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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整天,回到宁府,匆匆在浴桶里过了一遭,安逸尘倒头就睡。
“逸尘!起来起来,我这有个法子,说不定可以抓到凶手!”宁致远连拖带拽,扯着安逸尘衣领,想要把他拉起来。
“明天再说好不好?”半阖着眼,安逸尘无精打采。
“不好!”宁致远倔脾气上来,双手环住安逸尘的腰就乱摇,耍赖起来。
“那你说说看。”
“我怀疑那凶手一定是专杀新娘,我们要不要找个人扮作新娘,去引那个凶手出来?就像之前只失踪少女一样。”兴致勃勃,宁致远开始规划起来,“这个人一定要身材好,长得美,而且最好还要会点功夫,至少不会吃亏!只有这样,才能帮我们引出凶手——”
非说这个人要选谁,宁致远首推安乐颜,在他脑子里,一身新娘装的安乐颜的确够漂亮,拿出去引凶手肯定没问题,她那么泼辣,好说歹说应该也有点功夫傍身,不必担心会吃亏。
他说了半天,该给出意见的人,愣是没一点反应,宁致远低下目光……
“逸尘,逸尘!安逸尘!”他诧异的看向自己环着的人,双手用力,狠狠的摇了几下,结果睡着的人依旧睡着,没辙了,是彻底没辙了,被抱着都能睡着,这得是有多困?
其实这一天下来,宁致远也没想象中轻松,静下来,打个哈欠,把外套扔下,就溜上了床,单臂一伸,搂住身侧人就睡,连自己房间都懒得回了。
……
胭脂水粉,出了宁府大门就能买到,宁致远不太懂女人要用些什么,他就好看的贵的好闻的一样挑了两三个,连口红纸都选了好几种颜色,还有假发和发簪,首饰什么的,买了一口袋。
抱着买回来的东西,他偷偷回了自己屋,开始鼓捣起来。
打了盆洗脸水,阿班端去自家少爷屋。
他推开门的时候,宁致远正端坐在镜子前面,理着假发。
“少爷?是你吗?”阿班不敢确认,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你看我漂亮吗?”正往脸上扑着香粉,宁致远转过头来,冲着阿班问道。
“啊!!!”
看清这人容貌时,阿班惨叫起来。
“出什么事了?”从床上爬起来,安逸尘就听见这个叫声,是从宁致远那屋传过来的。
是不是出事了?他心里一紧,连外衣都没穿,便跑去了宁致远那屋。
结果定睛一看,睡意霎时全无。
“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是谁?”
“是我啊。”宁致远忙着理了理两条假辫子,往胸口塞着橘子,“昨晚我不是给你说可以假扮新娘什么的,看!我假扮出来,漂不漂亮啊?逸尘,我可是为了给你排忧解难,豁出去了呢!”
安逸尘深吸一口气,接过一旁阿班手中的脸盆,直接朝着宁致远泼过去。
“宁致远!你醒一醒吧!”
抹去脸上的水,宁致远慢慢睁开眼,委屈瘪嘴看着安逸尘,他这是为了谁豁出去的?没良心的,简直不领情!
自尽
宁致远胡闹归胡闹,可他这心,安逸尘也是看在眼里,泼了盆水让他清醒清醒过后,他就亲自拿着帕子给他擦脸。
胭脂香粉什么的,不知道他涂了多少,都快凝成块了,至于这口红他用了差不多一张,嘴唇都变厚了。
扮成这样的新娘子……就算真的有凶手专杀美艳新娘,可这样子也和美艳沾不上边,一眼就能看穿是个男人。
“我就想要帮你分担点什么,这才出此下策的。”
“还知道是下策?”安逸尘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帮他继续擦脸,“好歹也是宁府少爷,如此打扮,成何体统?你也不怕宁老爷生气?”
他那一眼明明是个白眼,可看起来却有那么丝迷茫的风情,大概是和还没睡醒有关,宁致远捂捂胸口,果然心跳是快了几分。
简单的用过早膳,宁致远又像头一天那般黏着人走了出去。
早晨有点凉,安逸尘习惯性的将手放进了衣兜里。
摸到个什么东西,他拧眉,从衣兜里拿出这东西来,宁致远凑来一看,就是那两个哨子。
“总觉得这哨子有点怪。”对着阳光,安逸尘微眯着眼眸,自言自语道:“我预感一向很准的。”
“那给我看看。”
宁致远对这两个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哨子也产生了一丝好奇,安逸尘递过一个,接过哨子,他可不像安逸尘那般温温柔柔的对待,放在手里就不停的搓。
安逸尘看得目瞪口呆。
“诶,这好像可以分开的。”
宁致远小心的捏起这哨子,在似竹节的地方搓了搓,竟然真的把这个哨子分成了两半,变成了两个半指长的空心小竹筒。
“这是用浆糊黏在一起的,取下这个假竹节,再把两个合在一起,就成了个空心竹筒。”
捏着连接处,宁致远把它放在唇边用力一吹,这哨子还是不能发出声音,他无奈,只好把自己拼凑好的东西摆在了安逸尘面前。
看着这个焕然一新的哨子,安逸尘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
“探长!不好了!杨媒婆死了!”
小武来送云秋茗验尸报告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什么?”宁致远难以相信,“昨天,她还好好的,和我们唠叨了那么久,怎么会就死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安逸尘,想着昨日还在耳边不停的说要介绍姑娘的中年妇人,他心里也好生难受。
一边往杨媒婆家赶去,一边看着验尸报告,安逸尘眉头深皱。
解剖云秋茗时,发现她的死亡原因却是脖子动脉处被射进了一根沾有□□的毒针,那毒针应是绣花针。□□也就是坤,口服后十分钟至五小时内出现症状,推测针上坤的含量甚至不足以造成砷中毒,砷中毒的俗称便是□□中毒,这根毒针上面的毒含量并不致命,但是它的位置在脖颈动脉处,这就会致命了。
魔王岭的风俗便是新娘出嫁前好些天不能走动只能静坐在闺房中,不能与任何男子接触,唯一能接触到她的便是她的女性/家里人。
家里人……
到了杨媒婆的家,这里已经被警戒起来。
小刘站在门上,默默擦着眼角泪花,“……昨天还是好好的,今天就没了——”
抬手阻断他的话,安逸尘问道:“死因是什么?”
验尸官是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他叹了声,“与那个云秋茗相同,脖子里插入了一根涂毒的银针。”
“今天天刚亮,有人听到杨媒婆屋里发出惨叫,踹开门一看,人就死了,凶手不见踪影。”小武接着说道:“桌上摆着茶具,那个凶手会不会是杨媒婆熟识的人?看她这样,好像是在招待谁?”
茶案上的摆设的确是像是在招待什么人,看样子像是熟人。
杨媒婆一张巧嘴,和任何人都能说上话,熟人自然也是不少的,若真要依着这个思路盘查起来,太难。
掀起遮着尸体的白布,安逸尘叹气,杨媒婆穿的衣服还是昨天那身,脸上浓妆未卸,一直提着的手绢落在地上。
人就这么闭着眼,静静的躺在地上,若不是没了呼吸,还只当她在睡觉。
“杨媒婆是我们桃花镇的人,年纪轻轻就开始给人说媒,魔王岭四镇就她说媒最负责最认真,结果说了一辈子,自己还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