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对我说什么?”我坐下来之后,她问,漫不经心的,正眼也懒得看我。“又要进行道德说教了?”
“从那个皇甫,到杨岐,又到这个小白脸,别人可能更多——其实,舒小姐,我就是想问问,你到底爱不爱你丈夫?”
“这和你有关么?”她还是兴趣缺缺的。
“唔——我和你丈夫是好朋友,你这样,弄得他很痛苦——所以,我看不下去了。”
这时候,她才真正看了我一眼,可能一直到现在,她才第一次正正经经地看过我,她的眼睛中有一种很亮的光泽,就像过去圣女什么的不太正常的人的狂热光泽。
“我明白了。”她说。然后自包中摸出烟点上。
“这里不让吸烟的。”
她撇了撇嘴,似乎想不理睬我,但想了一下,还是把烟灭掉了。
“我明白了,”她又重复了一句,她看着我,似乎一下子变得很开心的样子。
“你爱上我丈夫了,对吗?”
我一下子懵了。
“你说什么呢?”
她居然带点笑意的。
“如果你仅仅是个朋友的话,只会直接去和他说我约会的事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找我说什么——你——不好意思,杨岐说过你姓尚是吧?尚先生,只有情敌才会想要面对面的——谈一谈,因为你很想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对手。”
不管我脸皮如何的厚,但被一个做妻子的如此自白揭穿出来,还是难免会震惊与尴尬,我脸上热辣辣的,又暗暗吃惊,我实在有些小瞧她了,或者说,我和曹汐椋,都是小瞧她了。一下子,我的道义立场立刻从优势转劣势,蜕变成了小心眼的吃醋行为。
她很用心地打量着我,甚至可以说是密切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丈夫怎么总招惹到别人?”
话里有话,她并不卖关子,而是直接说下去。
“要不要听听我和他的故事?你一定很好奇吧?”
我只有点头。
“汐椋原来是我哥哥手下的,我一见钟情。”
“那会儿我就是个小太妹,疯疯癫癫,家里人都不管我,没钱了就去管我哥要。然后我就看到他了,然后我就爱上他了,然后——他也爱我了。其实我这个人虽然玩得很乱,但对感情却真的很执着,这个你爱信不信,总之,我爱他,爱得一塌糊涂的,虽然身份地位环境都差得太多,但我根本不在乎。”
她顿了顿,看我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说下去。
“我老爸反对,但我哥哥却竭力撮合,他是我哥哥亲自选上来的,和我哥哥终日形影不离,哥哥认为他日后肯定会有出息,而且说我们两个很般配,当我老爸发怒拒绝的时候,他甚至对我承诺去说服老爸——我老爸重男轻女,最听他的话了。”
一丝很久很久之前的阴影突然笼罩了我,一些很久很久之前的话突然用另一种面目,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我僵直了,预感到了什么。
“于是,最后,我胜利了,我结婚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这会儿已经有了答案,但我不愿意说,她于是一笑,笑得很残忍,因为她知道我已经猜出来了。
“直到有一天,我亲眼看到了,他和我哥哥滚床单……”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休息,停更两天,祝大家周末愉快~~~~
38
38、37。两个致命的打击 。。。
婉葭说到这里,笑得很苦,她想把这事儿说的漫不经心,但是她的眼睛出卖了她,那双大眼睛,说到这里,似乎突然变得有了内容,她的嘴唇微微有些颤抖。
也许我是第一个听她说这个故事的人,她还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明白了?一个是我最爱的丈夫,一个是我最依赖的亲哥!我哥爱玩男人的事儿我早知道,但我从来不相信汐椋也是他的玩物之一,你也不会相信的,那会儿他纯得好像一汪水儿似的,就是这个吸引了我,我从没看过像他那么纯粹剔透的人,而且那么美,就像天使一样。再说,做梦我也不会想到,我哥,我亲哥,我最爱的亲人,会把他用过的人,塞给他的亲妹妹。”
“一直到那天,我才恍然大悟,自己只是个废品收购站而已,哥哥玩剩下来的处理品,打发到我这儿了。——也不对,不是玩剩下的,甚至结婚后,成了我的丈夫后,我哥居然还在找他上床!我是他们的一个幌子。”
又是停顿,然后她很快地结束话题。
“从那天之后,这世界从我眼前崩塌了,这个家庭,我的过去,我的现在,全都崩塌了。我对任何人,都无话可说。”
她看着我,嘲讽地补充了一句。
“所以,不要替别人打抱不平了,汐椋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我比你知道。他也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所以,无论我做了什么,他从来都不干涉我,甚至——”
她突然幽幽地补充了一句。
“——从来都不管我。”
“那你为什么不离婚?”我的声音听着就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大眼睛瞪着我,就像我说了特别好笑的话,她嘴边那抹子冷笑的意味更浓了。
“干嘛要离婚呢?有这个必要吗?而且,有可能吗?公司传言都能传到你们的耳朵里,再没我这个盾牌,岂不是更谣言成真了?再说——”
她就像个很高明的演员,突然又换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他在为我哥做事,你懂不懂?他要向上走的,以后要成为我哥的左膀右臂的,而且,他又不干涉我,我们互不侵犯,现在这样挺好的,何必离婚呢?”
我沉默,第一次,面对一个“对手”,我无话可说,因为打击是远在她之外的,面对她,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用一种似乎是特别贴心特别亲密,然而也是特别嘲讽的态度望着我说:“看得出来,你真的爱他,但是,做为过来人,我劝你一句,别爱他了,他其实人不坏——男人有野心也不是错,但他伤人真的会很疼——特别是做为爱上他的人,那种疼,是不留情面的。”
“你现在还爱他吗?”我呐呐地问了一句。
她大笑起来。
“你认为我会爱着一个被自己亲生哥哥干XX的丈夫吗?”
即便这话没有这么粗,我还是有种无法接受的愤怒,不知道是愤怒什么,欺骗?他没欺骗我,他甚至从没否认过和舒锦松的事情——当然,他也没承认过。但是我的爱情如此短暂的就被真相划出如此一道大口子,血淋淋的超出我承受之外,这让我怎么都无法接受。舒婉葭带着好玩一样的神情看着我无语,似乎非常满意。
“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如果伤害到了你,抱歉。但这是你逼我的。”
她很轻盈地站起身,扔下一张钞票到桌子上。
“我不会让你请我的。”
一股子黑衣的风,裹着香水气,她用的是“真我”,不合适她风格的味道,我还愣愣的无法消化这个打击时,她已经干净利落地走了,只留着这么点香味——连香味都仿佛带了点讽刺。
我昏天黑地的坐着,仿佛还嫌我不够麻烦,手机铃又疯狂地响起来。
余总打来的。
“喂,余总?”
我一共只说出了三个字,手机里传来余总歇斯底里的大骂声:“尚少麟我X你妈!”
——???
一连串脏话铺天盖地的涌过来,我不得不把手机远离耳朵,然后努力在那些污言秽语的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