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祁振解开衣袍,刻意露出那一处伤来,在她的不忍中慢慢翘起唇角,俯身而上。
“祁振,我不想——”苏玉柔已经气喘吁吁,却猛地坐起身来,她不能这样做,她已经背叛了凌云,她又怎么能做一个不孝之女?
祁振捏着她的肩头,看清她的挣扎,如同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在面对饿狼扑来時的忐忑、惊慌,还有无措,这让他慢慢转身,仰卧在床榻上,一勾手,将她揽在肩窝处,扯过被子,低声道:“不想,那就睡。”
苏玉柔浑身绷紧,她不敢相信,他竟然这样就放过她,刚刚她已经能够感觉到他蓬勃待发的欲望。
半晌,见他没有动作,她才长舒了口气,悄悄的侧过头,偷偷的看他睡没睡着。
谁料他也侧过头来,看着她:“睡不着?”
苏玉柔有些尴尬,扭过头,淡淡的开口:“困了。”
祁振并不揭穿她,只是在被子中摸索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低声道:“困了就睡…,明天的大婚,会很累。”
苏玉柔闭上眼,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顺着她的手指一点点上传,不知不觉,终于阖上了眼睛。
——————————————雨归来——————————————
椒房殿内,徐暖心坐在暖榻上,秋意已深,她眉头深锁,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大红嫁衣,眸色里的火花一闪而过,她忘不了三年前,祁振骑着高头大马前来徐府迎亲時的英姿,当初风光的肃王妃,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个叫“柔儿”的女人。
柔儿,苏玉柔,苏柔儿,她们若是同一人,那么——
“娘娘,国舅爷送来的密函。”喜来上前,将袖口中的一封信函递呈上去。
徐暖心将嫁衣叠放好,盖上箱子,接过信函,眉头微皱,想必是父亲在牢中有什么变故?纤纤玉指撕开看后,她大吃一惊,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半晌,唇角缓缓弯起,微笑道:“甚好,本宫这就去蒹葭殿——”
徐暖心刚刚走到一半,陡然听见有人喊“有刺客”,她惊愕的收住脚步,躲在花阴之下,看到一道身影跳入蒹葭殿内,虽然只是一瞥,却令她心神狂跳——
他会不会是贺凌云?
紧接着看到皇上走进了蒹葭殿,一直到灯火熄了,也未见他走出。
徐暖心将手上的信捏成一团,唇角微微扬起,她慢慢转身,倘若苏柔儿真的是苏玉柔,那么明天的婚典,一定会更加精彩——
————————————雨归来——————————
清晨,苏玉柔被一阵摸索弄得睡不安稳,脖子上传来他温热的气息,苏苏麻麻的向下,她躲避不开,睁开朦胧的睡眼,发现自己被男人紧紧搂在怀里,大手上下抚摸着。
“别——”
苏玉柔软着身子,想要避开,祁振则深深的嗅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气,身下紧紧贴着她的柔软,低声道:“恨不得现在吃了你。”
说着身子微微一撞。
苏玉柔闪躲不及,脸色涨红,冷下声音:“你——你不是要早朝吗?”
祁振微微一笑,感觉到她的颤栗,满意的含着她的耳垂,低声道:“今晚,朕要给你一个难忘的大婚之夜。”
苏玉柔扯过床头的衣衫,披在身上,心头微微不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能拒绝吗?
“皇上——”
祁振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听到她召唤,立刻回过头来,等待她继续开口。
苏玉柔的话哽在嗓子处,她垂下头去,低声道:“你可不可以换个大婚的对象?”
祁振眸子一紧,面色渐渐阴沉下来:“你说呢?”
苏玉柔纠结的看着祁振,又渐渐无力的转向床侧,凄凄的开口:“你决定的事,何曾为谁动摇过呢。”
祁振微微捏紧拳头,冷眸流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你就这么不情不愿?”
苏玉柔心头微痛,缓缓的低下头去:“你又何曾在意过我的感受。”
祁振站在那里,殿内的空气陡然变得稀薄,酸酸的话语脱口而出:“当初嫁给贺凌云,一定是欢天喜地…?”
苏玉柔尴尬的愣在那里,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见祁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她当初是欢天喜地吗?
——————雨归来——————
梳洗罢,苏玉柔坐在床榻上,看着太监们抬来当日备好的凤冠霞帔,神情恍惚。
那天被弄坏的凤冠也已修好,盖着半透明的红绸,盛放在朱红色的托盘里,大红喜服上烫金的凤凰耀人耳目,无比精致,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到嫁衣,却一定是她最后一次穿上它。
“娘娘,徐娘娘求见。”添喜不情愿的前来通禀。
她来做什么?苏玉柔回想起三年前,那顶大红花轿从她面前经过時,她不知有多羡慕和嫉妒轿中的人,没想到三年后,竟然换了个角色,若自己是她,此刻不知该如何心伤。那个明媒正娶的肃王妃,要有怎样的气度,才能忍气吞声,甘居人下?
“请。”
徐暖心缓缓上殿,眼神在瞥见那红色的礼服時,眼中闪过一簇火花,又慢慢沉寂下去,伏倒在地:“妾徐氏参见娘娘——”
苏玉柔看着她谦恭的跪倒,微微有些恻然:“请起。”
徐氏淡然一笑,唇角却升起一丝悲哀:“臣妾真羡慕娘娘,一入宫就可以得到皇上的钟爱,就算众大臣以死相谏也坚持要立娘娘为后,不像臣妾,三年无出,现在就连老父落入狱中都无能为力。”
苏玉柔搅动的手帕,心中略略不安,低声道:“皇上会放了那些大臣的。”
徐氏摇摇头:“娘娘有所不知,皇上他那个姓子,说一不二,决定的事谁劝也不听,算了,将来娘娘就知道了。”
苏玉柔心底翻腾着莫名的酸意,淡淡的摇头道:“他想什么,与我无关。”
徐氏低声道:“选妃当日,暖心对娘娘多有冒犯,还望娘娘恕罪,如今娘娘即将入主六宫,暖心别无所求,只希望能救出父亲,就心满意足了,绝不敢和娘娘争宠。”
苏玉柔咬了咬下唇,沉声道:“徐娘娘说的哪里话,他宠幸谁是他的事,这些话不必对我讲了。”
徐氏脸色微白,低低应了一句道:“暖心逾矩了。今日前来,只是想问一下皇上昨晚遇刺可曾受了伤——”
苏玉柔想起那流血的肩膀,不动声色的答道:“还好。”
“贺将军武功那么高,希望没有伤到皇上才好。”
苏玉柔微微一愣,惊诧的抬起头来:“你刚才说刺客是谁?”
徐暖心像是吓了一跳,还未等开口,就听见门外高声喊道:“娘娘,凤辇已至。”
这時太监、宫女鱼贯而入,纷纷在阶下叩拜。
徐暖心指尖收拢,也跪了下去:“娘娘,臣妾告退——”
“慢着?”苏玉柔急急的唤住她,压低了声音:“你说昨晚的刺客是贺将军?是贺凌云吗?”
徐暖心低声道:“臣妾看着是,可是贺将军已死,只怕臣妾认错人了。”
苏玉柔还想再问,太监们已经捧着凤冠上前,跪倒在地:“请娘娘上辇——”
苏玉柔见徐暖心要走,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急声道:“你可知道,刺客关在何处?”
徐妃迟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