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1 / 2)

>  顾岸露出今日第一个笑容,却有些苦涩:“用对我的记忆换陛下一条命,我从来没后悔过。只是陛下变得如此暴虐,我再不离开,不仅是清莲武一包括徐公公你和我的家人,没人能逃此一劫。”

“况且,清莲说得对,我有一日被他视为男宠,我必不能再留在他身边。”

小多子无言,却还是没松开在顾岸身上的手。

顾岸对他淡淡一笑:“你放心,宗淮就是脑子坏了也不可能对殿下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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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失势,见风使舵的人就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平日里趋炎附势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小多子自然是不能回尚武帝寝宫的偏厅,但也不是没地方住,他弯着身子在小屋里点了根蜡烛,总归有了些暖意,便再也撑不住重伤的身体,倒在了一旁的小床上。

深夜时,小多子感觉到一丝突兀的凉意,似有人闯入了小屋,他却没有力气扭头去看。

来人将一颗丹药给他喂下,缓了缓,轻声道:“徐公公?徐公公?”

小多子感觉到浑身温暖了许多,卖力睁开双眼。

“徐公公,感觉怎么样?”

“顾公子?”小多子讶然,偏头一看,顾岸身后无人,看来是只身前来。

“徐公公你怎么样?能起来吗?”顾岸将他扶起来,用运功在他体内走了一遍。

“谢过顾公子。”

“能起身就好,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奴才没有重要的物品。”小多子将一个油纸包放在桌上,转而对顾岸道。

顾岸瞟了一眼,心想这时还惦记着给小太子留松子糖,心下动容,背过去,在小多子面前微微屈身:“徐公公行动不便,上来吧,不必多言。”

小多子便真的不再墨迹,攀上了顾岸的后背。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果然被守夜的侍卫拦了下来。仔细一看,竟然几十人有余,似乎已在此处等候多时。

“何人?”领头的听见动静,高喊道。

“咱家徐多,陛下令我急事外出。”

领头的侍卫皮笑肉不笑:“哎哟,徐公公,失礼失礼。不是卑职不放行,只是最近陛下抓得紧,就是徐公公若没有陛下的许可……也绝不通融。”

最后几字说得斩钉截铁,小多子缄默,已经被侍卫发现了,今夜如果逃不出去,想必明日尚武帝就会得到消息。到时候不仅是自己,连顾岸都一定逃不了干系。

“顾公子……”

“嗯,我明白,相信我。”

面对几十个侍卫,顾岸顿了顿,左手无意识地缓缓向腰间探去。他不是没有办法背着小多子翻墙逃脱,但他必须给尚武帝留一条线索,给他一个追查的方向,若是尚武帝一怒之下全城搜捕,到时候插着翅膀也飞不走了。

小多子趴在顾岸背上,深知若不是因为自己,顾岸即便内力虚浮一人对付这些普通侍卫也并不是不可能。

小多子在顾岸耳边道:“顾公子,奴才是个废人了,您将奴才放下吧。”

“别说笑。”

顾岸本有些犹豫的指间握住腰间的物事,那个云纹白玉上的每一个细节早就如烙印般深刻在他心里,顾岸不再迟疑,一把扯了下来,高声道:“见到此物,如朕亲临,让开。”

顾岸盯着领头的侍卫,面静如水,宗淮给他的玉佩,认物不认人,如朕亲临,是为了让他在宫中立足,为了不让他受人欺辱,不想唯一一次用它,竟是为了逃离他。

☆、肆拾肆 未曾说出的

“宝儿!”

“爹爹,娘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誉从侧门走了进来。

“小誉,”顾岸打了个招呼,随即匆匆道,“现在来不及解释了,爹爹,去年您寿辰孩儿送的印章可还留着?”

顾丞相见儿子面容严肃也不敢多问,取了那个小木盒,道:“在这,你要做什么?”

顾岸把那枚印章从木盒中取出来,往地上一摔,玉石应声而碎,露出一个拇指长的钥匙。

顾丞相讶然道:“这是?”

“爹爹,娘亲,”顾岸把钥匙捡起,看着他们道,“孩儿不孝,现在陛下容不得我,连累全家跟着孩儿受苦了。”

“宝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所有人都明白,若是没有顾岸,早就没有什么顾家了

“爹爹,娘亲,家里通往外头的密道我早就挖好了,这便是那密道的钥匙。”

这下,不仅是顾丞相和夫人,连顾誉都压不住压抑:“你怎么?……”

顾岸冲弟弟淡然一笑:“伴君如伴虎,我再得宠也不敢将你们置于险地。”

顾夫人的眼泪已然顺着脸颊流下,顾岸顿时慌道:“娘亲,您别这样。”

顾丞相和顾誉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顾誉出声道:“娘,您别哭了,现在时间紧迫,大哥都逃了出来,咱们快点走吧。”

顾夫人这才连忙收起泪水,沙哑着声音道:“是,快走。”

密道里虽有火把,却也并不明亮,顾岸在前开路,转角时余光几次瞟见父亲欲言又止,便轻声问:“爹爹,何事?”

“宝儿,你为何不早告诉爹……”

顾岸转过头,认真地扒开眼前的障碍物,顾丞相在他身后听见大儿子似乎不经意地说道:“爹爹,你们还不明白吗,宗淮未曾逼迫孩儿。”

“孩儿今日之前,是自愿留在他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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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把这个给你了?!”尚武帝看着那块玉佩,双目欲裂。

“是,陛下,卑职见徐公公与顾公子一同出城,十分可疑,便向顾公子索要了信物。”话至此,还有些自豪的语气。

“是你向他要来的?!”尚武帝大怒,“谁给你的狗胆让你要的!给朕滚!”

那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愣在原地,怯声退后道:“是,是,陛下……”

“等下!”尚武帝叫住他,“他给你的时候是什么表情?说了什么话?”

那人已经全然摸不清尚武帝的态度,只知反复衡量着最后选了一个含糊的答案:“夜色太深,卑职没有看清,但是卑职提出要求后,顾公子似乎有些犹豫。”

尚武帝顿时缓了脸上颜色,摆摆手,不愿多语。

那人跌跌撞撞地滚出御书房,不敢再触了龙鳞。

尚武帝自然没有发觉旁人的那些细节,他浑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掌心的玉佩上。他的确认不出这块玉佩有何蹊跷之处,只知被人交予手上之时,心猛地抽紧,四肢发麻,一时控制不住脑内嗡鸣,似是被他拼命护在心尖儿上的、自认为只属于两个人之间的心照不宣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弃于不顾,倏忽失去支撑,轰然倒塌。

冷汗激回他的神智,指间摩挲过乳白玉石上每一道纹络,熟悉得如同那个男人一样,他仿佛也能看见那人噙着微笑带着爱惜将目光投在这玉佩上,然后自己出声唤他,他便会毫不留恋地转头望向自己,笑意不减爱意更浓,轻轻地应声:“陛下。”

眼角眉梢都是情。

尚武帝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他的心神不宁与坐立不安霎时间通向了一条明亮的解释,他虽不愿意承认,这很痛苦,且折磨,但帝王强迫性的思维不得不将那句昨日消散在口中的话语清晰地吐出来。

顾岸,朕喜欢你。

尚武帝捏紧了那个玉佩,脸色从铁青到红润再至苍白。他早前如同被锁在雾霾中的困兽,兀自发狂挣扎,好不容易从迷蒙中探出些许清明,那个引导他的温润的人却把他丢在了原地。

不上不下,无从解脱。

☆、肆拾伍 重回男人镇

男人镇最近出了两件有趣的事——一是马贼刘春来减肥了,二是瘦下的刘春来放下屠刀改过自新了。

顾岸把面前的人从头打量到位,揉了几下眼睛,才出声辨认道:“春春?”

减了肥的刘春来还是微胖,之前因为巨大体积产生的压迫感骤减,虽然面容还是凶狠,但现在这个旁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眼里含着一泡热泪,摆着想抱又不敢上前去抱的表情,委委屈屈地嗫嚅道:“是你走之前叫老子减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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