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要记得,当所有人都无计可施在哭的时候,你绝对不能掉一滴眼泪,因为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拿主意也没有人能坚强了!
〈就如同当时我得知父亲罹患肝癌是一样的,我在人前一滴泪都不掉,只是乐观的说着,父亲一定会手术成功。〉
或许我很矛盾,我帮植物人基金会募款跟募发票,却是赞成安乐死的。虽然说不能杀人,但是安乐死在我认为是一种医疗行为。医不了身体健康,却至少医疗了病患的痛苦跟家属的煎熬……
所以,让众人得到自己想要的才是好的,而且你想要的,必须是不能造成他人损失的才行。我想,这才是真正的皆大欢喜吧!我们可能不能做到尽善尽美,却可以从心里面明白这个道理,就算做不到,也请不要背道而驰。
为什么不能杀人?因为有人会伤心!
这是我觉得的唯一道理。
因为你知道你杀一个人,等于同时杀了许多人的心,所以,你心中存有这样的想法,你就不会有杀人的念头。如果你得依靠法律或其它学说说服自己,我认为那不是你心中无杀,而是明白现在不能杀,两者之间有很大的差异。后者通常一个愤怒就可推翻所有抑制。
那么,如果有一个人,他断六亲,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俗称他叫「植物人」。他要求别人杀他呢?这成了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大哉问……
如果我问你,你会怎么回答?
后一阵子,我的父亲走了,他的丧礼完全安顿好了。某日又收到了G君的来电,他告诉我,他那长年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底迪走了。他的语气很淡,鼻音却很重。
「谢谢你在你父亲住院时,常常跑来开导我。」他说。
「都是同一家医院啊!大家有个照应。」
「你说的很对,上天很对我们很仁慈,让我们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去准备亲爱的人离开我们。」
「我还在戴孝期间,如果你不介意习俗,我今天过去陪你送底迪最后一程好吗?」
「不介意。」
「那我准备一下。」
我正准备挂断时,他道:「狐狸!」
「怎么了?」
「没……没有,我是想说……谢谢你!」
我笑着说:「这些就别说了。」
A&Y君
「男友要结婚,新娘不是我。」这是在异性恋之中偶尔会上演的戏码,然而要是发生在同志的身上呢?
今年三月二十一日,我家中有一位朋友跟我讨论他的恋爱危机,总是如此,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只有感情一出问题才会来找我,我实在有点不是滋味,此时门铃响了,一开门,是两位朋友A君还有Y君。
呦呵!这可是难得的稀客啊!他们俩个是朋友中票选「模范夫妻」第二名呢!他们怎么会来?平时他们两人世界都习惯了,不是吗?
「你们怎么会来?真是稀客,我有位朋友也在呢!一起进来聊聊。」我正高兴有人来分担一下,缓和一下这灰色的气氛。
「不了,我们送张帖子就走。」A君面色凝重的说着。
此时他身边的Y君微笑的对他说:「干嘛啦!别这样啊!」
「什么事啊?」我疑惑的问。
「没什么啦!喜事一桩,到时赏脸。」Y君将A君手上的红色信封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了一下,爱心贴纸封口,应该是张喜帖。
我笑着说:「你们要结婚喔?不会吧?啊!我知道了,是Y君你哥要结婚了对吧?帮我恭喜他啊!我一定会去的。」我握着Y君的手。
Y君只是拍拍我的手道:「你还有朋友在,不打扰你们了。」于是就走了。
Y君的哥哥跟我们也认识,是个「直同志」〈对同志友好的异性恋者〉,他要是结婚的话,那当然要参加,只是,总感觉他们俩今天怪怪的,A君一脸犯下滔天大错的样子,Y君平时那迷死人的可爱笑容,也显得有些凉意,是我多心了吧!
让那个朋友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后,我送走了他。正准备要洗澡时,看见了刚刚顺手搁在茶几上的喜帖,打开来一看……我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新郎是A君,新娘李XX,于民国九十一年三月三十一日六点三十分设宴于台北凯悦……
我真的该揉揉眼睛了!我最近太累产生幻觉眼花了吗?
A君要结婚,那Y君怎么办?
回想起刚刚他们俩人的表情,A君露出像犯了错且带着凉意的笑容,我知道这是一个事实了,拿起电话马上拨Y君的手机,接通了。
「喂。」
Y君的声音很平静,这证明他们刚刚没吵架,他也没有哭过。
「帖子……我看过了。」Y君这样的状态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安慰他他又没哭,骂A君好像也没有办法挽回什么。
「嗯,你要准时到喔!」
Y君的语气好像是自己或者亲戚要结婚一样。
「嗯……你……你还好吧?」
我还是问了。
「别担心,只是有点忙。」
是「茫」才对吧?爱人要跟别人结婚了。我心里想着。
「等等要陪他去试婚纱的礼服,还有,到现在还找不到伴郎呢!」Y君像个歌星身边的宣传,帮着歌星打理杂务般缓缓说着。
我听了很痛心没有说话,Y君该心痛得好好大哭一场,甚至狠狠地揍A君一顿,我相信他有这个权利,但是他却能如此平静。
我不解,我不解的不是他为何能平静,因为那一定是粉饰出来的,我不解的是他为什么要装开心装没事?
「对了Vinsain,帮我个忙好不好?你来当伴郎,你高高瘦瘦的公子样很适合穿西装,上次我们出席那个开幕酒会时,你穿的那套深紫色的西装很高贵呢……」Y君滔滔不绝的说着。
为什么?Y君,你为什么要这样子残忍的对自己?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我决定把他骂哭,因为骂哭他比他装坚强来得好,至少心里的血能变成眼泪,不用滴在心里。
他沉了半晌,我想他是要哭了,没想到他还是高兴的口气道:「哎呦!不想赏脸也不用那么凶啊!真是的。」
我再度开口:「十二点,晚上十二点我在大碑湖的曲桥凉亭等你,不见不散!」说完我挂上电话。
我知道Y君会去,我知道他在装快乐。
我知道他该哭泣,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何在知道这件事情时,不早一步告诉我让我帮他,以前他跟A君有争执也都是找我谈的不是吗?他不是没在我面前哭过啊!
十二点了,Y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