洛洛喃喃道,菲利普斯坐在旁边点了一支烟认真倾听,这时候的库洛洛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这不是我想要的他,他那样强大,怎么可能这么软弱……我一直以为我得到他了,可是他在我身下叫着别人的名字,哭喊着求那人放过他,我才发现错了。看似什么都明白却什么都不懂他,不了解他的过去,不了解他的脆弱。那一定是不堪回首的过去。”(诗:LC喊得指“天爷”,雷恩番外和库洛洛zuo爱都提到了)
“他在我心中一直详装成很强大的样子,明明就是长不大的人儿,明明心底温柔,却拉起我的手说着我保护你之类的话,好笑吗?明明是同龄,却勇敢地代替我去死。他能赤手空拳在流星街打败强大的对手时我还什么都不会,他能熟练地同流星街区长或者十老头阴兽谈条件时,我心智还不成熟无法与陌生人沟通交流。”
菲利普斯吐出的淡淡烟圈将库洛洛朦胧地包住了,使他看零诚的睡颜也变得渐渐模糊。
“但怕是再也回不到那时候了,伤口不会有人仔细地包扎再端起碗一勺勺将汤吹到温热……什么时候对他不再是崇拜模仿想要超越和追赶,而是怀有不一样的感情呢?也忘记了。”
“只知道,一开始只是想要而已。想要抱住他,温暖自己,想要留住他,让他关切的眼神只留在自己身上,不要去看别人。”
库洛洛向菲利普斯示意后抽出了一根烟,点上了火。(诗:混蛋啊!不知道二手烟对病号不好不好不好……不过抽烟的库洛洛挺有新意的'欠扁的微笑')
狠狠吸了口却被呛得眼睛湿润了,库洛洛隔着烟看向零诚,让菲利普斯在侧面有一种错觉库洛洛哭了一样。不过库洛洛怎么会哭呢?菲利普斯这样想着缓缓吐出了烟雾。
“可他的那吝啬给予的笑那样飘渺,让人感觉抓不住,也永远都不会抓住的样子。他对我太残忍……这里破了个大洞,”库洛洛指了指胸口,“是永远都填不上的洞,还渐渐扩大,痛到寂寞。那么多年我都仰头看他,追随他的脚步坚信要变得强大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从流星街收留的人我帮他收拢起来建立旅团,却还是抓不住他。”
然后菲利普斯睁大了眼睛,真的看到了库洛洛的眼泪顺着好看的脸颊轮廓留下,闭上了平时冰冷无情的眼睛,两行清泪就那么一滴滴地从下巴滴下。
“我错了……他对任何人都一样的好,一开始还认为那是愚蠢,后来是享受和依恋,最后终于得知因为我像他弟弟所以才会常常透过我看到更遥远的地方,所以才会在我受伤时叫别人的名字心疼地亲自治疗……所以,我被骗了,骗的好惨。”库洛洛一只手夹烟另一只手撑在床上捂住了半边脸颊。
“他的世界永远不会有我,所以我要变强直到他能够真正看到我的那一天。我除掉了跟随他多年他所依赖的管家,让他最爱的人背叛他将他所有弱点告诉我,制造一场他爱的人死亡的戏……他却信了,真是好笑。”库洛洛因为烟又剧烈咳嗽了几声随后捂住了嘴闷闷在喉咙了咳嗽,控制音量怕吵醒睡着的人。
“真是好笑是吧……”眼泪还未干,库洛洛又低低地笑了几声,压抑地苦笑,无尽的伤痛。
“现在呐?我得到他了,可他还是没有看到我,那种轻蔑和不在意让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我又被他控制住了呵呵……”
“那么多苦难都熬过来了他都不畏惧没有半点恐慌,但为什么现在会这么脆弱?是我想要的他吗?不是,不是。我想要的他强大,能像平时一样站直身体,面无表情地俯视世界的狂傲和自在。他在我心中一直是强大的。”
久久都没有声音再响起,只是房间里烟雾不断,寂寞的烟笼罩着寂寞的人,寂寞的人心口有一个寂寞的大洞。库洛洛的洞补不上,也无法补,那种空虚任何需求都满足不了。
最终,沉寂的室内响起了弯腰双臂撑在床上库洛洛的声音:
“他想要自由,我无法给,因为……我爱他。”
时间过得飞快,半个月过去零诚基本恢复了,可以进食可以走动,甚至在五楼翻阅菲利普斯的医学书籍或者在六楼观察在玻璃柜里插满管子的果(luo)体人,有时也会和菲利普斯交流化学药剂的心得。
唯一不和谐的就是零诚的嗓子受损怎样也修复不了所以不能开口说话,所以他每次交流都将字打在菲利普斯给他的随身笔记本上,随后递给菲利普斯,当然这种待遇是没有给库洛洛的。仿佛另一个一直未离开的人是空气一样,零诚一点都不理库洛洛的存在。
库洛洛一开始依旧像在香格里拉酒店发生那件事之前一样偶尔爱开开零诚的玩笑,只不多了那零碎时间细细碎碎的吻,每当这时零诚自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全部交给库洛洛,他爱干什么干什么。
库洛洛有过一次忍不住将零诚带进浴室,只是做ai时零诚依然保持面无表情,他的安静和淡淡的冷漠,听话的就像陶瓷娃娃,不管库洛洛交换怎样姿势都闭着眼睛尽量让呼吸平稳,不管多痛从来都不喊,也喊不出来了。
随后库洛洛就再也没有真正动过零诚,总是小心翼翼,像在旅团时的他一样恢复了冷静每天坐在五楼看书,反正菲利普斯的书多。
零诚穿着菲利普斯偶尔穿的白色略显宽大的医用白色长衣,袖口挽了几圈才露出消瘦的胳膊。被洛琳卡折磨的不成样子的零诚毒瘾还是没有缓过来,只不多再犯时再也不注射药剂了,请求菲利普斯帮忙双手双脚绑在管子上,咬着纱布,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让菲利普斯看得有些不忍心。
通常五六天发作一次,每次含进去的洁白的纱布吐出来都已经染红了大片,让菲利普斯开始渐渐佩服起零诚来。听库洛洛那天晚上有些失态的倾诉后菲利普斯也了解了零诚这个人,用库洛洛的话来理解就是这个人强大,但在菲利普斯心中零诚是一个不好对付,心计很强,很成功,忍受力强,有过不堪回首的过去,但目前身体很糟糕,但不可以去掉强者的帽子的人。
能让库洛洛这么失态的人很少,几乎没有,不,也许只有这一个。库洛洛现在还年轻,等到再成熟一些就会慢慢了解,慢慢变得更加强大。要说菲利普斯和库洛洛是在流星街认识的,菲利普斯由于一个故人而前去寻找,却不料受到流星街人莫名的攻击导致重伤,在向路过的库洛洛转达自己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后,年轻人才出手救了他。
那时候倚靠在沙发上慢慢翻动书页不时喝口下午茶(诗:咖啡也该换换样儿了)的年轻人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不善攻击没有强大念的菲利普斯给库洛洛下的定义也是强者。
菲利普斯这么胡思乱想着,零诚却跑了过来,微微捂住胸口将笔记本交给自己。
“‘人鱼该换水了,标号79的实验瓶试剂菲利普斯确信没有错吗?颜色不对。#SED230987药剂如果要达到那种效果,要除掉液体中的胞嘧啶,但是步骤不用那么复杂,你饶了一个圈子……’”接着下面就是长长的试剂名称和详细的操作。(诗:我的生物勉强不挂科,本来想好一个挺熟的名词,也记不准了,胞嘧啶大概是在RNA还是DNA里的一个东西=口=b……)
“我知道了,谢谢。”菲利普斯露出了阳光的微笑,“不如你来操作吧。”
零诚扫了眼菲利普斯手中拿的书点了点头,收回笔记本挂在脖子上,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朦胧含有水汽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让靠这么近的菲利普斯心中有了些波动。随后零诚又挽了挽白色大褂的袖子露出纤细苍白的手臂转身小跑上了六楼。
菲利普斯虽然放心零诚,但还是因为好奇心放下书跟了上去留下库洛洛一个人翻着书,留下的人移动未动翻过了一页。
零诚熟练准确无误地操作着,瞬间加上了其他颜色的液体,撤去了铁架台和泥三角,将试管放在试管架上冷却。
“这么困难的项目都难不倒零诚,真是让我佩服,当时我还借助一群朋友的努力才做到这一步的,没想到零诚那么快就想出来了。”菲利普斯一直站在身后感叹到,原来的溶液配制是他从十五岁开始花了十年多的时间走遍全世界找来合适的原料配成。不但成效不好,而且颜色不纯混有无法除杂的杂质。但零诚的步骤简单没有绕圈子,颜色纯正,看起来效果也会高效,而且就是零诚这么一瞬间想起来的。
零诚耸耸肩。菲利普斯却继续用崇拜的口气说道:“零诚真得是医学天才,难得金他那一群朋友里也找不到这样的人。”
零诚刚脱掉手套正在洗手听到这话突然僵了一下,随后甩甩手上的水珠,在笔记本电脑上写道:“‘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