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投奔理人,再则,我兄长在陶城一向不得人心,城内士兵也好百姓也罢,都指望援兵到来,只要能赚人出来,我有九成把握能平静进城。”陶熊分析陶城的情况,他很熟悉此时被理人围困的陶城居民的心理。
姒璧静静听两人交谈,见陶熊说到赚城,心中暗喜这是个好法子,他不想参与战斗,也不希望陶熊参与战斗。能和平进城,再好不过。
第二日,三人带领队伍靠近陶城,小心翼翼藏在林丛中。虞桑问陶熊打定主意怎麽让城内士兵出来了吗?陶熊起身笑答:“我去喊门。” 姒璧急忙拽住,紧张问:“如果城楼发射武器呢?你会被射成刺蝟!”陶熊拉开姒璧的手,不以为然说:“还要你们在後面张扬气势,必须让陶城的人知道援兵到来。”
这个方法,就是为了点燃陶城居民心中的希望,让他们骚动。
虞桑率领士兵陈列在陶熊身後助威,陶熊立城门外,朝城门大声喊叫:“我是陶六公子,今天带领援兵过来,速速将城门大开!”
这一番话,连喊三番,陶城上飞射弓矛,姒璧赶紧将陶熊拉扯,叫他退後。
目的达到,陶熊和众人一并退回林丛。
大夥不敢懈怠,都在等待讨伐他们的士兵出来,没等多久,城门打开,从里边开出一支队伍,人数不多,这是支侦察队伍。
虞桑很开心,他等待大半天,终於可以出手,正摩拳擦掌。侦察队伍小心谨慎,只在城门外举火把探看,他们压根没打算进入林丛。
“现在你打算怎麽办?”虞桑问陶熊,陶熊很高兴回:“只要有人出来就行,叫士兵做准备,我们袭击这支侦察小队,趁机入城!”
虞桑和陶熊将士兵分出俩小队,每队十二人,让他们悄悄靠近侦察小队,让侦察小队混乱,他们再领大军冲城门。
陶熊和姒璧分别率领小队,虞桑在後面等待。
两小队摸进城门,袭击了侦察小队,虞桑趁乱带兵冲击城门,城门来不及关闭,被攻陷。陶熊执住侦察小队,对城门欲反抗的士兵下命令:“我奉陶主之命,带兵援助陶城,我们不是敌人!和我一起去讨伐陶泽,让陶城重新回到花族人手里,而不是在理人中沦陷!”
原本还在打斗的花族士兵,听到陶熊的话,都停止动作。他们并非效忠於陶泽,只是不得以听陶泽的命令,现在援兵已经进城,陶泽已无路可退。
士兵倒戈,陶熊率领陶城的士兵,虞桑和姒璧率领虞城的士兵,两军合并,攻进议事厅。
议事厅外,陶泽的和他的跟班聚集在一起,并没有投降的意思。
“爹在哪里?”
这是陶熊开口的第一句话。
陶泽大笑,手指陶熊,阴冷说:“你以为你今日平定了叛乱,就立了大功吗?你夺回陶城,婴岂能容你!”“你这个叛逆!陶主呢?”
陶熊恼怒非常,陶泽的话刺伤了他。
“死了。”陶泽冷漠回答。
一个“死”字,说得不带丝毫情感。
陶熊看向陶泽,眼中满是怨恨。这人再不是他的兄长,这刻起,再也不是。
“他这样淡定,反倒很可疑。”虞桑觉察到不对劲,凑在陶熊耳边说。陶熊没有回应,因为陶泽又说话,他的话语能让人血液凝固。
“我呢,得不到陶城,你们也别想得到,我已经叫心腹去开启城门,放理人进来,哈哈,烧起来吧,把这里化为乌有!”
此时的陶泽,已经疯狂,他笑著,跳著,仿佛这是最欢快的事情。
“快去防守城门!”
陶熊失声朝陶城士兵喊叫,士兵散开,虞桑亦带领士兵赶去防守城门。
姒璧领一小支队伍陪伴在陶熊身边,陶熊冷冷看向陶泽,陶泽脸上已经没有笑容,陶熊扫视过陶泽身旁的左右,冷戾说:“你们是现在放下武器呢?还是等下被杀掉,躺地上成死尸?两条路自己选择。”
聚集在陶泽身边的人,畏惧陶熊的凛然,何况大势已去,权衡之後,纷纷卸下武器。
“将罪人陶泽押下去!关严实!”
陶熊宣布囚禁命令,陶泽没有反抗,仍是大笑。陶熊没有心情理会他,随即和姒璧带领小队,赶往城门。
陶泽虽然下了开启城门,放理人进来的命令,但只有一扇城门成功开启,其它都受到守城卫士的阻拦,理人,没能攻进来。
将理人赶出内城,成功占据陶城。
陶熊赶往陶主住所,姒璧和虞桑跟随。一进宅子,就听到哭声,再一看,大堂中停殡,哭泣者正是陶城夫人。
陶熊没有理会母亲的哭喊声,他知道平日陶泽都受到母亲的纵容,此番陶泽惹出这样的事来,显然也有母亲参合在里边。
父亲竟真得死去,自己终究还是来晚了。
陶熊跪倒在地,眼泪滚落。出城去虞城时,父亲还亲自出来送行,万番叮嘱,却再也见不到他了。
姒璧见到陶熊跪地落泪,他眼圈也随之泛红,他想到了自己年老体虚的父亲。
“陶六公子,你来了就好,陶城终於拨乱反正了。”
几位长老不知道打哪出来,走至陶熊身边,带头那人,手里捧著象征权力的玉钺。
陶熊没有看向玉钺,而是质问:“我爹是怎麽没的?”
“陶主积愤病亡,此时乃是非常时期,不能没有新的陶主。”捧玉钺的长老边说边将玉钺递给陶熊。陶熊迟疑,没有接过。他年轻起盛,他或许也曾想过自己当陶主该是怎样的情景,但是他想到了陶婴和陶泽,想到了棺木中的父亲。
“我爹的意愿,必是让婴继承陶主的位子,我不得逾越。”
陶熊起身,不想接玉钺。
“我等知道陶六公子是个方正之人,但此时没有玉钺,如何号召城内外的子民,护住陶城免遭理人的入侵。”
长老们也是迫於一时的局势,这才将玉钺呈上。
陶熊明白,长老们说得不错,他会遵循父亲的意愿,也会在此时摄居陶主的位子,以便抵御外敌。
整理衣衫,端正跪下,陶熊从长老手中接过玉钺,他握住了一城之主的权力。
身後,虞桑躬身,姒璧愣怔,见四周人皆低头,他亦缓缓把身子弯下。
也许是命中注定,陶熊得是位人君,虽然这人君的任期不会太长。
花之纪痕 第八章(下)
深夜,风暴过後的平静。陶熊在议事厅里跟众人议事,他们得让理人在这段时间里攻打不进来,直到陶婴带领主力部队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