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果拉着我便要去问姻缘。谁不知我的命,断掌含煞,克了爹娘,将来更要克妻儿。
我恼怒,更有些失态,想到救于果也许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和自以为是,我更可能害了她。这样的失态却几乎吓着了于果,然而她没有被吓得跑掉,却是伸了小手过来给我温暖,牵着我往回走。
我想叫住于果道歉,她却把错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带点赌气意味。
我正无言以对,她四处张望的样子让我心猿意马,只能遣她早去歇息。
这个顽皮孩子,却不知撞了什么邪,抓了我的衣襟,
51、大王自述(三) 。。。
一气吻上来,吻得我震撼到不及反映,更把我的嘴唇弄挂了彩。她用我教的轻功轻盈地一跃而出,竟扔下句评价,说比她想象的还要软。难不成她真惦记过我的唇?
说如饮甘霖不知算不算恰如其分,即便她是那样霸道生猛,仍令我欣喜若狂,唇上被她留下的那个伤处,我只觉甘甜。原来她撞了邪,竟是我的福分。
我对她向来过于严厉,开始是为了作弄,后来更因为我许多古怪的理由和心情。现在我拐了她来欲行讨好,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况且我这样一颗天煞孤星,又如何握得住这样的幸运。她究竟是在为我的反复无常赌气,还是对这样一个我,亦有些心动?本来就忐忑于她对我的观感,这一吻,着实让我彻夜难眠。从不敢对她造次,如今摸着自己的唇,就如抚着她的唇。唉——
次日于果竟无一点害羞神色,又是买药,又是挖苦,对亲吻之事只字不提,我除了自嘲多情,是不是还该黯然神伤。
夜幕降临,我想起昨夜,终没能忍住,想要问问她,昨夜那样的甜头,是否只是我的梦境。开口却成了对皇兄的嫉妒,我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于果显然有些不悦,但还是坦荡地告诉我,滋味不错,皇兄的也不错。
她越是坦荡,越让我心中酸涩。她却当街流着泪吻上我,如同一个想在我这里汲取温暖的孩子,我虽贪得无厌地接受了,心中仍是懊悔。中间隔着皇兄,这并非于果的错,疮疤被我一而再地揭,该痛成什么样,她哪里还好得了。
我必须告诉她,如此近的距离,我却得了这样的相思,她再不待见我,也该不愿折磨我至此。她不是最喜欢去屋顶,想来皇兄不会陪着她上那里,我便寻了那个地方,向她诉了我的心意。
于果却根本不让我把话说完,她以出走相胁,凶了我不让我说完整句,却问我还让不让她亲。
我哪里招架得住丝毫,我若不答应她的霸道,便连这点蜜糖也要失去,又何谈解这相思之渴。如同她五岁那年,突如其来撞入了我那些黯淡的日子,她满意地再次吻过来,撞翻我我满怀的忐忑不安。她用她的方式,不知是为了宽慰自己,还是为宽慰我,她说这个,叫做今朝有酒今朝醉。
生气需要力量,而我被她拥着亲吻的时候,连思考的力气都欠缺。
那些隐隐被伤了自尊的挫败,至多让我回绝了她早晨不练功的请求,早晨,自然要早些看到她,一天才过得舒心。
醉且醉,能共她同醉也是好的,只愿我的相伴,能慰藉她心底的伤,将那蜜熬得愈浓些,一世也食不尽。
她需要的慰籍我可以给,但我犹豫着要不要为了自己一点私欲,作那只顾眼前的小人。吻到天旋地转,我终于还是忍了那渴望,骄傲了一回。
于果不是个寻常的闺阁女子,她说起惊世骇俗的事情连眉头都不皱一皱,也不知道在我跟前避嫌。也许她正满不在乎地笑话我的胆怯,然而我既得了她那么好吻作奖赏,便该耐心期盼,盼她有一天,身与心都成我的妻。
于果想是对我意犹未尽时的告别,有些怨气。她也如我一般贪恋这些么?然而她怎样作弄我,我都心甘,毕竟按她的话,一定说我不够义气。够义气该是怎样?但愿她不笑我命硬福薄,却盼着夜夜拥她入眠。
师父想为我们置办一场热闹的喜事,于果这么喜欢热闹的一个人,却只答应了山上的同门间相聚。我没有立场不答应,我想起她说的三年。
师侄女发问时,我故意赌气透露了这是我求得的婚,还称于果与我互生爱慕已久,于果听了居然不气恼,夜里也不问我,只闭了眼享受,仿佛世事都同她无关,她只要此时此刻的温暖。
次日早晨,她竟敢那么些师兄弟的众目睽睽下亲吻我,我的告白她不愿倾听,却用这样特殊的方式折磨着我。我望着她幸灾乐祸的笑容想,这是我为着作弄收下的徒儿,凭什么如今却拿她束手无策。
那一日竟是吕佳音的生辰,她向来对这终南山情有独钟,这一次又是迢迢赶来之为她的姑姑祈福。太子并没有陪同前来,于果竟也藏得不知去处。
我无意同她多言,她却差了人,说在镜湖畔等我。
我本不想去,可那人告诉我,太子妃说了,有我必定想听的要事相告。
我一定想听的事,难道和于果有关?吕佳音毕竟是我间接拒了婚的人,那日在宫中对于果紧紧相逼,倒不敢随意怠慢了她,只得往湖边去。
不想她哭诉的,竟是她对我的情,我头回被女子用如此古怪的方式表白,实在有些无措。我不过是间接拒了婚,她嫁的终究是太子,是未来的一国之君,那是她青梅竹马的表哥,还有什么不如意。
她哭成个泪人,若被于果或是宫里的人看去了,我倒难分说了。简直打算失礼转身之时,吕佳音却说到一处,抽泣着递了张纸来。
泛黄的纸上,幽幽字迹里,书的竟然是我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十六岁未完)
今天2更
很忙
但是我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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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大王自述(四) 。。。
我握了这纸,心中不知该喜该悲,这便是当年送我来这山间的祸首了,然而没有这纸,我许和皇兄一样,走着最寻常的路。于果五岁那年,皇兄便不用来山上看我,于果不会落水,此后所有的事情,便不会延续。我更不会识得那藏于闺中的未来大嫂。
读到后来,我有些愕然,那是母后不曾说与我的未来。
按命书所言,无论此前所述劫难有否渡尽,我的命数将自我十八岁起重算,三年后,不仅仅父母至亲将因我而辞世,我若成婚,我的妻儿也将在我自成婚起,以三年为限,一道离世。
吕佳音似在哭着诉说,她的命书上言,她是那九天凤女转世,唯有她的命,才压得住我这孤星命,要我千万一定等她。我无暇理会她的胡言乱语,脑中全是于果和爹娘,他们会因我而丧命?
父皇难道是因这个,必得要我再离了他身边,才无所顾忌地应了我的请求,遣我去那甘凉?
于果何以恰恰同我约了那三年?想起归宁那日,于侯望着于果那般担忧神色,而她后来牵我的手时,轻抚我那断掌,又欲拉了我去询那姻缘事,竟是她自始至终全都知晓?她对我的这些好,难道只因怜我孤凄,既不能与皇兄厮守,便豁了命要来伴我一程?
若说我的爹娘是逃无可逃,于果却是被我生生拽上的这条死路。
然而我若质问于她,她必定不以为然,反而对这些命运之说冷嘲热讽。她不知,我既深爱她,怎敢用她的命作赌注,与老天相搏?她正是我输不起的那一注,我宁愿舍下她,哪怕她从此避着我走,也要她好好活着。至少每一天我都可以想象,她此刻也许正在某处,笑得欢天喜地。
大错已铸。幸而于果向来开朗,更不至于对我恋恋不舍,我也许毁了她此后的姻缘,可立即赶走她,却兴许是能救她的唯一途径。
天黑,我才见到于果,尘西说她是吃了太子妃的醋。我听了本该欣喜,却想起此刻,我与于果分别在即。
我命令于果回天都,她听起来甚是洒脱,却似乎真吃了那太子妃的醋。
我本以为,于果的性命当前,她对我爱或不爱,都不再紧要。然而当她流着泪的问我是不是不开心,我终于察觉,其实我哪里是个为她着想的人了。我无比自私,渴望探知她更多心事,想着这兴许是她头一次,为我流下眼泪。于果说,要我过了这三年,才能赶走她。过了这三年,岂不是永久的别离?理智要我存不得一丝侥幸,可她捏准了我的命脉,知道我无力招架她的泪水和亲吻,抑或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