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2 / 2)

金丝绣履在踏进寝殿时微微一滞,慕颜眉簇浅黛,面带忧容,只一瞬,便迈开大步,匆匆入内。

“为什么?”清冷的嗓音里透着些许无奈,关切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责备。

自从十多年前,太子慕斐坠马身亡,宫内便有了避忌,围场也成了慕维在诺大的皇宫里唯一不能踏足的地方。

慕维苍白平静的面容在见到她的刹那,掠过一丝凄然笑意,半垂眼眸,浓密的睫毛覆下一道阴霾,黯然悲伤的语调里,隐隐充斥着一种幸福的味道,道:“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肯来见我。”

本欲加以责备的话语梗在了喉咙口,慕颜心一下被揪的生疼,细长的睫眉轻颤,晶莹的泪花忍不住翻了出来。

“我还想着,尽快练好马术,就能带姑姑你一起离开这,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不是皇帝,而你不是公主,我不再是维儿,你……不是姑姑。”

“这个皇宫是如此冰冷无情,每个人都在你算计着我,我防备着你,仅存的真情都淹没在重重机心和尔谀我诈中,可只有你,是我心底始终唯一的美好,姑姑,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留住你,哪怕是交出无匹的权势,哪怕要用整个生命去换取。”

“不要……再说了。”慕颜埂声道,别过身,泪水扑簌簌滚落面颊。

“姑姑。”慕维唤道,伸手向她挪动着,不料从龙床上跌落了下来。

“维儿。”慕颜听到声音猛的转过身,见状发出一声惊呼,奔过去,跪倒一把扶住他,焦急的问道:“伤哪了?”

慕维冰冷的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笑意,手心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抹去泪痕,言道:“姑姑,对不起,维儿又让你伤心了。”

“不,你一直都是姑姑的好孩子,”泪水强忍着,在眼眶中打着转,慕颜挤出一丝微笑道,想搀扶起他,没想到重心一斜,慕维整个人沉沉压了下来,来不及惊呼出口,就被压在了他的身下。

两具躯体紧密贴在一起,慕维的脸颊近在咫尺,粗重炽热的鼻息喷在慕颜有些苍白的俏脸上,越来越重,目光变的迷离,低沉沙哑的唤道:“姑……姑。”

望着一寸寸压下来的脸,慕颜不由瞪大了眼,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心仿佛要迸出胸腔,猛的回过神,挣扎着想用力推开他:“不,”下一刻所有的话语便被淹没在无边无际的吻中。

舌尖窜入,贪婪的汲取着她独有的甜美,恨不能将她揉入胸膛,眼底的清明随风而逝,苍白的面颊因激动而染上胭脂般的红色。

狂放凌乱的吻里充满了无助,带着深深的渴求和希翼,让她放弃了挣扎,闭上眼,泪水顺着眼角悄然滑落,漫天盖地的,缠绕着绝望,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在心头一点点化开。

难以克制不断加深的悸动,宽厚的手掌颤栗着,动情的抚上她的发丝,指尖慕然触到冰冷湿湿的液体,察觉到身下人异样的柔顺和平静,濒临崩塌的理智一下被拉了回来,眼眸中氤氲的情欲一点一点褪去。

移开唇,任交织着爱与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苍白平静的绝美脸庞上,慕维痛苦的呢喃道:“对不起,姑姑,对……不起。”

泪眼迷蒙着,两两相望,薄唇因被咬破,沾染上的殷红血渍,妖艳诡异,就像是一个绝望的印记。

温柔如水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痕,不带一丝情欲,接着扶起慕颜,小心翼翼把她纤柔的身体纳入怀中,笨拙的拍着她的后背,歉然说道:“别哭,都是我的错,别哭。”

落日余辉斜照,宫殿内随风飘荡轻摆的明黄鲛纱,飘着袅袅青烟的九龙香炉,插着绣球白菊的青花瓷瓶都被如血的残阳镀上一层绯红,拥抱重叠在一起的身影被拉的又窄又长,嘤嘤低泣呢喃声,仿佛在吟唱着一支哀婉凄绝的挽歌。

围场搭建起高台,御马监的二十名太监各牵引着一匹壮硕、高大的骏马进入围场,阳光下鬃毛闪闪发亮,马鼻喷嘶着白气。

“温丞相,一切都预备妥当了。”礼部尚书恭敬的回报道。

本闭目养神的温左丞闻言张开眼,好整以暇的捋了捋花白的长须,站起身放目远眺,威沉的一点头,吩咐道:“去请萧右相和其他大人前来吧,半个时辰后初选正式开始。”

除去了箭头的箭支,箭头那端包上了白布,每一支都沾上了面粉,层层叠叠摆放在一旁的木桌上,几个侍卫正在做着最后的检查。

“大人,这是第一场比试的名单,请过目。”礼部侍郎韩瑞点完比试人选,匆匆从围场边赶到,奉上名单道。

“念!”温左丞闭上眼,继续养神,沉声道。

“泸州冯肃,江州洛子汐,越州司庆,肃州欧阳成……淮阴龙绪,共计二十人。”

半个时辰后,十数名官员齐齐落座,温左丞扫了一圈,忽的扬起眉,惊讶的出声问道:“萧右相人去了哪?”

“回左相大人,适才边关送来紧急军报,右相大人带着兵部尚书赶去议事了。”

微一沉思,看了看外头刺目的阳光,温左丞点头道:“那,开始吧。”

二十人分四组进行比试,千米距离,每五人边骑马边互相对射,谁先到达终点,且身上未沾上白色面粉,为优胜者,之后四组的优胜者再做比试,胜者进入下一轮,因各地的人选是分批入京,故而比赛共需半个月,每日产生一名佼佼者,共计十五名,同为驸马侯选者,最后入瑶台,面见公主,由公主簪花亲选出准驸马。

“今日初试胜者为何人?”低沉的嗓音透着落寞的气息,萧毓梵停住脚步,抬头向天,目光悠长。

“乃淮阴龙绪。”

“什么?”难以置信的回身,温润俊美的容颜笼罩上一层阴霾,按捺不住怒气,责问道:“初选名单上我早已将此人剔除,为何还会出赛,给我查出来,是谁那么大胆子,竟敢从中动了手脚?”

“那要取消他的资格吗?”答话的官员被怒气骇到,神色一凛,忙回道。

萧毓梵冷哼一声,目光寒芒闪动,反问道:“现在还能取消吗?揭穿他假冒我朝人士出赛,只会引来赤炎的敌意,给他们找到借口动武,哼,果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握紧了拳头,渐渐冷静下来,缓缓言道:“唯今之计,只有静观其变了。”

瑶台选婿(下)

“第二天的胜出者梁州宋奕前日离奇身亡,第三天的胜出者越州司徒圣今天一早,被发现不告而别,还有”官员偷觑了一眼萧毓梵,见他脸上虽毫无表情,但眸底透出的寒意却令人不寒而栗,心一慌,声音越来越轻。

“还有什么?”很平静的嗓音,一如往昔的优雅淡定,可只有他身边的贴身随从萧诃暗暗捏了把冷汗,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还有,还有。”官员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毓梵面上浮起冷澈笑意,话音依旧平静,言道:“不用说了,今日之后,你这身官服也不用再穿了,”转过脸,不再看他,对萧诃道:“你来说吧。”

“是,”萧诃一拱手,沉声道:“第四和第五日的胜出者如今神智不清,整个人疯疯癫癫的,经太医诊治后亦未好转,温左丞已决定将两人送返回所在州府,剩下的只有第一天和第六天的胜出者目前暂时无恙,为防万一,已将两人安置在了栖梧轩,加派了人手保护。”

“是那个龙绪在暗中搞鬼吗?”

“不像是,因为在前一日,曾有刺客乔装混入意图行刺他,结果被他擒住,可惜,那刺客当场自尽身亡,幕后指使者无从追查。听影卫探察后回报,连着发生的几桩事件,不只是一批人马下的手,应该有两到三拨不同的人马在动作,影卫正在追查中。”

没想到一场公主选婿,竟引来各方势力的群起角逐,这当中究竟有哪些人参与其间,自己一时也无法查清,但若任由情势如此演变下去,只怕到颜儿亲定夫婿那天,没有一个候选者能幸免,萧毓梵略一沉思,冷酷决绝道:“把四阁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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