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第一次避开他人的视线。
“好好活着。”徐妧说道:“镇北王忌惮会有大能看出异样,大概是施以傀儡符篆将你操纵,没有丧心病狂地将你炼成傀儡。我师父于符篆一道颇有钻研,他或许有办法。”
王妃的修为和实力,在徐妧看来并不高。
镇北王既然要不让任何外人看出异样,无论是何种手段,都不是王妃能有一丝一毫反抗能力的。
是因为当初王妃求助了太和宗的人吗……
徐妧闭了闭眼,她知道,王妃能够做到凭自己意愿流泪和转动眼眸,已经是极限,甚至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是什么支撑着她做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妧也不知道自己……知不知道。
第87章再相逢良久
良久。
在发觉王妃原本紧绷的状态有了变化后,她松开了手,退后一步。
“私仇也好,为了无辜之人的性命安危也罢,到了现在这般,他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徐妧说道:“这些话,或许他能听到,但也无妨。”
王妃嘴角弯起的弧度,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她一开口说话,嗓音轻柔,与其气度一般温婉柔和:“你我母女二人,多年未见,着实是苦了你这孩子了。”
话语内容说得有些突兀,语气里,也根本没有半点母亲对孩子的关怀。
过于想要表现某些情绪时,反而会显得更加僵硬失真。
徐妧知道,这才是王妃受操纵后应有的言行,若不是她内心极度挣扎,这本该是见面之时,王妃所说的第一句话。
所以徐妧直接忽略,接着说道:“这些年我在宗门里过得很好,师长们待我亲如一家,错不在你,更无需自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妃嘴角微翘,说道:“宗门虽好,可到底不及自己的家,若是你愿意,我这便命人去与你宗门知会一声,且在王府待上一段时日。”
“要解决镇北王,绝非一人或一派之事,他野心太大,这么做只会反噬其身,我并不会只身涉险。”徐妧说道:“抵抗他的操纵,会伤到你自己,不要再这么做了。”
王妃微微蹙眉,不解地看向徐妧:“你这孩子在说些什么呢?”
徐妧看着她,顿了顿,说道:“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话音落下,徐妧不打算听王妃在受控制的情况下继续说些什么,转身便要离开。
谁知这时王妃忽然站起来,脸朝着坚固的桌角猛然直直撞去,徐妧眼疾手快地挡住了她,灵炁自掌心漫出,没入了王妃体内。
徐妧本意是想让她暂时失去行动能力,以免再受控制做出残害自己的事情来。
镇北王心狠至此,竟是不惜用发妻性命做到这种地步,仿佛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向她宣告,很多事情她都只得无能为力一般。
徐妧眼神冷然,待灵炁潜入王妃体内几处穴窍后,她忽然有了新的发现。
风火双炁与徐妧的纠葛自幼至今,给她带来了许多个日夜犹如折骨裂肉的痛楚,但也带来了磅礴如大泽的无尽灵力底蕴,以及对灵力几近微末细致的掌控能力。
因此徐妧操纵灵炁轻柔快速地淌入王妃体内瞬间,已然察觉到了异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王妃周身几处极为关键的大穴窍,皆有一只由某种力量构筑而成的蚕茧,它自上而下裂开了一道缝隙,从中紧密地伸出细长微弯的肢足,刺入穴窍与之抱紧。
徐妧将输入的灵炁尽数留下,成团包裹住这些蚕茧,她不知这是何种路数,只能暂作缓解之计。
蚕茧中伸出的肢足丝毫动不得,但即使是稍加触碰,徐妧也能感觉到这会给王妃带来莫大痛楚。
徐妧垂眸,不语沉思片刻之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王妃对她而言,本只是有些渊源的陌路人罢了。
但眼下这般境况。
徐妧微微俯身,随手拿起一方丝帕擦去王妃额角沁出的细密汗珠。
她眼神渐渐趋于平静,似是自言自语般低声喃喃。
“总会撕破脸,是早是晚也都无妨。”
思索片刻,室内只余沉寂。
徐妧一开始并不打算直接与镇北王对上,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这件事从各方面透露出的信息来说,远要比解决镇北王更为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最主要的是,徐妧身后有宗门与诸位师长能够依仗。
她并非心劫中那般只身一人。
扳倒镇北王已不再是徐妧一人之事,至此,为大局下诸多无辜性命也好,为报私仇也罢。
既然镇北王明晃晃做出这般挑衅举动,徐妧自然是要接招。
做她自己要做之事前,徐妧乐得分出一些时间,为镇北王送上一份礼。
王妃此时与提线木偶毫无区别,对于徐妧轻声说出的话根本毫无反应,只是较着劲地仍然要执行傀儡操纵之术传递给她的指令,自戮于徐妧面前。
却因徐妧所制而僵持不下。
徐妧眼神几番细微变化,最终,她掌间一抹紫白雷光悄然闪过。
这阵灵炁的出现太过轻微,以至于其波动不足泛起丝毫涟漪。
雷元灵炁没入王妃体内以后,似实似虚地游走于各处穴窍,在经过那些有着肢足的茧时,雷元灵炁迅速游离出一丝落在其上。
同一时间,这些茧上的肢足似乎是受到了刺激,缓缓蜷缩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感觉到了手下钳制住的身躯有些无力地下坠,便将王妃顺势扶着靠在软垫上。
她只能够暂时压制这些蛊虫对王妃的控制,却无法在确保王妃性命无碍的情况下,将蛊虫彻底清除。
徐妧打算将王妃带回宗门,请师长出手相助。
但在这之前,还需要做一些准备。
你好好休息。徐妧看着王妃,许多话翻来覆去地在心中,终是轻声道:我先走了,但用不了多久,还会再见。
徐妧也不能笃定王妃对镇北王是何种想法,当她被镇北王种下蛊虫那一刻起,似乎就变得身不由己。
宛若一件物品,事事不由己。
所以诸多有意解释的话,徐妧忽然间便不想说出口了,她知道王妃此刻心底必然不好受。
徐妧走得毫不犹豫。
她将在这之后的选择权,交给了王妃,即便是决定好了的事情,但若是王妃不愿意,徐妧自然也就不必再多费心思和力气。
华贵明亮的屋里,座椅上金丝纹路繁丽富贵,却衬得倚靠着它的王妃人更憔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蛊虫久种体内,即便有秘法支撑,镇北王亦长让她服用灵药与滋养膳食,但终究是会损伤精气。
外人眼中的王妃向来是温婉和气,总面带笑意。
是了,如此锦衣玉食,嫁予地位权势实力皆乃北楚梁柱的镇北王,从来都是一双人,除了她以外,镇北王从未与其他女子有过半点接触。
拥有如此强大而又专情的夫君,对哪个女子来说不是三生有幸。
所以从未有人察觉过王妃眼底的死寂。
她的侧脸抵着有些冰凉的椅背,惹得几声轻咳不断。
似乎是这样,才让王妃重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她看着那还在微微晃动的精致门帘,坠下的硕大东珠彩光氤氲,煞是好看。
王妃默然闭上了眼,三两滴清泪挂落腮上。
半生……浑浑噩噩……若行尸走肉……
修行不得……所托非人……
不敢有何奢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唯愿我儿妧妧,平安顺遂。
平平安安……顺顺遂遂……
徐珠玉一直侯在离开王妃所在院落外的座假山旁,她明白,凭父亲冷血的所作所为,阿姐不愿认这个家,没有人能有资格说任何话。
但心底的信赖与亲近,还有莫名的悔意,时刻让徐珠玉想要堂堂正正地与徐妧相认。
或许母亲能够让阿姐对他们这几个亲人,多几分信心。
见到只有徐妧一人走出来时,徐珠玉面上难免涌出些失望,她抿了抿嘴,小跑到徐妧身边。
阿姐,你见过母亲啦?徐珠玉小心翼翼试探问道:嗯……聊得如何?
徐妧看了她一眼,旋即语气平静道:同我出去走走?
徐珠玉先是有些没能反应过来,眨了眨眼,随后连忙点头如捣蒜,跟着徐妧走出王府。
内城中到处都张灯结彩,却不喧闹,大抵因为此处乃是内城的缘故,行人并不多,尽是些车马低调穿行。
徐珠玉悄悄地侧脸打量着徐妧,她隐约感觉到这时候的阿姐,情绪要比先前活泛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还是那般神色自若的模样,但徐珠玉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
你是否知道些什么?徐妧目不斜视,她没有想要去的地方,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随意问道:关于镇北王,他的为人,或是他欲行之事。
知道多少?
徐妧不喜欢说话弯弯绕绕,既然心底有这样的猜测,那么直说便是。
既然她能从心劫幻境中获知到与现世有关联的信息,而种种举止表现皆透露一丝怪异的徐珠玉,未必不能。
毕竟,徐珠玉是镇北王的另一个选择,一个成功的''''''''器皿''''''''。
徐珠玉脚步一顿,抬脸满是迷茫地看向徐妧,像是不明白她这么问的意思,转而又似乎浮现出复杂思绪,蹙起了眉,用力地抓住脑海里不断转瞬即逝的画面。
徐妧微抿的唇略略放松,却不给徐珠玉有所缓和的时间,继续开口:镇北王所想,所为,你心里应当有了一些猜想。
但你这些年被照顾得很好,又怎会有这些猜想,不合理,对吗?
现在,很多人都在等他镇北王,等他胆大包天,等他贪婪地露出野心,等他迈出那一步。
那么你呢,你在等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珠玉白皙面庞上浮现迟疑,更多的是迷茫,她不解地嗫嚅道:阿姐,我不明白。
这趟离宗前,楚师伯同我说了一件事。徐妧淡声道:镇北王喜得一对儿女之日,北楚都城天降祥瑞异象,无数世家与宗门,各个势力送上贺礼。
一夫撼万人的绝世杀神竟能得此龙凤之后,是挺让人嫉妒生恨大骂天道不公的。
不过师伯还同我说了,其实这祥瑞异象,未必就真是昭告天下因谁而生,或许,是在为那道银星坠入北楚都城做掩饰也说不准。
徐珠玉垂落身侧的手悄然攥紧,强忍着不叫神情有所变化,低声道:是吗……
不。徐妧偏过脸看她,极稀罕地露出一丝微笑,清冷嗓音说出有些顽皮的话:我骗你的。
有些东西并不需要对方一字一句诚恳说出,徐妧就能够看出答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毕竟话一旦出口,便难分真假,也许,连徐珠玉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否被自己骗了。
但有了徐珠玉这么个存在,也让镇北王一事有了更多的笃定。
不是徐妧冷血得将百万人性命标了价值,但,仅仅是百万人,恐怕还不足以撼动天道法则,致使其循大道演变出变数无数。
她是变数,徐珠玉是变数,那些个天命之子何尝不是。
徐珠玉闻言一怔,顿时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好半晌后,心底才涌出些荒唐感来。
这,阿姐你究竟……徐珠玉这下是真不明白了。
徐妧收起微笑,轻声道:好了,就送到这吧,王妃看起来似乎身体有些不适,这个时候,你作为她的女儿,应该在旁妥帖照顾。
话音落下,徐妧脚步一顿,看向徐珠玉的脑后,一支金丝蝶恋玉花簪藏在乌发间。
她随意地伸过手去将其摘下,徐珠玉还未反应过来,只觉一阵难以言喻的威压迅速闪过又消失,一抹金碧交织的色泽便随着徐妧收回手的动作不见。
我虽对饰物并无太多兴趣,但这支簪子,太老气,不衬你。
徐珠玉稳了稳神,捏紧的拳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了,纹饰如此繁丽,用料虽上乘,却是旧极了的款式。
徐珠玉低声道:现在都城里似这般款式的金丝蝶,可好看的很,那金丝绞成的蝴蝶,就像是真的一般,行走间,羽翼忽扇轻颤。
她说罢,抬眼看向徐妧,郑重道:阿姐,保重。
嗯,保重。徐妧微微颔首。
待意味不明的几句交谈道别之后,徐妧转身走上横于都城内最为繁华一条河的桥上。
这桥叫连鹊。
正好也会是这几日游人最多的地方,因为赶上了北楚的一个节日,已成亲的夫妻携手出游,临水放花灯,画舫之上两岸边,赏星赏月赏美景。
但主角仍是那些个未成婚的年轻男女,种种美好情愫总会在这几日,弥漫了整个北楚大大小小的灯火长河。
徐妧施了个隐匿自身的术法,存在感全然消失地行走在渐渐热闹起来的人潮中。
上了桥,徐妧随意寻了一处,站在凭栏前静静看着被灯火映亮得波光粼粼的河面。
被忽略了一路的小嗷呜,有些不甘寂寞地呼噜一声,抬起爪子扒拉了下徐妧的裙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低头看了它一眼,顺势弯腰将其抱到了石栏上放着。
小嗷呜这会儿虽然是一身杂色的毛发,但憨态可掬的模样,虎头虎脑,在徐妧眼里依然是可爱的。
你究竟是什么来历呢。徐妧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倒也只是喃喃自语,并不考虑要得到小嗷呜的回答。
很显然,没有继承本体记忆的小嗷呜,只能是听到这话以后,卖萌地歪了歪脑袋,然后凑过去蹭着徐妧的掌心,整只小老虎向前倾,快要倒立起来了。
值得徐妧操心的事情有很多,但看着小嗷呜这副模样,由它带来的一些疑惑,似乎还能再放放。
徐妧在一片喧嚣热闹中,安静地待在桥上看着河面,将脑海里许多思绪一一捋清。
不少将情意内敛,又遏制不住从眼底面上流露出的男女在徐妧身后走过走来。
师姐。
有些熟悉的少年嗓音自身后响起。
徐妧转身看向来人,算不得多久不见的少年,此刻却变了许多。
原本总带着难掩锐利桀骜的眉眼,少了几分少年气,多了不少内敛与沉稳,让他微挑的眼尾看起来并不轻浮,反而像是略带笑意,柔和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袭素净的弟子白衣,衬起少年的干净气度。
迟绥发自内心地于眉眼间含着笑,见徐妧看他却不说话,便又轻喊了一声:师姐。
看来你此次历练收获颇丰,累吗?徐妧平静道。
迟绥摇摇头,动手多了,也就习惯了,不累的,倒是这些时日,师姐似乎遇到不少烦心事?
他走到徐妧身前站定,眼角余光瞥了眼仰着头对他眈眈注视的小嗷呜,接着说道:是齐峰主吩咐我来寻师姐的,他老人家让我跟在你身边再历练一段时日,由你做最后的考核。
徐妧听到这话,若有所思地眼眸微垂。
按照一贯来的规矩,其实并没有什么最后的考核。
能在那样的绝境之中厮杀多日而不影响心境,就足以证明一切,师父这么安排,怕是动了收迟绥为徒的心思,这是要让她过过眼才是。
而师父的安排,若是有什么不妥,想必宗主师伯通知她的速度会更快。
那么,迟师弟在绝境历练里,恐怕表现极为不俗,才会得了她师父的明示,与宗主师伯的默许。
徐妧在迟绥略带期待的目光下,微微颔首道:也好,要不了多久我会再进入天柱,你随我一同去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都听师姐的。迟绥笑容又浓几分,见徐妧说完这话就转过身似是赏河景,他也跟着一同看向渐有孔明灯飘飞的长河。
沉默良久。
徐妧嗓音平静道:受了伤,为何不休养好了再来寻我,何必急于一时。
站在这好一会儿,从迟绥身上时时飘来的血腥味,一直充斥在徐妧鼻尖,他这时仍是妖身,只不过是学会了如何敛起狐耳与尾巴。
但伤势似乎不轻,一身的血气压不住,要不是她代为施下术法将血腥妖气控制在这。
怕是整座北楚皇都的天就不是这些个孔明灯在飞了。
而是诸位修士纷纷出动,找到这妖气血气浓郁盘桓的源头,看看是谁敢在这个日子滋事挑衅。
第88章解救迟绥被这么一问,感到有些猝……
迟绥被这么一问,感到有些猝不及防,他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神色略带尴尬道:“明明来时沐浴更衣过,没想到还是遮不住血腥气。”
“既然受伤了就好好歇着吧,待我办完事再来寻你。”徐妧道。
迟绥明亮眼眸明显可见地变得低落,道:“师姐要做的事情若是需要帮手,放心带上我吧,我定然不会留下痕迹惹来麻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了想,施术为自己套上一层屏障,敛去浓厚血气。
来的时候想着要见到师姐,迟绥便忽略了这些细节,但徐妧的做法让他明白,行走在外,这些细节实在不该不注重。
徐妧打量了他一眼,默然了会儿,颔首道:“也好,如今你虽有实力,气运更是不俗,但处事经验尚且欠缺,多经历点才能学到东西。”
迟绥自然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欣然弯唇道:“师姐说得对,那么我们要去做什么?”
“偷人。”
“偷……”
迟绥微怔,一时间有些跟不上师姐的思路。
“镇北王妃,我要带她离开这里,回去宗门。”
这句话语气轻轻,但迟绥听出了其中的决然果断,他对师姐的身世仅有些许了解,不过从这些只言片语里,也足以明白这份纠葛的复杂。
迟绥没有犹豫地回道:“嗯,我都听师姐的。”
不论此事对与错,他这条命既是师姐救下的,那么无论师姐要做什么,迟绥都不会迟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谓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镇北王如此对待王妃,用意已然显而易见,徐妧并不会因此动怒,相反,她更乐得顺着镇北王直晃晃的恶意进行还击。
徐妧眸色蕴着几分跳动的光泽,侧过脸看向迟绥。
“所以我们需要搅乱整座皇都,浑水,才好摸鱼。”徐妧道:“你来的时候,逸散的血腥气味一定引起了司卫的注意,而今天是北楚大节,所以他们现在应该在暗里悄悄搜寻。”
迟绥若有所思道:“他们应该很快会找到这里,师姐,我要怎么做?”
身后遍是行人不断提着花灯走过。
徐妧轻声道:“将他们引去镇北王府,要做得自然一些,就像是伤势过重,不经意间留下了蛛丝马迹,供他们追查。”
迟绥想了想,笑着点头道:“好!师姐,我明白了。”
话音落下,迟绥伸手一攀围栏,往河面纵身跳下,随后有赤红狐影闪过,不加掩饰的妖气,极大程度拨动了整座皇都里所有能够察觉到的人的神经。
就连人群里,也有不少目光骤然望向狐影消失处。
虽然太微垣人族与妖族还不到生死敌对的程度,却也绝不会任由一个气机强大的陌生妖族,这般在皇都里招摇过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时间,许多道身影在各处穿梭,隐匿在阴影之中纵跃,搜寻着这道气息的源头。
“大人,气息于李氏布庄后院骤然消失不见,我等已盘问过这家布庄的店家,确认他对此毫不知情。”
“哼!消失不见?此般威压的妖气夹杂血腥,岂会是一闪而过就作罢的事,不论此妖作何打算,堂堂北楚皇都,绝不会让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今夜尔等不可掉以轻心,搜遍整座皇都内外城,若连一点下落都找不到,我自当拿你们是问!”
“是!大人!”
这些时日正值北楚皇帝飞升之际的紧要关头,司卫深知皇都是一点乱子都不能出。
尤其是这般大妖的出现,往严重了猜想,谁能保证他不是为动摇北楚国运而来?
来者善与不善,且问过了再说!
一行人宛若夜枭循着迟绥刻意泄露的残留气机追去,而此刻迟绥已经直接转了方向,往镇北王府掠去。
路上,他在某座屋顶瓦片上轻踩了一下。
另一端的司卫监里,守在小点星罗棋布的圆盘前的人立即发现异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处追查的司卫立即得到了传信,纷纷按照指令行动,最终都向着镇北王府靠拢。
而这时迟绥在镇北王府院墙下化作一只小狐狸,灵巧地翻上墙头,窜进王府里。
“来了。”在园中借着茂盛花丛隐匿身形的徐妧看向他。
随后将一张紫金小人模样的符篆交给迟绥,他则是以狐狸躯体,衔着符篆在偌大王府里灵动跑跃,躲过诸多无形禁制,终于到了王妃所在的主屋外。
小狐狸看着守在门前的侍女,眯起了眼。
明面上这些个侍女只是毫无修为的普通凡人,但迟绥化作妖身时,感觉要更敏锐得多。
这些侍女根本就不是人,她们体内流动的血液,规律跳动的心声,都带给迟绥一种直觉上的危险。
大抵是极精妙的傀儡。
而暗处里,又有数道若有似无的气机浮现,若不是迟绥妖身感知极致敏锐,也难以察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仅如此,这看似平常的主屋外还有数种禁制隔绝,甚至到了一定的时间,还有交错变化成新的禁制,组成一个阵法,难以给人琢磨出破阵之法的时间。
迟绥眯着眼盘算了一会儿,等到了直觉上的念头出现,便迅速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翻进门内。
妖力裹着他,一路上蹿下跳,仿佛在与空气斗智斗勇般,躲过禁制,躲过神识的扫视探查,躲过数道目光的巡视。
终于来到一扇窗棂下,迟绥松了口气,四肢并用攀上了窗棂,从半掩的空隙里钻进去。
谁知却瞧见一道正踩在圆凳上,往条成圈绸缎里伸脑袋的人影。
迟绥险些炸毛,立即跃至高空,利爪挥舞瞬间将绸缎划破,王妃没能看清楚他的身形,但好在也反应及时,堪堪顿住。
“你……”林素蕴怔了怔,旋即心底有个猜想逐渐变大。
迟绥见她面上神色似迷茫似踟蹰,便知道王妃心底想着什么,于是点了点头,将符篆丢到地上后,抬起爪子指了下自己的嘴,再摇摇头。
他若是转回人身,修为尚且低微,只会被当场抓获。
只要妖身的血脉天赋能支撑他隐匿好自己,而现在,迟绥还无法以妖身开口说话。
好在林素蕴同样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只是没有想到徐妧所说的不会太久,竟然真的用不了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镇北王的冷血残忍,林素蕴体会了太多,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对儿女而言,是累赘,是镇北王用来威胁他们的工具。
所以在得到徐妧帮助她暂时脱离受制状态时,林素蕴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摆脱眼下困劲。
然而,林素蕴并非是要寻死。
过去的林素蕴,何尝不是一代天骄,却没能看清一个人的野心。
但人总会有被愚昧蒙蔽了理智的时候,而林蕴素也为她当时眼中的良人情爱,付出了几近无法承担的代价。
是她让你来的,要带我离开这里。
林蕴素低着脸看手里的符篆,眼眶难忍地渐渐红了。
对于徐妧,她身为母亲却亏欠了太多太多。
镇北王从不隐瞒徐妧所经历遭遇的一切,所以那个孩子''''''''不幸''''''''掉入炁眼当中,又万幸得以活了下来。
徐妧是如何承受风火双炁入体痛楚,终日痛如抽髓断骨割肤,又是如何坚持,直至哪怕痛苦至此,也能做到不形于色。
林蕴素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镇北王认为她做错了事情,不该将太和宗牵扯进来,让当时的太和宗首徒,如今的宗主带走徐妧。
即便是一个失败品,镇北王也不接受有事情超出他的掌握。
而在林蕴素引来楚清越的时候,事态就已然失控。
鲜有人知,那日仍是婴孩的徐妧跌落炁眼之际,太和宗也有一位长老自尽。
一个婴孩如何能自己离开楼阁,爬过重重阶梯广场,掉到炁眼里。
林蕴素深吸一口气,道:你告诉我,妧儿是否要让我去太和宗,若是的话,你回去找她,我自己去即可。
迟绥不作反应,只看着她。
林蕴素急促低声道:镇北王设了一个局,是为杀妧儿而去,你必须告诉她,切莫轻举妄动,不可入局。
当年视作失败之物,可徐妧后来的种种经历,让镇北王愈发感到不安。
这种不安,他从未在林蕴素面前有过掩饰。
镇北王要做的事,林蕴素知道的不多,但隐约有所猜想,凭他一人,纵使已是太微垣顶尖高手,也绝不致于撼动整个世界的根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竟将徐妧的成长,视作是天命所致,要诛他。
林蕴素深知镇北王野心之巨,但更清楚,他不会被这野心左右了理智。
要做什么样的事,才会引来天诛。
又是谁人为他蒙蔽部分天机,才使得种种事物发展倍显滞涩。
迟绥垂眸思索片刻,正要化回人身与她把事情问得更清楚时,一侧忽然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夫人,这话说得本王,有些过于不近人情了。
皇都分作内外两城,由一条难见波澜翻动的大河所隔,共有八座桥连通两城,又各自分出两条大路。
徐妧要做的,便是打穿其中一条路。
只不过,并非是要让王妃和师弟从这里走。
她只要引动的热闹越大,那么两人离开的可能也就越大。
第89章直捣黄龙近来北楚的麻烦事也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近来北楚的麻烦事也不少,徐妧以为,应当是不在乎再多这一个两个的麻烦了。
徐妧以灵炁覆面,同时模糊了身形,步伐从容淡然地行走在街道上。
寻常人等自是将她理所当然地忽视了,那些个有修为在身之人,以及司卫,在他们眼里,徐妧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极为引人注目。
大部分司卫已经循着''''''''大妖''''''''留下的蛛丝马迹追查到镇北王府外。
对于王府的闭门不理,司卫领头倒也不觉得恼怒,而是再三客客气气地扬声道:司卫追查皇都之中异样,线索断在了此处,烦请王府行个方便,让我等……入内瞧瞧。
王府里没传来任何动静,大门依旧紧闭。
这时候从远处传来了暴涨的灵炁威压,明晃晃的嚣张霸道之意,根本就是讲挑衅二字高悬在上。
领头之人看也不看,个个司卫同样如此。
而徐妧抬眼,隔着涌动灵炁,与前方几步之遥,一个贵气公子对上了视线。
在下顾狩元。他微微一笑,拱手道:阁下如此大张旗鼓在我北楚皇都中行走,似乎有些不妥。
徐妧认同地点了点头,道:是不妥,但事已至此,该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狩元顺着她的话,像是陷入思索,微微皱眉道:阁下虽未造成伤亡,更无影响此等佳节,但始终是有些过了,无视我北楚颜面肆意横行。
……不如,阁下先与我去司卫监坐坐,待卫使大人到了,由他定夺?
他模样生的极好,一股子温润斯文的气质,认真说起话来,着实容易让人信服。
徐妧顿了顿,叹口气道:我要是拒绝呢。
顾狩元无奈笑道:顾某只是一介读书人,自然是拦不住像阁下这般修为高深之人的,但若是阁下再走下去,可就不是顾某这般的读书人,拦在你面前了。
不论阁下这般张扬行事为何,但总归要明白其中利害关系的重要。顾狩元苦口婆心道。
徐妧有些好奇,问道:这么说,我若要走,你不拦。
顾狩元微微颔首,理所当然道:顾某说过了,一介读书人,拦不住,为何要不自量力。
徐妧眉头轻皱,疑惑道:是吗,那你为什么动了杀心。
阁下当真是……修为高深啊。
顾狩元叹了一声,温润目光落在她朦胧不可见轮廓的脸上,道:只是恍惚间觉着,阁下与我曾见所见一人极像,难免,心境起了波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如此。
徐妧微微眯起眼眸,嗓音越发轻,最后一个字几乎在唇齿间消失不见。
从顾狩元出现那时就已经清了整条街道,所以徐妧毫无顾忌地对他出手,话音落下瞬间,灵炁如龙咆哮着向顾狩元飞去。
清泠如水一般流动的归墟源灵,则是封锁了这一处。
水光晃动,风青赤火的长龙扑到了顾狩元面前,却陡然撞进一张徐徐展开的画纸之中,化作了水墨颜色。
纸张上裂纹隐隐横生,顾狩元皱皱眉,讶然道:你也动了杀心,这又是为何。
巧了。徐妧道:我瞧你也像是曾见过的一人,亦是难免波澜自心中起。
说话时,徐妧后招继出。
整条大街无形力量汹涌,偶有不知从哪来的探查不长眼睛靠近了些许,便被瞬间摧毁。
顾狩元似乎本是想着一味防守,但随徐妧攻势越发凌厉,他那双温润平和的眼眸里,也微微起了变化。
窥天一族唯一血脉与我说过,我想做的事,若缜密谋划,成事概率几近十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是一道术法发出,掀起块块青石破碎。
听起来,有变数?
世间任何事物,自然不会有十成把握能成,不过,现在这变数倒是在我面前出现了。
顾狩元弯唇一笑:原来是你啊。
那就不用我再百般找寻了,多谢。
浓郁墨色自他身周四处翻飞,与徐妧的力量相抗衡,而后又随之发起攻势。
顾狩元仍有闲心道:你让你的师弟去救王妃,自己来这里吸引整座皇都的注意力,胆子挺大,真不愧是太和宗这一代的顶尖首徒。
徐妧对于身份被看穿并不感到意外,她更讶然的是,这位顾首辅之子,竟然是当初那个与妖族勾结的天命之子。
着实有些好笑,身承天命,得天独厚爱之人,其所作所为竟都有些德不配位。
这背后若说没有隐情,徐妧是不信的。
否则她又为何会突然绑定了一个处处针对打压天命之子的系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下,这些事都不重要。
徐妧与顾首辅达成协议,对方自会助她救出王妃,司卫循迹追去了王府便是因此。
按照原初的设想,司卫会施加压力逼王妃出面,进而入王府搜寻。
而那个时候出面的,便是迟绥带去的符篆所化的王妃。
徐妧轻哦一生,道:听你这么说,我的打算应当是落空了。
山水墨画无纸而于空中飘动,看着虽是画,却与实际山水有着同等重量与力量,落在徐妧头上,禁锢了她四周空间。
顾狩元抚扇道:顾某向来不愿理会他人家事,但镇北王怎么说也是我北楚的顶梁柱,偶然得知徐姑娘对其有诸多算计,顾某便多管闲事了一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算算时间。顾狩元琢磨道:意图绑走王妃的奸人,该是被镇北王擒住了,至于王妃,也合该是安然无恙。
徐妧撤去遮敛身形面容的术法,神色清冷平常,道:顾首辅知道此事吗。
他?
顾狩元笑得眯起了眼,摇摇头:自然不知。
皇帝飞升,已无暇顾及国境内任何大小事。即将登基的太子,还未完全受国运认可,更是无法掌控这股力量。
他若是知道我破坏了你们的计划,只会竭尽全力阻拦我,断然不会让镇北王不受分毫影响。
顾狩元说话间不忘加大攻势,招招式式杀气越发凛然。
他温润双眸不可避免地沾染上几分凌厉,语气更甚:在他心里,我可是顾家延绵荣光兴盛的宝贝,怎么会让他知道呢。
原来。徐妧顿了顿,是这样啊。
她语气之中的平静,让顾狩元陡然心生不安。
水光流动的屏障忽然撤去,老迈的顾首辅浑浊双眼静静看着两人,纵使打得偏移的法术灵炁飞到了他面前,也不为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秋水修行了几百年,倒也没见过太多这样的伦理争端,皱了皱眉,随手将殃及周遭的法术灵炁化去。
徒儿啊,你师伯们都到了,镇北王的化身也抓了,宗主她呢,算出了镇北王本体所在。
齐秋水打量了眼已顿在原地沉默不语的顾狩元,撇撇嘴,道:咱们走吧?
徐妧点点头,往师父那儿走去。
果然没错,镇北王他不只是要靠两军以及周遭百姓的性命来以杀入道。
待徐妧近前,齐秋水低声说道:天柱内妖族近日异动颇多,探查以后竟发现了他手底下人的痕迹。
你师父我呢,跟一些个妖族是有些交情的。齐秋水道:便打听出来,长久以来时有人族以数人乃至数十人的队伍在妖族领地出没。
徐妧若有所思地听着。
这些人做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事,或劫掠,或杀戮。
齐秋水啧了声,可正是这些事情,惹得妖族对我人族积怨尤深,而我人族不明所以,但也因妖族种种激进举措同样积怨。
师父是怎么确定镇北王的谋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抓住了几波人,你也知道,你四师伯的本事。齐秋水道:问出来了结果,虽然不够全面,但有些东西不需要知道得那么清楚,也够了。
徐妧颔首道:走吧,师父,这件事情应该有个了结。
嗯。
离开的前一刻,徐妧回头看了眼顾狩元,他这时倒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对于这个结果不怒不愤,很是坦然。
齐秋水见她有些关注,便边走边说:可惜了,本也的确是个天之骄子,奈何遭遇诸多。
徐妧不语。
顾首辅一生共有七个儿子,三个女儿,全都已经离世。
他是个凡人,但国事政事上堪称有仙神之能,却也护不住自己的孩子,是行差踏错也好,一时冲动也罢,他的门客之中,有一人发现了城外某处村落里,诞生了个人中之龙。
也不算发现,大抵是为了报答这位顾首辅的知遇之恩,窥探天机后,只留下几个血字,便死了。
再然后便是那座村落突然起火,也全都死了。
若顾狩元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大概也算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行人朝着皇都内入天柱之地走去。
徐妧听完了这段前尘往事,神色淡淡,点了点头:是这样。
她对顾狩元做这些事情的动机不感兴趣,此人甚至算得上有些可怜,遭无妄之灾,认仇人为父,从小便被教导着要为仇人一家往后荣光而努力。
但既然站在了对立面,可怜也就不必可怜,似这般人物,也无需她去同情。
把人留给顾首辅去处置,就足够了。
徐妧将这些事情抛在了脑后,跟随师父和师叔伯们一起进入天柱。
四重天柱,来这的多是些弟子之类的修士,虽大多地域都在妖族掌控之中,但并没有太多的危险,所以很适合历练。
或许是这个原因,镇北王以及其亲军选择驻扎藏匿在此。
效果确实不错,如果不是这次将计就计的算计,任谁也不可能想得到镇北王会选择在这里。
若镇北王在此发起攻占,势必点燃妖族积攒多年的怨恨。
若是燃起战火,而将战场放在了天柱里,这把火,可就难以熄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90章起始便是终徐妧忽然道:他的算……
徐妧忽然道:他的算计果然不简单。
齐秋水看了她一眼,见徐妧神色没有异样,才略微放心,道:这是自然,不过还有一件事,你师伯推衍出的结果,有大半残缺。
关于上边?徐妧很快就明白。
嗯。齐秋水难得神情严肃,点了点头,道:想来也是,镇北王做这么多事,若无上界涉及,反而古怪。
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方。齐秋水双手抱在胸前,道:但无论是哪一边的,也无法绕过天地法则将爪子强硬伸下来,先将镇北王解决了再说。
他们一行仅有徐妧与齐秋水低声交谈,在苍茫山林里疾速穿行。
直到开始发现了蛛丝马迹。
此行,诸位已经知道缘由。
四周逐渐有人影汇聚,齐秋水平静道:我等并非是为了什么大义,只不过是镇北王欲行之事,与邪魔无异,当诛。
也请诸位知晓,待此间事了,切记不可外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少,三月之内不可有我等之外的人得知此事,诸位能否应允我这点小小的要求?
汇集在这里的,有本就与太和宗交好的势力,也有利益关系合作之流。
大家纷纷眼神交流一番,旋即齐齐低声应答。
解决镇北王的亲军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却不需要徐妧也上阵。
即便有极致默契配合的军阵,也防不住诸多大能联手突袭。
徐妧再次见到镇北王时,他身边不过三两亲兵。
与见过的几个化身不同,镇北王的本体看起来没什么威猛无双的气势,有些瘦削,若是忽略那双鹰眼,看起来更像是个文臣。
当年我不该犹豫。
镇北王在众人种种情绪的注视下,浑然没有半点在意,只是淡然地看向徐妧,甚至带了点笑意。
花了这么多心思,虽只是寥寥数十载,却赌上了全部。就这么败了,我,着实难甘啊。
徐妧与他对视,丝毫不怯,眼中亦无波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是犹豫,只是权衡了许多,为了自己的大道选择隐忍,任由师伯将我带走而已。徐妧淡声道:听你说这些话,我却是有些失望的。
旁人闻言都下意识看向她,尽管理智上觉得不可能,但还是怕徐妧会有心软。
齐秋水只是有些担心,他清楚自家徒弟看着是个冷心冷情的,实则心底尤为在乎身边人。
镇北王如何,他不管,但若是让徒弟伤心难过了,齐秋水可不答应。
失望?镇北王重复了一遍,顿了顿,随后笑出声:有什么好失望的。
徐妧道:做了的事情,认了又何妨,坦然些,我本以为你是枭雄,功败垂成都不在意,现在看来,确实不过如此。
不等镇北王理解她的话,徐妧拔剑,抬眼看向齐秋水。
师父,动手吧。
多耗费一刻,便是多一刻的风险。
徐妧从未对父亲这个身份有过一丝一毫的期望,那么到了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对一个陌生的敌人,在最终时刻的废话,而感到失望。
就像曾经以为高悬于头顶的利剑,其实不过如此,常人或许会庆幸,徐妧只觉得,就这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诸位,请吧!
得此机会,齐秋水可不会在意什么以多欺少的说法,直接招呼众人一起上。
任凭镇北王实力再如何强,他那亲兵怎么防守严密,也渐渐显露疲态。
眼见那镇北王已然穷途末路,仍在抵抗。
徐妧皱皱眉,顿觉不对劲,她迅速传音给齐秋水说了几句,便提剑匆匆离开这里。
才行不过数里,徐妧忽然感到一阵心如刀割的痛楚袭来,心脏也随之剧烈有力地跳动,仿佛受某种操控的节奏般。
徐妧垂着骤然苍白的脸,深吸了几口气,几乎跳出胸腔的心脏发出沉闷响声。
她咬着牙,定了定神,循那飘渺不定的联系飞去。
身旁,忽然出现波动。
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浮现。
玄嚣牵起她的手,这让徐妧心脏被死死攥住的痛楚减弱了大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多谢。
徐妧没问为什么,就像以前发生过很多次的不问为什么一样,她不傻,许多事情透露出来的信息,稍加串联便会有猜想。
而在猜想没有结果出现前,她从不笃定哪个才是真相。
从种种表现来看,小嗷呜就是身旁这人,哪来的什么族中长辈。
只是徐妧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和她结契,就算是机缘巧合,以对方的能力,如何破不了?
玄嚣见她神色这般,也就知道她已经明白了。
事情说来,算是有些复杂。
这些话,不说,玄嚣清楚徐妧是不会在意的,更不会对他询问。
但有些习惯已经成了烙印,何况让徐妧了解到这些事情背后的种种,应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其实不算纯粹的生灵,而是四方天地之一的意志所化,执掌杀戮,行监兵权责。
九界杀戮不断,所凝杀伐煞气终会在我这里汇聚,如同潮汐一般,各处杀戮终有休止之时,所以千万年来还算平衡。
杀戮交战过后,往往意味着休养生息。
而玄嚣会在那时,借助一件天地异宝消散体内凝聚的杀伐煞气。
但有一日,那件异宝被偷走了。
徐妧想到了自己和小嗷呜接触时的奇怪状况,以及镇北王试图将封血碑文炼入她体内却失败的事情。
那件天地异宝,是座石碑?
嗯。
徐妧微微阖上眼,终于明白这兜兜转转的圈,已经合拢了。
等修士们发觉自己辛苦击杀的镇北王仍是一个化身时。
徐妧已经拖着真正镇北王的尸身回到了这里,至于玄嚣,在镇北王死后,一个苍莽古朴的气息出现瞬间,他就循着那股气息追去。
“解决了?”齐秋水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徐妧的脸色,关怀问道:“可有受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低声道:“不碍事,有位大能助我,他,过不了几息便殒命,的确是本体,虽还有后手,但那位大能已经去处理了。”
齐秋水没问徐妧口中的大能是谁,确认徐妧真的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道:“事情解决了便好,只是这般简单便将镇北王杀死,着实有些……感觉奇妙。”
徐妧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沉默半晌。
“是啊。”
旁人听不到他们师徒二人说些什么,待瞧见齐秋水和徐妧走来,便立即上前交谈。
且不说太和宗本就是人族之中举足轻重,就说徐妧这般年纪,已经有这般实力和成就,往后定是要让众人仰望。
他们心底要说嫉妒吧,也不少,可更多的是当下想与之交好,起码能刷个脸,留个好印象。
不过徐妧的清冷气质与寡言少语,成功拦下了大半不必要的客套话。
齐秋水也不是什么擅长交际的性子,谢过前来相助的大家以后,便随手抓来一个长老,将这个场面交由他去处理。
“你也该好好休息一阵了。”齐秋水看着徒弟,不可遏制地有些心疼。
这些年,徒弟的脚步从未停歇过半刻,宗门安排她所做之事,样样办的妥妥当当,便是宗门不做安排,她也从不会让宗门失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作为如父亲这个位置一般的师父,齐秋水只想让徐妧好好歇歇。
“接下来一段时日,我会四处走走,权当游山玩水散心。”
见师父的眼神变化,徐妧满腹繁杂的思绪这次才压下,无奈道:“请师父放心,徒儿这次定然说到做到,听您的话,好好的休息一阵。”
齐秋水狐疑地盯了她一会儿,勉强道:“行吧,为师现在也管不着你了,还得回宗去看看你师伯,这回推衍耗费她不少心神,哎,我这做峰主的,要照应的事情可真是不少。”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
徐妧都做到了她对师父所说的游山玩水散散心。
只不过身边跟着一个比她更为沉默寡言的人,两个人无论去到哪里,存在感总是过于强烈。
玄嚣不知道如何将封血碑文取出,徐妧更是不知。
索性就先这么走着。
日后再做打算。
从天柱去往一处不知名的小世界,这里几乎没什么修行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与玄嚣都稍加修改了自己显露在外人眼中的模样,以免太过招摇撞市。
因为他们此时正走过一个集市。
这座城沿海,集市里也都满是海货的气味飘散,皮肤黝黑的人们忙忙碌碌,大多脸上都笑容四溢。
今年海鲜丰收,他们靠海为生,碰上这般好时日很难不开心。
徐妧这一路和玄嚣的对话不太多,她也不是喜欢说话的性格,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
“哎,这可是新鲜打捞上来的,瞧一瞧,看一看咯!”
交杂的叫卖声里,忽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引起徐妧的注意。
这是多日来,徐妧头一回神色波动较大。
便也同样引起了玄嚣的察觉,他顺着徐妧的视线看去,一个寻常的鱼摊处,是个模样过于出众的汉子在叫卖。他身后,一个肤色过于白皙细嫩的女子,下半身盖着毯子,似乎是不良于行,半倚着躺椅看汉子卖鱼。
一个人族修士,一个鲛人。
玄嚣心底没有好奇情绪,即便已经看穿了这两人的底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方不知为何也察觉到了他与徐妧。
方怀其实没想过还会再见到徐妧,他和妻子从那个世界‘私奔’到这里以后,就决定先过一段凡人夫妻的日子,也算是避风头。
这些年过得平平淡淡,方怀忘却了曾经种种豪情,也忘了要将天踩在脚底下,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只能仰望的话语。
仇虽未忘,但也已经成了报仇以后,与妻子携手相濡以沫过一生的执念。
所以在这里见到徐妧,方怀诧异过后,便笑了笑,招呼道:“要是得空,二位先进我后头这屋里坐会儿,是我家。”
徐妧点点头,与玄嚣一前一后走进有些昏暗的房子。
房子昏暗,因为舍不得点油灯,但打扫的很干净,虽然老旧,但处处都不见油腻和灰尘。
没等多久方怀就干脆收摊了,忙前忙后好一会儿,最后将那面容姣好的女子抱了进来。
见她有些羞赧,方怀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徐妧和玄嚣解释道:“让两位久等了,我家娘子最近不方便,又想待在我身边,所以就这样了。”
徐妧不介意,颔首道:“你倒是变了许多。”
“人嘛,有变化很是正常。”方怀把怀中女子妥善安置在了一张躺椅上,道:“我瞧你,也像是变了不少,又说不上是哪儿的变化,算了,不说这个,你们怎么会来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界灵气稀薄,仅有一处连接天柱的奇特之地,在任何修行者的眼里,都属于是贫瘠之地,根本不愿浪费时间来,深怕来了会影响修行。
徐妧道:“前些年解决了件大事,想着从未放松过,便四处走走。”
方怀嘿了声:“这话说的真是,霸道!”
徐妧和他并无交情,真要说的话,其实算是该有些仇怨在的,所以这时候虽然气氛不算尴尬,但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不过是有些好奇方怀的变化,但最终,徐妧也没问他,为何舍弃了得天独厚的气运,不做那天命之子。
各人的选择,终归由其本心。
沉默了一会儿,方怀忽然说道:“说起变化,我倒是在这儿学会了做得一手好菜,要留下尝尝么?”
徐妧看了眼玄嚣。
他回望,嗓音清润微冷:“依你。”
徐妧点点头,对方怀说道:“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方怀笑容不见过去的阴霾,多了几分洒脱,他认真道:“就是有个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
“跟我打一场如何?”依譁
屋内气氛随着这一句话,顿时有些凝固,躺椅上的女子瞪圆了清澈眼眸,她还记得徐妧这人,当初就是徐妧一剑给她劈回墟眼里头去的。
可这会儿说不了话,她只能急得发出细碎的轻呜声。
徐妧对上方怀竟很干净的眼,其中,神色坦然。
”也好,对剑?“徐妧若有所思道。
方怀哈哈大笑:“就对剑!”
他只想再堂堂正正地和徐妧打一场,不及生死,只为释怀。
往后的日子只会是云泥之别,所幸,今日还能了断一个年少时有些尴尬的心愿。
徐妧和玄嚣离开这里时,她忽然对玄嚣说道:“我想到之后要去哪些地方了。”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问去哪,她也不疑惑他为何不问。
“去看看,若还有任务,就都做了。”
“任务?”这倒是让玄嚣感到好奇。
徐妧难得露出笑容,抬手压下一缕被风拂起的墨发,道:“嗯,任务。”
她有些明悟为何师长们总是担忧她这般不停歇的走下去,她的确该多看看,多走走,阅人心与万物。
起始便是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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