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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2 / 2)

若薇迟疑了几秒钟,仔细端详他,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前一刻还在开玩笑,下一瞬间就又遥不可及了。虽然他这样喜怒无常并不出奇,但是这会儿他一定有心事,她不明白他母亲的地产为何会造成这种影响。

〃你很喜欢你母亲?〃她斗胆问道。

蓝道耸耸肩。〃我不太记得她了。〃

〃你很小的时候她就过世了?〃

〃也不完全是这样。〃他叹口气,心不在焉地将字条丢到地上。〃她不常照顾我和考林。她和我父亲住在伦敦,我们是在渥威克由一群仆人带大的。〃他自嘲地扬起一边嘴角。〃考林和我像野人一样在乡下到处乱跑。〃

〃怪不得你现在会变成这样。〃若薇一本正经地说道。蓝道立刻狐疑地抬起头,等他发觉她是在逗他时,懒懒地一笑。

他的笑容和闪亮的眼眸使她心动,一时之间透不过气来。若是有机会,她会以新的女性自觉坐着看他一整天。她费了一番力气才让谈话继续进行。

〃你母亲情愿待在伦敦,不和你们住在一起?〃她问道。这种观念并不出奇,不过若薇觉得女人不想亲自照顾孩子,是一件有违自然的事。上流社会的人常会把孩子交给别人代为抚养。

〃那样还比较好些,〃蓝道向她保证,接着他嘲弄的神情消失了。〃可是后来我十一、二岁的时候,我父亲搬到渥威克来定居。〃

〃他想和你们——〃

〃他患了痛风,而且非常严重。他几乎一天到晚都痛得死去活来,连在腿上盖条床单都会痛得他鬼叫。在这种情况下,他不适合住在伦敦是可以理解的。为了减轻痛苦,他变成了酒鬼。〃

〃所以你才很少喝酒?〃若薇问道,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脸色大变。〃我从未见过你喝酒——〃

〃你知道吗?有一件事我觉得很有趣。〃蓝道顾左右而言他,眼眸在晨光下显得比平常更绿。〃像你这么直率的女人实在很少见。我也从没碰过像你这样敢盯着男人不放的女人。〃根据他的经验,只有婊子或是不懂卖弄风情的小女孩才会直瞪着男人看。

若薇脸一红,转眼望着窗户。〃我知道,那不是淑女的行为。〃

〃没错。〃不管他是否欣赏她的直率,这总是事实。

〃你为什么要引开话题?〃她还是不放弃。

两人目光相遇,她的眼神带着询问,他的则深不可测。

若薇忽然觉得自己像是靠误打误撞获得重要线索的乌龙侦探。她提出了一个很重要,而他却不愿回答的问题。她感觉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你不会喜欢听的。〃蓝道敷衍道。

〃你这么在乎我对你的看法吗?〃她旁敲侧击地问道。她知道他不会向别人解释自己的行为,就算有也是极少一不过只要她激励得当,说不定还是可以达到目的。

蓝道听出她口气中的挑战意味,突然觉得想吓她一吓,他要将疮疤揭开,眼见她露出厌恶。

〃你奇怪我为什么从不渴酒?〃他问道,口气轻快犀利,好像钢刀的锋刃。〃从前我喝的,而且喝得很凶。伯爵说我成天像猪圈里的一头臭猪。我还很年轻的时候,父亲告诉我说红酒不但可以治疗,而且可以预防痛风。反正他本来就有饮酒的习惯,只需一点点鼓励便使他开始酗酒。那时他忽然开始关心我了,我怀疑是他闲得发慌所以才想找点事来做做。痛风时好时发,没那么痛的时候,他就开始不安分了。我还记得刚开始那一天……他手中拿着一瓶酒,把我逼到图书室的角落。〃蓝道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为了不激怒他,我喝了一口,后来我才即时发觉原来他打算灌我半瓶。我当然挣扎,可是以一个孩子而言他很壮,我没有办法不屈服。只要他的痛风不发作,这种事每天要发生一次。以后只要他开始痛,我就忍不住要感谢上帝。本来他也打算对考林如法炮制,不过大部分时间他都躲得不见踪影,只有我留下来接受父亲的……照顾。〃他自嘲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解,若薇不禁瑟缩。她心中充满了怜悯。

〃你母亲,〃她的声音如同枯叶般干涩。〃她不知道吗?〃

〃她知道,只不过懒得说话。我说过,她情愿少和我们接触。除了偶尔回法国娘家以外,她绝不愿意离开伦敦一步。〃

〃你的祖父母——〃

〃他们只是怀疑而已。他们住在瑟文的柏克莱堡,不住渥威克。〃

〃他……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

蓝道笑了,他的表情透着怨毒,这些回忆始终未被完全埋葬。

〃直到我不再抗拒为止。到那时……我就干脆毫无节制地喝了。接下来的两、三年我都是浑浑噩噩地度过的。你也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一副景况。一七八九年,法国大革命爆发,我母亲在邓戈城死于难产,孩子也没保住。如果那孩子是我父亲的,他大概会比较悲励吧。〃

〃你呢?〃若薇柔声问道。难怪,她同情地想道,难怪有时他的眼神会那么冷漠。难怪他会在伦敦街头浪荡。换了谁都想逃避那段记忆。

〃亲戚们来参加葬礼时,我整整大醉了两天。等我清醒过来时,发觉自己已身在随祖父母回城堡的路上了。他们将我的……问题,归咎于我体内的法国血统。我戒了酒以后就被送去学校,考林则继续留在老伯爵身边。一年后我父亲也撒手西归。〃蓝道自弃地望了她一眼。〃我天生就是要继承这种高尚的传统,你也看得出来我深具潜力。〃

一时之间,两人尽皆无语。为了纡解胸口同情的痛楚,若薇有规律地调匀呼吸。她坐在椅子上,搜索枯肠想着该对他说些什么。这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对她已有足够的信任,愿意对她倾诉往事,这个发现使她既喜且忧。蓝道,她无声地呼唤,我该如何帮助你?两人在紧张的沉默中互相等待对方先采取行动。若薇慢慢推断出一个结论,只要她表现出同情,那结果必然不可收拾。他是个骄傲的男人,他会觉得那是侮辱。这时若薇根本忘记这是她复仇的大好时机,只要一句讽刺便能够深深地刺伤他。

〃我有点了解你为何想摆脱邓戈领地了。〃她陪着小心说道。〃把过去的包袱抛开是件好事。〃她觉得他似乎还有许多事情瞒着她,不过她不愿再冒险刺探了。蓝道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神因她讲求实际,抑制同情而轻松下来。

〃我想今天就去把这件事情解决。〃

〃当然了。〃若薇立刻赞成,她的口气中丝毫未曾显露内心的风暴。

〃我会预先做好安排,你一个人在这里几天不会有事的。〃

〃我可以自得其乐。〃带我一起去,她很想开口恳求,但又硬生生忍住。

蓝道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抬头挺胸。

〃你要不要我帮你叫杯咖啡或巧克力上来?〃

〃不用了。你直接去就好,我还有些事情要做。〃若薇轻轻一笑,对他挥挥手,等确定他已离开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卧室,让胸中奎塞的情绪发泄出来。她还没掩上房门,心便颤痛起来,脸颊也湿了。她一挂好门,便从内心深处发出啜泣。你怎能为了他掉泪?她自责道,用一手抹去眼泪,坐在罩篷床沿。她试图回想他对她的所作所为。蓝道绝不会同情她或任何人,她怀疑他到底会不会流泪。不仅如此,他还会觉得她的同情使人恶心。但不受欢迎的温柔仍然像药一般渗进她的血管,缓缓扩散,软化了她企图将他挡开的重重障碍。

两人匆匆告别,说一些应景的场面话,交换漫不经心的笑容。当马车驶离客栈时,若薇忽然有一股被遗弃的感觉。我好像是一名水手的情妇,就这样无可奈何地跟他说再见……他则毫无牵挂地离开。可是他为什么不?我又不是他妻子,她提醒自己,甚至连情妇都算不上。我无权感觉空虚,也不能强迫他留在身边。

她也没有理由觉得自己属于他。

若薇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会觉得度日如年。她不明白原因为何,也不知情况何时转变至此。从前她巴不得能一个人清静清静,如今只希望时间赶快过去,心中充满了不耐,觉得需要比纸笔和风景更强烈的刺激。客栈里的客人来了又去,等那对来自殖民地的姊妹偕同双亲离去后,连陪她聊天解闷的人都没有了。洛西客栈有如邻近的绿野一般平静。你不会有事的,她忆起蓝道曾经这么告诉过她。就算她被送进修道院,也不会比待在这里更安全了。

她将蓝道从英国带来的那几本书全都读遍了——几部莎士比亚、一本政论选集和一些由女人笔迹抄录的诗。从那本摩洛哥皮面的本子上的题辞看来,这些十四行诗和拜伦风的诗歌显然是他某位前任情妇抄给他的。

一天过去了,两天、三天……不会更久了,不是吗?她翻阅法国报纸,它和每日出刊的英国报纸不同,它每星期只出三份。客栈老板娘看她无聊得可怜,便要若薇陪她上市场买菜。采购了蔬果、鸡蛋和肉类后,她们在九点时休息吃早餐。她们坐在露天咖啡座上享用巧克力夹心面包,顺便观察哈维居民的交易情形。早晨六点便开始营业的零售店里现已挤满了顾客。街上净是驾着马车的农人、主妇和女仆,大家都在忙着讨价还价。街角居然还有个算命的,目前灵异主义正盛行,所以她的生意很好。

〃你要不要算算命?〃葛太太好心地问她,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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