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日本香会的存在,文靖昌不好大肆寻找,害怕他们对自己儿子不利,只得偷偷派人,结果一两日过去,没有任何消息。
白颂娴以泪洗面,眼见着就能看见儿子,结果又没了。
安秋声也只长吁短叹。
……
这两日,得到宁文两家香谱的日本香会一反往日温和,张牙舞爪起来,嚣张果断的发出声明,说他们日本香会要进驻魔王岭,要成为了魔王岭一份子。
此举遭到魔王岭四大香镇的四大炼香大户集体反对。
反对的声音太多,纵然日本香会手中攥着不少香堂,可也抵不过这四大炼香大户。
哪怕不与军政挂钩的日本香会也得注意自身影响,明面上若将此事扩大,让全国人民再知他们嘴脸,本就让人不喜的日本人只会更加让人讨厌,但这只区别于明面,至于暗地里如何做,那就不甚在意。
日本香会只得放下话,说什么中日友好,一月后举办场赛香会,魔王岭的调香师若能击败他们的调香师,那他们即日便撤出魔王岭。
……
那日,香家香海农,白家白颂光,来到桃花镇,与宁昊天文靖昌商讨赛香大会各种事宜。
在此之前,宁昊天和安秋声之间也差点你死我活。
宁昊天不怕死,是他逼死的香雪吟,害死的素云,他不愿认错,但也不会逃避。
安秋声的长刀已经放在他脖子上,可最终在女儿用自杀的威胁下,罢手了。
杀了他又能如何?雪吟回不来,素云无法起死回生,就连逸尘也不会原谅他,怕是只会更加恨他。因为他杀死的宁昊天是宁致远的父亲。
他的人生只有若欢了,若连若欢也因为他的仇恨消失了,那他还活个什么?
同时香海农也见到了安秋声,从他手中拿回了香雪吟带走的香家香谱。
拉起跪着的安秋声,香海农拍拍他肩,并未说话,当年自己最得意的徒弟拐走了自己的女儿,如今变成这样,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拄着拐杖,他又看向那边这个不复年少轻狂的宁昊天。
“宁昊天,当年雪吟逃婚素云代嫁,是我香家对不住你,你逼死我女儿的事,老夫也不想再提,但不要指望老夫会原谅你!”
香家与宁家的仇恨积怨有二十余年。
这些年来,两家从没打过交道,不管是香老爷子的寿辰还是宁昊天的寿辰,都没有送过礼,平时有个什么生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都没说过一句话。
如今若不是魔王岭与日本香会来了场赛香大会,怕是这一辈子都得老死不往来。
宁昊天没说话,只是眼里露了丝震惊。
要说前因后果,还是他宁昊天对不住香家,雪吟和素云都是被他逼死的。
“没想到今天倒成了相逢一笑泯恩仇,不过文靖昌你休我妹妹的事,怕是这一辈子我这个做大舅子都不会原谅你,这心头也不舒服”
“颂娴这辈子心里也不舒服。”文靖昌笑得有些苦。
“听说世倾有下落了?找到那孩子了吗?”
看了一眼旁边的安秋声,文靖昌只得道:“还没有。”
白颂光觉得这两人眼神不对,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等赛香大会过去,再说吧。”文靖昌忙着岔开话题。
安逸尘的事和安秋声有关,还和日本香会有关,以防日本香会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文靖昌只好暂时当自己不知道这事。
“也好,到时候你可得一五一十说清楚。”白颂光四顾间并未看见妹妹,便问道:“那颂娴呢?”
“在佛堂拜佛。”
白颂光是白颂娴的兄长,当年妹妹被文靖昌休掉后,他本要去接回妹妹,结果白颂娴态度强硬,说带着女儿誓死不回娘家,做哥哥也只好随了她去,平时的接济,她也不要,性子倔强。
虽说香白两家都说着不原谅宁文两家的话,但有些事有些话面对面的说开了,也就没了那么多弯弯绕。
魔王岭存在了数百年,四大香镇中深仇旧恨的不在少数。
这个赛香会,魔王岭四大炼香大户不得不答应,中国自古以来就讲究不蒸馒头争口气,日本香会那边话说得如此绝对,就好似魔王岭这边没有调香师一般。
哪怕知道这是激将法,也得应下。
有仇有怨的,暂且都搁置在一旁,一同攘外。
拨云见日
下了层霜,寒风吹得喧嚣吵闹。
围着圈黑色围巾,宁致远走出府门,有仆从禀报,说外面有个日本浪人找他。
按住腰间长刀,中岛一郎看着这个年轻人。一身雪白,将高挑的身影衬托得越发颀长,颈部的那圈黑色围巾,为这人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用中国话来说,这是个人中龙凤。
但中岛一郎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那家伙连惠子都看不上,偏偏喜欢上了这么个男人?
“这位阁下大驾光临,是为何事?”
“带你去见个人。”中岛一郎上前,想拽住宁致远,却被他巧妙避开。
宁少爷扫他一眼,理理袖子,面露不屑的道:“日本香会上门劫人,这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安逸尘想见你。”
提起这个名字,宁致远心跳骤然加快,“他在哪?”
对于安逸尘,他是又怨又恨,但怨恨有多深,这爱就有多深。
这人为父报仇接近他,欺骗他,利用他,按理说他应该恨死他才对,可偏偏恨不下去。
前半刻恨了,后半刻又心疼起来。
这人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仇恨中,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见他眼里藏不住的关心和爱意,中岛一郎没好气的道:“跟我来。”
任谁也想不到,安逸尘就在乔斯医生的诊所里。
日本人威胁乔斯,让他不敢把安逸尘的消息泄露出去。
推开那扇厚重的病房门,宁致远终于见到了安逸尘。
他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输液的胶管埋了部分在被子里,滴答滴答,在这样寂静的空间里,宁致远仿佛能听见液体滴落的声音。
这时,中岛一郎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自杀未遂被惠子救了回来,小雅叔叔把他控制在这里,我带你来看他已实属不易。”
雪白的被单衬托得安逸尘的面色苍白如雪,宁致远的声音有些颤抖。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自杀?”
在他印象中,安逸尘是个要强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选择自杀?
“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中岛一郎叹气,“所幸他自杀的时候情绪不稳,手太抖,刺下去的时候偏左了,但失血过多且无求生欲,醒不过来的可能性也极大。医生说必须要找他最重要的人来给他说说话,试图唤起他的求生欲。在昏迷中,他一直在说对不起,还叫你的名字,所以——”
“他的身世是怎么回事?请你全部告诉我!”
这是宁致远初次对一个外人,还是算敌人的外人说出‘请’这个字眼。
对于安逸尘的事,中岛一郎了解得也不多,好多事还是惠子告诉他的,惠子怎么说,他就原封不动的搬给宁致远。
“安秋声?!”
拳头紧握,宁致远身上是无法熄灭的怒火。
他从未想到有人竟如此恶毒,把别人家的孩子当做自己儿子,还让这个孩子去帮自己复仇,甚至让他伤害自己的双亲。
这是何等的歹毒?
卑鄙无耻,阴险毒辣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所作所为。
“我也没想到安逸尘的养父那么可怕,换做是我也难以接受,恐怕也想要了结自己……明白自己活在一个惊天大谎中,一切信心执念破碎……如何不想一死了之?”
中岛一郎默默添的这句更是让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