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她一心向道
作者:小凶许
文案:
徐妧刚出生就被父母视为不祥欲杀之,幸得太和宗宗主救下带回山门。
在此之后北楚镇北王夫妻又生了对龙凤胎。
而太和宗多了位天资卓越,样貌出众,修行刻苦,性情平易近人,在太和宗年轻一辈里备受推崇的大师姐。
直到有一天,她得到一个奇奇怪怪的系统。
徐妧一直不明白系统为何热衷于让她挑衅打击那些天命所归之人。
直到天命之子们接连不断自我攻略以后。
专心做成就拿奖励的徐妧才反应过来,她似乎要先考虑如何应对这些家伙的爱而不得。
徐妧最终明白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狗系统,害人不浅!
玄嚣仙帝瞒着所有人偷摸拔了他本体最柔软的毛为徐妧做了件白虎裘,看似毫无波澜实则满心欢喜想要赠予她,见面时却发现徐妧披着件红似烈火的狐裘。
大祁不得宠的皇子,以为徐妧会是他黑暗人生里的光明,迎来的爱而不得让他眼里彻底没了星光。
魔门少主还没来得及和正直善良的女修展开虐恋情深,就被徐妧的剑阵打得重伤,昏迷时竟念念不忘喊着要再来一次。
表里不一的温润儒修,杀伐果断的少年剑修,妩媚多情的南疆圣子,天真懵懂的世家少爷。
“恭喜宿主达成海·鱼塘不用挖让我来·天命之子总是自我攻略·王成就。”
徐妧的表情渐渐陷入迷惑。
【女主是斯文人,如果道理讲不通,就把对面打哭了再好好讲道理,既a且飒,不为情所困不做小可怜也不会被虐。】
【升级流,女主专注搞事业,掰正因各类型天命之子恋爱脑导致危机层出不穷的命运线。】
内容标签:女强打脸爽文史诗奇幻
主角:徐妧┃配角:鱼塘施工现场┃其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句话简介:我徐妧从来都以德服人
立意:不向命运屈服
第1章大师姐太和宗有七座大峰,每座主……
太和宗有七座大峰,每座主峰又各有七座副峰错落有致的拱卫萦绕,其中专供弟子们修炼论道一向只有比斗与探讨声响的论道峰,忽然有些与修炼无关的嘈杂声响起。
杂乱的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崇拜。
“快看!是大师姐!”
“真羡慕炽火峰的弟子,可以听大师姐授学,修行上有什么问题还可以随便问!”
“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过大师姐也太平易近人了,瞧瞧别家宗门的大弟子,个个傲得不行,哪像大师姐从来都不曾欺负过其他弟子,还常指点咱们修行上的困惑。”
“大师姐为人实在太好了,若是我也能拜入炽火峰主门下就好了,岂不是能天天见到大师姐?”
“俺也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踩着青石板慢慢往峰顶走去,议论声不多时便消失在徐妧耳后,这些弟子平常近乎崇拜的言语,听得多了也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她着了一身太和宗弟子常穿的青白色衣袍,在险峰之上随风翻飞的袖口能看到绣了一枝碧绿的竹枝。
论道峰背面的云雾峰常年水汽弥漫,倘若修行的不是水行功法,寻常弟子都不愿来此处多待,待久了还恐寒气入体伤经脉。
徐妧几日前诛杀了只二重境圆融的作乱妖兽,宗门特赐一次灵韵麒麟泉浸泡的机会。浸泡灵泉可以洗蜕体内堆积杂质,涤净灵脉与周身穴窍,麒麟泉更可以安抚神魂,达到凝神聚气的效果。
徐妧无论性情和日常表现都不骄不躁,甚至被称为太和宗当代弟子标杆。她亦是一颗心扑在修炼成仙上,不为外界种种干扰,因此很受师长疼爱、同门敬重。
似灵泉浸泡的奖赏,已经不止一次落在徐妧头上,却没人对此有任何微词,因为她值得。
温热的泉水安抚心神,徐妧面色淡淡地起身着衣,走出泉眼,顺着云雾峰的小径准备去乘鹤归返炽火峰,却在拐角处听到一段争执声。
少年愤怒的话语掷地有声。
“我竟不知你赵瑶瑶是如此薄情寡义、贪慕虚荣的女子,方家只因不献出灵宝得罪了世家被其陷害,不过半月工夫你们赵家就派人前来退婚!”
赵瑶瑶蹙眉柔声道:“你我婚约本就是两家家长定下,退婚与否也非我所能决定,何况方家灵宝……”
“可笑!”少年气得双眼赤红,说道:“赵家见方家有难不出手相助,只不过抱着出卖方家的心思讨好世家罢了,我只问你,退婚这事你到底知不知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等赵瑶瑶回答,另一人忽然开口:“瑶瑶师妹,莫要理这疯子了,他竟敢假扮杂役混入宗里,我这就擒住他送去司刑峰论罪处置。”
这话激得少年更是怒火中烧,世家欺压方家在先,而从小有着媒妁之言的未婚妻拜入宗门后,竟要与他划分界限。
一切种种,仿佛像是巴掌狠狠甩在他的脸上。
徐妧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迈步绕过拐角,出声打断这场闹剧。
“云雾峰乃弟子静心修行之地,因何事在此喧哗?”
赵瑶瑶与她身旁的男弟子都惊了下,连忙转身拱手行礼。
“大师姐。”
赵瑶瑶连忙解释道:“这是与我有婚约的未婚夫婿方怀,只是近来家中长辈决定和方家退了我与他的婚约,或许是有什么误会,才叫他找到我想问个清楚……”
方怀冷笑道:“误会?不过是你们赵家背信弃义!”
徐妧眉眼间情绪疏浅,看了眼方怀,观他体内的气极淡,修为并不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据他所说家族面临覆灭危机,可值此紧要关头不在家中分担,却来找未婚妻问责,也不知到底是蠢是笨,还是想挑个软柿子捏。
“你非太和宗弟子,虽不知如何伪装潜入,但自有司刑峰的人审讯定夺,林师弟,劳烦你送他去司刑峰吧。”
徐妧只论此事对错,至于方怀的遭遇,与她无干。
“是,大师姐!”林师弟不复方才讨好赵瑶瑶时的嘴脸,连忙运转功法就要去抓住方怀。
方怀深吸一口气,好似受了天大的折辱般,说道:
“果然都是一丘之貉,这便是你们的真面目吗。我方怀记下了,今日所受欺侮,来日必当百倍偿还!”
方怀的狠话,并未被徐妧放在心上,她转身正要走,此时林师弟已经将方怀反手擒住,以方怀不入流的修为,凭林师弟一重境就能轻松把他制住。
而徐妧耳边,却陡然响起一道缥缈的声音。
与方怀努力昂起头咬牙说出的话重叠。
“三十年河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检测到备受天命之子摧残的炮灰配角,符合资质。”
“种马修仙配角炮灰大师兄逆袭系统正在绑定中……”
“叮,检测到天命之子·方怀。”
“系统正在加载中……”
“开放成就系统……”
“开启新手任务指导,请宿主让天命之子直面残酷,认清现实,达成‘天命之子·方怀,报仇动力少了点什么’成就。”
“成就奖励:九品灵剑锻造法·一张。”
平平毫无起伏的声音接连响起,徐妧垂眸低喃:“什么东西?”
此时方怀正说到莫欺少年穷,就听到寂静的周围响起徐妧那句什么东西,顿时刺得他面色涨红。
在旁默默围观的弟子们暗暗激动,真不愧是大师姐,言语简洁又犀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师弟皱眉按住不老实的方怀,说道:“你这人真是奇怪,潜入宗门乃大罪,怎么弄得好像是我们欺负你一样,这怨我们吗?”
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方怀是怎么靠着不入流的修为潜入太和宗。
方怀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徐妧正沉思这突然出现的声音是什么,她察觉到周围其他人并无特殊反应,证明声音仅有她一人能听到。
可大师兄逆袭系统?
她既不是大师兄,亦不需要逆袭,系统又是何意?
既然是以方怀为任务目标,索性测试一下也无妨。
徐妧转身走向方怀,赵瑶瑶轻挪步子迎到她面前,轻咬下唇,有些难堪地低声道:“大师姐……”
“无事,我有几句话想和这人说。”徐妧安抚地朝她微微颔首。
方怀长得俊朗,只可惜剑眉星目里满是敌视,坏了这张脸的大半颜值,他一心的屈辱,冷冷看着徐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家灵宝被世家觊觎,是赵家所害?”
“又或是赵家有能力抗衡世家,却袖手旁观?”
方怀泛着血丝的眼睛一转不转地瞪着徐妧,听她接连两句询问,他不屑回答,嘴角勾起冷冷弧度。
徐妧不介意他的态度,转而看向赵瑶瑶问道:“方、赵两家关系如何。”
“我们两家在春风城经商,平日多有合作往来,阿爹说方家少郎性情沉稳,便做主将我许配予他。”
尽管当众人的面说这些让她有些难堪,可是对上大师姐淡然的视线,赵瑶瑶也就不再纠结,将前尘往事说了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妧嗯了声,再看向方怀,说道:“既然你没有否认,证明赵师妹所言不假,那么你凭什么认为赵家定要冒着覆灭风险,跟方家绑在一块?”
方怀冷笑道:“凭什么?你若是认为大难临头各自飞是对的,我又能说什么。”
“两家倘若世代交好,此时撇清干系的确如你所说背信弃义。可眼下赵家为了族人不敢涉险,何错之有?”
“难道在你看来,方家族人的命是命,赵家的就不是了么。”
徐妧语速不疾不徐,字字扎在方怀心头。
方怀想要反驳,喉咙却像是堵住块石头一样,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松开他。”
林师弟不解,但也听从徐妧的话松开方怀。
徐妧抽出佩剑,银白寒耀的剑光沉沉似水刺痛了方怀双眼。
“你可以不服,现在我给你机会。与我打一场,倘若你赢了,我会请求宗门彻查此事,若是输了,就在这向赵师妹诚恳道歉认错吧。”
徐妧如今修为已入二重境,对上修为不入流的方怀,比都不需要比便知谁输谁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怀终于找到理由,他笃定恨道:“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想要仗势欺人!?”
“看,你找遍借口让自己相信方家覆灭危机无法扭转,是因为赵家背信弃义,又或者是赵师妹贪慕虚荣。”
徐妧归剑入鞘,面上神情云淡风轻地转身,对身后方怀不再理会关注。
“说到底,只是方家与你实力不够,才会成为刀俎下的鱼肉。可无论你想怪谁,也不该欺到无辜的赵师妹头上,如此行径,你和那世家又有什么区别。”
徐妧走向乘鹤处,临崖风大,吹得她衣袂翻飞,偶然能从鸦青长发间窥得她清艳绝尘的面容。
众人皆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闹出声响扰了徐妧。
方怀神情怔然,徐妧每一句话都生生撕开他这些时日蒙蔽内心的所有借口。
他惨然一笑,对上赵瑶瑶隐有不忍的眼眸,以及太和宗弟子们或嘲或轻视或冷漠的表情。但一直记着徐妧吩咐的林师弟对方怀没那么客气,准备重新擒住他送去司刑峰。
方怀却突然爆发出一股执拗的力气,撞翻林师弟靠近的身形,朝着崖边冲去任由自己向下坠落。
云雾峰底是条湍急大江,里头栖息着依附太和宗的妖兽数百头,虽然不会伤害太和宗弟子,但方怀跌落其中可就不好说了。更何况江流湍急,凭他不入流的修为掉进里头更是生死难觅。
方怀向下坠落时,紧紧盯着站在崖边的徐妧,她身旁一头白羽红顶的灵鹤弯颈顺从,这幅如丹青墨画的场景深深刻入他脑海里,永生永世恐怕也难以忘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徐妧眉眼间一派淡然冷静,对他突如其来的落崖也不曾投来半点关注。
“恭喜宿主达成成就,新手任务指导结束,成就系统更多功能请宿主自行摸索。”
“奖励已发放,宿主以意念呼唤空间即可查看。”
徐妧按住好奇,拍拍灵鹤的脑袋坐上去,全心神关注系统的她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
第2章天柱炽火峰建于一条火属灵脉之上……
炽火峰建于一条火属灵脉之上,终年温暖干燥,徐妧入峰瞬间,还沾染在她身周的水汽霎时蒸发。
徐妧往她的居所走去,一路上淡然颔首回应同门的亲切问候,这个所谓系统来得莫名其妙,徐妧仔细沉思着它到底是何物,又因何契机才落在她身上。
徐妧按照系统所说,以意念轻呼空间。
而后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星空,一个卷轴在浩瀚星空里静静呆着,徐妧以意念触之,瞬间便记下这繁杂的配方、锻造技法乃至七十二类防御、杀伤阵法的刻印秘术。
九品灵剑若能锻造出来,她用到飞升成仙也不夸张,以说教方式怼他人一顿便换来九品灵剑的锻造秘方,这名为系统的机缘实在大方。
徐妧沉吟片刻,又以意念呼唤成就系统,入目便是无数打着问号的长条井然有序排列,最上端一条是她刚刚达成的成就,显示奖励已经领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微垣乃中三界之一,在这里身怀灵根者便能修行,有朝一日更是能够飞升上三界,享长生寿元。
徐妧对系统的出现并未感到太过惊奇,太微垣自古以来无数绚烂的传说,比徐妧今日所得更加奇特的数不胜数,她清楚自己或许也如传说里的主角一般,因气运深厚才得了这系统。
尽管如此,徐妧也没有沉浸在天降鸿运的惊喜中,诱人的蜜糖之下是否藏着陷阱,还需要谨慎验证对待。
只不过这九品灵剑的锻造秘方确实不假,炼制的各类法诀有迹可循,稍加验明真假后,徐妧准备开始着手搜集材料,将其锻造出来。
尽管要锻造一把九品灵剑需要大量的材料,但徐妧很有耐心,如今她也不过是二重境修为,日后修炼途中有目的地积攒搜集,总有集齐的一天。
忽然间院内清音铃声脆。
“大师姐,您可是在修炼?”炽火峰弟子叩响传音铃,生怕扰了徐妧,放轻声音道:“调度司的温酒长老请您去摇光峰一趟。”
徐妧收起思绪,轻触传音铃,说道:“好,有劳何师弟了,我这就过去。”
被叫出姓氏的师弟满脸惊喜,应了一句后笑着转身离开。
徐妧拿起篆刻着姓名的弟子令牌挂在腰间,珠缀流苏随着她走出洞府的动作在腰间轻晃,乘着灵鹤飞往摇光峰。
山峰葱郁,银瀑错落挂隐在其间。摇光峰顶仿佛被削去尖端般很是平整,徐妧落地后拍了拍亲昵弯颈轻蹭她的灵鹤,走向朝她迎来的温酒长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这次就辛苦你了。入天柱后倘若哪个弟子不听管教对你顶撞不敬,也莫要心软,当以宗内法规处置,你这孩子就是脾气太好。”温酒长老笑容柔和道。
“长老谬赞了,弟子定会照看好他们。”徐妧神色从容地微微一笑。
见她不骄不躁的表现,温酒长老眼底笑意愈发温和:“嗯,这次进入天柱的内门弟子共有十名,两个月前入宗修行,如今已是一重境的修为。换作旁人定是难压得住他们,有你随行看着我才放心。”
两人一边走向不远处以木栏围着的奇石,一边接着轻声交谈。
徐妧笑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问道,悟性与资质都是极佳,可惜收徒大典我无缘亲见,这么多好苗子拜入我太和宗门下,一定叫其他宗门都看红眼了吧。”
温酒长老想起当时场面,忍不住轻笑出声:“这是自然。”
看似老实站在奇石前不远的两排内门弟子,却窃窃私语了起来。
“那位就是炽火峰的大师姐?长得真好看!”
“二重境修为,我与她也差得不远嘛。”
“差得不远?那你可有胆子走在长老身边,这般随意地和长老交谈?”
“宗里好些师兄和师姐都是三重境修为,听说还有四重境的呢,为何她只是二重境就能当大师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你什么事。”一句冷冷的声音响起,惹得众人循声看过去。
同样是太和宗制式的青白衣袍,偏他那一身显得要好看许多,墨青色的细带收拢出腰身线条,就连袖间一片若隐若现的竹叶也更加翠绿。
“妄议大师姐,按照门规,重则逐出宗门,轻则也得入刑司里头走一遭,你们想选哪一个?”少年下颌微抬,又补刀一句,看向同门的眼神略显嘲讽。墨发在他额间散落几缕,其余皆被一根青白的细带高束,如此清淡温润的着装,却反而衬出他眉眼间的凌厉。
有些弟子不满他这副莫名傲然的态度,谁不是天资卓越才能拜入太和宗?虽然认出他是那个在收徒大典上出尽风头的人,但也对他说这话的态度很不服气,也有些弟子从始至终安静站立,不掺和进议论之中。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走到奇石边,温酒长老不复对徐妧说话时的柔和,她靠近时也听到了这些弟子窃窃私语的内容,因此语气较之以往严厉不少。
弟子们纷纷噤声,微微低下头等待长老训话,能够在初入一重境时就进入天柱历练,他们可不想因此惹得长老不喜,失去这次机会。
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长老并未对他们多说什么,只朝徐妧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便转身解开奇石禁制。
该告诫警示的话语在他们被通知能入天柱历练,去领取天柱碎石坠时就已经有人说过了。
温酒长老很清楚这帮天之骄子的想法,不过没关系,在经受过天柱危险毒打后,他们自然会明白,徐妧凭什么当得这个大师姐。
所谓天才,没经过实战历练,见识到那些足以威胁到生命的危险前,总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过度的自信。卓越的天赋仅仅是能让他们在修行一途上走得更顺畅,但这不意味着他们绝对能成长到能够傲视一切的高度,没有半途夭折陨落的人才配称为天之骄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历练,只不过是想让徐妧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对此一无所知的众弟子正打量着徐妧的背影,期待着即将进入天柱的历练。
这十人无不是尚在年少便拜进人族大宗门,不过两月工夫便踏入一重境的修为,收徒大典因资质卓越被各个势力争抢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他们之中大半已经做好进入天柱后便大杀四方、崭露头角的准备。
众人尚在这种激昂的心绪里跃跃欲试,突然就被奇石散发的力量包裹,随后脚下一空,在似乎没有停止势头的坠空感里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徐妧习惯了进入天柱前的这阵变化,在将要落地时,腰间一枚青红色的晶石微微闪烁,荡开的清风托住她徐徐落地。
其他十名弟子倒也反应不慢,在半空中腾转身形勉强安稳踩在土地上。
徐妧环顾四周,茂盛的草木将他们一行人包围,她索性将神识外放穿过弟子们站立的区域,向周边蔓延探查情况。
“大师姐,我们接下来……”
十人之中,有个少女犹豫着走近徐妧身边,想问她接着要如何打算,却被林间猛然窜出的两头异兽打断了话。
似豹异兽微微掀起的嘴皮不时抽动,露出狰狞交错的利齿,腥臭血气随着它们的出现在这片狭窄密林之中弥漫,身披根根竖立犹如毫针的浅灰皮毛。
从它们唇齿间滴落的涎水腐蚀着茂盛草丛,暗沉绿意在这瞬间化作灰黄干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境界实力的差距会给低修为者带来不同程度的威慑,很显然,这群初出茅庐的修士里,大半都做不到抗衡两头三阶异兽带来的这股威慑,遑论第一时间举起兵刃迎战。
弟子们傻愣片刻,异兽却不会给这群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有反应的时间,原想偷袭却被徐妧的神识所察觉,它们干脆选择直面这群猎物。
空中灰色的两道矫健身影闪过,但很快金石相击的声音响起,它们向弟子们张开的利齿和挥舞的锐爪,皆被一柄寒光湛湛的长剑挡了回去,徐妧神情轻松,行云流水般接上剑招。
很快,先前那个出言维护徐妧的少年也持剑加入战局。他自知实力和经验都不如徐妧,因此只是防辅为主,并不抢占徐妧出剑的空间。
随后又有三名弟子反应过来,果断握着佩剑近身异兽,也有掐着法诀对准它们轰击,最终十名弟子尽数克制住初次碰见异兽且是越阶挑战所带来的压力,屏气凝神一同迎战。
然而他们的攻击虽然声势浩大,结果却像是挠痒痒一般,甚至连异兽皮毛的防御都破不了,落在上头的锋刃只能带出一阵火花,几道血肉绽开的伤口全是徐妧留下。而在这期间若不是徐妧在攻击的同时,仍然能够游刃有余护住他们,恐怕他们就不止要面对破不了异兽防御这点打击了。
清楚意识到这一点的天之骄子们,心底各种雀跃的想法都瞬间被泼了盆冷水。
徐妧没去关注他们此刻倍感挫败的心情,她从一开始就掌握了这场战斗的节奏,将两头异兽逼到了这处草丛的边缘,使得它们转身便可跃入密林消失。
然而这时它们却并不打算逃遁,身上几处由徐妧造就的伤口激发了它们的凶性。
两头异兽躲闪间对视了一眼,旋即身周酝酿着泛绿的气流,它们原想戏耍完这群猎物后再享用,但在与徐妧交手后,敏锐的感觉促使它们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弟子们看到异兽身周酝酿的神通,以及它们速度极快的躲闪,一颗心霎时间沉到了谷底。在他们看来,三阶异兽酝酿的本命神通,自然不是他们这群一重境和大师姐那个二重境修为能够抵抗的,但尽管如此,也没有一人选择后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迟绥一个身形翻转勉强躲开异兽突袭而至的锐爪,但带动的锐利气机仍旧轻易割破他的衣袍,他没有回头地大声喊道:“散开,找到合适的位置继续攻击异兽!”
在他未喊时就已经有弟子这么做,剩余慢半拍的弟子们也迅速按照他所说动身。
到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去在意此前对他傲然态度的不喜。并且哪怕每道攻击都被异兽轻易闪躲,轰击的术法还要小心避让开徐妧以免误伤,他们也没有一人在此刻轻易烦躁崩溃。
徐妧瞥了他们一眼,嘴角随后微微勾起,眼底也露出些许笑意。
见两头异兽在她剑招逼近下逐渐退至合适的位置,便不再关注他们,须臾间草丛里寒光闪过,异兽们酝酿的气流随之偃旗息鼓,渐渐消失不见。
而异兽凶戾的眼瞳也失去了焦距,无力地低吼一声后,轰然倒地。腹部却猛然炸开墨绿的碎肉和汁水四溅,无论落在哪儿都瞬间腐蚀出袅袅白烟。
但这些四溅的毒汁,最远距离也恰好只落在弟子们面前不过数寸的位置。
徐妧微微垂眸,反手归剑入鞘,泛青的风属灵气打着旋为她拦下了大片毒汁。
不去理会被阻拦后慢慢滑落的毒汁,她转身走向沉默的师弟和师妹们,问道:“可有人受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3章领路‘所以……’‘大师姐真……
‘所以……’
‘大师姐真的只是二重境修为吗……’
弟子们看着离他们不过几寸远的腐蚀痕迹,再看看一脸平静的徐妧,他们神情有些恍惚间,心底不约而同冒出一个同样的想法。
迟绥却没对这一幕感到太过震惊,他快步走到徐妧跟前,眼神明亮地看着她,说道:“大师姐真厉害!”
在这之前,徐妧也听到了他在进入天柱前对其他弟子说的那番话,与现在的表现大有不同。
徐妧莫名觉得这个师弟不知为何与六师叔所养的阿黄极为相似,尽管这么想对他有些不尊重,但徐妧总觉得这双眼眸里的明亮和专注,与阿黄见到六师叔时简直如出一辙。
她声音平淡地赞了一句:“你的剑使得不错。”
迟绥顿时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原本稍显凌厉的少年锐气瞬间变得有些傻气,眼神愈发明亮道:“多谢大师姐夸奖!”
其他九名弟子见状,老实地收起兵刃靠近徐妧,刷大师姐好感以及加深她对自己印象这种事情,岂能让迟绥这个家伙抢占先机。
先前他们倒也不是真对徐妧有什么意见,只是初入宗门不足两月时间便能问道,加之少年心性多少有些不够沉稳,面对与他们境界似乎只差一重的大师姐时,他们都有着一种‘我上我也行’的莫名自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遭遇危险,他们才彻底明白,让他们上还真的不行。
有些拘谨的弟子们不敢靠得太近,却没意识到他们把徐妧围在了圈里。
一个娇小的少女悍然挤开一众同门,三两步走到徐妧跟前,抿着嘴露出秀气的笑容,随后抬头看向徐妧问道:“大师姐,接下来我们要做些什么?”
徐妧看了眼异兽的尸身,说道:“这是青风狸,栖息于人域的翠林海外圈地带,离我们宗门据地并不太远,我先领你们回据地,之后的历练事宜会由他人安排。”
一境天柱的资源再丰富,也不及更高境的天柱,对徐妧来说便是如此。倘若不是要为这帮新入门的弟子领路,她此时应该去往的是四境天柱,尽管危险程度远超低境天柱,但收获也要比之低境天柱更多。
似此类劳务,多半是宗主授意才会安排她去做,徐妧想,待师尊他老人家知道此事,多半又要跑到枢机峰去与宗主大闹特闹一番了。
徐妧眼底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旋即运转灵力轻击天柱碎石坠,引发的共鸣轻嗡,为她指引前往宗门据地的方向,徐妧侧过脸示意师弟与师妹们跟上她,随后迈步往指引的方向走去。
娇小少女裴思月连忙快步跟着徐妧,有些遗憾懊恼地咬住下唇:“啊?不是大师姐您继续带着我们历练吗?”
迟绥不加掩饰地嘲笑道:“带着你们继续历练也不过是浪费时间,师姐能够为我们领路已经很好了,你还想要如何。不如将你侯府的护卫唤来天柱,为你肃清障碍,将异兽打得只剩一口气再送到你面前算了”
裴思月听到这话只觉刺耳,瞪着迟绥气道:“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我只是想跟着大师姐历练而已,迟绥,你是不是想与我打一架!”
“他这话或许不中听,但也没说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弟子之中,一个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的少年忽然开口。较之其他人,宁子湛则要显得沉稳许多,他见徐妧的视线看过来,便继续说道:
“依我们方才散如一盘沙的情况来看,就算凭我们自身的实力侥幸将青风狸杀了,也只会在志得意满之中被它们死前炸开的毒汁浇了满身。师姐能够一剑斩杀两头异兽,却还要费些心思和时间将它们逼至角落,为的就是防止我们离得太近被毒汁殃及。”
“我们跟在师姐身边历练,的确会成了师姐的累赘。”
在天柱之中历练,弟子斩杀异兽和所得收获,既可以选择留作己用,也能上交宗门换取功绩点。
原本心里还在遗憾刚才没有表现机会的弟子,想到若是自己有份斩杀异兽,必然会在其倒地那时兴冲冲过去查看,再然后……
经由宁子湛这么一说,裴思月涨红了脸,尽管有些觉着丢了颜面而不满,却也只是跺了跺脚不再说话,跟在徐妧身后默默走着。
另一名弟子忍不住嘀咕道:“我们见识尚浅哪懂这些,若是师姐方才出言提点,我们自会散开寻个安全的地方待着,也就犯不着让师姐她再费心思了吧。”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有九道视线齐齐落在身上,忍不住抖了抖。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他强撑着说了一句。
迟绥笑容微嘲:“对,你说得可太对了,想得真是再周到不过,但是,且不说师姐凭什么分神提点你,就说说提点了你听得进去吗?”
徐妧并未阻拦他们几人近乎争执的对话,但也从身后犹如缀着几条小尾巴跟着的师弟师妹们的站位看出来,入宗不过两月,他们之间就已经隐约分出了小团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名弟子离裴思月较近,而宁子湛身边则是跟着两人,剩余两人抱团取暖。
至于迟绥,在讥讽完那名弟子以后,也不在乎被孤立的情况,巴巴地又快步走到徐妧身后,开始一口一个师姐,夸她出剑的速度快如疾风,干净利落得简直完美。
不论嘴上如何说,这十名弟子确实都被徐妧所展现的实力所折服,修行为的不仅仅是长生,还有强大的实力。越阶挑战本就受威慑压制,何况徐妧还要一人独战两头异兽,这么一想,不就更证明了师姐她实力强悍吗!
先前嘀嘀咕咕的弟子见迟绥满脸笑容说个不停,低低地哼了一声。
不止是迟绥,就连裴思月和宁子湛也悄然占住师姐身后的其他位置,若非如此,他也不是不能跟在师姐身后,把师姐夸出花儿来。
待他们都不说话了,徐妧这才淡声道:“翠林海离宗门据地虽然不远,但也要约莫一日路程,路上若有什么困惑都可以来问我。”
至于到了据地,他们会被打散重组派去不同地方历练的事情,徐妧觉得还是让他们到了地方以后,再自己去面对吧。
她想了想,微微侧过脸对迟绥说道:“平日的言行举止还是要稍加注意,同门之间虽有摩擦,但在天柱里真正遭遇危险时,能够信任的多是同门彼此。”
徐妧为新入门的弟子领路不止一次,她倒也不是很热衷做这些事情,总觉得还不如闭关修炼,但奈何宗门事后给的奖励实在是太多了。
既然宗门给的报酬不少,徐妧也不介意把事情做得尽善尽美一些,在领路这段时间,尽可能为这帮师弟和师妹们调节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
迟绥的资质和实力都证明了他在修行这方面的确是个天才,模样也长得周正,只可惜一开口就能刺得人咬牙,太容易树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定会牢牢记住师姐的话!”迟绥虽有些不以为然,并不觉得往后面临险境时会依靠这几个同门,但还是把徐妧的关心记在心底。
又对徐妧只与他说了关心的话感到欣喜,抑制不住地露出带点傻气的笑容,眼神明亮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徐妧也不去管他是否真的谨记,告诫一句便不再多言。
一旁,裴思月盯着迟绥,咬牙低声道:“哼,装模作样!奸佞小人!”
搞得这么孤傲,不就是想在师姐面前表现自己吗,那两幅面孔倒也不在人前掩饰,真是臭不要脸的!
宁子湛神情不变,安静随着徐妧走的方向迈步,平静的面容叫人看不出他此刻心中想法。
这十名弟子资质已然相当出众,在他们之中,迟绥、裴思月、宁子湛又更胜一筹。倘若不出意外,给他们一些成长的时间,日后必会崭露头角,成为年轻一代弟子里的领军人物。
徐妧自幼在太和宗长大,乐得看到这样的未来,因此也更加地不吝于指点他们。
只不过一路上这个迟师弟的眼神实在太过专注,远比其他弟子关注的目光还要灼热,她似是无意地看了眼迟绥,还是不由得在心底感慨。
这眼神与阿黄真的像极了。
第4章离开翠林海从上空俯视翠林海,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上空俯视翠林海,望不见边际的绿意粼粼,随风卷动一阵又一阵的浪潮。
但这副美景,太和宗弟子们不仅看不到,还只能被闷湿的气味包裹,一路上他们开口说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如鬼魅般陡然出现弥漫的瘴气,不知何时就会跃出的异兽,还有悄然靠近甚至是爬到身上的毒蛇虫蜒。
在这种时刻出现的危险刺激下,十名弟子倒是没了一开始的心高气傲,对天柱的认知也变得更清晰。
“再走一会儿,就离开翠林海了。”
徐妧垂眸看了眼指引方向的坠子,似安慰般与他们说了一句。
短短两个时辰的工夫,这帮天才的变化着实不小,甚至能够合力斩杀六只成群的一阶异兽,至于他们彼此之间仍旧针锋相对的小摩擦,就留给接下来历练的日子里他们自己去磨合。
众弟子闻言齐齐望向徐妧,对比起他们的灰头土脸,大师姐一直都云淡风轻得出尘,在这危机四伏的林海里像是闲庭散步一样随意,双方差距简直不能再明显了。
迟绥抬手擦了擦脸颊,留下几道灰黑痕迹也没留意,看着徐妧问道:“大师姐,在翠林海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徐妧很少待在一境天柱历练,想了想才说道:“之后会途经一处峡谷,那儿的蛇虫要多些,也是宗门分发历练任务里最多的去处,正好你们能提前熟悉一下那里的环境。”
这时一侧的树丛忽然传来窸窸窣窣声,隐约还能听见有人低语,弟子们顿时神情戒备,脑海里闪过无数类似杀人夺宝的修行一途里的残酷传闻。
徐妧看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没有出声劝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边高大草丛被拨开,钻出个身形颀长的男子,他原本神情冷郁带着防备,在看到一群人比他还要防备的眼神时,不由得怔愣了一瞬。
徐妧见停留休息的时间差不多了,便淡声道:“我们走吧。”
她只负责领路,约束好这些师弟与师妹们即可,其余碰上的事情,徐妧并不打算关心。
他皱了皱眉,也不想和这群人有什么牵扯,正要松开扶住草叶的手回去,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女子忽然从他腋下钻了出来,瞧见徐妧和弟子们的一瞬间,顿时开心喊道:
“太和宗的人,太好了!”
“你们是在翠林海历练完准备回去的吗?我乃北楚人士徐恬恬,这位也是太微垣的修士,霍衍年!他刚刚为救我受了些伤,还中毒了,回去的路上也有不少危险,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吧?也好有个照应!”
弟子们闻言顿时无语,凭这配置,这人怎么能把蹭保护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偏她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在群灰头土脸的弟子们之间,一眼瞧中了淡然清冷的徐妧,小跑着就要到她跟前开口说话,却眼前银光闪过,锐利剑锋抵在她脖颈前不到一寸的距离。
“滚远点!”迟绥眉眼凌厉,毫不犹豫出剑拦下她,厌烦的语气里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徐妧视线落在迟师弟所执那柄剑上,从佩囊里取出一枚圆滚滚的丹药,平静道:“姑娘如此冒失可不好,至于同行,我领师弟、师妹们回宗门据地,带着外人多有不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枚解毒丹拿去吧,足以化解他体内中的毒。”
徐恬恬瘪了瘪嘴,但看到莹白掌心间的灵丹瞬间,被剑架着脖子的惊吓一扫而空,她伸手将丹药抓过来,小心翼翼往后退了几步,丢下一句多谢便连忙跑到霍衍年身边。
“看!快吃了这枚灵丹,你中的毒就能好了!”徐恬恬拈着灵丹,踮起脚尖几乎整个人都要贴着霍衍年,想把灵丹送入他嘴里。
霍衍年眉头紧锁,他尚且不知徐妧来历,怎能轻易服用她给的丹药。但看着徐恬恬满眼的期待,他有些别扭地微微张开嘴,徐恬恬立马笑着把灵丹喂进他口中。
灵丹入口便化作微苦暖流涌入四肢百骸,霍衍年感觉到腰腹处被异兽神通留下的伤口也在缓缓恢复。
“走吧。”徐妧不想被他们浪费太多时间,示意太和宗弟子跟上,继续往翠林海外的方向走去。
迟绥看了眼那两人,嘁了一声,不满道:“大师姐,干嘛要管这人死活,得了你给的灵丹也没见他们感恩戴德。”
徐妧声音平淡道:“天柱之中,同界人族理应守望相助,只是一枚灵丹罢了,无妨。”
在她身后的裴思月听得眼冒星星,正要开口,就听见迟绥笑嘻嘻地说道:“大师姐心地真善良!”
其余弟子也认同地点头,裴思月气得跺了跺脚,剐了迟绥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子湛依旧沉默寡言,只是看向迟绥的眼神若有所思,方才他出剑的狠厉决绝,可不是一个初入修行的修士应有的表现,而且迟绥对大师姐的反应未免太过直白。
有点意思……宁子湛想到这,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一丝笑意。
徐恬恬红着脸退后小半步,朝气蓬勃的声音难得轻了些许:“感觉怎么样?毒解了吗?”
霍衍年眼底的阴郁似乎有所松动,他垂眸低声道:“已化去大半,药力仍有留存,很快就能化去残余的毒。”
“那就好!我们快跟上这群太和宗的弟子吧,那个女修能做领路人,一定境界不低。跟着他们就能安全回到据地里,你受了伤,我修为又不高,还是跟在他们身后比较稳妥。”
话音刚落,徐恬恬就想伸手去拽住他的衣袖,却被霍衍年下意识地避让开。
“看这些修士的表现,似乎不愿与你我同行,待我恢复些许,亦能安然护你回到据地。”
徐恬恬咬住下唇,旋即叉腰说道:“你怎么这么傻!先前我已经救了你一回,再出什么危险我可救不了第二回了。太和宗的弟子贯来不会见死不救,这点你尽管放心,快点,再不走就跟不上了!”
霍衍年目光远望,落在太和宗那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上,其中徐妧的身影尤为出众,在这林间暗沉的光线里,她总是要比别人看起来明亮几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好。”欠她的那枚灵丹,到了地方以后也正好能还了。
走了约莫三刻钟,太和宗一行人这才走出翠林海的范围,久违的阳光落在身上驱走满身湿润。
裴思月看见徐妧一身洁净不染尘埃,忍不住艳羡道:“这是避尘术吗?何时我也能像师姐这样,无论身处何地都能干干净净啊。”
为了赶路,加之翠林海里到处都可能有危险,裴思月别说是沐浴,就连洗脸的机会都没有,比起过去在府中的娇贵日子,裴思月觉得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她成长了好多。
徐妧解释道:“不是避尘术,但日后你也可以用功绩兑换这门术法,要得不多,简单易学。”
“哦……”裴思月有些遗憾,她还想蹭一发师姐的避尘术呢。
迟绥警觉地回头瞄了眼,果然看见方才在林中那两人,撇撇嘴对徐妧说道:“大师姐,那两个人跟在我们后头,要我去赶走他们吗?”
见他神情跃跃欲试,徐妧无奈道:“不理会便是了。”
“迟绥,同为人族修士,你总是这么大的恶意又是何必。”先前嘀咕的那个弟子见状,他顿时眼神犀利,果断抓准时机说道:“善良一点不好吗?大师姐都没意见,你针对他们作甚。”
迟绥嗤笑道:“哦?那我去砍些木头做个轿子,你去扛着他们两个走如何?”
那弟子说不过他,哼了一声便扭过脸不理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下来的路程虽有吵吵闹闹,但真遇上异兽拦路,他们十人倒也没把平时的摩擦放在心上,即便是迟绥和那名弟子,在迎战异兽时也全力合作。
至于解决了异兽之后又别扭的相看两厌。
徐妧对此很是淡定,吵吧吵吧,到了据地她就清静了。
第5章摇尾赤蝎越靠近徐妧所说的峡谷,……
越靠近徐妧所说的峡谷,四周的绿植便逐渐减少,最终放眼望去都是黄沙,太和宗弟子们仅是一重境,徐妧看他们掩面紧闭口鼻吃力前行,便默默释放一个抵御风沙的无形屏障。
太和宗弟子自然能第一时间发现,但这时候没有人再开口打扰施术庇护他们的徐妧。
徐妧得了片刻宁静,思绪也随之散发,在一境天柱里的人域和魔域接壤处,有样唤作人面木的灵材,正是锻造九阶灵剑所需的灵材之一。
把这群弟子安然无恙送到据地以后,徐妧打算即刻启程去取人面木回来,剩余的材料则是要去往更高境的天柱方能找到。
而锻造这柄灵剑需要的人面木至少得在六品之上,其作用仅是拿来当柴烧。
难怪锻造一件九阶品级的器具足以掏空整座中型宗门,亏得徐妧身后有一座太和宗,能让她以积攒的功绩兑换其中一部分所需的材料,手里又捏着锻造秘方,否则还真不敢想。
徐妧目光落在左前方一处较为平整的地势,忽然说道:“前方是摇尾赤蝎一族的栖息地,我们在那里稍作休息再继续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已经步入峡谷深处,虽然有徐妧为他们抵御风沙,但峡谷内因毒蛇虫异兽吞吐产生的毒瘴却无法避免。
这群弟子吞服解毒丹后仍需运转灵力以免毒瘴入体,走了这么长一段路,也已经到了极限,徐妧估摸着差不多了,也就给他们一个打坐恢复灵力的时间。
裴思月安静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想和徐妧说话,见她随意席地而坐并未入定,便走过去也不在意地上沙尘,一撩衣摆径直坐下。
“大师姐,此处既然是摇尾赤蝎的栖息地,它们不会攻击我们吗?”
徐妧回神,解释道:“摇尾赤蝎性情温顺,潜居砂砾和岩底缝隙,多数时候不会攻击其他活物,除非它们产下的蝎卵被触动,沾染了蝎卵气息的活物就会受到摇尾赤蝎举族追杀。”
其他弟子也不知不觉地围在徐妧四周,专注听她讲述。
“此地的摇尾赤蝎多是一阶异兽的范畴,不过在那道裂缝之下有只蝎王,血脉实力已是四阶。”
徐妧视线一瞥,顺势抬手指向不远处地面上的一抹莹润光泽,说道:“那便是蝎卵,你们可以趁着现在辨识一下,往后宗门发布的任务里,或许就会有采集蝎卵的要求。”
有个弟子挠了挠头,问道:“可大师姐您不是说,要是蝎卵被触动,沾染了气息的活物就会被赤蝎追杀吗?这……采集蝎卵岂不是太过冒险?”
徐妧抬眼望向他,清冷面庞露出一丝笑意:“只要你跑得足够快,摇尾赤蝎就追不上你。”
“追、追不上……”那名弟子呆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见他当真,只是笑容浅浅道:“到时候该如何应对,宗门自会告知你们,现在只需注意脚下莫要踩碎蝎卵就行。”
不远不近跟了一路的徐恬恬坐在地上捶了捶腿,不满地噘着嘴,目光却时不时悄悄落在一旁站着的霍衍年脸上。这男子修为虽是不高,却实在模样俊美好看,否则她也不会在霍衍年睁眼的瞬间,改变想要摸走他身上物件的打算,认下救了他的功劳。
“大宗门的弟子果真孤傲,就送了一枚解毒丹,明明我们都是人族,你受了伤,我又是一介女流,也不肯多照顾我们一些。”
徐恬恬跟在他们后边没被异兽袭击过,可也吃足了风沙,她小声埋怨道:“若是换成我,定不会这么做,权当结个善缘多好呀。”
“互不相识,愿意拿出解毒丹已经仁至义尽。”霍衍年对四周环境保持着警惕,闻言不由得眉宇微皱:“方才为何你要骗他们,在翠林海里分明是你救了我。”
他对昏迷期间的事情没有任何记忆,但醒来后徐恬恬的解释又辨不出有什么问题,霍衍年在这之前只受过算计,被人施救却还是第一次,也因此他不明白为何徐恬恬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
徐恬恬自得地笑道:“这样他们就会对你不那么防备啊,反正你救我和我救你都差不多,哪算是骗人。”
就算是骗,也没对那帮太和宗的弟子造成什么影响,还能博取他们的同情,瞧那女修不就爽快地掏出枚解毒丹吗,身为女子总是对此类救美的英雄容易有好感的。
徐恬恬揉了揉酸胀的小腿,视线余光却瞥见一抹莹润的光泽闪过,就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先前却没有丝毫注意,大抵是被埋在沙砾里,被风吹拂去些许才显露出来。
比起远处四散分布的蝎卵,这抹莹润似乎还带着几分金银般的光泽,徐恬恬连忙稳住呼吸,她记得似乎也只有血脉较为精纯的蝎卵,方能有这般表现。
而这样的蝎卵,能够换得更高数目的灵石,即便是以物易物,也要比寻常摇尾赤蝎卵来得昂贵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恬恬瞥见那头正在休息的太和宗弟子,心里头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她又看了眼霍衍年,见对方只是冷着一张脸在戒备四周,对她并未有过多关注,徐恬恬皱了皱鼻子,悄然朝五枚成堆的蝎卵伸出手。
另一边,徐妧忽然站起身来说道。
“收拾好便准备继续上路吧,出峡谷后就离据地不远了。”
相处了几个时辰,这帮弟子也发现徐妧虽然看似清冷极有距离感,却始终很有耐心,一些微末细节的照顾更是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便会无声出现,而徐妧也从不以此邀功。
因此,迟绥先前与他人所截然不同的亲近,也逐渐在其余弟子越发热情提问里变得普通寻常,这也导致徐妧有种身边围了上千只小鸭子的感觉。
徐妧突然觉得这帮弟子一开始的孤高自傲也挺好,她的耳朵都快被不停歇的大师姐给磨出茧子了。
“是,大师姐!”此刻的天色渐渐暗沉,却也盖不住弟子们明亮双眼。
就在他们颇具气势的回应过后,周围忽然传出阵阵窸窣声响,密集的尖锐硬物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地面上沙砾也跟着轻轻震动。
随后近百处地面塌陷,从里头钻出约莫幼犬大小的赤蝎,它们抖了抖身上的沙砾,锋利的尾刺倒挂,不善地朝徐妧众人所在的这片区域围了上来。
太和宗弟子们下意识持剑或是准备施法,有些紧张地凝视着瞬间挤占空旷地面的摇尾赤蝎。
徐妧却要冷静得多,能够引发摇尾赤蝎躁动的原因很多,能够悄无声息就引发它们如此表现的人为因素仅有一条,就是有人偷取蝎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才师弟与师妹们一直在她身边,不可能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触碰取走蝎卵,徐妧思及此,目光便落在离他们约莫十来米远的两人那儿。
男的神情凝重沉郁,女的惴惴不安,却都像是对此异状并不知情的样子。
真是不知情吗?
徐妧收回视线,淡声道:“先别动手,你们离我近些即可。”
“大师姐的意思是……使得赤蝎一族如此情况发生的人,是他们?”宁子湛自然也注意到了徐妧的视线。
裴思月一听,气得眼底冒火:“真是可恶!大师姐明明都好心的给了他们解毒丹,他们又跟在我们身后寻求庇护也就罢了,居然还这么贪婪!”
迟绥则是似笑非笑地看向先前那个嘀咕的弟子,不忘记仇补刀一句:“如何,还用我去做顶轿子吗?”
“你!我……我看走眼了还不行吗,是我错了!”他也被突然冒出的摇尾赤蝎吓了一跳,也没死犟。
迟绥顿觉无趣,哼了声把脸扭到一边,看那些呈包围状逐渐向中心收拢的赤蝎,而中心区域正好囊括了他们与徐恬恬、霍衍年。
徐妧让他们站在自己身后,几只离得最近的摇尾赤蝎从她面前经过时,尾刺几乎擦着徐妧眼前不过数寸的距离。
炽热火毒的气味直往弟子们鼻子里窜,他们看到徐妧面对赤蝎经过却眼也不眨的场面时,心骤然拔高,又立即放下,同时也由衷地感到钦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柱里没有太多道德约束,多一分防范是好的,但若是想要施以援手也莫要顾虑太多,凡事遵循本心,谨记护住自己性命周全才是最重要的。”
徐妧撤去遮敛气息的禁制,毕竟赤蝎性情再温顺,被惹怒了以后要是经过什么活物身旁也会顺便扎一下出气,她想了想,还是从宗门师长耳提面命的话里摘出一两句说给这群弟子听。
裴思月红着脸,眼底像是藏了小星星一样,看着徐妧衣袂翻飞的背影近乎崇拜地小声说道:“真不愧是大师姐,简直是我的梦中情师姐!”
徐妧的表现,简直完美契合了裴思月对修行强者的所有幻想,她不由得也期待起自己往后能够拥有像大师姐这般的气势。
“胡说,明明是我的梦中情师姐!”另一名弟子小声驳斥道。
“梦中情这个说法是不是有些奇怪……”又有一名弟子弱弱说道。
迟绥听着这些话,握住剑柄的手不自觉用上劲,他好气啊!
摇尾赤蝎的爬行速度并不是很快,但围成一圈收拢的情况,让徐恬恬和霍衍年都无法找到逃脱的方向。
霍衍年隐约意识到这样的变化或许是和徐恬恬有关,但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做质问对错这样的蠢事。
好在徐妧所赠丹药已经解了他体内的毒,他尚有应对的能力,何况现在情况还算不上多危险,霍衍年沉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群赤蝎行进速度缓慢,稍后我从东南方向打开一道缺口,我们从那里离开。”
徐恬恬往他所说方向看了一眼,连忙拦住他,急道:“那是我们来时的路,到时候万一有异兽出现,我们就被前后夹击了。”
“我有个办法,不如去寻求太和宗弟子的帮助,凭他们的实力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那群蝎子围过来的方向正好还能容你我通过去到他们旁边,省得你还要冒险去打开缺口。”
见霍衍年神情冷然并不认可的样子,徐恬恬咬了咬牙便自顾着往太和宗弟子所处位置的方向奔去,就在快要穿过空隙的一瞬间,那只摇尾赤蝎的尾刺扎向徐恬恬,突然出现的一道灵力将它挡了回去。
徐恬恬看向身后无声追来的霍衍年,忍不住翘了翘嘴角,说道:
“你看太和宗的修士对我们遇难还不为所动,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考虑他们呢。况且对付这帮一阶的异兽,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事一件,连伤都不会受,放心吧,领路人的境界都不会太低,真出了事还有她在呢。”
霍衍年虽不认同她的话,但徐恬恬始终是救了他,因此只是不置可否地说道:“无论如何,事后我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谢。”
徐恬恬瞥了眼他身上精致昂贵的衣物,噘着嘴不再说话。
第6章动杀心裴思月身周泛红流光萦绕,……
裴思月身周泛红流光萦绕,她注视着那两人靠近的身影,防备的眼神里满是不悦:“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祸水东引罢了。”迟绥眯了眯眼,跃跃欲试地对徐妧说道:“大师姐,我可以动手吗?”
徐妧澄澈的眼眸里倒映出两道朝她与身后一众弟子奔来的身影,微抿的莹润唇瓣轻启:“不必。”
话音未落,她缓缓抽出灵剑,抬手便向前挥斩出一道剑气。
地面顿时扬起沙尘,混淆了众人的视线,不多时,徐恬恬和霍衍年都顶着一身灰扑扑跑出沙尘范围,摇尾赤蝎似乎也陷入短暂的迷茫中,没有第一时间追过来。
徐恬恬原本被徐妧那道凌厉的剑气唬住,见她似乎只是为了拦住赤蝎,当即心下一定,眼珠子转了转,待走近以后,焦急道:
“这群蝎子不知为何发了疯,此地不宜久留,你们也快走吧!”
徐妧淡声道:“你们走吧,这一次我不追究。”
“什么追不追究?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们陷入危险里,自顾自离开呢。”徐恬恬紧抿着嘴,担心的神情十分真切,她还想走近些解释清楚,却被接连斩在身前地面的风刃逼得后退。
徐妧看着摇尾赤蝎逐渐不受沙尘影响,再度找到了目标移动,她垂下眼眸敛去压制着的不耐,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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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余的话徐妧没有继续说完,但自她身周清晰弥漫的杀气,足以言明一切。
徐恬恬满眼的无辜,带着震惊和不解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太和宗弟子与徐妧略显冷漠的表情如出一辙,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霍衍年剑眉微蹙,尽管徐恬恬的表现总是有些……一言难尽,但徐妧的话语未免也太过咄咄逼人,他知道太和宗乃是宗门势力的巨头之一,却不曾想其弟子竟是这般表现。
只是对方如何表现,霍衍年也不会太过在意,他从小便是在冷血算计之中长大,似此类遭遇没少经历。
“既然他们不愿,就不必强求了。”霍衍年沉声道。
他们在这个问题上拖延的时间过久,赤蝎爬行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徐妧及她身后一众弟子则是冷眼旁观,摆明不会出手相助的态度。
霍衍年不知徐恬恬为何总是想要借助太和宗弟子的力量,但徐恬恬是第一个对他施救却无所图的人,因此霍衍年对她有着极高的容忍度。
“我想你定是误会了什么,没关系,事情真相总会见分晓,霍公子,我们走吧。”徐恬恬有些不高兴,但也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让霍衍年对她的观感变差,总不能捡了芝麻丢西瓜。
更何况,就算事情真的因她而起,那又如何?倘若这群太和宗弟子心善,只要他们愿意互相照应,事后她也不是不可以拿出枚蝎卵作为报酬答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即使是面对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也始终冷眼旁观,着实让她倍感失望。
徐恬恬低着头,一枚蝎卵忽然自袖间滑落至她的掌心。
在经过徐妧面前时,徐恬恬忽然左脚绊住右脚来了个平地摔,众人的注意力皆在她摔倒的动作上,浑然没注意到那枚蝎卵脱离了徐恬恬的掌心,骨碌滚到太和宗弟子之间。
待一名太和宗弟子无意识后退半步时,蝎卵被鞋底轻易碾爆,周围其他弟子的衣摆上都或多或少地溅了几滴粘滑汁液。
他们茫然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摆,随后又望向徐妧。
“大师姐,这……”
迟绥反应却远比他们更快,直接拔剑刺向徐恬恬。
谁都不是傻子,站在这里半天脚边没有蝎卵,徐恬恬经过时摔了一下就有了,迟绥不管有无真凭实据,他已经忍徐恬恬很久了。
然而剑刃交击的声音清脆响起。
徐妧挑开了迟绥刺出的那一剑,不去看他有些愕然的神情,她走向徐恬恬的同时轻声说道:“你动手不合适。”
话音刚落,徐妧倒执灵剑,剑柄随她动作迅疾敲向徐恬恬的双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骨头迸裂的声音发出,徐恬恬顿时脸色发白,接着双臂便软塌塌地垂在身侧,她疼得额角冷汗滴落,眼泪也一颗一颗往外冒。
徐妧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她以剑尖挑住徐恬恬的衣襟,将徐恬恬丢向后边神情微变的霍衍年。
他犹豫再三,还是没躲开砸向自己的徐恬恬,却也被她砸得退了几步。
摇尾赤蝎此时尽数逼近,见霍衍年带着他怀里的徐恬恬送上门来,尾刺立刻刺出,扎穿了霍衍年背后衣物,使得赤蝎火毒也尽数灌入伤口里。
霍衍年不得已只好转身迎战摇尾赤蝎,还要单手扶着几乎整个人靠在他怀里嘤嘤哭泣的徐恬恬,他身上被尾刺留下的伤口越来越多,地上也开始出现摇尾赤蝎的残肢断骸。
见此,徐妧依旧淡定,转身对太和宗弟子们说道:
“你们现在便往峡谷之外走,我已为你们施加遮蔽气息的术法,约莫维持两刻钟。出峡谷以后,依照此法便能催动天柱碎石坠,随着它的方向前往即可。”
她将如何催动天柱碎石坠的方法传音告知众弟子,身周也逐渐萦绕流转着青风赤火。
迟绥意识到那枚蝎卵或许有什么不同之处,会引发一个更危险的存在出现,他自然不甘就这么抛下徐妧离开,道:“大师姐,我可以留下来助你一臂之力。”
“我也是!”裴思月往前走了一步,目光坚定。
其余弟子亦是不想离开,他们并非不惧数量越来越多的摇尾赤蝎,只是谁都不愿就这么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子湛也认真地看向徐妧,说道:“若是我们留下会影响大师姐您对敌,我们现在就走,绝不拖延。但要是能够留下助大师姐一臂之力,我们也不想留你一人面对她惹出来的祸事。”
徐妧语速不疾不徐道:“放心,我很快便会安然无恙回去寻你们。”
她的确不着急,毕竟有霍衍年在那儿自食其果的应对摇尾赤蝎,徐妧任由师弟与师妹们在这耗费时间去纠结犹豫。
寻常蝎卵不会引发如此多数量的赤蝎出巢,徐妧给过徐恬恬机会,倘若那时徐恬恬趁早离开,只要跑得足够快,即便是引出蝎王也有机会逃出这座峡谷。
徐妧要保证弟子们的周全,自然不会给徐恬恬尾随其后的机会。
然而徐恬恬似乎打定主意,想要将这份风险分摊。
徐妧也想不到她竟能蠢到这种地步,血脉精纯的蝎卵破碎,只会惹怒摇尾赤蝎一族,使其对沾染蝎卵气息者发动不死不休的追杀。
徐妧清楚感知到远处的裂缝里,蝎王的气息正在向外扩散。
她这种行为,彻底挑动了徐妧的底线。
弟子们深知拖延下去只会成为累赘,纵使百般不愿,也只好听从徐妧的安排朝着峡谷外的方向疾奔。
有徐妧为他们遮蔽气息的术法在,摇尾赤蝎依旧把徐恬恬当做是报复的目标,疯狂攻击她,却又被霍衍年竭力阻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悠然踱步在密密麻麻的摇尾赤蝎之中,慢慢靠近已显疲态难以应对的霍衍年,她的神情依旧云淡风轻,心底的杀气没有丝毫外露。
霍衍年是死是活,徐妧无所谓,但徐恬恬此人的性命,不能留。
且不说徐恬恬品性如何,单论她的所作所为有意要害太和宗弟子,徐妧便不打算让她继续活着,这些资质卓越的弟子都是宗里的宝贝,她身为炽火峰的大弟子,自然是要照顾好他们。
徐妧虽不是杀心过重之人,但也没有以身饲虎的爱好,她给过机会,徐恬恬却不知珍惜和把握,那就把命留在这里好了。
这种事情不方便让师弟与师妹们在旁观看,他们今日所见过多,心性成长这种事情不急于一时。
至于天柱之中弱肉强食的残酷法则,还是留给他们以后去逐步认知吧。
青色风属灵力与赤红火属灵力随徐妧心念飞出,力量随着相辅相成越发壮大,宛若两条游龙穿过赤蝎袭向霍衍年怀中的徐恬恬。
徐恬恬自然是见到这来势汹汹的攻击,霎时拽紧了霍衍年的衣襟,几乎想要钻进他血肉里躲起来一般。
而霍衍年独自应对众多摇尾赤蝎,早已受了不少的伤,火毒灼烧灵脉带来的痛楚时刻发作,他自然无力躲闪徐妧的这一击,与徐恬恬一并被打得向后倒去,砸在数只摇尾赤蝎上。
霍衍年昏昏沉沉之际,嘴角鲜血不断溢出,他越发模糊的视线里看见徐妧面容清冷地走来,摇尾赤蝎仿佛迎合在她左右的随从般,高举着尾刺也涌动着靠近。
“你身为太和宗修士,又是领路人,竞对同族下此死手,难道就不怕太和宗被天下人问责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恬恬没有想到徐妧会对她动了杀心,她睁大了双眼,说话间泪水滴滴滚落,倘若有不知情者误入此地,倒真要误会徐妧是那个心狠手辣、残害同族的恶人。
徐妧懒得与她多说废话。
青红两条由灵力凝成的游龙,竟是凝出鳞片一般,细看才会发现那都是由细碎的晶石状组成,青风催涨赤火,顷刻间游龙身形壮大,带着凛然杀意飞向倒在地上的两人。
霍衍年彻底没了动弹的力气,徐恬恬虽然双手被敲断,可两腿却没半点不妥,她吃力地站起来想要逃离。
徐妧眸光澄澈地看着她踉踉跄跄的身形,缠绕飞舞的游龙立即分开。
青色游龙扑向地上的霍衍年,另一道赤火游龙则是吞没了徐恬恬,她被这一击打得跌倒在地,四周摇尾赤蝎挪动着足肢围上去,即使被她身上遍布的赤火灼烧得双钳变了形,也仍然将徐恬恬拖入地里。
赤火入体必然伤及徐恬恬的心脉,若无丹师救治,她断然活不过一个时辰。
徐妧虽然有心想要过去补刀,却若有所觉地视线一偏,眼眸不由得微眯了眯。
第7章嗷呜一只体型格外庞大的摇尾赤蝎……
一只体型格外庞大的摇尾赤蝎晃了晃钳子,显然是被徐妧那一击打中。
而它足肢底下,正是彻底昏迷过去的霍衍年,徐妧清楚瞥见在他身侧残留着两枚蝎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蝎王想要护住这蝎卵,自然是第一时间跃至霍衍年身上,却恰好为他挡住徐妧的术法攻击,至于霍衍年身旁为何无端端会出现两枚蝎卵,恐怕就要问徐恬恬了。
可惜的是,蝎卵脆弱至极,青色游龙撞在蝎王坚硬甲壳上留下道道白色痕迹后,迸开的余力也摧毁了那两枚蝎卵。
徐妧没有犹豫,拔剑跃至蝎王背上,火属灵力自她掌间灌入灵剑里,原本剑锋抵着蝎王背部甲壳发出刺耳尖锐的摩擦声,溅起火花无数却不能破防。
但随着灵剑轻轻嗡鸣,整个剑身都泛着耀目赤红时,灼热的剑锋霎时轻易刺入蝎王甲壳之中,搅散了里边的嫩肉。
蝎王的尾刺悬在徐妧头顶上方,下刺的疾攻忽然顿住,便被徐妧抬手拈住,随后轻轻向旁拨开。
徐妧低头看了眼赤红散去后灵剑上遍布的碎裂痕迹,锻打其上的阵图纹路也彻底失了灵韵,她有些惋惜地轻叹一声。
“三阶灵剑也承不住吗。”
看来还是要加快收集锻造九阶灵剑的材料,否则锻器司的弟子们瞧见她又要一脸哀怨了。
这只摇尾赤蝎王已是四阶的实力范畴,体型过于庞大,徐妧打量着它的狰狞甲壳,琢磨如何拆分才能更好塞进佩囊里。
却不想忽然山摇地晃,在霍衍年身底下陡然出现一个黑魆魆的大洞。
徐妧尚未反应过来,这个不知通往何处的大洞将霍衍年、蝎王连带着她一并吞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休止的下坠感没让徐妧惊慌失措,她虚眯着眼扣住蝎王甲壳,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徐妧只能感觉到自己正在不停坠落。
直到底下隐约传来光亮,徐妧却发现在蝎王底下的霍衍年不见了踪影。
“恭喜宿主达成成就:‘天命之子·霍衍年·说好的道侣呢怎么没了’成就。”
“……?”
徐妧为自己施了个轻身术法,随后意念点开成就系统,在置顶已完成的两条成就里,她点开查看霍衍年那一条的成就详情。
“你闯祸来我收拾,鲜活明媚而又古灵精怪的笑脸。”
“在这黑暗人生里就像是一道截然不同的光亮,她只是一个为自己打算的女孩,用谎言保护自己怎么了!”
“恭喜宿主阻止天命之子·霍衍年与其命定道侣陷入陌生而又危险的环境,使得霍衍年无法在此过程中,无法生成往后对徐恬恬八万米厚的美好滤镜。”
“奖励:在允许的范围内,宿主可自行要求获得一件物品。”
徐妧眉头微蹙:“你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我拆散他人姻缘?”
杀徐恬恬这件事,是徐妧原本就打算做的事情,此人满嘴谎言,更是为达目的不惜拖太和宗弟子下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如果系统给予奖励是想驱使她去拆散天命之子的姻缘,徐妧不屑为之。
能得奇遇会给修行带来便捷,但徐妧认为即便是没有这个系统的出现,她也依然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达到她所期望的目标。
“成就系统更多功能请宿主自行摸索。”
徐妧盯着底下越来越近的光亮,声音微冷:“他人姻缘是否合适也与我无关,可你既然名为逆袭,不如与我说说,谁人逆袭是靠拆散姻缘而成?”
“恭喜宿主达成个人成就:‘信念·坚定’,特奖励五阶清心灵丹共十八枚,奖励已发放,请宿主查收。”
“天命之子的一举一动皆有可能影响九界,因此希望宿主能够对其人生大事、三观进行良好引导。”
“成就系统存在的宗旨是为了奖励宿主,确保在逆袭过程中,宿主能与天命之子处在同一起跑线上,并碾压他们!”
“而不同天命之子的相关成就也有所不同,因此不公开成就具体内容,是希望宿主能够以平常心对待天命之子。”
“如若宿主对拆散姻缘一类成就感到不适,可以选择不完成此类成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系统缥缈的声音逐渐加快语速。
徐妧对它的解释姑且算是满意,她不想变成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那样只会在无穷无尽的索取中迷失自我。
更何况平心而论,徐妧若是碰到谁对她的人生以所谓大义为由去指手画脚,恐怕也只会想一剑结果了对方。
系统最后一句话没说错,只要她能恪守自己的底线就可以了。
只是对这系统存在的意义,以及选择她的原因,徐妧也有了更多的好奇,但这还需要她多观察留意,分析其所作所为的最终目的。
“我要一只完整的鲲鹏。”
“……请宿主在允许的范围内提出需求。”
“死的也可以。”
“该需求不在允许的范围内。”
“半只呢?”
“该需求不在允许的范围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皱眉:“你这允许的范围到底多小。”
锻造灵剑的材料其他都好凑,但用以共鸣灵韵的兽血或精魄越高品阶越好,鲲鹏正合徐妧的风灵根。
然而她一直要到带有鲲鹏血脉的异兽,也不在系统允许的范围里。
“检测到符合宿主需求的物品七百二十三件,请宿主查看选择,否则视作放弃该奖励。”
淡色光幕在徐妧眼前缓缓展开,右上角还有一行细微得不易察觉的小字。
“一切解释权归本系统所有。”
徐妧最终选择了五滴鲲鹏精血,在系统表示奖励已发放的同时,她与蝎王的尸身一同没入那抹光亮之中。
宽敞整洁的岩洞里。
一个男人随意坐在地上,周身遍布的杀伐煞气渐渐消弭。
岩壁上缀着的晶石为整个山洞带来柔和的光明,也洒落在他雪白的长发上。
玄嚣仰起头注视着岩洞上方,眼瞳边缘的猩红也很快就消失不见,恢复至原本的浅金色泽,淡漠地倒映出粗砺的岩洞表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仙界里的至强者,四方仙帝之一的白虎仙帝,执掌杀伐与监兵。
也承载着九界刀兵祸乱的杀伐煞气。
因此每隔一段时间,玄嚣便会入廿十四境天柱,通过与异兽厮杀的方式,宣泄体内积攒的杀伐煞气。
否则玄嚣承受的杀伐煞气一旦越过临界点,那么他将会终止一切祸乱,只不过是以整个九界涂炭生灵为代价的方式。
每次消弭杀伐煞气后,玄嚣会有七日的虚弱期,这处岩洞便是他为自己备好用来恢复的地方。
但今天似乎有个不速之客即将闯入。
玄嚣神情漠然,那人一旦出现,便会落入他的杀招当中。
但很快,玄嚣察觉到身体正在变化,他薄唇紧抿,只来得及匆匆布下几道术法,身形便忽然消失在原处,只留下失去支撑的衣袍鼓鼓囊囊堆在地上。
随后,岩洞上方也陡然出现一个黑魆魆的大洞。
徐妧与蝎王一同从洞里跌出,蝎王的尸身在这一刻发挥了它最后的作用,为徐妧缓和大部分落在地上带来的冲击力。
徐妧抬手半遮住眼打量周围环境,她似乎落入一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徐妧跃至地上,没有撤去防御的禁制,但浓厚精纯的灵气却不受禁制阻拦,不需她特地入定修炼,便丝丝缕缕地钻入她体内。
徐妧脸色微变,立刻止住灵气入体,才继续打量这处岩洞。
就在她被岩壁上照明所用的晶石吸引了注意力时,岩洞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丝响动。
徐妧立即转身看向响动传来的方位,她在此之前竟对那里毫无所觉。
雪白衣袍堆在地上,徐妧尚不知这是何处,见衣袍里似乎有个活物正在挣扎,徐妧的神识穿不透那堆衣袍,遑论看出它具体的形状。
而徐妧连它的气息一丝一毫都察觉不到,显然这个活物实力远超她许多。
徐妧没有犹豫,直接舍弃了蝎王的躯壳,屏气凝神往岩洞唯一的出口走去,然而无形的禁制封锁了出口。
看着禁制一闪而过的繁琐玄奥阵纹,徐妧眼神也渐渐凝重了起来。
岩洞、活物、强大禁制。
三者组合在一起,便意味着徐妧也许是掉入一处封印着什么凶猛存在的禁地。
难怪她没与霍衍年掉在一处,天命之子享受的待遇果然是要与众不同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听到角落里传来的响动越来越大,似乎因为被衣袍裹住让它很是愤怒,她甚至能听到衣袍不堪其折腾发出的微弱撕裂声。
就在衣袍被彻底撕开的瞬间,徐妧立刻转身看向角落,无论对方是什么境界,她总要想办法应对,找寻到一线生机……
“嗷!”颇具气势的吼叫泛着股奶味。
浑身雪白,花纹泛着浅金色的小老虎坐在被它撕烂的衣物里,绒绒的头上顶着条腰带,似乎是觉得不舒服,它那双被腰带压着的圆耳不时轻动,最后干脆打着滚用爪子把腰带给挠了下来。
徐妧一手扶住岩壁,终于是理智克制住她想要上前揉揉虎头的冲动。
天柱里,越是迷人的也就越危险。
哪怕这头小白虎看起来再可爱,能被那般强大禁制封印在此处的,就算不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也绝非善类。
依它外表来看,想必是身承白虎血脉的妖族。
徐妧猜想,倘若不是它有问题,那便是谁贪图白虎血脉,将它囚禁在此。
很快,小白虎终于从那堆衣物的束缚里走了出来,它自然是注意到站在洞口处的徐妧,歪了歪头有些好奇地用那双金色眼眸打量她。
徐妧始终保持着理智,并没有被它看似无害的外貌所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既然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也就意味着他们还有和平谈话的可能。
徐妧沉了沉气,不卑不亢道:“晚辈徐妧,机缘巧合下误入此地,无意叨扰前辈清修。”
小白虎四爪聚拢坐在地上,色泽无暇的毛发柔顺,听到徐妧的话,它似乎也陷入了思考,然后便起身欢脱地朝徐妧奔去。
在这一瞬间,徐妧险些想要动用术法,但还是在小白虎毫无杀气的靠近中,克制住自己动手的想法。
第8章天惨之子小白虎绕着徐妧嗅了一圈……
小白虎绕着徐妧嗅了一圈,接着就要扒拉着她的衣摆向上爬。
徐妧立即蹲下,伸手按住小白虎绒绒的前腿,一人一虎在这瞬间都像是被定住似的,对视了一会儿,小白虎才失了耐心,另一只虎爪抬起来放在徐妧按住它前腿的手背上。
“果然如此……”
徐妧一直高度防备着小白虎的一举一动,直到它做出如此表现,才让她彻底松了口气。
这只白虎体型稚幼,双眼澄净,透出的神色不沾半点凶戾。
想必是身承白虎血脉的妖族幼崽,因血脉而被觊觎劫走,最后囚禁在此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陷入沉思,纤细白净的手便不自觉地摸向小白虎的脑袋,一顿搓揉,惹得小白虎舒适地眯起圆溜溜的眼眸,迎合地用脑袋轻顶她掌心。
“如此精纯的灵气,还有这白虎血脉,这里或许要比九重境强者能够进入的天柱,还要再高不少。”
“外面对我来说很危险,却也不能继续在此停留。”
徐妧清楚,囚禁小白虎的家伙在看到岩洞里多出一个她的时候,想必不会友善地将她放出去。
“不能坐以待毙,要尽快找到离开的办法。”
徐妧松开揉搓虎头的手站起身来,小白虎啪叽一下便倒在了地上,有些懵然地看着她去摸索岩壁。
不得不说,囚禁白虎的人实在财大气粗,这些嵌在岩壁上的竟都是密云石。
在太微垣,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密云石足以让修士们抢破头,而这里的密云石多得是大如鸡卵,品相极佳已至八阶。
徐妧目光澄然,不被密云石所吸引,专注地查看遍布整座岩洞的阵法。
尽管已经对囚禁白虎之人的境界往高了估计,却还是在这座布置精妙玄奥的阵法里,得出一个结论,似这般阵法,恐怕只有仙人方能摆出。
徐妧走到哪里,小白虎便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见徐妧停下沉思,小白虎便有些无聊地端坐在原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徐妧又继续往前走,它也连忙跟上去。
徐妧自然知道身后缀着的小尾巴,但现在面对着未知的威胁,显然是及早找到离开的方法更重要。
忽然行至一处时,利器破空之声骤响,冷然的杀意直指她眉间与心口。
徐妧甚至来不及躲闪,在她意识到危险出现的那一刻,术法幻化出的枪尖、锋刃已经逼近。
小白虎不满地吼了一声,透明无形的杀招瞬息崩溃,徐妧松了口气,她没想到那人能放任小白虎在岩洞里自由行走,却还布下如此杀招。
“多谢你救我一命,小白虎。”
徐妧弯腰抱起白虎,伸手轻点一下它的粉嫩鼻头,清冷面容也露出一丝笑意。
“嗷!”它毛茸茸的尾巴轻甩。
徐妧抱着白虎,直到她忽然想起自己是从岩洞上方跌落,或许那个大洞会给这处阵法带来影响,徐妧思及此,将白虎放回地上,三两步便踩着蝎王向上跃去。
掌心触及岩壁的一瞬间,阵法忽显,徐妧清楚捕捉到那处阵法隐约可见的脆弱。
有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眼一亮,轻盈落回地面,嘴角微微上扬对小白虎说道:“我找到可以离开此处的办法了,不过还要你出爪帮一把,你可愿意?”
小白虎仰头看着她,话里的意思倒是听懂了,可离开不是很简单吗,为何还要跳上跳下的。
只是它的吼叫,徐妧也听不懂,索性一转身朝洞口走去。
徐妧不明所以地跟过去,就瞧见它举起一只前腿,圆润毛绒的虎掌啪叽拍在洞口处的禁制上,阵法随之明灭不定了一阵后,便彻底消失。
“……”徐妧突然感觉她好像是误会了些什么。
小白虎走到徐妧身边,想了想还是扒拉住她的衣摆。
往常它都是独自一虎在岩洞里发呆,好不容易进来个味道很好闻的人,它有些不舍得徐妧离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妧知道年岁尚幼的无论是人是妖,多会对第一眼所见产生依赖情绪。
也许将小白虎囚禁在这里的家伙手段残暴,所以小白虎这种依赖情绪就顺延给了她。
在此之前徐妧多半不会选择带走小白虎,毕竟白虎血脉源自四方神兽,她暂且不知在这境天柱里是否能有自保之力,带着白虎血脉岂不是为自己凭添麻烦。
但小白虎救了她,又轻易打破此处阵法。
论麻烦……
恐怕她才是那个会成为麻烦的人,这还得亏小白虎性情单纯如稚童,没意识到这一点。
徐妧认真地看着小白虎:“留在此处恐怕还会有危险,我想去外边瞧瞧,碰到生死关头或许会直接离开。”
腰间别着的天柱碎石坠,能让徐妧在紧要关头强行离开天柱,但付出的代价便是天柱碎石坠需要重新蕴养三月,方能再次进入天柱。
“若你愿意随我一同离开,我便带着你,若是不愿也最好尽快离去,以免被囚禁你的家伙发现。”
小白虎歪着脑袋听她说话,待徐妧话音刚落,茸茸虎爪便抬起来,动作很轻地拍了拍她的衣摆。
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待在这里,但反正没人说它不能往外跑,小白虎觉得还不如跟着这个味道很好闻的人族出去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看着它的动作,眨了眨眼:“这是答应了?”
小白虎索性直接走进狭长阴暗的通道里,在洞口边缘露出的半条尾巴甩了甩,示意徐妧赶紧出来。
见此情形,徐妧笑了笑,将蝎王的尾刺与毒腺取下来放进佩囊,这才走向阴暗的通道里。
岩洞位处于一座深山里。
徐妧从阴暗的通道里走出来,没有贸然外放神识探查,却也从遍地品相极佳、年份不低的灵植看出来,这境天柱恐怕真是仙人境界方能进入。
“倒不愧其天命之子的气运。”徐妧不由感慨道。
从一境天柱跌入仙人境界才可进入的天柱里,倘若不死,想必离开天柱时收获丰厚得不是一点半点。
在徐妧看不到的地方,一群异兽缓缓出现,它们嗅到了微弱人族的血肉气味,但在看见徐妧身边那只白虎背影的瞬间,所有异兽都僵住了,又缓缓地后退消失。
徐妧低头看了眼小白虎,琢磨道:“小白虎,你这毛色能变一变吗?”
白虎血脉的强大,就算是仙人也难以抵御见到它而不动心,要想不被觊觎,还是要改头换面稍作遮掩再走才最好。
“嗷。”小白虎抖了抖毛发,雪白与浅金纹路相映成辉的色泽便尽数化作寻常黑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这只白虎的实力不弱,但却不清楚此境天柱内行走的各族修行者实力如何,所以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中,徐妧越发察觉到不对劲。
按理说深山之中应当多有异兽出没才是,但她除了偶然看到各类珍奇灵材外,一头异兽都不曾见到。
徐妧轻声对白虎说道:“小心些,这座山里应该是有个强大存在,或许就是他将你囚禁在岩洞里?”
小白虎想了想,这山里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它还强的,这个味道很好闻的人族所说的强大存在就是它了吧,便点点头肯定了徐妧的猜想。
徐妧心下一凛,继续问道:“你能感知到对方气息吗,如果可以,我们就避开他所在的地方走,以免撞上。”
“……嗷呜。”小白虎正要点头,听到她后半句话时,有些迟疑地轻轻吼了一声。
“我明白了,那就看运气吧。”
徐妧也不强求小白虎能做到更多,凡事总是要靠自己去解决的。
何况那人既然直到现在也没察觉她带着小白虎离开岩洞,或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徐妧选了一个方向继续行走,她虽然对此境天柱没有任何了解,但以往的历练经验让她大概能够有个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能蹭到天命之子的气运来到这里,而徐妧能够停留在天柱里的时间仅余一旬,过后便会被天柱碎石坠带回太和宗,趁此机会多收获一些,也算是不枉此行。
就在徐妧越过一块巨岩时,忽然闻到了股血腥味传来,她屏气凝神地与小白虎对视一眼。
“嗷。”放心,没事。
徐妧听不懂小白虎吼声里的劝慰,她闻出这味道像是人血,便谨慎地根据其飘来方向找了个隐蔽的遮挡向那看了一眼。
探出的目光只来得及几头如狼异兽逃窜的背影,接着便看到霍衍年脸色惨白倒在地上,衣物被异兽的利齿撕咬开来,从胸膛向下裂出一道利爪划过的伤口。
徐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有些怀疑,霍衍年真是系统认可的天命之子吗,从翠林海里中毒,到峡谷被徐恬恬殃及,再到现在险些被异兽掏肠子。
“这人能救的话,姑且还是救他一命吧。”徐妧低头看向小白虎,低声询问道:“你能感知周围有无异兽出没吗?”
小白虎晃了晃脑袋。
徐妧顿了顿,说道:“若是不能感知就晃脑袋,没有异兽就叫一声。”
“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得到答复,从宽大树干走了出去,此时的霍衍年已经奄奄一息,紧闭的嘴唇青紫还起了干皮。
外伤遍布全身,内伤还有赤蝎火毒作祟。
一个惨字都不足以描述他的经历。
第9章高境天柱霍衍年做了一个梦。……
霍衍年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被异兽团团围住,向来凶残生食人肉的异兽却将他涂满碾碎的灵植,再用粗布裹得严严实实。
像极了要将他腌制入味一般……
霍衍年觉得这个梦实在荒谬,可感觉又是如此的真实,甚至还能嗅到一些入药灵植被碾碎后散发的清苦气味。
闻到这股味道,霍衍年猛然睁开眼,一身的痛楚瞬间袭来,让他绷紧了下颌才没痛呼出声。
徐妧正和白虎眼对眼的无声互望,她原想是不是要直接拍醒霍衍年,以免把时间浪费在等他苏醒上,没想到霍衍年十分识趣地醒了过来。
徐妧视线没挪开,直接开口问道:“你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平静的声音像是盛夏时当啷碰在白瓷碗壁上的碎冰,一瞬间让霍衍年烦乱的思绪得到冷静。
霍衍年不得不冷静,因为说话的人是徐妧,是那群太和宗弟子初入天柱的领路人,也是她毫不犹豫地杀了徐恬恬。
霍衍年想要起身却动弹不得,他怔愣着竭力看向自己的身躯,被一张粗糙的树皮十分密实地裹住。
还用藤蔓紧紧缠绕打了个死结,树皮里糊满墨绿泥状物,那股清苦气味正是从这里头传出来。
没得到回应,徐妧也不在意,继续盯着白虎观察,与它纯净如琥珀般的眼瞳对视。
不过是个男人罢了,即便是天命之子,也远不如四神兽之一的血脉后代更有吸引力。
霍衍年组织了一下语言,感受身体状态的同时低声问道:“我们这是在何处?”
“高境天柱,至于到底是哪一境,暂时还不清楚。”
回答完霍衍年的问题,徐妧忍不住伸指去戳白虎的鼻头,却被它干脆一顶,把自己的脑袋送到徐妧掌心中轻蹭。
霍衍年像是个春卷一样躺在杂草间,眸光沉沉,心情复杂:“是你救了我……但既然你杀了徐恬恬,为什么又要救我,就不怕我会将此事说出去吗。”
徐妧看向他,眉目清然:“如果你不满被我所救,现在我也可以将你身上的伤势重现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衍年不怀疑她这话里的真假,抿了抿唇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徐恬恬她本性不坏,或许做了一些让你误会的事,但也罪不至死,姑娘一言不合便杀了她,多有不妥。
徐妧偏过脸看了他一眼,不带笑意时的面容愈显清冷疏离:“是非对错,以霍公子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还没有资格评断。”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那么,就此别过。”
人已经醒来,想必在这之后凭他天命之子的气运也足以活着离开天柱,徐妧不想再浪费时间听他说些废话。
原本打算带着他一起历练,借此机会摸索出系统里成就的大致路数。
能得到系统给出的奖励固然是件好事,但徐妧还不至于为了强求这份奖励而委曲求全。
“……姑娘走之前,能否先将我解开。”
药泥让霍衍年的外伤好得七七八八,但他被火毒摧残的内伤却还在,一旦运转功法便觉周身灵脉阻塞。
这些树皮藤蔓虽不是灵植,可在山里头生长不知多少岁月,坚韧得很,霍衍年暗自用力想要挣开,却一点力气都用不出。
徐妧也没犹豫,转身走回去抽出灵剑直接挑断藤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衍年这才得以坐起来,身上墨绿色的药泥稀稀拉拉往下掉。
他沉默不语地低头把衣服穿好,起身瞬间却感到一阵晕眩无力,摇摇欲坠间往徐妧的位置倒去。
冰冷剑柄陡然抵在锁骨处,硌得霍衍年疼出一身冷汗。
“霍公子,还请自重。”
徐妧一手抱着白虎,另一只手反执灵剑抵住霍衍年的锁骨,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不是,我一时无力才会如此。”
正觉得虚弱加剧的霍衍年也反应过来,方才若不是徐妧反应及时,他那般倒下,就像是故意投怀送抱一般……
他抿了抿嘴,耳根不自觉地泛起些许红意。
徐妧收回灵剑,淡声道:“那你在这好生休养。”
“等等!”
被再度叫住,徐妧先是克制住敲晕霍衍年的想法,才转身望向他:“霍公子还有什么话想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衍年不知为何,总觉得徐妧没什么情绪的面容底下,隐隐透着股对他的不耐烦。
想到这,他顿了顿,说道:
“先前姑娘说此地是高境天柱,尚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但想来定是比寻常低境天柱要危险得多。我虽有伤在身,但也很快就能恢复过来,若是碰上什么麻烦,让我来殿后,也算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我还以为先前霍公子大义凛然的一番话,已经将我视若杀友仇敌。”徐妧顿了顿,说道:“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言。”
这位天命之子到底怎么想,徐妧不太关心。依照目前所完成的两个成就来看,她隐约猜测到完成成就的一些路数,既然霍衍年主动送上门,就算他想找寻机会为未来道侣报仇,徐妧也不会拒绝。
她这番话,在霍衍年听来总有些嘲讽的意味,但看到徐妧清凌凌的眼神时,他只当是自己想多了。
至于杀友仇敌这四个字,霍衍年有心想要解释,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那女修身边的幼虎绝非泛泛,竟然还未认主。待会儿我教你一个认主结契的法门,收服这只幼虎,对你日后修行道路大有裨益。”
年迈和蔼的声音陡然在脑海中响起,霍衍年霎时眸光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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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衍年下意识抬眼望向徐妧,却发现她已经动身,那一抹青白色身影很快便隐入林间。
他神情回到先前的沉郁冷峻,无视了声音的存在,浑身簌簌掉落墨绿粉块的同时,循着徐妧的身影跟过去。
“小嗷呜,若是我离开天柱了,你可有去处?”
比起对霍衍年的冷淡,徐妧与白虎说话时的语气总会柔和许多,毕竟谁都难以抗拒这份毛茸茸。
多出个新名字的白虎头顶圆耳动了动,它若有所觉地瞟了眼身后快步跟来的霍衍年,随后有些懒散地回了徐妧一声:“嗷——呜——”
蓬蓬的粗壮尾巴上下甩了甩。
突然又斜着角度指向屁股后头的霍衍年,横向甩了甩。
徐妧注意到它的尾巴,嘴角微微上扬:“还知道关心我?可惜这一次离开后,不知何时才能再与你见面。”
天柱共有廿十四境,想要突破至更高一境的天柱,都需要挑战一个实力超出自己两倍的幻影。
层层往上,太微垣里至强者有记载的最高纪录,是十三境,而因为没有历代修士进入其中,高境天柱的危险则是大幅度增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清楚小嗷呜对她很是亲近,大抵它年岁尚幼,心思纯净懵懂。
但她不想利用这份亲近,就将小嗷呜拐带回太微垣,仗着信任的占有,徐妧不屑为之。
两人一虎走在林间,忽然都闻到一阵沁人心脾的芳香,霍衍年甚至觉得隐隐作痛的灵脉都得到舒缓。
“去瞧瞧。”
徐妧与他对视一眼,眼底都没有太多波动。
某些珍奇灵材在成熟的瞬间,会收敛不住自己的特殊,从而引来其他的贪婪觊觎。
但也只有这片刻时间会被发现,成熟以后就会神物自晦,变得平常无奇,再难被找寻发现。
只不过此类珍奇灵材周边都会有高阶异兽守护,修士哪怕机缘巧合碰见了,也未必就能得手。
徐妧踩着陡峭石头摸到一条向下坠落的溪水边缘,目光循着白瀑看去,在积蓄而成的潭水岸边,绿油油的几根草叶被飞溅的水滴打得晃来晃去。
草叶看起来油绿发亮,却也没什么稀奇,可它周边氤氲着淡碧色的灵光有韵律地收缩,像是修士正在吐纳灵气一般。
霍衍年神情凝重,传音道:“仙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微微颔首:“灵炁萦绕,能识吐纳,是了。”
比起惊喜,在看到这株仙植的时候,两人更多的是感到一阵压力。
能诞生仙植的地方,确实证明此境乃仙人境界方可入内的天柱。
徐妧和霍衍年在这里头,就像是两只误入繁华街道的蚂蚁,那些来往的庞然大物却根本不会在意,但无意间的一脚落下都可能将他们踩死。
“徐姑娘打算如何?”
霍衍年瞥了眼草叶旁的潭水,照这个情况看来,守护它的异兽多半是潜藏在潭水里,凭两人的修为要过去取走仙植,简直痴心妄想。
徐妧倒不是非要它不可,摇摇头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然而小嗷呜偏着脑袋看她,沉吟了一会儿,忽然直接纵身跃下,在徐妧反应过来后已然抓不住它,毛绒成团的身影踩着湿润的土地,留下一个个爪印的痕迹。
清澈潭水渐渐浑浊,小嗷呜没理会,张嘴衔住草叶根系往后一扯,潭水里像是有只活物在疯狂挣扎,竟是无端搅起浪潮。
徐妧扶着冰凉岩石,看似冷静的眼眸底隐隐有些担心。
而霍衍年看着她的背影,感受到铜绿指环仿佛提醒般的灼热,他紧抿着唇将视线偏到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嗷呜三两下跳了回来,把那几根草叶放到徐妧面前,朝她轻轻推去。
“这是你采回来的东西,我不能收。”
见它无事,徐妧也暗暗松了口气,随后没有多看一眼仙植,起身便挥袖离开此地。
小嗷呜眼神迷茫,它觉得徐妧会喜欢这几根草,可为什么它叼来了,徐妧又像是不太高兴的样子呢。
“嗷——”
小嗷呜叫了一声也没见徐妧脚步慢半分,只能把草叶再叼起来,撒开腿追去。
一直到远离此处,徐妧低声说道:“能够孕育出仙植,恐怕是太微垣修士都不曾踏足过的高境天柱,之前我虽有怀疑,但直到现在才确定。”
霍衍年认同地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我们恐怕就只能留在这座山里。”
徐妧淡声道:“我要离开,去寻件东西。”
“为何?”
清扫身上药泥粉块的动作一顿,霍衍年神情微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既然霍公子有自己的打算,也就不必与我一同前去,只要注意好隐匿自身度过这几日即可。”
从白虎的形体语言里,徐妧得知在离此处不远的一座山里,有她锻造灵剑所需属性的矿石。
这里是仙人境界才可进入的天柱,孕育出的矿石品阶或许比徐妧需要的更好。
有机会,徐妧自然不想错过,她能承担蕴养天柱碎石坠的代价,所以这个险值得一冒。
霍衍年神情沉着道:“霍某说过的话仍然作数,救命之恩应当报答,不过还请徐姑娘给我一晚恢复的时间,明早启程可好?”
徐妧平静道:“要是在这里碰到危险,似乎也无需霍公子殿后了吧。”
霍衍年看着她:“眼下天色暗沉,入夜后的天柱更加危险,即便徐姑娘用不上我随行相助,也莫要着急出发。”
“言之有理。”
瞥见白虎叼着仙植跑过来,徐妧索性找了块石头坐下,它也顺其自然地就靠在徐妧身旁趴下,把草叶往徐妧的手里拱了拱。
霍衍年在这一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消失不见。
他也大约了解一点徐妧的性格,便沉默着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入定,凝神静气地吐纳灵气,恢复内里伤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虎像是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顾着把仙植塞进她手里。
一心当它是雏鸟情节,但徐妧的确为白虎刚刚的莽撞举动担心。
小家伙对她好这一点,徐妧看得出来。
低头看着故作不在意甩着尾巴的白虎,徐妧澄澈干净的眼眸中满是认真:“以后切记不能如此冲动,明白吗?”
“你心思单纯,可实力过于强大,这样很容易被骗取信任,也容易受伤。再强大的仙、妖、魔也都会有贪念,无论多相信一个人,也不能毫无保留,即使是我。”
听着徐妧嗓音清然的说教,白虎圆耳动了动,这世间能伤到它的寥寥无几,即便是那些存在,也不敢轻易与它为敌。
但是它也听出徐妧真切的关心,白虎便打了个哈欠糯糯地嗷呜一声,耍赖般拿脑袋去顶她的手。
徐妧有些无奈:“还是个只爱撒娇的小老虎。”
若非白虎血脉让它拥有天生强大的实力,就这心性,恐怕被卖了还傻头傻脑地不知道发生什么吧。
夜色渐渐降临,大概是因为白虎在此,徐妧守夜时也没察觉到一只异兽经过。
她双眸微阖养神,没看到懒散依偎在旁的白虎陡然化作人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嚣浅金的眼瞳里,神色从懵懂纯净到一片漠然,宣泄了杀伐煞气之后的七日里,他都会不受控制地进入一种心境犹如稚子的状态。
仅在入夜时,渐渐滋生的杀伐煞气会让他短暂恢复正常心智。
无论哪一种状态都是他,只不过对待事物的心态截然不同,但其间的记忆相通。
玄嚣想到白日里自己的所作所为,顿时无形的威压弥漫,周围虫鸣在这瞬间销声匿迹。
眼前这个人族实力低微,甚至连对近在咫尺的他都没有丝毫察觉。
小嗷呜……
活了万载岁月,玄嚣是第一次被这般称呼。
也是第一次被人肆意揉捏玩弄。
白虎执掌杀伐与监兵权柄,上界之中,比起其他三位仙帝,唯独玄嚣无人敢亲近。
所以她怎么敢,她怎么能。
月白风清,玄嚣体内的杀伐煞气不自觉外放,被其触及的草木枝叶瞬间枯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也隐有察觉地睁开眼。
四周围没有任何异样,先前一瞬的心悸来得莫名,去得匆匆。
徐妧视线垂落至身后一侧,原本紧挨着她的白虎大概是睡着打了个滚,翻到岩石边去,也茫然地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见它也反应平常,想来是没什么危险出现,徐妧稍稍心定。
白虎起身颠颠跑到徐妧身边,挨着她躺下。
小嗷呜怎么了?
嗷呜仙帝听起来丢脸吗?
它觉得挺好。
第10章抵达一夜平静无事的过去,霍衍年……
一夜平静无事的过去,霍衍年睁开眼,在高境天柱精纯灵气的滋养下,灵脉阻塞的状况已经得到恢复,运转功法时也不会再疼痛难忍。
但灵脉各处的无形枷锁依然存在,对此,他低眸敛藏去眼中神色,再抬眼时已然一片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察觉到霍衍年的动静后,起身说道:“恢复得怎么样?”
霍衍年看向她,道:“已经无碍,随时可以启程。”
“那就走吧,不过有些话先说在前头。路上若是遇到危险,你我各自保全自己的性命即可,我不需要你出手,也不会冒着丧命危险救你,这点想必霍公子能够理解。”
“嗯,我明白了。”
徐妧得到回应,便朝着白虎指引的方向动身。
晨雾弥漫的林间到处都湿漉漉,一切事物变得清晰又像是朦胧,霍衍年注视着她的身影,从一开始的遇见到现在,徐妧似乎永远都是那么云淡风轻。
尽管就在眼前,却又飘忽不可捉摸。
徐妧这般直截了当的话语,反倒让霍衍年开始觉得不意外她为何毫不留情的杀了徐恬恬。
“就是她杀了你的心上人?这里可是廿十四境天柱,就算你实力不如她,也多得是机会让你借刀杀人,怎么样,只要接受老朽的衣钵,老朽便教你如何让她命丧此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听到这声音在脑海里响起,霍衍年神情不变跟在徐妧身后,在心中言语:“不是心上人。”
“有点意思,难不成这女修才是?”
霍衍年眼底隐有厌恶,冷然道:“即便徐恬恬做错事,也不该落得殒命下场,而你,纵然过去尊为仙君,但如今魂魄只能寄生在指环里,又有什么资格定夺他人生死?”
“瞧不出来,你竟还是个心善的,只是杀不杀她随你,但那只幼虎必须要得到,以后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了。”
徐妧不知身后发生的交谈,她和白虎在这短暂相处的时间里,也大概读懂对方的一些肢体语言,得知可以放心使用术法以后,扭头告知霍衍年一声,便套了个轻身术法在林间纵跃。
约莫四个时辰后,才终于走出这座大山,徐妧转身看向有些气力不支的霍衍年,说道:“休息片刻再走。”
她虽然面上不见什么情绪,霍衍年却从这份迁就的话里听出了淡淡嫌弃,有些无可奈何地打坐恢复。
然而入体的灵气精纯磅礴,却在经过哪些无形枷锁时一再被吸收,最终霍衍年能够炼化的灵气已经去了七八成。
霍衍年眸光沉郁,紧抿着唇,渴望破除枷锁的心绪越来越强烈。
在另一边抚摸白虎的徐妧安静等待,虽不知为何这位天命之子如此鶸。
但据徐妧对以往太微垣某些惊才绝艳的大能修士一些事迹分析来看,霍衍年此时多半处于潜龙状态,各方面都不得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会在气运加成的作用下得到大机缘,一朝潜龙出渊,惊艳天下。
“都是套路啊。”
徐妧轻声感慨一句,得来白虎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她,徐妧的手掌覆住它毛绒绒的脑袋,将那双纯净无暇的眼神按了回去。
不出意外的话,徐妧觉得她已经成了霍衍年成长起来以后的一块磨刀石。
她出身大宗门,修为境界碾压霍衍年,又杀了霍衍年的命定道侣。
徐妧突然反应过来,也难怪系统会在这些成就之后给予奖励,逆袭啊……她微微眯起眼眸,嘴角微不可察地露出一丝笑意。
徐妧不觉得自己需要逆袭,做事向来遵循本心和原则。
若是因此就和天命之子为敌,她倒想看看比起所谓的天命之子,对立之下,谁输谁赢。
徐妧起身:“休息好了就走吧。”
灵力才恢复大半的霍衍年抿了抿唇,也没说什么,点头应道:“好。”
这一路来他累赘至极,但徐妧身为太和宗弟子,依旧坚持同族守望相助的道义,没将他随意丢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衍年虽然想要跟上她的速度有些吃力,却也没有任何不满。
这里是天柱,他的身份、地位都起不到半点作用,不行加害已经算是心地善良,遑论徐妧对他隐有迁就的照顾。
徐妧的行为,又让霍衍年对一直坚持想要为徐恬恬之死要个说法的打算有些动摇。
一路上走走停停,徐妧终于看到那座犹如利刃般直耸云霄的山峰,嶙峋岩石可见金铁般的光泽,整座山峰不见一点绿意。
“到了!”
徐妧望向这座山峰的左侧,那里的金铁光泽泛着青色,有几处更是升起光柱,亮彩夺目。
想要锻造出合她所用的灵剑,所需灵材多以风属、火属两种为主。
火属矿石倒不难找,风属矿石则是少见得多,即便是在天柱里也不可多得。
霍衍年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有些讶然道:“连风空青?看这光柱外放,恐怕品相已在九阶,徐姑娘怎会知道这里……”
徐妧眼神清冷,打断他的话:“你懂得不少,但没必要知道太多。”
难不成要她说出此地有珍奇灵矿,是身边这头拥有白虎血脉的小老虎告诉的?看着也是个心智健全的人,竟也问得出这种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衍年被怼了一句,却也不恼,垂眸道:“是我逾矩了。”
徐妧淡声道:“山上遍布灵矿,自然也会有栖息在这的异兽守护,你可以自去寻些合心意的矿石采集,能得多少全凭本事。”
到了这里只要能采够需要的连风空青,徐妧此行目的就算达到,其余灵材也不必强求一次得完,太过贪心反而容易出岔子,其他的随缘即可。
就连连风空青也是意外收获,所以徐妧打算采完就和小嗷呜寻个安稳处,一直待到离开天柱的时限。
白虎催促着徐妧往山上去,它对霍衍年的印象极差,什么用都没有还总让徐妧对它的注意力被分润出去。
若不是徐妧在这里,它早就一爪把这人拍飞。依譁
“好了,不要急。”
这些灵矿虽然大多袒露在岩石间,但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靠近,除了守护的异兽外,矿石本身外放的力量就是种自我保护。
徐妧调整好状态,呼吸变得匀长,这才往陡峭的山峰踏出第一步。
往上走了没几步路,徐妧有所觉地扭头看向身后。
霍衍年吃力地一步步跟着她,为了抵御矿石外放的力量,就连下颌也绷紧,神情愈显冷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巨大的压力让他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额间滑落滴滴汗液,墨发丝缕沾在脸颊两边,原本矜贵俊美的面容此刻只有狼狈。
徐妧一头雾水:“跟着我做什么?”
难不成是想在这里对她动手,可看霍衍年这副狼狈模样,别说报仇了,恐怕一个不注意就会被矿石外放的各属力量刺穿切割。
“霍某说过,要跟着徐姑娘,倘若遇到危险为姑娘殿后也好,只为报答姑娘对我的救命之恩。”
“……”
“随你。”
徐妧转身继续往越发陡峭的山峰走去,有些地方更是要攀爬才能抵达,她默默加快速度,好让霍衍年趁早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管他说得是真是假,徐妧也不需要这份报答。
她算是看出来了,霍衍年有病,病症就是容易做些自我感动的事情。
小嗷呜瞥了眼被甩在底下的霍衍年,尾巴顿时甩得欢快。
徐妧攀爬至一处峰壁时,视线余光看到一抹莹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伸手探去,摸到一股沁凉嵌在峰壁里,淡青灵力自指尖溢出,化作一道清风柔柔切下这块矿石。
“云母?”
徐妧轻轻摩挲这块品相极佳的云母,看向朝她投来好奇目光的白虎,忽然有了个想法。
往上再攀爬了一段距离,有处往外凸出些许的岩石。
徐妧翻身坐在上头,脚底下已然是离地千丈,她拿出刚刚所得的云母,莹白的石头仿佛是云雾凝成。
灵力往云母石里走了一圈,通透无暇的质地不掺半点杂质。
白虎在这狭小的平台上只能挤着徐妧身边端坐。
徐妧看了它一眼,随后聚气成刃,对着云母石开始雕琢。
不多时,一头活灵活现的小老虎便成形,衬着云母本身的色泽,除去没有那些浅金纹路外,与白虎的模样几乎相差无几。
徐妧从佩囊里取出几根丝线搓揉成绳,将云母雕琢而成的小白虎穿好,然后挂在白虎的脖子上。
“九阶云母石,就算是我也很难忍住不心动的宝贝,雕成你的模样送给你,就当做是我对你指路的感谢吧,喜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脖子间的白虎吊坠里,不时往外飘出丝缕如云似雾的白气,尽数流入白虎体内,它有些懵然地抬爪拨了拨脖子处的吊坠。
这般品阶的云母石,对仙人而言也是有助清心静气的好东西,何况是修士。
但对它来说作用微小,与路边普通寻常的石子也没什么区别。
白虎拨弄了一会儿,还是藏不住心底的那份不知为何的高兴,在狭小石台上自顾自翻滚着跟吊坠玩了起来。
这副模样确实憨态可掬,但徐妧也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去护住它,免得白虎一个没注意滚到石台外的千丈高空。
“嗷——”
徐妧闻声,贯来没什么情绪的面容也浮现点点笑意,在这满眼嶙峋不见生机的山峰间,宛若春风吹拂过一般,凭添颜色。
第11章懂了徐妧等白虎那股兴奋劲过去以……
徐妧等白虎那股兴奋劲过去以后,才继续往左上方攀爬,此处山峰地势较为平缓,就像是硬生生砸得凹陷一般。
嵌在岩石里的连风空青一块赛一块的大,品相多达九阶,青光泛翠升起光柱。
徐妧看向白虎,低声说道:“铸剑只需要用到一块,为防万一,我多取一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虎有些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旋即抬起两只前腿比划了一个抱圆收拢的姿势,再朝徐妧点了点头。
“这样不好,倘若无主还则罢了,这些连风空青看样子是那只异兽赖以提升之物,我要是尽数取走,有违天和。”
徐妧轻轻摇头,眼神清然望向前方,一只被白虎威压吓得挤在角落里的异兽,满脸敢怒不敢言地看着他们。
“嗷呜——”
白虎也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做,但既然徐妧喜欢,它也只好随她。
徐妧抵御着矿石外放的力量,一步步走向离得最近的连风空青,身后白虎优哉游哉地跟着,她抬手操纵灵力将连风空青带着从山岩里切割出来。
远处庞大身躯挤在角落的异兽呜咽一声,痛心疾首地看着她将连风空青放入佩囊。
徐妧挖了第二块便停手,心情也颇为愉悦,连风空青的诞生条件极为苛刻,大多品阶极低,都已经珍奇不可轻易觅得。
倘若不是机缘巧合来到这高境天柱,恐怕徐妧也只能将就选择较次的灵材了,能够得到两块她已经知足。
徐妧转身望向被她一直忽略的风景,高峰之上所望见的景象,壮阔得让人心神激荡。
一只血迹斑斑的手忽然用力升起扣住边缘,让美景一瞬间变得有些惊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徐姑娘!”
霍衍年喘匀了气,终于翻上这处山峰,浑身衣物被金石之气割得破破烂烂,模样狼狈至极。
徐妧细眉微皱,只觉霍衍年这番行为有些莫名其妙:“霍公子好毅力,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霍衍年垂在身侧的手滴滴答答流落鲜血,泛白嘴唇微抿:
“霍某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至于能在这里得到什么并不重要,若不是你摒弃前嫌出手救了我,恐怕我也无缘见得此地。”
瞥见他一身的伤,明明疼得指尖轻颤,却还不断隐忍,徐妧心底却没半点触动,嗓音冷然道:
“那就当霍公子已将这份恩情还完吧,往后不必再拿它说事。”
有恩必报是个好品德,但以霍衍年现在的实力说这种话,多少有些心里没数,顶多只能感动他自己罢了。
霍衍年垂眸道:“我清楚,现在说的这些话听起来像是笑话,无论徐姑娘信不信,霍某都会将这份恩情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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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衍年,我不是徐恬恬,没兴趣同你玩这些戏码。或者说,你上一个恩情还未还完的恩人死在我手里,拒绝你所谓报恩的话我也不止说过一次,凭霍公子这股执拗的劲却没做过一件实在事,态度如此暧昧不明,你是报恩还是报仇?”
“先将血止住吧,霍公子应当不至于想要引来异兽表现自己。”
白虎在徐妧身边玩着吊坠,听她毫不留情说出的话,尾巴摆了摆,甩出欢快的弧度。
霍衍年墨黑的眼瞳愈发沉郁,不知道是因为失血带来的虚弱,亦或其他原因,脑袋一阵阵晕眩。
她说的话句句像针,落在耳朵里的确不好受,霍衍年却理智地觉得徐妧没有说错。
徐恬恬于他有恩,徐妧亦是如此,可徐恬恬死在了徐妧的手里,而他的报恩没有任何实质举动,从来都只是用一张嘴在说。
“我明白徐姑娘的意思了,你说得对,是我一直在自以为是。”
霍衍年自嘲一笑,眼底沉郁渐渐消散,像是忽然顿悟般,逐渐清明。
一直以来看不透徐妧的那些迷雾仿佛被拨开,霍衍年定定地看着她,也不去管自己浑身的伤。
是他执着于徐恬恬的死,始终没有看到徐妧的面冷心热,若她真是杀伐无度之人,岂会救他,在这没有太微垣修士踏足过的高境天柱,杀了他也无人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冷言冷语,恐怕也只是不屑解释,又或是想借此让他清醒明悟。
况且徐妧一直以来对徐恬恬之死都表现得问心无愧。
霍衍年决定在离开这里以后,定要查明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若真是徐妧杀错了人,他会替徐妧承担一切。
但在此刻霍衍年的心里,他选择相信徐妧的为人。
“让徐姑娘费心,你真正想说的话,我懂了。”
你又懂了!?
徐妧沉默不语,也想不出霍衍年到底懂了什么,多半是明白要努力修炼变强,才有资格向她问责徐恬恬之死的事吧。
缩在角落里的巨型异兽都快哭了,两个弱小人族在那里对立交谈它不管,可能不能先将这位散发着恐怖威压的大佬请走。
见他眼神清明润亮,显然是心境得到提升。
徐妧原本有些迷惑,但想到霍衍年天命之子的身份,一言不合便顿悟这种事情倒也不算稀奇。
她低头对白虎说道:“算了,小嗷呜,我们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整座山峰不止有连风空青这样的灵矿,徐妧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霍衍年身上。
按照对待第一个天命之子方怀的路子,徐妧怼了霍衍年一顿也没见触发成就达成,想来每个天命之子的成就都有不同之处。
如此,成就可以暂且放到一边,在离开这里之前,多采集些灵矿才是正经事。
“嗷——”
白虎仰头应了一声,用头轻轻顶了顶徐妧的小腿,示意她走在前头。
徐妧不明所以地先往崖边走去,在经过霍衍年身边时顿了顿,估算一番两人目前关系似乎偏向敌对更多一些,原想拿出丹药的想法立即打消。
霍衍年那双凤眼温和许多,在她衣袂自身边擦过的瞬间,低声说道:“徐姑娘不必再赠予我任何东西,我欠你的太多,这点伤也无需灵丹,很快就能恢复。”
“……?”
似乎是察觉出徐妧的迷惑,霍衍年抿唇,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徐姑娘不必多言,霍某都懂。”
徐妧无言以对,正好此时白虎颠颠跑到她脚边,示意徐妧可以离开了。
霍衍年回眸恰好瞥见方才分布着连风空青的山岩,神情一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再度看向徐妧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徐妧已经往山峰的另一侧动身,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霍衍年只好闭嘴跟了过去。
“呜……呜……”
随着白虎的威压远离,那头异兽终于松了口气,从快被它挤碎的岩石里拔身脱离。
在看到连风空青一块不剩的光秃山岩时,凶猛异兽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恶狠狠刨碎坚固岩石,仰头发出阵阵悠长悲鸣。
徐妧五指扣住凸出的石块,忽然皱了皱眉:“你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
白虎一脸无辜的歪了歪头:“嗷呜?”
那奇怪的呜咽声戛然而止,徐妧眨眨眼,摇头道:“没事,应该是我听错了。”
说话间,徐妧看见霍衍年的身影再度出现,如履薄冰地在这峰壁间攀爬,呼啸吹过的罡风挟金石之气,在他身上不断增添新的伤口。
徐妧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毛病,收回视线调匀自己的呼吸后,索性当霍衍年不存在,缓缓往灵韵忽闪的地方移动。
在他们离开以后,霍衍年滴落在岩石上的鲜血忽然被缓缓吸收,最终尽数消失不见,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整座耸入云霄的山峰顿时神华内敛,任何经过此地的存在,都下意识将它忽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无论是那头过于悲伤以至于小声呜咽的异兽,还是其他各处守着灵矿吐纳的异兽,都停住在这之前的所有动作,小心翼翼地趴伏在原地,隐隐表现出臣服之势。
这样的变化,徐妧和霍衍年都没有丝毫察觉。
白虎低头看了眼山峰,目光仿佛穿过无数坚固岩石,最终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拨了拨藏在绒绒软毛间的吊坠。
第12章福祸相依太和宗。往日宁静祥……
太和宗。
往日宁静祥和的枢机峰,这会儿就像是盘踞着一头从天柱里跑出来的凶猛异兽般,炎火灼热的气息萦绕,几乎要将万物点燃。
枢机峰弟子们的感觉并没有出错。
一袭红黑相间的炽火峰峰主齐秋水,眼里冒火般看着太和宗宗主:“师姐,你明知阿妧是什么情况,为何屡屡遣她去做这些麻烦又毫无收获的事!”
宗主楚清越放下背在身后的手,转身看他,眼神平静道:“你这脾气何时才能收敛些。”
“阿妧是我的徒弟!眼下就因为你派她去做那群弟子的领路人,导致她在天柱里下落不明,你要我如何收敛脾气?”
齐秋水一甩衣摆,燥烈的火属灵力随着动作溅射在纸页上,屋子里散发的草木墨香顿时被炙热焦糊味取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双眼通红盯着一脸淡然的楚清越,咬牙道:“阿妧从那么小一团,被你从北楚带回宗里,你说我性子不好脾气躁,便交由我照顾。”
“我好好一个万千女修的梦,拿大好花样年华去学如何奶孩子。”
“是,那时我粗心大意,让她跌入风火炁眼里,但自那以后我何尝不是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照顾,如珠似玉地捧在手心里护着,然后呢,就是让你现在来折腾的吗?”
楚清越声音平淡道:“修行岂会一路平坦无碍,纵使你我乃至整个太和宗能护得了阿妧一时,又岂能护得住一世。师弟,我做这么多的用意,你也清楚是为了什么,又何必动怒。”
齐秋水脸色微沉:“不就是想磨砺阿妧,让她接任你的位置,真当我们稀罕?现在她生死不明,你就满意了是吗!”
楚清越垂下眼,素白衣袍微动,拂去飘飞的火星:“我算过了,阿妧此行有场大机缘,凡事皆能逢凶化吉。”
齐秋水冷哼一声:“你能算天机,知天命,可以稳坐此处看众生变化。但我绝不会让阿妧独自一人在天柱里冒险,我要进天柱亲自去找回我徒弟!”
楚清越摇摇头:“她此刻不在一境之中。”
见齐秋水在听了她这句话以后,呈现出即将暴走的趋势,她平静补充道:“阿妧不会有事,师弟不要忘了,她还小的时候,是我换的尿布。”
“……我不亲自去看,放心不下,炽火峰各项事务就劳宗主多担待些了。”
齐秋水清楚以楚清越推衍天机的实力,所言多半不会有差错,可对大徒弟的担心让他无法安然待在峰里等候消息,说罢便拂袖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路火星四溅地走远,楚清越沉静似无波古井的眼眸也泛起涟漪。
她从佩囊里取出一个洗得发白的布娃娃,白净指尖轻抚针脚粗糙的布面,微不可察的低叹一声。
在徐妧出发前,楚清越特地推衍天机,算出徐妧此行会有场大机缘,对楚清越原本的打算而言,是件锦上添花的好事。
可是当她下落不明的消息传回宗里时,楚清越再次推衍,天机犹如蒙上岚烟看不真切,结果如何已经变得扑朔迷离。
齐秋水担心徐妧的安危,她何尝不是。
不同的角落里,不同的异兽,熟悉的姿势。
白虎抬起下巴趾高气昂挑拣灵矿,低于八阶的矿石,它根本看不上眼,而且颜色还要有不同,选到合适的才欢快叼起跑去徐妧面前邀功。
徐妧看了眼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异兽,忽然有点领会到为何那些身后有大能修士依仗之人,行事总会无度嚣张不过脑子了。
就眼下这种情况,徐妧设想中危机重重的场面一个都没出现,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异兽乖顺如羔羊窝在角落里。
而那些岩石再如何坚固,底下珍奇灵矿藏得再深,在白虎的利爪下,就像是软嫩豆腐一样被轻易切开,随意地被翻找出来。
徐妧屈膝半蹲在地上,她与白虎之间堆着煜煜生辉的珍奇灵矿,放在太微垣能够引起腥风血雨争抢的宝物,就这么被随意堆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拣这么多灵矿,都送给我?”
白虎晃晃脑袋,把几块光彩各异的矿石拨到自己面前,这才点头叫了一声。
徐妧抿唇:“这些灵矿太过珍贵,我不能收。”
面前成堆的晶玉矿石粗略一数也有十几块,尽数在□□阶之间,徐妧自认也难以拒绝。
但白虎单纯懵懂犹如稚儿,徐妧总觉得就这么轻易收下,像是在骗小孩子。
白虎苦恼地歪了歪头,思考片刻后,绒绒虎爪轻拍面前几块剔透灵矿,再抬起来摸摸自己的脖子。
“嗷?”
面对它绘声绘色的比划,徐妧哪能看不出来白虎的意思,清澈眼眸中笑意浅浅:
“原来你还是只爱美的小老虎,不过雕这几块灵矿也无需这么多报酬,我只取一块就可以了。”
以她的修为,想要雕刻得动这些高阶灵矿,的确需要耗费不少力气。
白虎有些不满地嗷呜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认真道:“这里珍奇灵矿遍地都是,我能得多少便要多少,无功不受禄,即使我们是朋友,对吗?我们是朋友,也不能理所当然的利用你得到更多。”
朋友这个词对白虎来说不难理解,它睁着水润纯净的圆眼没有再让徐妧收下那些灵矿。
只是在徐妧拿起它面前那五块灵矿去雕琢时,虎爪从成堆的灵矿上头拂过,将它们收起来。
随后静静地看着徐妧认真专注雕刻,身后的尾巴甩来甩去,时不时灵动地翘了翘,显然内心想法不及表面上看着那般平静。
内凹的山洞里吹不进来风,嵌在岩石里的灵矿散发淡淡荧光,照得昏暗山洞竟也显出几分岁月静好。
霍衍年好不容易拖着再度负伤的身子从峭壁跃下来时,便看见这样的画面,徐姑娘三个字在唇齿间来回打转又被他咽回喉里。
原想过去看徐妧正在雕什么东西,却被白虎不善的目光给看得顿住脚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要急,趁它放下戒心,或是遇到危险无暇顾及你的时候,再将我教给你的那道法诀打入它体内。否则凭你和它的境界差距,就算有我给的法诀相助,也很难将其收服。”
年迈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些许笑意,显然是以为霍衍年心动如此强大的妖族幼虎,所以才会有些心急。
霍衍年眸光微沉,没有回应解释,直接在原地坐下入定恢复伤势。
各种高阶灵矿外放的力量虽然对他造成创伤,但在这种伤愈之间反复的情况里,霍衍年隐约感觉到灵脉内的枷锁似乎有了松动迹象。
正是因为这天生灵脉堵塞的暗疾,霍衍年在大祁皇室的地位极其低微,背负着废物之名一直活到成年,却寻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
“原来要破而后立,方能让我不受这暗疾缠身。”
霍衍年剑眉轻皱,又觉出几分不对劲,他在初入天柱时也不是没有受伤,那时候却没有这种变化。
是高境天柱灵气精纯所致,还是这暗疾并非天生……
徐妧没有停歇地雕完五块灵矿,各种不同神态的小嗷呜呈现在剔透晶石或温润脂玉上,她握着绳圈递给白虎,灵矿随动作轻晃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喏,收起来吧。”
白虎把头往徐妧面前伸了伸,示意她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看了眼白虎不太修长的脖子,犹豫了下,轻咳一声道:“真要戴上吗?”
白虎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努力把脖子再伸长一点。
拧不过它,徐妧只好将绳圈套向白虎的脑袋,将它们尽数戴在白虎的脖子上,或柔和或明亮的光辉交映,倒是勉强算得上……好看。
在山洞所看不见的视角,这一整座犹如利刃陡峭的山峰忽然尘粉簌簌跌落,
待到扬起尘粉渐渐消散后,被遮蔽的视野随之清晰,黝黑的山峰遍布莹莹光柱,是由镶嵌其上的灵矿发出。
倘若有精通阵法的大能修士见到这些,必然能看出这是一座利用天地巧妙布下的大阵。
只是那些浑然天成分布出大阵雏形的根基,被挖去不少数量,导致整座阵法出现破损,滔天妖气正从缺口处不断逸散。
峭壁上霍衍年碰蹭滴落的血液被飞速吸收,使得这些妖气流出的速度也在加快。
霎时间,山峰忽然震动。
徐妧眼神一凛,稳住身形不被晃倒,另一边的霍衍年也睁开眼,与她对视。
“啊哈哈哈哈,困了我这么多年,还不是让我找到离开的机会,老不死的东西,你就等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子狂傲的声音响彻天地,像是要让九界所有人都听到一般,每一个字都往外有力地飘出很远。
徐妧没有擅动,能够制造出这么大动静的存在,她贸然的任何举动都有可能引起他的注意或是误会。
但很显然那人也注意到她和霍衍年,徐妧清楚感知到脚底下有什么正在飞速突破坚固岩石向上窜来,呼吸间,一个人影撞碎岩石出现在山洞里。
他咧嘴一笑,饶有兴趣地打量了眼徐妧,随后注意力尽数落在霍衍年身上。
“两个人族,什么时候廿十四境连你们这么弱的修士都能进来了,不过我呢,恩怨分明,你们两个都为助我破除大阵有功,当赏!”
几欲冲破山峰的滔天妖气流动,他笑得眯起眼:“既然你们两个实力这么低微,就赏你们百年修行吧!”
话音落下,他也不管徐妧和霍衍年是什么反应,反手亮出两团蒙蒙灵炁。
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似乎有些不舍,但还是抬手要将它们抛向徐妧和霍衍年。
徐妧紧抿着唇,果断喊道:“前辈!”
“嗯?”男子眉头皱起,动作一顿看向她。
“……晚辈并没有做过什么,担不起前辈这份报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垂眸,凭空能得百年修行谁不心动,但这男子是个妖族,是否好心答谢暂且不说,她的确受不得这份谢礼。
或许对霍衍年而言是件天大的好事,但对她来说,于催命符无异。
第13章离开“别一口一个前辈的叫了,我……
“别一口一个前辈的叫了,我名唤睚眦,既然你们两个出了力,这点百年修行拿着就拿着,别跟我客气!”
话音落下,睚眦手里一团灵炁径直扔向霍衍年,他甚至来不及躲闪,灵炁瞬息入体化作磅礴精纯的灵力,像是开闸泄洪般冲破数道无形枷锁。
霍衍年立即盘坐入定,仔细引导炼化脉内灵力。
睚眦看向徐妧,颠了颠手里的灵炁:“这下你总能放心了吧,我可不是那种狡诈的妖族,说是报酬就不会恩将仇报。”
龙生九子……
徐妧眼神了然,却还是拱手微微摇头道:“前辈好意,恕晚辈不能接受。”
睚眦急了,不动声色瞥了眼白虎,索性什么也不管地将灵炁朝她扔去,一般需得苦修百年方能积攒的灵力,怎么到了徐妧这儿就送不出去了。
徐妧眼瞳睁大些许,想要往旁躲闪,却不及睚眦丢出灵炁的速度更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灵炁无比精纯,不沾染丝毫妖气,恐怕是睚眦生生凝练出来,的确煞费苦心,换作其他大能也不会选择这种笨拙的方式来做报酬。
徐妧抿唇,认真道:“前辈这么做,会后悔的。”
在她的灵脉内,已然凝为实质的青红异色风火双炁缓缓流动,睚眦硬送的百年修行入体后,就像是一条小溪流汇入大海中。
风火双炁浓厚得甚至在虚实变化的灵脉里蕴结出晶簇。
睚眦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你这人族真是有意思,既然是报恩,我何来后悔?”
“嗷?”
白虎轻轻碰了碰徐妧的衣摆,仰起头看她,发现徐妧此时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往常淡然的眼眸微垂,像是正在隐忍克制着什么。
它的关心,徐妧此刻已经无法关注到,脉内风火双炁在吸收了睚眦所赠的百年修行后,就像是吞了大补之物的壮汉,实在按捺不住躁动。
三岁那年,徐妧在炽火峰跌落,恰好撞入千年难得一现世的风火炁眼。
天下灵气皆由真炁所化,炁眼则是根源,坠入其中多半只会被磅礴无尽的真炁绞碎。
徐妧却诡异地将它们尽数吸收,原本没有灵根的禁绝修行体质,也生生催发出风火双灵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凡事有利有弊,拥有这份无尽强大真炁的同时,徐妧常常要承受在体内风火炁眼动荡时引发的痛楚。灵脉无形无质,却又像是血管一样遍布体内,风火炁眼动荡时,就像血管内的血液化作颗粒晶石滚动。
徐妧不想让亲近之人太过担心,感到疼痛难忍时也不会外露半点情绪,行事间看似平常,只是神情冷淡。
而她压制修为不突破,是因为每逢突破之际,她必须要宣泄满溢而出的力量。
徒手搬山倒海是八重境以上大能修士才可以做到的程度,徐妧在三岁那年入道时,就险些拆了整个太和宗。
自一重境突破至二重境时,恰逢魔修围袭,徐妧一人一剑杀穿数百魔修。
自那以后四境天柱内,青衣煞的名号不胫而走。
此时虽未突破,但体内风火炁眼的动荡已然控制不住,徐妧深吸一口气,看向睚眦:“既然前辈执意要送我这份大礼,可否再劳烦前辈一事。”
睚眦正想离开,闻言愣住:“有趣,刚才不想要报酬,现在怎的还坐地起价了?说说,什么事?”
徐妧神情认真,身周隐隐有清风吹拂,长发与衣袂被吹得轻轻飘动:“请前辈与我打一场!”
睚眦噗嗤乐出声,就凭徐妧这二重境修为,打他这个大妖?
哪怕徐妧平地飞升成仙也绝不是他的对手,正要习惯性嘲讽两句再拒绝,却察觉到有阵不善的视线正盯着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睚眦视线移过去,对上那道毛绒绒的身影,下意识立即挺直背脊,他抬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那个……打一场也不是不行,就当指点小辈了。”
“来吧!”
话音落下,睚眦想着要把境界收敛到什么程度,才不会一招就打败徐妧,以免她会觉得丢脸。
却陡然感到一股凛然攻势袭来,睚眦本能地侧身躲闪,紧接而至的另一道术法,仿佛早已猜想出睚眦会如何动作般将他吞没。
身后是被悍然轰碎的山岩,睚眦捂着嘴连咳几声,迅速催动妖力化解侵入体内的力量,他震惊得有些失声:“你这是……”
徐妧极度克制才没被强大的力量掌控理智,竭力隐忍让她的眼尾泛着浅浅红意,使得清冷容貌凭添几分昳丽。
“前辈,对不住了。”
“不不不,你等会儿,先等等!”
睚眦睁大眼,接连摆手想要徐妧停下,但徐妧身后青风赤火飞舞,随她心念发动的术法神通连一息停顿都没有,接连打向睚眦。
他引以为傲的速度,在徐妧精准恐怖的预判下根本起不到作用,宽敞的山洞里不时响起巨响和闷哼,还有术法炸开时的绚烂光彩。
睚眦气喘吁吁,悄然擦掉手心抹掉的血,也被打出火气:“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和你客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双眸璀璨明亮,嘴角微微上翘:“多谢前辈。”
听到这句话,睚眦险些没吐出一口老血,他咬了咬牙,翻身化作龙身豹兽,口衔一柄宝剑冲向徐妧。
徐妧见他动用兵器,也从佩囊里取出灵剑,风火双炁灌注入灵剑使其发出不堪承受的嗡鸣。
光芒大作间,徐妧身形已然消失,下一刻数道剑气伴随着她刺向睚眦。
角落里的异兽瑟瑟发抖,怎么也想不通这场神仙打架是如何发生的。
白虎端坐着注视徐妧与睚眦打斗的身姿,纯净眼瞳里隐隐有着担忧,它知道徐妧一定能打得赢睚眦。
可是她体内那股力量太过强大,甚至强得连它也感到心惊,白虎担心徐妧能否承受得住这股力量。
睚眦修长的龙身上伤口逐渐增添,吃痛之余,硕大眼瞳里也带上狠戾。
然而缠斗中他却连徐妧的衣角都摸不着,单凭强大的力量支撑根本无法做到这些,他不由得暗暗心惊,下界何时养出这么一个小怪物。
即便没有这股力量,假以时日让她成长起来,在上三界也绝不会是无名之辈。
分神间,睚眦忽觉心头刺痛,有道杀意锁定了他的心口,睚眦当即翻滚后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扭头朝白虎所在方向大喊道:“白帝救救我,我可是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小辈啊!”
徐妧听到他这一声喊,微微皱眉,将杀招硬生生收回,折射出森然杀意的数道剑气在睚眦心口堪堪顿住。
她压住喉间上涌的一股腥甜,缓了缓才放开碎剑,轻声道:“前辈,方才多有得罪。”
睚眦闻言一抖:“别叫前辈了,我不配!”
白虎飞快跑了过来,朝他低吼一声,然后围着徐妧打转轻嗅,它闻到了那股若有似无的血味,似这般杀招强行收回,必然会对己身造成创伤。
徐妧蹲下丨身子轻拍表现得很紧张的白虎,笑道:“我没事。”
在太微垣,像睚眦这样实力的对手可不好找,宣泄大部分力量后,体内风火炁眼也渐渐归于平静,刺骨疼痛随之得到舒缓。
白虎明晃晃的关心让徐妧心头一暖,她的身形晃了晃,让本就担心的白虎下意识抬起前腿想要扶住她。
徐妧白得近乎通透的面容泛起笑意:“真的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很快就能休养好,刚才也怪我险些没收住动了杀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一直在压制修为,就是想尽可能掌控住风火炁眼带来的力量,竭力不让自己依赖这份强大,最终导致心神被杀念占据。
徐妧抬手揉揉胀痛的眉骨,困倦像是潮水般涌来,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先……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话音刚落,徐妧软软向前倒去,白虎没有躲开,任由她落在自己身上,小小的身躯成了暖和软乎的枕头,托住徐妧。
睚眦见状双眼愕然睁大,他本就对玄嚣仙帝今日表现满肚子疑惑,现在瞧见玄嚣竟然亲自拿身体去托住一个人族,简直震碎他的认知。
“白帝您这是?咳……她应该无碍,不过您怎么有空亲自来廿十四境了?还这个那个,嗯……”
白虎懒得搭理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徐妧,她的双眼紧闭不见那份澄澈清冷,也没了看向自己时总是带着柔软的浅浅笑意。
山洞里顿时只剩下睚眦不合时宜的咋呼声音。
沉默许久,白虎的虎爪忽然萦绕金白流光,缓缓抬起朝徐妧的额头挪动。
睚眦絮絮叨叨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他震惊道:“白帝您您您冷静一下!别冲动啊!”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流光交织而成的纹路,正是认主契纹。
倘若拍在徐妧额头与她结契,就意味着上界这尊杀神玄嚣仙帝认她为主,往后将会承担徐妧的一切伤痛,生死也只在徐妧的一念之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睚眦整个龙都傻了,不,他觉得这一定是幻境,自己一定还在封印里头没被放出来!
白虎毫不理会睚眦破音的话语,圆润可爱的虎爪摁在徐妧额头,顿时光芒大作,九界在这刹那间风起云涌。
契约结成的同时,徐妧面色逐渐红润,她缓缓睁开双眼,感觉到一身前所未有的轻松,额头还有个暖热软乎的肉垫触感。
徐妧只当是白虎担心自己的举动,她抬手覆住额头的虎爪,轻轻让开起身,看向白虎认真道:“我已经没事了,放心。”
只是脉内风火双炁柔和乖顺得简直异常,徐妧垂下眼打算查看具体情况,却被睚眦突然发出的尖叫打断。
睚眦那狰狞豹兽拼命摇晃,嘴里不住念叨着不可能。
徐妧眼神疑惑,忽然微怔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天柱碎石坠荡起柔和白光将她包裹,这是即将把她带离天柱的预兆。
“小嗷呜!”
“等我修炼有成,终有一日会再回来找你的,等我!”
徐妧知道离开这里是必然,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她匆匆低声说了两句,语气坚定认真。
待白光变淡,徐妧也一同消失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虎收回停留在半空的虎爪,不仅是徐妧的人,还有她残留在这里的气味也很快被吹散。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睚眦晃了晃脑袋,见山洞里已无那两个人族的身影,下意识松了口气,却瞥见地上可爱的小老虎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形颀长的人影。
玄嚣微微偏过脸,神色冰冷:
“今日之事,若有只字外传,本尊会血洗龙族。”
熟悉的冷淡语气,还有这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眼神,还有这孤傲中透着不可一世的嚣张气质。
睚眦都快哭了,早知道就老老实实窝在封印里不出来,撞见玄嚣仙帝认人修为主这件事,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活不过第二日。
玄嚣垂下眼,修长指间挂着六块被串好的白虎吊坠,所用灵矿质地极佳,映得指节分明的手光彩流动。
他想,下一次入廿十四境以杀止杀,防止外物闯入的阵法还要再缜密些才行,起码要能防得住那个状态下的他。
第14章恭喜睚眦像只鹌鹑般,刺挠的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睚眦像只鹌鹑般,刺挠的好奇心终于突破对玄嚣的惧怕,有些按捺不住地小声问道:“方才那女子……?”
玄嚣翻手藏起吊坠,看向睚眦,浅金眼眸里没有半点情绪,看得睚眦毛毛的,背脊发凉。
“我失忆了!啊,定是这封印叫我记忆混淆,现在是何年何月何时,头疼……好痛!”
恢复人身的睚眦抱着脑袋就想往外跑,却被突然交错拦在洞口的凛然杀气堵住。
玄嚣语气平静道:“这次放你出来,因你父亲委托要你往后随我修行,以免再被杀伐迷心。什么时候你父亲来紫微垣接人,你什么时候走。”
睚眦顿时僵住,强撑着笑道:“白帝您理那糟老头子的话做什么,况且我哪配跟着您修行啊,这不合适。”
玄嚣漠然道:“你若是觉得不合适,可以重入封印内,我会帮着加固一番。”
比起暗无天日又枯燥的被封印生活,跟着这位杀神修行也不算太难捱,心底恶狠狠地咒骂着那头为老不尊的老父亲,睚眦欲哭无泪的点点头:“合适,特别合适。”
玄嚣垂下眼不再理会,随着徐妧离开此境天柱,契约的作用也在缓缓减弱,但始终像是一根软刺留在喉间,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他亲自立下的契约,即便是自己也很难找到破除的办法,唯有徐妧解除才行。
玄嚣身为四方仙帝之一,关系着九界的杀伐祸乱,他不能被一个人族随意控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况徐妧无论遇险或是身死,都会尽数由他承担,倘若契约之事外泄,徐妧的处境也会变得极为危险。
玄嚣被无暇白发遮掩些许的眼底露出无奈神色,防来防去,却防不住稚子心境的自己,但那时候的念头和做法都是他最根本的意识。
在这万千年来,玄嚣心思单一、清心寡欲。
玄嚣认为,只不过是稚子心境的自己纯粹喜爱徐妧的气味,才会如此鲁莽冲动,妖族幼崽习性多得是这样,仅此而已,与情爱无关。
在旁噤声的睚眦都快哭出声了,又不敢发出声响打扰这位似乎陷入沉思的大佬。
可他真的好想大喊一声,求求白帝收了那遍布整座山洞的杀伐煞气,他快扛不住了啊!
“恭喜宿主,达成‘收服天命之子·玄嚣’成就。”
“以下奖励中,宿主可以任意选择一件。”
“平地飞升、大道灵韵、小有清虚之天探索次数·叁、气运增添……”
“看似无比诱惑的奖励,未必是最合适的,请宿主斟酌挑选。”
“开放演武功能,更多内容请宿主自行探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无休止般的下坠之中,徐妧听到系统接连响起的通知,带着满腹疑惑,她打开了系统的成就界面,一条闪烁金光的成就极为夺目。
“抱歉,您访问的成就出错啦!”
徐妧的表情逐渐迷惑,她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问道:“系统,这是怎么一回事?”
“因该天命之子的特殊原因,无法显示详情,请宿主理解。”
听完它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解释,徐妧垂眸思索,也察觉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在她识海内多出一枚契纹安静漂浮,徐妧以神识轻触,感受到了极为朦胧的一股心神联系。
如果说是隔了不同的界,才会导致这本该紧密的心神联系变得朦胧断续,似乎就说得通了。
而在刚刚的山洞里,只有白虎触碰过她,若说小嗷呜是天命之子倒也不算太难接受的事情,只不过徐妧还是有些惊诧,心就像是浸泡在温水里一样,感到阵阵暖融。
原来小嗷呜那时将虎爪置于她的额头,是主动与她立下契约。
徐妧查看体内灵脉,往日总不平静的风火炁眼,此刻像是角力般与契约带来的力量互相牵制,反而变得温顺。
尽管这样会让徐妧能够利用的风火炁眼力量暂时封住七成,但也给了徐妧一个安心突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徐妧可以逐步掌控风火炁眼,不受其弊端带来的痛苦加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想到可可爱爱的小家伙,还有这么一个大气的名字。”
徐妧终于明白为何醒来后她会一身轻松惬意,她低眸浅笑,浑然不惧这传送过程中的暗沉不见光。
但这也说明小嗷呜那家伙,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想对谁好便毫无保留,徐妧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担心它往后会因为这一点而吃亏。
就连她,也没给过任何回报,却换来如此好到极致的对待。
带着这个念头,徐妧终于穿过尽头处的光亮,待嗅到熟悉的泥土和燥热交杂气味时,她明白自己这是又回到了一境天柱。
一旁的空气微微波动,很快霍衍年的身影也出现在她身侧。
见霍衍年仍在炼化那份百年修行,徐妧转而看了眼四周环境,仍是他们离开前的地方,只不过摇尾赤蝎都回到了巢穴,这里看起来平静无常,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徐妧去找了些杂草铺在他身下,随后用绳子穿过霍衍年两腋,连带着杂草固定好便拖着他往宗门据地走去。
宗门据地内。
上千座风格各异的建筑组成一座城,靠近中心位置,太和宗的楼宇成群。
其中一座高塔中,齐秋水抬眼看着一盏命魂灯沉默不语,这些天他掘开了摇尾赤蝎的巢穴翻找数遍,也没能找到关于徐妧踪迹的蛛丝马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一境天柱到十三境,但凡有太和宗修士所在的地方,都没有关于她的消息传来。
徐妧的命魂灯不灭,甚至越发明亮,这是唯一一个好消息。
从入口处匆匆走来一名太和宗弟子,拱手低声说道:“峰主,北楚镇北王之女徐珠玉,携其族妹徐恬恬来访,据那徐恬恬所说,她们是来讨个公道。”
齐秋水眯起眼眸,敢对着宗主肆意妄为的他,在这里却克制住所有情绪,意味不明的反问一声:“公道?”
“呵,有意思,我的爱徒现在下落不明,她们竟敢送上门来,带路,我倒要瞧瞧她们想讨个什么公道!”
在这段时间里,齐秋水已经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了数次。
若不是关键人物徐恬恬也下落不明,他早就把这人抓来依着规矩处置了。
“是!”
堂屋之中,徐珠玉端坐在椅子上抿了抿唇,她身旁坐着顶戴帷帽徐恬恬。
黛纱遮去徐恬恬满眼的恨意,右半边脸坑洼红黑仿佛被灼烧后留下的伤痕隐隐作痛时,更是让她一脸的怨毒。
徐珠玉轻声道:“此事,真的与你同我所说那样,是太和宗弟子引得摇尾赤蝎躁动,却舍弃你不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姐姐,难道连你也不信我吗?若不是我福缘深厚得以死里逃生,恐怕……恐怕爹娘连我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徐珠玉听她往日雀跃的语气此刻带着虚弱无力,目光顿时复杂,喃喃自语道:“阿姐她不是这样的人,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才是。”
“阿姐?”
堂屋里很是静谧,徐珠玉的话自然也传入徐恬恬耳中,她有些愕然地重复了一遍徐珠玉说的称呼。
徐恬恬捏紧了扶手正要说些什么,齐秋水却大步走了进来,锐利的眼神瞬间锁定了她。
七重境强者的威压宛若一座巍峨大山落下来,徐恬恬霎时感到喉间一股腥甜。
但徐恬恬清楚,这般境界的强者,就算是一指头将她碾死,北楚也断然不会因为她和一位七重境强者交恶,所以哪怕一丝气恼都不敢外露,只能瑟缩地往椅子里退了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珠玉自然也被这股威压笼罩,她竭力抗衡着站起身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晚辈徐珠玉,见过齐峰主。”
齐秋水收回威压,冷声道:“镇北王倒是把你教得不错。”
徐珠玉气度自若,缓缓说出来意。
“齐峰主谬赞了,此次冒昧携族妹来访,是有一事想要询问清楚。”
“晚辈的族妹在西离峡谷中遇摇尾赤蝎躁动,据闻当时贵宗弟子也在,晚辈想知道当时具体情况,不知齐峰主能否允许透露一二。”
齐秋水冷冷一笑:“听这话的意思,你的族妹遭遇不测,是因为我太和宗弟子所致?”
徐珠玉轻轻摇头:
“晚辈不敢,更不愿妄加猜测,因此携族妹来访也只是想知道事情过程如何,倘若是她撒谎抹黑太和宗清誉,晚辈定会请族中长辈以族规处置,绝不包庇。”
“呵。”
齐秋水岂会任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介小辈,他何须理会。
况且徐珠玉话里话外都在维护着徐恬恬,齐秋水自然越听越是不耐,别人不知,难不成徐珠玉也不知道,她还有个长姐在太和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要冷声让她们滚,齐秋水忽然一顿,神情瞬间春暖花开,看向大门。
“师尊,徒儿回来了。”
徐妧眼神清冷,却也在此刻流露暖意,一路上她被同门惊喜围住关心耽搁了些时间,但也从同门口中得知,师尊因为担心,亲临一境天柱查探。
正是因为师尊与师叔伯们如父似母的关爱,以及同门的在意,才让她对太和宗有了家的感觉。
徐妧拖着霍衍年跨过门槛,没注意到两者之间的高度差距,让霍衍年的脑袋在门槛上重重磕了一下,只不过他有灵力保护,隔了一层灵力倒也没真碰着。
却让徐妧听到犹如泣血黄鹂般的婉转呼唤。
“衍年!”
第15章问责徐妧松开手,让霍衍年整个人……
徐妧松开手,让霍衍年整个人咚一声躺在地板上,一看徐恬恬这架势,心里顿时了然。
齐秋水毫不在乎长辈风范,推开直勾勾看着霍衍年的徐恬恬,走到徐妧面前蹙着眉说道:
“这几日去哪儿了?雷火符用了几张?算了,为师再给你多制些吧,正好这几日于符篆有些突破,将你带着的旧符篆都一起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往后遇事莫要再独自一人应对,我知道你这孩子懂事又顾全同门安危,可也不能让自己只身犯险。”
面对师父的絮絮叨叨,徐妧微微扬起嘴角:“徒儿明白,以后不会再让师尊您如此担心了。”
齐秋水抬头叹了口气:“哪有做师父不担心徒弟的。”
徐恬恬:“……”
这两人相貌看起来年龄相仿,装什么师徒情深义重呢!当她这个大活人真不存在是吗?
徐珠玉没有想到徐妧会如此突然的出现,她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轻声喊道:“阿姐?”
徐妧神色如常,眼中看不出任何异样情绪:“姑娘是?”
徐恬恬察觉不对,生怕站在她这边的徐珠玉改变立场,连霍衍年也忽略不顾,连忙说道:“我们!是要来向太和宗讨个公道,要个说法!”
本想再说些什么的徐珠玉也意识到,当年阿姐被带离北楚一事,是镇北王府秘而不宣的禁忌,在这个场合提起多有不妥。
徐妧眼神清冷:“你还没死这一点,倒是叫我有些意外,不过更让我觉得惊奇的是,你哪来的脸面要公道?”
一旁的齐秋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也不插话,既然徐妧安然归来,剩下的事情就交由她自己去处理,作为师父,他只需要在关键时刻为徐妧撑腰即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正徐妧行事向来正直,齐秋水一点也不担心她会做错事,就算会,也有他一力承当。
“我是没死,哪怕被你所害毁了容貌,伤了灵脉,也要活下来,才能让天下人都知道,看清楚太和宗炽火峰的大弟子,你徐妧!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在一开始,徐恬恬得知徐妧下落不明时,还感到无比快意,直到她回来了,气度依旧清疏无暇,还是那副隐约高高在上的模样。
徐恬恬心有不甘,凭什么徐妧遇到危险能安然无事,不也只是沾了背靠太和宗的光吗,心中想法带得她言语间越发激动。
徐妧顿了顿,眉尾微微上挑道:
“你要是能把颠倒是非的能力用在修炼上,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不必多费口舌,倘若你现在自裁谢罪,至少我能让你死得光彩一些。”
徐恬恬冷笑一声:
“可笑至极,你也不过是仗着有大宗门和师长依仗,才会如此嚣张无度。放心,我已经将此事告知九司,凭我身上的伤能够验出是你所致,就足以将你定罪,本以为你失踪会逃过一劫,没想到你又自己送上门来。”
这话说出来,齐秋水站直了眯起眼眸,嘴角挂着的笑容泛冷看向她。
就连徐珠玉也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声说道:“恬恬,你什么时候去的九司?”
为防人族在天柱自相残杀,各方势力联合组建九司,多为一些德高望重的修士入司任职,以此换取相应修行资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旦有修士杀人夺宝被告上九司,定责之后将会根据事情严重程度,多以废除修为,服苦役刑罚处置。
在这件事情上,徐珠玉并不知道徐妧牵扯最深,而她对徐恬恬的话也是半信半疑,才会私下带着徐恬恬前来拜访。
徐妧抿唇,她倒是真没想到徐恬恬这人能又蠢又坏到这种地步。
所以天命之子的命定道侣,就这?
系统那缥缈平平的声音响起:“她,性情活泼,尽管时而犯错,时而骄纵,却总能用不经意间的善良和狡黠笑容,温暖他的心……”
“打住!”
徐妧眉心跳了跳,冷声道:“行,既然我有意给你留面子,你却不想要,那便让这件事摊开了说清楚。”
徐恬恬见她神情淡然无波,冷哼一声:“有九司坐镇,我看你还有什么依仗!”
转而又对一旁蹙眉的徐珠玉低声说道:“二姐姐你放心,我有把握,绝不会让她这种草菅人命的人逍遥法外。”
徐珠玉眉头紧皱:“不,恬恬,你太冲动了……”
北楚与太和宗向来交好,这件事情本可以私下解决,摆在明面上已是下乘,何况徐妧……还是她的阿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偏过脸看向齐秋水,平静道:“师尊,既然九司会过问,徒儿便先去将此事解决。”
“好,为师随你一同前去。”齐秋水自是相信她能够处理好,却也被徐恬恬这种人给惹恼,他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
九司过问向来公开让双方对质,齐秋水倒要看看谁敢在围观时置喙徐妧与太和宗。
一境天柱甚少会有请出九司的时候,尤其牵扯其中的一方是太和宗,瞬间整个宗门据地都被引起轩然大波。
九司门前空旷的街道乌泱泱一片,挤满了各方势力的修士。
七位九司的人站在大门处一字排开,站在中间的修士扫了眼徐妧,沉声道:“据徐恬恬所言,是你不问缘由加害于她,此事自然不能只听一家之言,徐妧,你可否解释清楚?”
另一人适时解释道:“徐恬恬身上的伤势,我等已经验明,术法痕迹和灵力波动的确出自你手,还请徐姑娘说明真相。”
徐妧淡声道:“她盗取血脉较为精纯的蝎卵,引来摇尾赤蝎追逐,我顾及同门弟子安危,让她和她的同伴趁早离开,此人非但不愿,还想将我与十位同门一并拉下水。”
“胡说!我根本就没碰过蝎卵,只是见你们人多,想要与你们一同联手应对赤蝎,谁知你一再想将我们推出去引走赤蝎,见我们不愿,竟还痛下杀手,根本就是打定主意想拿我们的血肉当诱饵罢了!”
徐恬恬闻言当即大声驳斥,对上徐妧平静的目光时,眼神有些不自然地往旁移了些许,借着帷帽遮掩才没让旁人注意到。
“请阁下莫要如此激动,她还未说完。”九司修士皱了皱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6章结果围观的修士乌泱泱成群,这件……
围观的修士乌泱泱成群,这件事在他们看来倒不是多么人神共愤,但眼下这场面,徐妧昳丽面容间清疏淡然,看不出半点心虚慌乱,让人不由自主对她留有几分信任。
反观徐恬恬,虽勉强能说她那反应是遭受不公后的激动,可多少有些叫人不喜。
九司修士在场,两方陈词与证据提交后自会断出是非,这又不是市井,像泼妇地痞般争吵动手就能分出谁对谁错。
徐妧眼神堂堂正正,看向九司修士,将整件事情经过一一述说,毫不掺杂半点主观想法,只在最后才说道。
“……徐恬恬因贪念窃取蝎卵,使其同伴陷入危境。而一再以言语挑衅,或付诸行动暗地里将我与同门弟子拖下水,蝎卵破碎势必引发蝎王暴怒,同门弟子修为尚浅,如何应对蝎王及举族出动的摇尾赤蝎?”
“徐恬恬全程毫无悔悟,视我十名同门弟子的性命如草芥,只想借我等之手拖延赤蝎,从而让她能够安然带着蝎卵离开。”
“凭她的所作所为,还有这心性,我自然不能留其性命。”
安静听徐妧说完,围观的修士们顿时一片哗然。
修行就是一个不断争取的过程,天材地宝要争,修炼吐纳灵气也是在争,各类修行资源还是要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在这个过程里,起码的道德三观还是要有,否则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造就混乱不堪局面的后果。
尽管这份道德三观也可能被某些利益打碎,但仅仅是几枚蝎卵,徐恬恬就能如此歹毒地陷害太和宗弟子,甚至连护她安危的同伴也能冷血不顾。
设身处地想想,是个修士都想一剑杀了她这祸害,他们顿时迷惑,所以徐恬恬到底哪来的脸还敢将徐妧告上九司?
九司修士神情平静,看向徐恬恬:“你可有异议?”
徐恬恬捏紧了拳头,尤其是在听到那些嘈杂议论声,还有身旁徐珠玉沉默皱眉的表现,让她心底的不甘越发激昂。
“当然有!她徐妧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还有太和宗撑腰,才敢这么颠倒是非,把黑的说成白的!”
话音落下,徐恬恬一把扯下帷帽,露出狰狞丑陋的右半边脸。
她拽紧帷帽,杏眼里泪光点点:“说我窃取蝎卵,还屡屡陷害太和宗弟子,那么我得了什么好处!?”
“是,我没有你徐妧这般强的实力,也没一个大宗门在身后为我撑腰,可我行得正坐得直,今日请出九司,就是要将你道貌岸然的面具扯下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难不成我将自己弄成这副惨样,就是为了栽赃陷害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着几声轻嘶,徐恬恬暗暗松了一口气,带着恨意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徐妧,她就不信,到这个份上徐妧还能再狡辩。
九司修士稍加思索,看向徐妧说道:“我等已经查过,她确实没有沾染蝎卵气息,配囊中也不见蝎卵,入据地以后也没有脱手蝎卵的机会。”
徐妧垂眸,她只是想看看天命之子的命定道侣,究竟能够掀起什么样的风浪,可结果实在让人失望。
凭徐恬恬的表现来看,不过是想以强弱之分引得他人共鸣,大有我都这么惨了,她却安然无恙,难道事情对错还分不出来吗。
归根结底也就是博取同情那一套。
这场闹剧也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徐妧对于观察徐恬恬的耐心被耗尽,她正要从佩囊里取出东西,围观的修士群里却走出一个人。
“恬恬,为什么你所说的,与我亲历的截然不同。”
人群边,换了身衣物的霍衍年更显气度矜贵,他眼底满是失望,紧抿着唇看向徐恬恬。
霍衍年看到的不多,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徐恬恬会如此理直气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时分明是她一再要将太和宗修士也牵连危险之中,他看得出来,徐妧给过不止一次机会,是徐恬恬自己没有珍惜。
霍衍年也默默将对她作为的猜测遗忘,这件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原以为徐恬恬为此付出了代价,不会再做什么。
徐恬恬回眸看他,神情怔然,泪水就那么从眼角滑落。
“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
感慨着这位命定道侣果然戏多,徐妧淡声道。
“两位的爱恨情仇,我没有兴趣再看下去,这件事情能闹得九司出面实在荒谬,既然你说我依仗宗门,想必无论任何人出面作证,都只会被你说是联合起来欺压你。”
霍衍年抿唇:“我可以作证,徐妧虽然动手了,但也绝非徐恬恬所言那般。”
“摇尾赤蝎当时只追着我和徐恬恬,而徐妧也没有袖手旁观,她为我和徐恬恬指了条路,是徐恬恬迟迟不愿走。”
周围修士暂时还算淡定,比起一直表现淡然的徐妧,声泪俱下的徐恬恬确实会更容易让人立场偏移一些,但这部分人仅在少数。
徐妧微微皱眉,从佩囊里拿出一面水精打磨而成的镜子,淡声道:“阁下先别急着哭,你想要的证据在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众人看清那面镜子上篆刻的纹饰时,也就知道真相恐怕已经水落石出。
徐恬恬不清楚这东西是什么,还想张嘴说话,却被身旁的徐珠玉低声喝住。
“闭嘴!”
比起霍衍年,徐珠玉更加的失望,甚至不敢再看徐妧一眼,她本以为徐恬恬受了这么重的伤,留下如此疤痕,所言多半不假。
可没想到,徐恬恬竟一直在骗她!
徐妧将镜子递给九司的修士,偏过视线对徐恬恬说道:“在西离峡谷杀你,是想要给北楚徐家留点颜面,你命大没有死,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当你命不该绝。”
“现在,不如就来彻底算算账吧。”
“西离峡谷中,你恩将仇报,意图陷我太和宗弟子于险境,屡次加害。回到据地后,满口谎言不断往太和宗和我肆意诬蔑。更是欺瞒九司,意图借九司之手将我定罪。”
“徐恬恬,你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一口一个颠倒是非黑白,不如就让他们好好看一看,这是非黑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镜子很漂亮,但本质上普通无奇,但上头篆刻的纹饰乃是能够记载留影的阵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秋水符阵双修,虽然徐妧没学符篆一道,却对阵法有所了解,这面镜子上的阵纹是齐秋水所传授,徐妧绘制其上。
这阵纹在以灵力催动时有个缺陷,灵力波动容易被修为相近或是远超自己之人察觉。
但本就是个拿来自娱自乐的东西,不少修士都会用其记录在外历练时所遇美景,所以这缺陷也就无伤大雅。
还真没人想到,徐妧竟会拿它记录下当时情况。
毕竟高阶修士与其选择拿它记录当做证据,还不如出手拍死作恶之人来得方便。
由此可见徐妧心思之缜密。
徐妧眼神清冷,从对质开始到现在,从未有过波澜,平静道。
“以免你事后再说镜中根本没有留影,是太和宗与九司勾结,临时篡改虚构。不如就请九司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出这段留影,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徐恬恬。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徐恬恬心底也慌乱不堪,她不明白为何事情走向会变成这个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对霍衍年失望错开的视线,徐恬恬忽然像是心口被挖去一块,那种失去了什么的感觉陡然升起。
“霍衍年,我……你帮帮我……”
在酱红疤痕衬托下,徐恬恬另半边小脸越发苍白。
尤其是九司修士明确事情真相后,如鹰隼般的目光落在她背脊上,刺得徐恬恬害怕到几欲干呕。
霍衍年眸光沉郁:“你真的做了那些事?”
对于他的话,徐恬恬只是垂下卷翘的睫毛,颗颗泪珠滚落,若非有她先前咄咄逼人的表现,还真能让人心生怜惜。
霍衍年突然觉得自己先前对徐妧的质问,就像是巴掌般扇到他脸上。
但不管怎么说,徐恬恬终究是救过他的人,无论最终九司要如何处置徐恬恬,他都会尽可能保住徐恬恬的命。
徐妧厌倦了看这两人一言不合就上演悲情戏码,她向九司修士问道:“诸位可有结果了?”
站在中间的九司修士闻言,温声道:“还请稍待片刻,双方陈词及证据已经传给六境天柱的九司同僚查看,很快便会有定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秋水走到她身边,笑眯眯地压低声音。
“这徐家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为师以为,阿妧你也莫要缀着徐姓了,就跟着为师姓,反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齐妧多好听啊!”
徐妧有些无奈:“师尊,您这样说话,宗主知道以后又要教训您了。”
齐秋水撇撇嘴:“哼,我还没同她算账呢,明知道你的体质特殊,还让你做这些事情。”
“宗主也是为了徒儿好,师尊您自然是更好。”
在师尊还没来得及炸毛瞬间,徐妧反应极快补了一句后,传音道。
“这段时日,徒儿与那霍衍年去了高境天柱,在那里,我找到了压制风火炁眼的办法。”
齐秋水神情微怔,旋即有些不敢置信道:“当真?”
对徐妧来说利大于弊的风火炁眼,一直都是齐秋水自责难当的心病。
他向来是行事随心所欲的主儿,年少时桀骜,多活几十年以后也没好多少,师姐将徐妧交由他养大,却在年幼时因为他的疏忽跌落风火炁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后虽因为这个原因有了极高修行天赋,却也要承受风火炁眼动荡时带来的痛楚。
徐妧并不是个冷情的人,她不笑,神情清冷给人一种疏离难以接近的感觉,只是因为承受痛楚而不想显露出来让师长担心。
她越是这样懂事,齐秋水便越是自责愧疚,这些年太和宗寻觅无数办法都没能压制或是缓解徐妧体内的风火炁眼。
齐秋水目光复杂道:“原来你师伯所说的大机缘,确实不假。”
“您是不是又去找师伯闹了一番?”徐妧看师父这个模样,就知道宗主师伯定是被他找过麻烦。
“咳,现在你体内风火炁眼得以压制,往后就没了这道时刻爆发的威胁,为师不会再管那么多了。”
说着说着,齐秋水倍感惆怅,颇有种女大不由爹的感觉。
徐妧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不论如何,我都永远是太和宗的弟子,您的徒弟。”
齐秋水哼了一声,往霍衍年那边瞟了眼。
“这家伙又是怎么一回事,看他与那女修像是纠缠不清,言语间却都是维护你的意思。为师比你年长不少,见得多,像这种男子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人,最会骗取女修的感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徒儿与他不熟。”在徐妧看来,霍衍年不过是完成系统成就的工具,往后或许还会成为对手,总之的确不熟。
师徒二人交谈逐渐变得家常,至于徐妧在高境天柱里的经历,压制风火炁眼的办法是什么,齐秋水没有多问。
徐妧想说,他就听,徐妧不想说,他也不会特地过问。
但比起他们两人的和乐融融,徐恬恬的感受就没那么舒适了,甚至那些翘首以待结果的修士们的打量嗤笑,她连逃都逃不掉。
这时,有股威压无端降临。
“哼,犯下如此大错还执迷不悟,徐家也容不得你!”
一道雷光从天落下,带着凛然的杀意,直冲徐恬恬的天灵盖。
徐妧眯起眼眸注视着那道雷法,旁边齐秋水反应迅疾,抬手直接甩出一张符篆打向雷法,两相碰撞间,瓦解了雷法的致命一击。
齐秋水挑了挑眉,气势张扬。
“徐家的人?不用这么急着清理门户,既然这里是天柱,就该让九司来处置,你这样做,是想将九司威信置于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候大部分修士才发现,一直有位七重境强者在旁看戏。
而出手之人显然想不到世上还有七重境修士会这么无聊,跑到一境天柱来关注这些事情,见一击不中,他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
徐妧不时还能感受到徐恬恬隐晦投来的目光,带着明晃晃的恨意,她看过去,恰好对上那双心有余悸的眼眸。
事情到这已经算是结束,徐妧不想再和她多费口舌,便错开眼。
但徐恬恬像是破罐子破摔般,咬牙道。
“凭什么你总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因为你出身太和宗,有着大把的资源供你修炼,有师长庇护,没了这些,你明明什么都不是!”
徐妧看也不看她一眼,像这样又蠢又坏的人,搭理她只会让她像疯狗般更加激动。
“西离峡谷你本可以出手相助,什么事都不会有!你这副好皮囊的遮掩下分明就是心思歹毒,寻常人岂会留影记录那些事情,心急如此深沉,可笑这些修士却都看不穿,实在是眼瞎!”
徐珠玉愕然睁大双眼,伸手去扶住她的肩膀:“恬恬!”
“你别碰我!真当我不清楚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吗,说是带我去问个究竟,其实不还是要屈于太和宗的淫威,想让我当牺牲品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恬恬一把甩开徐珠玉的手,接连退后几步,这时众人才看清楚她眼眸猩红,外露的肌肤上筋脉狰狞鼓动,浅灰色的气渐渐生成。
竟是入魔征兆!
徐妧却神情平静,在嘈杂骚动中嗓音清冷道:“那又如何?”
“徐恬恬!你冷静些!”霍衍年见她要入魔,也顾不得那么多,想要缚住徐恬恬,却被她反手打退。
但修士入魔时,境界会猛增不少,徐恬恬在感受到脉内一股强大力量滋生的同时,那些执拗的念头越发清晰明朗。
而这股强大的力量,也让徐恬恬有种睥睨一切的错觉,她冷冷笑道:“所有事情都是因你而起,只要你死了,什么是非对错就都解决了!”
九司修士自然不能放任一个入魔的修士在这大放厥词,他们正想制服徐恬恬,却被齐秋水一个眼神止住。
因此,徐恬恬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操纵灰气攻向徐妧。
可很快,她猩红眼里的恨意消散,怔愣着低头看向刺破自己心口的那柄灵剑。
徐妧偏过脸,对不远处围观的太和宗弟子说道:“回宗后,去锻器司再取一把灵剑,我会与他们说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弟子懵然点头,这才下意识摸了摸背后,果然只余剑鞘,至于灵剑,就在刚才已经被徐妧摄去一剑干净利落的杀了徐恬恬。
凭徐恬恬的境界,自然没有修炼到魂魄,一剑刺穿心口,让她彻底生机断绝。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
徐妧抬眸看向九司修士,眸光清泠:“诸位,可有结果了?”
站在中间的修士轻咳一声,点了点头:“太微垣北楚徐恬恬,加害同族修士,太微垣太和宗弟子徐妧将其诛杀,恩怨已了,徐妧无功无过。”
“然,徐恬恬在逃过一劫后,妄图蒙骗九司,行诬蔑之举,理当褫夺修为,服苦役之刑八十载。”
结果在徐恬恬入魔之际,就从六境天柱的九司传来,与他们定夺的结果一致。
而九司的处置完全公开,也就意味着太微垣北楚徐家之名,就会流传任何有九司所在的天柱。
这也是为何徐家的人会在得知此事时,干脆要亲自杀了徐恬恬,既然正主都死了,事情也就意味着不了了之,太和宗若是不追究,结果也不会公开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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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司修士里负责宣读结果之人走了下来,到徐妧面前站定,年老面容露出一丝笑意:“你便是徐妧?果真好气度,为人正直,杀伐果断,是个好苗子!不知可有婚配?”
徐妧一怔,还没开口,身侧的师父就阴恻恻道:“柳司员可别为老不尊啊。”
“是我没说清楚,咳。”柳天明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看向徐妧,“你可还记得在四境天柱时,有个修炼玄水诀的小子?那是老夫的孙儿,在你一人独战数百魔修那一战中,便恰好也救了老夫那孙儿。”
“是柳无忧?”徐妧听他描述,便想起那个一脸矜傲的柳小少爷,对什么都像是很不满,不高兴了就哼一声把脸扭到一边。
柳天明笑意更浓:“是了是了,就是那小子,自打那以后啊,这孩子反倒是对修炼上了心,总念叨起你的名字。”
齐秋水眼神警惕:“没事就念叨我徒儿的名字作甚。”
“小家伙们郎才女貌,老夫是想若合适的话,让他们接触接触,不知齐峰主意下如何?”柳天明笑得很是和蔼,他非常欣赏徐妧的性格和为人,再加上她出身太和宗,又是峰主嫡传大弟子,若能与他孙儿结为道侣,再好不过。
柳家一脉单传,孙儿柳无忧被宠得性情骄纵,没曾想去了趟四境天柱回来,就被激得努力修炼,这可不就是缘分吗。
想起那个少年离开前涨红着脸,扬言定会有一日实力超过她,也救她一次,徐妧便觉得这位柳司员定是误会了什么,柳无忧那个样子像是要报仇更多一些。
徐妧摇摇头:“多谢司员好意,只是晚辈想要专注修行,道侣一事,晚辈暂无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天明也只是突发奇想,既然她直言拒绝,惋惜道:“是老夫的孙儿没这份福气。”
“既然事情都已解决,徒儿,跟为师回去了。”齐秋水脸一黑,催促着徐妧。
徐妧拱手行礼道:“晚辈先行告退。”
柳天明微微颔首,还是觉得可惜,双手背在身后往九司走去,途经收敛起徐恬恬尸身的徐珠玉时,笑意渐淡。
见过那么多大恶之人,像徐恬恬这般自作孽犹不自知的还真是少见。
“阿姐!”
将徐恬恬的尸身放入佩囊后,徐珠玉轻声叫住徐妧。
徐妧转身看她,神情平静:“姑娘又叫错了,我自幼在太和宗长大,并无姐妹。”
“这次是我思虑不周,才会导致最终局面成了这样,对不起……”
徐珠玉盈盈双眸注视徐妧,在王府长大,母亲偶然说漏嘴的话语里都是对阿姐的厌恶,视她不祥。
但在徐珠玉听过见过关于徐妧的事迹里,阿姐明明就很好,她只是面冷心热,既不在意外人对她的评价,也从不屑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珠玉想过很多次面对面与阿姐相逢的场景,却没想过会是这样。
“错不在你,徐家要是知道她打算让九司掺和进来,恐怕在来之前就已经将她杀了了事。”徐妧对此心底毫无半点波澜。
一旁沉默许久的霍衍年沉声道:“错在我,是我没有阻拦她,明知不对,却还是一再纵容。”
“霍公子,此事过后你与我只会是敌非友。”
说罢,徐妧便不作理会,朝齐秋水说道:“师尊,我们走吧。”
她这次算是彻底坐实杀了霍衍年命定道侣的成就,往后除了成为对手再无别的路可走,徐妧自然不会再给他有任何降低自己信任的机会。
与敌对之人接触的每个瞬间,都要小心谨慎,这一刻的毫无威胁,下一瞬或许就是刺入心口的利刃。
霍衍年薄唇紧抿,没听懂徐妧为何会这么说。
却在刹那间突然明白,徐妧恐怕是担心他会因为这件事情自责和歉疚,才会以如此决绝冷淡的语气,说出是敌非友的话。
原本暗沉的眼眸也泛起光彩,却在瞥见蹙眉看他的徐珠玉时顿了顿。
“恕我直言,在恬恬这件事情上,既然你明知不可为还纵容她,就该识趣离我阿姐远一些。男子果然多是薄情寡义,你说是恬恬于你有恩,却没见你维护过她,阿姐于你有恩,也不见你阻拦过恬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珠玉冷声道:“今日这事,你也逃脱不了干系,请阁下以后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为好!”
“我自认对恬恬问心无愧,但徐妧的恩情,日后我自会报答,不劳姑娘费心。”霍衍年面容一片冷然,没了脉内枷锁桎梏,更是驱走他眉眼间的沉郁。
第17章九幽平原最后霍衍年和徐珠玉只能……
最后霍衍年和徐珠玉只能不欢而散。
回到宗门据地,徐妧看了眼齐秋水,说道:“这次师尊您来一境天柱,九境之事恐怕堆积不少,师尊不如先回九境吧。”
齐秋水脸色微微一变,扭过头来。
“你师伯和你告状了?”
徐妧几乎是他那一代九个同门一起带大的,不说个个都将其视作亲闺女,但都把徐妧视作最亲近的后辈,因此一旦师兄姐弟妹几人想传话,都暗搓搓地让徐妧帮着说。
尤其是脾气最为不驯的齐秋水,通常也只有徐妧跟他说事最有效。
徐妧一脸平静道:“师尊您就别和宗主师伯置气了,何况九境魔修近来异动颇多,没您坐镇,想必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齐秋水扬起下巴哼了声:“倒也是,那帮人啊,离了我就是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微微笑道:“这是自然。”
得了徒弟的顺毛哄,齐秋水便直接离开一境天柱,因为跨越数重天柱回到九境,他还需要挑战实力不低的天柱幻影,到了九境恐怕还得休养几日。
没了威压慑人的峰主在侧,留守据地的长老快步迎了上来。
“徐妧,领路一事已了,接下来你还有何打算?”
徐妧垂下眼想了想,锻造灵剑所需最主要的两样灵材都已得到,剩下一些零散灵材搜集起来也快,还有便是人面木,盘算完便抬眸道。
“先去九幽平原一趟,去寻些需要的灵材,暂时也没别的事情要做。”
长老点点头,轻咳一声道:“嗯,九幽平原确实是个好地方,适宜历练,又有不少珍奇难觅的灵材生长,是个好地方。”
“陈长老有话不妨直说。”再不接话,徐妧怀疑陈长老重复多几次好地方就词穷了。
陈长老笑容绽放:“是这样,此次你为十名弟子领路,之中有两人,迟绥、裴思月你可还记得?”
徐妧点点头:“长老的意思是想要安排他们二人,随我一起去九幽平原?”
“如此便再好不过了!”陈长老眼一亮,下意识就说出心里话,对上徐妧湛然眸光时,连忙收敛神情露出苦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两名弟子资质天赋极佳,可是脾气实在有些……不合众。接取任务离开据地后,他们无论是在一支队伍中,还是分作两队,总是独来独往不受安排,不是自个儿受伤吧,就是连累得其他同门弟子陷入危险。”
“虽说每回收获颇丰,但两人之间针锋相对得越发厉害,这毕竟是同门,真要闹出化解不开的矛盾可就不好了。”
徐妧对这两人倒是印象深刻,若有所思道:“我明白陈长老的意思了,只不过此次我要深入九幽平原,带着两个弟子恐有不便。”
“唉,主要他们二人争执不下,总是提及你的名讳,我便觉着他们或许对你的话还是比较听从。”
陈长老摇摇头面露苦色,见她婉拒索性不提,转而问道:“不过你只身一人深入九幽平原,会不会太过冒险,不如我派两个修为高些的弟子与你随行吧。”
徐妧眼眸轻眨,顿了顿:“不必了,就让迟绥和裴思月随我去吧。”
“那这是不是危险了点?”陈长老一怔,方才确实是想让徐妧管教一下他们,但凡事也不能强求,何况这么做要是给徐妧增添太多负担,也非他本意。
徐妧嘴角微勾露出一丝笑意:“陈长老不用担忧,我心里有数。”
陈长老松了口气,笑呵呵点头道:“那就好。”
送别陈长老,徐妧回到安排供她休息的屋子里,召出系统。
之前事情太多,加上系统难得严肃地提示要慎重选择,所以小嗷呜带来的成就奖励一直留到现在才有时间领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平地飞升?朝太微,暮仙界,能让宿主无需苦修数载,即刻便能飞升……”
徐妧看着它底下简短的叙述,就选择直接忽略它,往后再看,大道灵韵倒是不错。
每一重境界的突破都未必能绝对成功,心境、魂魄都要达到一定程度,再加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运,每当把握齐全,修士才会选择突破境界。
大道灵韵便能让心境澄明清然,稳固魂魄,并涤清吐纳入脉的灵气。
徐妧将其记下再往后看,便在心里问道:“系统,探索次数还有时间限制?”
“开辟前往洞天的传送法阵消耗不小,时间限制为宿主领取奖励后,该传送法阵存在的时间长短。”
徐妧点了点头,剩余奖励看起来极为诱人的不少,但最适合她的仅有寥寥几样。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大道灵韵,正好接下来要去九幽平原,面对功法诡异的魔修,在心神方面多做防御准备并无坏处。
第18章不可说收下大道灵韵,识海内霎时……
收下大道灵韵,识海内霎时充盈着丝缕清灵,徐妧的五感六识也有了敏锐许多的变化,尽管其他奖励各有各的好,但徐妧不贪心,只选择最适合自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白衣袂在朱红楼宇间闪过,最终停留在一座院落外。
徐妧还未推开门,就已经听到裴思月气得几乎跳脚的声音穿透院墙。
“迟绥,我告诉你,别总是一副你最厉害的样子,像你这样的放在我家中,顶多就是个看门的护卫!”
迟绥懒散地嗤笑一声:“果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一口一个家中,你又何必拜入太和宗,回家里训斥你那些护卫不是更好。”
“这话听着可真酸,再怎么着我也不像你,为了得到异兽内丹,就让同门做饵,自己去出那风头!”
“是了,我的计划安排得合理得当,怎比得上裴大小姐胡乱指使,凭借身边跟班重伤才能完成任务来得威风。”
“你个小人!胡说八道!”
显然说不过他,裴思月气呼呼地憋出这两句,便不再招惹迟绥。
徐妧也是明白陈长老为何那般无奈,这两人于修行上的确是个好苗子。
但他们的性格也是个棘手的刺头,仅是现在就已经像是碰点火星立马炸开的炮仗,日积月累下来,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面容平静,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见到她,裴思月原本气鼓鼓盯着花坛的眼底冒出欣喜。
“大师姐,你终于来啦,我好想你!”
相隔甚远,迟绥倚着亭柱姿势懒散,瞧见她时先是眼神明亮地挺直背脊,眼底光亮又微微黯淡下来,抿唇低声喊道:“大师姐。”
徐妧朝裴思月微微颔首,看向迟绥,问道:“怎么了?”
六师叔家里的阿黄在心情低落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根据目前的了解来看,迟绥心性相当坚韧自我,身为大师姐,又领了管教同门的职责,徐妧自然是想要在出发前了解清楚。
迟绥垂下眼,少年有副好皮囊,低落神色柔和了他眉眼间的凌厉。
“自从师姐失踪后,我总是觉得很自责,倘若当时我再强大一些,就能留下来助师姐一臂之力了。这几日因此心情浮躁,想必也让同门和师长们困扰不已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裴思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好家伙,她是真没想到迟绥竟还有两副面孔,这差距之大,难不成方才讥讽她的人是被夺舍了不成?
“若你真能这么想,再好不过。”徐妧不会轻易给他人下定义,她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但想来多经历一些危险,或许能让迟绥和裴思月明白同门情谊的重要性。
如果仅是宗门派遣的任务还不够危险,让他们的心态在这份轻松驾驭中得以膨胀。
那就加番。
裴思月连忙道:“师姐!陈长老说让我们随你同行,不知是要去哪儿?”
徐妧的回答十分简短:“九幽平原。”
估摸了一下九幽平原的异兽分布,还有此行目标人面木的生长区域,徐妧大致为他们二人规划出一条适宜历练的路线。
他们不知道,在徐妧淡然表情下,已为他们准备好从头踩雷到尾的道路,抱着轻松的想法,两人对接下来的历练都翘首以待了起来。
换上便于行动的劲装,骑乘着蕴含异兽血脉的骏马,三人从据地出发。
越是远离人族据地,道路便越发难走,在精纯灵气滋养下,昨日砍出的简陋道路今日就会覆满肆意生长的草木。
这一路来,迟绥倒是和裴思月保持着诡异的平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不需要休息,但凭他们一重境的修为,难以支撑长时间的不眠不休。
入夜以后,就着月朗星疏,三人在棵大树底下停留。
“你们好好休息,我会在这守夜。”徐妧挑了挑燃烧的木柴,待到灵材搜集齐全,锻造灵剑就该提上章程,只不过这事还要先和宗主及师父他们先透个口风。
系统的存在自然不能说出,此事无关信任。
锻造秘方倒是可以拿高境天柱为由遮掩过去,思绪转来转去,陡然又想起那只小白虎,也不知它现在过得如何。
她倒映出火光的眼眸干净而纯粹,那份清冷也像是有了温度。
裴思月坐在地上,也拿了根树枝拨弄火堆,她歪头看向徐妧小声道:“大师姐,你是头一回来这九幽平原吗?”
徐妧摇摇头:“过去历练时,也到过几次九幽平原。”
听到这话,裴思月抵着膝盖的小脸扬起:“诶,那是不是有什么有趣的故事?以大师姐你的实力,想必斩妖除魔的事情经历了不少,肯定很有意思!”
“有趣的故事?”徐妧嘴角微翘笑了笑,说道。
“不过是一直枯燥的赶路,碰上魔修和异兽总要打一场,都是初出茅庐的小修士,可就算被吓得剑都拿不稳,也要直面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迟绥低头认真地擦拭着佩剑,闻言朝她笑得弯起眼眸道:“若是我遇到危险,一定不会害怕,也绝不会再拖累师姐。”
正觉得和大师姐拉近了距离感,他一插话,裴思月就不满道:“哼,我也不会害怕。”
徐妧对这两人近乎幼稚的争执已经习以为常,只要再横跨一条河就正式进入九幽平原。
那里因为魔气充盈的缘故,异兽脾性也更为暴虐嗜杀,就连人族吐纳时沾染了魔气,心神也会受到影响。
火堆噼啪燃烧,忽然从浓沉夜色里走来一道人影。
徐妧抬眼看过去,来人是个道士打扮的模样,瞧着年纪不轻,一身灰色道袍有些洗得发白,他身后的方向正是九幽平原。
道士目光温润,上来就问道:“几位可是要去九幽平原?”
观他气息周正无邪,徐妧点了点头:“正是。”
道士神情平静:“九幽平原近来有件大事发生,若是可以,还请几位折返吧,以你们的修为,入九幽平原恐怕难逃一死。”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徐妧自然很难轻易相信。
何况九幽平原若是有什么对人族不利的事情,她更要查看一番回禀宗门,岂能就这么放任它继续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思月拧着眉道:“什么大事?”
道士摇了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迟绥停下擦剑的动作,挑了挑眉道。
“有什么不能说?难不成道长你以为就凭这几句话,能让我们心甘情愿就离开?反而更像是为了激我们非要去那九幽平原不可。”
道士一怔,低下脸念叨着不可说,往别的地方走去,那里也有一些人修临时落脚。
第19章妖树因为道士莫名出现后的言语,……
因为道士莫名出现后的言语,氛围似乎也蒙上一层诡异的色彩。
徐妧沉思片刻,看向裴思月和迟绥,说道。
“明日你们二人就在这边,迟绥需取够八十枚阴风蛇胆和三十株清心草根,思月则是八十块阴风蛇的逆鳞,以及三十粒清心草种。若我回来时数目不足,便以缺少数目罚相应的禁闭时日。”
至于她,还是要入九幽平原一探究竟,徐妧自然不放心让师弟和师妹再跟着自己,以免出了危险无法顾及。
听到徐妧毫不掩饰支开他们意思的话,裴思月面上顿时有些不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师姐……”裴思月瘪了瘪嘴。
徐妧平静地看着她,让有意想要劝说的裴思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拧着眉转而看向迟绥,平日里不是很能说会道吗,这会儿怎么不开口了?
面对裴思月的眼神示意,迟绥扬起一抹笑容,少年的声音清朗。
“我知道大师姐担心会有危险,才会不想让我们跟随,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再给师姐增添麻烦,一定完成你的吩咐!”
徐妧总觉得他这话有些古怪,至少按照迟绥往日表现来看,他似乎不是这么老实乖顺的性子。
但她也不喜欢说太多管教的话,话已至此,迟绥和裴思月要怎么做是他们自己的事。
裴思月听了迟绥说的话,抱着双腿不再言语,神色若有所思地看着火堆。
火光转弱之际,便是朝阳缓缓升起时。
徐妧既然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历练任务,离开的时候也就没再特地叫醒两人。
依照阴风蛇和清心草的分散程度,足以拖住两人一段时日,而他们在期间的收获,也不会浪费了这段时间的付出。
徐妧迎着晨露浓厚往那条湍急河流走去,身无佩剑,一袭青白衣袍干净利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横渡大河,丝缕魔气和灵气混杂,各种奇怪的低吼嚎叫不绝于耳,就连视线所见也从明亮转至灰蒙暗沉。
人面木生长在平原中心一带,若是九幽有什么变故,去了那里多半就会知晓。
徐妧脚步没有停顿,目的明确地朝一开始就打算好的方向走去。
她身后,却远远地缀着两道收敛了气息的身影。
裴思月一边关注着徐妧随时都可能消失在视野里的背影,一边压低声音不满道。
“你不是还和大师姐说,绝不给她增添麻烦吗?这会儿怎么又偷摸跟着了!”
迟绥叼着随手扯来的草根,斜晲了她一眼,懒得回答。
来之前迟绥就已经看过关于九幽平原的记载,此地危险多源自魔修,本身反而算不得什么险地。
他又不是第一次见血的小修士了,最是清楚这帮魔修的厉害,哪能放心得下让师姐一人入九幽平原。
就算帮不上忙,也要看着师姐安全离开才能心安。
没得到回应,裴思月也已经习以为常,她哼了声,然而在这注意力转移的瞬间,再抬眼看向前方,已然没了徐妧的踪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师姐去哪儿了?!”裴思月下意识低呼。
迟绥吐掉叼着的草根,眼底隐有不耐地动身:“去看看就知道了,在这喊有用吗。”
不少看似干枯的树木形状古怪,庞大枝桠卷曲低垂在地,像是一颗颗枯萎的心脏散落在平原上。
方才正是分神间,才让他们没注意到徐妧绕过一棵大树后去了哪里。
快步追至最后徐妧消失的地方,迟绥看向远处几个方向,除了偶然缓缓走过的异兽外,依然瞧不见徐妧。
裴思月的注意力却在身旁这颗大树上,她的视线穿过扭曲枝桠缠绕的缝隙,随后愕然睁大眼,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伸手去拽了拽迟绥的衣摆。
“迟绥!快看!”
迟绥随她压抑着惊诧的声音看向大树,眸光霎时一沉。
大树枝桠末端粗糙微尖,尽数刺进那个人的心口,就像是一只枯木色泽的蜘蛛将足肢聚拢一般,那人面无血色,神情不见痛苦。
而他的样貌、衣着。
与昨夜里念叨着不可说的道人,一模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感到身后似乎有微微异动,绷紧了心弦果断转身。
徐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两个,这会儿应该在找寻阴风蛇和清心草的路上才是,为何又偷偷跟了过来,难不成都想尝尝关禁闭的滋味?”
迟绥眼底凝重渐淡,一脸无辜道:“我只是担心师姐,才会跟过来,迟绥甘愿受罚。”
裴思月一时间也没有被抓包的觉悟,她的脸色微微发白,连忙走到徐妧身边急声道:“大师姐,你快看看这个道人!”
“我看过了。”
徐妧眉眼间不见慌乱,这些树木原本无比寻常,即使在九幽平原生长多年也没沾染上半点特殊,现在却成了杀死道人的凶物。
但不知这是道人口中的大事本身,或是一个预兆。
徐妧看着道人的尸身,淡声道:“去将他搬出来。”
“啊?”裴思月眼睛睁得浑圆。
再看那些扭曲枝桠,总感觉它们下一瞬就会活过来,所有枝桠都狰狞舞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迟绥没有多说,抽出佩剑上前将坚固的枝桠斩断。
还有些抵触害怕的裴思月见状,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抿着嘴上前一起将枝桠清理,方便抬出道人。
徐妧其实也清楚这两人心中的想法,但修炼从来都很残酷,无论算计亦或正面对敌,很多时候都会以生死为代价。
既然来了,就是他们的命数,即便为此付出代价,也是他们自己的抉择。
抛去其他因素不谈,徐妧倒是对他们二人的勇气挺欣赏,只希望这不会是鲁莽。
毕竟,徐妧也暂不得知九幽平原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迟绥和裴思月努力清出一条通道时,远方忽然传来阵阵怪异击鼓声。
随后又有男子清越的吟哦些什么的模糊声音响起,两道声音在徐妧听来如同相互针对,鼓声最终响彻天地犹如雷鸣。
在这不太规律的鼓声中,平原各处的树木都缓缓抖动,枝桠舒展后陡然绷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妧立即以火灼烧眼前异动的树木,再分出一道心神操纵风属灵力斩断那些绷直后犹如枪尖的枝桠。
风火带动气流吹起三人的发丝,迟绥和裴思月透过正在收拢的缝隙,看到了徐妧站在外面御使灵力应对这妖树的场面,那种差距感随之变得清晰。
从树木枝桠断口处开始流出脓血般的汁液,本该毫无灵智的树木竟像蛇吃痛般拧动枝桠。
如裴思月想象中的状况一致,甚至要更让她觉得头皮发麻多一些。
徐妧微微偏过脸,躲开一根刺来的枝桠,神色如常地冷静分析这陡然异变的树木情况。
“攻击手段单一,灵智低微,与那鼓声有关的话,吸食人修精血……未必会是魔修所为,点化草木顽石的手段或许与妖修有关。”
“我拖住它,你们尽快将道人带出来。”
她的声音清楚传至两人耳中,让不自主心慌害怕的裴思月也跟着冷静下来,抿了抿嘴看向迟绥。
“还想什么,动手吧。”
迟绥没被这场面吓唬到,只不过裴思月能这么快变得镇定,还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挑了挑眉抬剑便斩断迎面挥来的枝桠。
这时迟绥才看清楚,在枝桠末端有细密倒刺蠕动,眉头轻皱加快了靠近道人的速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
在妖树粗砺的枝桠不断相触摩擦中,有个少年拔高了声音,像是不敢置信,又或是惊喜。
徐妧拉稳了妖树仇恨,顺带分神关注迟绥和裴思月的表现。
那人飞速靠近时根本不掩动静,张扬得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徐妧又怎会不知。
但这人性格骄纵带着几分古怪,若能不接触是最好,可惜事不如愿。
徐妧抿了抿唇,清冷眼眸视线微侧,说道:“柳少爷,别来无恙。”
果不其然,柳无忧又是涨红了脸,英气眉宇下的眼尾却微微挑起跟着一起泛着红意,顺势握住朝他鞭挞而去的枝桠一折,不断搓揉摧残那截树枝,语气恶狠狠道。
“果然你还是瞧不起我,小初说了,别人叫我少爷时,多半都是在反讽我!”
徐妧收回目光,为裴思月斩断几截突袭枝桠,淡声道:“那你的小初有没有说过,想要说话前,先弄明白身周情况?”
第20章帝流浆待到迟绥和裴思月将道人尸……
待到迟绥和裴思月将道人尸身抬出来,火龙骤然翻腾出现,扑向那株妖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磅礴的火属灵力受青风卷动,威力顿时更盛,掠过之处,妖树尽数化作真正的枯木,维持在各种诡异形状中彻底没了行动能力。
远处传来的鼓声一滞,男子清越之音趁机响亮几分,像是占据了上风。
徐妧没搭理自顾自在那别扭的柳无忧,走到道人的尸身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声道。
“这一次你们表现尚可,回去以后罚关禁闭的时日免去一成,还有,将他埋了吧。”
“是,大师姐。”
应过一声,两人走到一旁选了个合适的位置开始挖坑,裴思月紧抿着嘴,忽然压低声音道:“大师姐是在锻炼我们?”
迟绥没看她,垂着眼认真刨土。
到现在才看出来,难道她以为师姐前边都是在闲着没事拖拉时间吗,迟绥懒得理会,转而思考起九幽平原这奇特的变故。
另一边,柳无忧快步走来,眉毛微扬,指着道人问了句:“这人是个什么情况?”
徐妧眸光清然,说道:“你又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来一境天柱,还这么巧,来到九幽平原,难不成是为了要报恩?”
柳无忧微微红了脸,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我的实力是不如你,可你也不用总是挂在嘴上笑我,总有一日,我也会救你一回,本少爷说到做到!”
徐妧敷衍地点了点头,注意力放在了道人身上。
方才她以灵力探知,道人体内精血虽有损失,却有种近乎真炁般精纯的液体流动,道人已死,魂魄荡然无存,肉身就像是个器皿一样被包裹在妖树当中。
柳无忧没察觉到她的神情专注,更意识不到徐妧完全将他当做不存在,他别扭地偏过脸,嗓音低微得几乎不可。
“听说你使的剑总是损毁,呵,太和宗难道连内门大弟子的兵器都做不好,不过近来我得了批品阶不低的矿石,正巧随意打了把灵剑……你去哪儿!”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却发现她走到被烧得乌黑的妖树前,柳无忧顿时说不出的气恼。
徐妧扭头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习以为常地将其忽略,柳家这一代就他个宝贝,自幼养得骄纵矜贵、
这种莫名其妙发脾气的场面,之前在四境天柱里,徐妧就已经见识过了。
在妖树狭小的树洞里,一滴约莫叶尖露水般大小的乌金色液体漂浮着。
徐妧见状微微眯起眼眸,伸出指尖轻触,冒出的青风顺势将其包裹。
往后稍退,光线要明亮不少,徐妧能感觉到这滴乌金液里蕴含着一股巨大生机,还有说不清的奇妙力量,她若有所思地低声喃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帝流浆……”
将道人埋好,迟绥和裴思月松了口气。
随着发现得越多,事情反而越显扑朔迷离,而他们到现在几乎还什么都不清楚,只能隐隐约约感到的确有件大事正在发生。
因为这样的想法出现,裴思月也从高度自信中冷静下来,得以理智地思考。
卷入这样的事件,对她而言到底是福是祸。
想到这,裴思月抬眼看向徐妧,也许这个答案只有大师姐能够决定。
迟绥走至徐妧身侧,眼神凝重地轻声道:“大师姐,看这情况,恐怕妖修和魔修都牵扯其中,只是不知他们究竟在谋划什么。”
徐妧偏过脸看他,说道:“你看得出来?”
“嗯。”迟绥点了点头,听出她的话外之意,凝重眸光柔和了几分:“未入宗门前,我在青城长大,也曾见过妖修和魔修行事后留下的痕迹,此番布局多有相似之处。”
青城……
徐妧默念了这个地方的名字,觉着有些熟悉,只是也想不起太多,她垂眸道:“先不纠结此事,你们随我走,去寻人面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思月眨眨眼,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说道:“大师姐,难道我们不是应该先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吗?既然已经死人了,尽快找出源头真凶才是重中之重吧。”
徐妧眼神平静:“你应当听得出那些声音离此地颇远,相隔甚远就能使树木拥有这样的力量,倘若离得再近些,又会如何?”
“凡事皆需三思及量力而行,我带你们来,就该带着你们回去,此地情况如何我会传信回宗门据地,该如何处理会由宗门师长定夺。”
依着徐妧的经验来看,犯不着此时就急匆匆赶去掺和进去,尤其是身边还带着两个拖油瓶,束手束脚的情况下,太吃亏。
裴思月抿着嘴仔细思考徐妧这番话,最后用力点头:“都听大师姐的!”
被无视许久也不见有人理会自己,柳无忧这才走来,哼了声。
“你去寻人面木作甚,那玩意儿既不能入药又无法锻器。”
迟绥神情似笑非笑,站在徐妧身侧率先开口:“我师姐要做的事情,凭什么要和你交代。”
第21章砍柴柳无忧看了迟绥一眼,扭脸就……
柳无忧看了迟绥一眼,扭脸就对徐妧抱怨似的说道:“才一重境的修为,不过是个拖后腿的家伙,说话也不懂什么叫分寸?”
徐妧收起帝流浆,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我同门师弟,话说得没错,我想做什么事情的确不需要和你交代。柳少爷想耍威风,还是回柳家吧,这里恐怕无人会顺着你的心意。”
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尤其是在迟绥趁着徐妧走开之际,朝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
柳无忧立马大步跟到徐妧身侧,气呼呼道。
“本少爷才没有耍威风,难道是我说错了吗,他一重境的修为能帮上什么忙,现在九幽平原很明显就不太平,除了拖后腿还能干嘛?”
徐妧敷衍嗯了一声:“那你跟着我作甚,又是为了报恩?”
“自然不是……又?”柳无忧刚觉出这个字的不对劲,又被徐妧落在身后,他连忙跟上问道:“那你去寻人面木,到底要做什么。”
徐妧身周青风盘旋,随后向着四周飞离,为她探查捕捉出人面木散发的气息,抽空回道。
“锻剑。”
柳无忧一怔,他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锻造的灵剑还没送出去,就送不出手了,心情顿时有些烦闷地低下头。
没了他咋咋呼呼地在旁吵闹,徐妧自然也不会多事问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路上,徐妧见到了好几株妖树,与先前一模一样,在妖树枝桠蜷缩的最里端,都有一个修士被妖树枝桠扎入心口。
每遇到妖树,徐妧都会吩咐他们去将里面的修士尸身带出来就地埋葬,而后便会御使大火将妖树淹没。
当徐妧拥有的帝流浆越来越多,从未停歇过的鼓声似乎越发激昂,甚至隐约透着一股怒气。
裴思月反应过来,下意识小声道。
“是因为我们破坏了那妖邪的布局,所以它动怒了?”
徐妧点了点头,亮出体积逐渐壮大的帝流浆,说道。
“这些妖树变化皆与帝流浆有关,此物珍奇程度,不在九阶灵材之下,倘若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修为不高的修士碰上受其点化的妖树,多是会遭遇不测。”
“但这些妖树恐怕不仅仅是起到防卫作用,从这鼓声变化看来,我的猜测看样子没错。”
裴思月惊奇地瞪大眼睛,轻呼道:“这就是帝流浆?”
徐妧将它收起,笑了笑:“回去后,帝流浆所得我会分作三份,你与迟绥各得一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大师姐,我不能要!”裴思月有些急,要不是徐妧独自一人应对妖树,她别说是深入妖树内部,恐怕连摆脱妖树袭击都很难。
柳无忧凑近好奇问了一句。
“那我呢?”
徐妧淡淡扫了他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多谢师姐。”迟绥反倒笑眯眯地接受了,见他这反应,裴思月也随之明白过来,跟着轻轻点了点头。
柳无忧本来就只是随口问问,见状哼了声:“本少爷还不稀罕呢。”
随着遇到的妖树数量减少,一些稀奇古怪的植株出现在众人视野里,就连徐妧此行目的要找的人面木也有发现。
徐妧看了眼那些挂在枝头犹如人脸却五官模糊的果子,摇了摇头,继续往深处走去。
柳无忧这一路走得无聊,别说徐妧总不搭理他,就迟绥那若有似无的讥讽眼神,看得柳无忧只觉烦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些三阶人面木都不成吗,你要什么品阶的?”
徐妧微微皱眉,说道:“你要是觉得烦闷,可以去别处看看。”
迟绥下颌微抬露出一丝笑意,语气凉凉道。
“是啊,柳大少爷这一路就不觉得自个儿有些多余了吗,跟前跟后忙也帮不上,话倒是不少。”
柳无忧哼了声:“难不成九幽平原是你们太和宗的地方不成?路就在这,本少爷要怎么走跟你有什么关系。”
话说完,柳无忧也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他也不知为什么爷爷传音告知徐妧在一境天柱,自己就急匆匆带着刚炼制好的灵剑过来。
从四境到一境接连挑战三个天柱幻影,就换来徐妧这样冷漠忽视的态度,柳无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将外放的风属灵力收回,徐妧最后没说出幼稚两个字。
裴思月注意力都放在徐妧那儿,自然也察觉到她神色的微微变化,轻声问道。
“师姐找到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点点头,说道:“随我来吧。”
柳无忧率先大步走到她身侧,故作自然道:“就你那毁剑的速度,这次要锻造的灵剑不普通吧?耗费的灵材岂不是很多,都集齐了吗。”
徐妧回道:“差不多了,很快就能开炉锻剑。”
“哦……”
得到这样的回答,柳无忧也只好把那句‘柳家底蕴丰厚,缺了什么他定能帮上一把’憋回去。
见她似乎有什么发现地看向地面,柳无忧循着视线看去,乌黑泥土夹杂着色泽相近的石块,看不出什么异常。
“你在看什么呢?”
徐妧挥出一股淡青灵力,宛若清风盘旋着带起些许泥土,裹在灵力中的泥土自乌黑里沁出几分血色,她顺着被刻意掩藏的血腥气味方向看去。
“是人血,看样子正好是走在我们前面。”
“那是要去看看,还是换条道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碰上正经事情时,柳无忧倒是能把他的脾气收敛,黑眸之中带着严肃,专注地看向徐妧。
徐妧摇摇头:“不换道,六阶以上的人面木只有在那里才被记录过。”
但在这里,即使是同族修士也未必能够尽信。
徐妧垂眸沉思片刻,扭脸对安静站在身后的迟绥和裴思月说道:“往前走会遇到其他修士,应该伤得不轻,不过,你们也别贸然与其太过接近。”
裴思月点头应道:“嗯,我会记住的。”
“定会谨记师姐的话。”迟绥眨了眨眼,少年眉眼间的凌厉在徐妧面前,总是乖顺得不带任何攻击性。
只是想起方才徐妧与柳无忧对话的熟稔,迟绥眼中眸色浓郁了几分。
越往里走,所见人面木的品阶便越低,甚至呈现出几近枯萎的状态。
徐妧抬眼看去,了然地微微颔首。
人面木喜阴、群生,多为二阶灵材,但它们会互相汲取同类的精气,最终只会有一株人面木活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它的品阶高低,取决于所处环境,以及同类数目的多寡。
再往前走,人面木的果实沉甸甸挂在枝头垂落下来,他们走过一张张嬉笑怒哀都带着不真实感的人脸,佐以九幽平原的阴暗光线,诡异萧瑟的气氛顿时蔓延。
“方大哥,你还好吗?先喝点水吧……”
“不碍事的,多谢若初姑娘,要不是有你照顾,我怕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少女娇软的嗓音之后,男子低沉虚弱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徐妧眼眸微眯,推开挡在面前低垂的树枝,她的注意力被那两人身后的人面木所吸引。
乌青树干粗壮,向上看去,枝头挂满的果子人面清晰可辨。
“七阶人面木,大抵够用了。”
这一动静,引来方怀下意识地警惕看过来,在看清徐妧样貌时,方怀顿觉喉间一股腥甜上涌。
“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爷?”
“若初,你怎么在这?”
同时响起的疑问重叠,徐妧与站在一起的迟绥和裴思月,在这一刻动作甚是默契地微微挑眉。
若初抿了抿粉润的菱形唇瓣,悄然松开为方怀顺气轻拍他胸膛的手,视线不经意间瞟过徐妧,最终看向柳无忧,说道。
“家主说少爷你来了一境天柱,我担心在这里无人照顾少爷,也跟着来了,只是在这九幽平原迷了路,好在遇见方大哥。”
柳无忧抓了抓头发,说道。
“你修为又不高,来了也没用啊,现在九幽平原不安全,你还是回去吧。”
若初眨眨眼:“少爷是要赶小初走吗?”
徐妧浑然无视了他们的对话,绕过他们靠近那棵七阶人面木,琢磨着要从哪儿下手。
“师姐,全都伐了带走吗?”迟绥双手抱在胸前,也跟着抬眼打量这棵人面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大一棵!”哒哒走来的裴思月仰头看它,不由发出惊叹。
这棵人面木虽是七阶灵材,但因为人面木对修士而言作用实在不大,既无法入药炼丹,也不能用作锻器材料,否则也不会放任其在这生长。
徐妧点点头:“你们让开些。”
只要带走这棵人面木,锻造九阶灵剑所需的剩余灵材,在宗门里用功绩兑换就可以了,徐妧也没想到集齐材料的速度会这么快。
倒是托了天命之子霍衍年的福。
若初正细声细语地说着话,见此连忙转过身阻拦道:“你要做什么!”
徐妧睨她一眼,眸光清然。
“这人面木是无主之物,我要做什么,想来应该是与姑娘无关的。”
若初眼神倔强:“就算是无主之物,也得有个先来后到,我和方大哥先发现的它,怎么可以你一来说要取走就任由你取走?”
柳无忧蹙眉道:“人面木又不是什么珍奇的东西,小初你别拦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况且宝物能者居之,又不是徐妧从若初手中抢走人面木,柳无忧觉得若初这阻拦实在没来由。
真要惹恼了徐妧,她想要动手的话,十个若初也拦不住。
徐妧眼神清冷,说道:“让开。”
“凭什么?”似乎对徐妧冷然的气势有些畏惧,若初紧抿着嘴,站在人面木跟前就是不肯让开位置。
方怀反手扣住树干借力站起来,因为牵动了身上的伤,面色蓦地苍白了几分,目光复杂地看了徐妧一眼后,低声道。
“你要这人面木有何用途?”
迟绥嗤笑一声:“真有意思,为什么要告诉你们,难不成这人面木是你在数百年前亲手栽下?要是不服,打一场便是。”
方怀神情不变,对徐妧说道。
“如今我已是二重境修为,恐怕你也想不到吧……当日在太和宗你说过的话,至今我都还记得,可你知道吗,坠崖之后我想回到方家,才知道方家竟说灵宝被我带走,使我成了众矢之的。”
徐妧微微皱眉,说道:“我没有空闲听你说故事,只问一句,你们到底让不让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何他们要突然守住这作用如同鸡肋的人面木,徐妧自然猜得出缘由,但被阻碍浪费了时间,徐妧越发感到不耐。
柳无忧看向若初的目光充满不解,对于他的注视,若初站在方怀身侧,眼眸垂向一旁错开对视。
“好。”方怀听到这熟悉的语气,还是平静淡然之中透着高高在上的气势,勾起嘴角笑了笑,剑眉星目间却不带半点笑意。
若初却突然拽住方怀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不让他走开,避开柳无忧诧异的目光,压低声音道。
“她是太和宗的大弟子,岂会亲自来找这作用不大的人面木,方大哥,你可曾想过这棵人面木是否有什么特殊之处?”
方怀深深看了徐妧一眼,随后收回目光,低声道:“你我都不是徐妧的对手。”
今时今日的方怀,经历过的事情远比过去二十多载加起来还要多,方怀对徐妧的感觉复杂而又特别,至少她也让自己看清了很多东西。
何况就算不是心甘情愿让出人面木,审时度势来看,方怀也自知不敌徐妧,再加上她身旁还有两个同门与柳无忧。
若初还想再说些什么,也拽不住执意要走开的方怀的衣袖。
徐妧偏过脸,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柳无忧,说道:“这就是和你青梅竹马长大的小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干什么!”还在纠结若初这态度变化的柳无忧顿时炸毛,他怎知过去温婉的若初,现在会如此执拗。
而且徐妧那语气,怎么听都带着点莫名其妙的同情,柳无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要这份同情干嘛!
方怀慢慢走到另一棵人面木底下席地而坐。
若初走到他身旁,低着脸有些失落:“方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贪心,但你的伤一直好不了,明明就是我们现在这儿的,哪怕她要人面木,也应该给我们些补偿才是。”
“你也听到无忧他的话,九幽平原现在不安全,我担心你的伤再这样下去会变得更严重,只是想和她讨些丹药,却不想她的态度如此强硬……”
方怀的确没想到若初刚才那么做的原因都是为了他,目光顿时温和,安慰道:“若初姑娘,都是我不好。”
听到这你侬我侬的低声交谈,裴思月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被激得泛起的鸡皮疙瘩。
没了烦人的阻挠,徐妧抬手一挥,青风随她心念斩向人面木,好似没有变化的人面木下一刻便消失在原地,尽数被徐妧收入佩囊中。
徐妧松了口气,不管过程如何,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估算了一下锻造所需的数量,佩囊里的人面木已然足够,徐妧顺便取出一个小巧瓷瓶,朝方怀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源元丹,一共五枚。”
徐妧爱憎分明,既然方怀识趣退让,她也不会白占人面木。
丹道与符道一样,没个殷实家底都养不出一个丹师或符师,四阶源元丹的价值远在七阶人面木之上,哪怕只是交易,方怀也绝对不亏。
“恭喜宿主达成‘天命之子·方怀’成就:践踏!尊严能值几个钱!”
“奖励:精纯灵石·999枚,已发放,请宿主自行查看。”
亏得徐妧习惯了面上不带太多情绪,否则此刻难□□露出心中的疑惑。
点开这条成就的详情。
“恰逢蜕变的人面木之中,蕴含生机的精魄将气息内敛,却敌不过天命之子的气运深厚,它本来难逃被天命之子炼化的命运,是宿主的出现!改变了它的既定命运,使其彻底融入被分切成块的人面木当中。”
“夺走天命之子的机缘,看似好意的赠予灵丹造成了反讽施舍的效果,宿主干得漂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妧:“……”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这看起来,那道精魄的命运改不改变也没有区别。
扫了眼系统空间里闪着清泠光晕的成堆灵石,徐妧垂下眼眸,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人有好报了吧。
方怀捏紧了手里的瓷瓶,有些猝不及防,他一直以为,徐妧应当是看不起他的。
就算徐妧仗着修为和人多势众欺压他和若初,方怀也无力反抗,哪怕她什么都不做,也无人能够指责半句。
修行就是这么一回事,强者为尊,实力不如人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何况徐妧也不是抢走属于他的东西。
但偏偏……
徐妧本可以不这么做,可她为何……
若初盯着瓷瓶,似是无心地小声喃喃:“要是那棵人面木真的不重要,她又为什么要赠灵丹,难道是心虚了吗。”
这话声若细蚊,也就只有方怀能够隐约听清,他皱了皱眉头,见若初单纯只是疑惑的神色,这才放下心中那一瞬间的怀疑,责怪自己想得太多。
迟绥对他们不感兴趣,目光专注看向徐妧,说道:“师姐,既然已经拿到人面木了,我们现在就动身离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摇了摇头:“现在快要入夜,九幽异兽多在这时最为活跃,我先在四周布些隐匿气息的阵法,休息一夜再离开。”
从远处传来的鼓声不知不觉中已经停下,这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在来时路上破坏了不少妖树,导致对方的布局出现缺漏。
徐妧对阵法了解不多,但这些妖树的异常变化、修士尸身、帝流浆,势必对对方来说十分重要。
现在贸然离开,很大可能还会撞上他们。
倒不如留在这里,至少在这些人面木生长的地带,徐妧没有发现对方布局过的痕迹。
迟绥点点头,依着她的安排与裴思月一起清除地上杂草。
徐妧往左边走去,取出布阵要用的灵材,随走随放,她察觉到身后跟着个低头苦思的柳无忧,随口问道:“你会布阵?”
“不会。”柳无忧耿直摇头,高束的墨发跟着一阵甩动。
“那跟着我干什么,你的小初又不在这里。”
“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小初她今天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以前她明明不是这样,对我还陌生的很。这方怀你认识?他到底是什么人。”
徐妧放下一块灵石,随着法诀落在灵石上,各类灵材之间气机相连融汇,无形的力量荡开,遮掩住众人所待的区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布完阵,徐妧转身往回走,说道:“我不知道方怀是什么人,但既然你这么多问题,不如直接去问若初。”
柳无忧哦了一声,也跟着她往回走,正好看见袅袅走来的若初。
徐妧眼神平静地继续走,对于他人之间的情情爱爱,她向来漠不关心。
“徐姑娘!”若初叫住徐妧,像是鼓足了勇气般,认真地看着徐妧的身影,说道:“我知道,今日你对我定是有些误会的。”
徐妧没有回头,说道:“若初姑娘想多了,没有误会。”
若初的神情有些低落,仍是坚持道。
“你一定还在心里怪我吧,当时是我心急了。因为方大哥的伤,我想若是能以人面木从你这换来治他的灵丹也好,但我没有想到徐姑娘你的感受,是我不对。”
柳无忧认真道:“徐妧不是那种小气记仇的人,她说没有误会,就是真的,小初你别担心了。”
徐妧实在不耐听她自责认错,敷衍地微微颔首,便不再理会。
“她还是怨我的。”若初失落地笑了笑,卷翘的长睫轻扇。
柳无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只憋出一句:“我们还是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若初没有要走的意思,嗓音娇软道:“无忧,你知道为何刚才我不理你吗?”
柳无忧摇摇头,原本他也有些奇怪。
只是看若初一直照顾方怀的样子,也就多少有点明白,多半是她对方怀动了心,既然是这样,心神都只注意着方怀也就不奇怪了。
若初眼底失落一扫而空,浮现促狭笑容:“当然是为了给你和徐姑娘制造机会呀。”
越发昏暗的光线里,仍能看得清楚柳无忧在她说出这句话以后,脸顷刻间红得不像话,甚至连耳朵也跟着红彤彤。
“小初,你在胡说些什么!”柳无忧有些恼羞成怒的紧张。
若初笑了笑,认真道。
“我与你一同长大,怎会不知你是什么呀的性格,从上次你回到柳家,什么事都会提到徐姑娘的名讳,我就知道了。”
柳无忧只觉得脸热腾腾,立刻晃了晃脑袋:“你误会了,同辈修士中,只有徐妧配当我的对手,哪有什么别的心思。”
“是吗?”若初笑着看他,但这笑容渐渐变得有些勉强:“你只是还看不清自己的心意罢了,就像是……从来都看不见别人对你的心意一样。”
柳无忧人不傻,听出她话里有话,顿时觉得摸不着头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片刻之后,脸上红意退去,柳无忧的黑眸之中认真严肃:“小初,我一直都当你是我的亲妹妹看待,爹娘和爷爷他们也是如此。”
若初安静听他说完,笑容再度促狭:“说什么呢,我也是把你当做亲哥哥一样呀,你可千万别误会了哦。”
被她这轮番变脸弄得实在懵然,柳无忧挠挠头,但少年黑眸里的认真依然未散。
“你也别再招惹徐妧了,她的脾气再好,也不会容忍你一再挑衅,不管初衷如何,切莫太过想当然。我现在还打不过她,真要是惹得她动怒,我护不住你。”
若初弯起眼眸:“好,都听你的就是了。”
裴思月正低头琢磨着这一天的见闻,眼角余光瞥见徐妧的身影出现,待她走近后,有些好奇地问道:“师姐,那两个人怎么没回来?”
徐妧随意在铺了草叶的地面坐下,说道。
“许是有话要说,这么关心他们做什么。”
“咳咳,这不是有点好奇嘛,这三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复杂,看着就有很多故事的样子,他爱她爱他?”
到底是少女心性,止不住这份好奇心。
徐妧偏过脸看了她一眼,沉吟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按照先前所说,回去以后,你们要关的禁闭有九十日,那时候你就有时间好好思考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了。”
裴思月表□□哭无泪,可怜地看着徐妧,说道:“师姐,真的要关禁闭吗。”
徐妧语气平静,说道:“你们会跟过来,可以说是担心我独自一人。但归根结底,是对自己太过自信,未曾思量过是否会有危险,后果又能不能承担。”
“如果在一进入九幽平原时,就遇到制造这些事情之人,你们到底会成为我的助力,还是让我分心不得不受到桎梏,你和迟绥,可曾想过这些?”
第22章出卖徐妧嘴角微微翘起,看着垂眸……
徐妧嘴角微微翘起,看着垂眸沉思的裴思月,说道。
“离开九幽平原后,你们还有接近一旬的时间去完成采集的任务,运气好的话,自然就不需要关禁闭了。”
迟绥一直专注地看着她,良久之后才说道:“师姐真的很好。”
“是最好的!”才琢磨出徐妧最后那句话意思,裴思月惊觉迟绥又抢在自己前头夸了师姐,只能气鼓鼓地补充一句。
另一边,柳无忧和若初这两人的身影才从人面木后走了出来,也不知他们二人还说了什么。
若初抱着堆枯枝,走在柳无忧身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见状眼眸微眯,问道:“若初姑娘这是想要生火?”
柳无忧这才反应过来,为何刚才若初要他先走,扭头看了眼,皱眉道:“小初,在这里不能生火,容易引起异兽注意。”
若初蹙起眉头,咬了咬唇,将怀里的枯枝抱紧了一些:“可是越来越黑,我有些害怕,而且慢慢的冷了,方大哥受了伤,有个火堆也可以为他驱寒。”
“不必了,咳咳……若初姑娘,要是你怕黑,可以拿着这串手链。”
靠着人面木树干坐在地上的方怀取出一条手链,微弱暖融的光亮让人心安,用心打磨的橙红晶石涌动着火属灵力。
若初纠结地不肯放下枯枝,轻声道。
“真的不能生火吗?方大哥现在伤得重,要进食些东西才好。”
徐妧淡声道:“想生火可以,寻处离此地远隔十里之外的地方,还有,服用了源元丹足以支撑他至少一月不用进食,大可不必担心。”
“我知道了……”若初将枯枝小心翼翼放到一旁,抿着嘴拍去身上沾到的泥痕,走到方怀身边取出水囊仔细给他喂水。
柳无忧松了口气,到徐妧这边坐下,见徐妧神情清冷,有些别扭地低声解释道。
“小初她以前从未在外历练过,很多东西都不懂,你别放在心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瞥他一眼,说道:“你不是应该帮着她照顾人吗,坐在这里干什么。”
柳无忧听到这话,反而兴奋地压低声音道。
“你还不知道吧,小初她喜欢方怀,这男子倒也瞧不出哪儿有毛病,姑且让他和小初多相处一会儿呗。”
徐妧顿了顿:“柳少爷还真是大度。”
“那是,本少爷从来都这么善解人意,要是不识趣地凑过去,小初也只会不好意思说我吧。”柳无忧有些得意地扬了扬眉。
话音落下,柳无忧就看见三道视线齐齐望了过来。
顿时炸了毛。
“你们为何这么看着我!”
迟绥嗤笑道:“钦佩阁下的善解人意罢了。”
裴思月认同地一个劲点头:“对,钦佩!”
“你们的眼神明明就不是这个意思!”柳无忧眼眸乌黑,带着几分不知从何而起的恼羞成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皱了皱眉:“聒噪。”
他再不收敛一点,声音都要飘出九幽平原了。
柳无忧哼了声,转过去不看她,却也安静了下来。
黑夜,游荡在各处的异兽不时轻嗅周围气味,寻觅着它们最钟爱的新鲜血肉,不时总会有狰狞的低声嘶吼伴随着闷沉呜咽响起。
这是属于异兽们捕猎的时刻。
但在顷刻间,异兽们眼底凶光渐退,它们以近乎臣服的姿势趴伏在地。
一个人影匆匆掠过,随意瞥了眼这些在他看来实力低微的异兽,涂抹了灰漆的面具底下,鳞片井然有序排列的面容满是鄙夷不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赫然是个已经化形的妖修。
他的方向明确,朝着徐妧一行人所在的位置疾速靠近。
“卑贱的人族真是贪婪,竟连我妖族圣物都敢窃取,还敢这么大胆地留在九幽平原。”鳄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他如今已是五重境的修为,要从几个人修手里把它夺回简直轻而易举。
随着一团腥风接近,徐妧眼神有了波动。
“有妖修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神情微凛。
柳无忧眼底神色跃跃欲试道:“来便来吧!本少爷定要叫他有来无回!”
“师姐,你可知来的是什么修为的妖修吗?”迟绥虽是初入太和宗不久,展现的经验却颇为老道,他认真地看着徐妧问道。
徐妧平静道:“五重境。”
“这……”裴思月心一沉,用力地握紧剑柄,指尖却克制不住地轻颤。
相隔不远,若初和方怀自然也听到这番对话,脸色同样不是太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初扶起方怀,轻声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也许那个妖修的目标不是我们,只要换个方向走,他应该不会发现我们。”
“没有用。”徐妧视线一偏,看向左侧,淡声道:“他就是为我们而来,且已经到了。”
就像是为了印证徐妧的话一般,徐妧所布下用以遮蔽气息的阵法被一阵巨力蛮横破坏。
泛起的光亮明灭不定一阵后,鳄妖较之常人更为壮硕庞大的身躯出现。
鳄妖心底有些气恼,这阵法欺骗了他的神识,要不是手里头有着能够追寻圣物踪迹的法宝,他险些就错过了。
“人修。”
鳄妖粗着嗓音低吼一声,在看清这几个人族以后,脸不由得轻轻抽动。
在对危险的敏锐感知提示下,他竟发现这几个弱小人族里,有一道气息隐隐约约给他带来血脉上的压制和震慑。
那种无来由的心慌,让鳄妖一时间说不出话。
“交出妖族圣物,我饶你等不死!”鳄妖也分不清楚这气息源头是谁,但也打消了上来就动手的念头,破天荒将张狂的语气放缓和了些许。
徐妧眼神平静,衡量了一下妖修和她之间的差距,问道:“你口中的妖族圣物,指的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鳄妖感兴趣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循着几人来回打转,正要落在袖间发出微弱莹光的若初身上时,她却猛然震惊地看向徐妧。
“是帝流浆!是你藏着帝流浆,才会把妖修引来!”
若初心慌不已,她坚信凭这几人根本不敌五重境的妖修,堪比鸿沟的差距怎么可能对付得了。
回想起柳无忧与她说过在九幽平原的发现,若初突然反应过来,一定是因为徐妧得到的那些帝流浆,引来了这个妖修的注意。
柳无忧愕然睁大了眼:“小初,你在说什么!”
“这还真是个好妹妹啊,柳少爷。”迟绥眯起眼眸,看向若初的目光里杀机毕露。
方怀一把抓住若初仓皇指向徐妧的手,抿着血色较淡的唇,说道:“若初,不要胡说。”
鳄妖眼一亮,倒真是没想到还会有这种惊喜,他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啊。”
唯有徐妧,面对这突发变化,始终神情淡然。
五重境鳄妖,她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稍后若是打起来,你们只需顾好自己的性命即可,切记不要想着出手助我。”徐妧垂下眼眸,传音告知师弟与师妹二人。
比起裴思月嘴唇嗫嚅有些犹豫,迟绥眼底尽是信任地点了点头,说道:“都听师姐的。”
鳄妖宽大脚掌把地踩得发出闷响,来回转悠几步,阴冷眼神不住打量着若初。
“你撒了谎,妖族圣物明明就在你的身上,但是你又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只要你将妖族圣物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活着先离开。”
“但这些人,都得死。”
帝流浆对于妖修来说极其珍贵,即便是仙丹,都不能与其比较。
他要是得到帝流浆,吞服炼化以后一定可以让血脉蜕变。
鳄妖正是凭借体内蕴含的一丝真龙血脉,才会在短短两百余载修炼至五重境,但真龙血脉毕竟只有一丝,成为了他突破的桎梏。
原本因为那道气息而有些忌惮,甚至考虑过不杀这些人族的鳄妖,此刻却不得不动了杀心。
鳄妖很清楚,这帝流浆带来的诱惑,再强大的妖修都会动贪念。
“想杀我们,先试试你能否做到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逐步解开对体内风火炁眼的压制,汹涌澎湃的力量在灵脉里肆意穿梭,此刻她不会浪费时间去和若初计较太多。
算账的事情,留到之后再一一算个清楚。
若初听到鳄妖说妖族圣物在她身上时,也愕然不已。
面对柳无忧不敢置信的目光,还有迟绥和裴思月眼中的不善,以及身边的方怀默然松开的手,若初无助低喃。
“我不知道……”
徐妧身周被赤火与青风萦绕,映亮了这一方天地。
鳄妖眼中浮现忌惮,尽管想不明白为什么区区一个二重境的修士,能够驾驭住如此强大的力量。
但帝流浆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
鳄妖咬了咬牙,腥风骤动,扑向一脸平静的徐妧,自他身后庞大的鳄龙法相随之亮起,狰狞地低下巨口要将徐妧吞噬。
徐妧微微翘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胃口不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清透的两道火风卷动,被卷入其中的草叶沙石都在瞬间被碾成齑粉后蒸发消失。
鳄龙法相低头一口便咬在了上边,竟也像是吃痛般往后一缩。
徐妧抬手,太和宗分发给弟子的灵剑从迟绥手中脱离,飞入她掌心间被握住。
随着剑身迸裂,发出承受不住的微弱嗡鸣,徐妧眼神一凛,挥剑与鳄妖重重袭来的利齿相击。
鳄妖虽擅长近身战斗,但也有天赋神通可用。
只是他没想到徐妧的手段同样不少,她甩出几张蕴含着蓄势就发力量的符篆,在涌动气流中巍然不动。
徐妧鸦青色长发随着动作扬起,回落间错落可见她眉眼一派清然。
“妖族,在九幽平原做了什么。”
从见到这头鳄妖开始,徐妧就已经做好了与他交战的准备。
不止是明白妖修绝无放过他们的可能,徐妧还想从他的口中,问出关于九幽平原变故的更多消息。
柳无忧看着她逐渐占据上风,高悬的一颗心才终于能够放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那可是五重境的妖修……她竟然打得过,柳无忧原以为他和徐妧之间的实力差距,又拉开了不少。
“小初,待此事了,你必须和我回柳家。”暂且将徐妧实力深浅抛之脑后不去深究,柳无忧压着怒气看向若初,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道。
若初眼神仓皇地摇了摇头,无助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
“以为出卖同族就能换得性命周全?”
迟绥的眼神极冷,尤其是在这种时刻,他不能暴露太多东西,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姐与敌交手。
“即使被你这样出卖,我师姐与妖修交战,还有意顾及我们的安危,将交战拉远。”迟绥嗤笑一声:“倘若是我,不先把你杀了,都难以心安对敌。”
第23章噗通青风带动流火飞旋,暗藏其中……
青风带动流火飞旋,暗藏其中的剑气让鳄妖没有防备。
乍闪而过的刺眼亮彩消逝之后,灰漆面具的下半截自山根部位被削出一个平滑断口。
鳄妖睁得犹如铜铃的一双眼睛沁出鲜血,夹杂着些浆液。
刺痛激发了鳄妖最根本的凶性,最开始对帝流浆的贪念,也已经化作报复性的杀心,他身后的鳄龙法相随着鳄妖失去视野后的暴躁,不断咆哮着轰砸地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凭借神识锁定的攻击过于消耗巨大。
徐妧能感觉到鳄妖已然力不从心,事实上她也没料到五重境妖修会这么不能打,与意料中的实力未免差距大了点。
身法灵动接连躲过鳄龙法相依靠蛮力的攻击,徐妧看向那张流满鲜血浆液的丑陋面容,眼神专注,抓准一切时机攻向鳄妖的致命弱点。
只不过鳄妖到底是有五重境的底蕴在这,打起来不如她,但防御能力很强。
鳄龙法相每一击都被徐妧闪避,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夯实的凹坑。
“你……是哪门哪派的修士?”
鳄妖喘着粗气,他自知眼下这种僵持局面很快就会分出胜负,已经心生退意。
但那一位交代给他的任务没有完成,他必然会遭受惩罚,鳄妖清楚,他必须要让眼前这名女修转移那一位的怒火才行。
一记凌厉剑招落下。
只在坚韧的鳞甲斩出一道白痕。
徐妧淡声道:“待你死后,我会考虑要不要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算你不说,老子也一定能知道!今日低估了你们这些狡诈的人族,竟然恬不知耻的掩饰修为,这仇,老子定要你血债血偿!”
神识的过度使用,让鳄妖的脑袋像被数根钢针刺穿一样疼痛,他却不得不操纵鳄龙法相胡乱攻击。
徐妧的剑,看似连他的鳞甲都没能破开,但只有鳄妖自己知道内里的伤势严重到什么程度,如今他已是强弩之末。
徐妧躲开神通化作的凶鳄,懒得与他多说废话。
打个架还话这么多,难怪菜得不像五重境。
鳄妖放着狠话的同时,暗中做好了逃脱的准备,却不想鳄龙法相每次攻击落空后,因惯力砸在地面的凹坑,忽然接连坍塌。
坚硬的泥土石块变得松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扩散坍塌范围。
连带着不远处无法加入战局的众人,也没能反应过来,脚下一空跟着陷落。
徐妧回头,在这一瞬间只能决定先回去救人,她抛下手中几近破碎的灵剑,斜斜刺入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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鳄妖刚要逃的动作一顿,怎么也想不通徐妧明明占据上风,为何弃剑不打。
忍着脑袋里的刺痛,鳄妖外放神识,探查得知的反馈让他越发懵然。
土地坍塌的速度太快,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鳄妖怔愣了好半晌,不敢相信自己凭着蛮力造就了如此恢弘的场面。
站在原地咬牙权衡了一阵,鳄妖终是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那个女修简直恐怖得不讲道理,他完全没有把握从徐妧手中抢走帝流浆。
只能希望以帝流浆下落的消息,免了那一位对他办事不利的惩罚。
徐妧察觉到鳄妖的气息飞速远离,便不再分神关注,凝眸望向方才迟绥与裴思月所在的地方,好在那是坍塌的边际。
不断有土石松落的峭壁边缘,徐妧看见几个人影,正吃力地扣紧可以借力的地方。
这天堑有点古怪,徐妧心底升起防备。
在浮空掠过天堑上方时,徐妧被陡然加重的力量向下拉拽,好在早有提防,身形摇晃几下后终于稳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无忧运转功法,勉强能够控制愈发沉重的身躯,他朝最近的迟绥伸出手。
“快,我拉你上去!”
原本毫无威胁的土石,在这骤然加重的影响下,每一次砸落都带来极大的危险。
迟绥微微摇头,他看到裴思月在更下方的位置。
索性松开手任由自己往下滑了一段距离,才猛然以手中剑鞘刺入土石之间,止住坠落的身形。
就在他以这种方式靠近裴思月时,一堆土石松动,当头落下,却被突然出现的赤青灵力挡得四跳弹开。
徐妧始终冷静的清润声音随之响起。
“先上去,思月那里有我在。”
迟绥捏紧剑鞘点了点头,没说任何多余的话,借助剑鞘缓缓向上攀爬。
确认迟绥能够行动,稳住身形后,徐妧垂眸看向侧下方的裴思月,朝她安抚地微微颔首。
裴思月敢发誓,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师姐,就像是连发丝都在闪闪发光,抵御着不断坠落的土石,向她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刻,裴思月内心的慌乱都被驱散。
天堑内的古怪重力不断变化,时而减轻时而加剧,让徐妧靠近裴思月的速度被拖延了许多。
担心师妹会坚持不住,徐妧传音道:“放心,有我在。”
裴思月吸了吸鼻子,使劲抓住峭壁。
上方。
柳无忧眉头紧皱,他和若初、方怀之间隔着一条裂缝,若是冒险翻过去,恐怕会撞上处在边缘的两人。
思来想去,也再无其他办法,柳无忧咬了咬牙,喊道。
“小初,待会儿抓住我抛过去的绳索,套在自己身上,我会将你带过来!”
若初紧紧抓着方怀的衣襟,紧闭着双眼,卷翘长睫还挂着几滴泪珠,对柳无忧所说的方法,她只是不停摇头轻啜。
方怀脸色愈发苍白,本就是有伤在身,身上还挂着一个若初。
这天堑底下显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只能苦苦支撑,就连说话的多余力气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无忧倍感焦急,无论说什么,若初依然抓紧方怀的衣襟不肯回应。
尽管再理解她突逢巨变的恐惧,但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让柳无忧继续等待。
再拖下去,直到体内灵力耗尽,不仅是她和方怀,就连柳无忧都会脱力跌落。
僵持不下之际,一条绳索落在若初面前,柳无忧抬头看去,隐约可见迟绥在边缘处的身影。
柳无忧立即喊道:“小初,抓住绳索固定好,迟绥他会把你拉上去!快!”
“若初姑娘,听他的……”
方怀仅是说出几个字,就有些支撑不住,滴滴汗液打湿了衣袍。
“方大哥,是我拖累你了。”直到这一刻,若初才像是鼓足了勇气睁开眼,红着眼眶看向绳索,探出大半身子要去抓它、
指尖堪堪触碰到绳索,却没能抓住。
若初下意识伸手再往外跟了跟摇摆的绳索,动作幅度大得方怀也无力揽住她,竟是直直向下栽去。
她睁大了眼,满是惊慌和不敢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分神注意他们处境如何,徐妧抵着峭壁,本想抓住裴思月的手将她带上去。
但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紧扣在峭壁的十指和掌心,都被剐蹭得血肉模糊。
为了不让徐妧分心,裴思月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即便是疼得两眼泪汪汪,也要低着头不让徐妧看见。
徐妧顿了顿,再靠近一些后,索性伸手要揽住裴思月的腰。
没曾想若初在此刻从上方落下。
她的手腕间发出明亮橙红光芒,为其抵挡头顶落石,下坠过程中凸出的土石不仅没能伤到她,反而成了缓冲。
直到若初停住坠落,但那一瞬间的冲击力,带得裴思月紧扣的一片土石松动。
“师姐!”
裴思月眼见着徐妧离自己那么近,却突然失去可以借力的支点。
还没来得及让徐妧小心些,就已经向后一仰,替代了若初,朝着黑沉沉一片里坠去。
徐妧抬眸看向上方,与若初泛红的双眼对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抓不住绳索才会掉下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若初感到百口莫辩,可对上徐妧彻底冷下来的眼神,那一瞬间,她害怕地不断解释。
那双湛然眼眸之中的冷然,在这瞬间,甚至给若初带来远比坠入天堑更大的压力。
不想再听若初低声忏悔,徐妧收回游离在身侧与天堑抗衡的灵力,松开手,转身朝着深不见底的天堑纵身一跃。
既然说过带他们来,就会带他们回去。
徐妧便不会食言。
撑在边缘时刻关注着下边的迟绥自然也看见这一幕,影影绰绰间,徐妧毫不犹豫向下坠落的身影,激得他眼眸赤红。
“师姐!!”
一股力量陡然自迟绥体内爆发,模糊了他的身形,那双赤红眼眸却尤为突出。
迟绥没再犹豫,果断跳了下去,宛若夜枭没入无边暗沉之中。依譁
随后,彻底脱力的方怀也在一个晕眩瞬间,抓不住峭壁,倒栽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无忧没想到徐妧能够如此决绝,更没想到迟绥会下去,他咬了咬牙,干脆也松开手。
顷刻间,若初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被黑暗淹没,睁着红彤彤的眼睛,哑然了好半晌。
第24章傻狍子徐妧没入黑暗之中,很快就……
徐妧没入黑暗之中,很快就感觉到被微凉水液包裹,只是这水极重,还未潜入多深,带来的压迫感就已经很强烈。
没想太多,徐妧将神识外放,亦是有种混入胶泥里的阻塞。
徐妧仔细探查身周,没能找到裴思月,反而发现了迟绥的身影,匆匆捕捉到一抹赤红转逝不见,徐妧眉头微蹙,朝迟绥游了过去。
极度厌恶体内这股力量的迟绥很快将其收敛,身上重力顿时加剧。
迟绥紧抿着嘴想要找寻徐妧,努力不让自己被压落这水液深处。
很快,徐妧游近,看到她的那一瞬,迟绥暗暗松了口气。
“我会渡一道灵力给你,护好自己,别浪费灵力做其他无意义的事。”
徐妧不想深究迟绥为何也会掉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年轻修士有主见,行事往往冲动不考虑太多后果,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论对错,事后多的是时间说个清楚。
迟绥知道,师姐是担心他的灵力无法支撑防御。
可想到那个渡字,黑沉沉一片水域里,尤显白皙的俊脸忍不住地微微泛起红意,少年双眼胡乱轻眨,最后微微闭上。
徐妧握住他的手腕,渡过一道温和灵力,留下装有回灵丹的瓷瓶。
见迟绥缓缓睁眼,徐妧不明所以,索性忽略,传音道。
“底下状况尚且不明,你最好还是想办法游上去,若是执意要随我去救裴师妹,我也不会拦你,只是真要遇到危险,我未必能够及时救你。”
迟绥微微颔首,觉得喉间微痒,听着徐妧的话,庆幸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想法没被她察觉。
这时水域忽有细微异动,方怀双眼紧闭,直直地向下沉落。
徐妧与迟绥对视一眼,也跟着游了过去。
方才裴思月就是这样掉了下来,而这些水极其沉重,毫无流动。
不出意外的话,方怀最终沉在何处,就能在那里找到裴思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无惧身周黑暗,在还能看得见方怀身影之前,跟上他沉落的速度。
在他们身后,柳无忧想要传音,却被屡次弹开,根本无法联系到徐妧,眼睁睁见着她与迟绥的身影消失不见,只好咬咬牙朝着那个方向游去。
徐妧跟着方怀,很快就察觉到这水域之下的不寻常。
类似旋涡的波动,与当年她跌落的风火炁眼十分相似,只是没了那种因真炁磅礴而能够绞碎一切的威势。
方怀最终被卷入其中。
没在这特别之处感到危险,徐妧不再犹豫,放任这股极重压力将她带入旋涡里。
天堑中,水域乌黑。
在他们都看不见的水域深处,似这样的旋涡遍布,共有五十,但其中四十九道旋涡杀机暗藏。
穿过旋涡,徐妧感受到脚下踩着实地,身旁却空无一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妧此刻处在一条可供九马齐驱的街道,两侧似乎有建筑物,但都被一层迷雾笼罩,看不真切。
道路宽敞笔直,最尽头也是迷雾重重,徐妧只能隐约看到那轮廓似乎是一座宫殿建筑。
这整片天地都透着一股死寂,毫无生机。
徐妧垂下眼,神色如常,指尖轻击腰间别着的天柱碎石坠,共鸣反馈朦胧传回。
裴师妹那枚天柱碎石坠正在缓慢移动,方向直指道路尽头的那座宫殿建筑。
徐妧等待片刻,只有迟绥的天柱碎石坠传回微弱响应。
这样的情况,意味着裴师妹失去自主活动的能力。
而这处充满死寂的天地之中,还有别的存在,正带着她前往道路尽头的宫殿里。
单论此地的古怪表现,徐妧自然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好事。
救回裴师妹是当下最为紧要的事,大致分析过后,徐妧身下清风萦绕,青白身影在这条寂静无声的道路上掠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往前疾行了一段路,徐妧忽然顿住,眼神微凝。
在前不远的地方,柳无忧持着一柄刀,霞光流转的刀身狭长,正与空无一物斗智斗勇,灵动身法各种腾转跃跳,刀刃破空之声时有响起。
徐妧:“……”
虽然看似没有敌手,但他身上也莫名其妙冒出一道道见血的伤。
她索性上前,侧身避开柳无忧的一记挥斩,掐住他的手腕。
徐妧眼神清冷,掌心里冒出火炁,顺着肌肤相触的位置留下一道灼烧痕迹。
这家伙疼得再厉害也没松开手里的刀,还想反手还击。
徐妧掐住他手腕一抬,借着柳无忧之手禁锢住他的脖颈,空余另一只手在他背后几处穴窍接连轻点,随后一掌拍下。
不算太温柔的唤醒方式,终是让柳无忧原本执拗的黑眸逐渐清明。
柳无忧原本正和铺天盖地涌来的妖修厮杀,后背忽然似有凉风轻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前场景随之瞬息变化,那些喊打喊杀的妖修霎时不见。
柳无忧有点懵,但也明白过来他是中了幻象,只是手腕正被徐妧紧紧掐住,还有阵阵灼烧刺痛传来。
等等!
徐妧……?
柳无忧这才感觉到身后微微的暖意,鼻间还嗅到一股清浅香气,稍纵即逝,就像是他的错觉一般。
让柳无忧忽略了自己的脖子,正被徐妧以他的手卡住。
眼下姿势,就像是徐妧在他身后将拥未拥。
背后那阵清凉不见,只有徐妧呼吸间的温热轻轻拂过,柳无忧却觉得这阵温热比手腕的灼烧刺痛还要难忍。
柳无忧的脸瞬间红到了耳后,恼羞成怒道:“快快快放开我!”
“终于清醒了?”徐妧松手往后退了一步:“说吧,发生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无忧像是没听到她的问话,反应极大地跳开,红着脸反手去挠后背。
徐妧微微皱眉,解释道:“不过是让你清醒的神通而已,没伤到你。”
“你懂什么!”
柳无忧不敢看她,拔高了声音却气势不足地匆匆说了一句,也老实地不再抓挠后背。
只是方才那阵呼吸带来的温热似乎还在,像是小猫轻挠,柳无忧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总觉得它一路挠到了心头。
徐妧眼神微冷:“裴师妹如今不见踪影,柳无忧,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闲扯。”
尽管当时若初是无心之失,但柳无忧不能否认,裴思月就是因她才会落入险境。
听出这话里的不悦,柳无忧觉对上徐妧清疏眉眼时,下意识错开她的目光,轻声道。
“是这些迷雾,我本想看看它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没想到一碰就突然出现数不尽的妖修向我杀来,现在看来都是幻象作祟。”
这理由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徐妧淡声道:“倒真是你的行事风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看了一眼柳无忧碰过的迷雾,准备动身之际,瞥见柳无忧红意未退的耳廓,顿了顿。
“有时间还是去寻个丹师瞧瞧吧,你最近动不动就脸红得厉害,许是气血有碍。”
柳无忧现在正是三重境‘觉明’的修为。
而柳家功法注重养练气血,像他这样一言不合就脸红的情况,说不准就是气血方面出了岔子。
说罢,徐妧朝着宫殿建筑疾行而去。
柳无忧一听,忍不住又有些恼羞成怒。
可徐妧记挂着裴思月的安危,身影远离得飞快,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时间,柳无忧只能赶紧追上去。
徐妧飞速掠过大街,眼眸之中神色沉思。
方才在柳无忧身边的迷雾,似乎稀薄了一些,对比别的被迷雾笼罩的建筑,那座迷雾之下的建筑轮廓要清晰不少。
这地方目前看来没有其他危险,而迷雾,只要不触碰就不会引发幻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眸光清然,她知道,裴师妹要是被带入宫殿建筑里,这些迷雾就成了明晃晃的陷阱。
很快,徐妧与柳无忧都来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仰头望去,白茫茫迷雾掩盖了一座庞大的宫殿,而徐妧再次轻击天柱碎石坠,已经无法引发裴思月那枚坠子的共鸣。
依照此前几次轻击的共鸣反馈来看,裴思月的确被带进宫殿。
徐妧停下脚步,她微微偏过脸看向左侧,迟绥的身影也从另一条路出现。
“师姐,裴思月就在里面?我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危险,想必这古怪迷雾就是阻拦的手段了。”
能够进入天柱的坠子,是由天柱碎石炼制而成,唯有相同手法炼制的天柱碎石坠,方能引发共鸣。
来时路上,迟绥也从接连共鸣之中,分析出裴思月现在移动的大概路线。
徐妧点点头,说道:“这迷雾一旦触碰,就会卷入幻象,不过,击杀幻象里的妖修能够消耗迷雾。”
迟绥明白了她的意思:“师姐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主动消耗迷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容我再想想,这里的迷雾太多。”徐妧示意他看一眼正走过来的柳无忧,说道:“虽是幻象,却也能真的伤人。”
“他碰过迷雾?”
迟绥眯起眼眸,瞧见柳无忧身上几道不太严重的伤痕,不由得刷新了对他的认知,让迟绥想起一种名为白狍的异兽极为相似。
哪个修士看到这明显有古怪的迷雾,会主动去触碰?
柳无忧见到师姐弟二人望过来的眼神,拧眉问道:“看我干什么,不是要救人吗?快点想个对策出来啊。”
徐妧收回视线,走近迷雾边,低眸思索了一会儿。
随后指尖漫出的火炁流转,向她身前的迷雾飞去。
火炁与迷雾相触瞬间将其消融了一小块,只是很快就被旁边的迷雾涌上复原。
“这样也能消耗。”徐妧想了想,让开位置,视线一转看向身旁少年,说道:“柳无忧,你来劈一刀试试。”
柳无忧点点头,调动浑身气血便抬手向前挥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乍响的狮虎怒吼之声消失,面前迷雾出现一道刀气劈过的缺口,仅是一线。
缺口处,迷雾与刀气相互角力了一会儿,直至刀气无以为继,才再度复原。
心中的猜想被验证,徐妧说道:“我有办法了,先休息一会儿恢复灵力吧。”
说罢,徐妧往外走了几步,便直接盘坐在地。
柳无忧若有所思,自然而然坐在徐妧身旁,歪着头看她。
“你是怎么想到让我来开路的,不过柳家刀法虽然厉害,我却只练到第五式,方才你也看见那劈开的缺口,要想让我们都能穿过迷雾,有点难。”
徐妧敛眸入定,没搭理柳无忧说这话时有些自得的语气。
“又不理人。”
柳无忧无聊地一手支着脸,也识趣地没再说话,免得惹徐妧生气,不自觉地便盯着她的耳垂。
他才发现,似乎徐妧对饰物没有特别喜好,耳垂宛若凝脂晶莹,没有似大多数女子那般打着耳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仅是以一根青玉簪子将头发束起,浓密鸦青的长发乖顺地披散垂落在她身后。
柳无忧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一阵,忽然惊觉自己有些孟浪,好在徐妧专注入定,并未察觉。
他微微红了脸将视线移开,却恰好对上眸光幽幽看向此处的迟绥。
“看什么看!”柳无忧隐约感觉到这眼神里的不善,觉得很莫名其妙,一路上他就觉得徐妧这个师弟十分奇怪,修为不高,脾气倒挺大。
迟绥轻扯嘴角:“你又在看什么。”
柳无忧被说得有些心虚,嗤了一声,低头欣赏自己的刀。
果然是把好刀。
片刻之后,徐妧睁开眼,神色平静,脉内风火双炁却却被她积压到一个十分恐怖的程度,她站起身来,朝柳无忧伸手摊开。
“刀借我一用。”
柳无忧懵然眨眼,反应过来后,抱紧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不是让我来开路吗?”
徐妧摇头:“你不行。”
柳无忧当即不满,迅速起身气呼呼道:“我怎么不行了!?家传宝刀,不借外人!”
徐妧抿着嘴,沉默片刻后,轻声道:“别闹。”
“可是不让我试一试,就说我不行,你还是看不起我,凭什么?”柳无忧有点委屈,好歹他也是柳家嫡传,从小就被夸赞到大,怎么到了徐妧这儿就总是被压一头。
见他百般不愿,徐妧也不想强迫,何况刚才已经耽搁了一会儿时间,她不想再继续拖延。
神兵利器能够发挥出更大的威力,但徐妧也不是没了兵刃就束手无策的性格。
姑且一试吧。
决定了念头之后,徐妧转身走向迷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站在一旁的迟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他始终没有自信,在动用那股力量以后,师姐还会不会承认他这个师弟。
迟绥眸光微暗,还有个更坏的结果,便是师姐的剑会对向他。
在他没能下定决心之际,柳无忧咬了咬牙,叫住了徐妧。
“你,拿去用吧!”
第25章沧主这把长刀据闻已在柳家传承了……
这把长刀据闻已在柳家传承了近两千载,它没有阶位之分,持刀人修为在几重境,它便是几阶兵刃。
而每一任持刀人,都没有例外地踏破虚空,飞升仙界。
并将长刀传于下一任持刀人。
柳无忧能这么爽快就把刀借给她用,的确出乎徐妧意料。
徐妧握了握刀柄,呼吸变得绵长,心神专注地运转双炁在脉内流转。
周而复始,连绵不断,风火双炁,相辅相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到第三个周天运转结束,徐妧闭上眼,身周涌动的气流盘桓,握在她手中的刀身霞光大盛,越发夺目。
柳无忧目不转睛地看着。
当初在四境天柱突逢魔修来袭之际,徐妧一人一剑杀退数百魔修的身影,过去多少个日夜,柳无忧也无法忘记那道画面。
柳无忧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匆忙跑来一境天柱,用蹩脚的理由来寻徐妧。
截云刀颇具灵性,除柳家血脉以外,能得它认可的修士寥寥无几。
看着徐妧从容使用截云刀,柳无忧没有丝毫的不服气。
事实上,他也从未小觎过徐妧。
可在心里想好的话,不知为何到了唇齿间转一遍,说出来又都别扭得变了意味。
柳无忧正在纠结当中,忽觉一股杀气锁定自己,转过脸看去,见又是徐妧的师弟迟绥,不由眉头微皱:“你什么意思?”
迟绥压下瞧见他直勾勾看着师姐后,心头莫名涌起的烦躁,敛眸瞬间,眼瞳之中赤红一闪而过。
“柳少爷无缘无故说这话,我更想知道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股杀气消失得快,柳无忧也说不准到底是否来自迟绥。
只不过从开始这姓迟的就总有些说话带刺,他拧着眉头正想警告两句,却被陡然出现的刀意给惊得顿住。
柳无忧迅速扭头,不见边际的迷雾,被硬生生斩出一条可供两人并肩同行的路。
残留在路两旁的刀气裹挟风火两属灵力,阻止了迷雾合拢。
徐妧将截云刀递还柳无忧,说道:“走吧,这条路坚持不了多久。”
用过趁手的兵刃,徐妧对锻造出九阶灵剑越发渴望,那种酣畅淋漓使出力量而不用担心兵刃崩断的感觉,实在太过舒心。
柳无忧握住刀兵,余温尚存。
他愣了愣神,面上带着几分犹疑,将截云刀往地砖上一戳。
坚固冰凉的地砖,竟是瞬间熔出一个缺口。
没了迷雾的遮蔽之后,徐妧再次轻击天柱碎石坠,果然引发了裴师妹那枚坠子的共鸣回应。
直至穿过迷雾,一座用碧玉堆砌的宫殿出现在徐妧眼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迟绥跟在她身后,见此低声提醒道:“师姐,这座宫殿有淡淡的妖气萦绕,或许妖修在九幽平原设局,目的就是它。”
徐妧微微蹙眉,说道:“你入门的时间尚浅,应该还没到学习观气术的时候,这里的……”
“宫殿大门敞开,我们是从这进去还是找别的办法?”柳无忧匆匆赶来,见宫殿大门未关,也停住了脚步。
徐妧见迟绥眼神没有丝毫躲闪,压了压心中怀疑,从佩囊里取出一张符篆。
指尖漫出的灵力触及符篆,让它很快便消融化作几团亮光,雀跃地朝着大门和几处窗棂飞去。
三人看着亮光触碰窗棂,噗地一下就溃散消失,唯有进入大门的亮光没有丝毫变化。
徐妧没有犹豫,迈步朝大门走去。
其他两人尽管多有犹疑是否会这么简单,但还是跟着一块进去。
前殿里光线昏暗,但也能够看清楚这里面竟是空无一物。
只不过左右四根碧玉柱子上,雕琢出姿态各有不同的狸猫嬉戏画面。
徐妧注意到萦绕在柱子周边的晦涩波动,顿了顿,看向两人:“左边交给我,右边交给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
“是,师姐。”
两人对此毫无讶异。
徐妧平静地收回目光,微微敛眸,朝左边走去。
只是心中对迟绥的猜疑又多了几分。
但是有外人在,何况裴师妹的安危更重要。
徐妧更不想对同门无端猜忌,她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希望迟师弟拜入太和宗并非别有目的,别叫她失望。
寂静前殿里,即使是再轻微的脚步声也显得突兀。
徐妧朝着前方玉阶走去,直到经过碧玉柱子时,上边环绕的雕画忽然活了过来。
“果然如此。”
徐妧轻喃一声,稍稍后退,从容避开了猫妖挥击,细眉却微微一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火双炁随她心念飞向动作谈不上迅捷的猫妖,对方连反应都来不及,直接被灼烧得灰也不剩。
另一头的两人也是很快就解决了猫妖,神情都有些不明所以。
徐妧朝他们微微颔首:“边走边说吧。”
汇合之后,穿过前殿便见到更加恢弘巍峨的一座宫殿。
在道路两旁伫立着各种化形的妖修石像,只是它们激活以后展现出来的实力,脆弱得就算是修为不入流的修士,都能轻松击败。
柳无忧随手斩杀一个死气沉沉的妖修,说道。
“难道是妖气不继?这座宫殿到底埋在九幽平原之下多少年。”
徐妧轻击碎石坠,越发清晰的共鸣自前方宫殿里传来。
而那座宫殿前,一块巨大的碧玉碑上,刻满了怪异的文字。
“救人要紧,其他的不必理会太多。”徐妧眼神微沉,说道:“此地看似没什么危险,就更要多加防备,大家都小心些。”
柳无忧点点头:“放心吧,我还是很靠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闻言瞥他一眼,对此持保留意见。
至于那座碧玉碑,徐妧和柳无忧齐齐略过,都看不懂。
迟绥经过时,神色如常地随他们一般抬眼看了看,便垂下眼眸不再关注。
这座宫殿的大门依旧敞开,里边却灯火通明。
往大殿最深处看去,方怀和裴思月横躺在一座台子的两侧。
绘满华丽纹饰的灰石台子上,一枚乌黑圆润的珠子静静地漂浮。
“师姐……”
三人都在这停住时,徐妧忽然听到了迟绥的传音,她的目光依旧落在裴思月身上,等迟绥接下来想说的话。
迟绥顿了顿,还是将关于碑文的信息,一一低声传音告知。
“沧主,为妖族泯月大圣麾下,也是这座宫殿的主人,境界已至八重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千年前,争夺各境天柱归属的争端不休,沧主被派来攻打一境天柱,战功赫赫。”
“那碑文只记载了这些,再无其他。”
迟绥不知道这些信息是否有用,但要是师姐知道得更多,在大殿内遇到什么突发状况时,总要比毫无头绪来得好。
说完碑文内容,迟绥不复往日张扬姿态,有些惴惴不安。
徐妧回眸定定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他说的内容倒不是毫无帮助,但那些东西她稍加分析也能够猜出个大概。
只是迟绥这样说,又暴露了不少,他这么做到底是有意而为,还是少年阅历不足。
“迟师弟和我进去,柳无忧你在外接应。”徐妧平静道:“如果发生意外,柳无忧,你亦可不必冒死相救。”
柳无忧有些不乐意,黑眸不满地巴巴望着徐妧,见她不为所动,才点点头:“我知道了。”
对此迟绥心情愈发复杂,既不希望看到徐妧眼中露出怀疑疏远,又因为徐妧的平静,而猜不透她这时到底想的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6章机缘在跟着徐妧走进大殿时,迟绥……
在跟着徐妧走进大殿时,迟绥的脚步顿了顿,细密低语在他脑海里不断响起,说得急促又含糊不清,让迟绥的手下意识攥紧成拳。
迟绥咬牙抵抗着低语带来的影响,眼瞳之中像是赤红琉璃的光泽忽隐忽现。
“得到……”迟绥轻喃,捕捉到急促低语之中的几个字眼,目光落在黑珠上,瞳孔微微一缩:“它!”
徐妧察觉出异样,停下脚步,眼神清冷地看着他。
迟绥与徐妧对视一眼,很快地错开视线。
他勉强压住脑子里的低语侵扰,说道:“师姐,救裴思月要紧,走吧。”
徐妧低声道:“迟师弟,固守本心。”
进入沧主宫殿后,迟师弟的行为越发失控,是妖气所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些徐妧都暂不知晓,她留了一道神念在迟绥身上,这才往前迈了一步,无论如何,救裴师妹离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随着鞋底轻踩在碧玉地砖之际,被灯火映得温润的地砖,忽然水波荡漾。
灰石堆砌而成的台子,与整座大殿都显得格格不入,随这变化也陡然微微震动。
徐妧身后,厚重玉石大门缓慢合拢。
留在外边的柳无忧见状,毫不犹豫地趁它还没关上之际窜了进来。
“我留在外面,破不开迷雾也无法离开,倒不如进来,多一份力。”见徐妧看了自己一眼,柳无忧下意识解释道。
徐妧没有回答他,在这大殿之内,有一道强大的力量正在苏醒。
碧玉地砖的纹样泛起柔和水光,交汇成一个古朴的图案。
从它们之间飞出星星点点,在空中聚拢。
“太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压抑着复杂情绪的声音低沉,聚拢而成的身影透明,却也已经清晰可见。
一尾青玉碧色的大鱼,额顶生角,身后鲛尾,空洞的硕大眼瞳里逐渐恢复神采,目光缓缓垂落,逐一扫过徐妧三人。
瞥见柳无忧握在手中的截云刀,沧主不掩骤然涌现的杀机,又很快收敛。
目光在滑过迟绥时,顿了顿,最终看向徐妧。
即使不是同一族,沧主也不得不惊叹徐妧的强大潜力。
在她的身躯之中,就像是藏着一座时刻爆发的火山,风拂火动,生生不息。
最让沧主在意的是,她即便是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能够压制和掌控的同时,神情却依旧淡然镇定,足以见其心志之坚韧。
这样的修士成长起来,只会是妖族所不愿看见的未来。
“我应该杀了你们。”沧主说这话时,杀气涌动,八重境妖修的威压遍布整座大殿,落在徐妧三人身上,沉重而冰凉。
徐妧眸光微沉,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阁下的魂魄不凝不实,困在此处三千年之久,想来阁下已经到了魂魄崩溃的极限。”
沧主定定地看着她,良久之后叹了口气。
“的确只是活了二十多载的小崽子,这般好眼力,还有如此惊艳绝世的天赋,倘若你再早来百年,我绝无可能让你活着离开。”
沧主没有掩饰杀不了徐妧的可惜。
徐妧眼中神色不变,说道:“那么,现在呢?”
沧主发出闷沉的笑声,有些不甘:“我乃是泯月大圣麾下最强大的妖,可惜战败,只得自我封印在这大殿之内。”
“三千年了,修为倒退使得肉身无法维持,诸妖魂魄崩溃只留一丝残念,就连我,也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徐妧分析着他一字一句中的含义,说道:“阁下是希望我们能将你的魂魄带出去?”
“呵,我如今这样孱弱,且不说如何能放心你们不会动手,即便能回到妖族,也只会被其他妖修吞噬。”
强者为尊、弱肉强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的潜规则,在不及人族更重心性道德的妖族之中,几乎成了明规则。
沧主说道:“那两个人修,我本想将他们吞食,只当是临了再尝尝修士血肉的滋味,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用这两个人修,与你做个交易。”
“交易?”徐妧微微垂眸:“阁下不妨说说,什么样的交易。”
她对沧主的故事不感兴趣,但很显然,沧主在这里的布置仍然留有后手。
柳无忧清楚,这沧主的表现绝不寻常,但目前除了静静等待徐妧和沧主周旋,也别无他法。
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迟绥低着脸,额角沁出汗滴。
柳无忧微微皱眉,低声问道:“怎么了?”
迟绥深吸口气,抵抗着体内那股力量带来的影响,让他头疼欲裂,因此不耐道:“与你无关!”
好意关心一句却被呛了回来,柳无忧一脸莫名其妙,索性不再理会。
沧主转过身,沉声道:“这枚珠子名唤玄鸟,乃我本命法宝,蕴养千余载,几乎已是超脱灵器范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了肉身的血脉依仗,我已无法再修炼,但我尚有后代血脉延续。只要你将玄鸟珠带离这里,它自会去寻我的后代血脉,将我毕生心得领悟传承下去。”
徐妧眸光湛然,说道:“阁下只有这一个要求?”
沧主知她不会相信,自嘲一笑。
“我现在这个样子,若是有心想要做些什么,也不必和你个小修士多费口舌。你不答应,这两个人修必死无疑,你们也无法离开此地。”
徐妧认同地点点头:“的确,那就请阁下将玄鸟珠取出。”
她答应得爽快,清冷面容上也看不出任何异样。
沧主沉默片刻,鲛尾轻拍,灰石台时刻运转的杀阵一顿,静静浮沉的玄鸟珠受到无形牵引,朝徐妧飞去。
“你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玄鸟珠受我精血、神魂蕴养多年,还望你别动贪念,企图强占。”
徐妧目视玄鸟珠朝自己缓缓飞来,正如沧主说的那样,他的实力被岁月消磨得所剩无几,就连操纵本命法宝都显得很是吃力。
顷刻间,异变突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浓厚妖气自玄鸟珠向外蔓开。
徐妧眼神微凛,足尖微微用力,踩碎了碧玉地砖的同时,纵身飞向半空中的沧主魂魄,腾转身形避开朝她疾速飞来的数道神通。
沧主看着铺天盖地袭来的风火双炁,还有徐妧逼近的身影,硕大眼瞳里一派平静。
大殿之内骤然乌云密布,浪潮涌动之声不绝于耳。
看似一滴水都没有,徐妧却感到被水流卷动的凝滞。
几道刺目发白的雷电劈下,纵然她勉强抵御着压力躲开,落空的雷电却像是密布分散的蛛网一般,依然落在徐妧身上。
阴雷缠上她的护体灵气,待到破防之际,仅剩丝缕钻入徐妧手臂。
柳无忧反应极快,拔刀冲上前,扶住翻身退回的徐妧,抬手向前斩出一刀,拦住攻势蔓延至此已然减弱的雷网。
虎啸之声与雷鸣重叠,震得整座大殿也微微晃动。
迟绥双眸赤红琉璃般的光泽愈盛,紧盯着柳无忧虚扶在徐妧腰身后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阴雷入体便要侵蚀徐妧的五脏六腑,但不敌风火双炁,很快就被瓦解。
“多谢。”
徐妧甩了甩发麻的手,微微眯起眼眸,在刚刚那道阴雷之后,沧主的魂魄似乎又模糊了些许。
柳无忧气道:“不用,这妖修真是诡计多端!”
“他操纵阴雷水域,积蓄一击也仅是这样程度的威能。”徐妧侧耳倾听逐渐增大的浪潮之声,低声分析道:“可以打,你我分而攻之,试一试他能否应对。”
柳无忧点点头,带着能在徐妧面前展现实力的兴奋,用力一踩地砖,飞身上前。
截云刀斩在无形之中,清晰可觉刀锋劈裂开什么东西。
徐妧与他方向相对,只御青风,挥手间,道道青风相互结连,最终形成呼啸罡风。
阴雷落下瞬间被带入罡风之中,就连沧主也失去了操纵它的联系。
某些时刻,徐妧也是个记仇的人,方才沧主用阴雷劈她,那么这会儿,徐妧就要让他尝一尝被阴雷所伤的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罡风移动至无形水域当中,浪潮之声顿时变得激昂。
风起云涌。
徐妧眉眼间清疏从容,罡风随她心念逼近沧主的魂魄,那道模糊魂魄隐隐被罡风拉拽。
“从一开始你就在积蓄力量想要杀了我们,倘若刚才的阴雷,是你当下所能使出最强的招数,那么,你的打算注定落空。”
沧主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要是真能得手,五名修士的精血或许能让他再坚持一段时日。
但徐妧不信,沧主看不出她的一些底蕴。
这么做,太过冒险,甚至就连玉石俱焚都未必能成。
沧主低笑几声,语气阴沉,声音之中透着股虚弱。
“人与妖族对立由来已久,积累多少血海深仇。我不信你,你也不会信我。与其将希望寄托于你会不会动贪念而反悔,倒不如将你们都杀了。”
迟绥眼中赤红浓郁,听到这话,心神更是混乱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算是死,我也要让你们一同陪葬!”
柳无忧气势节节拔高,闻言一抬下颌,黑眸之中光华璀璨。
“老东西,死到临头话还这么多,本少爷这就送你归西!”
柳家九刀式,凭他三重境练至第七刀。
虽不如前人以九重境斩出第九刀能劈山断海,但对上一道虚弱魂魄,已经足以匹敌。
罡风破开保护着沧主的水域,柳无忧顺势斩出第七刀,随着巨响过后,整座大殿骤然寂静无声。
失去与主联系的玄鸟珠当啷落在地上,晃了晃,最终一动不动。
徐妧翩然落地,快步走到灰石台的一侧。
昏倒在地上的裴师妹紧紧捏着拳头,血肉模糊的掌心结了一层薄薄的痂,徐妧观其气息无碍,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轻唤几声没能叫醒,徐妧索性将她拦腰抱起,走离灰石台,看到柳无忧正盯着地上的玄鸟珠,摸着下巴一脸琢磨神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把方怀带来,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柳无忧傻了,抬手指着自己,愣愣问道:“我?”
徐妧眼神清冷,反问道:“不然,你是想让我来?”
“他……”柳无忧一扭头,看向不知何时又低下脸,一直没动作的迟绥,还想再挣扎一下。
徐妧眼眸不耐地微微眯起:“柳少爷,你应该知道,为何裴师妹和方怀会跌落水中,这是你应该做的,难不成你还想推却?”
话说到这个份上,柳无忧哑口无言,即使救回了裴思月,事情也还没有彻底结束。
柳家绝无可能纵容子弟行事不端,若初此番作为,拎出哪一样都必然要受家法严惩。
柳无忧并不想维护她,只是有些不解,为何若初会做出这些事情,与他记忆里那个娇软懂事的小姑娘截然不同。
带着不情不愿,柳无忧去把方怀拖了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玄鸟珠要如何处置,你拿着吧?”走到徐妧身旁,柳无忧顺便撒手,往地上没有任何反应的玄鸟珠瞟了一眼。
徐妧摇了摇头:“你不觉得,从我们进来到现在,都顺利得太怪异了吗?”
柳无忧眉宇微皱。
“九幽平原妖气薄弱,修行又是不进则退,沧主被囚在此地三千年,连他都撑不住,被我们轻易击败,前边那些妖修脆弱不堪可以理解。”
“问题就出在这里。”徐妧道:“一个活了数千年的强大妖修,怎会不留后手,而是选择与我们殊死一搏,最终落得魂魄彻底溃散。”
柳无忧有些明悟,再看玄鸟珠时,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所以,它就是沧主所留后手?”
没几人能有徐妧的定力,可以在见到曾是八重境妖修的本命法宝时不为所动。
何况他们还亲手击溃了沧主的魂魄,有这事情在前,警惕心已然大大降低,碰上这无主的宝物,恐怕只会提防同伴,再难对玄鸟珠提起半点防备。
柳无忧有些苦恼,问道:“留它在这也不妥,要不然我试试能不能将它劈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垂眸思索:“毁了它……也好,你试一试。”
得了她同意,柳无忧活动了手腕,将方怀拖离远一些,再度使出柳家九刀式。
直至第七刀轰然斩下,碧玉地砖早已碎成齑粉,一道刀痕沟壑出现。
柳无忧兴冲冲伸长脖子看去,尘埃飘扬落定以后,玄鸟珠依旧安然无恙地待在一堆玉粉里,别说是留下痕迹,就连粉尘也半点不沾。
徐妧神情不变,淡声道:“我来试试吧。”
感到失落尴尬的柳无忧收起截云刀,把位置让出来。
可没等徐妧调动双炁,玄鸟珠忽然激动地窜起,原地晃了晃,像是有些慌不择路地朝着方怀直直飞去。
徐妧眸光微凝,盘旋飞舞的罡风瞬息裹住玄鸟珠,带着它在空中飞速旋转。
起初玄鸟珠尚有余力抵抗,但罡风得到徐妧源源不断的补充灵炁,威能不仅没有丝毫减弱,甚至越来越强。
玄鸟珠很快就被转得迷失了自己,放弃挣扎,任由罡风带着自己疯狂旋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手指轻抬,千丝万缕的火炁投入罡风之中,在罡风转动绞碎的巨大压力之下,炙热渐起。
玄鸟珠通体乌黑,慢慢地显出灼烧后的明红,这才看得出它通透的质地。
色泽发绀的玄鸟珠就像是快要融化一样,剔透欲滴。
玄鸟珠颇具灵性,朝徐妧投来求饶的隐晦波动。
徐妧不为所动,脉内风火双炁飞速流动。
直到玄鸟珠里似有一声不甘的惊怒长鸣响过消失不见后,一道玄妙契纹忽然从玄鸟珠的表面冒出,颤颤巍巍朝徐妧飘来。
徐妧有些讶然,大道契纹自是无法伪造,但她也没有想到玄鸟珠竟会这么主动。
既是玄鸟珠自行认主,徐妧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待大道契纹没入额间,徐妧能感觉到和玄鸟珠之间建立起一道心神联系。
心念微动,玄鸟珠便从罡风之中挣脱,随她操纵在大殿内肆意飞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恭喜宿主,达成‘天命之子·方怀’成就:抢夺!你的机缘很不错,我的了!”
“奖励:凤凰精血·一滴,已发放,请宿主自行查看。”
听到那犹如大道之音、飘飘渺渺说话时,徐妧顿了顿,点开了这条成就的详情。
“可恶,这女修到底是什么来头,但她太过谨慎,贸然认主定会被发现,嗯?此子气运如此惊人,且让玄鸟珠认你为主,待时机成熟,我再一举夺舍!”
“——节选自七阶异兽蛟鲲化妖·沧主的自言自语。”
徐妧:“……?”
方才她和柳无忧联手击杀的沧主魂魄不假,而这玄鸟珠里藏匿的沧主魂魄也不假。
如此情况,想来是沧主在多年前就将自己的魂魄分出一部分,多的在玄鸟珠里受蕴养保护,少的部分则用来迷惑所用?
对自己都如此心狠,倘若不是深知妖族没有救援,沧主恐怕也不会这么做。
那么他到底是如何知道不会有妖族前来相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想不通,但这点在目前来说也并不重要,何况,玄鸟珠里还有一些更能引起徐妧注意的东西。
柳无忧在旁看得愣神,这才反应过来,惊诧道:“它这是认你为主了?!”
“嗯。”徐妧张开手掌,玄鸟珠乖顺落入。
似这类具有灵性的法宝,初被降服之际,其主使用多有器不从心的感觉。
然而,刚刚才饱受一番风绞火烧的玄鸟珠,与徐妧的心神极为契合,老实得就像蕴养它千余载的人是徐妧一般。
柳无忧除了截云刀,根本不在乎其他法宝。
闷闷地哦了一声,便低下头有些挫败地走向方怀。
他一直在努力地追逐,但实力始终都无法离徐妧更近一步,就好像除了无理取闹之外,凭实力,他都无法让徐妧认认真真地看自己一眼。
“总有一日,你定会将我当做……一个可敬的对手!”柳无忧揪起方怀衣领将他扛在肩头,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徐妧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说道:“对手?你要是想,现在我也可以与你一战,除奸佞小人外,我敬重每一个对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无忧见她一脸认真,顿时红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随你,先将他放下吧,我琢磨一下这玄鸟珠的作用。”徐妧习惯了他说话的莫名其妙,不再理会,低眸看向玄鸟珠。
想了想,徐妧以神识轻探玄鸟珠。
一瞬间,她眼前场景变化,身处煞气弥漫的点将台上。
徐妧抿着嘴,眼神平静地看向点将台底下的前方。
一个个穿着黑金劲装、脸覆同色狰狞面具的人影,井然有序分作五个方阵挺拔站立。
片刻之后,他们才像是活了过来,齐刷刷抬头看向徐妧,萧杀气势随着他们整齐划一的声音直冲云霄。
“妖鬼军,参见吾主!”
上万道身影动作一致,低头单膝跪下。
尽管他们所说的话并非人言,但徐妧仍然能够听懂,她先前得到玄鸟珠反馈,知道在珠内开辟出的空间,前主留下了一些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她没想到,沧主留下的东西,竟是可凭玄鸟珠驱使的上万妖鬼。
徐妧抬手抓住绕着她飞舞的玄鸟珠,试着以心念驱使妖鬼军。
随后最前方阵,首排的妖鬼起身走出,垂首再度单膝跪地。
“谨遵吾主之命!”
徐妧顿了顿:“你上来,与我对打一场。”
那只妖鬼没有犹豫,足尖抵地稍稍用力,便弹射上点将台,双手一甩握着两柄乌黑的短刺匕,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就连那股死寂的气息也随之不可察觉。
徐妧感到身后一侧的方位隐有波动,并未动用双炁,转身捻住朝她袭来的刺匕。
护体灵气陡然亮起,那刺匕沁饱了毒药,犹如跗骨之疽侵蚀着护体灵气。
徐妧从容拈着刺匕向前一步,反将锋刃推向妖鬼心口,将要刺中之时,却落了空。
妖鬼再次消失不见,而徐妧两指之间亦是空空如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眼眸微亮,有点意思,试探过深浅以后,她弹出一抹风炁,将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的妖鬼凌厉一击打退。
只不过妖鬼体质特殊,他被击退后身形消失,风炁继续向后飞去一段距离才消弭。
而这只妖鬼则是突然出现在点将台底下,单膝跪地,垂首臣服。
从玄鸟珠朦胧的反馈得知,养在珠内的妖鬼共有一万。
因为待在九幽平原底下三千年,不得血煞、不得妖气,致使修为连连倒退,现在皆是二重境的境界。
“修为虽退至二重境,对敌经验却更重要,当年沧主拥有这支妖鬼军,又杀了多少人族、魔族。”
徐妧握着玄鸟珠,微微蹙起眉。
这件东西,实在有些棘手。
但她也不是迂腐的性子,当年沧主能驱使妖鬼军与人族、魔族交战,现在徐妧自然也可以用它来对敌。
这一万妖鬼军令行禁止,能够修炼进阶,战斗经验几乎成了本能,单凭这点,就已经是多少把九阶灵器都换不来的珍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相信她能掌控玄鸟珠,而不为祸一方。
只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与师尊他们说一声。
毕竟手握如此至宝,徐妧更要提防的是一些人的贪婪之心。
沧主显然不曾想过玄鸟珠还会有第二个主人,自然也不会有使用说明留下。
徐妧便给自己留多一刻钟,用以测试妖鬼军更多作用。
而在她消失不见的宫殿之中。
柳无忧把方怀早早就随手放到地上,看到迟绥还是自顾自站在那里,他轻哼一声,把头扭往别处。
“人与妖,天生对立吗……”
迟绥察觉不到师姐的气息,眼底赤红愈浓,低声喃喃。
脉内一股磅礴力量横冲直撞,将迟绥修炼出的灵力尽数吞噬,在这股力量影响下,他的神智也逐渐变得失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迟绥百般克制这股力量带来的影响,但理智越是挣扎,头就疼得越厉害。
最终,迟绥双眸依旧墨黑,却有层浅浅流光轻覆,让人难以察觉。
“柳无忧,你是不是……心悦我的师姐?”
空旷大殿里,少年有些低哑的嗓音突兀响起。
“我没有!”柳无忧猛然回头,下意识否认,但又觉得有些奇怪:“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在这半天没动静,就是想说这个?”
迟绥慢悠悠踱步朝他走近,垂眸道:“既然不喜欢,为何要碰她,我的师姐这般好,你又凭什么不喜欢她?”
“……你有癔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柳无忧见迟绥走来,似乎想要动手,也有些恼。
什么时候,轮得到一重境来挑衅他了,何况迟绥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活像他是徐妧的谁一样。
柳无忧拧眉道:“这一路你什么忙都没帮上,不想着回去以后怎么交代,还在这胡言乱语,省省吧,你根本打不过我。”
迟绥嘴角扬起,抬眸一瞬,眼尾随之微微上挑,凌厉而又无端多出几分妖异。
“不必与你相斗,只要师姐能厌烦你就可以了。”
柳无忧扯了扯嘴角:“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却没想到迟绥笑着与他对视,忽然运转功法,那熟悉的波动,赫然是他柳家不外传的功法才会有。
“你怎会!”
没等柳无忧惊疑不定的话说完,就看见迟绥对着他自己的左肩一掌拍下。
迟绥捂着肩膀闷哼一声,紧抿的嘴唇血色渐淡,终是止不住轻咳,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滑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姐……”
柳无忧听见迟绥虚弱的声音响起,愣了愣神,他往旁边看去,察觉到外界有人动用灵力的徐妧出现,神情从容地看着这一幕。
“我……这……”柳无忧忽然明白迟绥那句话的意思。
但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迟绥怎么可能会柳家功法。
徐妧微微皱眉,待仔细看了一眼迟绥之后,她松开掌心里的玄鸟珠,对柳无忧说道。
“请柳少爷先带着方怀出外稍候,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柳无忧有些急,不管是迟绥栽赃陷害,还是他会柳家功法,都让柳无忧根本冷静不下来。
但对上徐妧的眼眸,柳无忧抿了抿嘴,还是选择了相信她,点点头去拽起方怀的衣襟。
在拖着方怀经过迟绥身边时,柳无忧还是忍不住低声骂道:“你!卑鄙!”
迟绥面色苍白地垂着眼,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推开调皮飞到她面前的玄鸟珠,认真地看着迟绥,说道。
“你和思月,在这次入门天赋卓越的弟子当中,亦是相当出众,陈长老托我带你们二人历练,是不想让你们同门之间埋下深仇大恨的隐患。”
“我也知道,年少心性多有自傲,对一切事物都抱有无知无畏的勇气,所以我不责怪你们违背吩咐,只要你们能够承担后果,不危及他人。”
徐妧走到迟绥身旁,掌心覆上他受伤的肩膀,温和的灵炁缓缓沁入。
“当初你厌恶徐恬恬,后来不喜若初,又为何要这么做?”
迟绥微微侧过脸,他感到左肩的伤正被慢慢治愈,师姐掌心的温度像是暖流涌入心头,原本不觉有错的心绪变得乱糟糟一片。
而随后徐妧的一句话,更是让他彻底面无血色。
“能以妖力伪造出柳家绝学才会有的力量波动,迟绥,你到底是谁。”
徐妧看得出少年眼底的挣扎和迷茫,却不尽信,她的嗓音清冷,可没有一句重话。
他是太和宗的弟子,做错了事情,身为炽火峰的大弟子,徐妧自认有这个责任管教,但隐藏真实来历混入太和宗,性质已然严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迟绥心神不稳,尤其是在看见徐妧眼眸之中的冷然瞬间。
那一刻的紊乱致使脉内妖力掩藏不住,墨发之间陡然噗地冒出一双火红毛绒的狐耳。
“师姐,我没想过这些,我……”
迟绥尚且不知,笨拙地想要解释。
可不管心里怎么组织语言,迟绥都不想在徐妧面前撒谎。
他就是不愿意看到别的男子与师姐太过亲近,纵然能将过错推给那股力量影响了心神。
但迟绥清楚,这股力量只是推翻了他竭力的克制而已。
徐妧抬眸:“你是狐妖。”
“师姐你……怎么知道。”迟绥惊诧与她对视,没有想到心底掩藏最深的秘密,居然就这么被发现,随后又顶着一双狐耳摇头否认:“不,我不是妖。”
徐妧以眼神示意道:“你的狐耳露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迟绥脸色微变,下意识想抬手去摸,又在半途顿住,避开了徐妧的目光看向一旁。
事到如今,迟绥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少年垂眸道:“我不知道师姐是否记得,十一年前,扶南郡的芦草村。”
那个地方?
徐妧隐约觉得耳熟,不待她回想出结果,迟绥低声接着说道:“我依然记得那年的冬天雪很大,一群流寇经过芦草村时,以屠戮村民为乐。”
“整个村子覆满大雪,村子里的人,也流尽了血。”
徐妧说道:“你是那个小男孩?”
二十岁之前,徐妧随着同门在太微垣四处历练,并不会刻意记下每一次救过谁。
但当时那个小男孩空洞的眼神,给她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迟绥点点头,仍是不敢看她:“是师姐救了我,留下太和宗的信物,安置我去青城,我才能够安然活到如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说道:“这狐耳、妖力又是怎么一回事,倘若你真的是妖,绝无可能瞒过宗门。”
“因为它。”
迟绥摊开手心,一块小巧玲珑的红狐玉雕在他掌心出现。
“因为师姐你给的信物,太和宗的修士待我极好,若是没什么危险的历练,都会带着我一同前去。”
迟绥忽然攥紧了红狐玉雕,说道:“直到那一日,我随他们去青城郊外的荒山,陷落一座深藏山中的祭坛后便昏了过去,再醒来时,身上多出这一块雕成红狐的玉。”
“我本以为并无大碍,直到有天醒来,我彻底变成一头红狐,再碰玉雕,才知道自己得了一个传承。”
“不作抵抗,我便会彻底化作妖族,反之便与常人无异,但它仍会一直影响我的心神。”
徐妧真没想到这个师弟来历如此之复杂,她认真看向迟绥,说道。
“此事我也无法定夺,只能先将你灵脉暂时封禁,回宗以后请师长再议,你愿不愿意。”
迟绥没想过她会这么说,眼中渐渐有了神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愿意。”
少年墨发间,红得似火的一双狐耳雀跃轻动。
徐妧眼神清冷,抬手在他身上几处穴窍接连点下,说道:“这件事暂议,我不想给你希望,师长们最终如何定夺,未必会是你想要的结果。”
“只要师姐信我,就好。”迟绥清朗凌厉的眉眼微弯,即便因为灵脉被封禁,变得像是毫无修为的凡人,笑容也越发灿烂。
“呵。”徐妧一脸平静地看着他:“诬陷柳无忧一事,无论当时你是怎么想,错了就是错了,你认还是不认。”
迟绥闻言笑容一顿,若不是他灵脉被封禁,狐耳消失,不知那双狐耳是否会跟着耷拉下来。
“我认。”
“推开那扇门以后,去与他道歉,我会为你解释清楚柳家绝学的事情。除了道歉,你还要准备好赔礼,倘若柳无忧不肯原谅你,这件事情我会如实禀报给司刑峰的长老。”
徐妧说罢,转身去抱起昏迷不醒的裴师妹,视线一转看向迟绥。
被这么瞥了一眼,迟绥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到门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驱使灵力拉开玉石大门,站在门外的柳无忧立马站直,眉头紧皱地看向他们。
“对不起,方才是我做得不对,不该诬陷你。”
感觉到了身后徐妧的视线,迟绥也不扭捏,认真看向柳无忧,坦荡地认错。
柳无忧看了眼迟绥身后的徐妧,见她神色如常,才暗暗松了口气,转而拧眉道:“你又是如何会我柳家功法的?”
徐妧淡声道:“迟绥学过一门神通,能浅显仿出其他功法的小周天,你可以探查他的灵脉确认。”
谁能想到只不过是当个领路人,就要操这么多的心。
这个念头刚起,玄鸟珠飞至徐妧身旁晃了晃。
徐妧一脸平静将它推开。
柳无忧将信将疑上前扣住迟绥手腕,仔细探查了半天,面上怀疑才去了大半。
迟绥的根基确实是太和宗功法,除非他在短短的时间里散去修为,再匆匆修炼太和宗功法突破至一重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类神通我倒是听说过,没想到你竟然会,倒是我小瞧你了。”
尽管看迟绥哪哪儿都不顺眼,但柳无忧也不是记仇的性格,说道:“诬陷我的事情,我不与你计较,别再有下次了。”
至于迟绥方才说的那句话,柳无忧已经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
同辈当中,哪个像徐妧这么能打。
他只是将徐妧当做自己修行一道上的目标罢了。
徐妧默然看着迟绥的背影,眼神平静,刚才她没有说的是,在暂时封禁灵脉的同时,她也在灵脉之中暗藏几道术法。
一旦迟绥动用妖力,势必引发那几道术法发作。
徐妧没有轻信他所说的一切,所以将最终的选择权交给了迟绥自己。
她抱着裴思月,淡声道:“我们走吧。”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点了点头,柳无忧弯腰揪住方怀的衣襟将他扛在肩上。
走在路上,柳无忧又想起这件事情的起因。
他扛着方怀往徐妧身边靠了靠,低声说道:“我知道小初做得不对,这件事情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她在妖修面前说的话,我可以不计较,还你一个人情。”
徐妧视线落在裴师妹紧捏的双手时,轻声说道:“但她害得裴师妹经历这些危险,柳无忧,我无法替裴师妹做决定。”
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徐妧记得清楚。
裴思月再害怕,剐蹭得掌心血肉模糊,也努力不想拖累她。
柳无忧知道她心里有气,摇摇头道:“我不计较迟绥那件事情,是因为我也说了不好听的话,一码归一码,本少爷从来就不是仗势欺人的人。”
“反正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等着就是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柳无忧哼了一声,若初做出这种事情,即便青梅竹马长大,柳无忧也无法容忍柳家出现这样品行不端的人。
但徐妧居然会觉得他要包庇若初,这就很让人生气了。
刚想把头扭到一边,发现正好会对上扛在肩膀上的方怀,脸顿时拉了下来。
第27章碰巧在九幽平原靠近魔域的一处。……
在九幽平原靠近魔域的一处。
十八面透着苍朴气息的大鼓环绕成圈,在这圈的中心,摆着一张矮案。
男子身披羽衣,左右眼睑各有一道妖纹弯绕,姿势随意地坐在矮案前,挑了挑眉。
“弱水现,匿沧宫,倒是与你所说的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沧主那个老东西死了没,不过这玄鸟珠,我势在必得。”
当年远比沧主更强的大妖数不胜数,论血脉,他也不过是头蛟鲲。
却凭着一支妖鬼军,对敌屡屡所向披靡,成了泯月大圣麾下的妖王之一。
与他对坐之人,不见容貌,身形难辨,就连声音也似男似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沧主残虐自傲,惹怒人修大能,被一剑斩伤了本源,藏在这九幽平原底下三千载,就算不死,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祁厌笑了,往后微仰抬起下颌:“现在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是谁,连如此隐秘的事情都知晓。”
那人语气平平:“你只需记得我们之间的交易,从儒修手中夺来那张圣人诗词交给我。”
“十八鼓再鸣一次,那帮儒修恐怕也无法抵抗,唯有请出圣人诗词方能应对。”祁厌道:“我得玄鸟珠,你得圣人诗词,这很公平。”
“如此最好。”
祁厌不在乎对方淡漠的态度,举起琥珀杯,眯眼端详。
“我麾下三名妖将,率七百妖修前去,取了玄鸟珠归来,到了那个时候,区区儒修,又算得了什么。”
他身旁,一直冷着张脸的少女呵呵笑了声:“哥哥,恐怕你想说的是得到玄鸟珠之后,谢蕴幽,又算得了什么吧?”
琥珀杯骤然被捏碎,祁厌看向她,微笑道:“的确是我心里话,可你说出来就不中听了,妹妹,乖,把嘴闭严实点。”
有玄鸟珠在,离开沧宫就变得容易许多,就连弱水的影响都被消弭。
一行人很快就攀上天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轻抵着石块,轻盈翻至平地。
却蓦然看见十几米外,人面木被尽数夷平,乌泱泱站了一群妖修。
他们都戴着与先前鳄妖脸上一样的灰漆面具,又多出几道黑痕,遮敛了气息。
随后爬上来的柳无忧与迟绥,同样看到这群妖修,神情顿时凝重。
然而不只是徐妧他们,就连妖修们也陷入沉默。
先前三位妖将,已经派过部下潜入弱水,都死得悄无声息,正在商议该如何找到入口,就看见徐妧一行人从底下爬上来。
“弄死?”
“要活的。”
“不就是几个低阶修士,老子亲自动手!”
晦涩妖语交谈声低低响起,随着最后一声稍显激昂,说这话的妖将重重踏出一步,在他背后升起巨狼法相,朝着徐妧等人袭来。
柳无忧顺势把方怀往旁边一丢,拔刀便悍然冲向巨狼法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个五重境,数百三重境。”徐妧从容取出一件长袍,铺在地上,将裴思月安然放在上边。
迟绥犹豫道:“师姐,不如先将我灵脉的封禁解开……在不抵抗传承时,我的修为能够涨至四重境,就算对上五重境也可一战。”
他一直压制着传承,才能用正常人族的身份拜入太和宗。
克制着强大力量的诱惑,是害怕师姐会因为狐妖身份而厌恶他,可师姐依旧平常心对待,而他也不想再成为拖累。
值此时刻,就算徐妧再强,也难凭一人之力脱困。
徐妧嘴角微翘,说道:“照看好裴师妹,你的事不宜现在让外人得知,放心,有我在。”
另一边,柳无忧打得双眼明亮,高束墨发飞扬间开怀大笑。
“痛快!”
随着气势节节拔高,竟与妖将打得势均力敌,刀光缭乱中,身上添伤也无法让他的出刀速度变慢,反而越发刚猛激进。
妖将身经百战,也不曾见过这样的疯子。
哪怕屡次见到柳无忧出现破绽,酝酿出的神通,也不得不变了方向去与斩落的刀刃相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明是柳无忧越阶挑战,偏打出一股悍然无畏的气势。
妖将所占的优势,硬生生被柳无忧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给压平。
徐妧眼神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她在等。
“小小一个修士,都能伤到你,哈哈哈哈!”
见他们打得不分上下,柳无忧一身的伤,却越战越勇。
另外两个妖将看不下去,也不想再拖,话音落下立即身形一动。
徐妧等的便是这一刻。
脚下青风萦绕,徐妧飞身上前,火炁成墙拦下欲近身袭向柳无忧的妖将。
她握住了柳无忧的手腕,对上他没能反应过来的黑眸。
“好好休息一会儿。”
徐妧拉着他的手腕向上一抬,顺势借着刀柄将他敲昏,再往后一抛,清风托着他身躯徐徐落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目睹这一幕发生的迟绥:“……”
妖将们亦是有些猝不及防,又见徐妧一人独立在此,想要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他们灰漆面具底下的脸上神情怪异,都没忍住发出嗤笑。
“再强,又强得过我们联手吗?”
天纵奇才又如何,越阶挑战又如何。
妖将们提起防备之心,自然不会再轮番上阵,见徐妧还把同伴敲昏,分不清她是自大还是有所依仗,可这重要吗?
“一起上!”
凝聚的法相接连浮现,狰狞仰天长吼,妖将合围,毫无保留地使出各自的天赋神通。
徐妧眼神清冷,抬手在身前绘了个圆融的圈,明亮如镜。
玄鸟珠自她身侧飞出,荡出幽幽乌黑的莹光。
上千黑金身影陡然窜出,掌执短刺匕,带着死寂冲向妖将们,以及他们身后的数百妖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一脸平静:“师尊,您看到了吗?”
“嗯,不错,能御使它围殴敌对,就不要总是自个儿辛苦动手。”
齐秋水不暴躁时的嗓音清越,带着点孩子终于长大懂事的欣慰,从她身前的圆光镜里传出。
妖鬼们身法诡谲,攻势凌厉。
徐妧淡然凝视他们围杀妖修的场面,轻声道:“师尊,宗主师伯说过……”
圆光镜里,齐秋水咬牙的声音传来。
徐妧给面子地不把剩下的话说完。
“好好好,为师就言行得体,端正一些。”齐秋水道:“这玄鸟珠说穿了并非邪器,好与坏只看是谁掌控,你安心拿着使便是。”
会在此刻碰到妖修,是徐妧没有想到的情况。
但不妨碍她正好借此机会,让玄鸟珠过了明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妖鬼沉默杀敌,天堑边上只有妖修的怒吼喊叫,他们的每一击落在妖鬼身上,只会让妖鬼突兀消失。
落空之余,还要面临下一刻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妖鬼突袭。
那种无力感,在妖修之间逐渐滋生。
妖将们匆匆一瞥不远处安然看戏般的徐妧,清楚看到在她身侧漂浮的乌黑珠子,顿时明白一切。
徐妧忽略了饱含杀意的视线,也看到妖将想到计策,借妖鬼躲避攻击会消失的办法,突破了妖鬼的重重拦截,朝她靠近。
她轻轻拍了拍身侧的玄鸟珠。
“你很好用。”
谁知玄鸟珠朝她朦胧传来了类似感恩戴德的情绪。
还不知自己给玄鸟珠留下了凶残印象,徐妧又摸了摸它,才把手收回。
第28章前一刻数量众多,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一刻数量众多,明面上实力碾压的妖修们,这时已然溃不成军。
“留下熊妖的性命。”徐妧转身走回天堑边,俯身细探裴思月,随后取出一枚灵丹喂入她嘴里,清韵灵炁顺势为其运转药力。
妖鬼闻言,数把尖锐锋刃攻势一滞。
另外两个妖将不知毒已侵骨,始终以为还不到生死一刻。
直到法相忽的溃散,皮肉烂如泥状脱落,轰然倒地那一瞬间,才意识到他们竟是败了。
蛮熊妖将见此,眼中凶光慢慢消失,咽了咽口水。
妖族修行,因身承血脉缘故,进阶速度远比人族要快得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但依仗血脉便利,也有着相当残酷的地方。
不同阶位的血脉注定了修炼的最终高度,若无大圣点化,或遇珍奇机缘,穷极一生也只能停留在某个境界,不得寸进。
人族虽有资质高低之分,凭着苦修与坚韧心境,亦有突破机会。
蛮熊虽是五重境,但血脉阶位不高且驳杂,实力远比另外两个妖将差得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活着,但也不敢问出声。
突破境界只意味着体内灵脉拓展坚韧,能够积蓄及流转的力量变多变强,却不能绝对意味着不同境界之间的压制。
只是蛮熊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二重境的人修,凭什么能够让他下意识感到恐惧。
“……师姐!!”
裴思月悠然醒转,慌乱了一瞬后,在看到徐妧熟悉的面容,当即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再没有什么经历会比沉入挣扎不动的水里,更让她觉得恐惧。
昏迷前的短短几息间,裴思月无比后悔,倘若当初不自以为是,她也就不会拖累师姐,更不会陷入如此险境。
要是自己真的死在这里,宗门是否会责怪师姐,但明明就是她自作自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听你的话。”
裴思月哭得不住打嗝,无力挣扎的恐惧残存,让她忽然觉得过去迟绥说的那些讥讽话语,虽然刺耳,却也不无道理。
徐妧神情一顿,旋即轻笑道:“没事了,把眼泪擦擦吧。”
“嗝……迟绥怎么修为都没了。”裴思月擦着眼泪,她见迟绥站在一旁,却不像过去那样嗤笑她。
细看才发觉迟绥通体毫无修为波动,有点惊诧。
迟绥不受天狐传承的诱惑,心底戾气散去,自然不会再像个刺猬似的,见谁都能扎一下。
更何况裴思月说的那番话,他虽然不想承认,亦能找到诸多理由,但无论是否因不想暴露狐妖身份,他也的确是在拖累师姐。
徐妧解释道:“在你昏迷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迟绥现在没什么大碍,你不用为他担心。”
有魔族在前,人与妖的关系虽不是至于生死对立。
但迟绥隐瞒此事拜入太和宗,在没查清楚之前,徐妧不对迟绥轻易下定论,也不会让他陷入争议当中。
“哦……”裴思月有些同情地看了眼他,低下脸,没了拌嘴的心思,也不想多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到底,迟绥和她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自食其果。
妖鬼围着蛮熊,几近死寂的氛围,就连微弱呼吸声都听不到,让蛮熊心底一阵发慌。
有妖鬼军在,徐妧忽然改变了一开始的想法。
迟绥与裴思月修为尚浅,阅历不足,带着他们只有尽早离开九幽平原才是上策。
何况还不知敌手是何层次,纵然再有把握,徐妧也不愿涉险。
如今情况有变,妖族在九幽平原的布局,若是能够破坏再好不过,即便不能,至少也要拖到宗门派人前来。
涉及此等程度的大事,徐妧身为这一代太和宗的大弟子,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
“既是妖将,想必你知道的东西不少。”
见裴思月状态恢复,徐妧站起转身,踩着坑洼土地走向蛮熊,护在她与蛮熊之间的妖鬼尽数退开,低下覆着黑金面具的脸。
九幽平原的月色有些阴冷。
说不清是众多妖鬼寂静在侧,还是徐妧带给他隐约的压制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蛮熊捏紧了拳头,在这轻飘飘一句话传入耳中时,心跳得越发剧烈。
徐妧微微仰起脸看他,瞥见蛮熊壮硕身躯竟在微微发颤时,清冷眼神顿了顿。
以前她也碰上过不少妖修,只是不曾见过他们有这番表现。
难道是与小嗷呜的契约……
与白虎契约,影响竟会这般大,徐妧的确不曾想过,带着这个念头,往前走了一步。
预料之中,蛮熊也下意识仓促退了一步。
蛮熊晃了晃脑袋,恍惚间,竟有一种妖族大圣朝他走来的巨大压力落在心头。
“我知道的不多……”蛮熊壮得像座小山,低头看徐妧的时候,克制着大嗓门以免被误认为是挑衅。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老实,只能归结于是附近的妖鬼极具震慑力。
徐妧眼神平静:“你的主子追随哪位大圣,境界如何,带了多少妖修,想在九幽平原做什么,这些东西,你总该清楚。”
蛮熊很想硬气大吼一声绝不屈服,但妖鬼刺匕上的毒已经开始起作用,麻痹了身上的疼痛,让他意识逐渐涣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主人身承天雉血脉,如今修为已是四重境,大圣名讳,我不敢轻言……来九幽平原,是为了……”
“十八面六阶山河社稷鼓……”
“可改辙一方……天地……”
蛮熊双眼失去神采,鲜血不断从口中溢出。
他与其主有命契在身,纵然迫于阶位压力不由自主说出只言片语,但还是敌不过大道约束,死在了命契反噬。
徐妧垂下眼眸,她早已见惯了生死,问话之前也已经清楚蛮熊将要面临的结局,却没有半点心软。
于蛮熊和死在这里的妖修而言,她或许冷血无情。
可对于那些在九幽平原,因妖修在九幽平原而死的修士来说,她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徐妧不知道。
亦不在乎。
徐妧行事从来只循本心,当做不当做的事情,只在一念之间,错不错,她也只在意问心无愧这几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改辙天地,这不应该是他们想要做的事情,想要借此逼迫与他们抗衡之人,从而得到什么,才应该是他们真正目的。”
徐妧指尖微抬了抬,妖鬼尽数消失,玄鸟珠在她身周萦绕飞舞。
走回天堑边时,徐妧微微敛眸,认真思考该如何安排迟绥与裴思月。
“师姐,不管你想做什么,放心去做便是。”迟绥顿了顿:“至于我和裴思月,师姐大可不必担心,若真是有什么危险,我可以应对。”
徐妧摇了摇头:“直至回到宗里之前,你都绝不能动用它一次。”
“好,我听师姐的。”迟绥以为明白她的意思,轻声应了一句。
“裴师妹,稍后我会遣他们送你与这两人离开九幽平原,记住,不要再有逞强的想法。”
几道妖鬼身影浮现,徐妧转而看向迟绥,说道:“你随我一同前去,但切记不可轻举妄动,我会护你一路无恙直至此间事了,你可愿信我?”
虽为人身,却受妖族传承,徐妧无法放心让他独自回宗,只能选择一并带着。
少年不受传承蛊惑心神,黑眸纯净,平日里的锋芒被敛藏,认真说道。
“我相信师姐所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9章碰上妖鬼栖身玄鸟珠多年,无法离……
妖鬼栖身玄鸟珠多年,无法离开玄鸟珠太远。
徐妧派出三十妖鬼护送裴思月一行人,临走前,她牵住裴思月的手,渡过一道风炁入裴思月灵脉之中。
“妖鬼消失后,距离离开九幽平原的路应该还有一段,那时,你用它将柳无忧唤醒即可。”
这一次,徐妧不是为了破坏妖族布局而去,能够不显露自身而拖延他们才是正事,自然不能让柳无忧也一同前去。
以柳无忧躁动好战的性子,想要让他按捺不动恐怕很难。
裴思月点点头,瞥了眼沉默捧起两个昏迷男人的妖鬼,忍不住小声问道:“师姐,他们还活着吗?”
妖鬼气息收敛得很彻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不曾发出,笔直站在那里,垂下覆着黑金面甲的脸,散发的死寂叫人心底发憷。
徐妧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安抚道:“不用害怕,他们会竭力护你这一路的周全,是生是死,都不影响。”
“嗯嗯,那师姐……也要多加小心!”
裴思月轻声说完,扭头看向迟绥,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你啊,既然暂时没了修为,就别再惹是生非了,这次可不是你还能逞强的时候了。”
迟绥嘴角轻轻一扯,懒得应她,低眸道:“还不走,在这磨磨蹭蹭做什么,害怕了?”
“嘁!”裴思月就知道他说不出好听的话,朝徐妧挥挥手便转身离开。
待她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迟绥忽然意识到,如今他与徐妧已是独处,心头莫名升起一种手脚不知往哪儿放的感觉。
“师姐,我们也走吧?”
徐妧微微颔首,为她与迟绥一同施下隐匿气息的神通。
随后取下一截沾着蛮熊鲜血的盔甲,以火燃之,袅袅烟气升腾飘起,直直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徐妧带着迟绥,追上这缕烟气,在九幽平原疾行,风掠过面庞带起发尾飘扬。
“蛮熊与其主有命契相连,他的死虽不会造成反噬,未散尽的魂魄精气却仍会循命契溯回源头。所以蛮熊的主人,已经知道这些妖修殒命的事情,稍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再一次认真提醒的话里,迟绥自是听出她的不信任。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清楚他给师姐留下的印象不佳,只好默默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安静赶路,分神回想她似迟绥这般年少时,好像一直在外历练,想来师尊他们对她,应该不曾有过这种想叹口气的念头。
平原之上,十八面苍朴巨鼓排列成圈的场景极为显眼。
祁厌说的豪言壮语才过去没多久,转眼就忽然变了脸色。
“那群废物!”
新换的琉璃杯,又在他手里碎得不成样子。
他身旁的女子笑容微嘲。
“哥哥,我早就说过了,这帮连神魂都修炼不成的妖,血脉低贱,空有修为境界,成不了大事,你想与谢蕴幽争,也该多费点心思笼络些有本事的才是。”
祁厌冷冷地看她一眼,沉声道:“除我们以外,怎会有另外的人知晓玄鸟珠下落,本该是囊中之物,却不知被谁夺走。”
话音微顿,他看向对面那人,眼眸微愠:“你说,该如何是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人声音雌雄莫辨,但听得出语气平静:“你拿来圣人诗词,我便告诉你,是何人拿走了玄鸟珠。”
祁厌皱眉:“你早知事情结果?隐瞒不说,我又如何能信你。”
“我以道心起誓,如何。”那人身子微微前倾,尽管瞧不见神情,却也像是有些情绪变化。
“哈哈哈,你果真是人族修士,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祁厌站起身,满意地看着大道响应那人誓言的异像,一把扯下披在身上的羽衣,大步走向仿造炼制的山河社稷鼓。
坐在他身旁的羽衣女子眯起眼眸,不信对方是急于得到圣人诗词,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即便看出来了,羽衣女子也没叫住祁厌,谁让他这傻子想要争个高低的对象,是她的意中人呢。
徐妧到时,看见一只拖着长长尾翎的雉鸟,浑身羽毛五彩斑斓,展开翅翼猛地朝它身前一面巨鼓扇去。
响动如雷鸣天地的鼓声骤起。
整片土地都随之轻轻震动,这鼓声随着那些妖树而传远。
除它们以外,九幽平原所有草木、异兽都在触及鼓声瞬间,干枯萎缩,霎时间被夺走了生机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儒修?”迟绥视线余光瞥见一行白衣人飞来,眼眸微眯道:“师姐,这些妖修如此大张旗鼓,是不是就为了引出这些儒修。”
徐妧微微颔首:“九幽平原的异常被妖修蒙蔽,不被外界得知,进来的修士尽数死在妖树之中,使得儒修只能独自应对,看来是针对他们设下的局。”
待那群白衣人神情冷沉接近,她想了想,撤去隐匿神通,高声道。
“诸位,请留步。”
十几个儒修,修为皆在二、三重境之间。
为首两人,中年模样的男子已是五重境界。
另一位年迈些的老人,只看修为,要比中年男子低上一重境界。
这行儒修先是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直至看清楚徐妧和迟绥的衣着及徽记时,眼底的警惕才淡了些。
“太和宗的修士,独枝碧竹……你是哪一峰的嫡传弟子,修为如此低微,又是怎么到的这里?”赵青从皱了皱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徐妧。
徐妧淡然抬眸,说道:“比起妖修鸣鼓,我们怎么到此并不重要,共同合力应对妖修,才是当下最要紧之事。”
也不知这位儒修哪儿来的火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旁的年老儒修掀起眼皮,语气和缓地说道。
“那些妖修,似有夺九幽平原生机为己用的打算。我等乃是青崖书院的读书人,听闻此事,原本是想带学子来此历练,不曾想他们行迹诡谲,反倒将我等困在这里。”
又是北楚……徐妧神情不变,静静听他接着说下去。
“我等与妖修相互制衡多日,消息怎么也传不出九幽平原,而进入平原的修士,都死在了妖修手中,这才对二位能够到这里有些惊诧,还请二位莫要误会。”
徐妧眼神清冷,分析着他这番话的同时,说道。
“我与师弟来此,是想查清拖延妖修的布局,至于此地发生的事情,我已让师妹离开九幽平原回禀宗门。”
胡德清闻言,摇了摇头:“我等也曾派过弟子回据地求援,但都在九幽平原内被妖修截杀,你那位师妹……恐怕凶多吉少。”
赵青从语气不耐:“不要浪费时间了,既然是低阶修士,就快快离去!”
胡德清眼神平和,行了个弟子礼后低声说道。
“赵师叔,这位姑娘乃是太和宗嫡传弟子,能够携其师弟到这里,想来定有她的过人之处,我们不妨商议一番,或许能够想出办法。”
赵青从看他一眼,扯了扯嘴角:“你倒是顾全大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妖修鸣鼓,连鸣十八次以后,才是真正的杀招,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找到破绽阻止妖修。
徐妧察觉到赵青从隐约的敌意,似乎源自她太和宗弟子的身份,面上神色依旧淡淡,说道。
“二位修为在我之上,又与那群妖修对峙多日,自然是比我更清楚如何应对。我来此只为拖延妖修,倘若诸位已有良策,我愿出力相助。”
事已至此,解决妖修才最重要,徐妧纵然出身大宗门,也不会在这时候非要争个高低。
迟绥见她不卑不亢的表现,心底虽对赵青从的态度百般厌恶,也知乖地没有开口,垂眸站在她身侧不言语。
“哼,那些妖修实力算不得多强,只是不知从哪儿得来的仿制山河社稷鼓,让他们能立于不败之地。”赵青从皱眉看向老者,说道。
“胡师侄,先生既然赐了一页圣人诗词予你,为何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愿拿出来。难道真要等到妖修目的得逞,你才肯请出来?”
胡德清无奈道:“圣人诗词乃……”
“糊涂!”
赵青从一听便知他又是那套言论,不耐挥袖继续向前飞行。
留下其余收敛神情的儒修,以及被突然斥了一声的胡德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位随我等过去吧。”
胡德清垂垂老矣的面容看不出太多情绪,语气平和道。
“这件事情古怪颇多,就连魔修也死了不少,更能看出妖修图谋不小。赵师叔担忧过甚,才会如此,请二位莫要怪罪。”
徐妧眼神清冷,说道:“客气了,不过我有一事不明,他与太和宗,是否有些过节?”
胡德清在前带路,闻言摇了摇头。
“太和宗乃人族中流砥柱,青崖书院的读书人向来敬重,不过……赵师叔他曾与贵宗的炽火峰主,有过一面之缘。”
徐妧微微抿嘴,一听到这话,就知道为什么赵青从会那副表现了。
师尊的脾气,与他修炼的功法一样火爆。
在他认可之人面前,自然是性情爽朗直率,合不来的人……不说动起手来毫不留情,就是一张嘴也不饶人,能把对方说得气血上涌、灵力紊乱。
这口师尊亲自铸的锅,身为他的嫡传大弟子,徐妧也只能默默背上了。
胡德清微微一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师叔只是言语犀利,但不会真的为难年轻弟子……不知小友拜在哪一峰?”
徐妧顿了顿:“家师,炽火峰主。”
第30章为我所用徐妧神情淡然,即便与四……
徐妧神情淡然,即便与四重境界的儒修并肩,气度依旧自若,既不张扬,亦不曾被对方压低半分。
青崖学子跟在徐妧与胡德清身后,约束心境不敢失态,但听到这话时,还是没能忍住一脸精彩变化的表情。
胡德清早有心理准备,笑了笑便不言语。
前方不远,赵青从一人站立,板着脸注视那只彩雉扇动巨鼓。
“今日远比以往还要厉害,胡师侄,你还是不愿拿出圣人诗词破局吗?”赵青从没有回头,声音里隐含不悦。
胡德清低声道:“先生在我们临行前赐下圣人诗词,是为庇护我们众人此行安危,还请师叔再三斟酌。”
赵青从见他如此固执,神情越发不虞,索性皱眉看向徐妧,说道:“不知你又有何高见?”
徐妧眼神平静,不受他的态度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妖击鼓所用法门浅显,七阶灵器即便只是仿制器物,能够激发出的实力也远不止这么些。既然他们的手段玄妙不足,我们自可以力破之。”
赵青从不耐地眯起眼:“这几日,我们便是强行断了十八面山河社稷鼓齐鸣,但今日鼓声威力更甚,还能如何强行破局?”
徐妧顿了顿:“我可以试一试。”
据青崖书院的儒修所言,一旦击鼓中止,彩雉都要停歇至少半日才会再次敲击。
比起先前见到的妖树,这彩雉击鼓反倒对付起来要简单得多,不佐以特殊手法击鼓,无法催发仿制的山河社稷鼓更多的力量。
反之,仅需要足够的力量压制,就能打断对方。
徐妧抬眸,看向青崖书院的儒修,轻声说道:“但仍需诸位一同出手,破除鼓鸣幻阵。”
儒修修得一身正气,文心浩然。
有他们协助,徐妧便能毫无顾忌地独对彩雉妖修。
“可笑!”
赵青从突然斥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二重境界,竟敢口出狂言。若不是你乃太和宗嫡传弟子,我绝不会容忍你在此胡言乱语!你还当这只是单纯的一境天柱,任由你们这些低阶修士随意来随意去么!”
胡德清面露些许无奈,轻声道:“此事的确不容小觎,赵师叔莫要动怒,徐小友也是一番好意。”
“我知你心中想法。”徐妧并未动气,她伸出手掌摊开,赤红火炁腾地冒出。
而后色泽越发暗沉,犹如翻涌地火般在白皙掌心上漂浮,隐隐散发出随时都会爆发的力量,炙热得仿佛在灼烤着他们的呼吸。
赵青从面上的不耐逐渐消失,微微讶异过后又很快收敛。
“想不到……小友不愧是太和宗嫡传,仅是二重境界,就有这般底蕴。”胡德清注视着翻涌的火炁,似感慨般轻叹道。
人族修行,吐纳灵气的过程中,精炼体内灵力同时,也在缓慢拓展灵脉。
就像是将灵脉从潺潺小溪,挖成河流、大江、瀚海,水到渠成之日,便是突破之时。
境界高低不同,能够凝练、掌握的力量也有所不同。
在儒修看来,常人压制修为是无用之举,还未达到目的,恐怕就因寿元将至而面临天人五衰。
但徐妧天资卓越,恐怕是得太和宗赐下秘法,才会在这二重境界压制修为,年纪轻轻便凝练出胜过他们的浑厚灵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机一到,凭借这夯实基础,自然是一飞冲天。
暗道一句果真是拜了个好宗门,表面上气氛却也缓和不少。
寻常修为划分,本就不适用在这些天纵奇才的头上。
赵青从神情微缓,皱眉说道:“若是你有这般实力,方才所言,倒也不是一句空话了。”
徐妧微微颔首,不介怀他先前的态度,说道。
“我的师妹有所庇护,此事应当能够传回宗门,只要拖延住妖修击鼓夺此地生机,宗门得知此事很快就会派来支援。”
赵青从紧锁的眉头微松,说道。
“真是如此便再好不过,只是我与书院诸位学子可在前破阵,但你真要一人应对那雉妖吗?哪怕你有这般底蕴,没有相匹的境界,全力应对恐会伤及己身。”
”这一点,我有把握。”徐妧说道:“你们曾说过在第十八面鼓没有敲响之前,无法中止,现在不妨让我来试试能否打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语气仍是先前的淡然,现在在儒修听来,可信度却变得高出许多。
就连赵青从,亦是低头稍加思索,说道:“难不成,你有什么破局之法?”
徐妧看向那再扇动一鼓的彩雉,嗓音清冷:“姑且一试。”
赵青从对她这样的态度有些不喜,总能让他想起一个极其嚣张狂傲的人来。
但徐妧既然说了有把握,事已至此,让她去试一试也无妨。
权当是让徐妧打这个头阵,倘若不成,他再领着书院弟子一同对付妖修。
徐妧看向身侧,大抵是知道轻重,迟绥一直乖顺不语。
“你在这里待着,解决了事情以后,我会回来寻你,不要四处走动。”
迟绥点点头,低声道:“师姐……不要受伤。”
比起看着徐妧直面妖修,迟绥更想与她并肩对敌,而不是软弱无能的被留在这里。
一旦渴望强大的心思出现,即便是被封禁了灵脉,天狐传承也对他心中想法,发出犹如蛊惑般的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青从冷哧一声:“同为太微垣人族,我不会任她命丧于此,你大可放心。”
迟绥连多余的眼神都奉欠,不复凌厉的黑眸,专注地看着徐妧。
“我会安然归来。”徐妧微微抬眸,与少年对视。
耳边忽闻又一声雷鸣鼓声,对于迟绥能够意识到同门情谊的欣慰被撇到一旁,她转而看向赵青从,微微颔首道:“事不宜迟,请。”
九幽平原地势平缓,除了低矮杂草以外,分散的发枯树木也起不到半点遮挡作用。
只不过徐妧一行人走了一段路,眼前突生一片锦绣山河阻挡。
赵青从一甩衣袖,高声道:“破阵!”
儒修们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衣袍鼓动间,齐齐朗声吟哦诗句,催动文心,引得浩然正气,使诗词与天地共鸣。
慷慨激昂的清越吟哦声中,幻阵所化的锦绣河山,如纸般寸寸破碎。
赵青从神情严肃,说道:“幻阵不过尔尔,能否断了雉妖击鼓,就看阁下的能力了。”
平心而论,赵青从不信徐妧真能做到,他也已经有了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要徐妧不敌十八鼓动之势,赵青从就会立刻带着书院学子上前应对。
若徐妧没有展现那般实力,又非太和宗嫡传,赵青从连给她几分薄面的打算都没有。
徐妧微微颔首,从容继续前行。
雉妖击鼓,仰仗的是那十八面巨鼓,落到这个妖修手里,却不能发挥出最大作用,这才是徐妧有把握的根源。
徐妧从不轻视任何一个对手,但不得不承认,想要以纯粹的力量打断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难。
“你不用借助灵器?”
赵青从和书院学子,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自然看到徐妧一直是两手空空。
单凭法术神通去对付雉妖,她难道真的不顾及肉身是否能承受这股力量吗?
徐妧眼神清冷,两袖之中风炁泛青欢快萦绕。
与其缠绕的火炁,犹如赤红、青碧两色蛟龙,在袖间翻飞。
徐妧垂眸,解开对风火炁眼的压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股磅礴力量在灵脉雀跃涌动带来的熟悉,让她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
“纵然手中无器,只要我想,万物皆可为我所用。”
第31章宿主的想法很危险灵器多是分作两……
灵器多是分作两种,一是自身有着特殊之处,经灵力及对应法门催动,即可发挥出强大的力量。
二则是承载主人的力量后,增强凝聚,起辅佐之用。
神通术法要是无器承托而强行使出,便会逸散不少灵力。
徐妧要做到一击就能使得雉妖无力继续,自然要竭尽全力。
与小嗷呜的结契使得风火炁眼被压制,目前徐妧也不能完全解开压制的无形枷锁,能够动用的灵力与寻常六重境修士相当。
但也已经足够。
“老师,她说话未免也太狂傲自信了。”一名书院学子察言观色,低声在赵青从身后说道:“学生担心,会不会拖延了我们阻止妖修的时间。”
赵青从注视着以徐妧为中心,两属浑厚灵力荡开,就像是扩大了范围的漩涡般,卷动风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的气势,足以见得徐妧绝非泛泛之辈。
“哪本书教的你,可在他人身后胡乱妄议?”
赵青从不掩愠色,冷声斥道:“见面至今,她的态度不卑不亢,未坠太和宗之名,就凭这一动一静间的变化,也足以证明其实力。”
“反倒是你,实在叫我失望!”
那学子被训斥得脸色发白,低头喏喏不敢出声。
胡德清暗叹一声,打圆场道:“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你既是修行此道,便好好自省,需知言行谨慎。”
“是,学生明白了。”他低着头连忙退回去。
赵青从冷哼一声,目光依旧落在前方,雉妖亦是瞧见了徐妧的身影,发出几声似嘲似讥的尖唳,展开翅翼又是一次扇动。
徐妧神色从容,微微张开双手,任由风火双炁如蛟龙出海般,自袖间向外飞舞。
落在平地弯垂草、枝头稀疏叶之上。
它们在这九幽平原生长,虽未化灵,但也比凡植坚韧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分散的双炁丝丝缕缕附着其上,一瞬间充盈了它们被褫夺生机后的枯萎。
万千形色的暗墨细草倏地绷直,枯叶也泛起赤红光泽。
幽沉朦胧的视线之中,密密麻麻升起的草叶,犹如一把把刀剑,似有春风萦绕,吹得赤火燎原。
徐妧微微闭上眼,心神亦是分作千丝万缕,操纵着这些草叶。
“齐秋水倒是教出一个好徒弟,如此天赋、如此实力、如此心性。”赵青从依旧板着脸,像是对谁都不满的模样。
但这道微不可察的低声感慨,还是传进了胡德清的耳朵里。
胡德清微微侧身,好奇问道。
“师叔早已知道,她乃是那位齐峰主的嫡传弟子?”
赵青从瞥他一眼,说道:“胡师侄以为我对她那般不客气,是与齐秋水有旧怨之故?”
不待他回答,鼓声又一次响起。
然而荡开的力量卷过,草叶簌簌摆动了好一会儿,仍是稳稳浮于半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一次,我们书院学子凝聚的诗文意境,只在鼓声之下坚持了多久?”赵青从低声问了一句。
胡德清低头思索,说道:“约莫两息。”
赵青从冷着脸,忽的轻叹道。
“太和宗果然不愧其名,方才显露出的境界不过二重,那番话叫我如何能轻信?我素来不喜年轻弟子口出狂言,但她不卑不亢地展露实力,为的不是驳我态度如何,而是要破此妖修布局。”
“纵然我与齐秋水有旧怨,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收的这个嫡传弟子,真是走了大运。”
话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冒了酸味。
胡德清皱巴巴的面上浮现笑意,说道:“归根结底,太微垣能有这样的年轻修士,亦是一件好事。”
“嗯……”
赵青从收敛思绪,他还有些话没说,也不能说出来。
青崖书院归属北楚。
王朝与宗门明面上看一派平和,暗地里却也暗流涌动,有这样的年轻弟子在,太和宗自然不愁往后无人坐镇宗门之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书院里人才济济,亦有一位这般天资卓越的学子,赵青从叹的是那人身份不够纯粹。
若那人和书院的关系,能像徐妧与太和宗一般,就再好不过了。
胡德清掀起眼皮,目光微微一亮,低声说道。
“终于要动手了……”
一片片草叶的表面,赤红火炁如丝线游走,当万千草叶绽放映亮九幽平原的火光瞬间。
它们随徐妧心念一动,齐齐朝着十八面巨鼓疾飞而去。
一下在近万草叶之上绘制符纹,哪怕火炁源源不断,由她随心所欲操纵。
但在这短短几息之间耗费的心神,也让徐妧面色泛起微微苍白,感到有些晕眩,一双眼眸却璀璨如星,专注地看着前方。
疾飞的草叶尾缀青红流光,其上符纹微光闪烁,带着铺天盖地的气势压向十八面巨鼓。
坚固、破甲、连横、引雷。
临时所绘符纹,便是起到这四个作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清楚瞧见,那只彩雉加快了击鼓的速度。
哪怕这强行击鼓的后果,是让自己被愈发强大的力量反伤,震得彩羽脱离四飞。
“锻造九阶灵剑,要尽快了。”徐妧抬手揉了揉眉心,消耗心神巨大,一时间她也有些吃不消。
今日这场面固然威风好看,但也是因为雉妖自己也没法停下击鼓,又似乎再无其他后手,才会让她毫无阻碍。
另一边,以伤及己身的代价强行鸣鼓,但终究是仿造炼制的山河社稷鼓,又无相匹法门,根本阻止不了徐妧的攻势。
雉妖猛然扭过头,看到了漫天飞来的青红流光。
随处可见的草叶皆受徐妧驱使,携刀剑之势,锐不可当。
须臾间,雉妖忽然化作人形,羽衣披挡住少女曼妙的身姿,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徐妧后,转过身。
万千锋芒尽数落下,毫无阻塞却又像是刺穿了软塌塌的一层幕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羽衣少女四周的巨鼓随之消失不见,而她前方,露出只身形娇小些许的彩雉,眼神得意而又明亮,还有他身周十八面流光溢彩的巨鼓。
“你们耗尽所有力气,招数却打在了空处,而我已让鼓鸣十八。”
祁厌仰天长唳,声音里满是算计得逞的快意:“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人修还能有什么厉害招式!”
远处赵青从见势不对,眼神微凛,大声道:“澄浊剖判,庶物化生!”
一字一句,催动文心,以己浩然正气,与天地共鸣。
书院众人当即身周文气环绕,顿觉目清耳明,恨不能吟诵几句诗词,引动其中意境对敌。
赵青从接着说道:“鸣鼓十八已不可破,尔等随我去救回徐妧,快快离开此地!”
不辨容貌身形的那人,从一面巨鼓之后走出。
“儒修不会轻易抛下退去,你拦住他们与那女子,再稍留破绽,用不了多久就能逼得他们动用那页圣人诗词。”
以暗度陈仓之计终得鸣鼓十八,这还是他相助的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是如此,祁厌回头低笑几声,说道。
“别忘了,我的玄鸟珠还没有下落,就算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也得先用玄鸟珠来和我交换。”
那人顿了顿,下颌微微一抬,看向没有惊慌乱动的徐妧。
“玄鸟珠?就在那里。”
徐妧神情从容,抬眸与祁厌对视,她驱使的草叶在破除掩饰之时,就已经损耗了大半力量。
而这山河社稷鼓气机圆融,承托着风火双炁及符纹的草叶尽数打在上头,尽管也让它泛起波澜,却不足以破开十八面巨鼓之间融合的气机防御。
妖修自可凭借它攻守兼备,徐妧自然可以不顾心神损耗,再重现一次刚才的招式。
可这一次,妖修显然不会再放任她动手。
身后,疾速奔来的儒修,尽数被陡然出现的山崩、洪流拖住了脚步。
徐妧一人独立在这荒芜平原里,眼神清冷,没有丝毫惊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将玄鸟珠给我夺回来!”
话音刚落,从巨鼓之后成群妖修窜出,化形不全的样子狰狞丑陋。
自他们身后,血脉法相接连浮现,一并狂奔向徐妧。
祁厌遥遥见她仍是神情淡然,嗤了一声。
瞥见那些个长相随心所欲的妖修时,厌恶地皱了皱眉,不过玄鸟珠马上就会到手,想到这,紧皱眉头才微微舒展。
他知道玄鸟珠之中妖鬼军的厉害,但如今击鼓而催动的神通,就算徐妧能够抵挡得住一时。
在没有援救的情况下,最终也只能把性命留在这里。
徐妧眸光澄然,倒映出乌泱泱奔来的妖修,视线错开越过他们,她更在意的是那个瞧不清楚身形面容的人。
从九幽平原种种经历来看,布局俨然有两种痕迹。
如今徐妧自然明白了,谁是那第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妖鬼军在手,徐妧不惧这些妖修。
即便他们飞快靠近,她脑海里思索之事,仅是如何破了眼下局面。
徐妧只身一人独对上千妖修,垂落身后的墨发,被风吹拂得微微飘动。
哪怕已有妖修高举兵刃,天赋神通蓄势就发,法相裂开布满交错利齿的巨口,她仍是那般镇定自若。
但在他人眼中,却是徐妧的身形愈发单薄,被山河社稷鼓之威挟制无法动弹。
迟绥的手捏紧成拳,他没有忘记师姐说过的话。
但村子里血流成河、少女执剑斩杀流寇、师姐一次又一次地护着他……们。
无数个回忆的画面,就像是不断在提醒着他的无能,而他,明明就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去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轻举妄动,可事到如今……师姐,我又怎么能让你独自对敌。”
迟绥听到自己的心跳越发有力、急促,灵脉内那股伴随多年的力量苏醒,挣扎着想要冲破徐妧留下的封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纯净墨色的眼眸里,只剩下徐妧的背影,渐渐泛起璀璨如晶石般的红意。
徐妧抬手,自发藏匿在她袖间的玄鸟珠飞出。
正当徐妧要召出妖鬼军之际,幽沉阴暗的平原忽然发生变化。
朦胧月色似乎染上了淡淡的胭红,弥漫的血气骤然泛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甜腻。
杀气腾腾的妖修眼中凶光涣散,他们纷纷甩了甩头,清楚意识到了不对劲。
但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还是丝缕钻进了鼻间。
一道人影也从远处朝着徐妧奔来,视苦苦抵挡鸣鼓攻势的儒修如无物,快速掠过他们身边。
“那……那是狐耳?”
书院学子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呼一声。
赵青从沉着脸,将他从洪流将至之前拉开,斥声道:“别分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松开手,赵青从望向迟绥疾奔身影的眼神里,带着晦涩不明的情绪。
人、妖虽非生死对立。
但太和宗乃是人族中流砥柱般的大宗门之一,如今门下弟子竟有妖族,此事传扬出去,恐怕又会是一场大风波。
徐妧转过身,瞧见少年向自己义无反顾跑来的身影。
在他墨发间的狐耳绒毛细密,红得像是两簇暖融的火焰追随。
原本凌厉的眉眼,因剔透红眸而凭添几分妖异。
那些妖修已沉浸在幻象之中无法清醒,不知是见到了什么宝贝,将身边同伴视作死敌,彼此果断挥击神通、锋刃相向。
迟绥停下脚步,站在她身前几步远的地方,不敢再往前走。
对上徐妧眼中清冷时,迟绥有些踌躇,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师姐不会高兴。
徐妧身后升起风火双炁,拦下了山河社稷鼓针对的一击,体内风火炁眼源源不断地支撑着这一层屏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微微垂眸,想了想该如何说,也只是轻声问了一句。
“不痛吗?”
迟绥微微耷拉的狐耳不自觉耸起,他却毫无察觉地摇了摇头。
天狐传承带给他的强大,远远不是那个初入修行的身躯所能比拟。
而现在,仅仅是血脉自带的天赋,就足以将这些妖修蛊惑,陷入幻象当中分不清楚现实。
迟绥之所以能够克制这份诱惑,是因为他清楚,什么样的身份才能够光明正大地追随在师姐身边。
脑海里关于当年的回忆刚刚出现,迟绥微微一顿,伸手揪住心口处。
妖力循传承自行运转了一个周天后,脉内陡然出现几处桎梏,致使磅礴妖力逆转了一瞬。
迟绥强忍着妖力紊乱带来的痛楚,低声说道。
“师姐,你……不信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顿了顿,平静道:“你应该明白,此事于公于私,我都不得不防。”
似他这般心性与经历,想法往往偏执,现在不与他说清楚,恐会让他有入魔隐患。
迟绥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痛意,说道:“我知道,师姐防的不是我,而是顾及宗门和大局。”
少年垂落几缕墨发间,可见剔透红眸里神色清明,他挺直背脊,愈显身形颀长。
“现在我又冲动莽撞了,不听从嘱托,一定很让师姐……感到失望。”
徐妧定定地看着他,说道:“决定这么做,在儒修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你可曾考虑过后果?”
“想过。”迟绥抿了抿嘴,认真道:“师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无论宗门如何发落我,在这之前,也不该让外人知晓。”
“哪怕在这之后,宗门如何处置我,此事都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徐妧嗯了一声:“既然你清楚,又为何要这么做。”
迟绥垂下眼,把担心她会受伤的话咽了回去,低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姐尽管放心,等解决了那只鸟妖以后,该如何处置皆由宗门做主。既然是我引发的过错,就该由我一人承担。”
徐妧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失笑摇头:“现在你脉内的妖力恢复正常了吗?”
“嗯……正常了。”迟绥有些怔愣地抬眸,瞧见她面上淡淡笑意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既然恢复正常,那就随我去破了这鼓。”
徐妧笑意渐敛,淡声道:“雉妖修为不算多强,依仗那灵器才立于不败之地,不过你要注意雉妖身边的人,此人有些古怪,我也看不透他。”
迟绥眼神骤然明亮,抿了抿嘴:“师姐的意思是……”
“宗门还不至于要靠牺牲弟子性命,换来别人的认同,或许你还不明白,你是人是妖并不重要,带你回去也不是定夺如何处罚。”
徐妧撤去身后防护,一转身,两袖之间清风飞舞,催生了火炁之势,狠狠撞上雉妖越发急切的鸣鼓攻击。
在这巨大轰鸣声响之中。
她的嗓音清冷,却带着强大的自信和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因你是你,才能让宗门决定如何处置,倘若你心思不正、大邪大恶,自然不会留你性命为祸太微,反之亦然。”
徐妧留在他脉内的防备手段,原本预想过它可能会触发,但没想过会是眼下这个场景。
倘若是迟绥想要逃脱,甚至要暗算她,这一手段触发,便能让他短暂时间里无法动用妖力。
但迟绥是为了救她。
尽管徐妧到了这一刻,仍未彻底相信这个少年,却也愿意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月亮因天狐血脉而泛着胭红。
迟绥则不知是因她这番话,还是被这月色笼罩,白净的面上也浮现淡淡红意。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传承。”徐妧的目光没有停顿地从他头顶狐耳划过。
随后转过脸,直直看向站在十八面巨鼓中间的几道身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祁厌冷冷地避开她的目光,克制焦急和激动的情绪,压低声音道。
“你知道玄鸟珠的下落,知道如何对付儒修,会不知道这个拥有大妖血脉的……人吗!?”
那人沉默片刻,语气依旧不带丝毫情绪,说道。
“与你联手果然失策了,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你以为他是变数,殊不知,她,才是那个变数……”
现在这个局面扭转,让他识趣地忽略了对方的第一句话。
祁厌尽管心生烦躁,还是咬牙道:“那只妖的血脉竟死死地压制住我,该如何解决!”
那人似乎看了他一眼,旋即身形愈发朦胧,没等祁厌愤怒地驱使妖力留住他,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低语。
“何必解决,无用的棋子索性弃了便是,只可惜这一页文圣亲笔。”
祁厌悬浮空中,闻言更是一阵咬牙切齿,但徐妧和迟绥离得越来越近,让他来不及把注意力放到纠结这事上面。
一路上,徐妧几乎不怎么出手,让迟绥去解决那些沉沦在幻象里的妖修。
妖族归顺人族势力这种事情,倒不是没有前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迟绥的做法不当,隐瞒了这一情况拜入太和宗,而太和宗本就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自然不能轻易留下隐患。
徐妧神色从容,只是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当年救下的那个凡人孩子,竟没想到他往后会有这么大的一番造化。
倘若真是这样纯粹的报恩心思,徐妧自然乐得助他一臂之力,先将这群靠嘴就能说死人的儒修的嘴堵上,其他的事情待回宗以后再说。
从容走在血腥气飘散的妖修之间,徐妧挡下了骤然凌厉的一击,微微挑眉有些讶然雉妖怎么突然暴躁之际。
系统缥缈的声音出现。
“恭喜宿主达成‘天命之子·¥%#’成就:变数!想不到吧,自以为是的聪明人!”
“他的身份是个谜,他的想法是个谜,至少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是一个谜!恭喜宿主成功摧毁了他的计划,让天命之子受到了挫折,才会对这九界保留应有的尊重。”
“奖励:神火·感悟。奖励已发放,请宿主自行查看。”
尽管随意挥手间,就能夺走妖修的性命。
但迟绥没有沉浸在这样的感觉里太久,他察觉到徐妧的步伐微顿,剔透红眸下意识就看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姐,怎么了?”
徐妧回神,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微微摇头。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件有些令人愉悦的事情。”
“哦……”迟绥眨眨眼,继续收割妖修的生命,按捺住好奇的心。
徐妧了然看向巨鼓中间,果然,那道古怪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留下气急败坏的雉妖,睁着血丝密布的眼,无比愤怒地连击巨鼓。
比起又获得一件十分珍稀的奖励,徐妧觉得自己另一个发现,更重要一些。
太微垣不缺天资卓越的修士,惊世绝艳之人更是数不胜数,但能被扬名太微甚至有所记载的存在,恐怕就是系统所说的天命之子。
而在这之前,徐妧见过所谓天命之子的次数,屈指可数。
得到系统以后,徐妧不受奖励诱惑,并未将心神放在找寻天命之子上,反而再三遇见不同的天命之子。
徐妧在心里说道:“系统,倘若我有一次不敌天命之子,未能完成你的成就,是否会受到惩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凡事顺势而为,宿主无法完成特定成就,只会失去获得该成就给予的奖励,并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也就是说,即便这些天命之子死了,除了成就奖励外,我不会有任何损失,对吗?”
系统:“……”
“是的。”
宿主的想法未免也太危险了,系统有点跟不上。
徐妧心底终于了然,既然不必在意天命之子的死活,对她而言,倒真是一个好消息。
身侧的迟绥,已经解决了所有的妖修。
“能拿出帝流浆布下这样的阵仗,你的确很舍得。”徐妧略去心底思绪,抬眸看向那只五颜六色的雉妖,淡声说道。
第32章可笑“……帝流浆?”
……
“……帝流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祁厌化作人形,挥掌重击身侧一面巨鼓,心底对此有几分惊疑,笑容不掩冷厉,索性不再纠结她的话。
“区区人族,却能拿走我妖族先辈的遗物,果然有点本事!别和我扯东扯西,交出玄鸟珠,否则儒修必死,你也逃不了。”
徐妧顿了顿,说道:“不知你从何而来的底气说这话,但……迟师弟,试着接纳、掌控你的力量。”
“循心运气,观察此处气机流转,将其攻破。”
话音落下,徐妧带着欢快绕她飞舞的玄鸟珠,往旁退了一步。
神秘人,那个没有被透露姓名的天命之子,自他离开以后,雉妖顿时势弱。
如今看来雉妖已无其他后招,他虽是四重境界的修为,可血脉被迟绥压制,还要分心操纵山河社稷鼓好把一众儒修拖住。
此前徐妧顾忌此番所见的种种布局,因此行事多是谨慎为主。
之后亦能看出,这妖修不过是受了神秘人的指点,才能在九幽平原造就这一切事端。
徐妧为迟绥压阵,既有对神秘人杀个回马枪的提防之意,同时也是想看看迟绥这天狐传承,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
一举三得,第三得便是要在那些儒修面前,为迟绥预先铺好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论最终处置结果如何,在这之前,迟绥仍是太和宗的弟子。
那么身为师姐,徐妧自当要护他周全,使其不受猜疑,清清白白。
迟绥不知她此刻心中所想,只是眼底神色无比认真,他感受得到师姐的信任。
所以,不可辜负。
山河社稷鼓的气机圆融无暇,夺得九幽平原部分生机以后,更是时而可见壮阔河山景象闪过,祁厌站在其中。
尽管他不及先前那般有所依仗的自信,却也不惧徐妧和迟绥,真能破得了山河社稷鼓。
迟绥年幼时虽历流寇血洗灭村,但师姐的出现,终究让他没有走向极端的仇恨之中。
他生来便是人,想要变得强大自有不同的修行大道可走,不必以成妖为代价,这样的选择又与入魔何异。
但此刻,迟绥不再对天狐传承抱以厌恶抗拒的念头。
少年清越之声,念出这一字一句。
“天行有常,天道无常,动静从何,循心而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他身后,一头九尾天狐法相浮现,双眸微阖,端坐天地间。
“不以己强凡人,行善需知护己。”
似烈火一簇的天狐法相,随着少年仍旧平和的嗓音,慢慢睁开眼眸。
明月殷红浓郁,妖异光泽下,山河社稷鼓竟被大妖之势压得运转一滞。
迟绥此刻修为只在三重境,天狐法相看似强大无双,细看亦能发现其虚浮不定的本质。
只不过天狐血脉对祁厌的压制,却没因为迟绥的修为而有半点减弱。
“尊师重道,莫入歧途,欲明是非,遵循问心无愧,谓之太和。”
迟绥说完最后一字,心中迷惘不定散尽,心境澄明的同时,法相随之凝实些许。
在山河社稷鼓里,祁厌紧咬着牙与血脉相差所带来的巨大压力抗衡,俊逸面容也因奋力击鼓而青筋爆绽。
祁厌深知,迟绥能够依仗的力量,恐怕只有这天狐法相,否则为何不动用天赋神通?
摈去心中对迟绥能拥如此血脉却不好好把握的嫉妒,祁厌狠了狠心,咬破舌尖逼出精血,势要在迟绥之前先攻溃他的法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迟绥身后法相,随他心念仰起头。
无论是祁厌,还是在不远处因山河社稷鼓全力抵抗天狐,而得以松口气的儒修们。
以及神色淡然看着这一幕的徐妧。
都似乎看到那只微微透明的红狐,只一抬头,就像是与天平齐,从血月上咬下一缕殷红流光。
法相瞬间又透明了几分,就连迟绥也随之脸色微微发白,显然消耗巨大。
可他一双剔透红眸明亮至极,不显半点妖异,仍是徐妧印象中的迟绥,那个不敛锋芒的少年。
殷红流光化作一杆长槊,锁定了被山河社稷鼓保护在里的祁厌。
徐妧不去看这一击威力究竟如何,双眸只看着迟绥面上神情的变化。
结果要比她想得好很多,至少迟绥心神未有被传承影响的迹象。
长槊如星辰坠落,似乎要将空间划破的流光,映亮了所有人的眼瞳。
直到带起狂风呼啸时,才终于将山河社稷鼓无形圆融的气机逼得现形,山峦河流层层叠叠地遮挡住祁厌的身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却也仅是片刻的无力抵抗,就被殷红长槊接连刺破。
徐妧脚尖抵地,飞身到迟绥身旁,扶住彻底脱力欲往后倒下的他。
“咳……师姐,我总算没让你失望了。”迟绥笑了笑,清越嗓音此刻透着虚弱,多亏有徐妧扶着才没倒地,强撑着晕眩低低说了一句。
他能够使用的天赋神通并不多,这一杀招,固然可见天狐传承之威,可撷月华为己用,但也几乎是逼到了肉身的极限。
如今迟绥脉内不仅毫无妖力,甚至灵脉蕴结的晶核黯淡无光,隐有破碎迹象。
徐妧低眸,指腹贴在他手腕脉门处,淡声道。
“入宗时,看来是有专心听长老讲述宗训,背得倒是一字不差……但为何要这么激进,稍有不慎,你这条修行的路就毁了。”
迟绥眼眸亮闪,有些无力地虚靠在她身侧,说道:“迟恐生变,与其慢慢和他互相磨耗,倒不如直截了当一点来得痛快。”
他实在感到疲倦,说着话不自觉地就垂下头要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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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器品阶再高,发挥不出全部实力,自然就没了作用。
长槊接连破开阻拦的山河幻象,祁厌只觉眉心一阵刺痛,通体冰凉,被月华长槊锁定逼近的瞬间,竟无法动弹躲闪。
直到尖锐那端将要刺穿祁厌颅骨之际,一道威压四下蔓延。
似水波纹荡漾开来的金光,瞬间和长槊碰撞。
徐妧微微皱眉,风火双炁在她身前展开屏障,不受这两股力量碰撞后炸开的余威波及。
一只金羽披身的雉妖虚影展开双翼,将祁厌护在身下。
“凭你的修为,持着山河社稷鼓,在这一境天柱拖磨数日落得惨败,丢尽颜面,没用的东西。”
祁厌低下脸,克制着难堪和不忿在面上显露出来。
金羽雉妖冷斥一声,视线望向徐妧和她身侧的迟绥,不悦道:“太和宗,真是阴魂不散……”
随后女子嗓音带着高高在上的威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欲杀我儿,自当是要为之付出代价。你们两个可得记好,若有太和宗修士敢踏足任一天柱的妖域半步,我定会让你们尸骨无存。”
话音落下,金羽雉妖的虚影化作细碎金光,带走了祁厌,而羽衣少女早在不知何时就已经悄然不见。
“嗤……”迟绥撑着源源不断的虚弱感,努力维持清醒,听到这话时扯了扯嘴角。
徐妧闻声,视线偏向身侧。
察觉到她的注视,迟绥解释道:“师姐,我不是故意笑出声的。”
徐妧淡声道:“无妨,这话的确有些可笑。”
除去初入宗门的弟子,其他同门行事自有分寸,就算入妖域也多是做足了准备,除非金羽雉妖打算亲力亲为,冒着犯众怒的风险,去下境天柱猎杀太和宗弟子。
这件事会禀报宗门知晓,但徐妧没对金羽雉妖的狠话太过担忧。
徐妧更在意的是,那个她连名字都不知晓的天命之子,究竟会是谁。
此番布局,就已经让不少修士命丧于此。
他是第一个,让徐妧真正动了杀心的天命之子,这也是为何先前她会问清楚系统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了成就奖励,放任此人挑起祸乱,她无法做到。
纵然他有大气运加身,天道能容。
但徐妧自问不能。
沉思之际,忽闻沉声呵斥传来。
“不知你可否解释一二,为何太和宗弟子,会是妖修!”
说话之时,赵青从暗中动用了儒家神通,宛若教书先生责问学子,令被责问之人不由自主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他快步踏空行来,神情严肃,冷厉眼神扫向一脸从容淡定的徐妧,亦将她扶着的迟绥笼罩其中。
第33章两极反转“我不是妖!”迟绥抬眼……
“我不是妖!”迟绥抬眼一字一句道:“若我是妖,就不会让你们活着了,你说话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当真算得上是读书人?”
流寇灭村,是这世道对迟绥的不公。
经徐妧携同门救下以后,迟绥不止一次在夜里惊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村民和亲人被利刃肆意屠戮的哀嚎痛呼,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还有那些流寇脸上远比妖魔还要狰狞的神情。
是徐妧说过的话,让迟绥在那段煎熬挣扎的时日,心底仇恨没有变得丑陋。
迟绥对强大的渴望并不偏激,亦不怨恨这世道不公。
妖族传承对迟绥来说,是可以让他保护在意之人的力量,而不是让他被这股力量左右一切。
赵青从冷脸道:“这双狐耳难不成是你装饰所用?方才那妖族法相,又是在场众人亲眼目睹,竟还敢狡辩自己不是妖族?”
越发严厉训斥的语气,让赵青从身后的书院学子也紧张起来,防备着随时可能发生的战斗。
迟绥却突然笑了,说道:“无论我是什么人,也无需阁下在这指摘半句,更何况,我也根本不在乎你的想法。”
只要师姐信他,其他人怎么想,又与他何干,自然也不会受其言语影响。
“你时人时妖,两种血脉皆看不出破绽,凭这一点,就能看出你入太和宗断然有所图谋。”赵青从冷声道:“太和宗地位崇然,岂容你这般心思不轨之人存在,我为何不能问个清楚!”
气氛因赵青从的逼问而显得剑拔弩张。
徐妧将迟绥的脑袋推开些许,免得被绒绒狐耳干扰视线,淡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夫子应当也看出想要的结果了,此事自有我宗门内的师长去决断,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还请赵夫子莫要再逗弄后辈了。”
赵青从看了她一眼,神情忽然微松,竟是露出一丝笑意。
“我不信他,但信太和宗,亦是信你有分寸。现在看来,此子心性倒不是那般偏激,观他此番变化,想必是机遇所致。”
倘若迟绥心境受了影响,被他几句话逼出极端表现。
即便徐妧在此,赵青从也不会有半点客气,定要先将迟绥拘役,而后由青崖书院监督太和宗处置迟绥。
这一点,赵青从知道徐妧也看得出来。
徐妧眼神清冷,平静道:“蓬生麻中,不扶自直。迟绥既然拜入我太和宗门下,宗内师长自会好生教化,这一点,赵夫子无须太过担心。”
“这是自然。”
赵青从听出她的维护之意,却不厌恶。
应该说,是徐妧不卑不亢的沉稳,对她有实力识分寸的欣赏,让他的立场有所收敛,单教化二字,就让赵青从乃至青崖书院都无从指摘。
徐妧顿了顿,说道:“九幽平原这件事,除妖修之外,还有一个神秘人也参与其中,种种迹象看来,这一布局似乎针对的是诸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青从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
徐妧神色淡然道:“妖修图谋,清晰可辨,那神秘人想要什么,就要看你们身上,有何可图了。”
现在说这话,并非是徐妧想要问责追究,更不是回报先前赵青从那一番话,只不过神秘人既然一计不成,势必会卷土重来。
此次因他图谋殒命的修士不少,他们无端卷入阴谋当中,虽是命数,却也实在无辜。
只有把事情摊开说清楚了,究明根源,才好早做防备。
有何可图……
赵青从瞥了眼身侧的胡德清,对方自是了然地微微颔首。
那一页文圣亲笔,乃是圣人当年兴起作出的一首诗,由他亲手书写,凝聚了浩瀚的浩然正气不说,更是完整留存了诗中意境。
来此之前,赵青从也没想到先生会将它交给胡德清,言明是为路上遭遇危险时,能以其御敌护己所用。
“他又是如何得知文圣墨宝的下落,何况……”赵青从忽然顿住,眉头紧锁。
徐妧垂眸,似是叹了一声:“是啊,此人又是如何得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书院学子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他们二人这是在打什么机锋。
胡德清亦是脸色微变,挥手一道浩然正气将学子们笼罩,让他们无法继续听视两人对话。
“妖修在此地设下重重杀阵,而你所言的神秘人,借这布局,将我们引来。倘若先生赐下文圣亲笔,他便出现,反之便不会出现,你……可是这个意思?”
徐妧敛眸掩去湛然眸光,并不做回答。
她身侧的迟绥嘴角轻扯,倒不是对赵青从先前那番话的回讽。
只觉世事奇妙,风水轮流转。
“此事事关重大……”赵青从眉头紧锁,这些天被困在此地,离不得又无法破除十八面山河社稷鼓,让他没多余心思深究此事根源。
眼下徐妧虽未直言,但话里的意思,他听得出来。
徐妧微微颔首:“在彻底查明之前,我不会随意妄言。但也希望此事过后进展如何,赵夫子能知会太和宗。”
赵青从思绪纷乱,点头道:“这是自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胡德清适时微微一笑,神情和蔼地上前。
“这一次受妖修围困,多亏你与这位小友出手相助,青崖书院定会答谢,至于妖修在此地残留的物事,不如就交由我等处理。”
按照徐妧刚才的一番话来看,很难否认这件事情背后有书院的人掺和,但无论结果如何,都不适合再让其他人插手。
只是面对徐妧,他们也无法做出强势姿态提要求。
“那就依胡夫子所言,辛苦诸位了。”徐妧顿了顿道:“青崖书院内读书人天下行走,匡扶正义。一视同仁,为凡人稚子启蒙,素来令我辈钦佩。”
话像是没说完,但又在此停下,书院二人自然都听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多谢徐小友提点。”胡德清明白师叔此刻心中的尴尬,暗叹一声,连忙替他应了这句看似赞赏、实则告诫的话。
第34章又见话说到这个份上,赵青从本就……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青从本就不是擅长与人交谈的性格,他睨了胡德清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何况青崖书院可能有内鬼一事,让太和宗弟子知晓,这无形就是一个压力横陈于头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给面子地微微颔首,道:“那就不叨扰了。”
赵青从板着脸,硬逼着自己扯了扯嘴角,算是回以一个微笑。
待胡德清撤去笼罩众学子的神通,书院一行人随赵青从往妖修营地走去。
胡德清看出师叔沉肃面容下的心情复杂,便低声宽慰道:“此事尚未有定论,师叔莫要过于郁结。”
“书院同门、学子中,若是真有与妖修勾结的败类……就不仅是书院之事了。”赵青从眼神肃穆,为隐约感到的风波而心生担忧。
胡德清微不可察低叹一声,道:“好在徐小友及时点明,此番气度,不愧其乃太和宗嫡传弟子的身份。”
“你倒是对她颇为赞赏。”赵青从睨他一眼。
“师叔所想,恐怕也是如此。”胡德清笑了笑,他了解赵青从为人,说话向来直率随心,喜恶从不掩饰,最是容易得罪人。
若非对徐妧这个后辈确实欣赏,也不会再三露出笑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赵青从嘴边胡须抖了抖,他只觉得,好在今日之事是徐妧知晓,要是换成那为老不尊的齐秋水,还不知要如何收场。
青崖书院的儒修走远。
徐妧偏过脸,看着一副脱力不堪的迟绥,淡声道:“还站不稳?”
“好……好像可以站稳了。”对上师姐平静的眼神,迟绥只好克制对这温度的贪恋,抿了抿嘴,在舌尖来回打转的好虚弱咽回去。
徐妧松开手,目光不经意间在他身后打了个转,问道:“你这妖族特征,为何狐尾没有显露?”
迟绥下意识扭脸看向自己身后,顿了顿。
“师姐若是想瞧瞧,我也可以显露出来,妖族血脉越是纯粹,化形之后显露的特征便收放自如,我对天狐传承的掌控还有些生疏,这狐耳才会收不回去……”
似乎是心里想到了什么,墨发间软绒似火般的狐耳动了动。
“不了,还有一事,你现在能否转回人身?”徐妧缓了缓去摸那狐耳的冲动。
还是回宗之后,再去搓揉六师叔那只阿黄的狗头好了,到底是同门师弟,这妖族身躯对他而言,或许是心底难以解开的结,随意看待是对他的不尊重。
迟绥摇摇头,道:“比刚才的情况要缓和一些,但妖脉脆弱,暗伤未愈,现在无法调动妖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徐妧瞧不出太多情绪的面容,迟绥顿了顿,有些犹豫。
“师姐,是不是这副模样……容易引起麻烦?”
他若是强行化回人身,倒也不是不可。
只是妖身更为强大,能承受得住这些伤势,一旦化回人身,体内暗伤将会压不住统统爆发。
但如果师姐想要他遮掩妖身,迟绥亦愿意冒一冒险。
徐妧微微摇头,朝离开的方向迈步,道:“不必,你现在这个模样,倒也好看。”
比起她曾经见过狐妖化形的青面獠牙,迟绥这个狐耳少年的样子,确实算得上是赏心悦目。
迟绥轻咳两声,跟上她有意放缓的步伐,压不住上扬的嘴角,仿佛身后都有尾巴摇晃。
“师姐认为,有多好看?”
“……你想要我如何夸赞。”徐妧目光微偏,看向他。
迟绥刚有些昂扬的雀跃顿时收敛,气势一弱,老实跟在她身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心底还是止不住的欢喜,师姐一定不会说谎,说好看,就不会是哄他的话。
“往后动手也要注意分寸,像是这样,打赢了也是极为冒险的决定。”徐妧道:“你现在的状况不宜服用灵丹,回到宗门据地以后,再让丹师为你疗愈伤势。”
迟绥点点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冲淡了眼尾微微上挑的妖异。
“有师姐在,我自然是不怕的。”
徐妧不理会少年尾巴几乎翘到天上说出来的话,淡声道。
“至于之后你听到的那些话,记住不可向外泄露只言片语,或许你不喜赵夫子的言行和为人,但这件事情的利害轻重,不仅是关乎青崖书院的荣辱。”
迟绥看着她,眼底神色也变得认真,道:“师姐尽管放心,我不会误事的。”
徐妧将道理缓缓与他说明:“只要你不为恶,妖身对你而言,与这玄鸟珠也没有不同之处。。”
“迟绥,当年我救下你,而今你我又是同门,只要你有心向道不入歧途,无论是我,还是宗门师长,都不会放弃你。”
这是她身为太和宗炽火峰的嫡传大弟子,亲口许出的承诺。
迟绥忍着妖脉破碎的痛意,笑得眉眼微弯,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年师姐曾与我说过,只要刻苦修行,努力变得强大,能保护自己在意之人。这些话我都记得,不论日后如何,我都不会让师姐失望。”
徐妧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道:“你只需不让自己失望即可,没有人是应该为了别人而活的。”
她也的确想不到,那时救下的小男孩,会把一切都记得那么清晰。
报恩的心思,坚定到如今也没有半点减弱。
慢腾腾前行一段路,徐妧神情清疏的细眉微蹙。
在不远处,受帝流浆点化的妖树失了控,软而坚韧的枝桠疯狂乱舞抽打,朦朦月色下显得诡异至极。
妖树当中一团如微弱烛光的光亮,抵御着妖树攻击。
借着这点羸弱光亮,徐妧清楚看见那里面之人。
正是那位自他们从沧宫出来以后,就一直没有见到的若初,而她此时被手腕间的珠串升起的屏障保护,却也逃脱不得。
徐妧更是看到,若初面上除去神色间的仓皇害怕外,还有无边的迷茫无措。
“师姐!”迟绥果断一把牵住她的衣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徐妧扭脸看向他,迟绥抿了抿嘴,摇头道:“就当没看见,她不值得救,不要救她,好不好……”
自私也好,冷血无情也罢,迟绥就是不想让师姐再费力气去救这种人。
似若初这种伪善之人,他见得多了。
哪怕对其再好,她也只会是那阴毒的蛇,随时反咬一口,先前鳄妖出现,她便毫不犹豫出卖师姐,这个仇,迟绥可记得清清楚楚。
徐妧被扯住袖子,这一次,即使是四目相对,迟绥也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然而不等她做出决断,缩在保护之中的若初已经看到这两道身影。
遥遥望去,虽然看不清楚他们面容。
但徐妧清冷从容的气质,却依稀可以从身形辨出,还有那一袭青白劲装,乃是太和宗弟子一贯来的穿着。
若初面上神情从害怕和茫然,到震惊、欣喜,转变不过一瞬间,铆足了劲喊得破了音。
“大师姐!!”
第35章回去似乎是因为情绪激动,若初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似乎是因为情绪激动,若初竟借着腕上珠串,从妖树之中窜了出来,扭动抽打的枝桠落在屏障上也只能无力滑落。
“大师姐……真的是你!”若初小心翼翼靠近,有些激动地睁圆了眼,捏着袖摆,脑子像是一团浆糊般混乱。
徐妧微皱的眉稍稍舒展,眼前的若初,无论神态、语气都与先前大有不同。
但世上怪异之事数不胜数,她只要静观其变就行。
迟绥轻扯嘴角,嘲道:“你还真是命大,这也死不了。”
被这么刺了一句,若初才把注意力转向他,看清楚少年发间明晃晃的狐耳时,有些惊诧地退后一步。
“不对啊……怎么会这么快……”
“乱了,难道全都乱套了吗?这是哪儿……”
她的声音极低,哪怕耳力再好,也只能隐约听到乱了几个字眼。
迟绥皱起眉,语气讥讽:“这是在装疯卖傻吗,她还真是奇葩一朵。”
徐妧看了眼思绪极为混乱的若初,淡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已经脱险,你还是尽快回柳家吧,柳无忧说过会给一个交代,我信他所言,现在不对你问责,你好自为之。”
若初察觉到话里的不对劲,小心问道:“大师姐,你认识我?”
迟绥闻言,不耐地眯起眼眸。
这又是在作什么妖。
徐妧顿了顿,说道:“若初姑娘,这是魇着了?”
比起这一说法,若初这般表现亦像是被人夺舍,但何人夺舍会表现得如此拙劣,徐妧对她没有太多耐心,问了一句便想离开。
若初被她叫了一声名字,仿佛如梦初醒,轻嘶倒吸了一口凉气。
震惊之余,下意识往前想要抓徐妧的手说些什么。
却被清风震开。
徐妧眼神清冷地看着她,别说不喜他人触碰,单若初之前种种表现,稍有靠近都令人提防。
“不,大师姐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我……”若初急匆匆开口,可要说的话,无论怎么张嘴都说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迟绥压着厌恶,低声道:“师姐,我们走吧。”
尽管若初表现奇异,究竟是真,还是为了推脱之前做过的事情,对徐妧而言,都不是她需要在意的事情。
那时若初的行为,辜负了柳家风骨之美名,而如今不管她是何表现,也应当由柳家管教。
徐妧绕过急得欲哭无泪的若初,往离开九幽平原的方向走去。
若初还想再叫住她,但迟绥猛然回头,剔透红眸之中瞳孔缩成一点,凶戾神色犹如择人而噬。
顿时吓得若初不敢开口。
直到徐妧和迟绥的身影渐行渐远,她听着九幽平原呜咽低泣般的风吹过,顿时心如死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走了一段路,见徐妧沉默不语,迟绥忍不住想和她说话,语气有些不满和委屈。
“师姐,你总是这般好脾气,只会让那种小人蹬鼻子上脸,凭她在妖修面前出卖你这件事,哪怕刚才我杀了她,柳家问罪又如何?他们配吗。”
好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神情平静,说道:“我不杀她,是相信柳家不会袒护,师弟,这不是好脾气。”
她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无论妖魔,又或是同族,触及原则底线之时,徐妧从未有过半点心软。
迟绥低下脸,闷声道:“我知道,师姐顾全大局。”
当初师姐会毫不犹豫徐恬恬,是因为其行为危及太和宗弟子,而若初所为,最严重仅是对她个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迟绥明白,但心里仍然不舒服,师姐能冷静思考,对方所作所为该付出什么代价。
但若初出卖她时,可没想过面对五重境妖修,师姐她能否活下来。
“师姐。”迟绥忽然双眸亮闪闪地看向她。
徐妧嗯了一声,步伐缓缓间,与他对视。
迟绥笑得眼眸微弯,一派少年气,借着笑容敛去眸中神色,道:“没事了。”
往后再有这样的小人,不必留着任其蹦跶,更无须脏了师姐的手。
天狐传承里,杀人于无形的术法亦是不少,师姐身为宗门大弟子,若非触及底线往往都要思虑颇多。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他来做那个果断杀伐的人。
徐妧定定看了他一眼,换来少年满眼的无辜,纵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定不是面上表现出的平静,也不想再过多说教。
只要迟绥过得了宗门问心那一关,那么他在不触犯原则的情况下行事随心,徐妧也无可置喙。
腰间的天柱碎石坠隐隐闪烁,看来是裴思月安然抵达据地,宗门派了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路上,徐妧毁了不少妖树,积攒下的帝流浆凝成一团,丝丝缕缕的璨金化成丹丸大小。
将其收起,徐妧抬眸看向远处,一行青白衣袍联袂飞来。
陈长老察觉到他们二人气息之时,终于松了口气。
他没有想到九幽平原里还会发生这样一件事情,妖修竟胆大包天至此,到一境天柱胡作非为。
且不论人族事后如何追责,就说徐妧牵扯其中,追究根源还是他托徐妧所致。
想到炽火峰主的暴脾气,以及他那出了名的护短,陈长老就感到一阵头大,又不住庆幸好遇见此事的是徐妧,凭她的实力,纵然不敌,也有自保能力。
然而离近瞧清楚两人后,陈长老身形一滞,他身后的弟子不明所以,随之停下。
“这……”
徐妧领着迟绥从容靠近,真炁轻击腰间碎石坠,而后抬手行弟子礼,道。
“见过长老,九幽平原一事已经尘埃落定,现由青崖书院的儒修查明后续。迟师弟他……受了伤,待回据地请丹师为他疗伤之后,我会带他回宗。”
陈长老相信徐妧为人,目光匆匆掠过迟绥,便向她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何处理,你有分寸即可,但妖修不顾规矩,越下境致众多人修殒命一事,你要将知道的事情仔细禀报宗内。”
说这话时,饶是一贯来好脾气随和的陈长老,也露出了几分肃杀怒意。
哪怕各族之间生死争斗,但不以一境天柱为战场,任由修为低微的后辈在此自行历练,已是一种彼此都默认的规矩。
妖修如此作为,真当人族好欺负不成?!
徐妧微微颔首:“弟子明白。”
陈长老的目光还是没忍住划过迟绥,好好一个极高天赋的弟子,怎么突然就成了狐妖,还是这么敏感的时刻。
当初一个小小的安排,竟能带出两件大事。
迟绥倒是无所谓他人眼神注视。
过去百般遮敛,害怕暴露的天狐传承,在师姐从未表现出异样情绪的对待下,也让他以平常心正视自己。
“对了,方才你说青崖书院的儒修?”陈长老面色微变,道:“他们可瞧见迟绥的模样了?”
话音落下,陈长老又连忙自我安慰,倘若瞧见,又怎么可能放任徐妧和迟绥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帮看似儒雅随和的读书人,执拗起来最是难搞,满口的大道理能把人说得死去活来。
徐妧眼神清冷,淡声道:“嗯,迟师弟破妖修以山河社稷鼓设下的法阵时,他们都看见了。”
陈长老微松的一口气瞬间提起,有些惊诧道:“看见了!?”
他身后,一同来支援的太和宗弟子亦是好奇抬眸。
“长老不必担心,此次能够脱险,说来也要靠迟师弟力挽狂澜,他们也是明晓事理的人,自然不会有为难迟师弟的理由。”
迟绥在旁听她一脸平静的说出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一旁,当时事态虽然危急,但师姐显然有破局能力。
让他来应对,说到底是为他造势。
听了徐妧简述事情经过后,陈长老恍然点头,眼底隐隐的警惕也温和不少,望向迟绥,说道。
“不论你此番变化因何而起,但所行值得赞赏,身为太和宗弟子,自该如此!”
迟绥抿了抿嘴,笑容有些腼腆:“长老过誉了,这些,都是弟子应该做的。”
比起先前如狼隼般凌厉带刺的少年,眼下迟绥谦逊的神态,让陈长老内心好一阵欣慰,连连赞许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视线偏移看向徐妧,无需多言,眼中感慨足以言明一切。
交谈了一会儿,知晓事情不宜拖延,陈长老从袖中掏出一叶灵舟往外轻抛。
众人这才一齐走上灵舟,赶回宗门据地。
灵舟轻盈划过半空,徐妧与迟绥在舟内对坐。
看着他唇瓣血色稍淡,带着浅浅笑意的眉眼间仍能看出是在隐忍痛苦。
徐妧嗓音微轻:“我记得坐镇此境天柱的是青木峰的宁丹师,她精通丹道,在太微垣颇有名望,有她为你调理疗伤,内伤很快便会好。”
传承自发吐纳妖气,堪堪破碎的脉内一经妖力流转,便犹如烈火灼烧般刺痛。
但听到这话时,迟绥勾起嘴角,笑道:“师姐怎么像是在哄小孩儿似的,我又不怕疼。”
“嗯,不怕就好。”受过风火炁眼之苦,徐妧哪会不知迟绥此刻会有多痛。
然而她也从未哄过人,情绪素来不太外露,迟绥这么说,她也不再言语。
迟绥一手支着脸,撑在桌上,看了看不远处的陈长老,正低声与其他弟子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便索性松手趴在桌上,模样有些懒散,抬眼看向徐妧,像是嘟囔般说道。
“师姐。”
“小的时候我若是生病了,我娘就会一边摸我的头,一边哄我睡着。”
“师姐,刚才我骗了你,其实可疼了。”
徐妧微微皱眉,正要说些什么,却看见他面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意,伸手探向他额间,指腹触及的地方滚烫至极。
此时迟绥虽是妖身,天狐之躯固然强大,但若是伤势过重,比之凡人还要脆弱也不是没有可能。
迟绥感到视线逐渐模糊,稍有松懈,一直支撑着清醒的那股劲便很快消失,口鼻间呼出的气烫得像是滚滚地火。
原想和徐妧开个玩笑,没想到现在怎么也收敛不住虚弱之势。
徐妧将手收回,却又听到他低声喃喃说着胡话,一声声地叫着爹娘、师姐,停在半空的手顿了顿,终是放回少年头顶。
真炁宛若春风吹拂,自轻抚少年头顶的掌间流散,为他驱逐炙热。
徐妧微微偏过脸,轻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老,烦请您加快灵舟飞行之速,迟师弟伤势严重至昏迷,晚了恐怕留下隐患。”
陈长老对迟绥化妖一事,也是秉持着宗内处置结果没有出来之前,绝不可泄露半点,正告诫弟子们,就听得徐妧的平静话语。
回头一看,连忙点头应了声,掏出灵石便催动灵舟加快赶回据地的速度。
徐妧扭过脸,低声道:“多谢长老。”
白皙纤长的手指轻抚间,总会不经意碰到少年那双狐耳。
比起阿黄,这对狐耳要更软乎,被触碰瞬间还会灵敏地轻动,似乎是因为从未被触碰过,有些不习惯。
细软绒毛因晃动而轻扫徐妧指腹,带来些微痒意。
徐妧顿了顿,听着迟绥那些逐渐幼稚的胡话,犹豫了片刻,清冷嗓音微轻道:“乖,很快便到了。”
“师姐……我也会很厉害,特别厉害……保护在意的人……”
越发滚烫的体温,让迟绥没了清晰的意识。
只能感觉到头顶有凉意阵阵,轻拂周身,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贪恋这股清凉,想要靠得更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神情不变,自入修行,离宗出外历练以来,她救过的人很多。
为此恩情而拜入太和宗的人也不是没有。
但像迟绥这般,执念深至不为大机缘所动的人,却是第一次遇见。
徐妧垂眸,澄明心境似未泛起波澜。
“迟师弟,我信你所言。”
“还望你问心之时,莫要让自己失望才好。”
第36章骨肉至亲在陈长老难得动用太和宗……
在陈长老难得动用太和宗长老身份的情况下,灵舟飞入据地之内,带起一阵风,落在一座朱红小楼外。
“嘶……”
两名弟子走过来,想要帮着将迟绥抬入小楼,却像是被扎到一般松开手。
尽管灵体护体,他们摊开的双手也已经隐隐发红,像是被细密钢针刺过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见状,从佩囊里取出一瓶灵丹放在桌上,道:“你们先去疗伤,这里我来吧。”
“是,多谢师姐。”
两名弟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让开。
徐妧身周萦绕春风徐徐,防着迟绥传承的自我保护伤到她。
伸手揪住他后颈衣物提起,预想中会触及无形反伤的情况却未发生。
徐妧的动作微顿,随后将迟绥半提半扶地带下灵舟。
余下的事情,自有陈长老去处理。
徐妧便这么带着迟绥走入小楼,瞬间一股清苦药香扑面而来,布下乾坤术法的小楼内部,远比在外看起来的要宽敞许多。
不少弟子低头忙碌着手里的活,偶然几个抬眼才有人瞧见徐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迎来一名弟子,轻声道:“大师姐,陈长老方才已有传信,您随我来吧,宁丹师已在药阁等候了。”
徐妧微微颔首,道:“有劳了。”
他在前引路,直到药阁外,才停下脚步,为徐妧掀起布帘请她进去。
“哟,宗里什么时候多了只小狐狸,唔……好纯正强大的血脉。”
徐妧刚走进去,一道打趣的声音随之响起,面容清秀的青衣女子正拿着一株灵植生嚼,目光来回打量徐妧和迟绥。
“宁丹师,劳烦您为他疗愈伤势。”徐妧将迟绥放在药阁里的一张榻上,不接对方话茬。
宁青藤笑眯眯地将手里灵植随手搁在身侧,拍了拍手走到榻边,看了一眼,啧声道。
“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妖脉都崩成什么样了,要是再晚一点送来的话……”
“会如何。”
“我也能救得回。”
尽管徐妧神情毫无变化,宁青藤还是为自己的回答捧场地哈哈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顿了顿,道:“那就有劳宁丹师了。”
宁青藤抬手张开五指,叹道:“也难为你有那么一个性格的师父,还能如此沉静,人嘛,何必总是严肃板着呢。”
话音落下,她另一只手抬起,表情没有波澜地将自己的小拇指掰了下来。
见徐妧仍然一脸镇定,才撇撇嘴让手恢复如初。
而掰下来的那根小拇指突兀化作一截细藤,拈着它的手指微微用力一碾,滴滴泛紫清露落在迟绥面上。
徐妧眼底神色微微有了变化,道:“他的伤已经严重到了这般地步?”
宁青藤笑道:“那倒不是,我懒得再专门为他调配方子、开炉炼丹罢了,况且能让你亲自带来,足以见其有多重要。”
徐妧微微颔首,道:“我先替他谢过宁丹师。”
宁青藤摆摆手没受她这声道谢,道:“最近刚把我本体修剪一番,这东西多得是,到时候还能敲你师父一笔,我又不亏。”
清露沁入迟绥体内,纯粹的蕴灵药力很快就起了作用,修复着虚实不定的妖脉。
强横传承也不再是双刃剑,流转的每一个周天,都带动了蕴灵药力冲刷四肢百骸内的暗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青藤查看了一下迟绥的情况,确定没有其他大碍之后,便下了逐客令。
“好了,他这身躯足够硬朗,待药力耗尽,自会醒来,之后好好休养一阵就能恢复如初,你可以把他带回去了。”
徐妧点头,再度提起少年颈后衣物,将他提起扶好,向宁青藤再道了一声谢便要离开。
宁青藤见她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噗嗤乐出声。
亏得他比徐妧高出一个头,还像是小崽子般被揪着,也不知道这名弟子醒来知晓此时场景,会是什么表情。
“徐妧,你五师叔他……近来可好?”
见徐妧告退之后带着迟绥走到布帘前,在她身后,宁青藤忽然收敛笑意,低声问了一句。
徐妧顿了顿,暗道一声果然如此,随后转身看向宁青藤,道:“五师叔他一切安好,宁丹师可有什么话要我代为转告?”
宁青藤呼了口气,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一株灵植嚼着玩,低下眼摇了摇头。
“一切安好就好,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稍后还要炼丹呢,去吧去吧,你别在这耽误我的时间了。”
徐妧见她转身佯装忙碌,便识趣不再多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离开药阁,走至小楼门前,陈长老竟是一直等候在外。
见徐妧出现,陈长老微讶道:“这么快便好了?”
徐妧道:“宁丹师费了些心思,只待他炼化了药力之后,就会醒来,长老在此等候,可是有要事与我说?”
“是,这个……”
陈长老有些迟疑,见徐妧眸光澄然等着他时,酝酿片刻,才把来意说明。
“之前来访的徐珠玉,你可还记得?这一次知晓你回来,她再次来访,还带着一个少年,说是想要见你一面,那少年,似乎是她的胞弟……”
关于徐妧的身世,陈长老有所耳闻。
但眼下,徐妧不仅仅是炽火峰主的嫡传大弟子,宗主乃至一众峰主亲手将她带大,视如己出。
宗内各大长老,亦是将她视作最为赏识的后辈弟子。
徐妧也不止一次证明,她没有辜负这些厚爱。
因此,陈长老在意的是徐妧想不想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怕徐珠玉身后的镇北王实力强横、权势滔天,也断然不会不顾徐妧意愿。
“她说明来意了吗?”徐妧眼神清冷,未曾泛起半点波澜,镇静如初。
陈长老摇了摇头,看了眼她身侧的迟绥,道:“只是说想与你见面,态度颇为客气,若你不想见他们,我替你推却便是,并非师出无名。”
徐妧垂眸沉思片刻,随后说道:“烦请长老先带迟师弟寻个安静处安置,我去见一见他们也无妨。”
陈长老下意识想要劝说:“此事,你无须思量太多,不见,想必齐峰主也不会责怪你……”
依着齐秋水的性格,别说是责怪,只怕是夸上数句都不够。
比起徐妧一直以来不在意的淡然表现,齐秋水对镇北王的鄙夷厌恶,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
徐妧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道:“多谢长老关怀,只是见一面,弟子可以应对。”
“也罢,迟绥就先由我带走,你处理完这件事之后,再将他带回宗门吧。”陈长老知她有主见,便不再多说,示意身后弟子抬着滑竿上前。
徐妧微微颔首:“有劳长老费心了。”
陈长老看了她一眼,失笑摇头,他可无颜受徐妧这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是这么说,当初徐妧答应他带着迟、裴两人去历练,才是真的费心了。
前往接待来客的地方路上,徐妧对于要见到的人,并没有太过复杂的情绪。
不爱不憎,基于这样的心态,反而让徐妧能够更冷静的分析,徐珠玉与其弟此次来访,究竟意欲为何。
徐妧低眸思量,一路前行。
在一路颔首回应同门弟子的招呼问候声中,终于到了那座堂屋前。
两人对坐在里,留在其中的弟子见徐妧进来,便告退离开。
徐珠玉匆忙起身,明润眼眸注视着徐妧,轻声道:“阿姐!”
面对如此直白的称呼,徐妧顿了顿,淡声道:“徐姑娘直呼我的名字即可。”
徐珠玉感受到她的疏远,抿了抿嘴,还是弯眸露出一个秀气笑容,将神情沉静的少年拉到身旁,细声说道。
“他是我…的弟弟,徐有缘,拜在蓬玄洞天门下修行,亦是甚少归家,这次受青崖书院相邀正好来了一境天柱,我便想带来与你见一面……”
徐妧耐着性子听她说话,随后淡声打断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镇北王能得二位这般资质过人的双生子女,可喜可贺,但徐姑娘此次前来,应当不只是为了引荐令弟吧。”
徐有缘因她这般冷淡态度而微微皱眉,旋即舒展,冷声道。
“三境天柱内,有一座福地即将现世,我与二姐还有位同门,打算一起进入福地。二姐说你实力不低,若是愿意,可与我等一同历练。”
福地现世,除了碰上机缘的散修得幸进入外,就只有知晓此事的势力中的修士能够入内。
在徐有缘看来,即便没有他们告知,徐妧也一定会知道这个消息。
福地之中遍布灵材,她要是想去,太和宗自然不会吝啬这一名额,何必他们特地上门邀请。
只是徐珠玉坚持,徐有缘只好顺她的意。
徐妧闻言,婉拒道:“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还有要事在身,未必来得及。”
“这……”
徐珠玉有些纠结,他们始终是骨肉至亲,过去不曾相遇,自然以为阿姐拜在太和宗门下,过得很好。
可那一次风波让徐珠玉发现,阿姐竟然还被安排来照顾一群刚入门的弟子,亲眼见得阿姐一身清冷疏离,未露笑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又怎能不当一回事。
当年阿姐尚在襁褓之中就离家万里之外,与亲人之间感情淡漠情有可原,但留在这太和宗,她真的过得好吗?
正因如此,徐珠玉才更想要让她知道,徐家并非无人在意她。
不管当初是何缘由让阿姐离家,但她始终都是徐家女儿,总有一日也是要回家认祖归宗,受家族庇佑。
气氛沉默了半晌。
徐妧略微垂眸,平静道:“既无其他话要说,恕我无暇招呼二位,赵师弟,送客。”
第37章回宗徐妧不明白他们来这一趟的意……
徐妧不明白他们来这一趟的意义,除了感到有些荒谬外,剩下的只是不在意。
坐在堂屋内,徐妧敛眸静静沉思。
徐家姐弟这一次来访,或许真是心思单纯,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镇北王有意放任他们与她接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妧对这位生身父亲,并无太多复杂的情绪,对她而言,人生中扮演着父亲角色的人,是师尊。
至于当年之事,若无意外,也可以窥得镇北王对她这个女儿的态度。
思来想去也无更多有用的信息,徐妧索性不再多想,眼下她的确还有事情要操心。
至于北楚徐家想要做些什么……
思绪一顿,徐妧身侧漂浮的玄鸟珠陡然荡出淡淡玄色,似要抵御什么。
徐妧微微皱眉,那股无端出现的拉扯力量出现后,她握住玄鸟珠,赤红火炁翻涌没入幽黑珠子里,助它一臂之力。
僵持了片刻,似乎要将她拉扯去不知何处的力量渐渐消弭。
廿四天柱,一处荒芜之地,无数凶戾异兽瑟瑟趴伏在地。
玄嚣站在为自己新布置好的禁制外,低着脸看向攥在手中当啷作响的坠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雪发无暇,一袭白衣有淡金纹饰点缀其上,不染尘埃,仍是天人之姿。
身后却一片哀鸿遍野,血流成河,万兽呜咽俯首。
没什么情绪的淡金眼瞳里,多了几分不解。
近来九界祸乱势头越盛,他承载刀兵杀伐之煞。
倘若有朝一日所承过甚,玄嚣便会彻底失控,成了血煞杀神,凭一己之力,以杀止杀,肃清九界万族。
紫微垣担心此事的仙尊、真君,多次登门拜访,隐晦小心地说出担忧。
于是玄嚣再临天柱。
心如稚子澄明的状态很快到来,玄嚣想要将徐妧唤来,除了让她明白事情来龙去脉以外,也想让她看管好心境变化之后的自己。
主人照顾命契灵宠,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
她却拒绝了。
玄嚣走入禁制之中,三两步间衣袍跌落,几枚坚固坠饰一同掉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憨态可掬的小白虎忽然顶着成堆衣袍冒出头,轻嗅了嗅,旋即有些低落地趴在地上,拨弄面前散发着莹莹霞光的坠饰。
禁制隔绝内外相通,除坠饰相碰的清脆声外,再无一星半点的声音。
小白虎百无聊赖地打了个滚。
卷着衣袍又发起了呆,闷头睡大觉的日子,好像发生了变化,变得空落落的。
徐妧握着玄鸟珠,轻轻摩挲,轻声安抚道:“不要怕,它并无恶意。”
玄鸟珠内朦胧灵智却很激动,活像是要撸起袖子去和这股力量斗争一番。
“近来怪异之事时有发生……”
徐妧能感觉得到,那股力量虽然强横,却有所收敛克制。
但不知它从何而来,徐妧也无法贸然任其牵引。
“罢了,莫想太多。”
徐妧松开玄鸟珠,掐了个法诀传信于陈长老,请他遣弟子将迟绥带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迟绥化妖一事需尽早得到宗门处理的结果,再拖磨下去,无疑是平添事端。
待同门将仍在昏迷之中的迟绥送来,徐妧伸手拂过他腰间。
流转春风猛地将天柱碎石坠震出裂纹,篆刻其上的阵纹瞬间激活,将迟绥送回太和宗的天柱碎石。
至于徐妧自己,选择了寻常方法回去宗门。
摇光峰。
当迟绥整个人突然掉在天柱碎石旁时,还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动静。
碎石坠能为佩戴者,抵御高出自身两重境界的全力一击,同时会将佩戴者传送回所属的天柱碎石处。
尽管也不是万无一失,但的确保住不少佩戴者的性命。
而天柱之中,会对太和宗弟子下死手的情况,并不多见,不少驻守在附近的弟子匆匆赶来,想要上前查看迟绥状况。
徐妧施施然落地,看了眼靠近的同门,淡声道:“你们回去吧。”
见是她出现,众人这才定下心来,拱手行礼,齐声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大师姐!”
徐妧提着少年走至灵鹤停留地。
谁知刚刚靠近,几只清雅温顺的灵鹤骤然惊得飞起,在空中盘桓好一阵,摆出白鹤凌空的架势,警惕地盯着迟绥。
徐妧眼中神色微微无奈,轻声道:“下来吧,他昏迷不醒,伤不着你们。”
她这么说,白鹤们也只好不情不愿地盘桓落地。
它们皆是养在宗内的灵兽,与妖一脉同源,对迟绥往外散发的天狐大妖气势,有着从心底的惧怕和抵触。
若非徐妧在,它们早就一哄飞跑了,到最后才推出一只白鹤载着两人,飞往炽火峰。
炽火峰上。
峰顶流云流散,大殿之后蜿蜒道路深处,楚清越和齐秋水对坐在沿着崖边修建的亭台中。
“近来大祁和北楚的争端似有缓和之意,却有不少世家暗中拜访,游说我择一联合,想来,其他宗门也没被落下。”
楚清越敛眸沉稳地打香篆,嗓音清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起她的姿态端正,齐秋水懒散倚栏的动作实在有些随性。
“这两个王朝搅起的浑水,我们掺和进去作甚,口口声声说着庇佑凡人百姓,这些年来丧在他们争斗之中的凡人百姓可算得清楚有多少?”
楚清越顿了顿,道:“也是,这些事情,问你不如不问。”
“啧,大师兄历九劫不知去向,三师弟云游在外,四师妹镇守六境天柱,五师弟终日昏昏沉沉,六师弟就只想着跑去天柱驯化异兽。”
齐秋水数了一通,挑眉道:“这宗里除了我与那些个长老、峰主之外,你还能问谁?”
“你在九境天柱待了数载,仍未有突破机缘。”楚清越低眸道:“就是这心境仍未定,何时才能收敛一下。”
齐秋水扯了扯嘴角,满不在乎道。
“反正离大限还远着,我何必急于突破,师父他老人家可是说过无为而为,况且我要是突破至八重化仙境,得有一段日子辟净七情六欲,没了我这个做师父的在意,小阿妧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楚清越道:“歪理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