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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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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意外地看着老千岁微微变色的脸,答道:“太仓曲家呀,老千岁见多识广,怎会不知道红船?”

“年前我听说曲家没有男丁,后继乏人,已经散了,怎么,是我搞错了?”老千岁怀疑道。

“对啊,原是散了的,现在挑大梁的是曲家的女儿,叫什么小玉的。”凤姐答道。

“她家没有兄弟?”老千岁关心地问。

“是啊。”凤姐答道,颇不明白老千岁为何如此感兴趣。

老千岁这才放下心来,淡淡地说道:“曲家明明是没有儿子的,不然那老混帐怎会把一身功夫都传给了丫头。”

“老千岁说的是。”凤姐并没听懂她的意思,勉强应道。再在楼上呆了片刻,到底放心不下叶蔷,还是回绿天径了。

沛玉的下落立刻传遍了整个园子,各人都不免欢喜一番,最高兴的恐怕要算宝囡了,园里早就传开老千岁要将她许配沛玉。自离开天君陵,她心里已想过许许多多,唯一指望的就是嫁给沛玉,纵然不能作正房,有个偏室的身份也是不错的,况且又有老千岁作主,总也算明媒正娶了。但是,园子里却有两个人不免在欢喜中藏上了一丝丝的忧郁,那就是叶芸和银环了。

叶芸的心情十分矛盾,既盼望立刻见到沛玉,却又怕老千岁把宝囡嫁给他最喜爱的玉哥哥,那可不是他能接受的。可是听凤姐的话沛玉在红船上,这又不是他愿意相信的,他真怕沛玉与曲小姐日久生情,这着实让他左右为难,不知是该盼沛玉留在船上还是盼他立刻回来好。

银环身份低微,心情更是不能平静。她自小就是侍候陈姨娘的,与叶芸之间有着十分深厚的感情,这份感情远远超过了主仆之情而近似于一种手足之情,因此她对叶芸此刻的心情倒也颇为理解,只是她的痛苦却尤甚于他。自从沛玉进入叶府,银环的一颗心就全扑在了沛玉身上,她不想离开叶芸,可沛玉若真娶了宝囡,宝囡究竟不是叶府亲生,沛玉早晚还得离开茧园自谋生路,虽然她并不贪慕园子里的富裕生活,但是只怕出园子后,宝囡会容她不下。可是她又不能不跟沛玉去。自沛玉初来那晚迫她一番云雨后,她就有了身孕,本指望等孩子出生后可以母凭子贵,谋个姨娘或是小妾的名份,可如今沛玉忽然失踪,又让她去依靠谁?她真要急死了,只一心盼望沛玉快些回来,好先把她安顿下来。

这边一主一仆各怀各的心思,日日为着沛玉担心难过,那边叶蔷为了找他却忙得焦头烂额。

沛玉毕竟身份特殊,饶是叶家势大,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寻他,叶蔷只是每日里带着人悄悄打听红船的下落。可是红船就象是消失了一样,叶蔷几乎访遍了昆山、新阳两县四乡八里的每一条河流,只差把河水打干去翻了,可就是不见红船的影子,问到村民,许多人甚至连红船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这又让他何处去寻?

如此近一个月徒劳无获,叶蔷不由怀疑起自己的方向来,看样子红船早已离了昆山,那么他要找的首先是红船的去向。他立刻放弃了在乡下寻找,回到城里,再从头开始寻访红船的去向。

这次叶蔷换了一种方法,想那曲家本是唱戏的,而唱戏最大的市场还是在城里,唯有从城里才能找到线索。所以他专门下了功夫到茶楼酒肆、名门豪宅那些戏班常去的地方打听。

这日,他领了十多个家丁进入醉芳楼,这也是不得已为之,到处问不出红船去向,就只差青楼妓院没问了,他只得硬着头皮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来到了醉芳楼。

叶蔷是从不逛妓院的,但他堂堂叶家的大公子,生意兴隆、交游广泛,又有谁不认识他?老鸨一见,马上迎了出来:“叶大公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真是日头打西边出了,怪不得今天早上梁上忽然飞了只喜鹊呢,原来有贵客要到。”

叶蔷道:“妈妈,我今天来是想麻烦你问件事的。”

老鸨笑笑:“我说呢,叶大公子怎么会带这么多人来呢,原来并不是找乐子的。公子请放心,我这儿消息灵通,没有不知道的事,你尽管问吧。”

叶蔷知道老鸨夸口,并不相信她知道红船下落,但他还是心存侥幸地问道:“妈妈可见过红船曲家班?”

老鸨一听乐了,赶紧点头说道:“见过见过。”

叶蔷眼睛一亮:“妈妈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老鸨笑笑,说道:“唉,公子真是性急,我忙到现在口都干了,容我先去喝口茶,再慢慢向公子说明。”

叶蔷心思敏捷,立刻摸出一锭银子,道:“妈妈辛苦了,一点茶钱不好意思,请妈妈笑纳。”

老鸨立即眉开眼笑,钱是她最喜爱的东西,无论多少,她向来是大小通吃,只要有钱就好办事,若只是为一句话就给钱,她就更高兴了,她马上说道:“那红船的女先生到昆山从来都住我这小楼中,我这就去叫醉香掬香来问清楚。”

“醉香掬香是谁?”叶蔷诧异,不知怎么又扯到别人身上。

老鸨得意一笑:“她两个是专门服侍曲小姐的,这儿都称她为先生,要找曲小姐,当然得问她们。”

“那就有劳妈妈把她们叫来,我有话问她们。”叶蔷道。

老鸨爽快地答应了,上楼转了一圈,又独自一人走了下来,为难道:“哎呀,叶公子,不是我不想叫她们下来,只是刚才我忘了,她们两个已经有客人了。”

叶蔷皱皱眉头,向富书招招手,富书赶紧过来,又摸出了一锭银子。

老鸨见钱眼开,嘿嘿一笑,伸手就要去接。

叶蔷却拦住她,道:“妈妈,那她们两个……”

“不要紧,不要紧,我立刻让她们推了,专门来侍候公子。”老鸨急忙说道。

富书这才把钱给她,她急急忙忙地又上楼去了。

不一会儿醉香走下楼来,随后老鸨领着掬香也下了楼,后面还跟着张天成。

张天成一见叶蔷便拱手说道:“不知叶兄驾到,有失远迎,在下这就将掬香姑娘交给叶兄,还望叶兄莫怪。”

叶蔷没想到老鸨说的客人竟然是他,心里本不愿答理,可眼下办事要紧,遂勉强装作热络道:“打搅张兄快活,真是过意不去。只是这掬香和醉香是在下的旧相好,叶某好不容易才抽出空来见一面,只得硬着头皮向张兄强索了,还望张兄莫怪,但请张兄另挑两位标致的姑娘,继续快活,一切开销尽由叶某付帐,你看如何?”

“如此多谢叶兄了。”张天成乐得白玩一晚,立刻挑了两个姑娘,左拥右抱地上楼去了。

叶蔷盯着张天成的背影看了一会,隐约间似还听他不满地嘀咕着,但眼下心里有事,也无暇多想,只让老鸨领着她俩找了间空房,好定下心来问个清楚。

富书正要跟去,叶蔷回头瞪他一眼,吓得他吐了吐舌头,站在楼梯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进入掬香房中,叶蔷将房里摆设略看一眼,见床上还乱着,不免有些反感:“刚才有人来过?”

掬香赶紧去整理床铺,嬉皮笑脸地说道:“公子还说呢,奴家和张公子刚唱起戏来就被妈妈硬拽下楼去,我可要公子好好地陪我。”

叶蔷平素虽爱寻花问柳,却也不是那种拣破烂的主儿,况他本是来找人的,根本没有心情,他并不理会掬香的话,单刀直入:“你们可认识一位姓曲的小姐?”

醉香有些城府,疑惑地说道:“奴家不明白公子为何问这些。”

叶蔷身上已没有银子了,他皱了皱眉头,取出张银票,竟是二百两的面额,甩在桌上:“说吧,那姓曲的这些天可曾来过?”

醉香上前一步,看清是银票,立刻张大了嘴,掬香禁不住喜道:“那个妖精,她不来才好,仗着有几个臭钱,就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也来嫖娼宿妓,真是不要脸。”

叶蔷闻听颇为不快,掬香口不择言,竟也连带着骂尽了天下所有嫖客,他忍着没有发作,冷冷地问:“我只问你们,她是什么时候离开昆山的。”

掬香想想道:“大概是上个月吧,反正好久了,我记不得了,她原本在这儿包了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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