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同心的笑容过去令他温暖万分,如今,这份笑容不是落在他,而是落在不相干的外人身上,看起来就分外刺眼!
他没察觉自己话语中已经带上浓浓的酸意:“你们中原人,都时兴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嘴里海誓山盟的甜蜜,转过眼就能忘得一干二净,和其他人卿卿我我了吗?”
雅同心一怔,给官轻痕少见的带有强烈情绪色彩的话语,轰得短暂回不了神。
他……是在质问他?
官轻痕现在如此计较他和师烟的来往,莫非……
是在吃醋?
“教主!”清脆的惊喜声传来,师烟收拾完毕,自屋後转出,一眼看见自家雪骨冰肌、衣袂翩翩的仙人般的教主,冷著一张俊美的脸,与她中意的男人四目相对。
“教主怎会认识夏离?”完全状况外的小女孩,由於看见教内众人膜拜景仰的教主而兴奋不已,兴高采烈跑到两人中间,欢喜得掩饰不住脸上的红晕,“师烟见过教主!”
她家教主却没有看她,俊美的脸庞像拢了一层寒霜,面无表情的瞪著夏离,轻微切齿:“你如实向本座禀告,本座自会成全你二人,你不用避讳本座!”
他越说越没道理了,雅同心回过神来,好笑的注视官轻痕因为生气而格外灵动的双眸:“教主,夏离做事行得正坐得直,何来避讳一说?教主不要因为醋意,妄自揣测夏离心思啊。”
官轻痕一窒,“什麽醋意,你……”
“再说,教主不是老早就拒绝了夏离的情意;你既无心,又何必在意夏离身边有女人?”
被官轻痕不同於往常的表现,暗暗鼓舞了的雅同心,自然而然伸手揽过一边错愕的师烟,眼神却盯著官轻痕,轻笑:“夏离与何人来往,要如何选择,如教主所言,只需成全即可,教主何必铁青著脸,大清早跑来质问夏离?”
“你!”眼睛瞪著雅同心揽在少女肩膀上的那只手不能稍移,官轻痕哑了声,恨恨憋出一句,“你给本座把手放下!”
“为何?”
“你爱的是本座!!”
“那又如何?夏离有心,教主无意,既然无法两情相悦,还不允夏离另择它路前行?”师烟,对不起了,借你的名义用一用。雅同心内心默默愧疚,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刺激官轻痕的真心话,不然他恐怕一世人都开不了窍。
给雅同心揽入怀中,师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雅同心一脸刻意挑衅,教主一脸铁青,她,似乎明白了点什麽。
这两个人……
教主和夏离……
官轻痕给他振振有词的几句话堵得无法反驳,身子微抖,想生气,又知道自己决然没有立场生气。但他著实无法忍受继续看著雅同心揽住师烟的样子,雅同心甚至在他目光望过来时,还微微一笑,故意在少女的鬓边印了一个吻!
长袖一甩,蓦地转身,官轻痕脸罩阴霾,再不多说一句话,大步而去。
雅同心迅速放开了师烟,在少女耳畔低声一句:“抱歉,师烟,今日不能陪你上山,等我处理完更重要的事情後,再回来跟你好好赔礼。”
话落,已紧追著拂袖而去的官轻痕,消失在师烟视野里。
少女怔愕在原地半晌,才略微失落的蹲下来,咬了咬银牙,不满:“什麽嘛,好不容易师烟喜欢了一个人,这麽快就失恋了……”片刻後又双手托腮,陷入遐想中,“不过,教主好美,夏离又很俊,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似乎也蛮配的。”
“那如果夏离能够追上教主的话,师烟就原谅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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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痕!”
官轻痕会轻功,一路浮光掠影的疾驰,雅同心拼了命在後面穷追不舍,一边追,一边喊人的名字。
教主充耳不闻,明明知道他在後面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丝停留脚步等他的意思都没有。
雅同心无奈,又喊了几声,眼见那人要掠出自己视力范围了,只得故意一头撞上旁边的大树,哀怨惨叫:“啊呀!”
捂著肿了个大包的额头,凄凄惨惨的蹲下来。
心里暗暗叫苦:撞得太用力,没收住势头,真的眼冒金星了。
不晓得那个人有没有听到他这声搏命的惨嚎?
没听见的话,这一下就白撞了……
忐忑不安的蹲在那里,默默揉著额头,等了一刻也不见官轻痕回返,雅同心心里嘀咕,是不是把人刺激太狠了,突然逼他面对自己真实心情,他还来不及转圜?
第二十九章 有孕 上
雅同心蹲在一棵参天巨树下,阳光透过枝叶缝隙,碎碎斑斑的黄金洒下来,把人映得镶了一层鹅黄色的暖边,看著煞是温暖。
官轻痕手扶枝干,脚下踩著粗壮的树枝,居高临下注视树下施展苦肉计的雅同心。
那个人好像撞得蛮狠的,龇牙咧嘴,一张俊脸都有些扭曲了。
他撇了撇嘴,不欲搭理他,转背要走,却听得雅同心可怜兮兮的又轻轻喊了一声:“轻痕……”
豆腐心的教主犹豫了。
方才听得一声钝响,似乎真撞得挺严重,怎麽会这麽不留神的?罢了,给他包扎包扎,再走不迟。这麽想著,衣袂翻飞,已翩然落下地来。
落地还没站稳,就给雅同心一个饿虎扑羊扑上来压住,身子往後一倾,倒在宽阔的树干上。
“你──”
“轻痕,你会生气,会介意,是因为你亦对我有情。”雅同心压著他双腕,不准他动弹,凑近他耳畔温柔倾诉,“你迟钝不要紧,夏离能够看个分明,了解你的情感即可。”
他凑得很近,温暖的呼吸喷吐在官轻痕耳後,撩得人身子不由一颤,鲜明的关於交合的记忆不适宜的涌入脑海。官轻痕微微侧过身,想躲开这让耳後热度袭人的气息与暧昧说话姿势。
“你放开本座。”
“不放。事到如今,还要抵赖?你看著我与师烟的表情,分明是存有妒意的。”那人在他耳廓旁吃吃的笑,“轻痕,首次见你那般失态,我真是好生欢喜。”
妒意?失态?
暖热的气息萦绕颊边不放,官轻痕觉著脸庞都泛起隐约潮热。眼前轻微有点眩晕。
对於雅同心的用词,他每个都懂,但要用来形容在自己身上,又朦朦胧胧,难於厘清。他为何要为了一名男子与一名女子间的正常爱恋,心生妒意?
那种像有千万只蚂蚁同时啃噬心脏的微微刺痛、难以呼吸的憋闷,就是妒意吗?
为了夏离,他会产生这种生平罕有的情绪?
“本座不大明白你在说什麽。”他勉强的道,又把头偏过去一点,同时开始在雅同心手中挣扎,“你,先松开本座,不然本座不客气了。”
他有武功在身,却没有想到自主将人推开,而是一脸迷茫的央人放手。雅同心注视著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越看越是心头怜爱,忍不住伸出舌尖,轻轻舔舐那圆润小巧的耳垂。
官轻痕身子陡然一颤,“夏离!”轻斥一声,扬起手掌,雅同心却飞快退开了。
距离他三步远的距离,双臂环胸,看著他涨红的脸庞,笑得好似偷腥的猫。
“或者我换种说法,”男人眯著眼,很惬意的逗他,“如果我娶师烟为妻,今後就再不能同你行那采阳之事,给你暖身了,教主会不会有稍许落寞?”
官轻痕从树躯上直起身,道:“本座早已无需与你交合……”
雅同心打断他:“那末你愿意坐视夏离同其他男人或其他女人裸裎相对,共赴巫山?”
教主一愣,陡然兴起不快,冷下脸来:“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