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醉扑哧一声,倒是先笑了出来,道:“以前就不曾管过外面的事情,总觉得在背后议论人家是不好的,倒是错过了哥哥的‘名声’,实乃人生一大遗憾。”
夙曜见女子终展笑颜,也不禁开起了玩笑:“呵呵,妹子若是没错过为兄当年的名声,会不会芳心暗许呀?”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啊,如今再想回首怕也难了。沉吟片刻,璃醉望了夙曜一眼,终是叹息道:“若是早些遇见哥哥,说不定醉儿早想开了。也不用在这儿自怨自艾。”或许,老天爷总是这么爱捉弄人,而这,只不过是他的又一个玩笑……
夙曜见她的样子,想起她与楚慕二人一般无二的偏执,心许其真真是天生一对,道:“璃儿现在想开也为时不晚,楚兄是君子,你这般逼他他都不曾移情,你还想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璃醉见他开玩笑,倒觉着没什么,只是突然提及楚慕,心里有些杂乱。夙曜倒出壶中最后一滴酒,晃了晃瓶子,一撇嘴,直接往身后扔去。酒壶落地,迸然碎裂的声音吓到了璃醉,她抬头错愕地见着他,满眼的疑惑。
夙曜见此,心知达到目的,又淡淡道:“璃儿,我只问你一句,是想和他在一起,还是依然想躲着他?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哥都会尽全力支持你。”
又是要做决定?璃醉苦笑,面对谁都要再想一遍这个问题么?对着楚慕、以倾,她可以自欺欺人地说不爱,但对于这么一个知道内情的人,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枉然。
不知过了多久,她木讷地开口:“还是罢了,醉儿配不上他。若是因为醉儿,而连累他成为别人的笑柄,连累他被家族之人嘲笑。即便他不在意,醉儿也会心生愧疚的。他若是娶了苏小姐那样的美人,不说其他,日久生情,自然会忘了我罢……”
夙曜虽然恨铁不成钢,可除了皱眉,他也只是无能为力,想最后再争取一次,劝慰道:“他不会,我认识的楚兄绝不会!”笃定的口气,起身理了理衣襟,遂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道,“跟我走,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躲他就跟我走。他既已知道你的所在,自不会放弃,必会常常出入兮琉院。你认为青楼常客的楚四公子与娶贫女为妻的楚四,名声孰甚?”手上不觉用了些力气,忘记了眼前之人只是个柔弱的女子。
“哥哥,快放手。”璃醉感觉手腕上的疼痛感麻木了神经,脑海里闪着楚慕的名字,心在滴血,泪毫无征兆地落下,心中盛满了恐慌。想起他说的言语,一字一句敲在心上,那都是一种伤痛,深深的痛。
夙曜见璃醉突然就此落泪,一下慌了心神,赶紧松开手,捧过她的脸,以拇指抹去泪珠,柔声安慰:“璃儿别哭,哥哥错了是哥哥错了,哥哥不该这么逼你的。”
璃醉悲极反笑,这泪却已然止不住了,幽幽道:“醉儿答应便是,只是,哥哥切勿再泄漏了醉儿的行踪。让他满天下找吧,找不到,他会死心的。”
“好,哥哥答应你,不让其他人知道你的行踪。”眼前泪痕下的笑容是惊心动魄的美丽,酸楚得令人心怜,夙曜明白,此时的她,不再是倔强傲气的若璃醉,只是一个脆弱的妹妹而已,而他,却是一个不甚合格的哥哥。
只是,璃儿啊,你盼他心死,你又何时能死心呢?没有将这番心疼说出口,只是默默搂过这个脆弱的孩子,无关风月。
Chaper。32
……》
兮琉院的醉儿姑娘被神秘人赎走,一时间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却无人能道出是谁做了这事。
望着窗外人来人往,心却如死了一般,楚慕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何上天要如此对他?闻叩门声,轻道了句:“进来。”
推门而入的正是派去寻璃醉踪迹的护卫,见其像自己摇头,楚慕更惆怅了。眼角瞥见随其而入的一名小厮似乎在踌躇什么,怕因为自己的情绪耽误了事,微微正坐,道:“什么事?”
“这……”小厮吞吐了好一会儿,这才一一道来,“有些话小人不知该不该说。”见楚慕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只觉得浑身一冷,立刻娓娓道来:“上次怕少爷出事,便一直尾随着少爷,后来也等着少爷出来了。只是期间,似乎是见着一名男子打扮的人跟着少爷入了……入了兮琉院,小人见着眼熟,方才细细想来,倒是与表小姐长得有几分相似。便去打听了一下,似乎,那人在少爷之后,也唤了醉儿姑娘的。”
“以倾?”楚慕皱了皱眉,轻声问道。
“嗯,小人打听到,表小姐是随着少爷一起离开楚府的,如今就在这客栈内。”小厮道。
楚慕一愣,随即跟着那名小厮寻到了以倾所在的房间。
手中的梳子忽然落地,眼皮跳了一跳,以倾请按住眼睛弯下身子拾起木梳,手,冰冷的。这些天的传言她不是不知道,却正是因为知道而担忧,这一切都未免太过巧合了。以倾轻叹了一口气。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蓦地回首,见到了那朝思暮想的身影。
“表哥……”以倾木然地望着那人,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丝弧度,见他疾步向自己走来,那么着急,嘴角的笑容僵住了,道了句,“真巧,怎的表哥也在此处?”
“以倾,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这不是让你舅舅舅妈担心吗?”不知道是在气恼什么,总之语气是不善的,楚慕定了定神,又道,“听说,你也去了兮琉院,是么?虽然你是身着男装而去,但你毕竟是女子,那是什么地方?你也不怕出些意外?”
“兮琉院?”以倾冷哼一声,以为他会惦记着自己,却不想还是提起了那日的事,这次来,怕也是为了那女子吧。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自己追了那么久,原来不过是个笑话。抬首望着他,无数种猜想在脑海中闪过,她终是道,“谁告诉表哥的?若璃醉若姑娘么?”
见以倾提及璃醉,楚慕的语气不免有些急促,眼光紧逼着眼前之人,道:“以倾,醉儿被人赎走,这事……这事是否与你有关?”
“表哥,你既然能去那兮琉院,以倾自然能去的。你既然能唤让人念念不忘的醉儿姑娘弹曲,难道以倾就不可以请她奏一曲《紫竹调》?表哥未免太欺负人了吧。”他担忧的语调,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气话接二连三地说出,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以倾坐到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饰物,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着,“更何况,表哥的醉儿姑娘丢了,就是以倾的错了么?”不知怎的,鼻子竟然酸酸的,不知是为他冤枉了自己,还是,他根本不属于自己。
“以倾,我不是那个意思……”话里的酸楚,谅谁都能听的出来吧。楚慕不禁懊悔自己的鲁莽,以倾虽然有些顽皮,却也不会拿这些事情来开玩笑。
两人沉默许久,无言以对。
“表哥,家里催了几次,不回去?”半晌,以倾出声问道。心里极希望他答应,或许是自私,她不愿意让他在与那璃醉纠缠不休,虽然知道他对自己无心。
没有回答,楚慕扯了扯嘴角,道:“以倾,家里帮你找了门好亲事,自当珍惜才是。那王爷也是个性情中人,想必他会好好待你的。至于回去……”思来想去,他无奈地一笑,“怕还是要过些日子吧,我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