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志强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只是变得小心翼翼的,不多做一件事、多说一个字。上次白骥确实把他吓得不轻,尤其是季雨恨他拖累人,故意威胁说要不打麻醉,活生生把他的眼角膜剥出来,恐怖之极。
“没你的事。”杜文喘了口气,又开始挥拳头,刚打了几下就感觉身边多了个人,他扭过头去,看见关志强担忧的脸不禁有些心烦,“什么事?”
“你的拳头紫了。”
“不关你事。”杜文道,“该干嘛干嘛去。”
“不疼吗?”
“你烦不烦?”杜文终于忍不住吼起来,“关你什么事?”
关志强畏缩了下,还是坚持不懈的道:“我只是问问,你这样子……”
“我什么样关你什么事啊?”看着关志强靠近过来,杜文想把人推开,却把关志强推了个跟头,他怔了下,放软口气道,“没事就出去。”
“我没事,你打我好了。”关志强鼻血都流出来了,惨笑着道,“你动手,我不疼的。”
杜文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你如果没事就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这张脸。”
关志强镇定了下,像是鼓起勇气般道:“杜哥,有件事我想说。”
杜文又转向沙袋:“有话快说。”
“有人想和你见个面。”
“谁?”
“王昊。”
杜文的拳头定在沙袋上,转过脸,狐疑而严厉的看向关志强:“你去找的对方?”
“不是,对方找的我。”深知杜文本性的关志强赶紧解释道,“都是明面上的,我没有任何想法,对方就是请我传个话。”
“干嘛找你?”
“因为他联络不到您的人了。”
杜文一呆,问:“怎么可能?我不是叫他有事……”他蓦的住了嘴,快速跑回办公室,翻出手机打了一通后,这才惊讶的发现亲信都被调走了,外围的全被辞退,道上的没法辞退,只有调得远远的。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气得不行,白骥的动作实在太快了,这才几天,他就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原本的设想可是反的,他掌控一切,白骥是孤独的,不得不依靠他。现在,他身边倒是空荡荡的了,唯一剩下的居然是个替身。
这算是什么讽刺?
“小关。”
改变的称呼令关志强精神一振,忙应道:“嗯?”
“给对方回个话,约个时间。”
“好的,杜哥!”
白骥知道杜文和王昊见面的消息,是当天傍晚,他盯着冉晨的眼睛,问:“你说他和王昊见面?”
“嗯,有人这么传。”
“王昊不会自己约人的,找谁传的话?”
“据说是个长的很像您的人。”
白骥哦了一声,微微一笑:“还真是好笑,当初也是我把王昊介绍给杜文的。”
冉晨眨巴下眼睛,问道:“谁是王昊?”
“道上的一个老头子,你可以把他想像成和事佬。”白骥打量了下冉晨,问道,“你原来到底干什么的?王昊名气还是有点的,只要混过两天不可能不知道。”
“我是唱戏的。”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白骥一怔:“啊?”
“学京剧的。”
“卖身的?”
“不是,就是唱京剧的。”冉晨一点也没介意,一张脸笑起来份外青春,“我是部队戏曲团的。”
白骥懒洋洋的道:“你好好混你的部队不就行了,跑来道上混是吃饱了撑的啊?”
“因为我崇拜您。”
白骥一脸好笑的道:“崇拜?我好像没见过你。”
“嗯,我第一次见您是在……”冉晨迟疑了下,有些拘谨的道,“是在一个视频里。”
白骥没什么表示,淡淡的道:“我有没有很性|感?”
冉晨的紧张这才消失,笑起来:“很性|感!”
白骥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样你还崇拜我?”
“嗯,因为您在视频最后都没有放弃反抗。”冉晨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一开始还以为那是剧情,后来才知道是真的,而且您还复出了,我就想见见您。”
“然后呢?”
“鲁严认识我的战友,我就让他帮个忙,本来只是想见见您,可是……”
“不要说你爱上我了。”
冉晨红了脸,立刻道:“不是,我是崇拜您,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看着冉晨认真的脸,白骥知道这不是实话,却没有拆穿,只得没好气的道:“你家人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妈去逝了,爸再婚生了个弟弟。”冉晨笑眯眯的道,“我还年轻,想试试不一样的生活。”
白骥意味深长的道:“年轻太冲动,有时候是要付出一辈子代价的。”
“没关系。”冉晨道,“我还年轻,还有时间。”
恍惚中,白骥似乎看见一个年轻人,贫穷而且视野狭窄,只想着凭自己的实力在道上闯出名气,能给母亲和弟弟提供美好的生活。只不过,随着岁月的增长,他逐渐认识到自己有多愚蠢,但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随便你。”白骥没再“好心”下去,“以后不要后悔就行。”
“谢谢白爷。”
冉晨笑起来似乎像个小太阳,比当初的杜文更加灿烂天真,白骥看在眼里,心中却是一片平静。他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他,不再盲目的寻找通往上岸的路,因为他知道,根本没有这样一条路。
作者有话要说:
☆、四人
白骥还没有出院,他的复健缓了下来,虽然依靠拐杖能够勉强走路,但毕竟和正常人不能同日而语,更不可能奔跑。碰上长一点的台阶或者斜坡,他一个人根本爬不上去,还是得靠人扶,这时候,冉晨的重要性就越发突出了。
比起当初的杜文来,冉晨更加内敛与冷静,这个孩子有着不同于杜文的沉稳,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白骥有天来了兴致,让冉晨唱了一段京剧,他对戏剧完全没感觉,但是冉晨穿着便服唱的这段青衣还是令他觉得有股别样的风情。
“你不继续唱戏可惜了。”
“白爷喜欢京剧?”
“没,这种艺术我这粗人不懂。”白骥摇了摇头,道,“我都不记得上次听歌听的是什么了,印象里还是小芳之类的。”
冉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