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裹(1 / 2)

??自那日已是半月之后,数起来本没有几天,却也久到议和的诏书送来。闻人隼需带诏书返回北凉,再带北凉的议和书前往淮苍的京都,到时卿虞应大设酒宴三天三日。

???这几天又下起雪来,在院里积了几层,我便带着扫帚出门清雪,扫到门口正巧碰上了常鹤。祁柔的天入冬便是大冷,他穿着青色狐裘领的袄子,白色的棉袍下,看着倒像是哪家的年轻少爷。我折身回了院里正要和门,一双青色软靴伸了进来,顺着一拳宽的门缝向上看去,常鹤紧皱着眉眼“你弄脏我的鞋了。”

???这本不是他的宅院,他脚上穿的也不是他的靴子,他更不该因萧如宴而变得飞扬跋扈。

??“公子,总督大人还等着您呢…”一旁下人小心提醒着,似乎十分惧怕常鹤。

???这等人物以往我还在宫里时见得多了,稍有了些权利就沾沾自喜。在大帐篷里我倒看不出来,常鹤会变成如今这般。本无意与他过多纠缠,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扯了回来,分明是青年俊朗总透露着一丝狠厉“你是聋了吗,我说你弄脏我的鞋了。”

???袄子里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未被袖子覆盖的边缘有青色的痕迹,我太熟悉这种伤了,是被手指头过于用力按出来的,在眼不能见之处恐怕青紫更甚。他也不过是表面风光罢了,萧如宴最是恨谄媚奉承之人,在他身边不见得比在蛮人那里好过多少。顺着这截手腕望上去,一双美目含着怒意“你笑什么!?”

???“萧如宴有没有逼问你,蛮人是如何弄你的?”我虽武力被废身子疲乏,却也还未娇弱到无法反抗的境地。

????那一旁的下人见势不妙急急往正院跑去。常鹤此刻浑身颤抖双眼通红,我便握住他的手腕,握住那藏在袖子里的不堪重重捏了捏“萧如宴真的愿意碰你?还是说他有其他的法子来…”

???“你以为你自己有多清高?”常鹤的脸登时变得极为难堪,即使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我扯下他还是强装镇定。

???他便真的以为,全天下只要有这么一个萧如宴在,就能一辈子跟着享受荣华富贵吗?

???“你应清醒一些,我们又不是女人”我望着他发颤的指头,正死死的捏着袖口,像是急于藏起那些耻辱的痕迹一般“若是能给萧如宴生下孩子倒可以母凭子贵。我们什么都不是,但你也嚣张不了几时,兴许哪天我高兴了愿意了,萧如宴还能拿你当人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唬我…”常鹤仍是倔强的高高仰着自己的脖颈,不愿松嘴。

????“好啊,那我们就等着看看,”我一步步紧逼着他,直叫他慌乱往后退,几步一道门槛一头撅了过去躺在刚清扫的雪堆上。“慢走不送。”偏院的门一扣上估计他才从雪堆里爬起来,拍着门破口大骂。

????直至夜里萧如宴也没有来兴师问罪,可见常鹤在他眼里确实不算什么。

????简单梳洗沐浴之后在榻上躺了下来,这几日还算安稳没人叨扰但我依旧将门死死堵着,有时不禁回想他人高马大的怎么办到不叫人发现的,又或许是我受萧如宴摒弃,下人也都懒得来看。

???这夜到是如我所想,大约是子时门口有了想动,我睡的迷蒙揉着眼睛起身,见一个人影在外头推门,几遭下来又走到窗前来。我哑着嗓子“你不知恬耻。”

???那人影站着不动,似是没想到我还未入睡正僵着身子。

???“我想你。”到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但又好像说过几次,想得并不是我这个人,只是要在雪天里找人温存一番罢了。

???我靠着床栏坐起来,屋里有些冷炭火也灭了,大概外头又下了场雪。见我不回话,他像是大起胆子又推了把窗子,那窗拴有些年久露着铜色,恐怕是禁不住他再弄几下的。

???“你以后,别来了。”

???“你当君越不知道我们的事么?我白日里来过,怕你不愿见我”他急急的又掀了下窗子“君九,开窗吧,权当救我一次。”

?????他怎么敢先提我舅舅,头几晚我根本不能入睡,满心的愧疚甚至跪在地上用指头沾着茶水写心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君九!”声音陡然拔高,“明日我就得动身回北凉取议和书了。”

?????那又如何,我巴不得趁早摆脱他。哪怕是不议和,我也自私的期望他不要再来祁柔了。我紧抱着棉被裹着身子,窗外那道影子仿佛随时都能闯入“你如何做到这么泰然自若的?我恨你!”

????“你是不是忘了,没有我你根本回不了淮苍。”他的声音顿时冷淡了些,像是极力压制着怒意。

????没有他我也出不了淮苍,在蛮人的地界上撅着身子让他弄。要是卿虞造反的时候,我死在淮苍就好了,最起码干干净净的,谁也不亏欠谁。我便这样想着就是不开窗。许久不做声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寂静的能听到风雪的声音,敲更声乍然响起,我窝在棉被里吓得打了个哆嗦。

????他说过不会逼迫我又一直在做逼我的事,十万蛮军是逼我,夜里推窗也是逼我,救我又害我让我走上绝路,只能依附于他,这辈子只要活着就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要把窗子弄破了,”他狠狠地说,透过窗子我都能猜想出此刻那张愤恨的脸来。

?????闭了闭眼,拦不了他只能道“跟你相好,像刀子在身上剜肉。”

????死不了,比死了还难受。

????于是他又不动了,站了很久很久,敲更的又巡了一遍他才走。我正庆幸着,不出一会外头传来声响,是哀叫声凄凄沥沥的,在正院那边。渐渐的人声越来越多,穿上外衫把挡门的东西都推开,汗涔涔的拉开门,院里早没人了空留下一串脚印。到了偏院里的大门掀开一个门缝,见一群人围在正院门口,一个下人看着面熟,手里还提着灯。确实面熟白日里刚见过,正是常鹤身边的人。

???翌日萧如宴早早出门去,同君越为闻人隼送行。下人也一早就来了偏院,开始收拾东西,以后我又得在萧如宴身边伺候了。正院门口堆着积雪好似昨夜并没有发生什么,但早已在小厮间流传开来。我走到门口有意停下听他们说话,夜里敲第一遍更时下人将常鹤送进正院里,敲第二遍更时再将人送出去,本是好好的,奈何昨夜里俩人都饮了些酒。据说是脸被人用刀子割去半边,腰腹上捱了一下,肚子里的东西都给搅破了。下人因跟在后头拾常鹤踢掉的靴子没跟紧,所以没有看清歹人的样貌身形,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奈何下手狠戾。常鹤醉里大概也觉得疼,哀哀几声嘴里絮絮说着什么,好似是个人名,跟着的下人没听清常鹤就断了气。

???只当他们后头是添油加醋,听罢我抬脚迈出院门,刚才还交头接耳的下人纷纷散开清雪。走到厅门前头望着那厚厚的积雪一阵出神,常鹤虽然跋扈但实在不至于伤他性命。兵荒马乱时在北凉也勉强能活着,最后却死在了祁柔。我心里笃定是闻人隼发疯,袖子里不由将拳头捏紧,等北凉讲和书下来,我决不能再任他摆布,让他在祁柔为非作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门里出来个下人抱着一抱衣衫就往门走,低着头和我撞了个满怀,衣裳散了一地,粉的白的都是些新做的袄子和短衬。那人抬眼看了我忙跪在地上叫了一声公子,“总督大人吩咐的,天气冷给您那几身衣裳。”

???确是新做的不过和我的身量相比要稍小一些,“我穿不惯这些,去烧给你原来的主子。”

?????那人身子僵着,良久才敢答应。

?????萧如宴一去直到夜里才回,我便在大厅门口袖子里塞着个手炉,披着毛皮氅子等着他回来。雪里有灯由远而近,不一会就有人掺着萧如宴迈进正院的门。萧如宴醉的厉害,走到我跟前时伸手指了指,半天想不起名字来。下人扶着将他弄到榻上,衣衫褪擦了又擦才给换上干净的内衫。

???萧如宴睡到半夜,在床榻上翻腾了一会像是陡然想起什么,从枕头下头乱摸一通,拿出个东西。他拨开几层床幔抬眼,这时我坐在地上,夜里盗汗不能入睡加之我也不愿再沾那偏榻,如以往沾着茶水写心经安神,正写到“能除一切苦”。

????他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换靴的踏板上,是一把玄铁做的匕首,通体乌黑是上好的。

???是一种无声的妥协,也是暂时的和解。

???原来那把银匕是我从周生的小屋里摸出来的,用了一路早已顺手,如今给我这样好的东西我自己都觉得可惜。

????萧如宴像是没有醒酒,见我不动作又翻身躺了回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萧如宴心里头过不去那个夜,宅里刚死了个人,又不敢冒然动我,便想了个这中的法子,叫我在屋里伺候着,又不肯与我多交谈。

????祁柔以往在我舅舅的统管下,极少出现这种惨死的事,萧如宴不上心,君越却一定要管。连着几日都有人在正院门口盘查。只是大雪夜里连脚印都隐去了,下人又将门口血迹冲了几遍,早已查无可查。

????在正院的日子比以往好过一些,萧如宴没了常鹤,大概无处宣泄只能经常去外头跑马。雪天林子里本是没什么东西,偶尔能带回几只野兔或狐狸,大多时候也是空手而归,但总比待着这宅子里要有趣,今日也是早早就出门去了。

???萧如宴刚走不久,苏辞便登门造访,主要是询问下人当天夜里的情况,不过也只是表面罢了。

???正厅里苏辞正襟危坐,等四下各忙各的我亲自端茶过来,他急忙从座上起身“使不得…”

???都这番境地了还有什么使不得的,要说起来他的族人是卿虞贬的,我的命是他救的,怎么论这杯茶都是我该给他倒,何况不过是一盏茶罢了。

??望着外头的雪坐了许久,苏辞才开口“那日北凉边境相见,草民不敢相认,陛…”

?“这种时候,大人可不能乱叫呀。”我蹙眉心道这人怎么也学会说些官场话,大没有先前说我是昏君的风范。

????“将军如何?”

?????苏辞正把茶水递到嘴里,没料想我先提了我舅舅,差点呛住“咳…将军…很好…”

?????怎么会很好呢,我眉头皱得更深。闻人隼与我之间种种太过复杂,哪怕是被奸淫好歹也说得过去,可是他一路追到祁柔,大军压境本可以直接开打,为了什么才求和,君越心里一定清楚。我只怕舅舅把我看作娼妓,但凡是有血性的遇上这等事必然会以死明志,也怕他对疑心我与闻人隼有私情,对祁柔不利。

?????“额…公子…不必自责。”一盏茶在苏辞手上端起又放下,像是要安慰我又不知怎么开口。

?????两人在厅子里坐着,看外头的人来去匆匆,萧如宴不在宅里,这些人也不知忙得什么。常鹤身边的下人被拦住,此时我才仔细端量起来。院里这几个都是萧如宴从京都带来的,本就是他萧府里的人,像是没见过几个正经军爷一般,被盘问都是支支吾吾的。也是,各地军将各有不同,祁柔的兵都是人高马大,那小厮站在跟前说几句话就抖得像骰子。问话的得了答案要进来禀报还没走进厅里就滑了一跤,站起来了嘴里嘟囔着什么,走了一步又是一跤,在院里骂了巨极脏的,吓得忙活的小厮门都顿住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妈的,还没到化雪的时候怎么满地的冰…”那问话的嘴里不依不饶,进了厅里才将歇一会,上前凑到苏辞耳边禀报,说完了就直接退出去十分恭敬。

???苏辞本是山野村夫,但对政事有独到见解。他留在君越身边该是帮了我舅舅不少,连着他手下的人对苏辞也是十分敬佩。

???“这事,依公子看呢…”

????我猛得回神只见苏辞探头,半个身子探着快要从椅子上掉下去,像是急于等着我的答复一般。

????“闻人隼临行前夜,我俩…发生了些口角。自他离开没多久正院就传来异响。我觉得,这事绝对和闻人隼脱不了干系。”恨然道,多少带了些私人恩怨。

???苏辞听了抻着脖子往厅外看,从袖子里摸出个木盒子来,趁四下没有旁人硬塞进我的手里。我皱着眉打开一道缝,往里头一瞥,几个乌黑的药丸子。这东西我再熟悉不过,先前闻人隼光顾偏院时,每隔三日就要绞尽脑汁的哄骗我吃一颗。

???我抬头不解的看向苏辞,他急忙端茶送了一口“这是…闻人隼托我弄得,他说陛…啊不…他说公子早些年被烈药伤身,让我帮忙寻几味好药…”

???我死盯着苏辞,恨不得把他的脸看出个窟窿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茶杯要送客,苏辞还忌惮这我的身份被唬住,蛮不情愿道“确实是调养身子的药丸,不过,是他拿刀逼着我配的药…公子你也知道祁柔是个什么地方,连口好茶都喝不上,上好的药材更是极为珍贵…”

???疑他还有什么瞒着我,瞧着他只知道盯着我手里那盏茶,眼里尽是渴望。烦躁的将茶杯塞回苏辞手里几滴泼了出来,心疼得他直道罪过。

???“北凉的议和书下来前,将军担心蛮族会有异动,这几日来整夜的看北凉的兵布图。”苏辞小心翼翼地捧着茶盏,“自王虎背弃祁柔,将祁柔的线人全供了出去。北凉如今怎样,谁也不清楚。之前闻人隼称有十万蛮军压境,将军并不相信,但后来闻人隼独自来祁柔,将军便不敢多做猜疑。”

????量闻人隼没有十万蛮军做赌注,是不敢冒然来祁柔的,因镇守祁柔的可是让蛮人闻风丧胆的君越。

????在君越未到祁柔之前,这里已被蛮人霸占数载,甚至跃跃欲试着继续外扩领土。君越刚到祁柔就带兵与蛮军对抗,激战十三日蛮军被逼退到界河以外。与祁柔相接的北凉边境叫狮罗,哪怕两处都为平原又仅一条界河相隔,在君越的庇护之下,十余年蛮军无数次试图越境,却又没有一次得逞。长此以往的争夺多是无谓的,于是两地拟下规矩,任何一方有人未经允许越过界河格杀勿论。

?????那一战惊天动地,对于祁柔的百姓来说,之前的祁柔就如人间炼狱一般,而君越就是他们的信仰,浴血奋战的十三个日夜会在祁柔的土地上永生永世的流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辞在萧如宴回来之前就离开了,顺了一包萧如宴从京都带来的上好的茶叶,临走时眉开眼笑千恩万谢。

?????萧如宴与往常一样,带回来了几只雪兔,纯白的几团隐在雪地里几乎无法分辨。他未脱下斗篷,先进了屋里从枕头下取了把柄黑色的匕首,就在正厅外给兔子开肠破肚,刀身直接捅入腹中,抽出时并未沾血,当真是一把好刀。

????厨房今又做了兔肉,厨子也是萧如宴从京都带过来的,他在这里吃不惯也住不惯,还觉得自己是京都萧府里的少爷。他爹要成大事却又将他调到这样远的地界来,也不知是真的疼他还是假的。

??这样几日过去,常鹤的事并没有什么进展。

???祁柔接连几日多是大雪天气,渐渐的萧如宴也不在出门散心,时而在厅堂喝茶赏雪,时而闭门翻看兵书。议和的事马上就要定下来,到那时他也该会京都去了,只是一腔抱负来到祁柔别说是战功连政绩多都没有,回去怕是也在他爹面前抬不起头来。

???且说这萧如宴并非是正妻所生,萧老头与我母亲的婚约作废之后,不久便娶了与君家同在武职的傅姓家族的嫡女,虽也是不小的官职但傅氏只有这一个女儿将来不能世袭,而且这位嫡女嫁入萧家多年一直没有生育。据传当年萧如宴出生不过几年,萧老头就对外称儿子体弱一直养在家里,从未有外人见过这位公子,于是有人便传萧如宴不是屋里正妻生养的。原先只当萧老头将他藏起来,因他不是嫡出羞于带到人前,又或者顾及正妻的脸面,毕竟那时萧家在朝中不温不火,能娶到傅家嫡女已是高攀。如今到是在朝中作威作福,若不是卿虞昏庸,怎么轮得到他萧家来做丞相。

???夜里萧如宴总是辗转反侧,每隔一月就会有人快马加鞭从京都捎些东西来,茶叶,绸缎甚至是金贵的吃食,全然是上好的,却始终等不来一封家书。

???自常鹤走后已是七日之久,先前伺候常鹤的小厮在门口烧纸钱,被萧如宴发现后勃然大怒,叫人丈八十板,要所有院里的下人都到正厅去看。那小厮看着不过也刚成人,登时吓得瘫倒在地上,八十大板是会要人命的。

???我进了厅里萧如宴正在坐上饮茶,见我来了他便如同知道我要说什么,有些不耐的皱着眉头“上次卿山救人,在林子脱了个干净,你那一身的疤痕我早已看过,这次卿山要给我看什么?”

????“下人犯了忌讳确实该罚,不过,二十板足够了。”外头已传来惨叫声。

???“我倒不知道,在这祁柔是卿山你说得算”他抬眼看过来,手里的茶水全泼在我的脸上,“清醒些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天祁柔的雪一直下,正厅外头没有一个人敢回屋去,直挺挺站着,看着那个伺候常鹤的小厮咽下最后一口气,直到最后八十板还尚且没有打完。宅子里的下人利落的收拾起来,烧了热水来冲洗院子,不出多时院里又结起一层厚厚的冰来。所有人像是习以为常,如同院里不曾有过这个人一般。

??萧如宴依旧坐着饮茶,一直到了天黑该用饭时才起身,萧老头要藏起来的竟是如此冷血的这样一个儿子。

??用过饭后床铺已经铺好,萧如宴在书房看了一会兵书才回到寝屋里来,洗漱完早早就躺下了。我依旧不能在偏榻上入睡,几个夜里以来多是在地上铺毡子,或是趴在茶桌上。

???今日夜里萧如宴不像前几日在榻上翻腾,到好似了了一桩心事,但稍稍躺了一会又撩开帘子来,我正趴在地上的毡子上,指头在地上勾划着。萧如宴喜欢夜里点灯睡觉,一点不觉得屋里头亮堂不好入眠,他一撩帘子我俩便对上眼。萧如宴正畏在被子里头发松散,桌案上的灯又柔和,显着不像白日里那般冷漠。

????“卿山,睡不着吗?”

?????从前我在北凉就睡不好,夜夜多是噩梦,不想到了祁柔还是心绪难安。我拉过被子缓缓躺下背对着萧如宴淡淡道“正要睡了,大人。”

?????萧如宴并无睡意,侃侃自话自说着“我倒没想要那小厮的命,卿山若是不拦,也许我也就放过他了。”

????他语气带着几分轻松,仿佛要杖责那小厮不是他下的令。我侧卧着本不想搭话,手掌在被子里暗暗握成拳。

???“卿山,上我跟前来说话。”半天得不到我的回复,他忽而冷声命令。

????我便起身将被褥拖到他床榻跟前,麻利的铺好躺下依旧是背对着他。良久只听得他哼笑一声“你怕我?”语气里夹杂着轻蔑“怕我如那日般对你,卿山,我又不是蛮人那样的畜牲。”

?????又比蛮人能强得到哪去,这是第一次我想要尽快入睡,偏偏得萧如宴心情极好不依不饶。“你身子还好吗?等明日请大夫来给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里明白,他哪里是挂心我的身子,只是看我总是弱不禁风的,怕我身上有从北凉带来的脏病,我佯装睡了不接他的话。

????第二日一早萧如宴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进林子里打猎,还真请了个大夫来看病。这大夫是君越那里的军医,跟着君越也有好些年了,号过脉后只说是用过几次烈药伤了身子已是定局,冬日里要好生暖着脚踝膝盖手肘这些要紧地方,不然以后每年转季都要疼上几日。加之心有郁结已久,不宜焦躁多虑,应是以前泡过药浴好歹还强一些,要多用草药汗蒸,因身子里还有淤毒,不尽早排出来会坏了自身根基。于是大夫先施了几针不痛不痒的却又呕出些黑血,后又开了方子让萧如宴派下人同他去营里取药。

???这个月里每天到了晚上就汗蒸,睡得确实比以往都好,虽还有梦也不如往常那般难熬。马上要到月尾了,若是快的话闻人隼没有几天就该回来了,那时正是祁柔的深冬,站在屋外说话都觉得冻脸。萧如宴也极少出门,便学着我每日在正厅抄心经养神。

???夜里依旧让我守着他的床榻睡,这几日都十分安稳从未起夜,也许是草药的作用,加之他从京都带来的檀香,有安神的作用。只是连着几日夜里多觉得燥热,迷蒙里总是醒不过来,待下次军医来该好好问问。

???翌日君越派人来宅子里送东西,下人们细细分出来,是当地的红薯花生还有一些油果子。我站在院里头望着那几筐东西,心里五味杂陈。我还小的时候君越就来到了祁柔镇守边关,在我的记忆里那时君越还很年轻,一次母亲带我回君家探亲正是淮苍的一个冬日,我是极喜欢下雪的,在君府大院里肆意疯跑,几个下人拦也拦不住,最后累了在庭前歇脚,君越就将我捉住抱回正厅里,从熄灭的炭火盆里摸出个乌漆麻黑的东西。以往宫中的红薯都是变着法子做,做成糕点,做成花一样,却都没有那日炭火盆里的好吃,我便同我的小舅舅约好来年还要来吃好吃的红薯,君越那时不过少年样貌,腼腆的笑了笑又叫人打包了炒好的花生和油果子。只是还未到来年冬日君越就早早的离开了京都,等到我们再见已是废君旧臣,他却依然愿意拼死救我…而在北凉发生的一切,都叫我愧对我的舅舅。

???下人正要抬烧尽的炭火出去,被我及时拦下,生红薯放进里头,一个时辰便烘熟透了,掰开来甚至会流下香甜的糖水,还不到用饭的时候,便同几个人下人就坐在台阶上一起享用。

??这日我躺在被褥上翻来覆去的,大概是我贪食吃多了红薯胃里不舒服,到了后半夜开始抽疼,却朦朦胧胧的要昏睡过去。也不知到了几更,身子被人翻弄着极不舒服,努力睁了睁眼睛,看见个模糊人影的正解开我的衣衫,我呼吸急促起来勉强扣着那人的手腕“闻人隼?”

???待日晒三竿时我才起,这是极少发生的事情,我环顾四周萧如宴已经不寝房里,更不要说什么闻人隼,心里生疑解开衣衫亦是什么都没有。

???萧如宴今日仍是没有外出打猎,恣意在厅中饮茶,见我来了也不对言,拿指头点点一旁另一杯茶盏,我淡然入座,萧如宴便问是不是昨日夜里睡的不好。

??“承大人关怀,还算妥帖。”茶杯滤着几根茶叶,浅浅饮了一口,涩味在嘴里散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卿山昨夜必定是梦魇了,半夜里胡乱叫着个人名,”萧如宴面色如常,竹镊子在茶壶底拨弄着,半晌不说下句,像是壶里有什么脏东西必要钳出来般,弄了许久才把镊子一扔有些烦躁“我想着卿山就算被蛮人所迫,那闻人隼在北凉也颇有威信,怎么卿山敢在梦里直呼其大名,我又想那日狮罗被擒,卿山在帐子里甩他巴掌,他竟也甘愿捱那几下,你们两人还真是不一般的好呢。”

????像是责问仿佛我下一句不对他的心思就要定我的罪一般,“我夜里梦魇是因被闻人隼糟蹋过,如今他堂而皇之在祁柔自由进出,我心里不舒服。狮罗时我打他不过是不想再做他的玩物,他甘心受着那是他犯贱。既然夜里叨扰大人,不如那今日开始卿山便搬回偏院吧。”

“我夜里还需卿山侍候,只是随口问问,卿山不必放在心上。”他又给自己斟了杯茶水,“卿山身子好了些,今日下晌带你去外头跑马逐雪如何?”

祁柔不同于京都,有些像北凉的平原又有些像南疆的山地,冬日里别是一番景致,下人送来一套银白色的劲装,是兔毛的领子和袖腕,即使是这样的天也不会觉得冷。

萧如宴以为我从未骑过马,难得耐心的教导,与我同骑一骑,在马厂里饶了几圈哄小孩似的。我与萧如宴商量自己骑一匹,萧如宴怕我摔着并不同意,于是又溜了两圈看我兴致缺缺才勉强答应,让一个下人给我牵马,马夫也打开了木栏。在马厂外走了一遭,趁着他们去取水,我牵动缰绳终于能肆意跑起来。马蹄踩雪的声音叫人忘乎所以,身体里某种叫人着迷的感觉翻涌而出,手臂下意识的挥起短鞭,等我回神正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疾驰在大雪里,已是离马厂很远了远到看不见,远到萧如宴骑着马跟在后头愤怒的叫着卿山。我看了眼前头一望无际的茫茫雪地,只要再快些就能甩掉萧如宴,再不用回那该死的宅子里。可是…我还能到哪里去…

待萧如宴追上看见我正坐在雪地里,棕红的骏马早已跑得不见踪影,脸色十分的难看。

“卿山!”萧如宴翻身下马,拿着鞭子直直的走来。

我自知理亏从雪地里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雪,天太冷了冻的鼻尖通红,萧如宴一把抓着我的前襟,我缩着脖子笑笑“下次再不敢了…”

他的目光陡然变了愣愣地盯着我的脸,忽而贴近从我的唇上擦过,霎那间仿佛被人打了一拳,我急着后退仰倒在雪地上,天色灰蒙蒙的被萧如宴遮住,他扑上来在我的脖子脸颊上乱亲,急躁的扯着我的锦帛束腰,我奋力挣扎撕打,冰凉的手指终于得逞,在我的胸膛揉弄,猛地萧如宴盯着裸露出的腰身不放,像一头饿狼般。我细细的喘着怨恨的望着他,直至与他四目相对,他便如想起了什么,兴许是想起来他为的什么才来的祁柔,又或是想起我不过是个脏了身子的男妓,于是他缓缓起身松开了我。我自雪地里坐起来扣着前襟的扣子,手腕上胸膛上多少留下了些印子,要是萧如宴在这荒郊野地真做起畜牲来,我不见得能拦得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年的北凉是连天的阴雨,卓展提着捉到的鹰踩着雨水欢快的向父王的毡包跑去,临到了帘前特意停下来理了理自己被打湿的发辫。

“吾王,儿臣刚...”掀帘而入却不见自己的父王。

倒茶水的婢女闻声走到他跟前行了个礼“夫人今天要生了,王上一早就过去了。”

卓展听了将手里的大鹰笼狠砸在地上,迎着雨便走了。夫人,还能是哪个夫人?不就是从南疆掳来的坏女人。自这个夫人来了,卓展同自个母亲便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尤其是母亲时常被气得七窍生烟。

"你阿爹看过鹰了?怎么"见儿子回来,大夫人忙站起来去迎。

“那女人今日生产,阿爹不在自个毡房里。”

大夫人是北凉王未反时就跟着他的,二人感情极好,那时的北凉王别说是娶妾,别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现在不一样了,他当了王身边美姬如云,自然就看倦了自己。好在肚子还算争气,虽晚了些到给他生了个儿子,遥想当年,二人是说不尽的甜言蜜语,如今想说上几句平常话都要靠着儿子去探口风,现在好了那贱人就要生产了。

“这些年被掳来的,哪个不是要死要活,宁死不从?偏偏这个这么会苟且偷生,我到要看,这狐媚胚子能生出个什么东西。”

卓展不敢去看自己娘亲脸色,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二夫人生了个儿子,北凉普天同庆,宴席大摆了七日,这阵仗倒是十分的少见。北凉人生性粗犷豪放,刚下生的孩子宴席的第七天就被抱出来。二夫人是南疆人,本就生的乖巧玲珑惹人怜爱,分明是不足月的孩子,大伙都愣说这孩子生的像北凉王,净是些恭维的好听话。卓展本不愿去看的,北凉王瞧见非要他过去看看弟弟。卓展慢慢站起来,他娘亲端坐着,人声都渐渐低下去,真是一出好戏。饶是卓展年纪不大,却也懂得芒刺在背的滋味,他走过去瞧了一眼,那孩子小小的,并看不出像谁。

卓展每天清晨都去娘亲毡房里问安,最近却不敢去,他娘亲自宴席结束后就时常流泪,他最见不得娘亲受委屈。

“当年他要反时,便同我说了,这是不忠不义,怕一旦败了就要连累我的族群,我偏要跟他,不管成与不成我都跟着他。他虽当了北凉王,我的族群反倒不愿认我,哪怕是你阿翁都不愿再见我一面。他当了王难处也多了,我的族群闹得厉害出了人命,他说必要给拥护自己的人一个说法,就杀了几个我族群的人,你阿翁因这事生了气不久便走了,族群曾谋划过造反,被压制后几乎所剩无几。”娘亲轻轻叹了口,一双眼却又锐利起来“我为了你阿爹放弃那么多,不是为了换如今这般凄惨境地的!”

卓展在一旁站着,他的脾气秉性更像母亲,善妒又凶狠,“阿娘放心,我平日里多去父王那走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也不愿你搅进这些事里,生了女儿也就罢了,偏是个儿子,现在不争些气,将来必然全是苦日子。”

卓展深知这意味着什么,南疆多瘴气毒虫,偏北的大多善用毒用药,那女人也许并非瞧见的那么简单,不能用硬手段,必得从长计议。

北凉王像是中了什么蛊似得,十多年来软硬不吃,反倒越来越宠二夫人。卓展心思缜密,一直扮演着好哥哥,从卓敖儿时就带他四处玩,没人的时候会耍些手段叫小卓敖受些伤,可这卓敖好似没什么心机,受了伤不说还是颠颠的跟着卓展玩。那南疆女人时常惹得自己娘亲生气,该是个有手段的女人,竟不会叫儿子提防着自己?卓展只当二夫人太会伪装。

卓展成年那天卓敖刚十二岁十分乖巧懂事,却还是粘着这位兄长。这日娘亲又在他耳边念,念得他有些烦了,今日成年了本要去北凉王那请安,他却偷牵了匹马出来正巧被卓敖撞见。

“阿哥,我也要和你去。”

他便是这样自小就粘着卓展,烦人的狠,卓展要被娘亲给哭疯了,本是成人大礼却偷跑出来,眼前便是一切烦恼的根源,那是卓展第一次动了杀心。

卓展晌午之前就偷跑了,到了傍晚才回来,回来时跟没事人一样去北凉王那里问安请罪,成人礼北凉王不好责罚他,念叨了几句就叫他入席。不一会那南疆女人从毡房哭着跑向宴席“王上!我们的敖儿不见了..”

她哭哭啼啼的说着卓敖早晨就不见了,以为是卓展带他去玩了,可眼下天都黑了,卓展已经入席了,卓敖却还不见人。

“你带你弟弟出去了?”北凉王责问到。

卓展起身,袖子里的手都是抖的,“没有,清晨见只见过一面。”

周边几乎都搜了个底朝天还是不见人影,北凉王已然气盛,忽而听到草原上的狼嚎声眉头皱的更深“去,取我的弓箭来,掉几支精兵跟我去草原里寻。”

卓展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瞧着他父王伟岸的背影一阵恶寒,北凉王侧过头余光扫了他一眼便叫他再也不敢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看管敖儿的下人们的皮都剥下来,做几面旗子来迎我的敖儿回来。”

自北凉内战安定之后,北凉王很少这般杀人,这次是真的动了怒。卓展听了浑身的冷汗,站不住似得瘫跪到坐垫上。北凉王并未看他,却柔声安慰二夫人“我定将敖儿带回来,你莫伤心,安心等着。”

卓敖是临天亮时给人找到的,在一小片林子里的树杈上,被一个看着与他差不多的孩子抱在怀里。两人都受了伤,看样子是爬到树上才躲开了狼群的袭击。

北凉王将两人带回了王帐,过了两个月两个孩子身上的伤才好的差不多。自这次出了事卓敖的性格仿佛变了,一开始卓展没觉得怎样,巴不得他不来烦自己,后来才发现卓敖真就再没纠缠他同他搭话。

那个救了卓敖的孩子是个放羊的奴隶,左脸上好大一块烙印看着十分的可怖,可就是这样一个丑陋的奴隶被卓敖留在了身边。

“哎,你叫什么?”

卓展心里是有些好奇的,虽说这人救了卓敖,大可还他自由之身赐些东西打发走,可卓敖却偏要留他在身边。这日秋猎,一处静潭四下无人,那奴隶引水要伺候卓敖洗澡,卓展起了逗弄之心过去找他搭话。

“宋达。”

这奴隶竟不用尊称,只答了自己名字,卓展一时负气挥着马鞭就抽了他一下“怎地,你主子没教你说人话?”

待卓敖过来时,宋达已经挨了十几鞭子,有两道正抽在完好的右脸上。卓展下手不清,虽没有皮开肉绽,却青了一大块。卓敖来了却并未说什么,甚至招呼都不打一声,亲自将人扶起来带走了。瞧着二人的背影,卓展捏紧了马鞭。

早在卓敖不到十岁时,北凉王就接连娶了三夫人四夫人,也都生了男婴,卓展的娘亲更是每日以泪洗面,卓展到麻木了,这样的事他有些看倦了。可偏偏的他非要和卓敖纠缠,他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大概两人年纪相近,其他幼弟还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卓敖成年时,在酒席前挨个敬过每个人,偏有意不去敬卓展。外人看了其实也都明白,小狼崽子们长大了就该互相厮杀了。卓敖与儿时性格反差极大,而是还时常粘着他大哥,同别人鲜少说一句,现在倒是与别人打成一片温良谦恭,却绝口不提他大哥一句,更是看都懒得去看一眼。

??????他不争不抢的,卓展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欺负他手下的人。那宋达瞧着与他差不多年纪,其实早就成年,和卓展一般大,只因是奴隶长得不高,自来了北凉腹地,卓敖尽心待他,这两年长得健硕起来,比卓展还要高些。

???????“他怎么又去马场闹事,”这次卓敖是真气着了,尽量将宋达安排在不起眼的职位,卓展还是不放过他“你怎么不还手?!”

?????????宋达垂下眼,不做声。

?????????卓敖正给他淤青的后背上药,见他这个窝囊样,手指用力按在伤口上折磨他“问你话呢。”

??????????“他是北凉的大公子,是你的阿哥...”宋达痛的想躲,却挺着腰板忍着。

??????????“他不是,”卓敖的声音都拔高了些“他只想我死!”被扔下马丢在草原上遇到狼群,这是卓敖一辈子的噩梦。他神情激动,好像又回到那天,哆嗦着手去解自己的衣衫,裸露出一片满是伤疤的胸膛“要不是你…我卓敖早就死了…他不配。”

??????????宋达避开视线不敢看他。他俩在野地里好过一次,卓敖成年的当晚就在他俩躲狼群的那个树林子里,那里离腹地很远十分静谧,骑马到的时候天都快亮了。那天两个人都醉了,宋达不知道卓敖是从哪学的,扒着他的裤腰就把头拱到他的胯下,刚被含住的时候宋达吓了一跳,又不敢去推他,只能支着腿仰着头喘粗气。他还是童子身只看过泛黄的书里,纸上绘着的男女干这事,并不知其中的快活,只觉得那物在卓敖嘴里肿起来了有点疼有点难受。那时他的酒劲已经退了呆呆的看着卓敖解腰带,紧接着毛裘,内衫掉了一地,卓敖跨着腿不要脸的拿腰臀坐他。宋达不曾看过这样的卓敖,很不一样。

南疆多出美人,卓敖的相貌几乎全随了母亲,柔美却不娇媚,站在人堆里总能一眼瞧见,瞧见便移不开眼。便是这样一副美人皮囊的卓敖坐在宋达的身上,肆意放浪又生涩的扭动着腰身。起初有些难受,后来是蚀骨销魂,宋达被迷了心智把卓敖按在地上使劲撞他,卓敖叫的又高又浪,天大亮了两人还是黏在一块不知羞耻的纠缠。待清醒过来,宋达吓得裤子都提不上,卓敖还趴在野草上,两条腿合不上全是血迹,肩上腰上也尽是被按出的淤青。回了腹地宋达在毡房里给他洗了身子,又按着他说的小心的去取了药,仔仔细细的给抹上。卓敖烧了三天才算全好,这事两人再没提过,可没提过并非是全然过去了,他们主仆有别,这可是要杀头的罪。

???????????宋达几个夜里时常梦到卓敖,两人没命似得在野地里快活,做的全是那档子不知羞的事,醒了裤裆里常常是黏糊不堪。有时看着卓敖也会发呆,想得是那片林子,那块野地,那场荒唐,脱了衣裳的卓敖那么漂亮,就像寒夜里的一捧温水,穿上衣裳的卓敖却又是一个谦谦公子,好似从未发生过什么。

???????????成年后不久卓敖便成婚了,是族里一个长老的闺女,骑马射箭样样出色,他也确实该到了成婚的年纪了,卓展在他这个年纪早已是妻妾成群。

???????????卓敖成婚后不久就有了孩子,宋达也喜欢这个孩子,因那是卓敖的孩子。在二人相遇的那片树林里,宋达建了个小毡包,可偏偏的遇上卓展带人外出狩猎。这段时间卓敖十分得北凉王赏识,卓展看见这处林子就觉得怒火中烧,若不是当年宋达在这救了卓敖,怎么会有后来和如今的事,便恶意滋事的将毡包推到了,卓展并不知宋达带着卓敖孩子来的,更不知卓敖的孩子就在毡包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孩子没了,卓敖的发妻便重病一场,这般性情豪放的女子也抵不住丧子之痛,不久就香消玉殒了,北凉王似乎对这些事并不太在意,只是轻轻罚过,那之后卓敖与卓展的战争便正式开始了。待人谦和的卓敖变得沉默寡言,似是将自己的喜怒都隐藏了起来。

????????????这夜卓敖自己在帐子里饮酒,瞧着桌案上的小木刀出神,没几个父母是不爱自己孩子的,卓敖心里自是十分煎熬。不一会宋达就进来了,坐在一旁也不喝酒也不说话,卓敖的孩子没了他也是有责任的,被罚了五十鞭子在木桩上吊晒了整整两日,这几日刚好些。

????????????“你也该娶妻生子了。”卓敖并未开口责怪,只抿了口酒去看他,“你想要个女人吗?”他认为出宋达十分喜欢孩子。

????????????宋达这才抬起眼来,“不想。”

????????????“那你想要什么?”卓敖轻笑了声,不同于往日,虽勾了勾嘴角却叫人心疼,询问的目光探过去却对上一双露骨的贪婪的眼,因没有旁人那种越矩也不再隐藏。

?????????????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发生的事好像就在昨天,卓敖缓缓的起身,将衣裳一件件的脱下,“过来。”

?????????????宋达着了迷,胯间立马就痛的难受,站起来放肆的将赤裸的身子抱住,一双糙手四处乱摸。

?????????????卓敖喘得厉害,微分开双腿好叫身后的人尽情扣弄,嘴上却逗弄似得问“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知道这是哪吗?”

????????????这里不是草原深处那片树林,而是北凉的腹地。

????????????卓敖像只狐狸,宋达也并不愚钝,他知道卓敖心里有他,那天晚上出了那么多血,酒劲再大疼也该疼醒了,卓敖却没推开他。借着丧妻丧子的事,卓敖也再不愿娶什么姬妾。几乎是笃定的,卓敖的心里该有他一席之地。宋达不管不顾,孩子没了谁都难受,北凉的男人都不太会嘴上说情爱,只得用行动。宋达裘裤都来不及脱,两人嘴一对上就难舍难分,缠绵着向屏风后的软榻走去。

?????????????“你不怕吗?”卓敖得了喘息的空档问他,宋达不闻埋在他的胸口亲那些疤痕,手指灵活的解了自己的裘裤。

????????????“你怕不怕啊?”卓敖又问了一遍,像是得了回答才安心,一双手捧起宋达的脸,指尖摸娑着那丑陋的烙印“你会怕吧,就像两年前一样...那个树林里...你从来都没提过,其实你心里特别的怕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达不说话,手上不停的扣弄着卓敖,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东西顶了上去“我那时怕,现在不怕了。”

?????????????“哈啊!”卓敖高声叫着,外头的侍卫立马询问。

?????????????宋达像是疯了,抱着卓敖的腰直接撞了起来,侍卫马上要进来,却听见帐子里卓敖愠怒的声音响起“滚,滚远些,谁都不许进来!”

????????????丧子丧妻之痛,让谦和的卓敖变得冷漠严厉,侍卫们都叹着气回了自己的帐子。

?????????????宋达将卓敖按在榻上,像在树林里的那天,深埋在卓敖的身子里征戈。卓敖隐忍着,还是有细细的呻吟从喉咙里泄露。

????????????“宋达...”这事如何的快活卓敖讲不出,只能一遍遍的喊着宋达的名字,他永远都不会告诉宋达,他从很早就喜欢宋达,很早很早。

?????????????卓敖一度以为树林那一次就够了,他心满意足,疼也愿意,之后绝口不提,安心的娶妻生子就好,可这次丧妻丧子好像就是上天注定的。

????????????“宋达!...”

????????????他攀着宋达的腰身,一次次的将自己送到欢愉的浪潮里,哪怕那浪潮退却后就是骇人的深渊。

????????????卓敖永远不会同宋达讲自己肮脏的悸动,向宋达想的主仆有别一般,那将是两人一生都不敢逾越的鸿沟,但两人却可以不必说明自己心中所想,在这夜里在这顶帐子里肆意的作乐,抵死的缠绵,好像明天的万劫不复永远都不会到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卓展这两年烦心的很,以前他以为卓敖是个软柿子,没事的时候就捏一下踩一脚,结果捅了篓子,卓敖的孩子没了。哪怕卓敖年纪尚轻,反击的却越来越凶狠。起初只是马匹珠宝,这些卓敖之前从不在意,现在开始抢封地抢人,搞得卓展十分头疼。

草原的男子都有股子狼性,不愿意虚与委蛇,之前卓敖见他只当他这人不存在,现在哪怕远远的都要停下来看他一会,那眼神已全然没有了儿时对兄长的崇拜与敬意。

渐渐的其他两个弟弟也都长大了,却只有这兄弟俩明争暗斗的不得消停。

卓展也有想过卓敖那般和宋达亲近定是有鬼,甚至不愿再去姬妾,哪怕北凉王勃然大怒罚他去草原守夜,他也不愿意再娶女子进门。可宋达的脸那般丑陋,卓敖那种高傲又孤僻的性子,怎么可能收宋达这样长相不堪的做男宠。

卓敖让宋达入编,从底层的小兵做起,似乎是想磨炼他,卓展刚在南疆赢了几仗,于是在北凉王跟前软磨硬泡的把那支小队调到了自己麾下。晌午的太阳最毒,卓展不让宋达同士兵一起集训,遣他去草原上看守牧群,人回来后露在外头的皮肤都晒得黑红,以往夜里宋达都要回卓敖的封地去,卓展偏不让他回,将人留在集训营里,小队的人都去河边洗澡,卓展命人给他烧了桶滚烫的热水。

“我瞧着你晒得浑身酸痛,泡泡这热水让你舒坦舒坦。”

宋达三天没回去,卓敖果然就坐不住,自己策马到了卓展的封地。

“什么风把二弟吹来了?”卓展调笑着转着手上的扳指,一脸的春风得意。

“宋达呢?”卓敖淡淡看过,不屑与他多说一句废话。

“二弟还真是惜字如金呢,那奴隶身子骨太差,这么两天就病了,在帐子里躺着睡大觉呢。”卓展随手招来两个士兵带卓敖过去。

“他既然入了编,就不是奴隶。”卓敖定定站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卓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卓展只当卓敖像儿时的小猫一般,逗弄两下也就算了,他既这样说,卓展的脸也冷了下来“既然入了编,就得按规矩来,这人你能来看但不能带走。”

卓敖攥在手里的马鞭都紧了紧,面上忽而温和起来“都带着小队,就当我来向大哥讨教,在这住上几日大哥不会嫌烦吧,若是大哥嫌烦就把我俩都丢在草原上喂狼吧。”

卓展心里登时又起了杀意,面色如常道“大哥怎么舍得,这就叫人给你安排毡房。”

卓敖还真就在这住下了,闲时还与卓展吃茶下棋,外人还当他俩冰释前嫌了。

宋达伤的很重,一条腿上全是水泡,没人敢给他上药,这样热的天卓展给了他一床棉铺,捂得伤口都溃烂了,要是卓敖再晚两天过来,腿可能就没了。

卓敖见着他时,碍于旁人在侧一直都没说什么,待帐子里的人都走干净卓敖才回身去看他“你是分不清谁是你主子么,卓展要这个小队的时候我就说把你调走,你非不,你是从小给他欺负上瘾了?”

宋达不说话,却紧紧的盯着卓敖,好似在诉说他多么想卓敖。饶是卓敖自傲也禁不住这样柔情的眼神,虽还生气却还是小心的给他上了药。

卓敖把他扶进了自己的毡房,卓展派的侍卫尽职尽责的守着,两人自然不敢在卓展眼皮子底下乱来,夜里并排躺着却都睡不着。卓敖心里烦闷他想不通宋达怎么那么倔,虽然上了药却不愿意同他多说什么话,最后还是一向木讷的宋达在被子里用小指头勾住了他的手指,卓敖叹了口气刚要同他说自己多担心他,就听宋达道“你明日就回去吧,老在这不好。”

那晚卓敖几乎整夜未眠,他可是北凉的二公子,没几个能伤他的心,偏偏宋达算一个。

卓敖以为宋达怕了,是啊,一个北凉的二公子,不娶姬妾为了同一个身份卑微的奴隶亲自道集训营去,一住就是好几天,这实在是不太好看。宋达让他走他偏住这,偏和他一个毡房一个被窝。守卫每夜都轮值,天亮帐外都有人,卓敖仗着宋达的腿伤不能动,拱进了被窝里伏在他腿间,就这样每晚都温柔又残忍的折磨他,几乎是抛去了尊严不知羞耻的,几年前那次好歹还借着醉意,现在都是清醒的。

这样了两三天宋达终于受不了,哪顾得上帐外的侍卫,两人躺着的时候他紧贴着卓敖去蹭他,蹭的卓敖面红耳赤还要装着不在意,第二日卓敖就自己脱了裘裤往他胯上贴,时常被磨得腿间疼得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日集训里有些人就开始传,宋达是卓敖的男宠,受了伤也不放过他,也有人窃笑卓敖必然是得了失心疯,那样一张脸也下的去手,人们便下流的猜忌宋达是如何的不堪。

半个月过去宋达的伤好的差不多就归队训练,第一日便是野猎,卓敖也跟着同去。队伍行了一半,卓敖才发现这片草原与儿时那片树林隔着不远。

一天都没什么收获,不过是山鸡野兔,和几条蛇,卓展决定明日再野猎一天,晚上就在这安营扎寨。宋达的伤好了自然就回了兵营帐里,卓敖心思烦乱的正睡不着,忽而被人从后头拥住吓了一跳。

“你怎么跑过来的?”

宋达将他从被里剥出来“今晚我轮值,去寻个溪水洗澡吧。”

卓敖素然爱干净,这草原上极少有水源,可这里离那片林子不远,林子里倒是有一处静潭。

“那你轮值怎么办?”

“两人一轮,还有个替我顶着呢,我们快去快回。”

宋达虽这样说着,卓敖心里却知道必然是不能快去快回。

这夜两人共乘一骑在草原上飞驰,还未到那片林子里,卓敖的衣衫已被扯得所剩无几,终停下马,宋达抱女人似的将他从马背上抱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走了好一会,一处静潭映入眼帘。卓敖刚被放下就被宋达从身后拥住,细碎又急切的亲吻落在耳后,衣衫尽褪,一入水两人就纠缠在一起。

今夜月光皎洁,卓敖的脸上的动情无处藏,两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卓敖便转过身去,偎在宋达的怀里,壮硕的身躯与宽广的肩都让他十分心安。宋达一手揽着他一手探到水下,一时间耳边全是卓敖的喘声。

“嗯...我还是把你调回去吧...”卓敖咬着唇,放浪的在宋达的胯间晃动腰身。

宋达皱着眉像是忍不住似得,一把将人按着缓缓的往下压。卓敖只觉得后处被缓缓撑开,立马向上抬了抬身子不让“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现在,别说这事。”宋达忍得难受,挺着胯追上去,重新寻着入口。

“我真不知你是蠢还是倔,人家欺负你这么些年,你还上赶子的往前凑!”卓敖的气又上来说什么都不想接着弄,从宋达怀里挣脱开来,推搡他一拳转身就上岸。

宋达急忙跟上顾不得草上的泥,将卓敖拦腰抱起压了上去,这几日他天天想压着卓敖做这事,卓敖在他身子底下拼命的挣,这般相贴宋达实在是忍不了,只想恨捣进去先快活一番,于是扶着自己胯下的狞物再次寻着了入口。

“我看你敢!”卓敖咬着牙抻着雪白的脖颈,正在气头上哪容得他这般撒野,却在下一刻被狠狠的侵占。

“啊!...”一声高叫树林里栖息的鸟儿都叫惊飞了几只。卓敖趴在草上,两腿微分着被强占,宋达人高马大的他根本就推不开,后处被迫着吞吐骇人的巨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草原上天气瞬息万变,夜里的风突然凉了,卓展受不了这样的天,自个儿出了帐子。他在帐子外站了一会,现在月亮还亮着一会就不一定了。这两天他总是心不在焉的,到了这片草原上才恍惚间记起,这是他成年那日来过的地方,远处有处树林子他记得清楚。

“哥哥...”

是稚嫩的孩童声,惊得他回身去看,竟是什么都没有。

卓展的眼神暗了暗,自他们出生在这草原上就注定了自相残杀,他不会心软的。

抬头向那片树林望去,卓敖的孩子也是在那里没的,那件事他确实心有不安,遣下人牵了马,卓展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便去了那片林子。

拴好马卓展刚走了两步就听见声响,他未带什么过来,只从靴里抽出一把匕首防身,走近一看是另一匹马稍松了口气。他正要往里走却踩着什么,低头一看,竟是条软玉腰带,翻过来一瞧中间的琉珠上刻着一个敖字。卓展当他重游旧地,过来缅怀孩子,可转念一想这腰带也不该掉在这,继而向里走了走,地上全然是卓敖的东西,该不会是遭狼了吧,卓展握紧了匕首,那些散落的衣物将他引到了静潭。

卓展万不能想到入眼的竟是如此的不堪,月光正亮照的静潭一清二楚,分明是宋达和卓敖两人在水里纠缠,难不成真如他先前所想,卓敖拿宋达当男宠,难怪他这般紧张宋达,才三日不见都要亲自过来。宋达那般丑陋还能得卓敖的喜欢,是有什么过人的本事?本就是污人眼的事,卓展收了匕首正要回去,却见卓敖偎进了宋达的怀里,背对着宋达晃着身子用水下的腰臀去蹭,宋达亦是十分动情抱着卓敖将他向水里压。卓展的脸霎时便扭曲了,他虽藏在灌丛后却是满脸厌恶。卓敖怎么说也是北凉的二公子,看不出竟然喜欢这个?

二人不知怎地卓敖突然就推开了宋达泼了他一脸水,这动作像极了幼稚的孩童。卓敖赤着身子从水里走出来,微红的腿根十分惹眼,下一刻宋达也爬上岸,竟将卓敖抱进了岸边的草丛里,只见两双腿上下交叠着,谭边回荡着卓敖的谩骂和羞辱,忽而卓展瞧见宋达的指头陷进了卓敖的股间匆匆弄了两下,复而压了上去,接着便是卓敖一声喊叫,真像新婚夜里被粗手粗脚的丈夫弄疼的娇妻。

卓展一时间拔不动脚,他该走的却没有,在灌丛窥探着一桩荒唐的情事。

卓敖趴在草上一口气还未喘匀宋达便大肆动了起来,唇齿间泄出几声细碎的呻吟,他心里还是想的,想天天和宋达这样,什么权利富贵都比不上这一刻。可北凉与周边列国的矛盾日益加深,大小战役不断,北凉王迫切的需要自己的儿子们展露拳脚,卓展更是虎视眈眈抓住每一次要将他打垮的机会,若是宋达不在他身边他便心神不宁,可偏偏宋达就是不愿与他回去。

一次泄身后卓敖后处已经有些酸胀,宋达将人抱坐进怀里不依不饶的索吻,抓着他的腰肢又将他带入万劫不复里。

“我有时真的不知...当初将你留在身边...是对是错。”几番激烈的情事后,卓敖无力趴在草丛上轻轻的叹气。

“所有人都瞧得出,你我走的极近。你好歹是北凉的二公子,”宋达将他抱起一步步向潭水里走“卓展要想对付你,也需思前想后,我宋达不过是个奴隶。你还不懂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要他俩交好,卓展总会拿宋达开刀,似乎他知道拿捏宋达会让卓敖坐立难安。

“你留在我身边不就好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卓敖总算捧出了一颗真心,只等宋达的答复。

宋达却向他投去一个卑微的眼神“你愿意同一个奴隶在一块?不是背着人就是要看人脸色。”

“我愿意的,”卓敖回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

“我不愿意,”宋达垂下头去“要同你站在一块,最起码我要是个兵马大将军。不是你给的,是我自己打出来的。”

兵马大将军,多可笑啊,卓敖却笑不出。在宋达的心里一直明白,他俩是不可能的,不只是这层关系,还有他们的地位,若宋达不爬上去,别说是卓展,随便一个蛮子都能要了他的命。一个奴隶,一个北凉二公子,太可悲了。

卓敖愣怔住瞪大了眼,良久终是有些红了,别开了脸“好,明日我就回去。我在封地等着,”他摇晃着站起身来,手背抹过脸上的水珠“等我的兵马大将军。”

卓展先回了野猎的营地,这夜他饮了些酒,回来的路上还有些微醺,闭上眼就是卓敖被男子压着的样子,哪怕他看的不是十分真切。

第二日卓敖便回了自己的封地,他身子不便说是饮酒头痛,卓展假意好心的给他安排了马车。

自卓敖走后,如他说过的在没去找过宋达,这期间北凉王又要给他安排亲事,他推了又一次激怒了北凉王。他娘亲在他儿时十分温婉可人,可儿子一次次受伤害,又痛失孙子,为母则刚,性情也有很大转变,时常也会提点着着自己儿子去争去抢。

南疆多次侵扰边关,这次北凉讨伐南疆,本是安排了卓敖上阵,可卓敖偏偏因推脱亲事惹了北凉王不快,便换了卓展。

那战若放在以往必定是轻易就能赢,可如今的南疆已非昔日,讨伐路上必经一处乱石岭,强风穿石而过如同狼嚎,又叫狼风岭,敌国在那做了手脚,害得北凉伤亡惨重,最后虽赢了,却也折了不少人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凯旋而归的卓展并未见得有多高兴,但北凉王还是设了宴,卓敖穿着素衣,坐在角落里饮酒,淡淡听着卓展在王帐里讲的他是如何赢了这场战役。

“儿子想着这狼风岭两侧高石叠起也许有诈,便派了几个小队先行...”

听到这时卓敖不知怎地手里一抖,酒撒了自己一身,吓得身旁的婢女一声惊叹,众人纷纷投过眼神来。

“儿子不胜酒力,有些醉了,先行告退了。”卓敖摇晃的站起身来,招人扶着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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