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道长神情冷傲,连声相讥,竟是一眼就看穿了无双的女儿身份。
“这道士真可恶!”无双低声对小杜鹃道,“看起来一副道貌岸然相,说话怎么这么臭呢?”
“臭道士臭道士嘛!”小杜鹃道,“小姐,你就当他放屁好了!”
无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萧祤也是微微一笑。
清风道长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微微一笑,道:“贫道想向萧少侠打听几个人,不知少侠能否告知!”
“道长请讲!”对方跟他客气,他也不好跟他马上交恶。
“贫道的师侄武林四煞请问少侠最近有没有见到?”
“见过!”萧祤冷冷一笑,“我们很熟!”
“哦?”清风冷冷一笑,“敢问少侠何时在何地见过他们?”
“四日前,在洞庭西郊的乱坟岗里!”
清风脸色一变,“那么他们如今……”
萧祤干脆的道:“死了!”
清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起来,他缓缓的将背后的长剑取了下来,再缓缓的用衣袖擦拭着剑鞘,缓缓的道:
“看来,贫道只有为这四个师侄报仇了!”
萧祤依旧负手而立,神态潇洒至极,只是冷冷的抛出一句:“在下随时奉陪!”
“很好!”清风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剑鞘落地,摆出了架势。
无双听了半天,这才搞懂了清风道长是来寻仇的,心里暗骂一句:臭道士!
高手过招
心里不觉为萧祤担心起来,可又想他武功高强,一定不会输给这个牛鼻子老道的,于是伸手拉过小杜鹃,两人退到了一边。
清风缓缓的举起长剑,虚晃一招,只见那剑身发出一道红光异彩,夺目绚丽,剑身龙吟之声不绝于耳,萧祤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清风得意的道:“此剑名红霞,想必少侠定也知道,此剑并不比令尊的金剑,灵堂的冷月剑逊色多少。
时隔二十年后,贫道非常渴望知道到底是红霞胜出,还是冷月剑胜出。希望少侠不吝赐教!”
本是来寻仇的,却偏又把话讲得这么冠冕堂皇,无双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人了,
心下又不由对这臭道士多了几分厌恶,恐怕是报仇是假,垂涎冷月宝剑是真的吧?
萧祤淡淡一笑,道:“好说!”
说着按剑出鞘,冷月剑发出一声可入云霄的龙吟之声,剑身所泛出的月白色的光华足可以与日月争辉,似乎比红霞剑又更胜一筹。
清风脸色顿时一变,眸光流露出了一种贪婪之色。
“请赐教!”萧祤扔是淡淡的,语声不带一丝感情。
清风不发一语,仗剑飞快的刺了过来。
很快,一青一白两条人影混战在了一起,一红一白两道剑光也纠缠在了一起,忽而紧密结合,忽而乍然分开,
人影也忽高忽低,剑光忽明忽暗,兵器想碰声发出清脆悦耳的龙吟声,人声呵斥声交织在一起,
搏斗上所发出来的剑气震得树影摇动,所到之处,树叶纷纷落地。
好一场旷古绝今的搏斗,看得无双和小杜鹃眼花缭乱,心惊胆颤,各自捏了一把汗,都在为萧祤担忧。
虽然她们不懂武功,但也看得出这个清风道长很厉害,恐怕和萧祤不相上下。
忽听一声闷哼,人影乍然分开,剑光乍然收缩,打斗中的两人各自退了好几大步。
清风踉跄而退,左手倒提着红霞剑,右手捂着胸口,面如死灰,嘴边一缕血丝慢慢的流下,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还好,她没走!
而萧祤,左肩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肩头的白衣,可他看起来依旧神采奕奕,冷傲依旧,很明显的,两人胜负已出。
萧祤拱了拱手,:“承让了!”淡淡一笑,还剑入鞘,那神情看起来潇洒之极。
清风又羞又怒,没想到自己几十年的修为,竟然还不如一个毛头小子。
他咬牙切齿的道:“小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他踉跄着而去。
无双愤愤的道:“箫公子,你干嘛不一剑杀了他?看他那个德行……”
话还未说完,就见萧瑜仰天喷出一口鲜血,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无双和小杜鹃失声惊呼:“公子……”
第三章
劝君今夜须沉醉,樽前莫话明朝事。珍重主人心,酒深情亦深。
须愁春漏短,莫诉金杯满。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韦庄《菩萨蛮》
当萧祤幽幽醒转的时候,已是黄昏了。
绚丽的彩霞映红了半边天,余晖透过窗棂,斜斜的照了进来,使得一切都仿佛被踱上了一层金光。
萧祤第一个感觉就是胸口好痛,浑身上下提不起一丝的劲来。虚弱得如同大病一场。
他这才想起自己则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还记得他刚晕过去的时候双儿那张惨白的脸……
对了,双儿呢?
他转头一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屋子里的摆设很素雅,窗明几净,却不见佳人芳踪!
正打量间,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只见无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进来,一颗不安定的心这才平定下来,还好,她还没走!
不知道心里为什么会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但他真的很欣慰。
“你醒啦?”无双惊喜的道,眼里闪着迷人的光彩。
萧祤勉强笑笑,正想起身,却觉左肩传来的疼痛似乎要散到四肢百骸里去一样,
痛得他直冒冷汗,胸口似乎压着一块巨石,全身虚弱得没有一点力气。
妻子?丈夫?
无双慌忙过来扶他坐好,轻声道:“你别乱动哦,你已经昏睡一天了,大夫来瞧过了,
给你包扎好了伤口,又换了药,他说你受了很大的内伤,左肩又挨了一剑,可能要静心调养一个月才能基本痊愈。
所以啊,你现在是病人,病人最大,有什么事情就吩咐我来做就好了,你可不能随便走动以免动了伤口!
大夫说,幸亏你的根基好,体格好,又有真气护身,要不然换作别人啊,早就没命了呢……”
萧祤痴痴的盯着她那张絮絮叨叨的小嘴,心中一阵暖流涌过。
听着她对自己的轻言细语,他忽然觉得这好像是一个妻子正关心体贴的照顾着生病的丈夫一样!
妻子?丈夫?
他蓦地一惊,被自己这个大胆而又荒谬的想法给吓坏了,心情顿时阴暗起来。
无双察言观色,见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于是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不是。”萧祤摇了摇头,黯然的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摊上我这个麻烦的!”
“什么话?”无双的俏脸涨得通红,她大声的嚷着:“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
我早就说过愿意为奴为婢服侍你一辈子的,又怎么会在这紧要关头弃你而不顾呢?我是那种小人吗?”
她气鼓鼓的嘟着小嘴,腮帮子鼓得高高的,赌气的转过身不理萧祤。
萧祤一向冰冷的心泛起了一阵阵涟漪,“好了,算我说错了,行不行?哎哟!”
他身子一动,又牵动了伤口,顿时痛得叫了起来。
无双慌忙扶住他,着急的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她埋怨道:“叫你不要动你偏要动,痛不死你啊?来,把药喝了!”
她端着药碗,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然后用小勺舀着递到他面前。
萧祤看到了她左手昔日莹白的手背上现在被烫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