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挑著眉,慕容封天走到青儿身後,很自然的向屋子里看去,这一看,他也愣了。
屋子里有四个人,算来,慕容封天应该是全都认识。
一位白衣人手执酒杯,清风白玉一般温雅的面容透著淡淡地妩媚之色,轻扬著眉梢,唇边含笑,执杯的手正对著另一个人的唇,这扬著笑的人便是青莲,慕容封天挑挑眉,看他这模样这动作,哪有一丝病的味道?
再看这房里的情景,便知道青莲又在骗青儿了。
房门被突然推开,让房中正在斗酒的四人皆是一愣,看到青儿的身影,青莲劝酒的动作就那麽刚好的顿在那里,柳眉撇了下来,笑容淡去了三五分,他在笑,脸上却是不能笑不敢笑笑不出的表情,看在慕容封天眼里,那表情颇有几分滑稽,然而却看的青儿是直直发颤,白面儿的脸变的铁青铁青,他显然被气到了。
“少爷──!”方才满满的担忧化做了此刻的怒不可歇,青儿扬声尖叫,“少爷不是病的起不来了麽?少爷不是病的快要死了麽?少爷不是要找来慕容公子交代遗言了麽?”
这三声质问,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尖锐,待青儿一口气喝完,青莲已是完全笑不出了,脸拉的比丝瓜还长,那模样直比苦瓜还苦,房间里其他三人已经笑的纷纷跌落,桌子下打滚去了。
青莲苦不堪言,放下酒杯,揉揉举的有些酸的胳膊,拉长嗓音,“青儿啊!将军府不是拐了三拐五拐隔著这儿有三五条街呢!你怎麽这麽快就回来啦!”
“青儿怎麽能不快!青儿若是回来的慢了,少爷您不就又要病了?或者过会儿该躺在床上咽气了?”青儿咬著牙,咯崩咯崩的比那磕瓜子的时候还响,那表情好象恨不得把青莲当做那瓜子给嚼了,让青莲的脸色一下变的惨白惨白。
眨巴眨巴眼,硬是挤出一两滴眼泪,眼泪落在桌上,在白色的丝布上晕开两个小圆点,而且还让面前的人看的分分明明的,青莲皱皱鼻子,白净的手抓这胸口的衣服,做出一副可怜又痛苦的模样,“青儿啊,我是真的很难受啦!刚才还在房里疼的打滚呢,要不是盗命和子黔来看我,喂了我两粒九转还魂丹,你家少爷我现在怕是已经魂断香楼啦!”
青儿咬著牙,“那你怎麽没断啊!我、的、少、爷!”
“刚才不是说了多亏盗命兄的两粒九转还魂丹嘛!”青莲笑著打哈哈,“哎呦,现在别说这些了青儿,少爷我又觉得疼了。”话说著,青莲抓紧了胸口,紧皱著眉,虽然装模做样的表情居多,但不知用了什麽方法,竟然真在额前逼出一层冷汗,他抹著汗,弯著腰,一步一摇一跌的向青儿走过去,人还没走到,另一只手到是先伸向青儿。
“青儿啊!少爷我难受的紧,你药抓来了麽?”
青儿冷叱,“九转还魂丹不是传了神的仙药麽?怎的也如此不撑劲?”
青莲叫的更痛苦了!“唉呦!我说青儿啊,你家少爷我这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什麽灵丹妙药没试过,真正见效的不就是你手上的那几包麽?青儿啊!别再说啦!你若再不去煎药,少爷我真要疼的断魂啦!”
一句话,青儿的脸色更是沈了几分,提著药的小手握紧了些,说不上心理是什麽滋味,明知是青莲做戏的成分居多,但还是见不得他皱眉,所以还没等青莲走两步,自己先一步跨过去接住青莲的手撑起他的身子,抬眼见到他额前的细汗,忍不住又是一声叱责。
“你这麽疼!你若是这麽疼就该回床上躺著去,你要想长命就省著心别来捉弄我,你要──”
心疼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青莲一手遮了声,青莲又扬起笑,笑声里颇有几分得意,“没办法嘛!我这房里供著金佛玉罗,风水好的不得了嘛!”
“就当真是活佛在世,你天天这样供著,怎也不见他去了你的病根!”
青莲笑的云淡风轻,“我才舍不得去!青儿莫不是嫌我这个病人了?”
“怎麽可能!”青儿皱眉低叱。
青莲淡淡一笑,依著青儿加快了脚步,“那就快些去煎药吧我的好青儿,你家少爷我真真要痛晕啦!”
“你,你你──”青儿被他总是这般的轻描淡写的态度气的不轻,一时间不知说什麽好,当下只能冷冷一哼,“哼!你就充一辈子的烂好人吧!”
虽然是冷冷的语气,但是扶著青莲的动作却是非常细心与轻柔,青莲淡淡一笑,依著青儿走出房间,转身前把慕容封天轻轻推了一把,斜眼瞄了瞄他,“还愣著做什麽?少爷我一刻锺就回来,你若还在,就等著罚酒吧!”
说著,青莲关了房门,将屋里的三人与慕容封天隔在小小的厢房内,揪紧胸前的衣服,蹙著眉,拍拍身边人伸过来的因过度担心而微微颤抖的手,将身体大半的重量交付给青儿,然後转过脸,对著他柔柔一笑──
“你家少爷我可舍不得你,所以快些去煎药吧!”
封天盗命28──将军缘系列(美攻强受)
关了房门,慕容封天还是站在原地,笑落的三人已经坐回到凳子上,其中一人已是明显的醉了,懒懒地依靠在另一个人身上,拉扯的动作有几分撒娇的味道,剩下的一个没醉,却不知离醉还有几分了。
桌上的酒壶已经放了六瓶,不知道这四人喝了多少,君子默完全没了在朝堂上的正经,堂堂本朝第一大学士此刻却像个小孩一样赖在另一人身上撒娇,忽而轻笑忽而皱眉,不时的摸著那人的脸,惹的那个和他有著十分相似的面容的人煞是为难,防上防不了下,才拨开手,对方的腿又翘了上来,手忙脚乱的拉扯著身上的人,却半天也弄不下来,最後只能放弃,对著站在原地的慕容封天苦笑一声,“抱歉,二弟鲜少这样醉酒,让慕容公子见笑了。”
“慕容公子?”
慕容封天皱皱眉,显然对这个称呼十分意外,尤其对方还顶著一张和君子默一模一样的脸,平时听君子默叫他封天封天的听惯了,这乍一声“慕容公子”,真叫他没反应过来。
看到对方不自然的神情,那人像是有所察觉一样,淡淡一笑,“咳,其实我与二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听闻二弟与慕容公子同年,若是慕容兄不介意,我就同二弟一样也唤你一声封天,如何?”
这一句话,从公子到慕容兄,再到封天,转变的及是快,然而听的人却丝毫没有别扭之意,想必真是封天封天的听惯了,所以这人这样唤,慕容封天当真不介意,一听到对方这样说了,当下便应了。
看到慕容封天答的爽快,那人淡淡的笑著,和君子默一样的那张脸,多了一份成熟的刻板,少了份柔和,慕容封天和君子默并不熟,他也不是个好打听的人,所以对此人的身份也仅至於方才青莲唤的一声“子黔”以及他自己说的那声“二弟”,其余一无所知,“子黔”和君子默之前是什麽关系,有什麽关系,他自然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但他并非看不出,这俩兄弟有些古怪,关系好的有些非同寻常,就比如现在──
方才不过短短两三句话间,君子黔忽略了身上的人,这让扒在他身上的君子默有些沈不住气了,君子默平素就怪异,怪言怪语常常让人摸不著头脑,现在的行为更是奇怪,他挂在君子黔身上,双腿叉开坐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生气还是不满,只见他两手捧住君子黔的脸,嘟著嘴,像是个被夺去了糖的生气的孩童,现在把糖抢了回来要一口吃下去一样,对著君子黔的嘴二话不说就要──
“吃”下去!
……
呃──当然他没有得逞!只是嘴要碰嘴的时候被人一把捂了去,连带著把他不满的哼哼也捂回肚子,君子黔苦著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呃──!二弟酒醉的厉害,让你见笑了。”
慕容封天瞪著眼睛看著这对怪异的兄弟,见笑他到没有,不过苦笑是真的浮了出来,慕容封天走过去,就著空出来的凳子坐了下来,抬眼看著君子黔和挂在他身上的君子默,苦笑一声,对著身边的人说道:“盗命,你把子默灌的这麽醉,是存心等著青莲罚我的酒吧?”
身旁人不语,只是倒著酒自己喝著,到是对面的君子默醉眼朦胧的望著这边,发出一声讪笑,慕容封天微微诧异,转过头一看,这一看,他也笑了。
他夺下盗命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你莫要说你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