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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1 / 2)

>好像这最后一句那边唱得高就是那边赢似的,双方都扯开嗓子叫,唱了一遍又一遍,把整个巷子吵翻了天。数那个叫小红的丫头疯得最凶,脸通红,汗直冒。

何静安看着看着眼睛湿润了,说:“馨馨要有孩子也有这么大了。”

何老太婆说:“从来不听你提馨馨的,今儿个怎么了?”

何静安摘下眼镜用手背擦了下泪说:“不看了,我们回去吧。”

二十五、水低

陈指导员打那天审过庄墩后,人就像秋后的庄稼蔫了。他那庄稼人的正直和极左思维融化在一起形成的眼睛里容不进丁点儿沙子的性子,让他这些日子一直觉得哽得慌。特别是庄墩被枪毙后,他在全所会议上说:“我这个人活得很不值钱,也很可怜,眼看着害虫咬庄稼却无力制止。这些年来我算看明白了人比庄稼难伺候得多。去他奶奶的熊,我真不想干了,回去种我的庄稼去。”

大家伙被他说得莫名其妙,只有周志达晓得个中九九。

这天上午陈指导员来到废品回收站仓库,问看仓库的:“前些日子所里送来的三轮车在哪?”

看仓库的说:“那还不早送进炉子里了。”

陈指导员顿时火冒三丈说:“谁叫你们处理的。借地方放个东西,怎能随便就把它处理了?现在站长是谁?”

“还是杠子王呀。”

“我看他整天游手好闲,哪里像有工作的人?去,把他给我找来。”

看仓库的一路小跑,在路上找到了手捧着茶壶悠闲的杠子王。杠子王这个收购站站长当得很潇洒,上班时间只是偶尔在站里坐一下,其余时间就是捧着茶壶在收购站附近打转转,不晓得的人以为他不敬业,其实是他腰间受过伤,不能久坐。

“王站长,不好了,派出所的陈指导员来要三轮车了。”

“慌什么。我叫你们别卖,你们就是不听。说放这么长时间不会要了。现在只晓得个慌,顶屁用。”

“他现在还在那等你了,你快去呀。”

“我呕起气来也不管。要问我,我就说被你们卖了。追究起来,恐怕也能算得上贪污罪。”

“哎哟,我的祖宗站长嗳,你先帮着把陈指导员捂住,回头关起门来慢慢地谈家里的事,好不好?”

“你跟他是怎么说的?”

“车子进炉子了。”

“拿着。”杠子王把茶壶递过去,向收购站赶去。

杠子王老远见到陈指导员就说:“四类分子的事还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啊?”

“这不关四类分子的事,我放的东西,我现在只跟你要。”

杠子王嘻笑道:“你放在这没错,只是放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以为你不要了。”

“你是以为我忘了。这是人家吃饭的家伙,扣一段时间处罚处罚,怎好不还?”

“那现在车子回炉了怎么办?”

“我告诉你现在四类分子一家,为车子的事闹死闹活。是你把车弄丢了,出了人命我就来找你。”说完陈指导员就走。

杠子王跟上说:“指导员你真会踢球,一脚就踢到人家的档上,让人疼得喊不出。这死个四类分子也是个事啊?”

“我不管,横竖你替我找辆车来,下来就没你的事。”

从指导员的话里,杠子王听出来不把车子弄回来很难过了这关。这年头就怕碰上忽左忽右的事,碰上了不好办也得办,他摇着头看着渐去的陈指导员的背影。

陈指导员这几天遇到的事都不顺心。在回所的途中,遇到传呼马,传呼马反映的事,让他更窝火。

传呼马说:“我的大指导员,你还知道今儿夜里周公安员要干什么?”

陈指导员被问得不知东西南北,说:“不知道。”

传呼马神秘兮兮地说“去赛素花家送东西。”

陈指导员知道漂亮女人举手投足都容易让人编出故事,说:“这有什么稀奇的。”说着就要走。

传呼马把脚一跺说:“指导员,人民群众向你反映情况你怎么可以这样?”

陈指导员知道这传呼马是个直肠子,肚子里搁不住话的,不在这说完,要到旁处说的,便耐下性子说:“那你抓紧时间,我还有急事。”

“陈指导员,你想想街道办事处有的是电话,赛素花为什么要花钱到我那儿打电话。我瞧她来就觉得奇怪,她打电话的声音很低,就是不让人听到。她哪里晓得我家的电话是挂在板壁上的,板壁的另一面就是我的房间,我把耳朵贴到板壁上,把她说的话全听到了。她在电话里骂周公安员,什么粗话都骂到了。有的话我还说不出口了……她竟然骂周志达拔屌无情,你说说他们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里陈指导员认真了,但他仍不愿完全相信。

看陈指导员的表情传呼马就猜到他在疑惑,就说:“人民的公安员是不作兴这样的。我把情况反映了,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指导员我走了。”

陈指导员这回没急事了,他站在那儿没动,一直看着传呼马走远。

刚才周志达接到赛素花的电话,要他今儿夜里把东西带去。周志达思来想去认为时机还没到,但赛素花家今儿夜里还是要去一趟的。这一段时间他确实去的次数没有以前勤了,按他的性子他恨不能天天泡在赛素花家把燕子早点弄到手。他去的少的原因:一是他有一种体会:越是好事越是要谨慎,这样好事才稳妥,去的次数越多就越容易暴露,所以他强捺住性子故意放慢了节奏。二是这段时间工作也忙些,有时忙得没功夫想这事。

为了证明传呼马说的话是否真实,陈指导员在食堂的小黑板上写出了今儿晚上政治学习的通知。

学习时一个不少,从晚上七点读到十点的报纸,陈指导员看不出周志达有丝毫异常。他的脑子开始思考:传呼马为什么要说周志达的坏话以及如何教育传呼马。

一说散会,周志达第一个站起来离开乒乓球室。陈指导员心里一怔,此事是否结论过早?他来到值班室问:“有没有看见周志达?”

值班的回:“刚刚才出去。”

陈指导员老远地跟在周志达的后面,看着周志达鬼祟地消失在胜利巷2号的大门里。他的心泊泊地流出血来。如果说在庄墩的事上是是非观念的差距,那么眼前的事就是做人的差距。而这一切却集中在一个曾让他十分得意的爱将身上,这对他的打击太沉重了,这像一把刀深深地刺破了他的心。他是可以成功地组织一次捉奸行动的,然而此时的他感到心里空荡荡的,闷得发慌,浑身发软。

赛素花见到周志达就问东西带来没有。

周志达说:“东西在我那儿不跟在你这儿一样吗?东西肯定是你的,但现在不能拿来。”

任周志达怎么赌咒发誓,赛素花只说:“说空话、假话的人我见得多了,我现在再也不相信人了,我只相信东西。还是那句话,你什么时候把三根金条放到我手里,我什么时候就叫燕子随了你的愿。这赊帐的买卖,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干的。你不要担心我,我说话向来是算数的。”

周志达也觉得不能再推了,只好答应下次来一定会让赛素花心甘情愿地让他尝到嫩藕的鲜。

回到所里,周志达把自已关到宿舍里,认真地对目前的形势进行了研判。

只可惜他研判时的心态并不在常态下,而是在色欲不断的鼓动下进行的。庄墩的主罪是现行反革命,捞抄家物资的事在布告中只用了揩文化大革命油一笔带过。由此可见小节问题既使暴露并无大碍。他发现自己确实像赛素花说的那样是个胆小成不了大事的人。现在事情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那嫩藕般的鲜勾住了他的魂,周志达决定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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