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不该万不该推开这间饺子馆的大门。从此看到了这个世界隐藏的,科学无法解释的,古老而诡异的一面。
光怪陆离的灵魂,死者,魑魅魍魉,僵尸凶煞从此充斥着我的人生。
这间饺子馆儿名叫——黄泉。
那年,我大学刚刚毕业。因为父亲有老肺结核,近年愈发的严重,几乎成了医院的常客。我不得不放弃了留在上海打拼的梦想,回到我的家乡槟城小镇照顾父亲。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是阴历九月初九,重阳节,到了中午饭点儿,市中心医院的食堂人满为患。
妈妈说既然是过节,就出去买点好菜。市中心医院正对面就是商业街。那里饭店,酒楼,宾馆,足疗店,ktv琳琅满目。
我手里握着母亲给的100块钱,在商业街左右徘徊。
有一家生意特别红火的饺子馆进入我的视野。那家饺子馆儿就在离市中心医院不到一百米处,蓝底儿红色的匾额,上面写着五个大字——“大馅饺子王”。
引起我注意的并不是这家饺子馆儿的人气,而是他们家的玻璃大门上贴了一张四寸海报大小的招聘启事。
上写。
“本饺子馆招聘夜班服务员。工作时间,半夜12:00到凌晨4:00。月薪两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招聘信息简洁明了,可是这月薪却有些令人诧异。像我们滨城这种五六线的小城市,饭店服务员儿一个月别说是收入上万,能挣上3000元都算顶天儿。
应该是老板打错了吧,误把两千打成了两万。我不禁一笑,还真是马虎。
不过转念一想,工作时间从半夜12:00到凌晨4:00。一天只上四个小时的班,虽然一个月只有2000块钱,也不算少。并且还不耽误我白天照顾父亲。或许我可以来这儿做个兼职。
想到此处,我不自觉得推门而入。
饺子馆儿的面积不大,只有一层,大概四五十平吧。装修简洁大方,瓷白色的方形地砖,没有任何装饰的纯白色墙面。大厅里简单的摆了八张长方形木桌,不过客人倒是坐的满满。
柜台里坐着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老男人,年纪大概六十左右。剪着过时的平头,两鬓边的银发被穿过玻璃门的阳光晃的闪闪发光。
老男人此刻正在算账,手里不停地按动着计算器,“归零,四六加十八……。”。
“我叫王泽翰,今年23岁,请问你们这里是招聘夜班服务员吗?”
我伸着头腼腆的问道。
老男人听到我的话,忽的整个人一怔,只听见他手里的计算器不停的传出“归零,归零,归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伙子,你说什么?”
这老家伙莫不是耳背?我只好再重复一遍。
“老板,你好!我看见你们大门上贴的招聘启事,这里现在还招夜班服务员吗?”
老男人听了我的话,突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我。那种眼神,里面有惊喜,有惊讶,好似还带了几分惊恐。总之,他的面部表情纠结且复杂。
“招,招!”
“那工作时间?”
“凌晨12:00到半夜4:00。”
“工资是?”
“2万块一个月。”
竟然真的是两万块,这是什么内有乾坤的饺子馆儿。莫不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砸到了我的脸上?一天工作四小时,薪水猛超北上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呦!哎呦!等了这么久,终于有来应聘的伙计了。”
金丝边眼镜男乐得合不拢嘴,冲着后厨就开始叫嚷。
“小牛啊!牛柏晔,你快过来看呀!有来应聘夜班服务员的了。”
这老男人的情绪还真是耐人寻味,我不过只是来应聘,怎么他见到我?仿佛见到了什么奇珍异宝一般,还要呼朋唤友的一起来观赏。
不时,从后厨钻出一个身穿白色厨师服的壮汉。这壮汉大约1米85,身材膀大腰圆,脸上的肉都是横着生长,模样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
不过这个厨师特别像一个人,就是86版《水浒传》里面鲁智深的扮演者——藏克生老师。
这鲁智深见到我,同样是一副奇怪又惊喜的表情。对着我上下来回打量,那赤裸裸的神色,仿佛要把我的肉体揉破,灵魂看穿。
若不是他左手的无名指带着一个白金的婚戒,我都快要怀疑他是一个性取向异常的同志了。
“好,年轻,肉嫩有体力。丹红见了肯定高兴。”
“丹红?”听起来应该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咱们饺子馆的小老板,这死丫头!又不知道去哪里钓凯子了。行,一会儿我跟老板说一声。小伙子,今天晚上能上班儿不?”
“能!”
我坚定地点点头,这么一个高薪短时的兼职,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当即跟牛柏晔敲定,当天晚上就上班。
到了夜里十二点,我跟父母打好招呼,兴冲冲的直奔“大馅饺子王”。
夜晚的槟城,大街上冷冷清清。这饺子馆就在中心医院对面,步行不过两三分钟的路程。
我推门而入,饺子馆里空无一人。这大半夜的,难不成还会有客人上门儿吃饺子?
这倒真是个稀奇的事情,总之,这都不是我该操心的。只要老板按时付工资,没有客人岂不是更好。
估计是听见了我进门的声音,牛柏晔从后厨探出了头。
“小伙子,你来啦!”
“我叫王泽翰,叫我小王,泽翰都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那个小王!你自己随意一点,别拘谨。一般晚上都没有什么客人,要是困了,你就趴在柜台上睡觉。熬到4:00就可以按时下班。”
“睡觉!”
我整个人被雷的外焦里嫩。
“这是交了什么大运?难不成夜班服务员就是个打更的活儿?”
“差不多吧!”
牛柏晔支支吾吾的。
“小王,你自便,我上后厨案板上睡着去了,来客人有点菜的喊我一声。”
我点点头,钻进铜黄色实木柜台。隔着饺子馆儿的透明玻璃大门,门外是一抹静谧的黑,马路上干净的有如乞丐的口袋——空空如也。
也不知我在柜台里坐了多久,唯独能听见的就是从后厨传来,牛大哥清晰震耳的呼噜声。
一阵困意袭来,我缓缓的趴在柜台上,轻轻的闭目养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知过了多久。
“滋……滋……。”
玻璃门和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
我听见声音虎躯一震,睁开朦胧的睡眼。没想到,大半夜的饺子馆儿竟还真的会来顾客。
一前一后共进来了两个人。
打前面的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身形极瘦,像一具风干的骷髅。
那骷髅穿了一身纯黑色的缎面复古唐装,头上还带着一顶八角棱形瓜皮帽,庄重且滑稽。
后面那位更是诡异,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正热的夏天穿着红棉袄红棉裤,用红绳扎着两个朝天的羊角辫儿,不过模样很是标志,粉白色肉嘟嘟的脸,一双眼睛灵气十足。
老头儿开口说了话,声音苍老且嘶哑。
“吃饭哩!小伙子,帮忙拿个菜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这才回过神儿,现如今正是上班儿时间。饺子馆儿的服务员,第一天工作,怎么可以消极怠工。
“哎!好,大爷您随便坐。”
我连忙从柜台拿起一本沾满油渍,污黑泛黄的菜单双手递给唐装老头儿。
老头儿翻看了两页,又慢腾腾的把菜单儿转给坐在他对面的棉衣少女。
“闺女,随便点,想吃什么别不好意思。”
老头儿拍拍自己的裤腰,发出“砰砰”的闷响。
“多点!多吃!吃的饱饱的,咱们有钱。”
棉衣少女将头埋得低低的,好似有些害羞,半晌才开口,声音又细又小,十分腼腆。
“二斤猪肉大葱饺子,人家也想着多吃点,待会儿路上远,消耗体力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老头儿点点头,转头向我说:“小伙子,二斤猪肉大葱水饺,两杯老白干。”
棉衣少女闻言低头撒娇道。
“人家酒量不好,就不喝了吧。”
老头儿讨好似的商量。“陪老头子来一盅,你少喝几口,夜里天凉,暖暖身子。”
说着,那老头儿竟然伸手摸上了棉衣少女的玉手。眼神似笑非笑,脸上的褶子局促的像秋天晒干的核桃皮。
棉衣少女瞟了我一眼,连忙把自己的手抽回。
千娇百媚的嘟囔着。“多大的年纪,让人家看了笑话。”
我被这眼前的一幕雷的外焦里嫩。本来还以为这两个人是爷爷和孙女。如今看来,苏东坡的一首诗写的好。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如今这个世道当真是世风日下,想我这个大学刚毕业的青壮年小伙子,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单身老光棍儿。眼前这爷爷辈儿的骷髅精,竟然在大半夜里去摩挲人家姑娘的手。
老头子被那棉衣少女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嘴巴咧开了笑,露出了一口玉米粒儿似的烟熏四环素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一个服务员儿,自然要涨些眼力劲儿,不能打扰客人调情。连忙收起菜单儿,转身向后厨喊道。
“牛哥,来客人了。两斤猪肉大葱饺子。”
“好嘞!”
厨师牛柏晔声如洪钟,方才还呼声震天的他,霎那间精神盎然,生龙活虎。
过了约有十几分钟,牛哥从后厨端上两大盘水饺,面皮薄薄的,粉红色的内馅儿晶莹剔透。不得不说,这饺子的个头还真是大,塞的肉馅儿也多,个顶个儿的大肚子,像一个个油光铮亮的大元宝。
我将这饺子连带整两杯老白干儿端上桌,现在这饭店里的盘子真是高科技。应该是什么隔热釉瓷的材料吧,饺子明明呼呼的冒着热气,我端在手里却一丝都感觉不到烫手。
餐桌上的老头和棉衣少女仍在调情。
老头儿正在讲他年轻时的激情事,只隐约的听见什么第一任老婆,玉米地,窑厂厂房什么的。
棉衣少女认真的听着,不时的“嗯嗯”应和两声。巧笑倩然的样子,让我一时间想起了高中时的初恋。
每个人年少时都会遇到一个人,这个人是他上半生注定的劫。想起那张清丽熟悉的脸庞,内心突如其来一阵刺痛。
嗨!真想不通,这一老一少是如何搞在一起的,难不成这老头子是个隐藏的千万富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时地坐在柜台里偷瞄,从上到下把这骷髅精打量个遍。
瓜皮帽,黑色唐装,黑底布鞋,虽然能看出是一身新衣服,鞋边儿上白净的一尘不染。可顶多是个小作坊的手工订做,既不是高定,怎么看也不会是名牌。
再看这老头儿的言行举止,他的后脊梁佝偻着,十根手指关节又粗又大,手指甲生的厚厚的,有楞有角,还泛着灰色。妈呀!这是灰指甲吧?
想不通,当真是想不通。
难不成这姑娘是个失足少女?
应该不会吧!这棉衣少女的模样也只有十八九岁,朴素纯真,透着一股自然的美。大抵是很多青葱少年心中白月光的模样。
老头儿继续讲着自己的沉年往事,棉衣少女应该是饿极了,灵动的双眸贪婪的盯着面前那两盘饺子,连筷子都不用,忽的伸出那双嫩白的玉手,抓起饺子就往嘴里塞。
饺子把少女的小嘴撑的满满的,汁水顺着它的嘴角溢出,嘴唇边浸满了淡黑色的油汤。
我不禁心生狐疑,这饺子馆儿也忒黑心,大概不知从哪儿淘来的地沟油和淋巴肉吧,怎么油汤竟然是乌黑色的?
老头儿看着少女狼吞虎咽的样子,满足的一笑。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正方形的铁盒,里头装满了长方形的烟纸和旱烟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他熟练地卷起一根烟卷儿,“砰”点着火,一股苦涩呛人的烟味儿顿时袭满整间饺子馆。
姑娘微微的皱下眉头,看着老头烟卷儿上的火星子,身体缓缓后侧,眼神里略带惊怕。
“可得小心些,人家怕火的。”
“呦!疏忽了,你这妮子见不得火。”
老头儿说着不舍得狠嘬了两口烟卷儿,随手往地下一扔。
烟卷儿并没有熄灭,仍滚滚的往外渗着白烟,闻着味儿应该是苦水县的老旱烟,劲儿大,呛人的很。
我并不会抽烟,因为父亲肺子不好,家里也从不允许有半点异味儿,所以我对这烟味异常敏感。感觉整个人都头昏脑胀的。
我从柜台里拿起扫把,敞开玻璃门,走到老头儿脚边,像打高尔夫球一样,把那烟头直接扫飞到门外。“嘿!走你!”
此时大约凌晨两点,门外寒风四起,这两天正赶上换季降温,外面的狂风呜咽的刮着,在空气里来回对流,发出女人抽泣一般的声音。
我眼看着那烟头已经扫到门外,猛然一阵回旋风,零星的又刮回来几个火星点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连忙关门,只听见“哇呀”一声惨叫。那棉衣少女发出了凄惨撕裂的哀嚎。
我连忙回头,却见那穿着棉衣的妙龄少女,被那个饭米粒儿大小的火星点子,燎成了一团硕大火球。
“好烫,救命,要把我烤干了,救命!”
少女的声音尖锐而痛苦。
“怎么会这样?”
我被眼前的场景吓的怔住了,冷汗顷刻间浸湿了整个身体,不过是个饭米粒大小的火星点子,怎么倾刻间就能把一个活生生的女人烧成这样?
老头儿见到这个场景确实出奇的淡定。只见他隐隐地咬着后槽牙,面部抽搐,脸色铁青。
“好热,啊……啊啊啊啊!”
少女的惨叫愈发犀利,整个人包在红色的火光里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她那粉白色的,因疼痛而扭曲的小脸儿,和嘴角溢出的油亮的乌黑色汁水。
后厨的牛柏晔也听到了大堂的惨叫,只听见从厨房里传来一阵叮铃咣当,锅碗瓢盆的响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紧接着便是水龙头放水的声音。
不时,牛大哥不慌不忙地端上来一个装满自来水的不锈钢铁盆。
只见他大摇大摆的走到火团旁边,把那盆凉水从火苗的顶部直接灌下。
刚才还洵事凶猛的火团,被这一盆自来水轻松熄灭。
只是,方才火团内凄惨嘶嚎的少女却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只是一地的灰水,和一些残破不堪的暗红色纸屑。
眼前这一幕实在太不可置信,一个念头顿时在我脑中炸开。这个棉衣少女,她,她不是人。
红色的棉袄,红色的棉裤。两个朝天羊角辫儿,粉嫩团状的小脸,两腮上淡淡的嫩红。
一个清晰而渗人的形象瞬间在我眼前生成,这不就是冥纸店里的扎花女童吗?
牛柏晔见到这个场景早就多见不怪,望了一眼已经四肢僵硬的我。
嬉皮笑脸的戏虐道:“好小子,第一天上班儿就捅娄子,看丹红回来怎么收拾你,要扣工资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老头子仍是淡定的很,无奈的长叹一口气。一双怒气冲天的眼睛看着我似乎要往外喷火。
“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战战兢兢,冷汗间浸湿身上的运动衫。
“那女的根本不是人,这饺子馆儿到底做的什么买卖?为什么要在大半夜里营业?”
牛柏晔上前拍拍我的肩膀。
“慢慢你就知道了,大小伙子,怂个什么?”
“不,我不干了。”
我多么想此时,立刻,马上就冲出去。可是我的两条腿如同灌了铅块儿,仿佛有千斤万斤重,巴在地上纹丝不动,完全抬不起来。
那老头子从裤腰的布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钱,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我定睛一看,竟是一沓粉绿色的冥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白天的饺子馆儿,招牌又变成了原样,蓝底儿红字儿的五个大字。“大馅饺子王”,完全不见了昨天晚上“黄泉”两字的踪影。
我推门而入,饺子馆里生意红火,坐满了客人,应该都是对面中心医院的病人家属。
白班儿坐在柜台里的还是那个六十出头的老年圆脸男子,穿着红格子衬衫,戴了一副金边圆形老花镜。
眼镜男一眼认出我。
“这不是应聘夜班服务员的小伙子吗?下班还不休息呀?”
“大叔,牛大哥呢?我找牛柏晔大哥。”
“找小牛呀!他下夜班回家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这可怎么办呀?”
忽的,听见从后厨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声。“杜叔!发生什么事了?”
“哎呦!是夜班那个小伙子找小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牛哥不是说那小子不干了吗?”
紧接着便是高跟鞋敲打地砖“哒,哒,哒”的声音。
一抹红色的身影从后厨钻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半夜从suv下车的那个风骚大波浪。
眼镜男冲着大波浪笑意盈盈的指了指我。
“丹红,你没见过。就是这个小伙子,昨天来应聘的夜班服务员。”
这个叫丹红的女人上下打量我一番,嘟着烈焰红唇软语道:“小弟弟长得蛮精神,听说被吓到了?我们这里工资蛮高,在槟城这个小城区,这种待遇可不好找的。”
“可是,你们这里是……。”
话说到一半儿,我打量了一下满堂的顾客。
“你们这里是做那种生意的!昨天我只上了半个晚上,就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大波浪和眼镜男闻言相视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波浪挺了挺高耸的胸脯,从柜台上摸起一盒炫赫门,熟练的抽出,夹起,点着。
“小弟弟,你我早晚都会变成那种东西的。更何况能看到我们门外招聘启事的人,注定都长了一双常人没有的眼睛。其实那种东西你早就见过,只不过自己不认识罢了!”
“你是说,我的眼睛和正常人不一样?”
此时我反而纳罕起来,怪不得呢。门口那张招聘启事,贴的明晃晃的,可是纸张已经泛黄,应该是粘贴了好久。这么高薪的工资,怎么可能那么长时间招不到服务员呢?难不成,我的眼睛真的有问题?
我随手拽了一个旁边正在吃饭的,满嘴流油的富态大叔。
“大哥,麻烦问一下。你能看到门口那张招聘启事吗?”
吃饭男被我问的一愣。
“什么招聘启事?”他眯瞪着眼睛,仔细向门外张望。迷茫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话。
那么大的一张黄纸,整整堵住了半个玻璃门,竟然没有人能够看见……。
我顿时浑身汗毛四起,原来,这么多年,我一直长了一双跟常人不一样的眼睛,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波浪朝着我的脸吐了一口浓烟,似笑非笑的。
“弟弟,你莫不会是回来要工资的吧?你可只上了半个夜班,还搞掉了我店里的一个顾客。姐姐还没让你赔偿呢!”
“不是,美女,求求你救救我父亲!我,我被昨天晚上那个骷髅精给缠上了。”
大波浪闻言,眼睛溜溜在眼眶里一转。
“这里客人多不方便,你跟我上后厨讲。”
那个女人走在前面,骻部一扭一扭的,妖气的很,我紧跟在她身后。看着他那一对儿圆润紧俏的后鞧,被她晃的眼晕。
掀开一席纯白色的帘子就是后厨。
直到进入这饺子馆儿的后厨,我才发现这个地方果然暗藏玄机。
这件厨房分为两个区域,一侧同正常饭店的后厨一样,不锈钢的炉灶,锅碗瓢盆摆放整齐。几个年轻厨师正在上灶,明火宽油,菜香扑鼻。
而另一侧,背景墙却是一幅巨大的黄色墙面太极阴阳八卦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头摆的也不是炉灶,而是长长的香案,香岸边上有两个一米高的深蓝色油桶,油桶里黑漆麻乌装的不知是什么粘稠肮脏的液体。
大波浪叼着香烟,从香案底下抽出两把红色高脚椅,“坐。”
我顺势坐下,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和今天早上看到那骷髅精从我父亲病房出来,以前我父亲此刻正在被急救,跟这大波浪全盘托出。
待我叙诉完,那大波浪听得义愤填膺。
“他奶奶的,这年头这些小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我们黄泉饺子馆儿的地盘儿上撒野。”
“美女姐姐,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你一定要救救我父亲啊!”
大波浪将手中的烟蒂狠狠扔到地上,用高跟鞋反复碾压。
说起话来,声音又细又腻,却满口污言秽语。
“不他妈就是个火星点子大的屁事儿吗?烧了他一个破纸扎人,竟敢让活人给他陪葬!弟弟,你把那张俞家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本小姐现在就去会会这个老鬼。”
我从怀里摸出那张小护士递给我的皱皱巴巴的纸。仔仔细细地舒展开来,照着上面的联系方式,用手机拨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嘟嘟嘟……。”
仅仅片刻,电话那头便被接通。
一个沉稳低闷的男声响起。“喂,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大波浪直接从我手中把手机抢了过去,打开扩音。
这个大胸女人,撒起谎来连眼皮都不需要眨一下。
“喂,请问是张俞爷爷吗?我是丹红啊!苏房名的孙女儿,我爷爷让我今天去看看您呀。”
只听电话那头沉顿片刻,紧接着便是连连叹息,声音里渗透出悲伤。
“我是张俞先生的儿子,小姐,我的父亲前天已经去世了。”
“什么?”
大波浪顿时哭哭唧唧起来,语气比那死者家属还要伤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您一定是张叔叔吧,张俞爷爷跟我爷爷是多年的好友,呜呜呜。张俞爷爷的灵堂摆在那儿?我今天一定要见他最后一面,给爷爷送行。”
说着,那大波浪的眼角还真熙熙簇簇的掉下了几颗黄豆大的泪珠子。
女人呐,果然是世界上最会骗人的生物,不止会骗男人,发起狠来竟然连自己都骗。
电话那头张俞的儿子,已经把他的地址用短信的方式给我们发过来。
大波浪用指尖轻轻的拭了拭脸上的泪珠,以免了弄花她那精致又妖艳的妆容。
“弟弟,跟我走一趟吧。竟然是在我们黄泉饺子馆出的事儿,姐姐一定给你讨回个公道。”
大波浪这个女人,无论是从语言还是行动,都觉得她这个女人好飒,唯独出门前最后一刻,她死活不忘背上一个lv的牛皮复古水桶包。
不知为何,这个大波浪身材真是绝佳,长得也是十分妩媚标志。可是我竟对她提不起一丝好感。
或许是我太过传统吧,对这种衣着暴露,打扮风骚,满嘴鬼话连篇,还抽烟飙脏话的女人实在是有太多抵触。
我们顺着张俞儿子留下的地址,富强家园3号楼612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到门口,我刚要敲门,大波浪突然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又软又滑,还做着长长的金色的美甲。
“先等一下。”
“怎么?”我狐疑的问她。
只见大波浪不慌不忙的从lv包包里摸出一个银色镂空雕花的小镜。
这个风骚女人,难不成到这种时候还要补妆吗?
大波浪用手指甲把小镜撬开,这镜子里竟然内有乾坤,内里底部是一个迷你的八卦阵图。
呵,这个女人当真有两把刷子。
只见大波浪把八卦镜平摊在右手手掌之上,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太极阴阳合两仪,四象八卦显神通。玄幻菩提人鬼畜,乾坤六道露灵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忽地,大波浪睁开双眼,眉头微微凝蹙。“怎么感觉不到呢?”
“感觉不到什么?”
这女人神神叨叨,我心中狐疑的很。
“呃,没什么。”
风骚女人淡定的摇摇头,“老家伙的灵魂好像不在这儿,进去看看再说吧。”
我按着原来的思路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穿着黑色西装,脚踏大蓝拖鞋的清瘦男人,长得和昨夜的骷髅精倒是有七八分相似之处,看来就是张俞的儿子无疑。
那个男人把我和大波浪邀请进屋。
这是一栋十几年前装修的老式筒子楼,房间里的陈设都是过时了几十年的旧家具。暗黄色雕着花儿的衣柜,刷了绿漆的四腿板凳。还有茶几上,印着大红大绿鸳鸯戏水的白色搪瓷水缸。
这应该就是张俞本人的住房,但凡年纪轻一些,都忍受不了如此土气的居住风格。
客厅的正南方摆了一张暗绿色的老式缝纫机,缝纫机上就摆放着张俞的遗像,那凹陷的脸颊,延伸至太阳穴的细长鱼尾纹,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让我不寒而栗。
张俞的儿子递给我和大波浪一人三根黄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恭恭敬敬的冲着张俞的遗像三鞠躬,我心中想着,希望这个老鬼能原谅我昨夜的冒失,留我父亲一条生路。
中年男子自称张定文,是张老头子的二儿子。张俞四个子女都在外地定居,其余几人因为工作原因,将张俞火化后都纷纷赶回去了,只留他一个人在这里,筹备着将老父亲的房子卖掉,了了最后的牵挂。
只见张定文面色憔悴,灰黄色的脸庞上,眼眶还是红着的。
大波浪入戏颇深。
“真是天公不作美,张爷爷那么好的人,怎么偏偏走的这么急?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说着自顾自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倘若我不是知道真相,还真以为她是死者的哪个家属亲眷?
“姑娘,别太难过。我父亲走的时候已经81岁了,按照老人们的说法,自然病逝,也算得上是喜丧。”
大波浪也跟着点点头,假意的宽慰着中年男子。
“按着年纪,我应该叫您一声叔叔。张叔叔也不要太伤心。张爷爷虽然走了,可是凭我们的以往交情,咱们两家以后就当亲戚处。但凡是有事儿用到侄女儿的地方,叔叔您就张句口,侄女儿一定尽力而为。”
张定文被这大波浪忽悠的心生伤感,一个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的男子,死了父亲,还是会伤心难耐,以至于在陌生人面前崩溃的掉了好些眼泪。
“不好意思,让你们面前见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定文起身像我们微微嵌首表示抱歉。“二位先坐一会儿,我去洗把脸。”
那男人起身刚走,我就迫不及待的问大波浪。
“美女姐姐,你看到张老爷子的鬼魂了吗?你一定要跟他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的父亲是无辜的。”
父亲被肺结核折磨了这么多年,如今还因为我这么个不孝的儿子遭受如此大的罪,我心里怎么想,怎么过意不去。
“你自己没长眼睛呀!”
大波浪面露不屑,朝着我努努她那艳红色的性感厚唇。
“咱们的眼睛是一样的,那老鬼如果在这里的话,你早就看到了,还用我传什么话?”
“那么?张爷爷的鬼魂不在自己家中,还能在哪里?”
“说不定出去遛弯儿了呗。”
大波浪,云淡风轻道:“你不是说那老头子生前喜欢串东串西的吗?不过,你父亲这件事儿恐怕没这么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
这风骚女人方才未进门时,就已经面露难色。难不成后面还有更大的麻烦?
大波浪伸出右手,嘴里仍嘀嘀咕咕掐算一番。
“这屋里的味道不对。”
“味道?”
我有些那纳罕,这间房子虽然装修老派,可打扫的也算干净整洁。我用力的吸吸鼻子,扑面而来的只有风骚怪身上浓烈的媚俗香水味儿,和香炉里熏香的味道,再没有其他难闻的异味儿了。
“我怎么闻不出来?难不成是供香?”
大波浪摆摆手。“我说的不是这个味道,而是穷凶极恶的怨恨之气。”
“这里有穷凶极恶的味道!姐姐,你是怎么闻出来的?”
“没有穷凶极恶的味道,也没有怨恨的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儿,你闻得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言,我更加猛烈的用鼻子呼吸。荷!这回香水味儿更上头了,熏得我脑瓜仁子直犯晕。
“闻不到,全被你身上的香味给遮住了!”
“那必须的。”大波浪眼里闪出一丝狡黠的光亮。“姐姐喷的可是圣罗兰黑鸭片,高级熟女斩男香,怎么样?有没有被姐姐斩到?”
我捂着头,食指按摩太阳穴。“斩到还没有,不过有被呛到。”
“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
大波浪朝着我翻个白眼儿,把自己身上的吊带裙整理一番,凹凸起伏的身材更显得玲珑有致。
“弟弟,交给你个任务。一会儿把张老头的生辰八字套出来。这件事儿有些麻烦,回去我再跟你细说。”
不时,张定文洗完脸,顺手给我们沏了两杯茶水。
“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太激动了,客人进门这么长时间连杯茶都没有倒,千万不要见怪。”
这个张定文倒是十分讲究,上好的紫砂茶杯,一杯里有一大朵橘黄色的团型菊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自从昨天晚上从黄泉饺子馆儿出来,一直到现在都是滴水未进,正好渴的要命。直接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这菊花茶味道香浓纯正,浓郁的花香掩盖了清淡的苦味,应该是上等的花茶。
“好茶!”
我不禁连连称赞,我的家庭虽然也算小康,但是父亲常年病重,血淋淋的医药费把家里拖到了温饱边缘,在家中我自然是没有喝过什么好的茶叶。
不过上大学时,我的导员是个爱打毛衣的养生妇女。她的办公桌上常备一套精致的茶具,每天换着样的喝着养生花茶,白茶,砖茶,熟普。
那时,我是班里的班长,每天跟导员书记打交道,自然也跟着混过不少好茶水喝,当时最贵的要数武夷山母树的大红袍,据说一两都要上万元。
“这是纯正的杭白菊吧?”
以前,我也曾有幸喝过一次。据说浙江产的杭白菊,肉厚朵大,中间儿一圈儿淡黄色花瓣,实乃菊花茶之首。
张定文听了我的话,似乎遇到了知音。
“现在的年轻人,懂茶的不多哦!这是纯正浙江桐乡产的杭白菊,都是上好的胎菊,可以入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波浪也跟着抿了一口茶,只见她浅浅舔了一小口,似乎有被苦到,面容纠结的吐吐舌头。
想来就知道,这种肤浅的女人,当然喝不惯微苦的茶水,恐怕也只有咖啡,珍珠奶茶才符合她的口味。
“桐乡是个好地方!”
大波浪还真是在哪里都能插上话。
“听张叔叔的口音,已经跟咱们当地人不一样了,应该是在外地生活好久了吧!”
张定文点点头。
“是啊!从参加工作起便一直在浙江生活,二三十年了,其间很少回家。说来也惭愧,没有我的户口本儿,现在都是浙江人。自己的儿子满口苏韵苏味儿,都不会说咱们东北话。”
“是啊,长时间生活在哪里,连根都变了。”
我可没有闲时间继续与他们扯家常,我的父亲此时还在医院里急救。我只想尽快的找到那个老鬼,让他放我父亲一条生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先生,张爷爷走的实属突然,我们做晚辈的深感心痛。可巧,我知道滨城郊区有一家‘法缘寺’香火十分灵验,可否问一下张爷爷的生辰八字?等到哪日去寺庙上香时,我想帮张爷爷祈福,祈望他在黄泉安好!”
原来我撒起谎来,也可以做到脸色不红不白。
“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张定文没有丝毫怀疑,直接把张俞的生辰八字如实相告。
“1939年,阴历7月初七,下午3:12分。”
略坐片刻,我们告别了张定文,离开张家。
“姐姐可有什么收获?”我试探着问道。
大波浪职业病一般顷刻间算出张俞的命理八字。
“霹雷火,水命,骨重三两二钱。早年劳苦,男命克妻,子嗣缘薄
,奔碌长寿之命。”
她右手的拇指不停点在其余几个手指的关节上。不知掐算些什么。
忽的,只见大波浪突然停住脚步,疑云满面,眼神复杂的撇了我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黄泉饺子馆的路上,大波浪一言不发,只有贴着美甲的手指不停地在腿上画圈。
“美女姐姐,到底什么情况?我父亲有救吗?”
大波浪无奈的摇摇头,“等回饺子馆儿再说,恐怕要请爷爷出山了。”
……
回到饺子馆儿时已是下午,店内没有了吃饭的客人。
大波浪让眼镜男通知牛柏晔马上来上班,她需要知道昨天夜里,那张俞老鬼和纸扎女人的具体细节。
不时,牛柏晔匆匆赶来,请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穿白色中山装,留着银色羊角胡的老大爷。
这山羊胡老大爷个头不高,身材有些微胖。不过身板儿十分笔挺,尤其是那一身纯白色的中山装,半点褶子都没有,收拾的一尘不染。一看便是个十分讲究的老古董。
大波浪见了他,扑上去直呼:“爷爷,咱们店里昨天晚上好像来了煞!”
“煞?”
我被这个词吓得有些发蒙,以前在恐怖中看到过,煞是怨气极重女鬼的化身,杀人不眨眼,最喜欢害人性命,为自己找替身。
苏老爷子摆摆手。“莫怕,莫怕!且把你们了解的情况向我细细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只好又把那些亲身经历之事详细复述一遍。
大波浪接言:“我们方才去张家,便觉得奇怪。整个房间里闻不到半点鬼味儿,却弥漫了一股隐隐约约,淡淡的腥气。我第一时间推算了张俞的生辰八字,他的灵魂感应微弱的如同游丝,按理说,应该是已经离开人间了。”
“离开人间?”我不解其意。
“就是已经前往黄泉,投胎去了。”
“不可能的!”
我极力反对。
“今天一早,我明明亲眼看见那个老鬼从我父亲的病房出来。紧接着我父亲失控窒息,被送进了抢救室。”
苏老爷子闻言十分淡定,轻轻的问我。
“你怎么确定今早见到的背影,就是昨天夜里的老鬼?他同你讲话了?”
“没有!”我摇摇头。
“但是我看到他的身形,那一身复古的黑色唐装,跟昨天夜里他穿的一模一样。并且我母亲也证实,就是张俞清晨时分到我父亲的病房唠家常,两个人还聊了好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就不对了!”
苏老爷子猛然一拍饭桌,‘乓’一声巨响。老家伙中气十足,连牛柏晔脸上的肥肉都跟着颤了三颤。
“张俞不过是个刚死的小鬼,除了有阴阳眼的人可以看见他的存在,普通人怎么可能看的到他?并且还和他对话!”
“这是什么意思?”我思绪混乱开来。
大波浪忽的拽住老爷子的手臂。
“爷爷,你是说今天早上这个弟弟看着的鬼魂并不是张俞,而是有恶鬼冒充张俞,在医院作祟?”
苏老爷子肯定的点点头,脸朝着我。
“小伙子,快把你父亲的生辰八字告诉我,我先暂且用符咒把他的灵魂压制下去。不然晚了,恶鬼夺魂,你父亲可就真的命不保息。”
我的脑子已经听不进太多的信息。只有“命不保夕”四个字在我耳边回荡。
金丝边眼镜男连忙从柜台上找到纸笔,递给我。让我写下父亲的生辰八字。
大波浪也有眼力见儿的指挥牛柏晔从后厨把香案搬上前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备好了香炉檀香,黄纸朱砂,木剑米酒。一切都跟老港片儿电影中如出一辙。
苏老爷子让我在香案前跪下,我依命照做,低着脖子,不敢抬头直视。
只见大波浪从lv包包里,摸出了一把多功能瑞士军刀,抓起我的左手,在左手食指上,狠狠划开了一道血口。
剧烈的疼痛感瞬间在我指尖蔓延开来,都说十指连心,这个女人下手没轻没重,突然间破了我的皮,都不提前吱应一声。
大波浪一手拿着我的手指,另一手拿着装朱砂的小碟子,让我中指的鲜血一滴一滴,全部流到朱砂之中。
“要用至亲的血为你父亲锁魂,你确定你是你爸爸亲生的吧?”大波浪扑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用最天真的神情,说出最无语的话。
都什么时候?这个风骚怪还能问出这种不经大脑的问题。我厌弃的撇了她一眼。
“当然确定。”
苏老爷子将滴了我鲜血的的朱砂拿走,用毛笔将朱砂和鲜血调和匀,大笔一挥,在黄纸上画下了不知是什么奇形怪状的符咒。
紧接着便是开坛做法,和电视剧里跳大神颇有些相似。都是先拿着桃木剑胡乱比划一通,不过看着老爷子行云流水的姿势,倒不像是糊弄人的。
然后用木剑的顶部挑起符咒,口中振振有词。原来那大波浪胡言乱语的乾坤两仪四象,是他家祖辈留下来的‘遗传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紧接着牛柏晔递给苏老爷子一个特别现代化的防风打火机。
不对呀!按理说,电视剧里作法的黄符不都是自燃的吗?
老爷子用打火机把符咒点燃,这小小的一页黄纸倾刻间化作一撮土灰。
他指了指我“小伙子,把这坨灰吃下去,一点儿都别剩。”
这老头难不成是在捉弄我?灰烬都堆在了地上,一点儿不剩。岂不是要我趴在地上去舔?
大波浪帮我拿了一瓶肥仔快乐水,打趣道。“哎呀,快点吧,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我昨天晚上亲眼见识到了鬼魂的存在,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为了父亲,管他什么干净埋汰,只好依言照做。
我跪在地上,匍匐到那撮纸灰的旁边,伸出手指去捏,什么都抓不起来,只沾了两手指的泥灰。
没得办法,只好伸出舌头一点一点趴在地上,将灰烬舔净。
还好我的舌尖儿足够灵活,舌头在地砖之上上来回画圈,一点一点将灰烬送入口中。一口干苦血腥的灰沫糊了我满嘴。
我扭曲着脸,看着大波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姐姐,你们店里平时都不扫地的么?怎么我还吃到了一根长头发。”
大波浪将可乐帮我拧开,递到我的嘴边,喂我喝下。
“饭店嘛!又不是自己家里,哪有那么干净的?快点,还没舔完呢!继续呀!”
“吃完了!”
我痛苦地看向前面瓷白色的地砖儿,那一小片区域已经让我舔得亮白如玉,几乎都可以反光了。
“我说的是你的手指头!”
大波浪指了指我刚才捏灰的右手。
“把你的爪子嘬干净了,全部进肚,一点儿都不能剩。”
我的妈呀!还忘了这一茬。
我只好不情愿的伸出右手,将拇指和食指塞进嘴中,想着方才上厕所出来,好像都没有洗手。两根手指一股淡淡的咸骚味,连自己都嫌弃万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苏老爷子从身后拍拍我的肩膀。
“好了,可以了。别跪着了,起来吧。”
“这就行了?”我有一种被捉弄了的感觉。
与此同时,裤兜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像我这样庸俗的人,凡事都要留几分。怎么还会为了一段情?想要奋不顾身……。”
“喂!”
我接起手机,是母亲打来的。
“妈,爸爸怎么样了?从抢救室出来了吗?”
只听见电话那头妈妈长长的叹息,声音又弱又细,抽抽噎噎。
“儿子,你爸他抢救过来了。”
“那就好。”
我悬着的心脏顿时放了下来,没想到,这个姓苏的老头儿真有两把刷子,我方才这下跪舔地了无尊严,也算是值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可是……。”
母亲在电话那头依旧哽咽。
“妈,怎么了?不是已经都抢救过来了吗?”
“你爸爸,你爸爸他变成植物人了。”
“什么?”
我顿时犹如五雷轰顶,完全听不清妈妈之后还说了些什么。植物人,这是什么概念?躺在床上,不能说话,不能动。送个可以喘气儿以外,他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老家伙,你骗我!”
我犹如发了疯一般,双目炙热,两眼似血一样的鲜红。
手机“咣”的一声掉在地上,屏幕摔的稀巴烂。
我顾不得手机,上前紧紧抓住了苏房名的衣领。
“我爸为什么会变成植物人?你不是做法了吗?你个老骗子!”
“喂!臭小子,你放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波浪第一个冲上前去,拼命将我和他爷爷分开。这个女人的指甲又长又尖,钳制着我的两只手,像十根长钉,狠狠地嵌进我手背的皮肉里。
“你个死没良心的,我爷爷给你爸爸下的是强制牵魂术,如果不是我爷爷刚才做法,你爸他现在已经死了。”
“强制牵魂,不是魂魄已经被强势的压在身体里了吗?为什么我爸爸会成植物人?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的眼泪不争气的喷涌而出,都是这个该死的黄泉饺子馆,如果我昨天夜里没有来到这里做兼职,我爸爸的病明明已经好转了,他哪里还用遭受这么多的罪过。
“都是你们!都怪你们。”
我将自己的满腔怒气全部发泄出来。
“你们这些不人不鬼的怪物,都是你们害了我。”
“你他妈才不人不鬼!”
牛柏晔当真人如其名,脾气倔的也像一头牛。
他上前一个猛扑把我撂倒在地,“小子,我们好心好意帮你,反倒还要落你埋怨?”
只有眼镜男在旁边儿唯唯诺诺的打圆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呀!好啦,好啦。这小王的父亲成了植物人,他心里着急也是在所难免。”
又上前把我搀扶起来,替我整理一下拉皱的衣服。
“咱们苏老爷子可是抓鬼的专家,黄泉饺子馆直通阴阳,你放心吧。只要把盯上你父亲的煞处理掉,你父亲就会好起来的。”
苏老爷子倒是丝毫没有生气,对我笃定的承诺。
“是个孝顺的孩子!在我们黄泉饺子馆惹上的麻烦,老头子就是拼出命来也会帮你解决。”
我知道自己再难过,再生气也是于事无补。当前这种情况,恐怕也只有面前的几个人才能真正的帮我的忙。
我努力深呼吸,强迫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煞,可是到底是什么煞?昨天晚上只有两个客人,我怎么会招惹上煞!”
大波浪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恐怕,问题出在那个纸扎少女身上!爷爷,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讲过,有一些冥纸店做纸扎人,用的是生魂纸扎。”
“生魂纸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牛柏晔,眼镜男纷纷疑云满面。
牛大哥率先抢问。“什么是生魂纸扎?”
苏爷爷娓娓道来。
“普通的纸扎人,不过是用彩纸扎成童男童女的形状,作为陪葬品烧给已逝的鬼魂,就如同一个傀儡,陪在鬼魂身边以解寂寞。
而生魂纸扎,是用另一个死者的毛发,衣物,加上生辰八字加以做法。这样可以将死者的灵魂封锁在纸扎人内,这是一种极其古老阴毒的法术,是以前大户人家给死者配阴婚常用的手法。”
眼镜男墨记在心里,一副老学究的模样。
“苏老爷子,那怎么分辨纸扎人究竟是不是用生魂制造的呢?”
“这很简单。普通的纸扎人没有三魂六魄,没有七情六欲,只不过是个傀儡。他们像木偶一样,说话没有声调,身体僵硬,面无表情。
而封锁了灵魂的生魂纸扎,纸扎人跟真人无二,有血有肉,活灵活现。”
“对,昨晚那个女人一定是被封锁了灵魂。”
我登时一拍大腿。“那个女人说话含情若水,会低眉害羞,还会和张俞调笑。她就是那个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波浪说:“倘若真是这样,这一切都说的过去了。被封锁在纸张人类的灵魂孤寂痛苦,一个活生生的魂魄被当做礼物随意假手于人。长此以往,纸扎人里的魂魄会积聚怨气,成为恶煞。倘若他们一直困在纸扎里还好,纸张里被下了阴阳八卦封印,鬼魂的能量发散不出来,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可惜昨天夜里那女鬼的纸扎封印被烧,冤魂逃脱出来,才会就此兴风作浪。”
“可是为什么那个女鬼会盯上我?”
我百思不能其解,若是因为我伤了她的纸扎身体。其一,我并不是故意而为。其二,换一种说法,我也是变相的帮了她,帮助她的灵魂得以解脱。她为什么会盯上我呢?
大波浪撩了撩自己柔顺的长发,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行为举止,举手投足之间都媚气十足。可惜我更喜欢单纯可爱的萝莉少女,对这种风俗气息太重的女人,也只能停留在远观的层面上。
“女鬼嘛!都怨气成煞了,害人还会找理由。逮到谁算谁喽!”
大波浪说着拉起我的手,摸着刚才我的手背上被她指甲嵌进去的伤痕,几个浅浅的月牙型血痕,有一处还被刮破了皮。
她的语气略带几分心疼。
“现在的小弟弟长得可真好,细皮嫩肉的。一碰就是一道印儿。你的父亲目前没什么大碍,现在担心的该是你自己,那女鬼第一次做恶不成,怕是还会来缠着你的。”
苏老爷子大概见不惯年轻人举止轻浮,故意的猛咳了几下。
大波浪羞涩的瞥了他爷爷一眼,缓缓的撒开了我的手。
“爷爷,咱们救人救到底。不如把这小弟弟留下,直到把那煞解决了,也算不负咱苏家主先的遗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老爷子嗔怪道:“亏你还记得咱们苏家的遗志,别忘了你的年纪,还有最后三年时间。若是再不嫁人,可就什么都晚了。”
“留下?”我不大懂得大波浪口中留下的含义。
金丝边儿眼镜男像我丢了个眼色。
“能看见我们招聘启事有阴阳眼的人不多,小王啊!就在我们店里凑合着干吧,不仅能帮你解决遇到的煞,每个月还用两万块钱到手呢!”
眼镜男的手指来回戳弄,做着数钱的姿势。
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的确十分重要,可是,在这么一个人鬼交界,古怪危险的场所。我的确还是心有几分忌惮。
大波浪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
“现在我们店里帮几天忙,等到爷爷把这个女鬼解决了,到时候是走是留,随你自己的意愿吧!”
我只好点点头,没有半分感情的说:“谢谢姐!”
不久便到了深夜,苏老爷子先回老家,眼镜男也已经下班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大波浪不知接了谁的电话,只听见她对着电话柔娇软腻的挑逗那方的人。
“哎呀!小哥哥,人家今天好忙的。走了好远的路,脚都痛死了呢!小哥哥,你有没有想人家啊?”
牛柏晔一边扒着大蒜,一边对着我小声八卦嘀咕。
“呶!又一个凯子。我发现现在的小伙子都是冤大头,娘们儿撒个娇就给他们弄的找不到北了。”
“还不都是各取所需!”
我无奈的摇摇头,现在这个社会。女人盯着男人口袋里的钱,男人盯着女人衣服下的肉。什么感情暧昧,还不都是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分泌再作祟。男女之间,无论是爱情还是婚姻,都是一场能力,颜值,情绪,人品之间的等价交换。
大波浪撂下电话不过十分钟。饺子馆门口就停下了一辆耀眼的纯白色敞篷宝马。远远的看见从宝马车上下来了一位穿着银灰色西装续着络腮胡的男人。
牛柏晔抻着头,边看边露出了一副猥琐的笑容。
“哎!丹红啊!这个凯子我怎么没见过呀?又换了!”
“什么凯子!乱讲。”
大波浪不慌不忙的拿出八卦小镜补补妆,把那本就肉厚性感的双唇,涂的更加炫红。
牛柏晔摆摆手。“妆太浓了,男人都喜欢清纯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波浪回头瞪了老牛一眼。
“你都是哪个年代的人了?懂个屁。”
说完扭着水蛇一般的腰肢,踏着七厘米的恨天高跟鞋,骚气万丈的奔向了宝马男旁边。
我微皱着眉头,也忍不住八卦。
“这个男人看着恐怕快有40岁了吧,现在这些小姑娘,还真是不挑,并且专一,无论多大年纪都奔着钱使劲儿。”
“咱们男人也不挑啊!”
牛柏晔轻挑的挑挑眉。“男人嘛!无论多大年纪都喜欢……。”
“十八的!”
我和牛大哥两个人一拍即合,男人之间的友谊其实最好建立,有时一根烟,一起上趟厕所,或者一起谈论某一个女人。这份友谊便算是牢固了。
“其实丹红蛮好!”
牛柏晔把手中的蒜瓣放进蒜臼子。“还不都是她爷爷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爷爷呀!”
“嗯。”
“爷爷逼自己的孙女掉凯子?”
没想到这个苏房名长得一身正气,道骨仙风的模样,思想还是蛮新潮开放的。竟然知道仗着自己的孙女儿年轻貌美,尽快出手,还能换个好价钱。
女人嘛!一过了30岁,性价比直线往下掉,若是过了四十,那可就成了明日黄花。自己没点真本事,在这社会上都难以有立足之地。
“也不是钓凯子。”
牛柏晔跟我细说。
“他们苏家是祖辈流传下来的能通阴阳的血脉。但凡是苏家的子女,都是天生阴阳眼,血液能够驱鬼除邪!并且苏家有祖传的捉鬼,做法,请灵的秘术,都是代代相传的,不过只传男不传女。”
“所以,那个大波浪,她不能学习捉鬼的法术啊!”
“何止是不能!”
牛柏晔偷摸告诉我。“苏家代代都有男丁,偏偏到了丹红这辈儿,正赶上国家计划生育抓的最严。丹红的父母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苏家的香火直接就断在了丹红这辈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呢,这和钓凯子又有什么关系?”
“为了传香火呗。好像是说,丹红若能在30岁之前生个男孩,阴阳世家的血脉也就传承下去了。若是过了30岁,……
。”
我和牛柏晔聊的正起劲儿,突然间便响起了那玻璃门摩擦地砖儿滋呦的噪音。
“来客人了!”牛柏晔登时一拍大腿。
我抬头一看,来的是一个身穿蓝白相间病号服的半大小男孩。
“泽翰哥哥!”
小朋友看见我,突然咧开嘴叫我,声音清脆响亮。
这熟悉的声音,不正是呼吸科隔壁病房的小宝子嘛!
“小宝子?”
我试探着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男孩儿点点头。
“哎呀!你怎么大半夜的跑到这儿来了?”我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走上前,把小宝拥在怀里。
“听哥哥的话,以后大半夜的不能乱跑。妈妈知道了要多着急呀!一会儿哥哥就给你送回去,好不好!”
“泽翰哥哥,我好饿啊!”
小宝子伸出两条手臂,整个人都挂在了我的脖子上。这孩子,有严重的肺水肿,每天都要被护士,拿着大号的注射器,直接扎进肺部,活生生抽取肺部的积液。
可怜的孩子,才11岁,尖瘦的小脸儿,腹部却被积液堆满,鼓涨的又圆又润,像在肚子上扣了一口大锅。
“听话,小宝子!你的病不能随便乱吃东西。要不明天又要被护士姐姐抽积水了。”
我说着习惯性的去抚摸他圆圆的小肚皮,咦!怎么是扁平的?小肚子平平坦坦,隔着病号服,只需要一只手便可以把他的整个腰握过来。
这也是为什么我刚才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来小宝子。
“小宝!”
我顷刻后退一步,只见小宝子脸色惨白如灰,嘴唇干涸的像沙漠荒地,脑袋下面细长的脖子青筋凸起,一根一根黑紫色的血管交错相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宝子,你……!”
我缓缓的伸手,慢慢的解开了他上衣病号服的扣子。果然,小宝子的肺部是一个横向大约有6cm长的挫伤,这是手术刀的划痕,不知为何,却还没有来得及缝线。以至于小宝子的整个肺部裂出了一个血口袋。
“你,你……。”
不知为何,对鬼这种生物,直到刚才我都还是心生忌惮的。可是见了小宝子,我不仅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觉得生命的脆弱与可悲。
“宝子!疼不疼啊!”
我泪水不争气的在眼圈里打转。猛然把小宝子死死的拥在怀里。他还是个孩子,才11岁。他都来不及好好看这世界一眼,世界却放弃了他,把他推向了黄泉。
小宝子在我的怀里是那样的弱小无力,他趴在我的耳边告诉我。
“泽翰哥哥,我今天好开心。我的肺一点都不痛了,今天终于可以正常的喘气,没有那种憋到要死的感觉。哥哥,只是,我好冷好饿啊!我睡了一觉,睁开眼就站在门口,哥哥,我想找妈妈。”
“好,好的!一会儿泽翰哥哥陪你找妈妈。”
我把小宝子的鬼魂抱到柜台里,他说他冷,我也不知怎么才能让鬼魂暖和。只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套在他的身上。
“这样好点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宝子乖巧的点点头。
“那哥哥去后面给你煮饺子好不好?我们要吃的饱饱的,才可以去找妈妈呀!”
“好!”
小宝子乖乖的笑着,踏着拖鞋弄两只小脚,在柜台的长椅上来回荡着。
我奔向后厨,让牛柏晔帮我煮一斤大馅饺子!
牛柏晔嘴角叼着小烟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在饺子馆里也见到过自己的熟人,亲戚。其实有时候死了比活着好。活着遭罪的是自己,死了伤心的是别人。”
“是家人!”我纠正道:“是至亲,是挚友,是致爱。网上不是流行一句话嘛!想知道你在别人心里有多重要,死一回儿就知道了!”
“好了,别整这没用的。我发现小王你吧,年纪不大,感慨是真多。活的像个糟老头儿,一点儿没有青春的活力。”
牛柏晔这话倒是说对了,哪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不是斗志昂扬!对自己,对未来,对这个世界充满希望。可是我,因为父亲的病情,这辈子注定留在槟城小镇,最大的出息就是参加省考,换取个稳定工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20岁的年纪,一眼便能看到自己人生的尽头,想来这样的生活虽然安逸,可是心中的无奈又能和谁人说起?
牛柏晔伸了个懒腰,用力把手指剩下的最后一点烟蒂吸干净。然后从不锈钢的操作台上爬下来,随手摸起个他刚才当枕头的葫芦瓢,朝着那香案旁边的两个大油桶走去。
今天白天第一次进后厨,我就被这两个硕大的油桶吸引。尤其是这桶里油黑发腻的不明液体,有几分像沥青,却没那么厚重。有几分像墨水,又比那黏腻。
“牛哥,这是什么呀!看起来好恶心。”
“咱们看着当然恶心,不过这些都是鬼魂儿最爱吃的东西,香灰油蜡汤,十分有营养。”
“香灰和油蜡,那怎么是这么个颜色?”
我还是觉得有些恶心,这两桶鬼魂最爱的宝贝,让我起了很大不适的生理反应。
“这你就不懂了。”
牛柏晔要个半瓢香灰油蜡汤倒进饺子盘里,又转身从香案下面掏出了一个大大的纸壳箱子。
纸壳箱子里装的是一些白白的,红红的软泥。
牛柏晔指着这些软泥告诉我。“蜡泥,都是白蜡烛和红蜡烛兑点蜂蜡化的。你别看那香灰油蜡汤恶心。都是苏老爷子自己用几十位中药勾兑的。苏家祖传的食谱,哪个鬼吃了都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嘴角扯出一丝无语的表情。
“或许吧!估计等我到死的那天,也能觉得这一桶乌漆嘛黑的东西是极致的美味。想来苏老爷子他家还真是牛,什么都是祖传的!”
忽地,我产生了一种恶趣味。
“难不成那大波浪吊凯子也是祖传的?”
牛柏晔当时看了我一眼,随即我们两个人相视哈哈大笑。
……
牛大哥开始给我展示包蜡饺子,先把白色的蜡泥按成饺子皮儿大小薄厚。里面再铺上一层红色蜡泥,模仿嫩红色的肉馅儿。最里面便是舀上一勺香灰油蜡汤,模仿饺子的油脂和增进味道。
“哎!小王儿,你别光站着看呐。帮忙赶紧包几个,把你那小朋友喂的饱饱的。”
我只好不情愿的跟着上手,蜡泥的手感好像小时候玩的橡皮泥,软糯顺滑,有股淡淡的胶皮味儿。
一个元宝饺子包好,模样晶莹剔透,透明的白色蜡皮儿里隐隐的透着肉红色的内馅儿,不仔细看,倒真的跟我们吃的水饺一模一样。
顷刻间一盘儿饺子包好,牛柏晔在饺子盘的夹层里放上一小粒儿蓝色的,圆柱形的,没有味道的燃香。伪装出热气腾腾的模样,没想到这给鬼魂吃的食物,还摆弄得如此精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将饺子端到前厅,小宝子正在用我的手机看《猫和老鼠》,我记得这还是我小时候看的片子,tom永远战胜不了jerry,就像人注定逃不过死亡。小宝子乐的眉毛弯弯,双眼勾成了两抹月牙。
“饿坏了吧!别光顾着看手机,吃饺子了。”
我把蜡泥饺子放到小宝子面前。小宝子盯着这一盘皮儿薄肚大的蜡泥饺子,喉咙里咕嘟咕嘟的咽口水。
“泽翰哥哥,这饺子真香。”
“是嘛?哥哥亲手包的呢!你可要多吃一点。”
看来这人和鬼果然不一样,我明明闻不到半点味道,可是但凡来到这里的鬼魂,都对这盘蜡泥饺子垂涎三尺。
我从餐桌上拿了一双一次性木筷递给小宝子,“要不要蒜酱?争取把它们全吃光,吃饱了我好送你上路。”
小宝子摇摇头,已经迫不及待的用手抓起饺子往嘴里送。
“真好吃,比妈妈包的还香。”
污黑色的油汤从小宝子的嘴边溢出,我的心里泛起微微的凉意。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整整一大盘子的蜡泥饺子被小宝吃的一个不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泽翰哥哥,我吃饱了!”
小宝子向我展示他吃空的饺子盘儿,盘子夹层里的燃香还没有熄灭,依旧滚滚的往上冒着白色的烟气。
“嗯。”
我默默点头,然后从后厨找了一双破旧不堪的棉拖鞋,给小宝子那双医院的薄底儿拖鞋换下。
听说黄泉路上冷的很,这孩子活着的时候已经承担了太多的病痛与肉体折磨,最后一程路途,我还是希望他能饱饱的暖暖的走过。
牛柏晔告诉我,出了黄泉饺子馆儿往右拐,在红绿灯的十字路口上,能看到一束隐约的黄色光亮。那就是鬼魂们要走的黄泉路,我把自己的衣服让小宝子穿上,拉严拉链,给他扣上自己的耐克鸭舌帽。
“小宝子,哥哥带你去找妈妈。”
小宝子傻傻的憨笑,将他那一双小小冰凉的手递给我。
我牵着小宝子,走出黄泉饺子馆儿。来到了三岔口的红绿灯旁。
果然,就在往右行的不远处,隐隐约约能见到一束浅黄色的光。
我屈膝蹲下,摸着小宝子惨白的小脸儿。强忍住内心的酸楚,骗他说:“哥哥还要上班,只能送你到这儿。看到这束黄光了吗?一直向前走,妈妈就在前面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宝子眨着星星似的眼睛,向着那束光亮满怀憧憬。
“泽翰哥哥,我感觉我的身体特别轻松。我是不是病已经好了啊?以后是不是就不用住院了?可以跟妈妈回家,可以跟小华他们去海洋馆看海豚表演,小华说,海洋馆里的海豚可大了,还会咕叽咕叽的叫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解释,这孩子对未来是如此的满怀希望。却不知,他此刻的轻松,是因为他已经走完了这痛苦不堪的一世。
不知不觉,我的眼睛下起了雨。
“对,你的病已经好了!以后再也不会有痛苦。往前走吧,不要回头,妈妈就在前面等着你,海洋馆,海豚,小朋友们都在前面等着你。”
“嗯。”
小宝子坚定地点点头,冲我摆摆手,最后露出了一口灿烂整齐的奶牙。
我目送着他一步一步的离开,就在那束光亮的最尽头,一团漆黑色的迷雾将他包围。那应该是黄泉彼岸吧。我的心脏缓缓抽搐,面对生离死别,原来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在原地驻足了片刻,天空上淅淅沥沥下起了毛毛雨。
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我内心的悲伤被这突如其来的寒冷渐渐冲散。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转身往回走,我突然发现四周好像变了模样。
黄泉饺子馆儿明明在中心医院斜对面,因为医院的特殊性质,所以旁边街道的路灯一般都是灯火通明。
方才我送小宝子出门时,街边的路灯明明也是亮着的,怎么突然间,此时此刻,我的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
我靠着记忆摸索,往前走了十几米,按理说一拐弯儿就应该是饺子馆。可是,待我从街边转过去,看到的仍是漆黑一片,仿佛陷入了一个没有光亮的迷宫。
我的心突然慌了起来,现在是凌晨3:00多钟,正是鬼魂出没的时间。难不成,我遇到传说中的鬼打墙了?
我曾在恐怖片中看到过,鬼打墙就是人被鬼魂控制了大脑,在深夜或郊外时,找不到路,陷入困顿,无论走多远,其实都是在原地打转。
这种情况我自然是第一次遇到,不过还好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够多,这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我都已经不再大惊小怪。
我连忙深呼吸,控制情绪,让自己不要害怕。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儿应该就是大声呼救,看看牛柏晔能不能听到,赶过来救我。
我调整呼吸,气沉丹田。猛的吸了一口气,扯开了嗓子,像杀猪一样的哀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牛大哥,牛柏晔,你能听见吗?快点儿出来接我回去呀!牛大哥……牛……大……哥!”
我拼出全身的力气,喊了大概十几分钟,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我知道,要不是那个牛柏晔又在后厨睡着了,要不就是我遇到个厉害的障眼法,我的呼救声音根本传到不出去。
突然,我眼前的漆黑突然间变得翻天覆地。我现在置身在一片青绿色的草地上,周围有灰黄色的高楼,还有无数少男少女叽叽喳喳嬉笑的声音。
看这些建筑实在眼熟,这不就是我们滨城唯一的大学——滨城职业学院嘛!
在草地的前方,离我仅有几米的远处。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黄格子校服短裙的少女正背对着我。
她那一头漆黑如墨的秀发,柔顺的像泡在蜂蜜里的蚕丝。秀发的尾部是齐齐的,一直垂到后腰。
只看背影,就能瞧得出这是个难得的美女。清婉秀丽,婀娜青春。
从不远处跑来一个男人,那男人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女孩儿的腰。两个人看起来宛如一对幸福的情侣。
不过,这个男人一眼便能认出,他并不是学校的学生。
头发梳成赌神似的大背油头,上身阿迪的运动半袖,下身花花公子的黑色紧身裤,脚蹬限量版aj椰子鞋,就连腰带都是古驰的。
这么一身价值不菲的装扮,从他抱女人娴熟的动作来看,一看就是个手段十足的花花公子。
女孩儿在那男人的怀里缓缓转过身,那张脸,圆如满月。一对含情的双眼活灵活现。点点的樱桃小口嫩红如血。她,不正是那个穿着红棉衣红棉裤的纸扎女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来,就是这个女煞对我下了鬼打墙。我现在看到的应该是他制作出来的幻境,或许就是这个女鬼生前的一幕。
女孩儿温柔的依在男人的怀中,男人的双手在她的上半身不停的游移。
妈的!这还是在学校呢。但凡是个宾馆,这两个人恐怕就要控制不住,激烈运动起来了。
只看见女孩儿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微微张开软糯的樱桃小口,趴在男人的耳边不知说着什么。
刹时间,男人突然松开了双手,下意识的将女人向身外一推。接下来便是女孩儿铁青错愕的面孔,男人蹲在地上不停的捶打自己的头。
我眼前的一幕幕就像关闭了声音的幻灯片一般,我听不到女孩儿和那个男人在争吵什么。只能看见,男人摊开双手,无情的转身离去。依旧下女孩儿自己眼睛哭得红肿,紧紧的握着双拳,连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在我思绪还在恍惚的时刻,眼前的学校场景化成碎片在我的脑海中剥离开来。一片纯白色凝聚在我的眼前,满腔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充斥了我的鼻腔和大脑。这熟悉的味道,是医院。
面前的场景转化成了市妇幼保健院,那个女鬼穿了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身边有一个同样青春的女孩子陪着她,应该是她的同学吧。
女孩儿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一张化验单,妊娠检测呈阳性——女鬼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一个转场,女鬼孤身一人走进手术室。
手术室里冰冷冷的白色手术台。女医生面无表情的指挥着女鬼脱掉裤子,爬到手术台上,把双腿搭到床架子上。
女医生眼前的铁盘里放满了做手术的器械。钳子,扩宫器,大号镊子,以及各种型号的剪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手术器械都是不锈钢材质,和女医生的表情一样冰冷冷,只看一眼,就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女鬼在手术的过程中全程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我突然间有些同情她。
医生从她的身体里扯出血淋淋的,被剪刀撕扯的支离破碎的婴儿,只见女鬼面色惨白的像一个死人,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到嘴边,我猜,此刻女鬼的嘴中一定很苦,很咸。
手术后,是她的同学进来扶她下床,医生给她开了调养身体的药,女鬼虚弱的双手紧握着药单,身上却掏不出一分钱。
最后还是她的同学帮她垫付了药费,女鬼落寞地一个人蹲在医院的角落里,不停的给一个人在打电话,我想应该是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吧。
可是手机屏幕一直从亮到暗,电话都没有打通。
倾刻间,医院的场景再次化作碎片在我面前剥离。
……
最后集结起来的,仍是那所春意盎然的槟城职业学院。
某间上大课的多媒体教室,高高的讲台,讲台对面是无数排原木色的长条桌椅。
女鬼独自一人的坐在教室的最后方。前面的同学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还有明目张胆的学生捂着嘴大声嘲笑,回头时不时冲着女鬼叫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女人堕胎的事情该是在学校里传开了吧,一个人所遭受的痛苦,反而成了另一群人取乐,打发时间的谈资。
女鬼今天穿了一身淡蓝色的高领毛衣,下半身是黄色毛呢的长裙,配上她那如墨的长发,和忧郁踌躇的神情,凄美的就像一幅绝望的油画。
她再次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这次我竟然听到了电话那头传出来的声音。
这是我进入幻境以来听到的第一个声音,与之前默片似的场景转换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有磁性而清脆的男声,好似还有些南方的口音,对方只淡淡说了五个字——“我不认识你。”
女人绝望了,面无表情地走出教室,我紧跟在她身后。看见她一层一层爬上长长的楼梯,来到了学校的天台。
和煦的春风拂在女人的面颊上,她的发丝在风中摇曳,仿如舞动的精灵。
楼下是那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地,曾经在那片草地上,男人从背后轻轻环住过她的腰。女鬼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一直走在楼顶旁边。左脚踏在空气中,她轻轻的闭起明亮的双眸,身体向着那片青草地,纵身跃下……。
“不要!”我慌忙的伸手去摸索。
突然一股浓烈的酒气笼罩在我的周围。我的身体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覆盖住,脖子被丝状的物品刮弄着,有些痒。
“弟弟呀!大晚上你不上班儿,站在路边吹风干什么?”
我恍然间回过神儿,周围变成了那片十字路口,路旁的霓虹灯绚烂的亮着,市中心医院就在拐弯儿的不远处,我从幻境里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波浪穿着一身妖艳的豹纹连衣裙,满身酒气的趴在我身上。
“还没到下班时间呢,你小子是不是要偷懒!夜里风多凉啊,弟弟,小心感冒哟!”
这个女人是喝了多少酒?一说话,嘴巴里味道臭的要死。只见大波浪,双眼迷离。两只小手在我的后背不停乱摸。
“弟弟,姐姐头好痛啊!快扶我回店里,人家要撑不住了。”
我环顾四周,就在不远处有一辆黑色奥迪正在掉头。应该就是这辆奥迪车送大波浪回来的。
这个女人的私生活该多么混乱,今晚接她走的明明不是一辆白色的敞篷宝马吗?前前后后不过两个小时,把自己喝成了一滩烂泥不说,连金主都换人了。
大波浪将整个身体都压在我的身上。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虽然完全不好大波浪这种类型。可是,四下无人的深夜,穿着暴露,身材劲爆的女人投怀送抱,我还是产生了男人该有的正常生理反应。
“离我远点!”
我试图把大波浪推开,这个女人搞得我浑身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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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波浪越说越往我的身上黏,我真的怀疑这个女人是狐狸精转世,随口的一句话,语气都像在撩拨男人,和我调情。
我急忙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跟这种风骚女人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若是沾上了,真的发生点儿什么!她岂不是会化成牛皮糖,想甩都甩不脱。
正在我努力平复自己心情的时候,大波浪,忽然“嗷”的一声。一股黄白色的粘液从她的口中涌出,这个风骚怪,喝多了不说,竟然还结结实实吐了我一身。
我从小鼻子就特别敏感,对任何异味都会有所察觉。此时我的四周,大波浪身上浓烈艳俗的香水味儿,她口中散发着的厚重的高度白酒味儿,以及我那一身的呕吐物泛出的酸臭味儿。将我整个人紧紧笼罩其中。
这种香,酸,苦,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仿佛是樱花国人研究的生化武器弹,将我的脑细胞活生生炸的质壁分离。
我忍不住的也跟着犯恶心,胃里的酸水一股一股的往嗓子眼涌。还好白天没有吃东西,不然,这十字路口就要变成我和大波浪两个人的呕吐比赛了。
我被大波浪搞得浑身疲乏无力,只好扯开嗓子继续喊。“牛大哥,牛柏晔,你出来一下。丹红姐回来了……。”
“哎!”
牛大哥声如洪钟的声音迅速传来,不一会儿。只见他叼着一个根香烟,气势汹汹的向我们奔来。
“妈呀,又喝这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着牛柏晔的话,看来大波浪是经常会喝成这样不省人事。
牛大哥技术娴熟的把大波浪背在身上,又嫌弃的看了看满身秽物的我。
“咦!赶紧回店里换身衣服吧,你这一身黄漆妈擦,跟掉进粪坑的似的。”
我无奈的撇了一眼始作俑者,这娘们儿趴在牛柏晔的后背上,睡得像一头死猪。
嘴里还不停地嘟囔,也不知说的是醉话还是梦话。
“臭男人,想占老娘便宜,老娘把你喝的去见你祖宗,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姐姐为什么这样美!”
对这样的酒蒙子我真是无语,看来,今天晚上倒霉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那个接大波浪出行的宝马男,估计此时已经喝丢了半条命。
我和牛柏晔回到黄泉饺子馆,开门的一瞬间,温暖的感觉扑面而来,凌晨的马路是真的冷。
我将沾满呕吐的上衣脱掉,大波浪,突然间又清醒了过来,从牛柏晔的后背上爬下,像条八爪鱼似的又扑到我的身上。
“弟弟,你好白呀!”
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什么是矜持,男女授受不亲?现在的风气真的是把女人惯的太坏了,完全丧失女孩子该有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波浪的一双小手在我身上来回乱摸,好似一个花钱找马子的嫖客,不多占点便宜仿佛吃了个大亏一样。
“咦!弟弟,你还有腹肌呢!”
对于身材,我还是比较自信的。高中时就是校蓝球队,上了大学又是棒球社的。这么多年,几乎每天都会坚持运动。腹肌,弘二头肌一直都是结结实实的存在。
可是,这个女人竟然赤裸裸的上手了!
牛柏晔看着这一幕,面露放荡不羁的尬笑。
打趣的嘲笑我。
“现在的男孩子呀,出门可得注意。这个年代的大姑娘,该出手时就出手,下手黑着呢。”
此时此刻,估计是因为肾上腺素飙升。我竟意外的觉得,醉酒迷离的大波浪当真女人味儿十足。
倘若不是牛柏晔在,我此刻恐怕已经化身成了一头禽兽。做个男人真不容易,心中的野性时常会释放出了压制住理性。这就是常说的精虫上脑吧。
好在,人都是畜生变的。骨子里自带畜生的劣根性也在所难免,有不道德想法,也不必心生什么愧疚。
“好了!别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语气生硬,脸带愠色,这个女人借着醉酒就在玩火。倘若她此刻面对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冲动的不负责任的男人。只怕再过十个月,老苏家也就后继有人了。
可是转念一想,这个女人打扮得如此风尘,想来在那方面也不是个规矩的女生。说不定肚子里早就死过多少个人了。
如果是我方才幻境里见到的女鬼,也跟大波浪是一样的行事作风,估计也就不会站在槟城职业学院的教学楼上,向着那抹绿色的草地纵身跃下。
牛柏晔实在看不过去,或许他在想着被调戏的人怎么不是他吧?
他终于上前帮忙,帮我把大波浪拉开。大波浪念念叨叨的说着醉话,转身钻进柜台在里面,上一秒还形式放纵的她,下一秒就变的像一只乖巧温顺的绵兔。
牛柏晔从后厨给我拿了一件他的厨师服,牛哥的身材足有一百八九十斤。他的厨师服也大的像僧人的藏袍,估计得是xxxl号。
“凑合着换上吧,今天晚上看来也没顾客了!马上就到4:00,你下班先走吧。”
“那丹红姐?”
我竟然有些担心她。
“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牛柏晔见怪不怪道:“我给她熬一碗热奶茶,灌下去她就睡觉了。丹红酒量挺好,平时喝多了也不闹腾。今天这丫头犯邪,让你撞上了。”
我看了蜷缩在柜台里的苏丹红一眼,方才还跟疯婆子一样的人,现在就安静的像一只慵懒的猫。眼睛轻闭,长长卷翘的睫毛忽闪着。
我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她的脸,流畅的鹅蛋脸型,大概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细长凌厉的眉毛,丹凤吊梢眼,精致的小翘鼻,只是嘴唇厚了些,饱满而性感。
仔细端详一番,她生得还满清秀,只是妆容化的太厚了,掩盖住了她本来天然的美。
二十几岁的女孩子,皮肤明明是最好的状态,满脸的胶原蛋白吹弹可破,却偏偏要糊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白灰,弄得美丽有余,风尘十足。
牛柏晔已经从后厨熬好了奶茶,茶叶应该是用的松阳茶,红茶中的一种,味道醇厚、提神醒脑。浓浓的奶香弥漫了整个饺子馆,奶香里还夹杂着淡淡的茶气。
他端着一个大大的搪瓷缸子走过来,见我还没有出门。举着缸子,好似敬酒一样。
“要不要尝一尝?从郊区定的纯牛奶,比超市卖的袋装奶好喝多了!”
“不用了!”
我拒绝道,自从父亲进了急救中心,我这一天又急又燥,白天奔跑忙碌,晚上还遇见了鬼打墙。这一天唯一吃的东西,就是白天地砖上的香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现在只想赶紧回病房,好好的躺在折叠床上,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把这些光怪陆离的灵异烦心事全部抛在脑后。
我回到病房时,父亲已经被移到了重症监护室,昨天早上还能吃菜干粮的父亲,现在浑身插满了管子。氧气管,输液管,导尿管,活生生的人被弄得像一架机器,母亲伏在父亲的床边,额头搭在床上,坐着睡着了。
重症监护室里的病人比较多,连一张多余的空闲床位都没有。
有的病人家属是租了医院的折叠床,妈妈不舍得花钱,所以只能坐着睡。
我浑身累得像散了架一样,随便在同一个楼层找了一间有空闲床的病房,躺在上面,终于放松了片刻。
……
转眼到了第二日下午,妈妈接了一脸盆热水,再帮爸爸一点一点的擦拭身体。
爸爸躺在病床上,就靠着床头那根小小的氧气管呼吸。
母亲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原本就松弛暗黄的皮肤,两颊又缓缓地下沉了一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只有这短短的一天时间,妈妈整个人又瘦了一圈。
我帮忙给母亲递热手巾,妈妈低着头,悻悻的说。
“泽翰,我请的假快到期了,过几天就得回厂子里上班。”
母亲在一家纺织厂工作了三十几年,这辈子说不清楚做了多少件衣服和棉鞋,自己身上穿的却是最便宜,打折处理的地摊货。
我宽慰她。“我找的这个兼职蛮好,离医院近,还只在夜里上班儿。一个月有2万块钱的工资。”
母亲长叹一口气,摇摇头。
“总觉得你那个工作不靠谱,又不跟我说明白具体是什么活。天上从哪儿钓那么大个馅儿饼,就让你给捡着。还是好好复习,准备省考吧。”
因为父亲的病情,我大学一毕业,放心了在外地打拼的机会回了老家。在这槟城小镇唯一的出路,就是参加省考,考上公务员,混个稳定的工作。
忽的,手机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我一打开手机,牛柏晔不知把我加进了什么微信群。
一看群名便知。“黄泉饺子一家人。”
里面唯一的女性头像在微信群里叽叽喳喳不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看这骚气的头像,也没有别人能把俗气显示的如此独一无二。
大波浪在群里发情了100秒的语音方阵。
我点开第一条。
女性那矫情而又堕落的嗓音几乎穿透我的耳膜。
“弟弟呦!すみません思蜜麻森。听牛哥哥说,人家昨天晚上吐了你一身!弟弟,你要原谅人家哟。”
妈呀,这娘们儿还整出了一句日语。再配上她那嗲到起腻的嗓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子在看樱花国动作片儿呢!
母亲听到这声音,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我含糊其实的解释。“我们老板娘,喝多了!”
母亲一直是个很传统的人,担心的提醒我。“不要跟那些三教九流在一起瞎混。”
我支支吾吾的应承,只看见大波浪又一条长语音发过来。
我把手机声音调小,放在耳边偷偷的听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波浪在那头说:“弟弟呀!我今天早上有去联系苏定文,他承认自己给父亲买了一个纸扎人偶,跟着张俞火化的时候一起烧过去了。我已经听出了那家冥纸店的地址。咱们今天一起去看看呀!”
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精神抖擞,仿佛看到了生机就在眼前。
连忙跑到黄泉饺子馆儿,大波浪昨天晚上还睡得像一滩烂泥,现如今却容光焕发的。穿着一身银色亮片的连衣裙,总之,她的胸脯子永远都要在外边漏半截。
“go!”
见到我,大波浪的手指就像两个穿天猴,蹦迪似的扭着跨出了门。
我跟着苏丹红一起来到了苏定文口中的那家冥纸店。
这家冥纸店在郊区的一个小居民楼群里,小小的门脸儿,连个牌匾都没有。只复古的在门口立了一个幌子。上面没有店名,写着的是,“驱邪,算命,请仙儿,招魂。”
如此特立独行的字眼,也就是店的位置偏僻,否则非得被城管所给取缔了。
我和苏丹红敲敲门,一个女人在里面应和。
“进,门没锁!”
我缓缓的推开门,冥纸店里烟雾缭绕,好似起了一层巨大的雾,又好似进入了人间仙境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冥纸店里堆满了香烛,烧纸。地上整齐的排放着烧给死人用的纸别墅,纸轿车,纸鸡,纸鸭,自然还有一对儿童男童女纸扎人偶。
我看着那一对纸扎的童男童女,大约一米多高。是用老式彩纸糊的,看着和普通的纸扎人无二,唯一的区别,大概是神情吧。
这一对纸扎人偶模样是笑着的,从那黑豆子大小般的眼睛里,仿佛能看到它们情绪的波动。
难不成这一对儿纸扎人偶里也住着两个生魂?
“要买什么吗?”
我这才注意到,这家冥纸店的主人。
这是一个40出头的中年妇女,穿着蓝色的棉马甲,烫过的卷发随手一绑,一缕刘海儿垂在脸庞。
因为冥纸店里烟雾缭绕,我并不能完全看清这个女人的脸。只是单从她的身段儿体态,应该可以确定,年轻时估计是个大美人。
岁月从不败美人,即使上了年纪。皮囊已经苍老,可周身的体态气质不会变。
女老板在拿着抹布擦一尊白瓷的八臂罗汉像。
我见过在冥纸店里供观音,供佛主,供关公的,供八臂罗汉的我倒是头一次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好,我看你门口的幌子上写着驱鬼,算命,请仙儿,招魂儿。不知道是个什么价位?”
大波浪将屁股倚在门边的把手上,并不直接谈正事儿,说出的话也是云里雾里。
那中年妇女嘿嘿一笑,回以里透着几丝阴邪。
“那要看具体情况了,做什么样的事?收什么样的价格?我从不做亏本卖。”
大波浪点点头,“好,那先算个命吧。”
然后用手指指了指我。“算他的命!”
中年妇女闻言,隔着朦胧的香雾,将我的身材样貌大致端详一番。
“小帅哥,你的生辰八字?”
“呃,1998年阴历9月29。属虎!”
“小帅哥,从今年开始,你会陆续遇到许多个女人。其中有两个,一个是你的桃花缘,一个是你的桃花劫。
戊寅年,辛酉月,己卯日,甲子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中年妇女突然间一顿,“好了,我才疏学浅,只能算到这里。今天这卦资,我分文不取。你们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这个女人当真有两把刷子,一定是算出了什么,是我有阴阳眼?还是我被女煞缠身?她这样的态度,摆明是不想惹祸上身。
“你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事来!”
大波浪气势汹汹,毫不示弱。
“秦姨,好久不见,我记得你曾经出我苏家大门的时候说过,今生绝不掺和阴阳的事!如今,你还是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和良心。”
秦姨,难不成大波浪和眼前的中年妇女认识?还是什么远方亲戚?难不成这滨城县里搞死人产业的都被他们苏家垄断了?
中年妇女忽的情绪激动起来,握着抹布的手都在猛烈的颤抖。
“不要说了,我不知道什么苏家大门,小姑娘,我也不认识你,你们走吧!”
这个女人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连她那颤抖的后背和头发丝都在表露,她就是大波浪口中的秦姨无二。死咬着不认又有什么意思?
大波浪上前拽我胳膊。
“我们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爸!”我懒得理他们之间有什么过往恩怨?我爸还在医院躺着呢,植物人,只能靠着管子呼吸。我要知道那女煞的线索,我要救人呐!
我不肯走,索性开门见山。
“秦女士,我想问一下,前几天有一个张定文先生是不是从你们店里买了一个纸扎人偶?”
秦姨冷冷道:“顾客的信息,我们不方便透漏。”
“那纸扎人偶是不是生魂纸扎,里面封着一个女鬼的魂魄。我想知道那个女鬼是谁?纸扎人偶被我不小心被我烧坏了,那个女鬼已经逃了出去,变成了女煞,我想找到她,求她放我家人一条生路。”
中年妇女听完我的话,整个人又是一愣,只有片刻,她便恢复了冷静。
“你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什么生魂纸扎,灵魂女煞,我只是个叠元宝挣钱的买卖人!糊弄事的,难不成这世界上还真的有鬼魂?”
简单几句话,把什么都推了个干净。
大波浪懒的同她辩白,强行把我拖出了门。
“为什么不逼她说清楚?你们不是认识吗?”我有些生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苏丹红解释道:“你没看见她店里邪气的很。她做生魂纸扎,邪门歪道,损阴德的买卖。怎么可能轻易的跟你交实底儿?
咱们若是多纠缠片刻,只怕他生了坏心思,给咱俩下个符啊咒啊的。别说救你爸爸,咱俩今天都得交代进去。”
“那怎么办?听你们的谈话。那个女人是你们苏家的亲戚?”
“不是!”
苏丹红否认道。“不是亲戚,可曾经却比亲戚还要亲。她叫秦如锦,是我爷爷的关门弟子。”
“那她为什么会离开苏家?”
“听说是因为要嫁人,爷爷不同意。他跟爷爷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走的时候,断了师徒之情,发誓永不相见。”
我抱怨道。“女人嫁人是在所难免的。你爷爷为什么不同意呀?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爷爷管的未免有些宽。”
大波浪解释。“哎呀!爷爷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总之,现在的秦如锦不是你我能够对付的。这事儿还得请爷爷出山儿。”
我和大波浪坐车往回走,一路上,我把昨天晚上遭遇鬼打墙的事情讲给她听。
大波浪,时不时的惊讶调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呀!那你要谢谢人家喽!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就被那女煞困在幻境里出不来了。”
我白了她一眼。“谢你什么?谢你吐我一身吗?还是谢你……。”
我本想说谢你摸我腹肌占我便宜。最后却没有说出口。
“哎呀!哎呀!停车,停车。”
大波浪在我耳边吵嚷不停。
“姐姐,你又怎么了?以后不要叫你姐姐,我该叫你小祖宗,每天这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
“你看,我们到哪儿了?”
大波浪的芊芊玉指顺着车窗外一指。
我定睛一看,滨城职业学院。
大波浪说:“女煞给你营造的幻境,其实就是她生前所遭受的经历。所以……”
“这个女煞生前就是滨城职业学院的学生,她就是从槟城职业学院的教学楼上跳下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顿时信心满满。
“咱们只要从槟城职业学院开始调查,学生跳楼是很大的事情,一定可以把那女煞的底儿刨个干净。”
“嗯嗯!”
大波浪早就打开车门下了车,我紧跟其后。刚走到大学门口,没想到第一关就卡住了。
槟城职业学院门口的保安气势汹汹,手持安检扫描仪,腰别老式传呼机。叉着腿,背着手。往大门前一站,活像贴画门神上的尉迟恭。
保安伸出五个手指,在我们面前做了一个禁止的姿势。
“非本校师生不得入内。”
此时正是中午休息时间,大门附近的学生流络绎不绝,那保安偏偏把大波浪和我拦在了门外。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本校学生?”
大波浪媚俗的扭着腰,还尝试着给那保安抛媚眼。
保安也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看着如此一个极品美女主动献媚,整个人乐呵的合不拢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听他抄着一口地道的河南口音。
“喃揍知道,喃学校的大姐儿揍没这么抗冻的。”
我被这句话逗的,嘴里的吐沫呛进了气管,险些直接笑到背过气儿去。
这保安大哥说的真够婉转,大波浪穿的的确够抗冻,大秋天的还是迷你小短裙!估计到了数九寒天,她那上面的胸脯子也得想办法够在外边。
“你,你叫我大姐儿?”
大波浪,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这河南口音的保安看着起码也得三十七八,我只知道大波浪年纪比我大几岁,可是模样长得很显小,若不是妆容太浓,说她是个十七八的大学生,便是中学生也是有人信的。
“对呀!这个大姐儿,咱学校不让外来人员进入。这是明文规定,喃们也没有办法。”
大波浪的眉头已经皱成了百转千回的中国结,她应该对自己的颜值还是蛮自信的吧,估计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异性如此用言语打击。
我帮她按摩肩膀,笑着安慰她。
“小姐姐,别生气。河南人见了女孩子无论多大年纪都叫大姐儿!”
“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波浪疑惑的看着我。
“弟弟还能骗你不成?”
我大学时,曾经去河南打过暑假工。在一家食品包装厂,还记得厂区楼下有一家小超市。超市老板是一对儿六十多岁的老夫妻。
当时和我一同去的几个学姐,就被那对儿老夫妻好顿“羞辱”。
老夫妻管我们20不到的学姐就叫大姐儿。“大姐儿,你要买点儿啥?”“姐儿,拢共二十!”
搞得我们几个年轻的学姐,一度同大波浪一样,郁闷至极。
滨城职业学院是进不去了。大波浪不以为然,朝着我打了个响指。
“弟弟,这事儿交给姐姐,明天一准让你感受在滨城职业学院里上大课的氛围。”
把大波浪送回饺子馆儿后,我径直回到医院。这两天忙碌异常,随便买了一桶红烧牛肉面,连面带汤吃的一点儿不剩。
妈妈看着我心疼的很。天下父母都是这般,自己吃再多苦,受再多累也无所谓。儿子吃了一顿泡面,简直就是拿刀子往他们心口里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吃完饭,在医院好好睡上一觉。等到晚上12点,我兴致昂昂的按时去上班。
等我到了黄泉饺子馆时,饺子馆儿已经坐下了三四个顾客,不,应该是鬼魂。
有穿着一身深蓝中山装的老奶奶,有穿着白孝衣的中年男子,还有一对儿因车祸去世的夫妻。衣服都还是走时的那身儿,血次呼啦的衣服紧贴着整个身躯。
“今天好忙啊!”
我感慨道。“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顾客!”
大波浪今天没有约会,坐在柜台里,翘着二郎腿摆弄着什么衣服。
“弟弟,你过来看!”
“什么啊?”
我好奇的走上前,竟然是两套滨海职业学院的校服。一套男生的运动服,运动裤。还有一套女生的白衬衫,超短裙。
大波浪向我摇了摇手机。“我用一下午时间,新吊了个滨城职业学院的臭弟弟,才19岁,工程技术系的,小奶狗,满满的荷尔蒙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也太作孽了!”
我拿起那套男生的校服,在身上比了比,倒是还蛮合身的。
“19岁,你都不放过。你这个女人,采阴补阳,也不至于对祖国的花朵下手啊!”
“还不是为了你!”
大波浪臭美的直接把校服短裙,套在自己的连衣裙外。别说,还真有一股青春学生的美。
“那个小奶狗说了,明天让我们陪他去上大课。中午还可以去大学食堂吃饭,最主要的是,你有什么关于女鬼的八卦问题可以直接问他,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牛柏晔从后厨端上来两盘儿饺子,“四号桌的饺子好了。”
我接过饺子,端去给客人。
牛柏晔意味深长的趴在柜台边儿上,邪恶的看着大波浪。
“丹红,可以呀!一下午的时间就把小奶狗拿下了。十九岁!毛长齐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滚!”
苏丹红抬起右脚,用玉足上那双艳红色的高跟鞋狠狠地踹了牛柏晔小腿一下。
“老不正经的,跟谁俩呢?”
我也跟着打趣儿。
“都19岁了,毛还没长齐!咱们十七八岁的时候,是不是就能一飞冲天了?”
牛柏晔听了我的话,乐的连拍巴掌。
“那必须的!不是我吹,我十六岁就……哈哈哈,年轻时真是阅女无数。那是相当的招风!那帮小姑娘,都上赶着往身上贴。
小王,你知道女孩子什么时候最单纯吗?”
“遇到真爱的时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屁!”
牛柏晔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给我传授经验。
“就是学校里的小姑娘,没出过社会。思想单纯的很,敢爱敢狠。等毕了业,受到了社会的洗礼,在遇见过几个人渣。那就变了,见钱眼开,唯利是图。”
牛柏晔朝着大波浪努努嘴。
“就跟咱们老板娘似的!凯子一个接一个,哪个有钱就往谁身上攀。”
苏丹红知道我们是在开玩笑,并没有太过生气,但也伸手狠狠的拧在牛柏晔的腰杆子上。
“好啊!老牛,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上班儿时间在前厅扯闲话,后厨的饺子都做好了吗?扣工资啊!”
牛柏晔哈哈的讨饶,乐呵的回了后厨。
我好奇的问大波浪。
“你这男朋友一个又一个的换,怎么不找个真心的?好好的处一处。”
“我哪有男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波浪,表情懵懵的。“我根本就没有谈过……。反正,我现在是单身好不啦?”
“那你,这一个接一个的,天天有人开车到门口接你。就我见过的,宝蓝色suv,白色敞篷宝马,黑色奥迪。明天还有个职业学院的小奶狗。”
大波浪嘟嘟嘴,双手拄着下巴。
“我跟他们大多就见过一面,都是抱着以谈恋爱为目的去见的。可是见到的不是色狼就是人渣。也有几个条件不错,对我特别体贴温柔的。可就是没有感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就你穿的这个样子。”
我忍不住吐槽,这几天藏在心里的话,终于可以一吐而快。
“女孩子的美丽不在裸露好不好?你打扮的跟个夜场模特似的,吸引来的能是什么好货色?除了好色的人渣,就是饥渴的海王。”
“人家怎么打扮是人家的自由好不啦?”
大波浪好似有些不大开心。
“穿的少一点就代表我不正经吗?那沙滩上面穿泳装的岂不都是……。你们男人能不能尊重一下女性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真是被大波浪搞得无语,现在的女人,地位都快升天了,还天天的吵着要男女平等。
结婚,买房子是男人,买车的是男人,出钱掏彩礼的还是男人。我们还要怎么尊重女人?娶个姑奶奶回家里供着吗?
大波浪见我面露不悦,马上灿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
“好啦!弟弟。今天晚上做好准备,明天咱们就雌雄合并,横扫滨城职业学院。”
“无聊!”
我懒得理她,自顾自的把校服换上。果不其然,过了不到半个小时,饺子馆儿门口又一辆车灯在来回闪烁。
这回又是一辆宝马车,不过不是纯白色的,而是一辆黑色的宝马x7。
我嘟囔着打趣:“以前的公主爱驸马,现在的公主爱宝马。真是千古不变的定理呵!”
其实我不过是顺口胡说,说出去的一瞬间便有些后悔。
果然,大波浪听见公主两个字,脸色瞬间的由晴转阴。我其实也并没有嘲讽她的意思,不过是她的穿着打扮,第一眼见着确实会觉得她不是个好人家的女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波浪没有说话,一双高跟鞋啪啪啪砸的地砖儿当当作响。她快步出门,只听见玻璃门“哐当”一声快要炸裂开来。
其实大波浪的性格也蛮不错,不是个要吵要闹的性格,也就是这样的生生闷气。我嘴角浅浅一笑,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个女人还有点儿趣味。
我随意环顾一下饺子馆里的顾客,那对出车祸的夫妻相视而坐,香喷喷的油蜡汤饺子就摆在他们面前,两个人似乎都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呆呆地坐着,望着那盘饺子默默叹气。
旁边穿着中山装的老大妈开了口。这个大妈一看便是寿终正寝,衣服整洁,面色红润。整个人笑呵呵的底气十足。
“哎呀!咱们这辈子已经过去了,最后一顿就放松心态,何必愁眉苦脸的呢?”
那对夫妻里的女人实在压抑不住悲伤的情绪,呜呜的哭了起来。
只见她的一双鞋手在脸上来回摩擦,本就扭曲不堪的脸庞,此刻被她按压的更是血肉模糊。
“呜呜呜……,我们两口子都走了,留下家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啊?真真才四岁半,我老婆婆又嫌弃她是个女孩儿……真真,妈妈对不起你。”
女人对面的丈夫也是心浮气躁,想要说些什么,刚一张嘴却如鲠在喉,只见他深深地叹了两口气,又将话咽了下去。
老太太仍在劝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的大儿子走的比我还早,三个姑娘都远嫁外地。唯一的小儿子双腿还有残疾。身边最贴心的就是大孙子。
大孙子今年都31了,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我是临死呀!也没有看到孙子结婚成家。其实也好遗憾,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人人都是这么走完的。”
穿着白孝衣的中年男子也跟着点头。
“就像我,国企正式员工。老婆没有工作,儿子还在上大学,一家人都靠我养活。还好我工作体面呀!等到退休一个月也能领个六七千的。谁成想……。”
白孝衣中年男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闷酒。
“还没熬到退休呢!我今年刚49,心脏病突发,直接睡死在家里了。老婆没工作,孩子上大学。我走了,他们娘俩可怎么活呀!”
车祸夫妻里的女人听见了,更加抑制不住情绪。从微弱的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白孝衣男子也跟着痛哭,铁骨铮铮的汉子,饱含了多少苦痛与心酸。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饺子馆里的气氛倾刻间压抑的像一个巨大的蒸笼。
家家都有本儿难念的经。我也不禁心生哀叹。原来我只觉得家里父亲病重,自己负担好大。不成想人世间千般万般苦,哪个人不再承受几般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外面的天色渐渐变亮,快要到凌晨4:00。
饺子馆给他几个客人陆续出门,奔向他们最后的那束光亮,彻底告别自己的今生。
大波浪自己搭了个出租车,又喝的酒醉醺醺的回来。
一开口,她的嗓子都哑了。
“下班吧,头好痛。我先睡一会儿,等明天早上给你打电话,咱俩滨城职业学院门口集合。”
我收拾完前厅的卫生,自顾自地出了门。后厨又传出了香喷喷的奶茶味道。临走时看了一眼大波浪,她静静地趴在柜台上里,身影好像有些落寞。
第二天早上8:00,大波浪准时给我打个电话。我穿着滨海职业学院的校服,搭车来到了学校门口。
大波浪穿着纯白色的衬衫,浅黄色的格子短裙,头发拉成了直的。长长的盖住了半拉屁股。
今天的她终于不是烈焰红唇,妆容清淡,裸粉色的唇膏显得她清纯异常。
见着她这一身装扮,我有些惊讶,没想到平时风骚露骨的她,竟还有这么干净清丽的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地,旁边一个同样穿着校服的男生打破了我心中所有的美好。
这个男生高高瘦瘦,剪着圆圆的锅盖头,虽然穿着校服,也盖不住他那一身的流里流气。
这小子应该就是大波浪口中的小奶狗吧。大波浪看人可真不准,明明是个大灰狼,偏把它说成小奶狗。
男孩子十几岁就发育了,19岁的小渣男反而更常见。
这大灰狼抓着大波浪的手,两个人站在一起,俨如一对儿学校里的小情侣。
我摆摆手走上前。
大波浪指着这个男生给我介绍。
“寇辰宇,我昨天跟你说过的可爱的小弟弟。长得是不是好q!”
“你是不是见到哪个男生都管人家叫弟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不禁吐槽道,怎么看这个寇辰宇怎么不像好人?也就是年轻了一些,从面相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估计不知道辣手摧了多少个小太妹。
寇辰宇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红塔山,自己叼了一根儿,又递给大波浪一根儿。
他把烟盒送到我的面前。我摇摇头。“不会抽烟!”
“那进吧!正好我们班逃课的多,你们过去蹭课,还能顶两个名额。”
我们跟着他一起走进滨城职业学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或者白色跑道的大操场。
我明明也才刚刚大学毕业,现如今再走进学校,却觉得自己老气横秋。
我问他。“小帅哥,你们学校里有没有一片绿色的草地?”
“有啊!在实验楼附近。不过咱们今天是去主教学楼上课,等中午放学的吧。咱们去食堂吃完饭,我带你们在我们学校里逛逛。”
“好啊!”
大波浪拍着巴掌,神情像一个缺心眼儿的小迷妹。
我真是好奇,这个女人再过三年都该30岁了,怎么还是这样的没脑子?看见个长得差不多的男生就星星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寇辰宇带着我们走进主教学楼,三楼是工程技术系的大课教室。
一进门,大教室里挤满了至少七八十个学生。
寇辰宇解释道。
“高数,最无聊了!我们系一百来个人,三分之一都逃课,老师又不点名儿,都是糊弄事儿。”
我们三人捡了最后排的位置。大学里都是这样,坐在最前排的是学霸,坐在中间的是装样子的学弱,坐在最后面的就是混日子的学渣。
大学嘛!尤其是滨城职业学院这种专科野鸡大学,学生们混个及格,只要不挂科,最后能把毕业证拿到手就行。
不一会儿,从教室的前门走进了30左右岁的女老师。
寇辰宇指指她:“老绵羊一个,庸脂俗粉,什么事儿都不管,只顾着闷头讲自己的。”
看来,这大学老师都有一个通病,自说自话,讲课都是给自己一个人听。
大波浪扫视了满教室里的学生一遍。“不愧是工程技术系,满满的全是小帅哥。你们系里的女孩子有眼福了。”
“哪有几个女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寇辰宇无奈道:“简直是和尚系,101个男生,就三个女同学。一个赛一个的恐龙。哪有小姐姐你长得粉嫩。”
“臭弟弟,你嘴巴抹了蜜吗?”
大波浪伸出右手中指,调情似的推了一下寇晨宇的额头。
我登时翻了个白眼儿,压着嗓子提醒大波浪。
“人家小孩儿才十九,收起你那副吃人的嘴脸。”
“没关系的。”
寇辰宇嬉皮笑脸一笑,“我一直觉得年纪大一点的姐姐最有味道。”
“喂,喂!”
女老师在前面调试扩音器,在看满教室的学生。一个个低着头各玩各的,除了最前排几名捧着书本。后面有的听歌,有的打扑克。还有那么小两对情侣,公开的打情骂俏。
这大学真是人间天堂啊!尤其对于男孩子来说,恐怕是这一生之中桃花运最旺的时刻了。
大波浪冲着寇辰宇勾勾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臭弟弟,姐姐问你啊!你们学校里是不是有个女学生跳楼自尽了啊?”
好在这大波浪并没有色令智昏,还记得我们来这的正事儿。
寇辰宇摸摸头。“好像有吧!听说过一两句,不过都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没上大学呢。”
“三四年前!”
我有些诧异,原来那个女煞已经死了这么久。灵魂被封锁了三四年的时间,才得以逃出来。怪不得怨气这么重。
“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为什么跳楼自杀?”
我连连发问。
寇辰宇摆摆手。“我哪里知道那么些。那种恶劣的事情,学校早都封锁禁止不让提了。”
“哎呀!”
大波浪撒娇似的一跺脚。
“人家以为弟弟你是万能的嘛!帮帮姐姐好不啦!弟弟,你是最棒的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美女撒娇,是夺命的钢刀。大波浪,充分的把他女性的武器掌握的淋漓尽致。这娘们儿,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在旁边回呛。“消息都封锁了,你怎么办呀?小弟弟,你可不要说大话哟。”
“我认识一个小学姐,听说那个跳楼自杀的女生就是她们班的。”
“不对呀!”
大波浪拄着下巴,满脸不可置信。
“那个女生三四年前就已经死了,按理说,她的同学早就毕业了呀。”
寇辰宇一摊手。
“我们学校有五年制的,就是会有一批当地的学生,初中毕业就直接来我们学校上学。先读三年高中在读两年大学,毕业后拿的毕业证和我们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都说你们职业学院是野鸡大学。初中毕业就能上,好好的一个国家认可的高校弄得这么唯利是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波浪也不禁开始吐槽,这槟城职业学院的风评向来不大好。管理也是乱七八糟。
不时,女老师开始讲课了。刚上课不过半个小时,教室底下已经睡倒了一大片。
我亲眼看见有几个上厕所的小子从出了教室就再也没回来。还有几个明目张胆的小学渣,在教室后排吃鸡,激动到直拍大腿。
大波浪趴在教室的长桌上睡的口水晕染了一片,真的建议有些老师可以把自己讲课的场景录个长语音出售,专门卖给那些失眠睡不着觉人士,收益一定比工资更丰盛。
寇辰宇在旁边玩弄着大波浪的头发,像极了我上高中时,坐在初恋的后座,偷偷闻她秀发时的场景。
突然发现,不知为何,女孩子身上哪个部位都是香香的。就像我初恋的秀发,有一股淡淡的花香。那是我们连续多少年在梦中都会闻到的味道。
转眼响起了下课铃,这下课铃声就像冲锋的号角。方才睡觉的学生们纷纷一拥而起,若不是阶梯教室的门够大,真生怕这群学生们会把门活生生撑破。
大波浪睁开朦胧的睡眼,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下课了!人家还没睡好呢。”
“看看你,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还要怎么才能睡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为何,面对大波浪,我完全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怼她。
寇辰宇从裤兜里摸出一包面巾纸,抽出一张,轻轻地帮大波浪擦拭嘴角的口水。
我真是小瞧了这个小奶狗,还不到20岁。没想到泡妞手法如此老练。
大波浪睡得蒙蒙的。看了一眼四下无人的教室。
“你们的大课真的无聊死了,不是还要再熬一节课吧。”
“不了!”
寇辰宇心疼道。“哪舍得再让小姐姐受折磨,下节课我逃课。陪你在校园里走走逛逛。”
“好啊!”
大波浪点点头,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
“我要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连忙接茬。“青草地。”
“不!”
大波浪伸出她右手的五个手指,做了一个不的手势。“我要去厕所。”
寇辰宇给她指了指教学楼里的女洗手间,大波浪去解手。我和小奶狗两个人无聊地坐在教室里,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儿的无话可说。
只见小奶狗掏出手机,噼里啪啦的,不知给谁回着消息,脸上还洋溢着淡淡的邪笑。
“女朋友啊?”我试探着打听。
寇晨宇点点头。“嗯!”
呵,这小子还真是花的可以,有女朋友还勾引大波浪,这年代,论起泡妞,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等到大波浪从卫生间出来,寇晨宇带着我们把槟城职业学院从头转到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没想到,这小野鸡大学里面还蛮大的。一共12个教学楼,三处食堂,图书馆,浴室应有尽有。学生宿舍楼共有五栋。三个篮球场,旁边还有葡萄园,小桥流水,小花园。真是男女调情,花前月下的好去处。
尤其是那一片长廊下的葡萄架,架下还零星挂着几只秋千。
大波浪坐在秋千上,随手拽了一串儿紫的发红的葡萄,“弟弟,你尝尝。”
我刚要伸手去接,寇晨宇已经抢在了我的前面。“姐姐,我要你喂。”
大波浪的玉指从葡萄串儿上摘下一粒,胡乱塞进小奶狗的嘴中。
“甜吗?”
“甜。”小奶狗的脸已经拧成了一团迷宫,还口是心非的逗女孩开心。
大波浪坐在秋千上来回荡着,两只小脚在空中一蹬一蹬,像一头被捆绑的小羊羔。
我嫌弃她说,“快点离那秋千远点儿吧,看,没看过我国一本古典名著。葡萄架投壶寄器。男女主角是谁来?潘金莲和西门大官人。”
“滚!”
大波浪,嘟囔着小嘴儿。“就知道你嘴里没好话。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同路,暗里教君骨髓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想到你也是一个阅书无数的狼人呀!”
我和大波浪相视一笑,只有寇辰宇还在那里。
“啥呀,葡萄架下啥?潘金莲,《水浒传》呀!”
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小弟弟,趁着年轻多读几本书吧。”
“人家像你似的!女神是李瓶儿和庞春梅。”
大波浪朝着我翻了一个白眼儿,看了看手上的浪琴手表。
“呀!臭弟弟,到饭点儿了。咱们去食堂吧,顺便把你认识的那个学姐约出来,姐姐请她吃饭。”
“吃饭还能劳烦姐姐花钱,弟弟有饭卡,可劲儿刷。”
无论多大年纪的男生,泡马子都是一件烧钱的事儿。
寇晨宇和女鬼的同学约好在回民食堂见面。一路上,小奶狗还不停给我们讲解。
“我们学校三个食堂,回民食堂最小,食堂里不卖猪肉,炒菜也不放半点荤油,不过里面的鹅腿特别香,瓦罐鱼做的也相当地道,我今天请你们尝一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对这些美食提不起半点兴趣,来槟城职业学院,我可不是为了吃饭的。
大波浪一路上蹦蹦哒哒,穿着学生校服短裙的她,走路也不似往日那样风骚扭跨,反而活泼灵巧起来。
到了回族食堂门口,寇晨宇口中所说的学姐已经在等我们,这姑娘个子生的小小,一口铁丝箍的钢牙,长相,身材都不算出众,只觉得还算和蔼可亲。
女孩儿看到寇辰宇,明显双腮泛红,一副含羞带臊的样子,暗恋的神情溢于言表。
小奶狗离着三四米路就开始耍帅,走起路来左右生风,看着这些沉迷于荷尔蒙中的青春男女,真的不禁替他们的未来担心起来。
此时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看来这个小学姐也是提前逃课出来的。
寇晨宇大方的打了好多盘菜,鹅腿,瓦罐鱼,辣子鸡丁,清炒莴笋,红焖牛肉。我偷瞄着,最后竟然是那个小钢牙妹默默地刷的饭卡。
这小奶狗,竟然还是个靠颜吃饭的小白脸。
寇辰宇在饭桌上向我们介绍。
“这是我护理系学姐,姚蓉蓉。”
“这是我校外的朋友,苏丹红,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自报家门“王泽翰。”
姚蓉蓉点点头,客气的给我们夹菜,一看就是个腼腆单纯的姑娘,这样的姑娘心地善良,却也最容易被男人欺骗。
大波浪坐在钢牙妹对面,直接询问。
“小美眉,可不可以给我们讲一讲你们县里那个跳楼女生的事情啊!”
姚蓉蓉用余光偷偷瞄着寇辰宇,嘴角勾勒起淡淡的微笑。
“可以呀!不过说来好可惜,闫妍就是太傻了,被一个花花公子搞大了肚子,最后借钱打胎,传的整个系里沸沸扬扬。听说是因为得了抑郁症,一时想不开就跳楼了!”
“闫妍?那个女孩子叫闫妍是吗?”大波浪继续追问。“那小美眉,你知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啊?”
这大波浪是跑出来搞笑的吗?但凡长点脑子也能想到,一个关系普通的同学,怎么可能清楚记住别人的生日!
果不其然,姚蓉蓉静静的摇摇头。
“我和闫妍之前也不算要好,只知道她和我同龄。就是觉得还蛮可惜的。她跳楼那年才16岁,活生生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
闫妍自尽的那年竟然才只有16岁,当真是花一样纯真的少女,想来那个负心的男人,真是作孽不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波浪对询问生辰八字异常执着。
“那闫妍生前的好友都有谁呀!她们应该会知道她的出生日期吧?”
“嗯。”
姚蓉蓉思考片刻。“和闫妍最好的应该是我们系的唐晓茹吧!她们两个以前住在一个寝室,还是上下铺,每天形影不离的。被合称为护理系两朵金花呢?”
两朵金花,这么土的称谓,不过想来这个唐晓茹也是个美女。
姚蓉蓉接着讲。
“听说当初就是唐晓茹去陪闫妍打的胎,后来被她们寝室的其他女生知道了,没几天我们护理系就都传遍了。护理系嘛,都是女生。八卦的很,人多嘴杂。反正当初的确是有很多同学说了一些特别难听的话。闫妍可能也是因为这才得了抑郁症。”
大波浪一边啃着鹅腿。一边发表自己的看法。
“大学的女生寝室。五个人能建六个群,就是一个微型的小社会啊!那勾心斗角起来堪比《甄嬛传》。知不知道现在网络上最流行一句什么话?谢室友不杀之恩。”
小奶狗不禁感叹。“你们女生之间这么可怕?我们男生寝室还好啊!都处的像亲哥们儿似的。”
“女生嘛!可能会比较小心眼儿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蓉蓉也认可大波浪的说法。“比如说会互相嫉妒,抢闺蜜男友,背地里说坏话。女生们的劣根性其实还蛮可怕的。”
大波浪顷刻间跟姚蓉蓉产生了共同语言,拿出面巾纸擦干净沾满了油脂的双手,很姚蓉蓉击了个巴掌。两个女生大喊。“givemefine.”
“蓉蓉,那你可不可以把那个唐晓茹介绍给我们认识啊!”
大波浪还真是一个交际达人,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和姚蓉蓉混成了闺蜜。两个人互相加了微信,有的没得一通乱砍。
“可以呀!”
姚蓉蓉欣然答应。“自从闫妍出事之后,她们寝室就没有人敢住了,现在都搬了新寝,唐晓茹就住在我们寝室对面。”
……
从回民食堂出来,我们几个人陪姚蓉蓉回到二号寝室楼。
一路上几个人各怀心思,寇辰宇围在大波浪身边像赶不走的苍蝇,姚蓉蓉便总是羞涩地看着寇辰宇,打眼儿便能瞧出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迷妹。
我冷眼旁观这一出狗血的“三角恋”。校园里秋风瑟瑟,秋天果然是酸楚悲伤的季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寝室楼下,女寝楼门口特意贴着大标语。
“女生寝室,男生禁止入内,违反者罚款200。”
“这……!”
我早该想到的,想当初我们大学寝室楼门口也贴着。
“男生宿舍,女生禁止入内,违反者后果自负。”
“所以,我们要想进去,先交钱喽!”
我当时觉得那人民币在自己的口袋里跳个不停,一个人200块,抵得上我父亲在医院一天的床位费了。
姚蓉蓉摆摆手。
“不用的,我正好马上就要去实习了,如果被发现,就说你们两个男生是过来帮我搬东西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们跟着姚蓉蓉进入女生寝室楼,就好像师徒四人突然掉进了女儿国。女人和男人真的不是一个物种变的。
女生寝室楼里,扑鼻而来的便是淡淡的香。洗衣液的清香,身体乳的花香,护发素的奶香,还有姑娘们天生自带的女儿香。
走在楼梯上,不时经过几个婀娜多姿的女学生。
有的女生就穿着一层薄薄的睡裙,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好像所处的并不是女生寝室的楼道。而是巴黎时装周的维密大秀。
只见寇辰宇这小子左顾右盼个不停,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眼睛机警的像红绿灯上绑着的电子眼。
十八九岁的年纪真是好,一身青春躁动。看着一点儿刺激就热血沸腾了。
姚蓉蓉带着我们一口气爬到五楼。刚到楼门口,大波浪忽然明显一顿。
只见她的鼻子轻轻收缩。“王泽翰,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儿。”
我们几个人都跟着猛嗅,楼道里空气清新,若说有味道,可能是离着洗衣房太近,有一股淡淡的潮湿的味道。
“没有啊!”
姚蓉蓉率先回答,“女孩子怎么会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可不一定。”寇辰宇脱口而出,我们几个人闻言一愣,这小奶狗,竟说出了什么虎狼之词。
“走吧!”
我伸手请姚蓉蓉继续带路。
刚从楼梯口儿拐进五楼楼道,我就知道大波浪刚才所言非虚,她果然闻到了什么。因为楼道里沸沸扬扬的,有人出事儿了!
一个女生宿舍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女学生。隐约听着,从那房间里传出女孩子尖锐刺耳的求救声。
“那就是唐晓茹所在的寝室啊!”
姚蓉蓉一语道破。
“不好,是女煞!”
大波浪倾刻间脸色铁青,“女煞害人,沾过血债之后就更不好对付了。”
我们急忙跑上前去,从凑热闹人群之中往里面挤。
512是一间六人寝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事的是寝室里一名女学生,那女孩儿圆圆的脸,身材微丰,浅黄色齐耳短发,一身休闲派克服。
只见这女学生盘着腿坐在寝室中间的地上,双手不停在空中挥舞。大喊“不要,不要!”
寝室内其余的女生试图着上前扶她起来,都被她卯尽了力气几下推开。
女生的口中含糊不清的叫嚷着什么。
“……,你……不要过来!烟……不要过来!”
大波浪默默在口中呓语。
“闫妍,求求你!不要过来。”
果然是女煞缠身,“这该怎么办?”
我焦急的问大波浪,突然间,坐在地中间的圆脸断发女生在人群中看见了我的身影。
我明显的感觉出,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怪异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险狡黠的微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波浪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除了有阴阳眼外,也就会一些最基本的算命推理,八字占卜什么的,对于驱邪避鬼,做法施符这些真正有用的法术,反而一窍不通。
忽然,那圆脸短发女生在寝室猝然的站起,以顺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出人群,直奔寝室门外跑去。
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十分诧异。旁边看热闹的学生都在发愣,还是寇辰宇最先开了口。
“别干站着了,追呀!”
我们几个人拔开双腿,顺着那短发女生的线路,一路猛追。
这女孩儿身材胖胖的,跑起步来倒是一点儿也不慢,脚下生风,四肢像安了发动机一般。
姚蓉蓉最先放弃,女孩子体力差能够理解。
我和寇辰宇紧追其后,大波浪在后面跑的也有些喘粗气。
这个短发女生,一路狂奔穿过滨海职业学院,直奔学校大门外跑去。
“她要去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滨海职业学院大门外,正对着一条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
短发女生边跑边狂笑,嘴里还在大声呼唤着什么!
这次,我听清了她说的话。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命换命,血债血偿!”
高速公路上汽车簌簌地飞速穿行。
短发女生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照着川流不息的车群猛然冲过去。
瞬间,女学生在公路上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一辆倒霉的蓝色卡车司机怎么也想不到,竟会有人突然冲到自己车前,被自己撞得满天飞。
殷红色的鲜血在高速公路上晕成一滩,形成了一条长长的,惊心动魄的血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寇辰宇,大波浪亲眼见到那个女孩子倒在血泊之中,一双眼睛如同死鱼一般,瞳孔倾刻间涣散,只剩下嘴唇还在微微嗫嚅。
“赶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此刻,我的心中只剩下唯一一个想法,救她,要救她。
大波浪在后面气喘吁吁的,双手插着腰,眼神无比的镇静与冷漠。
“不用了,直接报警就好了,她救不活了。”
“为什么?难不成你一句话就可以判定一个人的生死?”
大波浪,对这种事情早已经见怪不怪。
“你没看到已经散瞳了吗?还有,她身上的气,代表生命体征的人气也已经发散了,你应该可以看见的?”
寇辰宇被我们说的一头雾水。“什么气?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啊。”
我按着大波浪说的话,仔细打量躺在地下的那具小小的尸体。那个女孩子的头顶,果然有一团特别淡雅的紫气,正在慢慢向四周飘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波浪拍拍我的肩膀。
“紫气东来,人之神也。紫气扩散,命之终也。”
忽的,就在那川流不息的车群之中,我看到了女煞恍然一瞬,却又突然间消失在我们面前。
“是她,那个女煞!”
大波浪点点头。“看见了,方才就是她附在了这个女孩儿的身上,控制着这个女孩儿冲到高速公路上的。”
“都是一个寝室的室友,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那就要问问她了!”
大波浪转过身,指了指正在赶来的姚蓉蓉。
“看来,闫妍开始复仇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时,槟城职业学院门口聚集交警,刑警。
我和大波浪并不是本校的学生,为了以防多发生事端,只好赶紧从槟城职业学院溜走。
临走之前,大波浪,偷偷趴在姚蓉蓉耳边说了一些悄悄话。
只看到姚蓉蓉面色铁青,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大波浪,把饺子馆的地址留给了姚蓉蓉。然后偷偷趴在我的耳边告诉我。
“等着吧!不出三天,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的。”
我不大懂得大波浪的话是什么意思。只看见她怔怔的望着前方,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才是刚开始,第一个而已。”
我把苏丹红送回饺子馆,一个人默默回了医院。
妈妈刚从外边买了一个料理机回来,还有一兜子水果熟食和两杯小米粥。
“泽翰,把苹果削削皮,切成小块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拿出贴身的水果刀,一点一点,一圈一圈的削苹果皮。
妈妈叹了口气。
“你说你爸爸,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一身管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知道妈妈这两天有些累了,我又白天夜里的一直往饺子馆跑,医院里的事情只有母亲一个人操劳。
妈妈把小米粥倒进料理机里,又往里扔了几块儿肥瘦相间的猪头肉。
“你爸吃不了东西,喂都喂不进去。医生只能给你爸下了一个胃管儿,把所有东西都打成糊,直接往胃管里面灌。”
我听着心下一惊,一股莫名的心酸顿是油然而起,可是却不知该回应些什么。
妈妈又是长叹一口气。
“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直接从管子往胃里倒,人病了,活的连个畜生都不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削苹果的手忽的开始颤抖起来。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父亲,被一圈冰冷的机器围住,五十几岁的人,插着尿管儿,穿着纸尿裤。躺在床上死死的闭着双眼,除了能够喘气儿之外,跟已死之人没有半点区别。
我只能强忍住心酸,尽全力的安慰母亲。
“没事的,相信我,爸爸一定会醒过来。一定可以的。”
一定可以的。我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只要抓住那个女煞,消灭了她,父亲的七魄就会回到体内,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只是,今天那个女煞就在我们的面前,活生生的控制了一个女生去撞车,那个女孩儿一身的鲜血,我眼睁睁看着她断了气却无能为力。
我真的好怕,害怕再有无辜的生命因女煞而死,害怕父亲再也醒不来。这一切,都归因于那天夜里的一个小火星点子,都归因于我。我只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到了晚上,我按时去黄泉饺子馆儿上班儿。推门而入,饺子馆里竟然聚集三个小姑娘。其中一个,就是今日白天的姚蓉蓉。
看到我,姚蓉蓉和其他两个女生立刻围上来。
“小哥哥,你要救救我们呀!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们!”
我有些发蒙,姚蓉蓉指了指身边两个女生向我介绍。
“她们曾经都是跟闫妍一个寝室的。”
指着第一个穿着白色棉马甲的女孩儿的鹅蛋脸女孩儿。“顾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指针另外一个,穿着黄格子西服,黑色一布裙的女孩儿。“李春玲。”
我问。“今天出事儿的女孩儿就是你们寝室的吧?”
“对。”顾珍立刻回复。
“她叫彭兰燕,已经死了!直接从高速公路上被送去殡仪馆。”
李春玲瞬间抓住我的双手。
“小哥哥,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是闫妍回来复仇了。彭兰燕临死之前一直喊着闫妍的名字,就在刚才。我们寝室的唐晓茹也是叫着闫妍的名字,突然就发了失心疯。已经被导员儿送进了医院。”
“唐晓茹?”我对这个名字很是熟悉。“她不是闫妍生前唯一的闺蜜吗?”
“就是她。”姚蓉蓉解释道。“就在今天彭兰燕出事后不久,我们系里的学生都人心慌慌的。系主任把我们召集在一起开大会,旨在告诉我们不用担心。彭兰燕的事情只是一次意外事故。
可就在开大会的时候,唐晓茹突然发起了失心疯。当着我们系里全体师生的面儿就开始脱衣服。边脱还边叫嚷‘闫妍回来了,闫妍回来复仇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命还命,血债血偿。’”。
又是这句话,我顿时满身疑惑。今天彭蓝燕在高速公路上,大喊的也是这句话。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命换命,血债血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按理说,闫妍明明是自杀跳楼,为什么会用到以命还命这些字眼?难不成闫妍的死是另有隐情?
李春玲吞吞吐吐的道出实情。
“其实,这一切都怪今天被车撞死的彭兰燕。都怪她,当初就是她把闫妍怀孕的事情传播的所有人都知道。也是她带头孤立闫妍的。”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女生之间的嫉妒。却不曾想,当年害死了一条年轻的生命。如今闫妍冤魂不散,一步步展开了自己的复仇。
三年前,一群初中刚毕业的孩子直接进入槟城职业学院,读五年制的护理专业。
这些小姑娘大都十五六岁,正是争奇斗艳,以自我为中心的时候。
闫妍身材高挑,长得唇红齿白,尤其是一头乌黑的秀发直垂到后腰,显得既温婉又漂亮。
当时护理系选出了两大美女,一个是闫妍,另一个就是她们同寝室的唐晓茹。
寝室的其余几个女孩子,对这系里两个出名的美女,自然是各种看不顺眼。
尤其是今天出事的彭兰燕,这姑娘是个小太妹性格,渣渣呼呼的,最喜欢和男生一处打闹,平时里也最瞧不起这些矫揉造作的小姑娘。
彭兰燕带着寝室的其余两个女生一起排斥闫妍和唐晓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闫妍那时认识校外的一个男人,据说是个多金的富二代。
两个人一时间打的火热,闫妍还多次逃寝,跟那个男人出去幽会。
后来闫妍发现自己怀了孕,那个男人也凭空消失。妍妍不敢将这件事跟别人讲,只告诉过自己的好闺蜜唐晓茹一个人。
唐晓茹陪着闫妍去医院打胎,还出钱帮她掏了药费。
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闫妍打完胎要在寝室里做小月子,唐晓茹每天帮她出去买小米粥和鸡蛋。那几天上大课,正是盛夏,闫妍却从上到下捂得最厚的毛衣,一点皮肉都不敢露出来。
彭兰燕聪明的很,一眼便看出端倪。和寝室其余两个女生一起围住了唐晓茹,逼迫她说出了闫妍的事情。
得到这么大的猛料,彭蓝燕又向来看闫妍不顺眼,自然要好好接题发挥,整治她一番。
她和其余几个女生,把闫妍怀孕堕胎的事传的整个护理系沸沸扬扬。
又添油加醋的,说闫妍给老头子当二奶,让人家原配找上门儿什么的。
一时间整个护理系流言四起,闫妍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柄。就连系里导员都多次找她谈话,甚至说出,如果再发生这种作风不良的事情,就让闫妍父母过来带她退学。
当时所有人都在孤立闫妍,就连她最好的闺蜜唐晓茹,也因为惧怕彭蓝燕几人,不得不跟闫妍保持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哪里经受过这么接二连三的打击,瞬间得了抑郁症。经常在夜里,一个人蒙着被抱头痛哭。
最致命的打击便是最后那天大课,也就是我在鬼打墙里看到的幻境。
上大课时,所有人都坐在前面,只把妍妍一个人孤立在最后排。全部同学都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那嘲笑的深情讥讽的话语深深冲刺着妍妍的耳膜。
闫妍鼓起勇气,最后一次给那个男人打电话。
这次,电话接通了。闫妍只听到电话那头的男人冷冷说了五个字。“我不认识你!”
这短短的五个字像一把利刃,在闫妍濒死的心脏上补上个最后一刀。
闫妍心如死灰,独自一人一步一步迈上教学楼楼顶。
而当时的彭兰燕她们早就看在眼里,尤其是彭兰燕还悻悻说了一句。
“有能耐她就跳下去,我要是她可没脸活着。”
其实杀人很简单,每一句刺心的话都是一柄软刀子,足够可以导致杀人无形。
怪不得,今天闫妍控制着彭兰燕的身体。一直反复嘟囔着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命还命,血债血偿。”
眼前的顾珍和李春玲正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
她们也不曾想象,当年应无知引发的一起校园暴力,若干年后就要用鲜血和生命来偿还。
李翠玲紧紧的抓住我的右手。
“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两个姑娘的小脸,不只是因为痛哭,还是因为惊怕。都变得浮肿而苍白。这份憔悴而惊惧的神情,但凡是看她们一眼,都会为之动容。
可是,三年前的闫妍,又有谁心疼呢?又有谁为之动容呢?
记得《少年的你》里面有一句台词,“人长大了才学会同情。”
年轻的我们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怎么会去感同身受的理解别人的痛苦与伤痛。孩子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他们不知善恶,不懂是非。就连犯法,都只用付部分的责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对不起。”
我挣脱李翠玲的手,我不是不想帮助她,可是除了阴阳眼,我什么都不懂得,我也是无能为力。
我对姚蓉蓉说。“你应该带她们找苏丹红,她还比我有些本事,实在不行还有她爷爷。我也是真的没有办法。”
“可是,我从今天晚上开始给丹红姐打电话,电话一直也拨不通。没办法,我们只好来饺子馆里。”
姚蓉蓉拿出苏丹红给她的名片,“你看,就是上面这个号码。我已经播了几十遍了。”
我接过名片,打开手机比对。确实是大波浪的号码没错。
按照号码拨过去,果然那头是嘟嘟的忙音。
我扯着嗓子向后厨嚷。
“牛大哥,苏丹红又去哪儿了?怎么给她打电话也不接。”
牛百叶扛着个大漏勺晃晃悠悠走到前厅,漏勺边缘还沾着乌漆嘛黑的香烛油蜡汤。
“又不知跟哪个凯子出去野混了,等着吧。估计半夜三四点钟喝的半死就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大波浪,白天刚跟19岁的小奶狗打情骂俏,晚上又不安分,她这身边一天至少一个男人绝不重样。
这个时代对女人真是开明,倘若放在明朝,朱熹法学的治理下。大波浪早就该被浸几百回猪笼的了!
李春玲和顾珍两个小姑娘依旧哭哭啼啼,两双核桃似的双眼恳求似的盯着我看。
哪个男人能受的住女人这样哭求,更何况又是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学生。
“好吧!今天晚上你们就在饺子馆坐着等。估计那个女煞也不敢来我们黄泉饺子馆儿捣乱。你们只要坐着,反正什么也看不到。不要乱走动,不要乱说话就好。”
两个女孩子安静的点点头,我让她们和姚蓉蓉坐在柜台里,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饺子馆大门边儿。
夜里拢共来了两个顾客,都是今天对面儿市中心医院刚出殡的。
姚蓉蓉她们三个女孩子都看不到鬼魂,只能看到我一个人对着空气点单,说话。
三个女孩儿看的怔怔的,估计三观都快炸裂了,窝在柜台的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像三只小小的受气包。
等到凌晨3:20左右,大波浪,终于不负众望的回来了。
今夜还好,她喝的并不算多,整个人都还清醒,只是一张嘴那冲天的酒味儿实在难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进门,见着除了姚蓉蓉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大波浪一皱眉头。“那女煞又下手了?”
三个女孩子点点头。
其中,李春玲说。“我们寝室的唐小茹被送进康宁医院了!姐姐,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康宁医院,是我们槟城出了名的精神病医院。看来,这个闫妍对唐晓茹的怨恨并不深。不然凭借她现在的怨力,别说一个唐晓茹。便是十个唐晓茹也不可能活着逃出他的手掌心。
大波浪挠挠头。
“她竟然下手这么着急,简直不可置信。”
“为什么?难不成下手还要挑时机?”我疑惑的问。
大波浪解释道。
“就算是女煞,害人也是伤元气的。不然为什么你看恐怖里女鬼害人都是一个一个的杀,怎么不来个大全套给所有人一锅端?”
“所以,你是说这个闫妍,报仇还在赶时间。”
“也许是吧!”大波浪点点头。“如果她一门心思拼尽全力的要报仇,凭我这点三脚猫的把戏可对付不了,还是要请爷爷出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还不快请,你在这墨迹个什么?”
我顿时没好气儿道,这个女人,人命关天的时候他还不忘了出去钓凯子喝酒,想来也是冷血至极。
大波浪白了我一眼,“你以为我爷爷是你呀!他是20出头的大小伙子,不用睡觉的吗?再等两个小时吧,等我爷爷醒了,咱们一起去看看那个唐晓茹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波浪让牛柏晔熬了一大锅奶茶,我发现牛柏晔平时的工作并不多,顶多是捏几盘儿蜡泥饺子,唯一的正经工作就是每天晚上给苏丹红熬奶茶。
别说,牛柏晔熬出的奶茶真是一绝。牛奶是用郊区先定的纯牛奶,茶是武夷山的大红袍。
一小撮茶叶,加上满满的一大锅牛奶,开始小火慢慢的熬,最后加入适量的冰糖,这味道,可比外面甜品店里面卖的珍珠奶茶香醇多了。
不时,饺子馆给又溢出了熟悉的香浓的奶茶香。牛柏晔给每人盛了一大碗奶茶,大波浪除了模样,扮相像个女人。性格实在是个爷们儿。也不怕烫,端起饭碗咕咚咕咚就喝下大半碗。
牛柏晔端着奶碗,坐在旁边不咸不淡的说道。
“一年365天,你有364天都喝得酒醉醺醺,喝再多的奶茶也解不了你那酒病,治不了你的胃伤。”
大波浪柱着额头,眼睛空洞地望着地砖,好是有一团迷藏在她眼中徘徊。
“人生总有不得已的事,想做到什么,就要相应的付出什么。世间安得双全法,两全起来太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这明明话里有话,可是我却读不懂她的言外之意。
难不成喝酒钓凯子还是逼不得已,就为了在30岁之前给苏家传宗接代吗?每天这么喝酒,生出的孩子恐怕也不健全吧。
懒得管她的闲事,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把女煞的事情解决。等我父亲清醒过来,我一定要离开这个跟我八字不合的倒霉的饺子馆。在槟城小镇里,不如好好备考个公务员儿,工作稳定,有五险一金。这才是我长远该有的打算。
伴着奶茶的醇香,我们终于从半夜熬到了清晨,看着玻璃门外的天色渐渐由黑灰变成湛蓝,大波浪终于打通了苏老爷子的电话。
不出半个小时,之前那一袭白色中山装,仙风道骨的苏老爷子,登着辆老式二八大杠自行车姗姗来迟。
苏老爷子一见到大波浪,头发凌乱,睡眼惺忪。妆也是花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周围全部晕成黑色,脸上的粉底也斑驳的一块儿一块儿。活像一只憔悴的瓜子脸熊猫。
老爷子张口便开始数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出去干什么,打着找对象的幌子,又去做那些没用的事情。在槟城这个地方,你成不了大事,除非你把苏家的血脉生下来,我不拦着你去大城市发光发热。”
大波浪也懒得辩解,指了指姚蓉蓉的三个女孩儿,淡淡的道:“爷爷,她们被女煞缠上了。女煞手上已经沾了血债……算了,我先去后厨洗一把脸。”
苏老爷子理了理身上中山装的衣角,气定神闲的开始给三个女孩儿相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他手指姚蓉蓉。
“你回去吧!这件事情不要做太多掺和,否则激怒了女煞,又要连累一个无辜的人。”
这老爷子还真是有几分本事,竟然一眼便能看出姚蓉蓉是个局外人。
姚蓉蓉这个女孩儿,长相斯文恬静,性格也蛮善良的。若是换成另外一个女生,对这种鬼神之事恐怕早都避之不及,怎么还会好心的带着同学找到我们饺子馆儿来。
苏老爷子又对着另外两个女孩儿摇摇头。
“脸色铁青,賍气藏身,这女煞对你们的怨念极重。”
忽的,苏老爷子的眼神定格在顾珍面前,之前他脸色突然一变,嘴唇微微颤抖。
“孩子!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大限将至。若想保命,最近一段时间,就待在我们饺子馆儿吧。记住,千万不可以独身一人。”
顾珍不过才十八九岁,听到这话,顿时有如当头棒喝。两条腿瘫瘫软软,忽忽悠悠便坐到了地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波浪从后厨洗了脸,脸上还挂着没有擦拭的水珠子,模样清纯又稚嫩。
我忍不住走上前去偷着问她。“你爷爷相面准吗?他说顾珍大限将至。”
大波浪偷偷趴在我耳边,小声道:“我爷爷看相从未失手,既已算出命势,只能做个提点。能不能逆天改运,只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苏老爷子说,女煞是由怨气集结而成,怨气越重,障法越强。并且灵魂被封锁在纸扎人偶里那么多年,如今刚刚逃出,一定会把前尘往事一并结算,因此才会频频作恶。
“那怎样才能除掉女煞?”这是我最在意的问题。
老爷子思索片刻,和大波浪说的话如出一辙。
“我要先知道她的生辰八字,死亡时间。”
李春玲率先张口。
“死亡时间我知道,那可是我们护理系的重大新闻。三年前的开春儿,2017年4月12日,闫妍是上午九点四十左右跳的楼,那时我们刚上完头午第一节大课。趁着下课时间,她就从楼上跳下去了。”
“好!”苏老爷子一拍手。“那生辰八字呢?”
“这……。”李翠玲和顾珍面面相觑。
“我们只知道她和我们同岁,都是01年出生的!闫妍应该是六月份的生日,具体时间我们也不知道。系里恐怕只有唐晓茹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来还真是可惜,这几个女生竟然都是00后。真是花一样的年纪,可惜,有的化鬼成煞,有的死于车下,有的疯疯癫癫。仅剩的最后二人,顾珍还被算出大限将至。
苏老爷子当即拍板。“走,咱们去瞧瞧这个唐晓茹。”
又转过身告诫顾珍。
“你就不要同我们一起去了,你留在饺子馆儿里。我们黄泉饺子馆儿有祖宗下的结界,别说是鬼魂灵煞,便是旱魃邪妖也不敢在这里放肆的。”
顾珍点点头,小小的身体却在发抖。
我安慰她:“苏老爷子说的话你好好记着,这几天都待在饺子馆里,只要寸步不离,保你没事的。”
顾珍“嗯嗯”的应着,看得出这个小小的女孩,若是在遭受半点刺激,一定会情绪崩溃。
我们只好不再言语,我,苏老爷子,大波浪,还有李翠玲,四个人打了一辆车,直奔康宁医院。
康宁医院在槟城的郊区,是方圆几个城市里出了名的精神病医院。
一路上,李春玲都在碎碎念。
“千万不要到我,千万不要到我。”
来到康宁医院的门口,大门边最醒目的便是拉起的钢丝网。明明是在清晨,看着这栋肃穆的医院大楼,浑身总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进入医院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儿顿时充满了整个头腔。穿着白色大褂的医护人员在医院中穿行,他们全部都没有声音,空气静默的让人觉得莫名的恐怖。
大波浪到导诊台查询到唐晓茹所在的病房,415。
我们坐上电梯,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个一个的往上涨,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惴惴不安的感觉。
电梯停在四楼,还未开门,一阵鬼哭狼嚎,男唱女叫的声音便扑面传来。
四楼是专门集中关押精神病人的楼层,住在城里的都是一些严重性精神分裂,产生了幻听,幻想,幻觉的重度病人。
我们走在四楼的长廊里,每一间病房都死死的关住了房门。可是隔着厚厚的实木门板,和门板上一平米见方的玻璃小窗。能够的清晰看见病房里病人们撕心裂肺发疯的模样。
走到415病房门口,这间房间倒是最安静。透光玻璃窗向里头望,一个清瘦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子,悠悠的蜷缩在床畔的一角,床边站着一对中年夫妇,男士在床边来回踱步,妇女坐在窗边看着女孩儿默默的擦拭着眼泪。
李翠玲指了指床上的清瘦女孩儿。
“她就是唐晓茹。”
看得出,这个唐晓茹生的的确漂亮。虽然穿着硕大的,并不合身的病号服。脸上也没有化一点脂粉。可是模样仍然清丽脱俗,尤其是那一副忧郁的神情,像极了《刺裸羔羊》里面的邱淑贞。
怪不得,当年这个唐晓茹能和闫妍能够并成为护理系两朵金花。
我们轻轻敲响了病房的门。唐晓茹的父亲走过来为我们开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春玲对着唐父深深地鞠了一躬。
“叔叔,你好!我们是唐晓茹的同学,特地过来看看她。”
唐父看着李春玲,我,还有大波浪倒是没起什么怀疑。唯独望着苏老爷子,眼神有些错愕。
“这位老先生是?”
苏老爷子也不做隐瞒。“黄泉饺子馆儿,术师苏房名。”
“术师?”
唐父对这个身份好像并不大能接受。
“不知您来这里是做什么?我们女儿不过是学习压力太大,生了点小病而已。”
坐在床边的唐晓茹妈妈听到“术师”这个词,反而表现的异常激动。
连忙从床上弹跳起来,走到门口,一把推开唐父。
“老先生,求求你看看我的女儿怎么样了?她是不是招惹上了什么邪祟,不干净的东西?这个孩子嘴里一直念念有词,让我们做父母的真是担心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父好像有些不大乐意,从唐父的穿着打扮来看,上半身穿高级皮夹克,下身是紧腿哈伦裤,这身打扮与年轻略不相符。一看便是个心态蛮年轻的父亲。
唐父偷偷的跟自己妻子嘀咕。
“你要相信科学。咱们女儿就是普通的压力大,心里崩溃。搞这些乌七八糟的有什么用?还不都是骗钱的。”
唐母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把丈夫的胳膊一甩,狠狠唾了一口。“你懂个屁!”
说着,大开病房的门,有理有节的请苏老爷子进门。
坐在床畔的唐晓茹,整个身体都绷得紧紧,像一只满弓的箭,眼神凌厉且警醒,又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都要脱困而出。
忽的,苏老爷子大喊一声“小心!”这声如洪钟的一声提醒,反而把我们几人吓懵在了原地。
方才还安静蜷缩的唐晓茹,刹时间从床上一跃而起。朝着我们几个人便猛扑过来。
大波浪走在最前面,昨夜又喝了许多的酒,并且一宿没睡。对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毫无半点防备。
唐晓茹化身一只凶兽,张开她那一排整齐洁白的凌厉的小牙。狠狠的咬在大波浪的左肩上。
大波浪平时穿的衣服就清凉。虽然已经初秋,渐渐的变了天儿。可她仍然是一身裹身吊带裙,连件挡风的外搭都不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回可好,被唐晓茹咬了个瓷实,这唐晓茹现如今是个精神病人,一定是使出了十足的力气,才下的这口。
只见殷红色的鲜血,顺着大波浪的左肩,顺着唐晓茹的嘴角缓缓留下。
大波浪已经脸色发白,估计是疼的不清。
“爷爷,啊……好疼啊!”
大波浪有气无力的呻吟,整个汗毛都竖不起来,眼看着她的胳膊上起了一片密密的鸡皮疙瘩。
苏老爷子见到孙女受伤,可当真是急了眼。一个砍刀手敲在唐晓茹的后脊梁上,也是十足十的力气,这老头子对女孩儿没有半点手软。
只听见唐晓茹“哇哦”一声惨叫。身体瞬间从大波浪的肩膀上弹开。
我疑问道:“按理说,这一掌劈下去。她不应该就已经昏过去了吗?”
大波浪刚刚遭遇了血光之灾,还不忘拿出她的嘴炮神功怼我。
“你平时是追了多少无聊毁三观的苦情剧。用手刀劈后颈部,一定要有特别强的冲击力,和极准的穴位经络才能将人劈晕。电视里那些扯犊子的东西你也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唐晓茹的父亲看见自己女儿受了惊吓,第一并不是对大波浪有所愧疚,反而面带嗔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前面,将自己的女儿拥在怀中。
可怜天下父母心,女儿都是当爹的心头肉啊!
苏老爷子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玉白色瓷瓶儿,将瓷瓶瓶口反扣在手指上,倒出来的是一些粉红色的粉末。
只见他把这些粉末点在唐晓茹的眉心,唐晓茹顿时安静下来,乖巧的像只待宰羔羊。与刚才发疯的模样判若两人。
苏老爷子把这玉白色瓷瓶递给唐晓茹的父亲。
“这里是我自己调配的凝神静气膏,倘若这闺女以后再出现精神混乱,情绪失控的情况。就将这凝神静气膏点在她的眉心,太阳穴,风泉,涌池几个大穴上。”
唐父亲眼见识到了这瓶粉末的效用,对我们的态度略有好转。
“老先生,谢谢你!可不可以问一下你这瓶凝神静气膏的配方是什么?以后倘若用完了,我们自己还可以再调配。”
苏老爷子笑意盈盈。“这些都无妨。”
他从自己整齐的中山装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唐父。
“鄙人姓苏,苏房名。以后若是还有需要,就按照上面的地址,去黄泉饺子馆找我。药膏的价钱好商量,保证童叟无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嚯!亏我还一直把这苏老爷子当神仙看待,感情,也是个要吃五谷杂粮,唯利是图的生意人。怪不得黄泉饺子馆儿给服务员开出的月薪这么高,我本来还当他们是做慈善,原来也是有来钱的道。
唐父接过名片,表情略显尴尬。
苏老爷子拉过唐晓茹的手,四根手指扣住她的手踝内侧,闭着眼睛默默好起了脉。
我偷偷的推了推大波浪的内腰。大波浪此时,一只手捂着被咬伤的左肩,疼的龇牙咧嘴。
“你爷爷还会中医?”
大波浪扭曲着脸,有气无力的向我讲解。
“阴阳术,道术,玄学,中医学,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出自同宗,要跟鬼魂打交道,这些技艺都要略知皮毛,否则会出大事的。”
少倾,苏老爷子默默的收手。转过身对唐父,唐母说。
“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惊吓,心神不宁。三魂尚在,七魄吓丢了二魄。我给你们开个药方,你们自己去中药店抓药,吃上三四个疗程,再配上医院里专业的电疗,氨磺必利,齐拉西酮。闺女会好起来的。”
唐母闻言这才放心,连连给老爷子鞠躬。
苏老爷子接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精神疾病的患者,睡眠情况大都不好。将一斤五味子去核,一斤红枣去核,半斤核桃磨成粉,上锅蒸熟,用蒜臼子将它们捣成浆糊。每天早晚给闺女吃两勺,安神助眠。”
我听着,默默将这个方子在心里记下。自从父亲得病,母亲的睡眠一直不好,每天靠着吃安眠药入睡,都产生了抗药性。现在夜里,一点风吹草动她都会惊醒。
老爷子继续问唐母。
“这个孩子突如其来的病,和他们学校里一个去世的女孩有关。我可以单独和这个孩子谈谈吧?”
“这可不行!”
唐父跳着脚第一个反对。
唐母是个识礼数的,估计也是看出了眼前这个老头子并不是普通人,忙满口答应。
“可以,你们聊。我和她爸出去买些生活用品。”
“这怎么可以?”
唐父瞪着眼睛,对自己的老婆甚是不满。“咱闺女还生着病呢,别再受了什么刺激。”
唐母一把将自己的男人拖出病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咱闺女就是因为受刺激才得的病,你什么都不懂……。”
两个人在走廊里渐渐远去。
大波浪示意李春玲将病房的门关上。
苏老爷子绕到唐晓茹的背后,像中医大夫针灸推拿似的,在唐晓茹的后背连续点了几个穴道。
忽的,唐晓茹一阵猛咳,“哇呀!”一声痛哭了出来。
“孩子,你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唐晓茹边哭边点头。
“是闫妍,她回来找我报仇了……!”
大波浪连忙上前。“你在哪里看到的闫妍?又是什么时候看到的闫妍?”
唐晓茹痛苦的捂着脸。
“就在系主任召集我们开大会的时候,闫妍就站在讲台上,站在系主任身后。她穿的还是没死那天的蓝色毛衣,脸被摔得扁平,像被磨盘碾压过一样。浑身鲜血淋淋,她质问我为什么要出卖她。我说我也不想,我是被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晓茹边说边抽噎,眼泪鼻涕匀了一脸,原本一个清秀婉约的美人儿,顷刻之间变成了邋遢鬼。
“我说是她们逼我的。闫妍怨恨的看着我,一直对我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命换命,血债血偿。’她说她要在立冬之前杀光愧对她的所有人。”
“为什么一定要在立冬之前?”
我和大波浪异口同声的发问。
唐小茹缓缓道出。“因为立冬,是闫妍和那个男人的相识的日子。”
大波浪感慨万千,“没想到,这个女煞,还是一个痴情的人。”
我冷然一笑。
“倘若她不那么单纯,不那么痴情,也就不会跳楼,变成今天的女煞了。”
苏老爷子给唐晓茹点的穴位,只能够让她保证一时的清醒。时间有限,我们问不了太多,只把闫妍的生辰八字问出,唐晓茹便昏睡了过去。
老爷子扶唐晓茹在床上躺好。
“这个闺女恐怕要遭受几天病痛折磨了,医院的电击疗法可不好受。女煞并没有打算要她的命。咱们暂且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一行人走到医院楼下,我特地跑去门诊室买了一捆纱布,棉签和消毒用的碘伏和紫药水儿。
回去的车途中,我把这些东西塞进大波浪怀中。
大波浪见了,对我眉开眼笑。
“这年头,还是小弟弟最好。知道心疼姐姐。”
“得了吧!”
我撇撇嘴。“以后可别叫我弟弟,你的好弟弟们都是20不到的活力小奶狗,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呀!”
“你说寇辰宇呀!”
大波浪撕开棉签的包装,沾上碘酒缓缓擦拭自己的左肩。
“嘶!”只见她倒吸一口冷气,估计是疼的不轻。
“寇辰宇不过是个小孩子,人家就是逗他玩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好气儿道:“一口一个小奶狗,那可是个隐藏的大灰狼。他有女朋友,你知道吗?现在的小孩儿心眼儿多着呢,你可别随便玩儿火,最后再引火烧身。”
大波浪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有女朋友很正常嘛!他那个长相,他那个年纪。身边能离得开女人?你是男人,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呀!”
我本来还担心大波浪懵懂无知,再让一个表面纯良的小男生给骗了。没想到是我多余担心,一个混迹在男人堆里,整天醉酒到发蒙的女海王,怎么可能掉进男人的陷阱?
不知为何,我突然间好鄙视眼前这个女人。按理说,男人都是喜欢大波浪这样的,风骚暴露易推倒,可是男人们打心眼儿里并不会尊重这样的女人。谁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自己的老婆是个单纯的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大波浪忍着疼痛给自己上完了药。让李春玲帮忙给她的肩膀包扎好。
在市中心医院的红绿灯拐角,我们几人下了车。只要一拐弯儿,便是黄泉饺子馆儿。
我们一行人刚刚拐过街角,只看见顾珍突然从店里冲出来,她挥舞着双手,好似跟谁打招呼。
“不好!”苏老爷子一声惊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突然间,从楼顶掉下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筋,这钢筋垂直落下,像一柄蓄势待发的匕首,正中顾珍的头顶。
钢筋顷刻间将顾珍的颅骨刺穿,肉眼却看不到一滴鲜血。
顾珍就那样面带微笑,直挺挺地倒在了我们面前。
……
苏老爷子早上看她面相,便说她命不久矣。千叮咛万嘱咐,她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
李春玲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像一只受惊的小鸟,抓着我的衣角蹲在我的身后。
一瞬间,商业街附近路过的行人都被这一幕震撼到,纷纷围住顾珍的尸体,饺子馆儿门前被围的水泄不通。
只见金丝边眼镜男颤抖着从饺子馆内推门而出。
大波浪惊讶的询问。“徐叔,她怎么会突然间跑出来?不是说过,千万不能让她离开饺子馆办不嘛?”
“我正想问你们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叔右手握拳,不停的捶打着脑袋。
“不是你们招手叫这丫头出去的吗?”
“我们?”
我和大波浪面面相觑。
“是呀!我正在柜台算账,这丫头帮我把新送来的饮料摆到柜台。然后隔着玻璃门,就看见苏老爷子冲着这丫头招手,示意她出去。”
大波浪猛的吸了吸鼻子。
“又是这股淡淡的腥味,看来是女煞变化出来的幻境,引着顾珍出门,在我们饺子馆门口就敢动手,她心里是恨极了顾珍。”
李春玲蹲在我的身后,整个身体都颓了下去。
口中喃喃自语。
“彭兰燕死了,唐晓茹疯了,顾珍死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波浪走到我身后,把李春玲揽在怀中。“没事儿的!一切都会没事儿的。你要振作起来。不要害怕了!”
我听着大波浪的声音,话语是那样的生硬,没有感情。我盯着她和苏老爷子的表情,两个人都是满脸的遗憾与落寞。
或许,我看着李春玲稚嫩的小脸儿,不敢再想下去。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巡逻车,灵车纷纷停在了饺子馆门口。顾珍直接被送进了殡仪馆,巡捕更是第一时间破案件。
原来,我们饺子馆儿所在的大楼,因为最近入秋,是雨季,住在顶楼的居民家里会漏水。物业管理处便请了工人到大楼楼顶做防水维护。
工人们把一些建筑材料放到屋顶,据说,这钢筋是被大风刮下来的。
可是我明明记得,就在顾珍冲出饺子馆儿的片刻,那时我们面前明明没有风。
现在,饺子馆门外阴风徐徐,风声呼啸着好似为这个不满20岁的少女送行。
我不愿再看见这些凄惨的事件发生,询问苏老爷子道:“爷爷,你已经知道了这个女煞的生辰八字,现在,用什么方法可以解决它?”
苏老爷子长叹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道她的生辰八字,我顶多可以做法给他下个法门,限制住她的怨力。让她暂时失去害人的本领。
可是这个女煞复仇心切,倘若她决定破釜沉舟,只怕下一个人也无法逃脱。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她的行踪。在她怨力最弱的时候,用五行锁魂阵,一举把她歼灭,直接让她魂飞魄散。”
“她的行踪……。”
这可有些为难我们。这女煞飘忽不定,哪里可以找到它的准确动向。
我看了看呆若木鸡的李春玲。
“或许,我们守着春玲,说不定能够等到那个女煞的到来。”
“这也不一定。”大波浪率先否决了我。
“记不记得唐晓茹说过。闫妍说,她要在立冬之前解决所有的人。现在离立冬还有三天时间,我想,闫妍虽然憎恨李春玲,但是这并不是她一定要解决的事情。她最最想解决的,一定是那个负心的渣男!”
空气忽然间宁静,饺子馆里安静的仿佛梦让人窒息。唯独能听见的,就是李春玲因害怕,而产生的强烈的呼吸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找到那个负心的男人?”
我率先打破尴尬。我也好想见识一下,这个欺骗无知少女,这人叫怀孕之后选择远逃,最后还说出那无情五个字的渣男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我不认识你。”这五个字是多么的决绝而冷漠。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闫妍那么一个大好时光的女孩儿,送上了学校楼顶的黄泉路。
“或许,只有一个人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大波浪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苏老爷子,“我想,能够把闫妍的灵魂封锁在纸扎人偶里的人,一定就是那个负心男人受意而为。爷爷,你还记不记得——秦如锦。”
秦如锦,是那天我和大波浪在冥纸店里见到的女人。大波浪叫她秦姨,据说是苏老爷子的关门女弟子。
苏老爷子听到秦如锦的名字,整个人微微一怔,整个面色都变得氤氲起来。
大波浪说过,秦如锦是苏老爷子心口的伤疤,这个老爷子前半生最疼爱的女弟子,为了自己的姻缘,毅然从黄泉饺子馆儿出走。还说此生不理苏家事,此生不入玄法门。
苏老爷子喘了一口粗气,慢悠悠道。
“怎么突然提起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前几日见着她了。”
大波浪如实回答。“在槟城郊区的一家冥纸店里,把闫妍灵魂做成生魂纸扎的就是秦姨。”
苏老爷子闻言有些错愕,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女弟子,如今变成了一个为了金钱没有底线的邪术女人,任凭谁都会黯然神伤吧。
“我早就告诫过她,那个男人是她命中的劫,她若执意跟他在一起,一定会走向万劫不复。”
“那个男人?”
大波浪说出了我心中的疑虑。“他是谁呀?为何当年你那么反对秦姨追求自己的爱情。甚至宁愿与她师徒反目。在我心中,爷爷待秦姨比亲女儿还亲的。”
苏老爷子一屁股死死的坐在凳子上。徐叔有眼力劲儿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苏老爷子不得不再回忆起那些尘封的前尘往事。
“如锦原名叫秦小花,她家庭困难,14岁便辍学。我见她可怜,收留她在饺子馆里当服务员。其实我本来不想收徒弟,都是因为你爹他不争气,为着当年你母亲的事,他死活不肯再学玄法,还把尚在襁褓里的你丢下,一人逃去了国外逍遥自在。”
大波浪只好跟着点头。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大波浪的父亲。都说苏老爷子有个儿子,大波浪的父亲是苏家上一辈儿唯一的男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波浪唯唯诺诺。“我也好久没有见到父亲了,前不久打过视频电话,他现在在教妹妹说国语呢!”
“莫提那个混账。”
苏老爷子气的直拍桌子。
“我当年就是怕丢了咱们苏家的技艺,才勉为其难收了三个徒弟,两个男孩儿就是你大师伯和二师叔,唯一的女徒弟就是当年还只有15岁的秦小花。
我本来不想收女弟子的,女人属阴,学玄法会折寿的。可是偏偏小花最爱研究这些奇门之术,脑子又聪又灵,只看我做一遍法,便能把其中的奥妙学个八九不离十。”
我接茬搭话。“所以您惜才,破例收下了她?”
苏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润润干涩的喉咙,沉重的点点头。
“是,我破例收她做我的关门弟子,晁说之有诗云。‘泾南渭北花如锦,太白山头只有梅。”所以,我给她改了名字,叫秦如锦。
在如锦21岁的时候,她认识了一个宦官世家的子弟,这个男孩儿家境干净,父亲,爷爷均从文,母亲也是某所高校的大学教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波浪问。“听着也是个身世清白的男孩儿,爷爷你到底为什么不同意呀?”
苏老爷子摇摇头,无奈道。
“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身世太清白,家庭太优异了。从古到今,老话就讲,男女婚配要讲究门当户对。若是门不当户不对,二人相差太多,注定走不到最后。
如锦家庭条件凄苦,母亲有先天性精神病,父亲烂赌成性。如锦她初中都没有读完,还是一个学玄法的女人。那个男人的父母怎么可能同意自己的儿子跟这样一个女人在一起?”
我喃喃自语。“难不成那个男人把秦姨抛弃了?果然世上痴心女子负心汉,情劫是每个女人这辈子注定逃不脱的劫难。”
苏老爷子摆摆手,否定了我的说法。
“那个男人很爱如锦,两个人决定私奔。就在临走前几日,如锦对我说,她要离开黄泉饺子馆,跟这个男人浪迹天涯,生死与共。”
“听来也还不错。”
大波浪听得入了迷,一双上调的丹凤眼,眼睛里闪着惊异的光芒。
苏老爷子继续道。
“我连夜为他二人卜了一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生肖相冲,八字不合。如果非要在一起,男则短命,女则万劫不复。
我将这卦象一字不差的告诉了如锦。可是她偏偏不信,她说‘纵使万劫不复,我也要与天斗与地争。’她自认为学了几年玄法,能通阴阳,能见神鬼,便可以逃出天命的运数。实不知,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这个世界上,谁能扭得过天运呀!”
……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这句我自幼听过的谚语,好像一柄匕首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世间人有千种万种,谁不是从出生那天起便被暗暗注定了命运。
有的人含着金汤勺出生,从落地的那刻便能分手为云,覆手为雨。好像某天一,撞了人,犯了法,进局子里教养几年,出来时换一个名字,他仍然是歌唱家的儿子,有着大把的票子和锦绣的前程。
有的人生来饱受病痛折磨,像我前几天亲手送走的小宝子,小小年纪,每天被针管,一盆一盆的往外抽肺积水,只有在死之后,才能舒服的喘上一口气。
有的人,就像我。明明心怀大志,考上了重点大学。却不得不因为父亲的病情回到槟城这所四五线小城镇,只能努力省考,求得一个安稳体面的工作。
命运从来都不是公平的,也从来都不会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苏老爷子看了看大波浪,若有所指的说。
“丹红,你懂得吗?生来是苏家的人,便是你的命。30岁之前为苏家传宗接代也是你的命。在槟城,不要再做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糟蹋自己,丢人现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苏老爷子今天第二次说大波浪不切实际。难不成,她也同我一样?心中抱有某些遗憾,不想死心,却又不得不死心。
大波浪脖子僵僵的,死死咬着下嘴唇。
“谁说苏家人就一定要怎么活!爸爸不也没有学玄法么?他还不是做自己想做的事,逃去国外了!”
“那是因为你母亲。”
苏老爷子忽地情绪爆发。“苏昌珉他不是苏家的人,不是我儿子。我养了你二十七年,你也要学苏昌珉一样叛逃吗?”
大波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老爷子,眼神里满是悲愤和不甘。可是她那火苗般的光亮最后还是暗淡了下来。
“我不会,我会完成你的遗志,30岁之前为苏家传宗接代。可是我爸爸他没有错,等到我生下孩子后,我也会跟我爸爸一样,远离这个地方,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饺子馆里顿时火药味十足,金丝边眼镜男最会当和事佬,看着情况不对,连忙上去打圆场。
“哎呀!那件事都过了好久,你们爷孙俩为这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依我说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除掉女煞。
小王他爹现在还是植物人躺在医院里,听说有一个小姑娘成了精神病关在康宁医院。刚刚咱们饺子馆门口又出了人命,可千万不能让这女煞继续作恶了。往大了说是危害社会,往小了说,还砸咱们黄泉饺子馆招牌呢!”
老徐走到柜台,拨弄着算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咱们饺子馆儿白天盈利还是颇丰,这夜班儿,最近一个多月是一点儿进账都没有。小牛子前两天还说,这个月开资他想提前预支两个月的薪水。咱们黄泉饺子馆名声若是坏了,每天入不付出的,先是裁员,最后直接就得挂牌子关门儿。”
“咱们夜班儿还能有进项?”
我在饺子馆儿做了大概有一星期的兼职,夜班儿不就是给那些刚死的鬼魂捏饺子,让他们吃的饱饱的好上路吗?这些鬼魂付的大多都是冥币,虽然一张张的面值不菲,可是兑换成人民币,也就值个几毛钱。
“当然有进项!”
老徐向我努努嘴。
“咱们黄泉饺子馆儿是用饺子馆儿做幌子,跟魂魄做交易才是实业。不过咱们做的可都是正大光明的买卖,不走邪门歪道的。所以平时生意不多,但是利润颇丰。属于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吧。”
这金丝边儿眼镜男的话可把我弄得一头雾水。感情我在饺子馆里忙忙活活一星期,做的都是助人为乐的无用功事,真正的工作还一项都没有接到呢!
我好奇地打探。
“徐叔,具体都是什么活儿啊?有生命危险吗?”
“那可说不准。”
金丝边儿眼镜男摆摆手,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当初我上夜班儿的时候,半夜三更去后山墓地扒死人骨头。几步没走稳,正掉进刚被挖好的墓坑里,当夜下了一宿的暴雨,山体滑坡你知道吗?差点儿就被流沙活埋了!”
我单听这讲述,就觉得惊心动魄。怪不得夜班服务员一个月给2万块钱工资,感情这钱是拿命来拼。
徐叔看出了我的担忧,神秘兮兮的对我笑。
“你知道那次我得了多少分红吗?”
“分红?咱们这儿还有分红?”
“那当然,每个月两万块是保底工资,做特殊的工作,当然有高额分红。那次办事儿的鬼魂生前是个煤老板,我得了这个数。”
金丝边儿眼镜男骄傲的伸出两根手指。
我猜测道。“两万?”
徐叔摇摇头。“乘十不止。”
“二十万!”我嘴巴惊讶的张到了极限,下巴险些脱臼。
“不是!”徐叔依旧故作神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底是多少嘛?”我早就迫不及待了。
“两根金条,每根都是500克的。99.99%的万足金。换算成现在的市价,四五十万吧。”
“这么多!”
这简直不可置信,被活埋一次,就换个我们槟城小镇的一套房啊!
金丝边眼镜男给我使个眼色,他撇了撇苏老爷子,小声在我耳边讲。
“我这都是蝇头薄利,大头都让老爷子拿了。知道我为什么六十多岁还不退休,身体上不了夜班儿,就在饺子馆里白班儿当收银么?我就等着哪天再来这么一个大户,我拼命再捞他这么一笔。”
没想到,我真是低估了这小小的黄泉饺子馆。如此看来,苏老爷子的身家在槟城小镇即使算不上首富,怎么着也能挤进前十。
那大波浪,岂不是不折不扣的富三代?听她和苏老爷子的对话,大波浪的父亲又在国外。想来,她也不是个差钱儿的女人。
想到这儿,我心中反而增添了几分疑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么一个多金性感的年轻女人。干嘛还要每天夜里钓凯子,什么奔驰,宝马suv。大波浪自己又不是买不起,为什么非要搭那些男人的乘车?
我边想边用眼睛打量大波浪,或许是我看的太明显,大波浪显然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伸出右手,用修长的手指理了理头发。
“咳咳!”
她轻咳两声,“咱们话题好像有些跑偏了,现在已经到了饭点儿,不如我让后厨煮些水饺,做几盘小菜,咱们凑合着吃一些。”
大波浪自顾自的说着,转身走向了后厨。
金丝边儿眼镜男从柜台钻出来,上赶着去消毒柜里拿碗筷。
苏爷爷仍旧坐的端端正正,看样子气并没有全消,但也并不想同孙女再僵持下去。
“今天顾珍死在饺子馆门外,估计也没有客人上门了。下午店里休息,我正好开坛做法,先把那女煞的怨力控制住。”
又转向李春玲道。
“等着女煞的怨力控制住,你也不用再担心会出事。听说你们都整整一夜没睡,今天又一直忙活到现在。做完法便各回各家吧。”
李春玲面色惨白,也难怪。一个不到20岁的女孩子。亲眼看到自己的一个同学变得疯疯癫癫,而另一个同寝室的密友,就惨死在自己眼前。钢筋穿过头顶,便是我这个大男人也被吓得不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李春玲不说话,苏老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冷气。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其实追根溯源起来,若不是当初彭兰燕、顾珍、李春玲三人把闫妍堕胎的事情闹得整个护理系沸沸扬扬。闫妍也不会轻度抑郁,说不定也走不到最后跳楼那一步。
几个正值青春期的女孩子,自以为是,是非难辨。间接的校园冷暴力害死了一个青春少女,更害惨了现在的自己。
最无辜的当属已经发疯的唐晓茹吧,可是当雪崩发生的时候,又有哪片雪花是完全无辜的呢?
片刻间,后厨传来阵阵菜香。不得不说这大馅儿饺子王白天生意之所以红火,他们家的饺子菜品绝对是槟城数一数二的色香味俱全,难得的是价格实惠。好多在市中心医院住院的病人家属,都对这间饺子馆赞不绝口。
少倾,大波浪端了两大盘水饺上桌。是饺子馆里的招牌水饺,羊肉大葱馅儿饺子和鲅鱼韭菜馅儿饺子。
后厨厨师又做了几碟儿传统的东北菜。锅包肉,酸菜炖血肠,鲶鱼炖茄子,酱大骨头,还有一大盆牛肉丸子汤。
饺子馆里的伙食向来不错,几乎顿顿都是四菜一汤。我才在这里吃了几天,已经明显觉得下颚线的棱角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了。
大波浪一边给众人盛着丸子汤,一边对我说。
“听说你母亲一个人在医院照顾你父亲,这几天你夜里上班,白天跑也跑东跑西的,也难为你母亲了。我让后厨又单独煮了两斤鲅鱼韭菜饺子,炖了份党参乌鸡汤,一会儿你走时给阿姨带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实话,我与大波浪相处这么多天,总觉得她是个行为状态极度分裂的女人。
一方面,她风尘性感,酗酒无度。打扮的妖里妖气,每天上着不同男人的车,一张嘴便可以和不同男人打情骂俏。
另一方面,她又极度讲义气,不是也十分细心体己,虽然有时表面云淡风轻,冷漠的要命。可是却又是个名副其实的热心肠,为着朋友忙前忙后毫不含糊。
我轻轻地向她道了一句谢,只见她的神情仍然落寞,完全不似初见她那时的光彩照人。
饭桌上,除了徐叔胃口大好,像饕餮一般的大快朵颐。其余几个人,都是随便简单吃了几口。
真是白白浪费了饺子馆里厨师的好手艺。几个大盘菜几乎没怎么动过,两大盘儿饺子也只下了一半儿。
午饭过后,我拎着饺子和鸡汤回到医院。母亲正坐在病床边,用开水泡着凉馒头。
我心里顿时阵阵酸楚袭来。连忙上去夺过那个泡着馒头的饭碗。
“妈,我从饭店拿回来些饺子,还有乌鸡汤。赶紧趁热!”
母亲看看我手里拎着的沉颠颠的伙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呦!这些得多少钱?”
母亲精打细算惯了,尤其是自从父亲被抢救以来,从普通病房换到了重症监护室,每天的氧气,盐糖水,吊瓶就是一份不菲的出纳。
母亲碎碎念道“这孩子怎么这么败家?哎呦!能不能退呀?”
我笑着把饺子放到病床边的小桌上,把封口系着的活扣打开。
“不要钱的,我们老板娘知道你日夜操劳,特地给你做的。”
母亲听了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呦!那可得好好谢谢你们老板娘,你在人家那上班儿的好好干,千万别偷懒儿,对顾客服务要热情些,别记差了账……。”
我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双筷子,递给母亲。
“赶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母亲摇摇头,把这饺子和乌鸡汤往前一推。伸手去够那碗开水泡馒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这馒头都泡上了,这顿不吃就得倒掉,白瞎了。你把饺子挂在那窗口,等晚上我再吃。”
“那就凉了。”我摊摊手。母亲精打细算的实在让人心疼。
“凉了怕什么?用热水一烫不就好了。还有呀!这乌鸡汤这么好的东西,我吃了浪费。你把那汤避出来,给你爸注射到胃管里去,他天天躺着灌这些流食糊糊,最需要营养。剩下的鸡肉你就吃了吧!我最不爱吃鸡,肉死死的,吃着塞牙。”
母亲永远都是这样的口是心非,我还记得早些年父亲没有生病的时候,母亲最喜欢吃的就是烧鸡,那时候年纪小。爸爸买回来一只烧鸡腿儿,我妈还要跟我抢着吃,小孩子都护食,妈妈那时经常把我气的嚎啕大哭。
我知道拗不过她,现如今的母亲,亲戚朋友送的果篮儿,水果不放到最后一刻快要坏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动口。
我把饺子敞开口,挂到窗户的把手上。又从乌鸡汤里挑了俩块儿带着皮,全都是净肉的鸡块,扔进母亲泡馒头的碗里。
母亲整个身子一弹。“喈喈,你这是干啥?我都说了我不爱吃鸡肉。”
“我记得我小时候你可不是这样。你那个时候是属黄鼠狼的,整天跟我抢鸡吃。”
母亲表面说着不愿意,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出卖了他。
“哎呀!那是你小时候逗你玩儿。现在牙口也不好,里面的实牙都是后镶的,吃什么山珍海味都不香,吃了也浪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叨叨了,一会儿馒头都凉了。再加水就成疙瘩汤了。”
我假意白了她一眼,在父亲的床边来回打量。
“尿袋满了。”
我伸出手去床边解尿袋,“妈,你别说,我爸的身体还挺好。你看这尿袋里,颜色都是透明跟白开水似的,看来我爸不上火啊!”
母亲撇着嘴,心疼道。“天天十几瓶葡萄糖盐水点着,又吃不了东西,只能灌一些糊糊,尿液不清澈就怪了。”
其实我没有想到,自从父亲生病以来,母亲会在身边这样尽职尽责的照顾。
我记得还是上小学的时候,那是爸爸妈妈每天吵架,我就经常在晚上窝在被窝里哭,生怕他们两个人会离婚。
真的不敢想象,这两个曾经那么冰火不相容的人,现如今相濡以沫,相互扶持的,反倒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我把尿袋儿倒进洗手间,然后再给父亲安装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趁着母亲吃饭的时候,我掏出指甲刀,给父亲剪剪脚趾甲。
我们的隔壁床住着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嬷,负责照顾她的是她的老伴儿——一个顶着地中海造型的大高个儿老大爷。
他一边坐在床边喝着水,一边跟我母亲夸奖我。
“大妹子,你生了个好儿子啊!现在这么孝顺的孩子不多了,你享福喽。”
妈妈看了看我,心里得意极了。
“我家孩子从小就懂事儿,在上海念大学的,毕业了非要回来照顾他爸,我们拦都拦不住的。”
那老大爷笑意盈盈地望着我,郑重其事的夸赞。
“现在你满医院哪个病房去看看,有多少个老人病了,是子女在身边伺候的。都不是啊!现在的孩子有几个能指望的上。用手指头能数出来的几个子女伺候老人的,大多也都是闺女。孝顺的儿子,尤其年纪还这么小,真是太难得了。”
……
我对这些赞赏也实在提不起兴趣,从昨夜到现在,我已经连续四十几个小时没有合眼。边给父亲剪脚趾甲,边连连打着瞌睡。
母亲实在看不过,让我去隔壁病房的空床上睡觉。我也不推脱,现在我只觉得两个眼皮上仿佛挂了一对儿秤砣,坠的眼皮又酸又痛。头脑也丝毫不太清楚,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连站都站不安稳。
我左摇右晃的走到隔壁病房,连鞋都懒得脱。倒在床上便打起了呼噜。这呼声竟连我自己都能听到。这些天真的太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回叫醒我的不是母亲,而是闹钟。好在我定个晚上11:30的闹表,不然一觉睡到大天亮,今天晚上岂不是就算翘班了?
我揉揉眼睛,抻个懒腰。来到公共厕所间,打开水龙头,将就着洗了一把脸。
刚走出卫生间大门,母亲端了个铁饭盒,直直的站在门口等我。
“妈,这么晚你还不睡,吓我一跳。”
母亲个子只有1米57,身形小小的,跟1米82的我之前形成强烈对比,她仰着头看我。
“这里边我烫了几个饺子,赶紧吃几口。上班再饿坏了。”
我真是搞不懂母亲的脑回路,心疼儿子已经心疼到了事无巨细。她难不成忘记了?我是在饺子馆里做兼职吗?这天下还有守着粮山饿死的老鼠?
母亲小心翼翼的抠开饭盒盖儿,里面就是我中午拿回来的羊肉大葱饺子和鲅鱼韭菜饺子。不过由于放凉再被热水烫。饺子边儿已经裂开了口,有几个饺子肚也挣开了。
“赶紧垫吧点儿,不怕晚那一分两分的。”
我点点头,做子女的孝顺,孝顺。首先就是要顺着老人吧。
我伸出湿漉漉的手指,急忙捏起几个饺子就往嘴里塞。嚯!这饺子不知被开水泡了多久,饺子皮儿都厚成面疙瘩了。
我尽可能的多吃,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小半饭盒的水饺就下了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了,妈?”我的嘴被饺子撑的满满,鲅鱼韭菜馅儿的水饺,放久了有一股臭韭菜味儿在我喉咙里蔓延开来。
我含糊不清的告别。“吃饱了,我上班儿去了,妈你早点儿睡。”
还好我个高腿长,将两条大长腿分开到极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黄泉饺子馆。
终于在11:59分,我冲进黄泉饺子馆大门,大波浪端坐在柜台里等我,铁青着脸色,一副愁眉苦脸的神情。
我打趣道。“姐姐,你不是坐这儿为了抓我会不会迟到,准备给我上班儿扣钱呢吧?”
大波浪摇摇头,眉头紧锁。只见她将自己的手机重重往柜台上一拍。
“听吧。姚蓉蓉给我发来的。”
“姚蓉蓉?不是一大早老爷子就让他回家了吗?怎么?又出什么事儿了?”
大波浪默默地嗯下了手机播音键,是姚蓉蓉给她发的语音。
“红姐,李春玲今天下午在寝室里上吊了,最近315寝室连续死了三个女学生。有些流言蜚语在我们护理系传的沸沸扬扬,我们系同学想着明天晚上在学校教学楼,举办一个小型的追悼会,祭奠彭兰燕,顾珍和李春玲三个人。到时候希望红姐和王哥能过来参加。”
“李春玲她……。”
其实早该想到的,这两天她担惊受怕,一个室友惨死车下,一个室友疯疯癫癫,另外一个直接在她面前被钢筋穿过头顶。任谁都会心里崩溃,承受不住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波浪气的直拍柜台,那动作和神情和他爷爷如出一辙。
“女煞的怨气已经被控制住了,她明明可以继续活下去的。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不负责?”
这两天我亲眼见识的太多的生死离别,对李春玲的上吊,在心里也只激起了一点小小的波澜。
只好拍着大波浪的肩膀安慰道。
“其实人最难战胜的就是心里的恐惧,我们活着的每一天。开心,幸福,失望,遗憾。其实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自己。
在李春玲的心里,她反复的在痛苦与恐惧中折磨。活在自己的悔恨中,活在自己的恐慌里。或许她的心早就死了,那么留下一具躯壳又有何用?”
大波浪翻着他那一双吊梢丹凤眼,回呛我一句。
“强词夺理,狗屁不通。关键……。”
大波浪的情绪微微有所缓和,话语里略带些许伤感与失落。
“十几岁的女孩子,就算三年前犯了错误。她也罪不至死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尽而亡的人愧对父母,是最大的孽障,只怕走上了黄泉路,顺利投胎也在再难做人!”
我和大波浪笼罩在这儿死亡的情绪中久久不能自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的,牛柏晔炸炸呼呼拿着手机从后厨走到前厅。
“唉!咱们饺子馆儿上新闻了啊。”
“什么新闻?”我和大波浪异口同声。
牛柏晔把手机递到我们眼前。“槟城社会新闻,你们自己看。”
我接过手机,看着手机上的新闻报道。标题十分醒目。
“职业学院三名女生相继死亡,饺子馆门口上演‘爆颅’酷刑。”
现在这些新闻编辑,取个题目都如此猎奇。明明是个社会类的纪实新闻,偏让他们弄成了悬疑恐怖片。
牛柏晔摊了摊手,“这回咱们饺子馆可火了,媒体大肆宣传,只可惜是黑火。估计最近一段时间,咱们白班儿是没什么客人上门了。”
大波浪斜眼瞄了一遍这篇新闻稿。
“这年头,什么人都能当作者,槟城这个地方,屁大点事儿都能写篇报道。”
“这可不是屁大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牛柏晔抻了个懒腰,“两天之内,连死三人。还都是一个学校,一个系一个寝室的同学。听说槟城职业学院的校长和教导主任都被咱们主管约见了。”
大波浪神情抑郁,纷纷不平。
“这回可倒好。该死的是一个都不剩。明天我们就和爷爷去找秦姨,非得把这个负心渣男找出来。我倒要看看这个罪魁祸首究竟是何方神圣?”
……
只听见饺子馆门口玻璃大门被人拉开的声音。
“来客人了?”
我回头一看,是个穿着黑丝,豹纹连衣裙的小个子女人。
这个女人大约30出头,身材小小的,染着酒红色披肩长发,长袖紧箍身儿的豹纹连衣裙,黑丝是格子带网的那种,还蹬了一双十厘米的恨天高。
这穿衣打扮,跟大波浪倒是有些相似。不过,大波浪装扮的会更高级一些,起码她一身都是名牌,妩媚且时尚。
而这个女人,典型的洗头小妹儿装扮,风尘味儿极重,唱大戏般的妆容显得既俗气又老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梅姐。”
“小梅。”
大波浪和牛柏晔几乎同时叫出这个女人的名字。
看来今天来的顾客不是鬼魂,而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这个叫小梅的女人捡了靠门边儿的一张桌子坐下。
“哎呀!刚下夜班儿,饿的要死。整条商业街重给我们店儿里,就你们店的灯还亮着。”
这么一听,我顿时知道了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
市中心医院的商业街,半夜12:00以后还亮着灯的。除了我们黄泉饺子馆,也就是紧东头的一家“美美足疗店”。
看来我的眼光没有错,这个小梅虽然不是洗头小妹儿,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洗脚小妹儿。
牛柏晔看到小梅,一双眼睛都闪烁着别样的光芒。那幅举止神情,将男人的本性暴露无遗。
“梅儿,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叫小梅的女人撩撩头发,看着牛柏晔眼含微笑。
“随便吧。牛大哥手艺好,做什么都好吃。”
凭着我强烈的第六感,一眼便能看出。这个叫小梅的女人和牛柏晔之间绝对有着某种暧昧的关系。
牛柏晔乐呵着挠着后脑勺,对着小梅一顾三回头的返回后厨。
我看着大波浪,给她使了个眼色,瞥了一眼小门,又撇了一眼后厨。两只手的大拇指,相对着做出弯曲的姿势。
大波浪对我勾勾手,让我离她近一些。
我附耳过去,只听见她在我边狠狠地说。
“一个老爷们,那么八卦干什么?梅姐是店里老顾客,牛柏晔又是个有家庭的。少传闲言碎语。”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只见大波浪反复不停的看着手表。
“怎么?又有约会?”
大波浪,随意的点点头。“死人,现在还不到。算了,我自己搭车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真是佩服大波浪铁石一般的心肠,无论周围发生什么大事儿,她依旧风雨无阻的每天半夜钓凯子。
只见她刚刚从柜台里拿出她的驴牌手提包,冲着梅姐摆摆手。扭着猫步,哒哒哒地走出了门。
少倾,牛柏晔从后厨端上一碗香喷喷的鸡丝肉汤面。我只当这个老牛就会给死人包蜡泥饺子。
没想到他做饭的手艺也如此不错。
那一大碗满满的鸡丝肉汤面,隔着一米开外就能闻出浓郁的鸡汤香味儿。只见白白细细的龙须面上,飘着一层淡黄色的油脂,油脂上面是满满的鸡胸肉丝。零星还点缀着几叶嫩绿的葱花。
牛柏晔亲自把面条端到小梅面前,双手摸索着身前的围裙。
“晚上天凉,吃碗热汤面暖身子。知道你不吃鸡皮,全都是鸡胸肉横切的丝儿,瘦而不柴,快趁热吧!”
小梅温柔的低着头,抱着面碗轻轻的嘬了一口面汤。
“还是以前那味儿,牛大哥的面条真的是槟城一绝。”
这一晚上,饺子馆里冷冷清清,只有牛柏晔和小梅两个人,紧紧的坐在餐桌前闲话家常。
听着两人聊天,大抵认识半年多了吧。牛柏晔还算规矩,除了中途拿起餐巾纸给小梅擦嘴,其余都没跟这个女人发生过分的身体接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转眼四个小时过去,伴着一股强烈浓重的酒精味儿袭来,大波浪又晕头转向的自己打车回了饺子馆。
她默默地趴在柜台上,身体一抽一抽的打着酒嗝。朝着我晃晃手机,告诉我可以先暂时下班,等着白天有情况给我打电话。
我每天奔赴在市医院与饺子馆儿两点一线。中途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十米路,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显着格外萧条。
顺路去医院食堂打几个肉包,每天早上4:00多钟,正好能赶上第一屉大肉包出锅。东北的包子个儿头特别大,面皮儿也厚一些,发面的面皮儿呈现淡淡的黄色。
北方的包子肉馅儿比较足,不过口味有些偏咸,我在上海上了四年大学,口味习惯了南方的清淡鲜甜口,乍一回家时,吃什么都觉得打翻了咸盐罐儿。
其实还满怀念学校门口的灌汤小笼。一只小笼包精致小巧,就像南方的女人,秀美玲珑。薄薄的外皮儿,嘬一口是满满的皮冻汤汁,汤汁泛着隐隐的甜味儿,如今想起仍是回味无穷。
可惜,我这辈子估计也没有什么机会再回上海去。上海的美食,美景,美人。也只剩下自己独自一人时,默默的遥想回忆。
城隍庙的烟熏缭绕,明珠塔在现代伟岸,穿着旗袍喝着茶水的婀娜姑娘,还有那打着油纸伞走在弄堂里的昆剧演员。
偏偏,我注定只能留在这座槟城小镇。这里是我的家乡,我在这里生,我在这里长。只是,若把自己的一生都封锁在这里,我真的不甘心。
医院的消毒水味儿呛的人头疼,呼吸科从早到晚都是接连起伏的咳嗽声。我的父亲就那样静静躺在呼吸科重症监护室,父母给了我生命,为了他们,我只能将自己的人生局限于医院周围。
我和母亲吃过早饭,大波浪的电话如约而至。听说苏老爷子挣扎了一宿,今天他决定去会会这个多年未见的,自己最疼爱的女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近降温,我换了一身厚重的皮夹克。风风火火来到饺子馆儿时,苏老爷子和大波浪已经整装待发。
苏老爷子今天打扮得尤为精神,庄重的蓝色毛呢长款风衣,下身同样是藏蓝色的西裤,擦的油光铮亮的比利时弗兰克皮鞋。浓密的白发向后梳着,像极了大片儿中的老年版教父。
大波浪仍是紧身暴露连衣裙,只不过外面搭了一件纯白色的开衫毛衣,有一些像职场剧董事长旁边的女秘书。
我们三人浩浩荡荡的开车到了槟城郊区,还未下车,苏老爷子已经紧皱了眉头。
“作孽!”他哀怨的叹着气。脸色就如同今天的天气,乌云蔽日,见不得一丝光亮。
到了那小小的冥纸店门口,苏老爷子整理一番衣领,抑扬顿挫的指挥大波浪。“丹红,敲门。”
大波浪轻轻扣了两下房门。屋内传来熟悉的声音。“门没锁,直接进来就行。”
苏老爷子听着这声音,艰难的吸了一口气。他同秦如锦二十多年未见,如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内心难免波澜壮阔。
伴随着吱呀一声。我默默推开门,靠在门边,请老爷子和大波浪先进。
这间小小的冥纸店依旧烟雾缭绕,氛围比上次来时,好似更加诡异,阴森。
苏老爷子径直走进屋内,对房间内的摆设几乎不屑一顾。唯独走到那一对童男童女纸扎人面前,突然看见他脚步一顿,整个身体开始颤抖,就连整齐油亮的头发丝都不能幸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锦,你现在过的好风光。”
苏老爷子一字一顿,不知是讥讽,还是话里有话。
那秦如锦正坐在白瓷八臂罗汉前的香桌上叠元宝。她素来不喜欢抬头看客人,只是听见了这熟悉的声音,猛然抬起头,顿时满脸诧异。
冥纸店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就像有人偷偷按了静止键一般。秦如锦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苏老爷子。苏老爷子也笔挺的站着,望着自己曾经的女徒弟叹气。
大波浪在冥纸店里打量一番,然后问秦如锦。
“秦姨,这里有多余的椅子吗?找给爷爷做一下。”
秦如锦有些慌乱,连忙起身,拍一拍身上的元宝纸屑,从身侧杂乱无章的香烛纸蜡堆里,找出三个套在一起的塑料椅子。
“师,师……苏先生,您坐。”
秦如锦低着头把椅子摆成一排,唯独把自己剩下的沙发凳摆在最中间,示意苏老爷子坐沙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苏老爷子看着自己曾经的女徒弟,曾经那个窈窕清丽的二八佳人,如今已经变成一个消瘦蓬头的中年妇女。
“如锦,没想到你连师傅都不肯叫了,我在你眼里,只配得上一句苏先生么?”
苏老爷子声如洪钟,威严赫赫。只见那秦如锦身子微微一怔,一滴豆大的泪珠子,像一颗巨石重重砸在地上。
他伸出手把眼泪擦干,默默叹了口气。
“我早在20年前就说过,此生不进苏家门,你我的师徒情分早就断了,还叫那些老掉牙的称呼有什么用?”
苏老爷子估计估计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女徒弟,二十多年竟还是如此执拗。
他激动地拍着椅子把手。
“你还说过你此生不入玄法门!你现在干的是什么勾当?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待在这么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做的都是什么买卖?”
秦如锦站在原地,如同一个小学生,安静的听师傅责骂。
苏老爷子越说越起劲儿,直接走到那一对儿纸扎人偶面前,不知嘴里默念着什么心法,两只手重重朝着人偶头顶拍下去。
刹时间只听见从纸扎人偶传出呜咽似的两声鬼叫,两股浓重的黑气在人偶头顶荡荡悠悠飘散而出。
“用生魂做纸扎,你做的都是伤天理,损阴寿的事儿,秦——如——锦,你太让我失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如锦闻言忽的变了脸,刚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瞬间颠覆,她扬起下巴,把鬓边的刘海掀起,她的额头上有一块乒乓球大小的圆形伤疤。
这块伤疤表面凹凸不平,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碴子粒,颜色暗红发褐,看的人心里直发毛。
听闻秦如锦年轻时异常貌美,现在依稀从身段体态里也能看出他气质不凡。
唯独就是太过瘦削了些,整个脸颊往内凹陷,面容暗黄憔悴,双眼无神,写满了沧桑与疲惫。
秦如锦手指他额头上的伤疤,咆哮道。
“伤天理,损阴德!呵……苏先生,你能告诉我天理何用?阴德何为?天道不公,视万物为刍狗。就是天道,就是天理。才把我变成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现在你同我讲大仁大义。这世道如若存在仁义,我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那是你自找的!”
苏老爷子倾刻间怒火攻心,一句呐喊,如同山崩海啸。
“我早就警告过你,当初你非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早就说过,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人的命是天注定。你与天斗,只会万劫不复。”
“凭什么?”
秦如锦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苏老爷子,那眼神里满是不满与悲愤。
“为什么我的命要由天定?我那么努力,付出全部。为的不过是能和尹兆云长相厮守,我爱他,他也爱我。为什么老天非要拆散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尹兆云,应该就是苏老爷子口中,秦如锦当年与之私奔的那个官宦子弟。我记得苏老爷子说过,秦如锦和尹兆云之间生肖相冲,八字不合。若强迫在一起,男必短命,女必万劫不复。
这秦如锦现在做的是伤天害理的勾当,估计不会得到什么好下场。一句谏语,在女人身上已经应验,那么那个男人……。
“兆云死了!18年前就死了,血管瘤,整个身体都溃烂不堪,连张遗像都照不了。”
秦如锦解开了我心底的疑问。
“兆云从小温良恭俭,仁义礼信。天道若公,为何让他年纪轻轻就日夜遭受病痛折磨。血管瘤是良性肿瘤,大夫都说没有生命风险。可是,偏偏兆云就挺不过去,日日在医院穿刺,清创,不人不鬼。”
苏老爷子身体微微一颤,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可是亲耳听见秦如锦说出,依旧会为这一对痴男怨女感到惋惜。
“那你呢?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
苏老爷子态度温和下来,尽管自己的女徒弟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可在老爷子眼中,他始终是当年那个自己最疼爱的小幺妮儿。
秦如锦从怀里摸出一盒烟,用香案旁边的老式洋火点着。猛吸一口,尼古丁的快感从喉咙涌入肺部,再从鼻腔里窜出,整个人都精神了。
“兆云为了我和他父母断绝了关系。我们私奔到了港湾区。在港湾区,两个连粤语都不会说的大陆人,租住在卫生间大小的棺材房里,生活艰辛且压抑。
起初,兆云在一家证券公司做业务员,我在芋兰街夜场门口卖香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兆云查出得了血管瘤,港湾区的医药费好高,我们又没有医保。为了给兆云治病,我几乎360行,行行都做。
坑蒙拐骗,投抢耍滑,陪唱献身。我活的连个人都算不上。可是,我还是凑不够兆云的医药费,没有办法,为了弄到钱,最后我只能打主意在死人身上。”
苏老爷子边听,身体边在颤抖。他想都不敢想,那些年自己疼爱的女徒儿,活的有多么苦痛与艰难。
“你都做了些什么?或许……。”
“没有或许。”秦如锦坚决的否定了苏老爷子。
“富太太们贪靓,我为她们请婴蛊。大老板们爱记仇,为了报复仇家。我帮他们起尸,挖坟,破风水。下降头,下咒,寄血虫。
伤天理的事我样样都做过,损阴德的活儿我一样也没落下。还能有什么或许,我知道自己会遭报应。我能算出自己的结局。
可是,在我走到最后那一步之前,缺德的事儿我是能做一件算一件。我要笑着看所有人哭,我倒要看看老天究竟还能把我怎样,大不了挫骨扬灰,再无来世!”
苏老爷子拳头紧握,他知道,秦如锦已经救不了了,当年那个可爱的女徒弟,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眼前的秦如锦,不过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扭曲女人。
冥纸店里烟雾缭绕,那白瓷八臂罗汉前面供着一个三足金鼎香炉。香炉里燃的不知是什么熏香,黑棕色约有拇指粗细,呼呼的往上燃着白烟,烟气有一股艾草混合酒精的味道。
这浓烟仿佛在冥纸店里设了一个障,让人与人之间充满了冰冷,哪怕距离近在咫尺,也难以完全看清对方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老爷子被秦如锦气的大口直喘粗气,或许是换气时呼吸太重,吸入了太多那黑棕色燃香的味道。苏老爷子被呛得连连不断干咳,这声音,像极了市中心医院呼吸科的日常。
大波浪上前拍打苏老爷子的后背,转向那个不人不鬼的女人。
“秦姨,有没有水?爷爷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么重的供灵香。”
原来在黑棕色的燃香名叫供灵香,听着名字,倒是和姓秦的女人颇为般配,都是那样的诡异阴邪。
“方才来的客人送了些茶,我去沏些。”
秦如锦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一个老式的红色暖瓶。这些冥纸店虽然小巧,可如同麻雀一般,五脏俱全,什么日常用品都不缺。
秦如锦随手拿起一个待客的玻璃杯,只见她从茶叶罐里拿起一朵硕大的菊花,投在玻璃杯中,倒上开水。给苏老爷子沏了一杯菊花茶。
茶叶倒是好茶叶,浓浓的菊花香气,味道独特却有些熟悉。
大波浪接过茶杯,放在嘴边吹吹凉,递给苏老爷子让他润嗓。
秦如锦依旧回到她原来的位置,坐在那尊白瓷八臂罗汉像前的香案旁,继续慢吞吞的叠着金元宝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波浪看着那个女人垂下的眼眸,试探着问道。
“秦姨,那你额头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
这个苏丹红向来爱打听事,只当了一个饺子馆的老板娘,没去做八卦记者和狗仔真真是屈了才。
秦如锦低着头,一边叠元宝,一边悠悠的继续回忆那不堪的过往。
“20年前在港湾区,兆云刚刚去世。我之前接了一个港湾区生意人的买卖,去破坏他竞争对手的祖坟,结果被对方发现了。
对放在港湾区九街一带颇有势力,听说是个什么党派的中层领导,黑白通吃。
他的人抓住了我,他们把我扔进一口棺材里,里面放进了十几只垃圾堆里搜寻来的老鼠,然后把棺材板扣上,用三寸长的钢钉把棺材订死,连人带棺材一起扔到山区郊外。
棺材里没有空气,没有光亮,只有衣衫不整的我,和那几十只饿的眼冒绿光的黑耗子。
我趴在棺材里,双手紧紧抱着脑袋。那些老鼠在我身上,四肢,头发上胡乱的爬。它们在我耳边熙熙簇簇的乱叫,用它们的门牙肆意的啃咬我的身躯。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身体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只剩下浸满血液黏溺的布条,像胶带一样紧紧箍在身上。
那时的我知道,我活不了了。我会被那些老鼠啃死、咬死。被这世界上最肮脏的畜生吃进肚子里。就像垃圾堆里的垃圾一样,成为老鼠们肚中的一滩粪。
有一只老鼠爬上了我的额头,他的尾巴长长的。棺材里是那么黑,我看不清老鼠的模样。只知道它的尾巴一下一下的扫着我的鼻孔,它不止吞噬我的肉体,还用他的尾巴嘲讽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好像发疯了一般。猛地把手伸向额头,抓起那只老鼠塞进嘴里狠狠的咬下去。我的口腔里爆发一股猛烈的粘液,那液体又腥又臭,我知道那是老鼠的骨髓与鲜血。
老鼠发疯似的吱吱叫着,好像在对我投降。我有着前所未有的快感,我决心它们怎么对我,我就要千倍万倍的还回去。”
秦如锦慢悠悠的说着她当面的往事,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情语气,仿佛讲述的并不是她自己的亲身经历,而是别人的故事。
没有想到,请如今额头上疤痕的起源竟然如此恶心!大波浪听着小脸儿变得扭曲不堪,只见她捂着肚子,好似有些反胃。
我接着问到。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秦如锦嘴角扯起一丝轻蔑的笑。
“天不亡我,便是放我祸害苍生。
我在棺材里与那些老鼠肉搏,不是它们被我吃掉,便是我被它们吃掉。我在棺材里不知被封了多久,仅存的一些空气几乎就被耗尽,我开始呼吸困难,眼前慢慢浮出幻想。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输。我不要屈辱的在畜生眼前死去,我要让这群畜生给我陪葬。”
“所以,你把它们都吃了?”我心下一寒,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