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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1 / 2)

>炉子秦理了下头发,脱下衣服,冲过去就把脏衣服往赛素花脸上蹭:“我叫你吃回去……”

起先赛素花还用手挡了下,后来就不见动了,真的昏厥过去。

人们的议论这时转向了。

唐主任说:“炉子秦,她已经不还手了,你这就过分了。”

杠子王说:“行了,赶快回去洗洗吧。”

老秦头识数,说:“算了,家去。”

炉子秦不依,老秦头揪住后领喊着“走了”使劲一拽,炉子秦才站起身,嘴里还嘟哝着什么往家走去。

虽然炉子秦的头发里还夹着屎屑,身上还散发着臭气,但她走路的姿势却彰显着胜利者的得意。

“出人命了……”

听到这喊音,老秦头停住脚,想回去看看。

炉子秦说:“死了才好,这是她自找的,关我们屁事?家去。”

好多人都在喊:“你醒醒,醒醒……”赛素花就是没反应。

“那男的拳头真厉害,就一拳就要了她的好看。”一过路人说。

杠子王听到了,很为老秦头担心,说:“没看清别瞎说,不信,我帮你问问大家伙。嗳,大家说说,刚才她是被打倒的吗?”

这赛素花的人缘确实糟糕透了,兵兵、三子、双喜、小红等一般小娃子喊声特高:“没有,是她自个儿倒下的。”

“你听见了?人命关天,说话要负责的。”常年享受老秦头免费开水的杠子王为抬好这杠向小娃子们伸出了大拇指。

唐主任顾不得脏了,用手轻拍着赛素花的脸,喊着:“赛干事,你醒醒……”

赛素花脸色苍白,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燕子哭着对闭着眼在祷告的何老太婆说:“何奶奶快救救我妈。”

要是在院子里,何老太婆老早冲上去掐人中了,但这是大众场合,四类分子家属的身份绊住了她的脚。这时有燕子撑腰,她胆大了,对燕子说:“你快拯把热毛巾来。”然后挤进人窝,根本就没管尿啊屎的,抱着赛素花就掐人中,燕子递过毛巾来,她把赛素花的脸擦了下后又死命的掐,掐得人中已经发紫,赛素花也没醒过来。

唐主任说:“不要再折腾了,哪个腿快的去打个电话叫救护车来。”

兵兵恨赛素花,但恨归恨,人要死了还是要救的,说:“我去。”“呼”地一声就没影了。

六十、自首

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老秦头发抖了,愣了一会儿,跑进里间,冲着用厚塑料布和门板围起来的洗澡间嚷道:“我叫你不要惹事,你偏不听。这下好了,你把我害惨了,把我害到大牢里去了。”

洗澡间的水声停了下来,炉子秦从塑料布里探出个头来,问:“当真人就死了?”

老秦头坐在花板床上,抱着头。他拳头死命地砸了几下床,然后瘫靠在床帮上,说:“我要是被毙了,你怎过啊?”

“呜啦……”炉子秦光着身子跑了出来,哭倒在床边。

常年烟熏火烤,老秦头家里的一切都是以黑色为基调的,炉子秦的那一堆肥而白的肉显得格外刺眼。看着白晃晃的肉在抖动,老秦头心疼了:“这会儿你晓得哭了,可哭又抵什么事?”有人说美是不能多一寸也不能少一寸的,但老秦头说那是小家碧玉,多一尺是大家富贵。他爱这身肉,也习惯这一身肉。停了一会儿又说:“你够是洗好了?你别弄的我还没枪毙你先冻死了。”

炉子秦边哭边挪动身子爬上床,老秦头帮她把被子盖好,眼前丈夫的呵护使炉子秦想到没有丈夫的日子哭得更伤心,大声哭诉道:“我的那个娘嘞,你的那个女儿嘞,命怎么比那个黄连还要苦嘞,好好的一个人嘞,怎么能说走就走嘞,这叫我怎么活嘞……”

老秦头叫她别哭,炉子秦歇了一会儿,想想又大哭起来,任老秦头怎么劝也没用。

在医院里,顶医生没费事,就吊了水,吸了氧,赛素花就醒了过来。

待燕子帮她清洗干净后,赛素花已彻底缓过神来,想着刚才的事,她那杏仁眼又成了小核桃:想糊人家屎的,结果自己不仅也被糊了,还吃了屎。这口气咽不下去。说:“燕子,我这里不要你忙了,你快替我把周志达喊来。我就不信公安员也治不了她。”

“我不想见到他。我恨死他了,人家为他受了这么大的罪,他连一只老母鸡也没看到。”

“这你要凭良心说话,我不是同你说过他送了些钱过来。”

“不去,我反正见到他来气。”

“燕子,你也不是小娃子了,妈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你也不管?”

“是你不好,你不该把痰盂扣在人家头上的。”

“你还把我气死了,旁人说我,我还指望你帮我。你倒好,跟着人家说起我来了。养个狗,还晓得护主人了。这回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跟小米子一个样,良心都被狗吞了。原来你也是个有反骨没孝心的东西。”说到这赛素花拔掉氧气管,想拔吊针时犹豫了,说:“去把医生喊来拔掉这针管,我自己去。”

“妈,你别动。我去喊周志达就是了。”

赛素花这才安静下来。

燕子在去派出所的路上遇到兵兵、三子、双喜三人。赛素花会不会真被打死,要是死了后面肯定有好戏看。好奇心驱使他们三人一呼就应地往医院赶来。

兵兵问:“你妈还死了?”

旁人被问这话要生气的,燕子却不气,因为这是兵兵问的,说:“好之了。嗳,你们去哪?”

“我们就是来看你妈的。”

“我妈有什么看头,你们也不会服伺她的,不如你们帮我去趟派出所把周公安员喊来。”

“还喊周公安员干什么?”

“我妈说要出出气。”

“人又没死,一个被糊了屎,一个被打倒,双方一兑。还有什么气要出?你妈就是要强。”

“我也是不肯去的,可我妈那脾气你是晓得的,不去还行啊?”

“好好好,那我帮你去一趟,走。”

兵兵领头向派出所走去。

老秦头不停的从里间走到外间,又从外间走到里间。老虎灶围着不少人充水,他也不管。充水的听到炉子秦的哭声晓得出事了,看老秦头愁容满面,也不便问,只好轮流拿起水舀子和水漏子,充水,搁下水筹,走人。

老秦头终于拿定主意,来到炉子秦身边,说:“你就是哭出血来,我该毙还是要毙的。”说着拿过一床被子捆扎起来。

炉子秦停住哭诉,问:“你要做什么?”

“听你哭,还不如去自首,说不定还能捞个宽大处理。”

炉子秦发了疯似的从被窝里窜出,扑了过去,死命地抱住被子,哭喊着:“我不让你去,不让你去,就是不让你去……”那身肥肉在昏暗的屋里又闪出白光。

老秦头不再怜悯,说:“你松手不?”一使劲挣脱炉子秦,夹着被子出了门。

炉子秦想追却因没穿衣服出不了门,只好把恩爱的情感化作泪水,哭天喊地地嚎啕出来。

在派出所的值班室里,老秦头对值班民警说:“公安员同志,我打死人了,请你把我关起来吧。”

派出所每天遇到的事千奇百怪,但说自己杀人的事还是新鲜的,值班民警认真看了下他的眼睛里并没有精神病人那种发直的眼神,说:“老秦头,你受剌激了?”派出所充水也在老秦头的老虎灶,所以认得他。

“我确实犯了死罪,我把赛干事打死了。”

值班民警“呼”地一声站起身。张一二被杀,到现在还没找到凶手。眼前这事虽不能确定,但还是无当有来处理,稳妥。万一是真的,他改变主意,撒腿跑走还真是个麻烦。说:“那你赶紧进来。”

值班民警把老秦头关到乒乓球室,又急忙把管段的周志达找来。

周志达听说赛素花被打死了先是吃了一惊,心底一阵隐疼后掠过一丝快意,也好,那些丑事从此就死无对证了。问:“你真的把赛干事打死了?”

“是的。”

“怎么打的?”

“就是我来之前的事,她糊我家里一身的屎,我家里就要把屎往她身上蹭,她不让蹭,还揪我家里的头发,我上去拉,手重了些,她跌下去就没得了命。”

“你怎么认定她就死了?”

“开始还动了几下,后来就不动了,再后来在场的人都喊出人命了,那她还有得活吗?”

“现在人呢?”

“后来我回家了,听到救护车来的。要是能救活就好了。”老秦头埋下了头。

“为什么事,赛干事要糊你妻子一身屎?”

“我先不知道,后来听传呼马说的。是我家里不好,她嘴嚼蛆,不相信来福做了那事,问燕子,肚子谁搞大的。唉,这是她问的事吗?派出所都把来福送去劳教了,俩个娃儿的娘都没得意见,真不晓得她撞见了什么鬼?”

原以为来福顶包的事做得天衣无缝,今天才晓得还是有人起了疑心。周志达已经放下的心这时又悬了起来。问:“炉子秦怎么想起来问这事的?”

“她们女人的事,我哪能弄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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