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不太清楚,好像是有关他们和华门的什么——”她用吞吞吐吐语无伦次来装模作样。
他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黎拉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他说:“这些卑鄙的家伙。”也许只有这样狠狠的大骂他们才得以泄泄怨气。可是泄了怨气又怎么样呢,他们还是要那盒录像带。
看黎拉久久没有说话他说:“你大哥在哪?我要见他。”
她犹犹豫豫地说:“可是——”
他马上打断好说:“不要再可是了,该我还你的时候了……”他说了“还”字,但愤怒让他忘了这字的含义。
还没等钟义说完,一个醉嘘嘘的男子走了过来,长长的头发零乱不堪,要不是以长为标志钟义是没法一眼断定他就是吴风的,钟义上前对他大叫:“你这个孬种,碰到困难只会逃避,我还把你当知己,看来是我看走眼了,怎么会和你这种懦夫称兄道弟。”
吴风一个右钩拳打在钟义的侧脸上,说:“浑蛋,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要不是你我会这样子吗?”
钟义厉声说:“好,咱们今天就好好算清这笔帐。”说完他拔出匕首,在黎拉的目瞪口呆中他把匕首插进自己的大腿,鲜红的血液从他黑色的裤子中滴了下来,滴在地上,把地上的尘土卷成一团一团漆黑,黎拉双手压在自己的胸口上,好像匕首刺在了她的胸膛一样。
吴风上前拽起钟义,说:“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告诉你,你欠拉的永远都还不清。”
钟义斩钉截铁的说:“不,这是还我自己的,是我瞎了狗眼会把你这种人当知己,胆小懦弱的家伙!”
吴风咬牙切齿的说:“你说什么?胆小?懦弱?你不胆小,你去做英雄啊。”
钟义说:“我做不了英雄,至少我不会躲起来拿酒来发泄,在醉酒中堕落,哼!”
吴风说:“好,你英雄,那我就看看英雄是怎么还女孩子清白的。”
钟义胸中被什么堵塞了似的:“我,我——我知道不可能做到的事我是不会有那个能力去做的,但是能做的事我一定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
吴风说:“好,那我告诉你,现在她的大哥需要华门的录像带,这件不要你上刀山也不要你下火海的事你总可以做了吧。”
钟义看看吴风,看看黎拉,无言以对。
此时此刻整个世界都像僵死了一样,连他们的呼吸声都是那么的沉重有力,但是世界僵死的同时也给了他们听彼此呼吸的死寂。吴风的眼睛狠狠的瞪着钟义,而钟义则头垂死在半空一动不动,黎拉则看看吴风又看看钟义,她在期待他们打破这个死寂,哪怕他们继续的那样争吵下去,哪怕他们再大动干戈,哪怕他们一不小心打在她的脸上,她想怎么都比两个僵死的木耳和超强的气压强啊,可是他们的眼球里只写着“剑拔弩张”和“鹿死谁手”……
终于钟义还是打破了这个将要窒息的场面,他说:“好,你等着。”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一拐一拐的走了,血滴在道路的滴成一条长长在寂寞的红线,渐渐的浑厚的变成了黑线,一直跟在那个步履艰难的钟义后面向遥远的远方延伸。
黎拉看着钟义远去的身影心里一上一下忐忑不安,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也许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看着这样的背影会是这样的心痛,没有想到这样的背影会让自己产生这样的震憾,不知是同情还是悲悯。
然而她的眼球是被一句“你不会手软了吧”唤回来的,看看身边的吴风她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一切归于平静。
在吴风那回来,钟义的心里很乱,他自己都不知道刚才那个人是不是自己,虽然痛痛快快的打了他一顿,可是自己却以付出了血的代价,也不知这样的代价是否有它的价值,他并不是希望他放过自己,而更有甚者是希望他能够重新振作起来面对,尽管这是个愚蠢而荒谬的想法,也显得有点妇人之仁,都却是他内心最原始的冲动。他包扎好伤口,现在终于知道原来挨刀的感觉是那么的痛,可是痛过之后这事并没有就这样结束,就你吴风说的那样他不会让它就这样结束的,他摸摸那盒母带,然后无奈的摇摇头,它是如此的沉重,重得有点沉痛有点麻木。
他躺在床上试图什么都不去再想,现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可他不能自主的控制内心的波澜,因为“录像带”三个字像针一样扎着他的伤口,让他一阵一阵的隐痛。
这时门铃响了,来的是云蓝和林雨。
一进门他们看到钟义的样子云蓝就急忙说:“你怎么伤成这样了,要不要紧,要不我们送你去医院吧。”钟义淡淡一笑若无其事的说:“没事的,小伤而已。”她说:“看你都流了那么多血了还说没事,要不这两天你那也别去了就呆在家里好好养伤吧,外面交给我和雨就可以了。”钟义说:“那怎么行呢?你们对公司的事情还不是很熟悉,况且叶氏那边这段时间肯定会拉拢我们的人的,公司需要你们稳住,外面也只有我了。”林雨看到钟义如此尽心尽力差点没有掉下眼泪来,握住钟义冰冷的手他说:“钟义,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有你在,我们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样一来云蓝眼里却泛起泪花。林雨又说:“钟义,你真够义气,我林雨能认识你真是不妄此生,我代华门感谢你。”他见到这样的汉子不由得感动万分,也许在这个年代这样的汉子只能在历史片里才能看到了。钟义说:“没事的。”拍拍林雨的肩膀用力的露出一盏美丽的微笑,在林雨和云蓝看来这是世间最美丽的微笑了,但钟义觉得这笑多么勉强多么失真。
云蓝说:“那好我们走了,你自己要好好保重。”“保重。”接着云蓝的话林雨说着,又拍了拍钟义的肩膀。
他们走后钟义觉得这个屋子空荡荡的,空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他躺在床上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用力的抬抬头看看黑压压的天花板,它是那么的黑,就像满天的浓烟让人看不清自己的方向。
他起身摸又摸那盒母带,再看看窗外,再看看自己的床,再看看手上的表,再看看床头的电话,他在寻找,可是自己也不知道在找什么,这个空洞的房间有什么东西还用找在呢?他不知道,没有人会知道的。
就在这样只是东看看西看看中他昏昏沉沉的怀揣着那盒母带睡着了,在睡梦中他听到他母亲的声音,好像凄凄楚楚的,他被这个梦给惊醒了,醒来时他的嘴角还不停的叫着“娘——娘——”,可是醒来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夜依旧那样寂静那样深邃。第二天他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只听到话筒里的男人凶悍的说了句“想见你母亲就明天晚上12点把母带带到荣华酒店205房来”,他重重的吸了口气,恶狠狠的怒视着那盒母带。
他打通吴风的电话,说:“你要的录像带晚上我会帮你交给叶氏的,这下你可以放心了。”说完就挂了。
这时云蓝打来电话,说:“钟义,你快点来啊,伯母不见了,快啊……”显然她很慌乱声音都在发抖,连电话这头也可以感觉到那种不知所措,钟义沉默不语,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说:“你说话啊,伯母不见了,你知道吗?”钟义说:“我知道了。”说完他就挂了,只剩下莫名其妙的云蓝抓着话筒的手还僵持在半空,还有那个焦急等待的林雨的张得大大的嘴巴。
他真的去见了荣华酒店,而且很准时。
叶公子不冷不热的说:“钟义兄,没想到你那么守时啊,看来是我小看你了,我要的东西呢?”显然他的声音和打匿名电话的男人的一模一样,钟义也不慌不忙的说:“你们要的我带来了,我母亲呢?”男人说:“她呀,在我们家里好好的,哎呀,在那样的医院也太闷了,她老人家会很难受的,所以呢,我代你尽尽孝道,就帮你把她接去享享福,你不会见外吧。”说完叶公子用手指头在钟义的脸上划了划。钟义有点不耐烦,拨开叶公子的手指头说:“你不用假猩猩了,我们家受不起!”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