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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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萸赏了个桃子予沈誉,只对彩莲道,“喏,你且剥开了,给沈太医也尝一尝。”

彩莲应过,接过桃子来,用指尖细细捏着剥开来,这里头的桃肉白嫩,一看就是新鲜果子。沈誉顺手接了过来,“谢过彩莲姑娘。”

鸳鸯笑道,“哟,如今倒是称彩莲姑娘了,好似比先前还要亲昵些呢。”

彩莲红了脸,啐了口道,“呸,我说鸳鸯,你这阵子说话,可不是阴阳怪气的,可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揽。本姑娘,可不敢认啊。”

茱萸笑道,“好了,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何必当真,你们那,也是对活冤家。”

说话间,底下侍女又端了新出笼的笋尖包来,茱萸忙道,“知晓今日沈太医要来,特意命彩莲做了这笋尖包来,太医快尝尝,手艺如何。这笋尖可是一早儿,特意命人寻来的,昨夜才出了土,可新鲜着呢。”

沈誉拱手致谢,彩莲用簪夹了一只到青瓷小碟中。沈誉仔细着拿起,咬了一口,“今儿个原是来贵妃娘娘这说个话的,可不想,微臣有如此口福了,还能吃到这头一屉的笋尖包儿。”

茱萸笑笑,“这可不是本宫备下的,都是咱们彩莲的心思不是?”

彩莲绞着手巾,低着头,羞惭惭的,也不好意思接话。

茱萸见沈誉一点一点吃净了,又命鸳鸯上了净手的水,方道,“沈太医觉着,这彩莲的手艺如何?”

“微臣倒是从未吃过如此鲜美的笋尖包儿,也算是大开了眼界,叹服、叹服呀。”沈誉行了一礼。

茱萸道,“今日便免礼了,沈太医务需多礼。本宫说这么些话,无非是想亲口问问你,可觉得彩莲配得你不?”

沈誉倒不曾想,歆贵妃会问的如此直截了当,只抬眼看着彩莲道,“倒是不怕娘娘笑话,臣仰慕彩莲姑娘已久,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来向娘娘求个亲事。”

鸳鸯听了打笑道,“主子,你可瞧,还不是被奴婢说中了,这沈太医真是看中咱们院里的花花草草了不是。”

茱萸掩嘴笑道,“既是如此,那你家中妻室又当如何?彩莲虽只是我宫里的贴身侍婢,可是打小也是与本宫一同长大的,亲如姐妹,自是不可亏待了她。”

沈誉道,“微臣不敢,微臣家中妻室,原是家中长辈指的姻缘,微臣也是有苦难言。娘娘今日既是问了,那微臣便求娘娘做个见证,这但凡彩莲进了我沈家的门,自当是明媒正娶的正室。”

茱萸拍掌道,”如今有你这句话,本宫心下倒是放心许多。本宫便想着,到了秋日,本宫生辰那日,便向皇上请个旨,给你们两的婚事做个主,可好?”

彩莲与沈誉深情脉脉互望了一眼,进而齐齐跪下谢恩道,“谢娘娘恩典。”

见着心里的事儿有底了,茱萸心下舒了口气,又道,“沈太医,如今咱们言归正传,你那日找本宫可是有何事要奏请?”

“微臣想说的是,张昭仪小产之事。”沈誉答了句。

“哦?这事儿不是过了么?怎的,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茱萸疑惑道。

“这先前,微臣也是没有察觉哪里不妥,只是觉着昭仪小产之事不寻常,便思虑了多日。可凑巧,前些时日,在太医院中,臣见着了昭仪屋内退回的药渣,细细闻了、尝了才知,这里头竟然加了微量的红花。”沈誉沉思道。

“何以见得?这药不是你亲手配置的么?怎就会有红花呢?”茱萸虽然也觉着此事蹊跷,可怎么也想不到是药出了问题。只想着,这太医院有沈誉在操持,想来也该是无恙的,哪里晓得,如今沈誉这厢,竟也会出了差池。

“微臣每次配好药量以后,都是由太医院惠民药署的帮使帮忙熬药的。且每次熬好以后,都是微臣亲手带到张昭仪处。若说是有差池,那也该是惠民药署的问题。这几日微臣还打听了下,发现这段时日里,姜太医因着要为容妃娘娘煎药,也常往惠民药署去。这里头,许是有什么文章可作了。”沈誉说着,面上满是懊恼之色。

茱萸起身,思忖半响,“此事先莫要声张,容我再想一想。”

晚间,万籁俱静,茱萸坐于殿前的玉矶之上,彩莲拿来斗篷,“主子,夜深了,怕是这会还有露水,若是吹了头,小心添了偏头痛的毛病。要不主子还是进屋里歇着吧?”

茱萸笑笑,“今儿个高兴,你怎来催我。你瞧你这贤惠模样,让你跟了沈誉,我倒是偏生有些舍不得了。”

茱萸边说,边从身旁拿起一壶酒来,“这桃花醉还是先前皇上从河阳王那讨来的,又被我讨了去。这一直也没舍得喝。今日便同你喝几盅酒,可好?”

近处梨花树下,花从风间绕,有如呜咽之声,时而袅袅,时而悠悠,倒似一小曲,沁人沁脾。

彩莲接过酒,举杯道,“奴婢这辈子能跟在主子身边,是奴婢的福气。”

茱萸笑笑,顶了一杯道,“今日当着沈誉面说的,可不是什么虚的话,我心里头一直没把你当什么侍婢,不过当真是把你当成姐妹了。”

两人寂然而坐,夜静月明,茱萸又喝了桃花醉,瞧着梨花瓣风下成阵,不免有触于心,眼眶微润。

2 第一百零一章 护国公寿宴(一)

太师鼓动着朝中支系,上万言书,纷纷策请皇帝立容妃为皇后。说是一国之后久未有人,于国于民都并非是上上之选。皇帝嫌恶这些人,又找了些由头,将上书之人贬的贬,罢的罢,可明面上却只倒太师党,却不倒太师。

皇帝还发榜文昭告天下,因着太师赈灾有功,又在“护国公”称号前加“竭忠”两字,且年赏禄米两百石。太师心腹,大多仍在朝中任职,贪墨奢靡之风,愈演愈烈。

再说孙巍岱,从周地赈灾而回,诸事完毕以后,皇帝念其有功,晋封从二品参知政事,因着身子有些疲乏,皇帝特赐了月余在家休养。

又有刑部的李玖詹,因着督办樊世松案有功,进而封为从三品刑部右侍郎。鸿胪寺少卿李玬,因着直面太师党,耿直参言,皇帝几多嘉许,如今也是升任光禄寺卿一职。

因着周地灾祸,秀女进宫之事延期了月余,如今才草草了事,又只多了几名御侍、采女,太后因着身子不爽,只交予茱萸打理。茱萸因着各自等阶,将各新人分配到各宫中。

太师则因着年景渐老,事重且身子衰垂,近日这孙巍岱才从周地回来,骨肉离异多时,想着儿子竟还知道回府,但凡能在府里头见着他身影,也觉着喜不自禁。这段时日,一应大小事务也置之度外,只说要在府中静养。外人都道,父子终归还是血浓于水。

到了今岁五月初五,乃太师八旬寿宴。因着亲友颇多,怕招待不周,恐宴席一时排解不开,便又同容妃等商议,于五月初一先开了宴席,单请男客。又在府中收拾出几处歇腿的地儿,供来客休整。这日请的是皇亲国戚、王公大臣,又有郡主、王妃、夫人等。

到了第二日才是内阁大臣、及钦封的一等大员等。

自四月末起,这太师府前,送寿礼求见之人便排起了长队。又有薛巾亲自送来的皇帝封赏:有纯金玉如意两柄、福寿珠一颗、紫檀雕刻一座、金镶玉寿星公一尊、骏马两匹等等。

其余的王公大臣,皇亲国戚所送来之礼,直将太师府后院都给叠满了,还放不下。太师府只得在外头租用了杂屋一套,专以堆放贺礼之用。

太师府中堂,早已设下了沉香木大桌,又尽数铺上猩红毯子,但凡太师府中的精细物件,一样都不曾少,全都摆上了台面,不可谓不气派。太师一开始还觉着看着欢喜,时间久了,也觉着身子疲乏,便说都交予夫人与于管家过目即可,自个身子爽了再瞧。

孙巍岱虽回了府,可只除了每日去夫人房中请安意外,别的地儿一概不去。只要是太师在的地方,他便避走。太师面上说无关痛痒,实则心下已是十分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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