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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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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征唇角轻勾,却是一声叹息。

剑舞选的琵琶曲子、信笺里的花瓣、湖边木屋里的汀兰花……一切的一切,都在一步步的指引着他回想起昔日与他相关的恩爱,寻到他的踪迹。

阮征娶了一妻三妾,这些女人争宠的手段他怎么会不懂。

只是,让这样一个单纯的少年,费尽心思的使出女子争宠的手段,只为了挽留他珍惜的目光,却是痴傻得让人心底酸涩了……

……

一夜无话,当晨光如碎金洒满了整个草原的时候,摄政王殿下回府了,马背上还抱着一个俊美的少年——

昔日荣宠一时的许公子又回到了阮征的身边,官职由翰林院供奉加封太子太保御前行走,在都城里赐了豪宅做府第,家人奴婢一应俱全,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了朝廷重臣。

傍晚,阮征处理完了一日的朝政,便坐在小庭院的藤椅上,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太平散人的三弦。

小院里一个娇俏少年,身穿着青蓝色的戏袍,甩着六尺长的水袖,眉眼娇柔,正唱着一曲《金屋藏娇》,一举手一投足,身段眼神唱腔,无不温柔娇俏惹人怜爱。

阮征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好好地一只品相绝佳的鹰隼,却扮成了金丝雀以色娱人,着实是苍天捉弄。

不过鹰隼就是鹰隼,当那夜他把他最美丽的羽毛展现在他的眼前,当他与他并辔而驰时看见他眼中能够灼伤烈日一般的光芒时,这世上便没有一个猎人,能够拒绝这样的吸引。

他曾给过他两次自由的机会,既然他都不肯接受,那么他也不在意自己的金丝鸟笼里多一只乖顺的鹰隼,而这样自由的机会,今后——他也不会再给了。

一曲罢了,少年在阮征面前柔身一福,娇声道:“王爷,奴才这一曲学了足足三天,您看可还有三分像?”

阮征点点头,却拉着他的手,浅笑道:“都已经是一品太子太保的人了,以后不要奴才奴才的自称了。”

许公子却是柳眉轻蹙,旋身坐在阮征怀里,小拳头便在阮征胸口轻轻一锤,轻嗔道:“谁稀罕那太子太保,奴才心里想的,只是一生一世跟在你身边罢了……”

转眼新年将至,国都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忙碌的新年气氛终于微微遮掩了前方战事蔓延了一年来紧绷,朝堂上大臣们的脸上也是难得的带了三分喜气。

几个朝臣按例上报了各州府综述一年的功过得失,多是溢美之词,听得人心神舒畅。几个大臣又奏报了税收、织造,李桐晋却呈上了一份让众人心底一凉的折子。

李桐晋呈上的是一封北方的军情急报,年关将至,各州府都大肆采购,丰厚的钱粮辎重运输往来,仿佛是一块流动的肥肉,引来了饿狼一样的匈奴骑兵。

匈奴,以及与大殷朝相邻的北方各夷狄部落不断地进犯大殷朝边境,不仅官银被劫,许多民间商户的商队也缕缕被洗劫杀害。

这些夷狄部落骁勇善战,又居无定所,往往是洗劫了一批货物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在浩瀚的草原里,想要找到这些流寇一样的部落,着实是大海捞针。

“众卿有何想法?”成王在帝座上沉声问。

“依臣拙见,不若我朝多派军兵护卫辎重车队,以我天朝国威震慑流寇夷狄。”有大臣回复,成王点点头。

“刘大人所言臣不敢苟同!”那奏报的老臣话音未落,一侧兵部尚书便站了出来,高声道:

“草原辽阔,那些流寇神出鬼没防不胜防,依臣之见,此举耗费军力,恐怕收效甚微,如此被动应战倒不如先发制人以立声威。”兵部尚书看了一眼众臣,又道:“自古擒贼先擒王,依臣愚见,只要我朝出兵匈奴,匈奴战败,那些边境部落自然不敢再来犯我天朝声威。”

此话一出,立时引起朝堂上众臣热血沸腾附和连连。

朝廷上出兵的呼声响成一片,成王看着阮征,阮征立在一侧不说话,成王便也迟迟不做抉择。

是出兵还是护卫,众臣争得面红耳赤。

晨光微明的朝堂上,许公子穿着一件石青色绣了海龙缘仙鹤的朝服立在门旁一侧,双手交握,陇着袖口,默默地看着朝臣的争执,屋外的暖金色的阳光落在他白皙的面上,黑琉璃一样的眸子便微微眯起,透着猫一样的迷离。

阮征轻蹙眉峰听着众臣的辩驳。

前方战事反复,如今再加上夷狄来犯,大殷朝内忧外患多事之秋,让他怎能不忧心忡忡。

反观坐在帝座上的成王,眉目舒展面色温和,不疾不徐的看着满屋朝臣争执不下,便不时看看阮征,只等着阮征说一句是战是和。

眼看着烈日当空,转眼已经过了午时,阮征捏了捏酸痛的眉心,瞟了一眼一直静静立在门口的许公子,便道:

“许大人,你看此事当如何?”

许公子微微一愣,满面的诧异,便拱手施礼道:“臣愚钝,不敢妄言。”

阮征摆摆手,沉声道:“你直言便是。”

许公子看着阮征,众臣也心思一转。

许公子是阮征的人,这是满朝文武皆知的事,阮征让许公子说对策,那这对策则必然是阮征背后授意,众人心道他们在此争破了头皮也是白费,却原来上面已经订好对策。

许公子盯着阮征的眼睛,愣了半晌,却是精亮的眸光微微一转,拱手禀报道:

“依臣拙见,此番夷狄来袭,着实宜和不宜战。北方草原辽阔,夷狄皆是骑兵,骑兵善驰突,我大殷将士若率军深入敌军腹地,地形生疏,加之粮草辎重供应不及,日久拖累,恐怕会被各个击破。”

许公子一番禀报,抬眼,便见阮征眼中的嘉许,只因许公子这一番话,正猜中了阮征的心意。

南方战事连连,朝中派系林立,大殷国库空虚,夷狄虽犯,可贸然兴起战事,只怕是输多赢少,不仅军费浩大,恐还要割地赔款,削减大殷士气,着实是大大的不智之举。

只是身为大殷摄政王,这些活若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只怕是将来传出去就会越来越离谱,惹出许多不必要的猜忌。阮征不便多说,李桐晋几人又摸不透主上的心思,却唯有许公子心思玲珑,昔日他为太子时,两人一唱一和,演得一手绝佳的双簧戏,此时许公子在门口观望良久,阮征的心思,自是不难猜到。

阮征一合奏折,便看着成王与众臣,沉声道:“许大人所言极是,朝廷即日便派出军队护送辎重货物出入边境,至于出兵征讨,事关重大绝非儿戏,日后再议吧。”

阮征做了决定,成王点了点头,众臣便拱手应了诺,鱼贯出了朝堂。

转眼朝堂里便只剩下阮征、成王、许公子三人。阮征把折子放在御书案上,成王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这些夷狄、叛匪,怎么就不能安生几日,好好地新年,叫他们搅得不得安宁!”

阮征笑着拿下了他按在眉心的手,便走到成王的身后替他按压太阳穴,却道:“叹些什么气,这不是都处理妥当了么!”

“今日是妥当了,可保不齐明日又来了烦恼,没完没了……”成王疲惫的闭上双眼,享受着阮征的按摩,模样舒适,如猫般依靠在阮征的怀里。

阮征按得久了,他便拉下阮征的手,叹道:“这夷狄的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总是你争我夺,只是因为未能接受文明教化。古语云:知保暖而后礼仪。不若我修书一封,送些金银粮帛给他们,至此两国通好,岂不妙哉?”

阮征唇角轻扬,却也不辩驳。

又沉默了一会儿,成王急了,转头问他:“怎样?我说的主意不好?”

阮征无奈,便看了一眼依旧默默立在门口的许公子,耐着性子道:“许大人的提议已经定了,你是一国之君,怎能出尔反尔?”

成王眼光一瞥,瞧了一眼低眉顺目的许公子,却冷哼到:“青楼妓子,何足为信?!”

这话说得极其刻薄鄙夷,许公子却依旧站在原地,面色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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