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回暖,就有些小娃娃到河里洗澡,当然不是御河,这里可不准,我说的是外面护城河,就在前不久的事,下去五个娃娃只上来四个,后来下去人摸尸体,上了岸只会抖,娃娃的爹又央了几个会水的下去,你知道怎么了?”
我不想知道……不要说了,我拼命摇头。
“小娃娃不像淹死的,倒像缢死的,舌头长长的吐出来,脚上还挂着一个女人。”
“啊——”
我捂住耳朵,心里已经明白那是宫内缢死的嫔妃,不知怎么的尸体就漂到了外面。
达尔罕还没说够,把馒头揣到怀里,伸手拉下我的手,一张大脸凑到我面前说:“子含!你听我说完啊!那女的穿着绫罗绸缎,折断的颈子上还挂着镂金珍珠琏子,只不过尸身都腐得看不出来样子了。”
我全身颤了几颤,他紧捏着我的手便也发觉了,还不待他安慰,旁边来了几个差人。
“你二人在此做甚?”
我满脑子都是那水中折断了脖子的女人,一时说不出话来,达尔罕倒反应得快,笑道:“没做什么,就是他有点不舒服,正商量着去找大夫瞧瞧。”
那几个差人认识他,瞧了瞧我的脸色,便也笑道:“就让你糊弄吧!明明听到你在说什么妖言惑众的词,以后不要叫我们再听到,不然就请你去牢里坐几天。”
“是!是!再也不会了。”
凭着他满脸讨好的笑容,那几个差人往前走了,走远几步还回头来看我。
我全身冷汗带打颤,哪听得到他们说什么,不过不用亲耳听到也知道脱不开那几个词。
达尔罕把手揽在我肩上,放轻了声音说:“我也没有亲见,恐是传言居多,你也不用吓到这个地步啊!”
他以为我只是一时吓倒,没料到回去以后我还没回过气来,捧碗的手都还止不住抖,于是想尽了办法安慰。
作者: 漓妤 2006…10…5 23:07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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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回复:【君臣戏】BY芊箩(哎‘揪心吖‘)
第二章(2)
“我骗你的,子含傻呼呼的样子最好看,所以我才编了这许多故事来骗你,哈哈哈……”
一点安慰也无,看我无言瞅着他,他干笑几声就笑不下去了。
“那是宫里,我们又不会进宫,怕什么嘛!”
我也知道,可我就是害怕,虽说是宫里,可那尸体不就从宫里一路出来了吗?忍不住又是一个寒战。
他抢了我的碗,夹了菜直凑到我面前,吓得我赶忙张嘴,然后愣住——他……喂我?
看他脸也不红,眼睛也不晃,倒像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还说:“省得你把碗抖得我心慌,老怕它掉地上砸一地的饭粒,杂役可是走了的,你叫我自己收拾啊!”
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但是——“我自己来,还我,啊!你把碗还我啊!”
我伸手他躲,我站起来他跑,这下倒不怕饭粒撒得到处都是了,我估摸着抢是抢不回来了,抬袖摆了摆,“可怜的小乞儿,你要就赏了你罢!可不要饿坏了。”
他一怔,随即暴吼:“子含!你……”
我得意洋洋就着手指拈了虾球吃,他突然诡异一笑,喊:“闻书……”
“怎么?”这样叫我倒是第一回。
“子含……”
这家伙要干什么?我忙咽下虾球,险些噎到自己,他笑得越发诡异了!
“闻子含,闻……子含,蚊子……”
最后那个“含”老不叫出口,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暴跳:“你说什么!?达尔罕,你当我不会么!打儿憨,儿子打狠了当然要憨的!要不然拼命打儿子的爹也是憨的!”
这一次暴跳的变成了他,也亏得他久居大魏,要不怎么懂这个“憨”字呢!
我看着他的脸由黑转红,再慢慢平复下来,心底打开小鼓,看他模样又想出什么来了?
哪知他跳过来把碗塞给我,在我呆呆捧着碗时伸指刮着我的脸颊说:“这样就不怕了吧!”
我真的不会说话了,只会望着他,他凑近我说:“子含莫怕,永远让我陪着你吧!有我在,去哪里都不用怕的。”
我好好的捧着碗,眼眶里酸酸的,今天的虾球放了醋么?
我是不怕了,只是和达尔罕在一起的时候,夜里看完书卧在床上,想着他白日里说的那些,什么扣门的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竹影摇曳落在窗上,我只好起身把灯点上,这样就看不见了,但心里还是忐忑。
正风声鹤唳的时候,窗棂突然一动,我骤然缩成了一团,抓着床头的书当盾。
千万莫进来!千万莫进来!我可不是杀你的人!
窗子被推开了,我刚想放声叫达尔罕,昼锦的脸探了进来,一见我笑起来,我的心一震,“咣当”落了回去。
他对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从窗外爬了进来,一进来就脱鞋除袜,穿着中衣就上了床。
见他伸手过来,我急急忙忙闪开,他要干什么啊?
床上巴掌大点地方,躲也躲不开,被他抱在了怀里,他歪过头去吹熄了灯才责怪道:“这么晚还不睡,我本想找达尔罕喝酒的,见你这边亮着就过来了,难道每夜都看书到这会?”
我拿书挡鬼,他以为我看书呢!在他怀里虽有不适,好歹不再惧怕鬼来扣门了,只是他满身的酒气,怕是喝了不少了。
还喝?你身上这味道……”不是我熟悉的紫檀香,酒味醇甜,只惹得人心思动荡。
他凑到我耳边细语:“子含莫动,再动我可要变禽兽了。”
“呃?”他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口气严厉,我也就乖乖的顺着他没乱动,他抱了我躺下,声音仍是轻轻的:
“子含,若我娶的是你就好了,也不用在这件事上逆着那疯妇,可我……究竟是作不了主。”
心情如此糟糕吗?可笑我那时不曾细想,任由自己溺在他有力的双臂间,竟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后来他说了什么也不记得,因为我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被达尔罕吵醒的,院子里传来他和人说话的声音,我左右看了看,昼锦已不见了,抱着我的双臂也像是南柯一梦,从来就不存在。
“你胡说什么!?”谁惹了达尔罕吗?居然那么大声吼人。
“可不就是么!要不是守着闻公子,你和张公子怎么不过去了?”
听声音是那个杂役,很猥琐的一个人,我不喜欢他便从来没问过姓名,见到也只点点头,做的饭菜也只能勉强入口,更是没什么好感。
达尔罕放低了声音,我听那人提到我的名字,忙悄悄披了衣裳起来,靠到门边细听。
“不要乱说话,闻公子是来京赶考的,你再乱说等他中了功名我就告诉他你今日说过的话。”
他天生大嗓门,就是压低声音我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那个杂役忙答应:“可别,公子些都是大人物,可别跟小人计较。”
达尔罕又说:“闻公子冰心玉质,岂是那些烟花之地的人可比的,切记以后别在闻公子面前提到这些个东西。”
“是!”杂役心有不甘的说:“可是未眠公子和清儿让小人捎话过来,说是想您和张公子得紧,您好歹还是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