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去哪儿了?”秋妍急道。
柳妈想了想,不甚肯定:“好像是说什么什么山的。挺远的。”叙叙的又想往别的地方扯。
秋妍打断她:“什么山?”
柳妈还在想。秋妍早就不耐烦的出了园子,向马厩跑。边远远大叫:“我去问福伯。”
柳妈无奈的摇了摇头,拾起水壶,继续浇花,一边嘀咕:“这俩孩子,怎么成天冤家对头似的,昨天那个回来吧,不言不语,什么都不说,今天这个可好急急火火气急败坏,怎么看怎么是吵了架的样子啊~~~”
——————
白马无常刚刚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又美美的吃了下午餐,此时正优哉游哉闭着眼睛休息。
“福伯,福伯!”秋妍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来,倒把福伯吓了一大跳。
“哎呦,我的小姐,您慢着点儿。什么事儿慢慢说。”福伯把满桶的脏水哗的倒出去。
秋妍急急问道:“福伯,君池昨天下午回来啦?”小心翼翼又满怀希冀,一双大眼汪汪的望着福伯。
福伯重新去井里打了桶水回来,慢条斯理道:“是回来啦。今天一早,又走啦。小姐不知道?”
秋妍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安定了些:“他说要去哪儿吗?”
福伯想了想:“好像是叫什么天绝山的。我还特意问了声,远在塞外极北之地。”
话音刚落,秋妍一阵风似的打开马厩,无常睡眼朦胧一下子被惊醒了,迷迷糊糊无辜的抬头望她。
“无常,起来。我们赶路了啊。”秋妍一把将它拽起来,“吃饱喝好了,该干活了,别偷懒!”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终于完结了
君池童鞋也快出来啦
某位小盆友可以含笑了
第三十九回 清城五人组(一)
越州府地处南北交界处,是著名的商业城市。往来商人,形;形;色;色,多聚于此。
秋妍连日向北,日夜兼程,疲惫不堪,仍是没见着君池。心里不由狐疑,别是自己走得太快,赶到君池前头去了吧?这样一想,她便牵着同样疲惫不堪,恹恹耷拉着耳朵的无常进了家客栈,打算住一宿,明日继续赶路,顺便也好打听打听天绝山的情况。
收拾清爽下楼来。
时值下午,中午吃饭的人群刚刚散去,二楼一溜的沿窗雅座只寥寥坐了数人。秋妍草草扫了一眼,眼神在角落处那人身上停顿了下,随即移开。
不为别的,那人的装扮实在古怪。明明是高大的男子,却偏偏带着斗笠,斗笠上甚至垂着黑纱。看不到脸,只在他端起酒杯喝酒的一瞬微微露出下巴。全身上下均是黑色,看起来应该是江湖中人,却既没拿剑,也没拿刀,浑身上下,看不见凶器。
楼梯正中对窗的双人座上坐着名女子,长衫广袖,樱唇小口,甚是娇小,却在左手靠窗的桌面上放着一把长剑。看见秋妍下楼,抬头望了她一眼。
再往里,是一架四人方桌,桌上坐着五人,三男二女。均是冰蓝色装束,腰间悬着红漆木牌,一色的镶玉长剑,大概是同一门派。
秋妍嫌那几人吵嚷,弃了桌边的位子,打算和那女子拼桌。
“这位姐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秋妍规规矩矩,礼貌的问道。
那女子抬头有些奇怪的看她一眼,左手拂上了剑柄,却在看见秋妍展颜一笑的当口又把手收了回来。
“妹妹坐吧。”声音很甜,却故作严肃,有些不伦不类。
秋妍见她拿剑才恍然醒悟,自己穿的是男装!虽说风度翩翩也算是美男子一枚,可是这样大大方方,光天化日下的搭讪不能不让人起疑,尤其对方还是位貌似武功高强的美人。
不过,她的眼力倒好。一眼就看出自己是女扮男装。
秋妍只想着吃完东西赶紧回房休息,身体的疲倦叫嚣着让她没了和对方继续攀谈的兴致。要不,这样有趣的美女怎么可以轻易放过?
要了一小壶桂花酿,点了几色茶点,秋妍悠悠然坐在窗边细嚼慢咽。
对面的美女也很知情识趣,并不多话。
角落里的那位黑衣大侠更不必说,这样装束的大侠通常寡言少语,更何况,人家孤身一人。
一时间,整个二层都静了下来。只听见五人那桌的交谈。
一名女子口气狂傲:“凝碧山庄那个沈凝碧可是一日不如一日。自从一年前死了儿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据说,连剑都不练了。此次论剑大会,师父他老人家定能问鼎天下,一举夺魁。”不仅狂傲,更是溜须拍马,公然谄媚。
四年一度的论剑大会,秋妍是知道的。只是君池和自己一向不以剑术见长,更是没有争强斗胜之心,自然是从来没有去过。但江湖中门派众多,大多以剑术成名,更何况,江山代有才人出,要想在论剑大会上一举夺魁,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此时听这女子这样说,不由好奇这是哪家的门派,好大的口气。
却听旁边的一名弱冠少年道:“大师姐,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儿。没了凝碧山庄,不是还有凝碧夫人的娘家聚荣堡?”
聚荣堡?秋妍立刻联想到身材高挑,英姿勃勃的沈瑶。想到自己那时候无端端给人家下七日醉,不由自嘲的摇了摇头。
先前说话的那女子不屑的哼了一声,语气不善:“四师弟,你干什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再说,那聚荣堡的沈飞,据说也是个没出息的。继承了聚荣堡,连他爹当年都不如。还想觊觎天下第一剑的名头?他也配!”越发张狂,没有分寸起来。
那什么四师弟被她一噎,立刻讷讷的说不出话来。显见得,这位大师姐积威已久。只是不知道,把别人说得这么不堪,自己手底下又有几分货色?
旁边一位二十岁上下的男子陪笑道:“大师姐说的是。凝碧夫人不顶事,聚荣堡成不了气候,那天绝山上的老妖女也中毒死了,这天下第一剑的名号非落在我们清城派不可。”边说边提壶给那女子倒茶,又扬声叫小二哥添热水。那谄媚的嘴脸看得人只想把手上的茶点望他脸上招呼。
不过,秋妍她忍住了。因为,她听见了“天绝山”三个字。当务之急是找到君池,而君池据说去了天绝山,孰轻孰重,她可是门儿清。放下手中的糕点,掏出手绢抹了抹嘴,停下,不吃了。
对面的女子喝了一口茶,也放下了杯子,眼中哀戚之色一闪而逝。
那大师姐像是很满意,端起茶盏,笑道:“还是二师弟明白事理,懂得进退。”又斜了四师弟一眼,“四师弟,你可得好好跟你二师兄学学。别剑法练不会,话也不会说,没的丢了我们清城派的脸!”
秋妍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什么世道!也不知道谁给那什么劳什子清城派丢了脸。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只听又一女子脆脆的嗓音响起来:“大师姐,你说,那天绝山的老妖婆真的死了吗?我怎么听说,她练的长留剑法,可护体保元,长命百岁呢?”
长命百岁?这么邪门。秋妍不由竖长了耳朵细听。
却听对面的女子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似不屑到极点的模样。秋妍瞥了她一眼,见她长袖鼓风,正在品茗,袖口几不可见绣着彩云飞雾,此时被风撑得丰满起来,栩栩如生,极是细致。
“小师妹,你才入门不久,当然不知道。”那大师姐竟然有些和颜悦色,“我们清城派创派祖师爷和长留宫师祖本是同门同派,一脉相传。这长留剑法,和我们的清城十三剑自然也是一脉相通。你看看师公,师祖他们,有几个,长命~~”话未说完,一声咳嗽声响起。
低沉沉的音色:“大师姐。这种事还是少说为妙。”
一脉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