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收割者(1 / 2)

2017年9月12日,原容忌日,事已至此,他甚至记不太清那日具体发生过什么了。

日复一日,原容总睡到很晚起来,订一份外卖,然后盯着电脑屏幕发呆,无事可做。

他不是大众印象中宅男该有的模样,浓黑沉静的眼,睫毛略浓密,乌压压的垂下来,面容白净,似江南氤氲水雾里走出来的仙人——这张不错的脸教他还算受欢迎。

可他总觉得,就算下一秒死去,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他没在世上尝过太多可留念的事。

外卖电话骤然响起,比以往迅速的多,他未多想,开门瞬间剧痛却从腹部传来,热量和血液一齐涌出体外——世界黑暗了。

意识清醒时,他便出现在“主位面”,万千小世界的管理处——这是生活于此的人起的名字。

死后能出现在“主位面”的人,均具有神格,再准确的说,是神格碎片,这群幸运儿可以通过拯救脱轨小世界来修复神格。

自然,若在小世界不幸死亡,神格碎片会“转移”到其他人身上,等待被修复的那一天。

而成功拯救脱轨小世界后,便能获得“世界馈赠之力”,增强神格,甚至最后掌握一方法则——称神。

听上去很美好。

可主位面的流浪者从来不多,绝望的消散在异世界,绝望的耗尽寿命在主位面,是十之八九流浪者的宿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原容却觉得如鱼得水,他活着时,只觉人生无聊,讽刺的,死后却有了目标。

永生,成神,甚至……回到过去,回到父母均在的时光。

他的能力是操纵水。

起初,只是操控接触到的水,渐渐到隔空控水,生水,再到极其微弱的水分子也能操控。

到如今,甚至操控带有水成分的液体。

随着他一个又一个世界的九死一生,他对能力的掌控到了令人敬畏的程度。

主位面的人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洛神”。

原容缩进温热的泡澡水里,长长舒了口气。

兴许是受神格影响,他愈发觉得水中最给他安全感。

磅礴喧嚣的水分子雀跃的围绕他,他能感受到一种玄之又玄的“规则”在暗中加护,这让他平静许多。

明日,便是进入下一个小世界的日子,也是最后一个小世界了,若成功,则能封神,他必须变强,这是唯一让他减轻恐惧感的方法——实力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冰冷僵硬的地板上醒来,适应了各种恶劣环境的神经使他清醒的极快。

头顶漆黑一片,等眼睛缓缓适应黑暗,原容才得以打量四周:这里好似是体育馆,他正躺在馆中央羽毛球场地上。

除却过分静谧之外,似乎没什么特别奇怪之处。

原容迅速爬起,习惯性的运作能力,发觉空气中水分子并不充沛。

他放轻脚步走向边缘,一路摸到看台,扶手上满是灰尘,连忙生出清水吸去。

有问题。

仅几眼打量,原容便察觉到矛盾之处——太黑了,夜间闭馆,也应有应急灯,或紧急出口的绿灯照明才对,不至于这般无任何光亮。

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体育馆似乎废弃已久。

根据以往初始传送地点来看,传送地应是崩坏起源地,抑或缘由所在地。因此,若凑巧有到同一小世界的流浪者,便会出现在临近之处。

但体育馆似乎只他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继续摸黑向上,马丁靴踏在略微风化的看台台阶上,发出硬质感的脚步声,回信空旷。

看台很高,总体呈环装,每一层有隔空相对的两个紧急楼梯,粗略估计能容纳五千以上观众,偌大而空旷的上空凝视过去黑压压一片,静谧的诡异。

站在最高层俯视,能看出馆中央是四个羽毛球场,正中间用网布拦了起来。原容醒来的地方正是左半边。

除此之外,毫无线索。

原容顺着顶层又走了一遍,终于发现一处端倪:窗子全数被封锁了,所有该是窗户存在的地方均被钢板钉死——这也应是空气中水分子比例偏低的缘故。

方才,原容先入为主的认定现在是半夜,如此看来,这漆黑兴许是人为。

他决定先去找出口,观察外界的变化,多了解这个世界背景再探索。

顺着紧急楼梯下到一层,原容摸到苏醒时左半边羽毛球馆的对面。

站在地面上看过去,跨越整馆的白色细网如水雾般笼盖住了视野,在黑压压的空气下,扭曲而模糊。

也是原容多虑了,一路下来别说危险,连声音都没有,仿佛偌大的馆内真的只有他一个生物。

可越多呆一秒,原容越觉得心中发憷——如果这里废弃已久,也应有各类昆虫定居,可走来一路连蜘蛛网都未看到一个,更别提应四处乱飞的小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点了?无从知晓。

压抑,沉闷,和其他末日世界的绝望还不一样,不知道危险在哪,不知道危险的本质,甚至时间的流逝都察觉不到,仿佛步入了一座时间停滞了的死城。

这还不能使原容恐惧,却让他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底层紧急出口有东西两个铁门,全锁着。

一个从内里上锁,儿臂粗的铁链紧紧缠绕好几圈,另一个在外面上锁,有点像紧急撤离时封锁的手笔。

原容凝结冰刃将铁锁剥离,用力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

大门出去左右均是长廊,一片漆黑内,隐约能看到前方的小房间,仍是对称的设计。

原容习惯走左,他在墙上用水刃割出神格本源的神纹,这是无法模仿或复制的。

曾有人提醒过这举动易暴露身份,引来纷争,他却不放心上——但凡能凝出神纹的,实力至少到了伪神级,这意味着这人已经略通法则,非池鱼之物,况且神纹便是一个神格的象征,独一无二,无法模仿。

主位面能凝出神纹的不出千人,各个都不好惹。再者,“洛神”之名,虽不能说如雷贯耳,却也是威慑一方。作为四大主元素之一的神,天生就被法则多一层眷顾。

事实上,这也是一个警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刚才多次打探,都察觉不到除他以外的生气,但能隐秘自己行踪的神不是没有。

原容相信直觉。所以他才特费心神,凝一个神纹而不是普通路标痕迹,这是在警告,我已经发觉你的存在了。

他希望那人现身——至少能表明他对原容没那么多敌意,毕竟明敌强过暗敌。

沿长廊圈走过一遍,尽头又折回神纹所在处,证明了体育馆确实是通透圆形构造。

两旁的房间,有四间器械放置处。门锁着,他只能从门窗上猜个大概,还有一间不小的厕所,让他疑惑的是,长廊起点也就是他开始的地儿,是男厕,环绕一圈回来的厕所是女厕。正常男女厕不应并在一起吗?

难道这个世界已然男女比例失调?

原容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转身那一瞬,他的水色神纹突然闪烁不定,在昏黑的空气里,像被雾气腐蚀了般,渐渐黯淡下来,黑暗中唯一的银蓝光也消失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愈发黑了。

之前眼睛习惯了黑暗,还能看个轮廓,现在就好似面向黑幕,有泼墨掩埋住般,竟是路也难认了。

他感到一丝不安,他只能听到自己的马丁靴有节奏的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再无其他,他听说过雪盲,可没听说过“黑盲”。

与他所料想的恶化的情况相同,俞往前走,俞发漆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不得不扶住墙摸索向前。墙皮冰冷粗糙,沾染过他的热气又迅速冰凉,不一会他的指尖便冰凉僵硬,他不得不哈口气试图温暖一下。

确实不是他的错觉,不光变暗了,也变冷了。

仍不知道时间。

没有声音,没有光,也没有生气。似乎他存在于时空断层,一切都停滞了。

就在他停下脚步深呼吸,试图让自己从压抑的心境中破出时,他听到了奇异的脚步声。

脚步声?可这里并没有活物!

该死,他咬唇屏息,是他先入为主了。

他苏醒在现代体育馆,便以为这是正常世界了,忽略了灵体生物。他调动水汽暗地潜伏,将他严密包裹,一切蓄势待发。太暗了,他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那脚步声缓慢,又沉稳的向前。

倏然间,黑暗消散,一个约一米九多的高大男子缓缓向着他走来。

他似乎扛着什么东西,也似乎早已察觉原容的存在,却仍不慌不忙的走着,没什么可放在心上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清来人的那一刻,原容瞬间清醒了。

下一秒,潜伏已久的水雾伴随一声清啸骤然化作四爪蛟龙,引颈长啸,威武而凛冽的环绕住原容,向来人发出警醒。

男子停了下来。

面对原容毫不客气的狰狞蛟龙,他竟丝毫不动!

未等原容开口询问,一股力量铺天盖地袭来。

绝望,痛苦,压抑。

崩坏与离散的法则毫不留情的侵占元素法则的威仪,水龙痛苦的在空中扭曲挣扎,随即便爆裂于黑暗。

这是压倒性的力量,铮铮作响的磅礴水龙在这力量面前面前仿佛是儿戏,原容甚至没时间调动剩下的水元素,就被这股吞噬的法则碾压在地上。

他沉下心去感受,那是一股甚至能混合于崩坏虚空的力量……

正在饥饿的吞噬这块世界离析后仅剩的死亡与破灭气息,这或许就是他无法察觉对方力量的的缘由:破败与毁灭、最原始的死亡法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细细思索,这种能力实不多见,在庞大无边的主位面也便只有那几种,而如今苏醒着的类似神明,便是……死神,奥德伦特。

无人敢直接提起这个名讳,他们尊称他为:收割者。

奥德伦特不曾投靠任何势力,他的事迹和原容一样,都是从默默无闻爆发式成长的一方霸者,而和原容温润沉稳的神格不同,奥德伦特和他的神格一样,充满了破败与毁灭的阴郁与狠厉。

甚至有传言说,他在某个小世界为了独揽世界之力,不惜灭杀全部不幸同行的人。

原容强忍住心中迸发的绝望,生理性泪水大滴奔流满面,他用最后的力气靠住墙壁,向来人发出一声冷笑。

“久仰,死神。”

真是可惜,原容讽刺的想,他想不通为何死神会跟随他到这里,他以为他把气息隐藏的很好——他要死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

空气中的磅礴水元素痛苦的哀嚎着,却无法抵抗黑暗的无情吞噬,就如他仍在负隅顽抗的精神。

这是奥德伦特第一次见到这位人们口中的“洛神”。

这个年轻的,极快在主位面名声远振的黑马,四大主元素之一的掌控神,仅用□□个世界便晋升“伪神”阶的少年,瘫坐在他压倒性的磅礴黑暗之力下,只要他一个念头,他就要绝于人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脆弱,很柔软,也很漂亮。

还未长开的小脸精致苍白,正在强忍崩坏法则的侵染,抑制不住的泪水和微红的眼眶像极了濒死时的小鹿。

他微张的鸦黑色的双眸里好像还有光,正饱含了万千复杂情绪望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这让奥德伦特心中突然充满了奇怪的情绪。

他感到胸闷,感到……不忍。

这个奇怪的念头一旦做出,他自己都感到惊奇。自从……以来,他便再无这种情绪。融合法则后,他便是绝望本身,他便是破坏之力,他便是崩溃之源。

奥德伦特召回了正四处自己找食的不羁而肆虐的力量。

虽不知道为什么,但如果这个少年死了,他觉得……他会难过。

折磨停止了。

空气清新的感觉重新进入肺部,原容大口大口的喘x息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绝望无助的情绪也一并消散,原容无能分心思考缘由,只能靠在墙上无力地喘气。

那便是……死亡感觉吗?

原容只想笑。

他还是太天真,太轻敌了,最关键的一点,他还是太弱,甚至不能抵抗一击,男子甚至还未出手,他便如蝼蚁般将被收割了。

“你还好吗?”

好的不得了。原容几乎要笑出声来,这人杀人之前还要问问感想呢?

男子将其嘲讽之意尽数收进眼底,只是皱眉。

他随即俯身,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问:“你还好吗?”

原容稳下心神,呼吸才舒畅了点,他缓缓睁开无比漂亮的双眼,那是神秘又沉静的鸦黑色,他卷长的眼睫如蝶翼划过黑暗:“我感觉……很不好。”

让原容略微惊讶的是,男子竟爽快的道了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抱歉。因为没察觉到其他测试者,我便放出死气打探环境,不想自动攻击了你。”

原容这才看清男子长相。

坚毅斜上的剑眉,深邃沉稳的黑眸,让人无比有信服力的高挺鼻梁,正是外界最流行的“狼狗系男友”。

……他在想什么呢。

此刻,高大男子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好似那些关心真真发自内心,这让原容反倒不知所措。

他只得垂眸笑笑:“无事。技不如人而已。”

听到他这般评价自己,奥德伦特皱眉,看向他的眼睛:“不。你很强,只是还需成长。”

“谢谢,”原容露出一个柔和的假笑,“所以,收割者先生来这个世界做什么?”

“奥德伦特,”奥德伦特纠正他,“不必生疏,你直呼我名字既可。”

原容有些意外,他挑眉,温顺的唤他的名字:“奥德伦特,你好。我姓原,单字一个容,认识你很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死神在打什么主意?

原容可不认为他是明面上这般友好的人。不过令他先松口气的,奥德伦特似乎对他没太大敌意,起码没有下死手——刚才若非他收敛力量,原容难以想象自己的下场。

“所以,你也是来修补这个世界的?”

奥德伦特点头。

原容这才有功夫仔细观察他,他上半身是连帽黑卫衣,下着军裤,脚踩一双军靴,整个人倒三角的好身材都被衬托出来,让原容无比羡慕。

他收回停留在隐约勾勒出的完美胸肌上的眼神:“你目前有什么线索吗?”

男人摇头:“我刚到这里,正在探路。”

“我醒来时,是在羽毛球场左半面。你也是在体育馆苏醒的吗?”

奥德伦特沉思:“我苏醒时并未见到你,从你的方向来看,我在右半边。”

讲的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醒来后按照自己的习惯,从下往上摸了一遍,才走出长廊,而奥德伦特估计是苏醒便进入长廊,两人遇不到也是应该的。

原容把自己获得的馆内信息告诉奥德伦特,又谈起厕所的奇异处。

但奥德伦特按住准备说走就走的原容:“等你休息好再行动,不急这几分钟。”

这个人……比想象中温柔。

原容微笑着摇头:“我没那么脆弱。事实上你没怎么伤到我,我只是……被吓的不轻。”

那股挥之不去的痛苦,绝望的情绪,至今想起仍心底发悸。好像被困在保险箱扔进深海的窒息与绝望,也好似坠落十层高塔时的不甘。

奥德伦特不置可否,他打量小孩一番,严厉的一只手又把他按回去。

他大刀阔斧的在原容身边坐下,原容只觉一片黑影完整的笼罩下来。

男人至少有一米九,长手长脚正学着他的姿势靠在墙上,这让原容想起了很久前养过的德国黑背。

他摇头驱散自己荒谬的思想,这可是“Reaper”,你在想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沉默不语,他的视线好像放空在黑压压的上空很远的地方,不知在思考什么。

原容斟酌的开口:“你认为……这个世界崩坏源在哪?”

没有回应。原容等了一会儿,忍不住转头望向他,却不料双目对视。

奥德伦特的眼睛很好看。

深邃,坚毅,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只是长久笼罩的肃杀,让他看上去难以相处。

像隐去光泽的寒铁。

“我不知道。”

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原容才惊醒,恍惚回神:“是吗。我目前也没头绪。”

他站起身,将盘旋在天花板上空未敢归位的水龙示意散去:“走吧,在这干坐着也得不出什么结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女厕规格确实比男厕小,而且小了不止有一点半点。

原容站在至少女厕三倍大的男厕前出神。他搜查过女厕,太干净了,像刚建成般看不出使用痕迹。

奥德伦特出来后,冲原容摇头:“没可在意的地方。”

“你说,这体育馆是不是刚建成,还未开张?”

“这仍无法解释毫无生物痕迹这点。”

毫无生物痕迹……

原容心中一颤:“我有种不好的猜测……我游历过人类灭绝已久的小世界,外星人为了纪念地球文明,将一整个类地球的小星球做成了旅游博物馆,环境也是毫无生物存在痕迹,不过有机器人定期清扫,比这要干净。”

奥德伦特眼神微沉:“你的意思是,这里类似博物馆,却是废弃了的?”

原容垂眸:“我自苏醒便疑惑,为何空气中水分子比例如此低,看做人造环境便讲的通了。”

奥德伦特却出声打断了他的推测:“不,还没有。”

“还没有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未感觉到智能系统的存在。这里没有生物气息,却也无高科技的因素。所以我想……情况要更复杂。”

“可,”原容坚持,“空气中水的比例太过异常,显然不符合人类适宜的居住环境。”

“所以结论是——人类变异了。”

原容一惊。

“你是说……变异成男女比例失调了的新人类?”

“不仅如此,人体形态也应发生了变化。比如更适应干燥空气的皮肤,更适应低氧环境的呼吸系统……”

原容不敢再想下去,他只觉得背后发凉,他所经历过的世界无非是怪物入侵,战争爆发,抑或恶鬼侵蚀,最难以适应的便是那次地球毁灭后的外星经历。但人类变异,他从未想过。

一旦想到昔日熙攘热闹的人群,变成了畸形冷血的“变种”人,他便难以接受。

他的反应奥德伦特全数看在眼里,他柔和下语气安慰:“这些脱轨率更高的世界你早晚要面对。我想,作为你‘伪神阶’经历的小世界,这里还不至于太过畸形。”

原容垂眸:“谢谢关心。我只是难以想象,人类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在他原来的小世界,即使核污染问题日益增长,也从未想过这些造福人类的东西有朝一日会真正报复人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那不知是嘲讽还是悲悯的复杂情绪被奥德伦特敏锐的捕捉,他思索很久,那只不知该放在哪的手鬼使神差的抚上矮他一头多的男孩的柔软细发上。

很细,很凉,像是清浅的溪流拂过手心。

少年受惊般抬头,睁大了一双鸦黑色的眼,好似在宣泄不解。

他分明是很神气很高傲的,却遇见他后老是露出柔顺的,屈服的表情,这让奥德伦特感到一丝心闷。

“你不必这样,”奥德伦特哑着嗓子,“不必小心翼翼。我和你说过,我没有恶意。我不是故意伤害你,以后也不会。所以,你大可不必……”这么小心。

男孩仍像警惕的牡鹿般睁着鸦黑色的眼看他,许久才露出一个笑容。

“好。”

两人最终达成一致,先去外界调查世界遭遇了何等变故,再回体育馆查找线索。

正门紧锁,奥德伦特吞噬出供一人出入的大小,待两人出去后便补上。没等原容惊叹奥德伦特对法则的密合度,便被外界惊呆了。

这里似乎……和他心中传统城市的概念不一样。

太安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其说是静,倒不如形容为“死寂”。仿佛时间静滞住,死水般毫无波澜。

没有风,没有雾,仅剩乌蒙蒙,不知太阳在何方的灰色苍穹。

一切都是破败的,不堪的,全数负面词藻都可以堆压于此。

尘埃堆积在看不出本来颜色的两道楼房上,像守墓人静候末日的到来。

从这些早年失修,空无一人的两道景象来看,文明发展程度并不低,但被放置时间至少在十年以上了。

原容感受了空气中的水份,果然:“空气成分和体育馆中没区别。”

奥德伦特颔首:“这里必然发生过什么,才会被人类舍弃。”

“说舍弃也不尽然。不然,咱们不会被传送在体育馆。你说,人类会不会更换了生活环境?”

原容对上奥德伦特仍旧深邃看不出神情的双眸,解释道:“好比为了适应水分骤减的环境,改为地下生活,或者栖息在水里?”

但很快,原容直接推翻自己的猜测。

进化和变异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这城市的废弃时间最多十年,即使不算短,也达不到产生进化的程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假设人类形态真的变异,也应差异不大,”原容环顾四周,“你看,居民楼的形态,门的大小朝向,相应设施,都没太大变化。”

“若非巨大变异,就只剩一个可能,”奥德伦特凝重的对视原容,“数量骤减。”

这个解释是最通常的。

二人经历过的任务里,不乏末日降临后人类数量骤减造成的废城。

——世界不会不给人提示,也不会把他们置于无法拯救的世界线,而手里目前最大的线索,就是这个体育馆。

回头,体育馆外层的蓝玻璃在灰色苍穹下显得破败灰暗,如果是正常阳光照射,一定美极了。

什么灾难降临,人类数量骤减的情况下,会封锁体育馆?

体育馆设施完善,内部整洁,不是刚施工闭馆,也不是匆忙被放弃。如果说洪水,地震,核辐射泄露,抑或邪教爆发,绝不是现在结果。

二人只得先从街上找线索。

破败是最大的特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半路被遗弃的车,车窗被打破,内里物品被抢夺一空;临街小店大多被破门而入,无一不是乱糟糟物品被拿空。走出体育馆周围最近的两条街,应是商业步行街,没有居民楼,走出一个街区,才发现一个小区。人居住的地方,总是线索最多的地方。

此时太阳已西移,原容推测他们醒来在中午,探索交流大概三小时,竟要天黑了。

“分头搜索吧,天色不早了。等太阳落山时,咱们在小区门口集合。”

奥德伦特点头。他一路沉默不言,只原容思考时会认真回话,这让原容心里感到安稳。

这个小区叫荣华天城,紧邻商业步行街,极好的地段。环境也好,松树梧桐种满街旁,鹅卵石小道密布。小区大门是大理石的,两旁蹲着石狮子,“荣华天城”四个鎏金大字框后是同样大理石材质的喷泉,一只似虎的生物蹲在中间。

末日前大气奢华的装潢,如今尘土遍布,干涸的喷泉内部积满落叶和垃圾。

一个突兀的颜色让原容停下视线:那是……?他再一定睛看去,竟是几截白骨!

这打破了他刚建立的世界观。

他默认这儿不是怪物横行的世界——他经历过生物变种的世界,食人怪物街道横行,到处都是尸体残骸和粪便:既有人类的,也有怪种的。而这儿街道即便破败,却也干净,除了能看出社会秩序崩溃外没什么特征。

而喷泉底发现了白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新鲜而干净。不知是被啃食还是腐肉自然脱落。

是巧合吗?

原容不敢轻敌,街道破败废弃不代表没有危险。

他迅速召唤出震荡激流环绕身后,奥德伦德已不见踪影,想必按照分工去了小区后两楼。他看向天色,加快了脚步。

踏入单元楼道,只听清脆一声响。

定睛脚下,是一截腐朽多年的骨头!楼道无光,原容附身凑近才能看清,那是一节人类的小腿骨。

再看周围墙壁,也隐约有溅射的血液痕迹,只是很少。

难道此人在楼道受伤时,只遗落一只小腿?可惜年代太久,除了墙上残留的血痕,地面上零落的痕迹都没了,看不出再多端倪。

这个高档小区的户型很大,一楼四个单元,单元楼内每层只有一户,约不到五层,大大缩小了原容的搜索范围。

一个疑惑也油然而生:商业步行街周边黄金地段,仅不到五层的建筑?这在他原来的小世界,少了十层不敢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套楼虽破旧,却能看出使用痕迹极少:墙皮拂去落灰后很新,应是新盖后投入使用年份很少的楼。

新楼区大户型这么低,开发商不爱赚钱吗?

原容只能初步理解为,这个城市经济发展水平不高。

一楼的门锁着,说明主人离开时还有功夫锁门,让原容安心少许。倘若户户门洞打开,才是情况不妙。

略过一楼上到二路,刚拐过楼梯便被眼前景象愣了一下:地上躺着一副狗的尸体,暗色血液干涸了,裸露在外腐烂的伤口散发令人不悦的尸臭,不,与其说狗,不如说犬科生物——太巨大了。

楼道内采光不好,灰蒙蒙窗户打入的光让很多细节不清晰,原容俯身查看,这是一个身长超过一点五的生物,立姿估约八十厘米。

狼狗?还是狼?重要的是,为什么尸体在这?抛尸,还是杀害?

原容将疑问放在心里,跨过狗尸,二楼的单户门开着,隔着一米小心打量,里面家具凌乱。

这里有过征纷,原容断定,他踮着脚小心不碰到门口破碎的花瓶、倾倒的鞋柜,慢慢进去。他又想到什么,返回玄关的矮柜,拉开抽屉,只发现两节用过后内容物泄露的大号电池,应是手电筒型号的。

他皱眉,这说明灾难发生在征纷后,有人使用或拿出了手电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客厅里的迹象比玄关还惨烈,玻璃茶几倾倒在地毯上,茶具碎了一地;杂志被扔的遍地都是,电视遥控器许是被大力甩出去的,碎成了黑色塑料片。

在角落,原容发现了两个摔碎的相框,破碎出有暗色血迹,兴许是被当作武器使用粘上的,拭去血痕,上面是三男一女的合影,另一个是三男一女和两个孩子的合影。从年龄来看,女人比三个男人要年长些,总体均不到三十岁,孩子却是一两岁幼童,都在襁褓里。

新婚家庭和兄弟的合影?原容推断,户主应是不到三十岁有了两个孩子的夫妻,户主有至少两个兄弟。

他把合影仔细的放在沙发上,又去观察其他屋子。

客厅通向四个房间,最靠玄关的是厨房,厨房穿过去是浴室;另一个是主卧,一张两米的双人床,装潢轻奢大气,看设计,是年轻人喜欢的现代风,也验证了原容新婚夫妇的推测,可下一秒,他便推翻了刚才的想法:剩下两个房间,竟均有张两米的双人床。

一对新婚夫妇,要三个带双人床的卧室做什么?难不成是夫妻双方父母,可屋内没见到老人用品啊?原容匆忙去翻三个卧室的衣柜,能看出略空的衣柜被人取走不少,但都是被用的,且男装女装均有。一个不好的想法浮上心头,他冲到厕所,验证了最初推测。

洗漱镜前有四个牙杯。一粉,三蓝。

这里不是一对新婚夫妇,而是一妻三夫的家。

难道男女比例已经失调至此,一妻多夫合法化了吗?在正常男权社会,很难想象多失调的男女比例会导致如此制度。那么,末日源泉是性别失调?可新生儿骤减不代表人类会灭绝,一般世界意识自救时,科技会倾向于这方面发展。

世界意识自救?原容晃晃脑袋,这种想法虽略微玄幻,但不无道理,在他的小世界,便有人口负增长的发达国家着力研究脱离母体婴儿培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界不会把他们放在必毁灭的时间段,在这个时间段,一定还有问题。

可惜三个卧室内私人物品大多被打包带走,余下的都是些没用的物品,,扑克牌,饰品之类,只有床头柜发现一个余量极少的打火机。

三男一女的关系,他很在意。以及相框上的血是谁的?入侵者?这里没有尸体,外面一具狗尸,致命伤也不是相框导致的。

原容不信邪,又来回翻过一遍,仍旧毫无线索,他看向墙上的表——令人欣慰的是还在走,他在这已经浪费了将近四十分钟。

狗尸可能是二三楼的人做出的。太高层在乱世没心思抛尸太远,要知道,那只狗估计生前至少一百斤。

原容闭上眼,可能的场景在脑海静静刻画:狗怪来袭,惊扰了一家四口,他们奋力杀死狗怪,并决定外出避难。

一个矛盾使他在意:仅一只狗怪,人会惊慌至搬迁吗?

他记下时间,16点10分,匆匆上楼。三楼门口贴着一幅还算新的福字,落灰不多,应是几月前贴的,锁着门。四楼门口有两袋生活垃圾,锁着门。原容试图敲门,无人回应。

到了五楼阶梯,原容皱眉。

地上全是血。零星滴落台阶,还有楼梯扶手,全是干涸的血迹。从数量来看,是自下而上的,五楼住户门口,则沥落更多——伤者进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意识到这个,原容快速上楼,门却锁着。他再次观察血迹,血迹没有被脚印触碰的痕迹,即是说,血迹完全干涸前,无人出门或进门。

——极有可能伤者已经死在家里。

而家门锁着。他在提防凶手。

这里一定有线索。原容顾不得对死者的礼貌,唤来湍流冲击门锁,一下,两下,门锁处破碎一处大洞,原容小心伸手开门,入目便是一具干尸。

触目惊心。

原容复杂的看着尸体,这是个近四十岁的男子,穿着深灰运动套装,双眼紧闭,腐烂程度并不高,静静地坐在血液染透的沙发上,双手无力滑下,胸口深深插入一只锐利兵刀。而从周围家具来看,他是自杀。

大腿,小腿,双臂,均有尖牙啃咬的痕迹,如果推断没错,门口血来自本人,凶手便是二楼狗尸。

让原容疑惑的是,他为何要自杀?正常情况人受了伤,不该去医院求救吗?退一步说是乱世,也是处理伤口,不至于被狗怪咬伤就自杀吧?怪异的男女比例,怪异的废弃城市,怪异的新鲜白骨,以及这个受伤就自杀的男人,被狗怪吓到就搬迁的一家——承受能力太低了吧?

他调查这个屋子,是个典型单身男人住所,家具只有必需品,没有装饰品,水杯是买饰品送的赠品,床单是最普通的蓝白格,衣柜里衣服只有几套运动服,零钱三三两两堆在床头。还是毫无线索。

原容烦躁的理理头发,床头简单的闹钟提醒他,已经16点35分了,他才巡查了一个单元,且毫无进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每个世界难度不同,体现在许多方面,比如上一个世界及其难缠的螣蛇,他碰巧掌管水元素克制才险胜一筹,相应的救世线索也好找;而这个世界看似没太多危险,却无从下手。

无从多想,他必须在太阳下山前完成这里的探索,与奥德伦特会合。

太阳下山是主位面特有的计时方式。

在很多小世界没有计时用品,比如原始社会,抑或完全崩溃的社会,因为原始的计时方式尤为重要。而太阳下山,黑暗来临,也往往是危险的来源。许多怪种异性,只活跃在夜里。如果白天找不到线索,夜晚危险的可能性就极大。他和奥德伦特必须在天完全黑前找到避难所。

原容默念着逝者安息,把兵刀从尸体胸口拔下,唤来清水冲洗干净。上手掂掂,重量对他这种身体素质中等的人来说刚好,在末世,即使身怀异能,也从不拒绝任何一个武器。

他迅速跑去第二个单元,傻了眼。

二单元的单元门被铁栏杆封住,儿臂粗的铁链从外封上,这让他无从下手:粗水流没有着力点,细水流没有破锁威力。他只得记下,等奥德伦特兴许有法子,去了三单元。

三单元楼道里摆着一些盆栽,多是易成活的吊兰、仙人掌之类,原容注意到,仙人掌还很新鲜,即使落灰不少,也鲜绿□□:这里的居民离开没有太久,不会超过半年。

这个时间段又缩短了:半年内发生了什么会使人紧急撤离?而街道破败程度来看,应是近十年没人气了。

一楼住户也自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一位不到七十的老爷爷,头发还未全白,却通过相同的方式自杀了:一把菜刀刺入胸口。原容观察尸体,老人身上并无外伤。在卧室,原容找到一张珍藏得很好的老相片,是一对夫妇和一双女儿,从衣着和背景,拍摄大概在二十年前,自杀老人应是照片上的男主人。卧室衣柜有几件行动不便的年轻女人的连衣裙,兴是相片中女儿的,都没被带走,衣柜中不见运动装或运动鞋。在厨房,除了老人手中的菜刀,再无其他锐器——女儿或女儿们有计划预谋的离开了。

二楼和三楼门户大开,东西凌乱,原容仔细观察发现,有用的东西,比如手电筒、武器、食物等全消失了。

四楼的门上塞着一张A4白纸,原容眼前一亮,展开,明白了一些东西。

上面是不算利落的字体,像是人匆忙急迫间写下的,抑或写了很多份难以认真:

“各位居民:

请持本证明迅速撤离至华夏十一区,自东大门入口,

ANTI-SE-1-2疫苗失效了。

SE-3式变种出现了。

——荣华集中所安全委员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疫苗,变种,集中所,安全委员会……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让人乐观的好词。

原容心情凝重的望向老人略有年代感的挂钟,指针走到了17点21分。

窗外,黄昏已迫。他想,趁着还有时间,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等晚霞在最后的地平线抛洒下血光,原容匆匆赶到门口时,奥德伦特已在那里等待了。

“如何,没受伤吧?”

原容摇头,从口袋掏出A4白纸递给他:“在一家没住人的门上发现的,每户住民应该都收到了。”

奥德伦特完,神色阴沉:“这便能解释大量自杀者的存在了。”

“是啊,”原容叹口气,“我遇到几位自杀的老人,受伤者。还遇到一只被击杀的疑似变异的巨型犬。”

他又将四口之家的事讲出。

奥德伦特沉思:“后面两楼也有这种家庭。两男一女,四男一女,看来性别比例失调后一妻多夫是普遍现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是说,这个‘SE’病毒,已爆发过一次,甚至两次;而ANTI-SE-1-2疫苗将其克制过去,却没想SE-3变种再次肆虐。”

想起那些被感染便大义自杀,认为自己是拖累不愿撤离的老人,以及决断又悲壮的快速行李必需品收集,无论经历多少次,原容都不能释然。

奥德伦特看出他的压抑,沉下眸子:“必要的牺牲是为了更好的生机。”

“是啊,”原容勉强莞尔,“我早该习惯了。你呢,有什么发现吗?”

奥德伦特从卫衣口袋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一位自杀户中发现的。”

原容翻开:“这是……”

一本日记。准确的说,是每日寥寥几笔的记事本。

1月3日

蔬菜又贵了,可能因为快过年了。没办法,如今人类资源稀少,能买到就谢天谢地。

今年的年,应该能更具年味一点吧。

1月4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菜市场断货了。菜贩们都说联系不上供应商。怎么回事?超市货架上东西也缺货不少,店长说好几日没进货了。

1月5日

断水了。所有人都发觉不对劲。安全委员会开会,要大家进入警惕状态,可能有几天资源断链,说已经派人去联系。我和国庆、建成商量,都觉得要出事。

求求老天爷,不要再出事了。安安才出生一年,求求您让她平安长大吧。

1月6日

有小道消息说SE卷土重来了。我不知以什么心情浑浑噩噩过的今天。托危机意识的福,建成之前囤积了很多食物,但撑不了太久。SE会怎么重来呢?复发,突发?无处想,无处躲……

安安该怎么办。

1月9日

末日来了。我亲眼看到街上扑下一只怪鸟扯着下班回家的老赵上了天。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是什么东西……怎么办,安安,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生下你,本来一切都好起来了,为什么会这样……

到此为止了。娟秀的圆珠笔小字愈发潦草,愈发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不忍的合上小本子。

“院子里梧桐树叶枯黄了,我估摸现在是十月份左右,距离SE-3爆发差不多九个月,街上这么干净,不太合理。”

奥德伦特沉思:“你如何定义干净?”

“街上没有死尸残骸,在末世不就算干净了。”

奥德伦特沉下双眸凝视他:“我们目前还未知“SE”病毒的详细信息。假设SE-3腐蚀能一切,如何应对?抑或SE-3感染的生物杂食到什么都吃呢?仔细想想看,咱们目前遇到的尸体只有自杀者,以及一具狗尸,并没遇到疑似感染者抑或携带者的生物。”

这便讲通了为何只有一截白骨藏在喷泉底下,以及楼道里幸存的尸体们。

其余的,都被——吃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袭上原容心头——SE,饱含了恶意的,会让感染者吞噬一切的病毒。

“咱们必须找一个避难所,”奥德伦特突然出声,低沉的磁性嗓音将不知为何陷入恐慌的原容惊醒,“天要黑了。”

厚厚的云层已然掩盖了血色霞光。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怪枭的尖叫,让原容警惕起来,他迅速点点头:“你能弄开粗铁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领着奥德伦特来到了他无能打开的二单元铁栅栏门这。他见过奥德伦特在体育馆墙壁上开洞,猜测他的能力许是吞噬一类,果然,肉眼难见的黑雾覆盖上儿臂粗的铁索,断开了。

不宜多待,他和奥德伦特迅速拉开铁栅栏又拉下,若有怪物来袭,也是一层聊胜于无的阻拦。

正当原容要朝里进时,奥德伦特拦住了他。对上小孩略带疑问的鸦黑双眸,他放轻声音:“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二单元要从外面锁住?”

对啊,这末世撤离,还有人想保管好家宅吗?

这里面有东西。

原容粗粗长舒一口气,如果不是奥德伦特提醒,他真的就放松警惕进去了。

今天是怎么了?原容不舒服的深呼吸几口,毛躁,大意,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无疑多想,把藏在后腰的军刀拔出,又暗地调动周围水汽警戒。

奥德伦特自觉地走在前面,原容给他凝了薄薄一层水雾护罩,这样有什么异动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说时迟那时快,原容察觉有东西急速冲破他的水雾层,还未凝结水龙对敌,就听“铮——”的巨声金属嗡鸣,和一声刺耳欲聋的嘶吼声。

像婴儿,又像乌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身前的奥德伦特不知从哪拿出的武器,那是一杆巨镰,约有两米之高,鸦黑色冰冷不知何材质,散发着第一次见面时令原容恐惧绝望的死气。

这便是死神之镰!

但情况不由得原容多想,他迅速凝结四爪蛟龙,磅礴的水源之力自他身旁呼啸而出,支援奥德伦特。怪物被口径近一米的水龙冲击在墙上,不甘的沙哑呼号着。死神之镰在下一瞬间斩杀了怪物。

二人配合的意外默契。水流散去,二人对视一眼上前查看。

原容这才看清,那真是个婴儿。它的皮肤已高度腐烂,不似正常人类,隐约发着绿色,婴儿未长全的乳牙参差外翻出,以一种诡异的姿态长在口外。它的舌头也变异了,长着无数脓包状吸盘,是死气弥漫的黑色。而它的伤口处没有血液流出。

“生命力真顽强,”原容感叹,“至少九个月了,没进食还能活这么久。”

奥德伦特不置一词,突然将手插进婴怪脑壳,在令人不悦的搅动声中翻找着什么。

原容瞠目结舌,但什么都没说。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举动,变异的怪物脑中一般都有东西。

然而奥德伦特把手抽出,抬头望向他:“能帮我……洗一下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句话是这个原容观察透彻了的闷骚死神说的话吗?

你不应该板着这张后妈脸认真严肃的分析变异情况吗?

这么看过去,奥德伦特沉稳毫无波动的黑眸还真挺像德国黑背……

天啊,我在想什么呢,原容用力晃晃头,扯出一个尴尬不是礼貌的微笑:“当然可以。”

温和的细流轻轻拂过奥德伦特沾满恶心粘液的手,将污秽带走。

“没发现什么吗?”

“没有。我推测SE-3并非精神性,而是寄生性病毒——不是单纯将感染者变得有攻击性,更像寄生操纵。你看它的口器,不是人类该有的。咱们遇到的自杀者都是正常人类的模样,或许变异只会发生在感染者身上。”

原容若有所思:“那么这栋单元现在应该安全了。即便有其他活物,以这异形的敏锐性,早互相残杀胜者为王了。”

但奥德伦特还是执拗的走在前面,理由是他反应力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个傻大个在前面干活,原容何乐而不为。

果然,在三楼,二人发现一个门户大开的房子,里面日常用品齐全,像是这户人并未撤离。

二人分头查看房间,原容在主卧发现了婴儿生活用品。这应该就是婴怪的家,而这家的父母并未撤离,恐怕已经成为了感染者口腹之食。

在原容感慨的空儿,奥德伦特已经把剩余房间搜查一遍,并把有用物资搜寻出来。

两把小型强光太阳能手电筒,质量上乘的高端货,估计是经历浩劫后每户都备好的逃生用品。两大包压缩饼干,几桶未拆封的矿泉水,两把军刀,登山绳,帐篷,睡袋,还有一把袖珍而锐利的消防斧。

原容已然“伪神”阶,差一步成神的体质,已经不太考虑口腹之欲了,他测试过自己,饱餐一顿可以坚持一个月左右,因此还真未考虑过食物问题。

不过既然找到了,先吃为敬,万一以后没了呢。

他不客气的拆开一包压缩饼干,瞥向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思考什么的男人:“你不吃吗?”

奥德伦特摇头:“谢谢,我不用。”

原容迅速解决压缩饼干,换来清水漱漱口:他能熟练凝结清水后,就再未引用过人类用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会准备怎么办?这个单元安全了,我准备上楼搜搜看。”

奥德伦特点头:“你呆在这别出去,我去外面看看。”

原容皱眉:“从记事本上看,黄昏后外界怪物会出现,太危险了。”

“危险是相对的。你不好奇为何这个城市这么干净吗?如果夜晚有怪物出门觅食,看到空无一物的街道,会怎么做呢?”

“自相残杀?”

奥德伦特摇头:“我倾向于没有怪物。从婴怪看,没有食物的情况下,感染者会自相残杀——自相残杀是街道‘干净’的结果。”

“那也不能断定外面没有怪物,”原容坚持主张,“我知道你实力强劲,但你现在也只是‘伪神’阶。到目前为止这个小世界安全的太过诡异,不似‘伪神’阶世界的实力,一切应以小心为妙。”

看到难得如此难说话的原容,奥德伦特不知为何特别想摸摸这个突然倔强的小孩的头。

他耐心的解释:“我自有分寸。今天白日,除了知道SE-3重卷而来外,没有其他线索,夜晚一定有问题。”

原容抿嘴,他知道这个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和你一起去。”他坚定地望向奥德伦特,“作为队友,我没有自己待在安全处看你冒险的说法。”

原容在其他小世界不是没遇到过队友,但在主位面麻木了那么久,人与人之前感情极淡。队友,不过是合作的伙伴而已,互相帮助,只不过怕少一分力量难以完成任务而已,最担心的还是自我安危——可奥德伦特是第一个让他待在安全处自己去探险的人,也是第一个挡在他前面探路的人。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四大主元素神,天生受法则偏爱的,最吃得开的洛神。

神格和异能,是有运气在里面的。

他之前遇到过“伪神”阶的吉祥天神格,一路靠队友保护上来的,她的能力只有祈祷祝福以及令人信服。而控水,则是进可攻退可守亦能辅助的能力。他从未被这般“保护”过,真是一种让人心暖洋洋的,奇妙的感觉。

原容从桌上抄起小消防斧,别好后腰的军刀:“走吧。”

刚出小区,便听到一股奇特的声音,在静谧到死寂、毫无生息的旧城夜晚,尤为诡异突兀。

没有路灯,只有昏黄月色的破败街道,却在靠近体育馆处亮起了橙光。

二人对视一眼,向那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竟然是一群车。

二人在能看到体育馆门口的街对过拐角,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辆军用皮卡,改装如坦克,前后有武装军人看守;不远处四辆军用越野掩藏于夜色,不清楚有多少人。

只见皮卡停稳后,下面看守的军人确认安全,打开了车厢。十几位白大褂从中下车,和军人交流一番,便由领头领入体育馆。

待军人确保白大褂安全进入,越野车上下来又数十位军人,从后面军用皮卡搬包裹。

包裹多用迷彩布厚厚包裹,看不真切是什么东西。

等一切做完,皮卡才缓缓开去停车场,而四辆越野车停在了门口,颇有镇守之意。

“研究员?抑或恐怖组织?”

“被军方保护,应是研究员。”

“就是说将体育馆当做研究基地?”原容总觉得别扭,“比体育馆环境好的,可供研究的地方不知有多少,这儿没设备没环境的,来这干嘛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他又联想到什么:“所以这个世界给的最大线索就是这体育馆?”

“恐怕是这样。我和你一样有疑惑,但现只能从体育馆入手。”

说是警备状态,也不是很强。

没有人烟,没有生息的死城,确实用不了太多警备。这点兵力要说防人还好,防一堆感染者可够呛。

防人?

一丝灵感闪过,原容思考:“你说,这里的‘干净’是不是人为的?让人们迁走也好,让剩余感染者自相残杀也好。半年前也许街上还四处游荡怪物,可没了食物来源的半年后,差不多干净了。”

“若这样就能让感染者消失,也不必费心思研究疫苗了。”

原容震惊:“你是说,世界毁灭源泉不在SE-3?”

“恐怕如此。隔离感染者自相残杀若能成功,人们只要避难足够时间即可解决。我很好奇SE-1和SE-2是怎么防御的。从记事本我得出一个假设,SE-12肆虐后,剩余幸存者开始世界重建,并重建了一定规模,从地段好却户数少的新楼盘可以看出:人口骤减。在SE-12肆虐中,成年男子更易存活,男女比例失调,国家因此通过一妻多夫鼓励多生育,故新生儿很多。”

“如果这时候SE-3重新爆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SE-3会从什么爆发呢?SE-12后未被感染的幸存者多是抗体,或没接触过病毒源的人,SE-3感染的只能是少数的后者。这样算来感染者数目并不多。”奥德伦特凝视原容,“SE-3的感染者,如果没猜错,多半是婴幼儿。”

婴幼儿……

说得通了。这就是为什么四口之家相册上有血,不是攻击狗怪而是攻击感染了的两个孩子;留下记事本的妈妈不是不想逃离,而是被自己孩子吞食;二单元没有撤离的一家,估计也是被……

“人们再也不敢生孩子,怕自己亲生的可爱孩子被感染成吞噬自己的怪物。没有了新一代,就算有新一代也不能继续繁殖,这才是根源……”

“所以SE-3是由何而来?如果新生儿能感染SE-3,为何在和平两三年后才蔓延,杀人们一个措手不及?”

二人交换一个眼神:“我们必须进体育馆查看。”

体育馆里人不多,除了十几位白大褂,便是武装军人,应互相认识,难以伪装,最后二人决定伪装成普通群众直接进去。

还未走到门口,警觉的守卫便发现了他们,一声厉喝“站住,举起手来”,并通过联络器迅速通报。

原容吓得立刻眼眶通红:“我们是普通民众,没有被感染!”

“五区的群众接到通知都撤离了,你们二人怎么来的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我们没有撤离,”原容像是受了惊,又像是得知自己安全了,马上要哭出来,“我们当时去外地看亲戚,回来后发现才别在门上的撤离通知,等我们准备走的时候,怪物已经到处都是了……我们只有两个人,身无长技不敢横创,幸亏当初储备了很多吃的,才苟活到现在,听到体育馆这有动静,以为是援军到了,才过来投奔的!”

一位类似领头的军人过来,和围住二人的军人交流了信息,看向他们:“储备了很多吃的,储备了半年的粮食?”

奥德伦特出声:“我们储备的不够,但我们以防万一锁死了单元门,外面怪物进不来,我们消灭了单元的一只怪物,从别的住户那里找到不少。白天怪物不多,我们也从附近寻找了些吃的,每天节省,也勉强拖到现在。”

领头沉思一会,像是认可了这个借口。原容二人在出来前估计弄脏了衣服,夜色下看上去像是落魄群众,又思维清晰口齿伶俐,不像感染者。

“你们先进来吧。”

“谢谢,谢谢,”原容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终于掉下来,在他瘦削的小下巴上暧昧的打了个转,“我就知道一定还有希望,国家不会抛弃我们的……”

奥德伦特倒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估计没想到他还这么会演戏。

体育馆如今灯火通明,完全不似二人苏醒时阴森破败。原容迅速打量,高穹顶,多层看台,中间羽毛球场,和他记住的地图没太大出入。已然有一行睡袋铺在了一层看台上,像是要久住。军人大约三十人,正在白大褂指挥下仔细的把迷彩包裹搬运到环道内的办公室。那多半是研究仪器。

注意到原容四处打量的视线,领头人警告式瞥他一眼:“你们二人的事,我会上报给上面,过几日有人来接应你们。”

原容适当吃惊:“等下,你们不是要来驻守这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一句话让周围的军人都投来实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他紧张的摆手:“抱歉抱歉,我不是指责你们。只是这里太久没人来了,我都以为已经被遗忘了,所以……”

领头人缓和了视线安慰他:“小同志,我明白你的感受。但这次回来有要务在身,没法分心保护你俩,把你们送到安全区是最好的选择。”

原容不住点头:“好的,我明白,谢谢您!那个……不知怎么称呼?”

“我姓肖,喊我肖队就行。”

原容扯出一个笑容:“我是林立,这位是我朋友高帝安。”

突然被改名的奥德伦特扯扯嘴角:“你好。”

肖队约莫四十出头,虽眼角已多皱纹,但神情肃穆,腰杆挺直,身形高大,不似中年人老态,且在和人对话交流时迅速不着痕迹的打量人,像是长久以来警惕的习惯,想必来这座死城突然出任务,应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若原容没有神格,再来三个也打不过这里一人。他瞥一眼奥德伦特,似乎在沉思,一言不发。

原容以回家收拾行李拿睡袋为由借口出了门,等走出一个街区询问奥德伦特:“你怎么看?”

“他们不会待过几个月。”

从睡袋来看,最多能撑到11月,军人还好,原容不觉得细皮嫩肉的研究员能在睡袋里睡到寒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老远跑到死城“五区”,原容还是想不明白。看军人戒备程度,外界还没那么危险。能帮突兀出现的幸存者喊接应的人,军力和资源应还维持在能继续发展程度。

不敢拖延太久引起怀疑,二人迅速收拾发现的帐篷睡袋武器,正发愁怎么带走时,只见奥德伦特把帐篷扔进了突然出现的虚空。

???

你感情是随性携带空间的金手指文男主吧!

对上原容控诉的目光,奥德伦特愣了一下,难道他做得不对吗?

看到奥德伦特突然委屈的黑眸,原容笑出声:“你能力比起我来太方便了,还能储存东西。”

奥德伦特摇摇头:“你成神后就会用了。”我的能力比这强很多的,你相信我啊!

原容认为他在安慰自己,不置可否,最后让他把一堆压缩饼干和饮用水也带上了,他俩不吃,但是人类吃。在末世,食物和水是最能拉近人关系的东西。

果然,看到幸存者“投诚”般带来的压缩饼干和饮用水,肖队眼角隐约出现了笑纹,他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只是表示了感谢,并说食物和水会按天分给他们。

看来外界条件还没好到嫌弃压缩饼干的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给自己的设定是胆小脆弱心思单纯的少年,一会儿就厚脸皮的和守在门口的军人打好了关系。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是来自二区的国家安全委直属特种军队。

末日后,太多杂乱城市难以统一,便按照区划分了二十三个区。他们所在的沿海城市隶属“五区”,SE-3爆发后,沿海区多被要求撤离到内陆的八区到十三区。而他们的二区和一区则是国家政要,军方重头,研究机关驻扎的中心区。

首都和行省……吗。

听自称姓李的娃娃脸说,外界日子也不好过。今年寒潮来的太快,秋季收成不好,之前爆发的SE-3太突然,削减不少劳动力,这个寒冬估计难过了。

“其他区呢,”原容抿嘴,“我好多朋友在我们之前走了,也无法联络,十一区怎样啊?”

“你放心,”娃娃脸安慰他,“十一区位置好着呢,那一片是最早建的集中所,设施和防护都完善。”

“那,我们会被送到几区啊?”

娃娃脸和他的铁板脸同伴对视一眼:“我也不太清楚,估计也是十一区吧。你们沿海的四区五区都去了十一区。”

沿海区向内陆区撤离?三个区合并为一个区?人口削减了三分之一?

原容斟酌开口:“我其实有亲戚在十二区,能不能申请去十二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娃娃脸变了脸色,像是不乐意他的挑拣,很快又缓和过来安慰他:“这个我不清楚啊,你试试向肖队申请下,不过我觉得悬。十二区是六区七区去的,上头管的挺严的。”

原容谢过他,又问:“我这个哥们你也看到了,是外国人,来自呃德国,现在还能从海上走吗?”

铁板脸小齐摇头:“海岸完全封锁了。这次SE-3除了人类,还会感染动物,你们应该已经注意到了。海洋是重灾区。”

海洋,海洋,他怎么没想到!

要论生物数量,海洋自然称第一。更别提生物凶猛程度,如果说SE-3能感染动物,就是放任不管任其自相残杀,也要至少百年才会肃清。他还有个不祥的看法,声音颤抖起来:“就是说,SE-3会在水中传播咯?”

娃娃脸示意他嘘声:“目前研究所说未定论,我看来啊,八九不离十。”

一直在听的最高个,约有两米多的肌肉壮汉,老韩出声了:“别妄加揣测,水里能传播我们还能逃脱?”

娃娃脸不服气:“那你说,为什么SE-3爆发后,咱们饮用水全来着封装矿泉水,洗衣都要用沸水?本来资源就少,现在水都按滴喝。”

老韩斜了一眼原容,示意娃娃脸闭嘴,娃娃脸也意识到什么不说话了,只是还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原容知趣的谢过,拉着奥德伦特假装去厕所:“如果海洋生物全部感染,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不能海洋出行,不能从海洋获取资源,差不多是一击重伤。

“幸存者差不多是SE-12爆发后的三分之一,从他们状态看,集中所的情况还不错。”

“他们大概率来探究SE-3是否能通过水传播。连护送军人都在怀疑流言真假,研究所必须到海边实地考察,无论好坏给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不然难服民心。”

原容叹口气:“怪不得这个小世界不怎么危险,太难从下手了。你说,SE-3真的是灭世源泉吗?海洋被污染了,人类完全可以仅在内陆生活啊,不至于灭绝吧。沿海区人民直接撤离到内陆,间接传染源也没了。”

间接传染源?奥德伦特望向他因运动微乱了的短发,抑制住伸手揉一下的冲动:“我推测变故在这次考察。这也是我们苏醒在体育馆的原因。”

第二日清晨,奥德伦特推醒在睡袋缩成一团只露出半张小脸的小孩:“他们要出发了。”

一瞬间睡意全无,原容用清水洗把脸,又将其蒸发:“咱们怎么混进去?”

特种兵从环形办公室里在白大褂指挥下搬出各类仪器,多用木箱装着,没了昨日迷彩布。军用皮卡在门口等着,粗略看过去有十人左右在车厢接应木箱。

“他们留了少部分人在这里。肯定有研究员和仪器留守。”

“你想从研究院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能来海边考察,应该有了部分确凿的数据。”

奥德伦特斟酌开口:“在海里,你的神力如何?”

“这个你放心,”原容微笑,“升入‘伪神’后,我便可以操纵含水物体。含水分比例越高,阻碍越少,操纵约自由。比如普通人血液,我可以将其逆转。”

“那还真是不能得罪你,”奥德伦特打趣,“咱们从海上走如何?”

“正有此意。”

海上的情形,比想象中还糟。

满眼望去,整个海岸线密密麻麻铺满了高度腐败的残骸,以及海浪温柔冲刷下不时露出的白骨。像恶意露出白齿的微笑。

隔着几十米远,就有尸臭伴着海水腥气扑面而来,让原容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二人心情复杂的眺望远方看似平静的海平面,一如既往蔚蓝波涛下,估计是数亿千万计的死尸。

“真的要进去吗……”原容抽抽鼻子,哭着一张小脸儿,“隔老远我都嫌臭了衣服。”说着,他凝出一个水罩包裹住二人,心理上安慰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奥德伦特只是无奈的看着他笑:“在岸上等我,我去。”

“可别,”原容撇撇嘴,“你又不能控水,最后还要麻烦我远程操控。”

他隔着十几米就用水球包裹住二人,恨不得一小步一小步走进去。

真娇气,奥德伦特深了眸子看前面还在抱怨的小孩儿,看他露出的一小截白净的脖颈,也真惹人宠爱,不知道是怎么平安活到现在的。

等二人在海水中还藏匿好身影,就听皮卡包裹了履带的轮子,碾压碎骨骸的声音传来。

皮卡停定,特种兵将木箱包裹的仪器取出,并将皮卡深处的小型潜水艇取出,待白大褂进去,留守两人在岸边,下了水。

震惊水中二人的景象发生了,潜水艇很快又浮了上来,舱门开启,出来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

正是大高个韩至一。

只见他像是喝醉酒般四肢极不协调,摇摇晃晃的上了岸,又抽搐般晃动着脑袋,下一秒张开了二人那日见过的,婴怪嘴里尖牙外长的口器,布满脓包状吸盘的黑色高度腐烂的舌头伸了出来,像是有意识般,高高抬起,刹那间击杀了守在岸边不知是否对他开枪的两位特种兵。

他竟然是感染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潜艇里的人想必已经遇难了。

见韩至一摇晃着脑袋准备原路返回,原容按捺不住要出去剿灭,便被奥德伦特按住了手腕。他沉声说:“你仔细观察。”

原容便冷静下来望去,那怪舌像环视四周般随着韩至一摇晃的身子转了一圈,竟缩了回去。待怪舌完全隐藏进口器,韩至一抽搐的全身冷静了下来。他一个不稳坐到了地上,缓了很久才清醒。

“他被寄生了?不知情还是——”

却见韩至一站起身,望见自己全身血液,没事人一样走了。

原容只觉背后发麻:“难道SE-3已经……能操控正常人了?”

“不,”奥德伦特纠正他,“是已经能伪装成正常人了。”

那是韩至一,也不是了。

他的脑子,全身结构,已经是高度伪装成人的感染者了。他估计意识到全身血液的他会体育馆会暴露,竟双腿一跳,从邻近高地跑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向起码没错,至于是如何契机引起灭世,还要成功打入“寄生者”内部才能得知了。

现在不明了的,就是“寄生者”的组织发展了多大,多久,以及成熟程度——能渗透到国家安全委直属特种军队的中层,不容小觑。

肖队对于二人的突然投诚还未给予答复,却也未计较二人杀害韩至一的行为,恐怕原容的“弱肉强食”论符合了肖队的想法。

去海边取样意外死亡的研究员一共四人,连带死亡的特种兵七人。

这样一个伤亡数字,差不多是来五区的人的三分之一,一时人心惶惶。

肖队察觉到了士气不高,只要求人员加强警戒,采样的事择日再说。

然而连着三天,肖队那边都无动静。他们似乎一开始就决定打长期战,带来了极多的粮食与水储备。

原容有些按捺不住,但他未表现在明面,只是更多小心翼翼的打探了。正逢见娃娃脸小李和他关系好的小赵一齐去洗手间,悄悄跟了上去。

就听娃娃脸果然开始抱怨:“肖队到底什么计划,不是说去海岸护送这群文化人采了样就走吗?这耽误几天了都。”

小赵声音小,说的话有些模糊,仅能分辨他不要小李妄加揣测。

娃娃脸不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不急我急,慧慧快过生日了,去年出任务耽误了,答应今年我一定陪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慧慧?他的女朋友吗?

小赵安慰他:“不会耽误太久。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昨晚肖队到我房间,问我有没有意向过几天去海边执行任务。”

“真的?”娃娃脸吃惊,“这还能自愿啊?你可以呀小子,肖队这是对你刮目相看啊,他都没找我。”

小赵让他嘘声:“你别出去乱说。我不知道他找了几个人。听他意思是前几天出了那个事儿,可能实际情况比想象的严峻,因此采取自愿式。他不让我透露出去,我这是把你当铁哥们才告诉你。”

娃娃脸羡慕嫉妒恨:“你放心,我嘴可严了。那,他有没有说找了几个人?这个任务出完了补贴肯定很多吧……”

小赵叹气:“我老早想劝你了,别为了补贴四处拼命,我明白你都是为了慧慧,但补贴多得有命花啊。”

一顿沉默,娃娃脸许久才说:“我知道。”

二人相顾无言,一阵水声,眼见就要出来。原容立刻假装刚进厕所,向二人打声招呼,假装走进大号单间。

肖队这一手玩的好啊。小赵也有问题:严加训练的特种兵这种小秘密守不住?想不让别人泄密自己就别说,这个道理三岁小孩儿都明白。就是不知这个几天后“秘密采样”,是肖队故意泄露,还是小赵和肖队同为“寄生者”故意泄露了。

原容把情报告诉奥德伦特,奥德伦特皱眉:“这个秘密是想瞒住谁?特种兵里的人类?还是……咱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论怎样,咱们必须跟去,”原容目光坚定,“我有预感会发生什么。”

原容的预感应验了。

二人潜伏在沙滩旁废弃凉棚顶上,看到这次执行“秘密”任务的,有肖队,铁板脸小赵,几位不怎么说话的高个,研究员则是那日被偷听对话的秦老和两个小年轻。

“秦老……?”原容不确定的看一眼奥德伦特,“我记得他差不多是这群研究人员的核心专家吧?这么危险为什么他会来?”

奥德伦特沉眸不语,示意他继续观察。

却见变故突发,在一位年轻研究员踏上代替潜艇的游艇时,另一位年轻研究员却猛地把他扯下,并咬上了他的脖子,二人眼见就要落水。小赵迅速反应,向天鸣枪警告,但一切都太快了,被按死在船舷的研究员脖子已然爆出一片血花。正当小赵和另一个特种兵狠心要开枪时,却被肖队为头的另几位特种兵镇压了。

“怎么回事,肖队!”小赵咬牙切齿,“难道你们要背叛祖国!肖队,您给我个解释!”

“解释?”肖队面色狰狞,仰头大笑,“你要悲愤,就悲愤自己体内的抗体吧!”

就听一声枪响,小赵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另一个嚎叫的特种兵也被了结。

抗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呆愣:“难道说被解决的都是他们不能发展的下线,对SE-3有抵抗力的人?”他脑子有些乱:“他们要……统治国家?”

“没错,”奥德伦特沉思,“寄生者并非超人,只能通过出其不意和逐步瓦解的方式侵蚀周围,想必他们早已偷偷试图感染周围的战友,不能感染SE-3的,便偷偷消灭。”

“那些被要求撤离的人,是被……”

“圈养了。”

人类,不,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那些都是SE-3寄生者未来的食物啊。

看似被保护起来,其实只是避免他们被怪物变种和海生怪物袭击,更好的繁殖而已。SE-3不仅仅感染婴幼儿,同样感染成人,只是成人会隐藏自己而已。有用之人,抑或试图研究疫苗的研究员,寄生者会去试图发展为同类,不能发展的,便暗自杀掉。久而久之,这个国家就只剩下两种人:有权有势的牧羊人,和蒙在鼓里的羊了。

但原容注意到一个重点:“可这不会灭世。虽然人类被寄生者控制,但不能称之为‘灭世’,只是悲惨的活下去罢了。”

“原因出在新生儿身上。”奥德伦特分析,“如果婴幼儿全部感染SE-3,便没有新一批的‘羊’,寄生者食物越来越少,继而自相残杀……”

原容倒吸一口气:“从目前疫苗进度来看,SE-3疫苗是有希望研发的,那么我们必须要……”

未等原容话音落下,奥德伦特已经出现在了肖队面前,下一秒一轮散发魔气,仿佛所有光芒都被鸦色金属面吸去的长镰挡住了他即将击杀秦老的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能把研究者赶尽杀绝。”

肖队挑眉,面色冰冷:“怎么,留着他们拯救人类吗?”

原容也紧跟着从凉棚顶跳下:“并非如此。我们对你们圈养‘食物’的观点不置可否。但你有没有想过,若无抵抗力的婴幼儿都会感染SE-3,还会有新的人类产生吗?割草留根,捕鱼留种,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肖队一瞬沉默,面色起疑;“你说的不无道理,但他们已经不能留了。”

原容微笑起来:“没关系。我们只是想提醒你们,别忘了研究给婴幼儿的‘特种疫苗’罢了。我相信,这样的人才在你们里不是找不出。”

一声金铃作响,仿佛百万天外传来的梵音,那是世界意识的颤抖。

原容加大笑容:“至于在怎么思想上控制食物,我想你们比我聪明。”

人们将10月29日定为“世界馈赠日”。

在那一天,华国国家安全委联合国家卫生委研发出了针对婴幼儿的“特效SE-3疫苗”,确保免疫力低下的婴幼儿不会被感染SE-3。而成人注射“成人型SE-3疫苗”后有两个结果,成功的人,进入国家机关,保家卫国;失败的人,则注射安乐死由国家统一埋葬,以免感染娇弱的婴幼儿。这一政策虽被一些人认为不人道,但为了光明的未来,为了人类的希望,也便顺利通过。

国家大力鼓励生育,并承诺巨额补贴,在SE-3彻底不能威胁到人类生活后,小孩子的欢声笑语充满了蓝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色的世界馈赠包裹起水雾缭绕的少年,原容舒适的眯起眼,享受着温和的暖流冲撞在身躯的力量。每一次馈赠,都会使他更轻盈,更清透,与神力共鸣更深。

他望向他的对面,那个感观中冰冷墨黑的男人,正对上他说不清道不明的视线,这让他一怔。随即他朝男人笑笑,轻声说:“再见。”

原容知道奥德伦特做了很多。引导他思考也好,保护也好,如果不是奥德伦特,原容或许会选择消灭所有寄生者。而奥德伦特的这种取巧,也算的是“不灭世”,只是人类下场惨一些罢了。

等一切都过去,像是做了一场甜美的梦,原容在主位面光柱中惊醒。

放眼过去,均是表情麻木的“流浪者”。

这里,才是现实。

他伸个懒腰,和从他身边经过诚惶诚恐的路人露出微笑,便走向主位面中央最大最亮的光柱。

每个“流浪者”结束都会出现在中央广场,正中是直径有五六米粗的光柱,越靠近,越能感受到震颤灵魂的神力,蕴含着法则,规律,以及大道的能量。原容原先不能靠近其十米,如今却能安然向其走去。

传说,当你能吸收其力量到触碰,你便是完全融合了神力,能够从其寻到属于你自己的法则了。

今日,原容便振奋决心,向其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渐渐地,那些流浪者的声音,那些破败天空的景色模糊远去,如浸泡温水般舒适纯粹的能量包裹着他,他的意识也支离破碎,只是顺从本能,走着,走着。

光辉愈盛,吞没了他。

“恭喜编号A-671寄生虫回归!您已获得第一期暂住权限,请查收!”

什么?

刺痛如针扎的大脑抖动一下,僵硬的神经拌和停滞的血液缓缓运作,原容尽力撑开无比疲惫的双眼,入眼,是一片漆黑。

这是……哪儿?

我……

他吃痛的扶住大脑,支离破碎的记忆从箱底不情不愿的拼凑在一起。

我是原容,我是A-671,我是……地球的寄生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恭喜编号A-671寄生虫回归!您已获得第一期暂住权限,请查收!”

什么?

刺痛如针扎的大脑抖动一下,僵硬的神经拌和停滞的血液缓缓运作,原容尽力撑开无比疲惫的双眼,入眼,是一片漆黑。

这是……哪儿?

我……

他吃痛的扶住大脑,支离破碎的记忆从箱底不情不愿的拼凑在一起。

我是原容,我是AZS-671,我是……地球的寄生虫。

2018年1月1日,所有人类脑海中出现一个声音:“寄生虫,你好。”

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突兀,诡异,却又似乎合乎情理。

但有一点可以达成共识:要出事了。

人们惶恐不安,政府也无法得出结论,各类专家研究所紧急研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天后,天灰了。

像是再不会到来的晨曦前的一刻般绝望,也像永不会停息了的黄昏的之前般悲凉,破败苍凉的鸦灰色蒙住了整面天。下一秒,人的脖子上凭空出现一条黑圈,像是暗色腐血浮现在血管外,也像最凶最恶的污秽之物,触碰到黑圈,人的意识便消失了。

原容在自家床上醒来。

他仿佛睡了很久很久,他支撑着僵硬无比的上半身靠在已然略带灰尘的床头,吃力的看向床头柜上腕表:1月13日。

他睡了八天。

八天?

原容震惊,顾不得浑身僵硬,跌跌撞撞下床拉开窗帘,外面破败灰蒙的天如沉眠前,而街道已然寂静如死城。疏散太久的神经猛地紧绷传来阵阵刺痛,他跌回床,绞尽脑汁思考。

他不是死了吗?他不是死后去了什么“主位面”,然后……然后得了什么神格,做各种拯救小世界的任务获取世界馈赠之礼升级神格,然后成神,然后凌驾法则吗?他清晰记得最后一个世界他遇到了“主位面”与他“洛神”之称不相上下的“收割者”,二人虽一开始有些矛盾,但随后发现相处极好。他们解决了SE-3事件,结束了那个世界。

对,他成功踏入了法则之柱,然后……

便醒来。

听到他曾经听到的清脆机械音:恭喜编号AZS-671寄生虫回归,您已获得第一期暂住权限,请查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猛地连跌带爬到洗手间,望向洗漱镜:一脸惊恐的少年也在望向他。

昔日乌压压睫毛下浓黑平静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白玉似的小脸苍白毫无生气,脖子上是一圈囚犯般,仿佛散发腐血气息的黑圈。

这才是……现实吗。

镜中人悲哀欲泣的望向他,仿佛在说救救我。

原容抚上脖颈,一种奇怪的意识席卷而来——

“AZS-671您好,我是寄生虫监管程序,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声音像跗骨之蛆盘踞脑海,原容深吸几口气:“我之前的……主位面那算什么?”

“那是您的第一期居住权限资格测试,恭喜您合格。”

“居住权限测试?”原容难以置信,“居住在哪里?”

“就是您所在的世界呀,”声音轻快起来,“距离第二期居住资格测试开启还有一段时间,在开始时,程序会通知您;在此之前,您可以放心、快乐的享受居住时光。”

原容跟不上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设定:“我经历的是测试?你的意思是活着还需要资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程序理智而像谈论菜价般答复他,“世界意识苏醒了,你们寄生虫是世界意识允许居住前的产物,已经大大干扰了世界的生存环境,但世界还是怜悯寄生虫的安危,因此开启了居住权限测试。”

原容打开水龙头,泼了一泼清水在脸上冷静自己。他呆滞的翻出毛巾细细擦干手上每一颗水珠,感受着流水划过肌肤,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缓和不少。

水?

对了,我还能操纵水吗?

这样想着,原容闭上眼试图感受空气中曾经是他所有物般随手掌控的水分,就见下一秒一条细小的水珠出现在手中。

还……可以?原容连忙看向手腕,那里,有一个随意识隐约浮现的冰蓝色水纹。

程序适时出声:“在第一期居住权限资格测试,为了筛选更适居住着,世界意识激发了每位寄生虫的潜能,这个潜能可以通过各个测试变强,保留。”

“更适居住者?”原容抓字眼,“难道有人挺不过测试?”

“这个答案您刚才不是已经确认了吗?”

原容呆在原地。是的,他确认过了……

窗外,街道,乃至整个繁华的樊城,如今一片死寂。一切已经摆脱灰蒙天空的笼罩,迎来了鱼肚白色的黎明,可这些再无能给人希望的感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不用担心居住环境变糟,资格测试失败者,世界意识已经将其吞噬啦。”

吞噬……

“是的,一点痕迹都没有啦!”

轻快活泼,好似人类设置的最新智能AI,轻易谈吐出残忍话语,将原容冰冷了的心鞭挞的遍体鳞伤。

他曾不止一次在“主位面”想过,成神后如何,他虽无父无母,却亲朋好友众多,更有偏爱的餐厅偏爱的娱乐,现在想来,他偏爱的是人的生气啊。

知道自己还活着的,热闹的,熙熙攘攘人群传来的活力。

原容再次拧开水龙头,静静地望着流动不息的清水,澄澈水珠跳跃着打在瓷白色洗手池上,轻盈的流水声仿佛在告诉他:“活下去。”

我会的,原容闭上眼,生命是最重要的事情,他比谁都明白。

他洗了一个热水澡,在浴缸中泡的浑身酥软,才磨磨唧唧躺上床舒展身体。许久,他抚上脖子:“在吗?”

“一直在哦。”

原容轻笑:“我不触碰黑圈的话,你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的,请问您要开启随时交流吗?”

“可以,”原容斟酌话语,“每个人的第一期测试是一样的吗?我是说,会有人和我有同一种能力吗?”

“不一定哦。测试用小世界是随机生成,参加测试的寄生虫会被随机投放。而每位寄生虫们潜能都是独立、唯一的。但有的寄生虫因为个人问题,即使被世界意识开发潜能,也觉醒不了呢,这些通不过第一期测试的人,已经被抹杀。”

“之后的小世界也是强制随机吗?”

“在强制时间到来前,您可以选择时间,自由开启测试,但是同样是随机小世界。”

“第一期测试时我没有记忆,之后也会暂时抹除记忆吗?”

“第一期测试是测试寄生虫生存能力以及激发潜能的,因此会屏蔽记忆,之后的测试会开放记忆哦。”

“那,你被称之为程序,你还有其他功能吗?”

就听“叮”的一声,原容眼前一闪,浮空出现半透明界面。他定睛一看,左上角写着:

【编号:AZS-671】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主神格:水元素之神】

【次神格:无】

【居住期限:一期合格】

右侧,则是空白的一整栏,写着:

【道具栏;剩余道具栏6/6】

最下侧一行字:【1级储备间;剩余储存空间:10m3/10m3】

原容一怔:“剩余空间?”

一瞬模糊了许多的回忆闪过,他睁大眼睛:“请问,我可以选择回到第一期测试经历过的世界居住吗?”

“可以,您在居住时间内,可以任意选择居住次元。开启上一个世界,确认吗?”

“不用,我只是问问,”原容深吸一口气,怪不得返回主位面时他没有见到奥德伦特,原来奥德伦特已然通关了第一期测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他为何还要回去?是度假?原容想起在他羡慕奥德伦特融合法则凭空取出死神之镰时,奥德伦特沉下眼眸告诉他融合法则后他也可以,原来是在暗示通关方式。

“下几期的测试难度,和第一期比如何?”

“难度随每期居住资格时间加大哦。第一期居住资格测试会在全球一亿寄生虫通关结束停止,第一期居住时间将在同时公布。之后开启第二期居住资格测试。每一期居住资格测试分A,B,C,D,E,F等级,每等级资格测试通关所获得的居住时间不等。”

“一亿吗,”原容沉思,这不是个大数字,全球至少九十亿人,差不多是百里选一的比例了,“……现在通关多少了?”

“请稍等,正在查询,”程序停滞一秒,“现在已通关三千九百壹拾肆万,四舍五入至万位,按照平均通关速度,预计一亿通关人数将在一周后达成。”

原容倒吸一口气,这比他想象的数字要小很多。如他这般觉醒了强力潜能的人,都花费了至少八天当然在那个世界时间流逝速度下花费了多年通关:“那,没有在限定时间通关的人呢?”

“抹杀。”

“……道具栏该如何使用?”

据程序介绍,道具栏可以盛放“特殊道具,”至于特殊道具具体什么,程序并未给出。原容猜想是类似死神之镰这种特殊武器,或者装备。而储备间是放“地球物品”的,这个单词原容将其理解为地球原有的普通物品,比如普通武器、一盆水等,且程序补充,储备间内时间停滞。

还有至少一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回想起在主位面里一步一步的成长所经历的九死一生,他不能坐以待毙。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奥德伦特。

奥德伦特和原容温润沉稳的法则不同,他和他的神格一样,充满了破败与毁灭的阴郁与狠厉。那是一股甚至能混合在崩坏虚空物质中的力量,甚至……正在饥饿的吞噬这块世界离析后仅剩的死亡与破灭气息,破败与毁灭的力量。

死神,奥德伦特。在主位面甚至无人敢直接提起这个名讳,他们尊称他为:收割者。

如果有他做队友,也许会容易一些……

想什么呢,原容苦笑,他虽为水元素掌控者,却在经验,操控力上远远不及奥德伦特,奥德伦特又怎会愿意与他一起呢?

实力,是如今说话的力量。

原容换下睡衣,顾不得什么时尚美少年搭配,套了件最容易行动的运动衣,说来奇怪,兴许成神后他的身体素质又好了,他只着睡衣在没了暖气的房间竟不觉冷。但为了避免引人注目,在不知晓外界情况下,还是低调的好。他又换上行动方便的之前装酷买的军靴,以防万一,别了把军刀在后腰,出了门。

街上静悄悄的,也不知是通关人少,都在睡梦中,还是无人敢出门,军靴踏在人行横道石板上的响声回荡在空气中。天是深灰色,看不清时间,原容看向腕表:11点31,往日快午饭点,他家前面这条算是小吃街早就香气四溢,人声熙攘,来往的车喇叭声,放学少年打闹声此起彼伏,如今,连人烟都没有。

店都关着,结合他苏醒时在床上,原容推测全球统一陷入沉眠的时间应该是傍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第一个目的地是超市,拐角处有一家中型24小时营业店,霓虹灯还亮着,闪着寂寥的光。他进去,收银台本应有一位天天哈欠连天的小胖子,如今只剩柜台上一只手机,半桶泡面。

他默念逝者安息,开始寻找有用的物资。

食物的需求最少,但也许要。原容挑了几包压缩饼干,感觉够了。他着重来到工具区,这超市不大,只有家用的小型消防斧,聊胜于无。环视一圈,没找到有用的东西。

看来要去一趟商场。路过柜台,原容放下几张百元钞票,叹口气离开了。

最近的商场在两条街以后。放在之前,原容这个懒性子直接凝出水龙飞去,可到了现实世界,反倒缩手缩脚:你不了解的世界比了解的世界更可怕。他尽量不暴露身形快步走去,身体素质的强化让他毫无疲倦之意,他隐约能感到空气中水元素在源源不断供给他能量,这是在成神前没察觉的。

然而走近商场,他警惕起来。

商场大门被砸开了大洞。钢化玻璃粉碎一地,他远远观察,强化了百余倍的视力能让他隔着十几米看清最细微的玻璃渣,没有弹药残留痕迹,也没找到疑似破坏工具,初步推测是异能所为。

这人不弱,原容心想,他退后两步抬眼望去,商场高有五层,就是不知这人在不在里面了。不过,选择这个商场而不是市中心最大的商场,此人家宅应当离他不远。低头不见抬头见,也倒不应怕了。于是他凝起一条水龙环绕,直接进了去。

一楼是珠宝、化妆品和鞋类专柜,由于人类沉眠时是午夜,偌大商场没有一盏灯光,连风声都消声匿迹,原容只能听到自己细微的呼吸声,和尽量放轻的脚步声。

“咔”,“咔”,一路走来,只有原容军靴的踏地声。他直接略过一楼,地下一层二层是超市,但他准备先放放,先去顶楼,如果没记错,那里有运动专区,几年前他陪朋友来过,购买登山装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一楼到五楼之间,他上楼时环顾打量过,没有明显人来过的痕迹,这人起码懂得不惊扰其他“通过测试者”。也是,他叹气,百里选一的通过率,不仅要有能通关的强能,还有有供你快速通过的大脑,能会有弱者吗。

直到他到五楼,顺着商场地图摸索的找到运动专区,都未曾有人来过的痕迹。这让他松了口气,不必要的争斗在未搞清敌我实力前越少越好。从“程序”那可以了解到,每位寄生虫通关后会保留第一个测试时激发的潜能,但不拘泥于形式。原容猜想,在他的测试世界,每个人能力由不同“神格”决定,但其他世界就不一样了,好比异兽血脉,超能力,魔法等。令他不安的,是他在询问每位“寄生虫”关系时,程序的闭口不言。

他曾询问,“寄生虫”可以不可以合作,程序没有回应。他又询问,“寄生虫”若是伤害彼此,会有什么惩罚和奖励,程序也没有回应。不知是没有设定答案,抑或不能透露。

总之小心为妙。

原容找准方向,也顾不得款式,摸起两个崭新户外帐篷,睡袋,以及登山全套工具,统统塞到空间。鞋子方面,他早已把自家收藏的军靴全数扔到储存空间:谁知道什么时候开启二期测试,先把有用的东西收好再说。

路过这楼层的消防斧,原容也敲碎玻璃收入手中。他不做停留,顺着逃生楼梯直接前往地下超市。

然而在出逃生楼梯时,他顿了一步——地下一层逃生楼梯出口处的消防斧没了。

原容将自己隐藏在楼梯出口的阴影处,迅速打量环境:除了被砸碎玻璃的这面墙,其余地方没有破坏痕迹。他能得出,看上消防斧的人,是和他一样不能强力近身攻击的人。他通透自己能力限制:远程,爆发,操控,但近战优势极低,才需要消防斧这种轻便能打能抗的武器防身。如若是擅长近战,则会选择更轻便锐利的刀类才对。

蛟龙在空中水纹般半隐半现,原容迈出了一步,只听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原容未曾反应过来,巨大的爆炸气流连同崩坏离析的墙,将他拍了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说时迟那时快,空中蛟龙咆哮着直冲而下,抵挡住纷飞四射的碎石,原容吃了一惊,幸好提前凝结水龙防护,不然这一下可要吃些苦头。他不敢作停留,在砂灰弥漫时一个翻滚冲进超市:敌在暗我在明,决不能进楼梯被堵死。

见对方没有下一步动作,原容躲进离楼梯最近的收银台下,屏息静听。

果然,脚步声响起。此人脚步厚重踏实,不紧不慢,原容在脑海中逐渐勾画一个身强体壮,对自己实力颇有自信的人:敢在不清楚彼此实力前挑衅,要么脑子不好使,要么异能强劲到天不怕地不怕。

可惜你遇上了我。原容冷哼。

脚步越来越近,就听又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在距离原容不远处响起。

爆破……原容迅速思考,方才在楼梯口,他感觉到身边的墙在一瞬间炸裂,像是受到极限大的迅速冲击,不不,更像是墙体自身迸裂。如果没猜错,第二声巨响炸裂的,是楼梯内的另一面墙,说明他还未被发现。

可原容来时谨慎极了,每个细节都观察过,未曾发现两面墙上有什么突兀,没有□□疑似物,也没有豆腐渣工程的迹象。这个商场是近十年前的老地标,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繁荣产物,要说建筑质量,这片区域没几个赶得上这儿的,也可见那爆破威力之大。

胡思乱想一番,仍没得到结论。

然而那人比他沉不住气了。

“我已经发现你了,小孩儿。听着,我无意挑起征纷,但我不喜欢有谁暗地算计我。”

这应该是二十出头的男子,无论语气,措辞方式,还是不加掩饰的怒意,原容能判断此人直来直往,年轻气盛。他叹口气,这种有了能力就自大的人,说实话他真不想应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无人出声,那声音顿了顿,竟说:“刚才我以为你在暗处要攻击我,所以我攻击了你,先给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原容挑眉,这人脾气来的快去得快,倒也是能伸能屈明事理的主儿,没他做的事那么头脑简单。他想了想,便委屈的开口:“真的吗?那你要先答应我,我出去你不能对我动手。”

原容嗓音偏柔,再加上他确实年纪不大,这么一听是个小少年委委屈屈的诉斥有人欺负他般,也是变相表现了原容的示弱。

果然那边顿了一下,好像惊了一下,没料到是这么小孩儿般:“你,你先出来吧。我不动手。”

原容这才从收银台出来,在弯腰起身中迅速打量了男人。

男人背对着他,只穿一身紧身T恤,七分黑色军裤,不过分夸张的腱子肉露在外面,同样一双军靴。只不过和原容想象的手持消防斧不同,他身后放着三大塑料袋食物。

EMM……

听到原容动作,男人迅速转身,看到原容确实是个少年,愣了一下。

原容身形将将穿军靴一米七六,属于纤细型,碎发微卷,从中分开柔软的衬在脸边别在脑后;一双乌压压长睫毛下鸦黑色沉静的大眼睛静静望向他。

怎么看都是在欺负小朋友。

浓眉大眼的年轻男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真以为你偷摸摸要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摇摇头,微笑:“没关系,都是误会。请问你也是第一期合格者吗?”

谈起这个,男人情绪激动起来:“对。我说,这是个什么破玩意儿,我踏马差点死在那个世界,好不容易活下来,告诉我什么世界意识搞的鬼,出门发现一个人没有,要不是你出来我还以为我还在做梦。”

原容不禁失笑:“是啊,要不是遇到你,这里真是死城一般。”

男人似乎对原容愧疚之由颇有好感:“小兄弟,你叫什么?我叫徐伦凯,二十三,在樊城读研究生。”

“原容,十八,樊城读大学。”

两人交流一番,发现还是校友,更觉亲切。

热闹过去,两人坐在收银台旁边座位上,相顾无言。

原容踌躇的开口:“你说,以后会是什么日子呢。虽然有了异能,感觉自己异于常人,天选之子,但到头来,不过是玩弄在世界手里的生物罢了。”

徐伦凯看向他,原容抬头,乌压压的睫毛在抬眼一瞬像是即将翻飞的蝶翼,优雅而脆弱。

“我觉得吧,”徐伦凯斟酌开口,“我是练体育的,粗人,也不会说道理。但什么都不清楚的现在,活下去是最重要的。没了命,什么都干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这也没有回答原容的问题。但看向徐伦凯散发莫名自信的阳光脸,原容确实轻松了些。

他望向那堆食物打趣他:“这都是你要吃的吗?”

徐伦凯被突如其来的话题一脸红:“昂……对。我饭量大,醒了以后不知怎么饿得要命,家里没吃的,想了想来商场。”他随即又问:“你先去楼上找的东西?”

原容不明白他这个“先”,问道:“我确实是先去楼上。不过你怎么判断的?”

徐伦凯笑起来:“大门那大窟窿是你弄的吧。文文弱弱的,看不出来你能力这么强。”

大窟窿?

原容面色一凛:“那不是你弄的吗?就是你那个爆破般的能力?”

这里还有第三人?不,也可能是第四人等,原容沉下面色,确实,百里挑一的概率,就算现在醒了程序所说不到四千万人,放在樊城这个人口大市,也应有不少人才对。

原容环顾四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读研的话,你从大学来?那里情况如何?”

徐伦凯点头:“我们宿舍两人一屋,我的舍友不知是消失了还是出了门,不在。我从大学出来,宿舍楼道空荡荡的,一路只遇到不到十个人,全都避着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本地人,不住校,从我家一路走来,竟是一人未遇到。”

原容看看腕表:13点56分,他提议:“去我家吧。学校人口基数大,比较危险。”

原容看沙发上狼吞虎咽的高大男子,不忍憋笑,像极了憨厚的大型金毛。徐伦凯见他憋笑不明就里,原容借口给他倒水拿出两个杯子,下一秒递给他。

徐伦凯吃惊的差点没把嘴里面包咽下去。他好不容易呛出声:“我靠,你是能控水吗?方便啊。”

原容毫不掩饰:“是的。我希望咱们二人作为最初的队友能毫不掩饰。我的能力,抑或称之为‘神格’,四大主元素水神神格。你呢?”

徐伦凯见他坦诚,也不由得严肃了。他的眼神洋溢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大声说:“够哥们。小兄弟,谢谢你相信我,我也很欣赏你,咱们能做队友再好不过。我的能力是‘定点爆破’。”

【定点爆破】

在意念驱动点极速压缩空气并释放,所引起的定点爆破。压宿空气速度及程度随异能成长。

见徐伦凯不对他“神格”好奇,原容便问:“你的程序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也介绍了潜能的各类形式?”

二人交流后,发现“程序”提供的情报都差不多。而问道每个“寄生虫”关系是友好还是敌对时,均一言不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伦凯安慰有些低气压的原容:“你放心,他这么卖关子就说明二者都不是。退一万步咱们敌对,我也不会对小兄弟你下手。”

原容闻言笑起来:“你是不是奉行不打女人和小孩儿?”

徐伦凯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对上原容要笑不笑的眸子,徐伦凯感到大事不妙赶紧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这种时代了谁还奉行这原则,我就是觉得咱们是兄弟,就算敌对也要一致对外……”

“我明白,”原容笑盈盈的打断赶忙解释的青年,“谢谢你的信任。合作愉快。”

接下来的几天,二人每日都在搜刮物资。原容发现,徐伦凯的身体素质变化不及他,最具体体现在他对食物和水的需要不减反增。二人分析,这是因为明面上的意思:“异能者”和“神格”的区别。论实战,原容这般元素神不敢保证能在徐伦凯手下全身而退,更不要提可能出现的杂牌子神格,例如吉祥天;而徐伦凯吃亏在身体素质上,他的愈合能力和承受力不及“成神”后的原容。也算体现了不同潜能者各有所长。

随着日子增长,出门遇到的人也越来越多。但原容能明显感觉到,后通关的这些人,一定程度上无论是能力还是综合素质,均比先通关的人要差一些。原容说不明白为什么,但人与人间彼此警惕,防备,已成了主旋律。

1月26日清晨醒来,原容为眼前光景一震。

下一秒,一个声音响起:“欢迎进入第二期居住资格测试,编号AZS-671,请查收测试合格条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就在宅里?

安琪一瞬间思绪万千,还未等仔细思索,又听玩偶狗清脆的声音:“请跟我来。请跟我来。请跟我来。请跟我来……”

好似老旧玩偶电量不足的死循环,清脆的电音配着呲牙列嘴的、不知沾染什么污渍的钢丝牙,只有惊悚效果。

吓得卢聪从地上一个打滚爬起来:“走走走,你说去哪儿我去哪!”

玩偶狗好似呆滞了一秒,那双没感情的塑料眼好似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转身走了。

安琪不安的摸摸双臂:“不会有事吧……”

“应该没事,”胖子安慰,“说了禁止玩家互相伤害的。”

禁止玩家互相伤害?原容皱眉,他的规则是禁止同阵营玩家互相伤害,难不成是对“叛徒”暴露的保护?应该不是,这条禁止是禁止他,而不是禁止他人。也就是说,他可以攻击敌方阵营?可这对叛徒有什么好处?敌方阵营也不会攻击啊?

难道……敌方阵营的规则和他们不一样?这有可能。

安琪没提出对胖子话语的异议,说明她的也是禁止玩家互相伤害。

“快走吧,”原容不安的抿嘴,“落在后面别出了事。”

走廊装潢细节繁华细腻,虽然没开一盏灯,显得阴森鬼魅,却掩不了这是个豪宅的事实——只是这豪宅,兴许许久没人打理了。原容轻轻抚上暗金色的壁纸,近看上面浮着一些图案,只是光线太暗看不真切。瞬间他感到摸了满手的灰,这暗金色壁纸竟是浅金色的,只是蒙了厚厚一层灰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不得不开灯,开灯说不定就能看出这是个废弃已久的屋子了。

可客房很新,难道是为他们准备的?

原容回过神来,玩偶狗已经在介绍房间了,他抬眼看到此刻很怂的卢聪正在奋笔疾书的写笔记,也细听过去。

“……三楼左侧客房旁是书房,里面有老爷和夫人的藏书。三楼右侧客房旁是娱乐室,是在小少爷刚出生时建的,”玩偶狗不紧不慢的带着人下楼,“二楼是主人们的卧室,请务必不要走错,不然主人们会对我说教的。一楼大厅左边是餐厅,咱们已经去过了,餐厅左边是厨房。大厅右面是我们佣人的房间,也请不要走错哦。”

“它”骤然止步在一楼大厅中间,让身后小心翼翼跟着走的人吓了一跳。“它”转过身:“那么,希望大家玩——的——愉——快——”

又是那个充满恶意的沙哑声音,原容瞥见卢聪的细杆腿下的一抖一抖的,还在强装镇定,他扯扯安琪的袖子:“走吧,咱们可以自由行动了。”

安琪从不自觉的颤抖中回过神来:“好,走,走……”

等四人恢复镇定,玩偶狗像一开始便不存在般消失了。

胖子倒吸一口冷气:“那个玩偶真是让人不舒服,看到‘它’不知怎的我就心里打颤。”

“可能是心理暗示吧,”原容苍白的小脸更加毫无血色,“我也看着不舒服,那个声音响起时浑身都没力气。”

“精神性压力,”安琪总结,“无论如何要快点,还剩不到45小时,除去睡眠时间,咱们只有20小时左右解谜,这还不算可能出现的幺蛾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卢聪恢复镇定。他拿出刚才笔记:“客房两边的书房,娱乐室是目前推断最安全的能去的地方,咱们先去这。为了加快效率和互相督促,我建议兵分两路。”他看向胖子,又看看安琪,撇撇嘴:“虽然不想承认,安琪,你玩过推理解谜,有经验,你带胆小鬼去书房,我带胖子去娱乐室。”

这个划分有理有据,四人便兵分两路,从三楼楼梯口分开。

如果那个男人不作死,便是三、二分队。

原容从三楼雕花镂空的栏杆看下去,整个大厅、一二楼尽收眼底,走廊全是暗的,只有大厅正中央,布满灰尘和铁锈的烛台式吊灯发着幽暗的光,原容怀疑灯泡有十几年没换,才这么微弱。

他推测,敌方阵营知道“弟弟”是叛徒,但不知道“弟弟”具体是谁,“姐姐”才会不声张。而玩偶狗按照佣人身份,给客人回答问题是必须的——敌方掌握的信息比我方多的多。

没等原容进书房,就听一声尖叫。

“安琪,安琪,你没事吧?”他装作慌乱跑进书房,被眼前景象惊了一下。

那只粉色玩偶兔,正站在书房唯一窗户前,背着阴森朦胧的月色,静静打量着两位来人。明灭可见的烛台在他手中闪烁,映照出半张僵硬诡异的脸。冷不丁看见,真让人心脏一紧。他赶忙扶起跌坐墙根的安琪,一面悄悄打量兔子。

兔子歪歪头:“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和粉色毫无关系,安琪颤抖:“没事,没事。”

原容这才有功夫打量书房。书房比起大过头的大厅很小,和客房差不多大,原容怀疑这一楼层的房间都是等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记得“姐姐”称这只粉兔子为“奥德管家”,想必知道的信息比“玩偶狗女仆”多,便问:“请问艾斯特少爷在哪?”

兔子超乎想象迅速回答:“在——这——里。”

原容一惊,仍继续问:“已经在莱科特家了吗?”

兔子点头,烛火随着夸张的行动晃动:“是——的——”

安琪急迫的问:“他什么时候来找我们?”

原容生怕兔子下一秒说出不利他的因素,只听兔子摇头:“看——他——心——情。”

见兔子打太极,安琪也便不浪费时间,估计她发现敌方不会提供更多信息,一心一意调查起书柜来。

书柜和墙是一体式,从顶层到底层满当当全是,不乏厚达几厘米的大部头。许久无人打理的缘故,书脊多蒙尘,只有把灰揩去,才能看清书名。安琪大致的从上往下,最底层多是给幼童看的小人书、童话书、科普书,往上有年轻女子爱看的时下爱情,甚至有编织、烹饪书;中层则有政治言论、百家思想、一本正经的大部头居多;中上层空了一些,也是让人看了容易入睡的科技类,什么天文、海洋环境学之类;最上面两层,差不多都是古典名著的大部头。

原容则环视四周。如果推断没错,通常书房会有书桌供主人看书时做笔记。感想,甚至重要文件往往一并储藏那里。果然,在兔子手里烛火的照耀下,他看到书柜前昏黄落地灯斜对过死角,有一张书桌。

很小。与其说书桌,不如说小孩子的学习桌。材质也不好,随便木匠店打的大路货,在这么一个装潢典雅的书房尤为格格不入。书房只有书柜前一盏落地灯,一动不动诡异管家兔子手里的烛火,不仔细走近看发现不了。

原容趁安琪地毯式一本一本查看书,不做声响拉开唯一的抽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咿呀”的一小声,他急忙直腰看向安琪,发现没有惊动,才低头看内容物。

一本小小的日记。

封面上是印刷出的掉了漆的金色“DAIRY”,到处能买到的人造革黑色笔记本。翻开扉页,略显稚嫩,一看就是初学者书写的花体字“艾斯特·莱科特”,映入眼帘。

一股诡异感涌上心头,原容鬼迷心窍的直接把它收到道具栏,只见右侧多出:

【道具栏:剩余道具栏5/6】

【莱科特家小少爷的日记本】

不要偷看我的秘密,你们这群愚昧无知的凡人!

这竟然是道具?原容想不通,但一股没由来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日记本不能给别人看。正逢安琪惊叫出声:“快看我找到了什么,《基督山伯爵》!”

《基督山伯爵》?安琪身份信息中,“弟弟”要和她一起探讨的名著?原容不清楚作为“弟弟”的他和安琪一起看会有什么后果,但他避免被怀疑,只能过去。

“有什么信息吗?”

安琪不顾礼仪,席地而坐。她是很瘦小那种女生,一米五出头,但力气大得惊人,她拉扯原容进书房时,好似一个成年男子。她不算长的头发随意在后脑扎起,露出光亮的小额头,显得清纯又利落。她招呼原容,翻开书,扉页没有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本书比书柜上的书要新很多,还没落尘。许是借来的书的缘故,“弟弟”没有把读书感想像主人一般随处落笔,而是记在了便签纸上。安琪拿出夹在书里的一张便签纸:

“……我喜欢鬼,我从来没听说过死人用六千年时间所做的恶事能超过活人在一天之内所犯的罪过。

“……恶人是不会简单的死的,因为上帝似乎还要关照他们,他要用他们来作他报复的工具。

“……什么东西才能称其为奇妙呢?那就是我们无法了解的东西。而什么东西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呢?就是我们无法得到的东西。

“……”

“这些暗示指的什么?好晦涩。”

原容趁安琪沉思,取过书前后翻看,发现在最后一页两个名字。

凯丽·蒙德,和一个辨认不真切的花体名“Olya”。

看上去都是女性的名字。

安琪喃喃:“鬼,活人作恶,恶人未死,人类无法了解的东西,想要无法得到的东西……”她猛地站起来握住原容肩膀,目光炯炯,把原容吓了一跳,她兴奋地说:“我大致明白了。意思应该是莱科特家有鬼作祟,有活人为虎作伥害人,为了共同的欲X望。至于他们想要什么,我还没弄清楚,估计就是人命之类。”

原容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你真厉害,我只看懂了有鬼。那我们是不是还要找找怎么驱鬼之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琪点头:“咱们一起找找其他书,说不定有线索。不过通常线索不会放在同一个地方,如果没有,大概率在其他屋。”

原容把书背面两个签名给她看:“这个是线索吗?”

安琪震惊:“这是……我的身份信息告诉我,我叫凯丽·蒙德。那这个‘Olya’是‘弟弟’吗?”

“a结尾不应该是女性名字吗?我记得‘弟弟’叫艾斯特。”

“也对,”安琪皱眉,“借书的人应该不会这么没礼貌把名字写上。这可能和其他有关,再看看。”

二人便分头继续翻书找线索,原容个子高些,踩着读书凳看上面几排,安琪则从下层开始找。见安琪专心在找书,原容这才拿出日记本查看。

粗略翻了十几页,日记大致从十几岁开始,一个不合群,内向,自卑的男孩仿佛浮现眼前。

“12月18日

快到圣诞节了。可全家人没一个高兴的样子。自从生意不景气后,好像再没见过爸爸妈妈的笑容了。其实有没有钱又如何呢,难道赚钱不是为了快乐吗?”

生意不景气?

这栋洋楼可不像生意不景气买的下的,不过个别地方确实多年失修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日记断断续续,有几篇隔一个月才写一次,但原容联系前后文大体看懂了。

莱科特家经营的小玩具厂,从上世纪便以手工精致为卖点制作玩偶。可经济发展,手工玩偶厂被工厂挤兑到几乎活不下去。一场重病夺走了爸爸的生命,家庭主妇的母亲日夜啼哭,家产就此败落。母亲在一个雨夜自杀,留下了大哥,二姐,和十五岁的艾斯特。

兄弟姐妹三人憎恨养育又束缚父母至死的祖传家业,二姐和艾斯特为了脱离牢笼,考去外地大学,已多年未归;而大哥则勤劳诚恳的继承家业,靠手工艺活过着温饱日子。

可在大二时,艾斯特收到多年未联系的姐姐来信,以要事为由,要他回家。

日记到此为止。

原容不敢置信就这么没了,可后面全是崭新书页,再无着笔。

疑点很多,艾斯特既然回到老宅再未记日记,日记本为什么出现在书房?再者,这个家里大哥到哪里去了?而且从描写看,虽然艾斯特阴郁不合群,却只是内向孤僻,完全没有“姐姐”口中自视甚高;而日记中描写的姐姐在压抑阴郁的莱科特家生长,也是内向逆来顺受的性格,和白日见到的“姐姐”浑然不符。

艾斯特回到家后一定出了什么事。

就在他要合上书页收起日记本时,却见空白书页上竟凭空出现一行字。

“你叫什么名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支线任务2:请大家关心一下可怜的艾斯特】

可怜的小弟弟,可怜的艾斯特。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呢……

奖励:艾斯特全套读书笔记

剩余时间:45小时

同一时间,所有正方阵营测试者面前闪出新任务信息。

“这是……”

原容赶忙把日记本收到道具栏,在安琪质疑前先发制人:“怎么回事?你触发什么线索了吗?”

安琪不明就里,她举起手上的书,是一本历史人物传记,什么什么上校,原容从未听过。她反复翻动那本书页泛黄的书:“不会吧?我刚从书柜上取下这本书,还没翻开。……这内容没特殊的地方呀?”

原容也随手举起手里的书:“灯笼草生长习性……好像也没关系。”

“那就是娱乐室了。”安琪笃定,“咱们快点弄完找他们集合。既然有支线任务,艾斯特在这个事件中一定占大头,要好好调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点头,马不停蹄打翻起书来。而他内心思绪万千:什么名字?这个问题明显不是问日记主人,而是在问他,亦或者,这是什么口令。他十分在意后面的空白页,日记出现在书房,一定是艾斯特进入莱科特家宅后记录了什么。

叫什么名字呢?这问题乍一看很好想,不就是艾斯特·莱科特吗?不仅是日记主人名字,也是原容扮演身份的名字。可应该不是这么简单,不然不值这一个支线任务的价格。

一个大胆的想法闪过脑海:难不成是……Olya?

极有可能。至少有八成。进入莱科特家宅的人,和《基督山伯爵》的人起码是一个!而《基督山伯爵》后面署名一个是安琪的身份,一个应该就是这个“Olya”。

事不容迟,在被调查出更多线索前,他必须先他人知道更多真相。他拿出日记本翻开,从储物间掏出从客房收起来的羽毛笔,写上“Olya”,奇迹发生了,整个书页竟密密麻麻浮现了字迹。

却是龙飞凤舞,华丽妖娆的花体字。

断不是刻意模仿的稚嫩花体字。

这不是“弟弟”写的。原容眸子沉下去,迅速,越来越震惊。

“原来这个破宅子有这种好东西。要早日知道,也不会浪费时间给那两个傻子了。

财富,名誉,永生,触手可得的一切,竟会不喜欢的人,迂腐,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感谢我可怜又可爱的二姐,还有死期恰到好处的大哥。你们也没必要怨恨我,永远活着不是很好吗?苟富贵,勿相忘,也就是说的我了吧?

永生阵马上就要完成了,在此之前,爱我的哥哥姐姐会帮助我的。”

怪不得“弟弟”是叛徒。原来,“弟弟”才是罪魁祸首。这永生阵听上去就不是正道东西,结合西方背景,应是黑魔法,恶魔契约一类。

原容迅速收起日记,催促安琪:“你那边有发现吗?我这边结束了。”

安琪摇头:“我想书房线索就是《基督山伯爵》了。咱们不该贪心,赶紧去别的地方调查才对。”

原容安慰她:“不调查也不知道没用,宁可错找不可错过。”

二人拿着基督山伯爵迅速离开。

背后,从二人进来便一动未动,真像玩偶般死寂平静的粉兔子静静跟了上去。

隔着两米远,就听到娱乐室一尖锐一平稳两个男声的吵吵声,不用想也是又吵架了。

就听卢聪急的语速都快了:“你是不是傻,我说你是不是傻?你不会就赶紧给我,别浪费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胖子委屈:“这不是你解不开才给我的吗?我这思路没问题啊?”

安琪头疼的进去:“什么东西?”

见两人进来,胖子像是找到了救星:“你还记得身份信息里的‘野兽跳棋’吗?正好在娱乐室,但是上面有个固定谜题,解开才能打开。我们解了半天都没成功。”

安琪赶忙过去看。

野兽跳棋,顾名思义,是欧洲儿童中流行的一种玩具。这一套时代久远了,旧式塑料在玩弄中磨平了棱角,只能勉强看出动物轮廓。上面有象,狮,豹,狼,兔,鼠,六类棋子,每类棋子走法不同,只能沿着固定的轨道走。胜利方式则是鼠击杀象后,跑到终点。既要调动象击杀威胁到鼠生存的动物,也要调动鼠追着象跑。身亡的棋子会卡在原地不动,造成障碍。饶是小聪明如卢聪,也解了许久没能成功。

安琪比个手势让他们放心:“交给我吧,我小时候可爱玩这个了。”语罢,她便飞快的调动棋子来。原容便拿出《基督山伯爵》中的便签给胖子卢聪看,并说了他们感想。

卢聪提出了别的观点:“什么东西鬼想要,鬼没有,人却有?我觉得是生命。而恶人未死,还在作恶。我怀疑,莱科特家有谁和鬼做了交易,鬼给他想要的,他给鬼献祭生命。”

胖子符合:“我看过很多电影都是给魔鬼献祭的套路。”

“就是我们咯,”原容抿嘴,“娱乐室有什么线索吗?关于魔鬼之类。”

卢聪和胖子你一言我一语交代他们的收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娱乐室诚然如女佣所言,在艾斯特出生后才建成,因此这里有艾斯特从小到大所有的玩具。但大部分都是玩偶,并且是手工的精品,约有大小不一二三十个。原容拿起一个精致的穿蓬蓬裙的白□□咪,尾巴下标签上用绣线写着:“阿黛拉·莱科特制作”。

“给男孩子玩玩偶?”原容疑惑,“女生才喜欢吧?”

“可能是他姐姐不要了给他的。”卢聪推测,“新一些的都是恐龙啊,老虎之类;这些旧的都是兔子猫咪小女生喜欢的。”

不无道理。原容一个一个标签看过去,有“阿黛拉·莱科特”,“凯恩·莱科特”还有“亚历克斯·莱科特”,三种。从新旧来看,阿黛拉·莱科特和凯恩·莱科特制作的多是兔子猫咪,亚历克斯制作的偏新。

“这一家人真是有才,”胖子感叹,“这三个人应该是爸爸妈妈和姐姐吧。”

卢聪迎合:“加上艾斯特,莱科特家四口人,阿黛拉妈妈,凯恩爸爸,亚历克斯姐姐。”

亚历克斯姐姐?原容微愣,如果没记错姐姐叫艾芙萝拉?那么亚历克斯就是一直没有信息的大哥了?但看样子正方阵营没有关于姐姐名字的信息。

将错就错,原容附和:“这一家人都会做玩偶,和那些玩偶装是不是有关系?”

没等二人回答,就听安琪惊喜的大喊:“过了,过了!”

三人赶忙凑过去,只见老旧的金属棋盘下面弹开,托盘掉下来,这样再玩可以从底部打乱棋子。而托盘中,藏着两张叠的很小的羊皮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琪激动地手抖,赶忙打开,入目竟然是几个大字。

“快走。玩偶会吃人。”

书写这几个字的主人仿佛在面临什么恐怖的场景,字体抖到难以辨认,墨迹因为迅速合起纸张模糊了一片,厚重的黑墨好似腐烂已久的血污,刺痛每个人的视网膜。

安琪倒吸一口气:“这个玩偶,指的那群‘玩偶装’,还是……”

她冷不丁回头,在她背后,昏黄灯光映照娱乐室内,一整架子坐着密密麻麻的的玩偶,仿佛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吓得从凳子上跌坐下来,好久不能言语。

剩下三人也心情沉重,只有胖子拿起地上的纸,发现后面还有一面。

“快看,快看!”他顾不得害怕招呼众人,“驱……驱魔粉配方?”

这又是另一张纸,用细小的羽毛笔写着密密麻麻的一列材料名称,有什么乌头、艾草之类,让原容在意的是背面小字。

他轻轻念出声:“为了以防万一,为了挽救我已然逝去的人的本性,请把我束缚至魔阵,泼洒到我的身上,赐予我赎罪的死亡。……亚历克斯。”

卢聪一把夺过反反复复读了几遍,不确定的询问安琪:“你们说,这个鬼是不是已经上了‘姐姐’的身?那,咱们制作驱魔粉撒到她身上就行了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琪皱眉:“亚历克斯?那是谁?”

胖子给她解释娱乐室找到的玩偶标签内容,又说了一家四口的推测。

“女叫亚历克斯太少见了吧,”她皱眉,“有这么顺利吗?鬼上身姐姐,那些玩偶装怎么解释?别告诉我是兴趣致使。”

卢聪反驳:“恶魔上身人性情大变,有什么兴趣都不奇怪,说不定她就是看见人就烦,命令佣人穿玩偶装呢。”

胖子则弱弱的摇摆不定:“我也觉得没这么简单。现在‘艾斯特’都没出现,咱们再等等……”

“再等等?”卢聪急的大叫,“你看看还有多久?咱们自由行动时间估计就到睡觉前,都说了驱魔粉去挽救亚历克斯了,想那么多干嘛?”

原容劝阻:“你冷静一下。我记得你之前都是冷静分析的,怎么突然这么急躁。首先,这上面写要把他束缚到魔阵,魔阵在哪咱们还不知道;其次,看看这一列表材料,大部分在厨房可以找到,小部分都不知道在哪里找。培光哥说得有道理,‘艾斯特’都没出现,还不能盖棺定论。”

卢聪急得要命:“你们说找提示行动,提示找到了,让你驱魔粉洒‘姐姐’,你们反倒不这么做,到底要怎样啊?”

“你才是到底要怎样!”安琪突然大声,让几个男士不由得安静,“正如原容所说,你一开始能冷静分析的,怎么突然这么急躁?你有没有想过弄错了怎么办?你能打包票‘姐姐’就是要撒驱魔粉的亚历克斯吗?你是不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

这一番话毫不客气,却说的没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万一错了怎么办。他们丝毫不怀疑这栋房子里就能找到一份驱魔粉的原料,洒错人,一切都完蛋。而卢聪一路表现得精明冷静,就是胆小了点,却从不急躁。饶是胖子,也忍不住诺诺出声:“我记得……咱们互爆身份信息时,你是最后一个说的。然后你开始怀疑安琪是说谎。你的身份信息指向的野兽跳棋……假若,假若你是叛徒‘艾斯特’,你一定知道野兽跳棋里有这个信息,那这个信息真假就难判断了。”

“等下,”卢聪不敢置信,“你怀疑我?就因为我提议洒驱魔粉?我一路过来做了这么多贡献你说我是叛徒?”

胖子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只是他躲闪的眼神出卖了他的不信任:“你一直怀疑这个怀疑那个,都说了不找出叛徒也可以通关,你却抓着谁都不放,这难道不是贼喊捉贼吗……”

见安琪和原容默不作声,卢聪慌了:“你们说话呀?这个傻子血口喷人你们听不出来?”

静了许久,安琪闭口不提般说:“现在从晚宴过去三个半小时左右,晚宴在7点,现在将近十一点。敌方阵营不会给咱们很多探索时间,我怀疑马上玩偶就来催促咱们睡觉了。敌方阵营的行动比咱们灵活得多,还可以通过身份限制咱们行动时间,比咱们具有很多优势。再者,咱们已经少了一个队友……”

原容点头:“从公平角度来看,是不是咱们更容易胜利?”

“就怕这个游戏是不公平的,”安琪叹气,“说实在话,‘叛徒’这个设置对‘叛徒’来说便不公平。咱们正常通关即可,他不完成叛徒任务便会被抹杀。”

“但奖励更丰盛,不是吗?”原容分析,“如果如咱们推测,叛徒拿到‘弟弟’身份,得到的信息也会多,这也是一种公平:解谜测试,信息就是一切。”

安琪眸子一动:“五对五,咱们有叛徒,他们也应该有!就是不知怎么联系了……”

此时敲门声响起,四人不敢耽误,安琪一步上前开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来的,是玩偶熊。不是传统意义上给小孩子可爱化了的泰迪熊一类,而是真真切切的“熊”。血盆大口,和玩偶狗如出一辙的钢丝牙,死物没有感情的劣质塑料眼,还有肮脏沾染不知什么污迹的爪子。

“尊敬的客人们。睡觉时间到了,好孩子要有好作息,请回到客房,休——息——吧!”

四人对视一眼,只是不自然避开了卢聪,这让眼镜男愤恨的咬牙切齿。

剩余时间:44小时。

四人不敢做耽误,一一选了客房进去,原容挑选了靠近楼梯的右侧第一间屋,向大家道了晚安,进了去。

原容并未休息。他匆匆洗了澡,所幸古典装潢风格的客房还有现代化的淋浴系统。他在客房翻了翻,只找到每个客房都有的便签、笔、烧水壶,以及两件浴袍。这也够了,他迅速换上浴袍,脱去自己进入测试时身上自动换上的白衬衫牛仔裤,把头发揉乱——客人要待在客房,可不意味着莱科特家的小少爷要待在客房——按照他的理解,他自己的家半夜到处乱晃没问题吧?

但他以防万一,一直待到窗外明月高照,约莫12点以后,才光脚轻轻出去。

一开门,原容便惊了一跳,那只管家粉色兔子,竟手持蜡烛直面他的房间口站着!

烛火明灭的照射下,粉兔子丝毫不动,那个可笑的玩偶头,张着三瓣嘴笑得诡异。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问:“管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兔子许久才出声:“是的,有何吩咐。”

原容想了想,才说:“我的房间在哪里?”

兔子并未回答:“您要回房睡觉吗?”

原容摇头:“我只想知道我的房间在哪。”

兔子咯咯笑起来:“您的房间就在您的背后呀。”

什么意思?原容皱眉:“我没有属于自己的,艾斯特的房间吗?”

“这里没有‘艾斯特’的房间哦。”

“那……”原容紧盯着兔子一成不变的狞笑,“Olya的房间呢?”

两人对望许久,兔子突然歪头:“请——跟——我——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这阴森老宅三楼的客人们入睡之后,在他们垂直下方五米的二楼,仍灯火通明。

曾经属于男女主人的豪华住宅,不知何时被改造成了唯一女儿艾芙萝拉的闺房。

越过重重闺帐,江白绫面无表情的又一遍查看个人信息。

【编号:ARE-013】

【主异能:无限前进】

【次异能:无】

【居住期限:一期合格】

【身份信息】恶魔降临。

恶魔给予你永生,也囚禁你永生。

一切幻夜,繁华,将在梦醒时分破碎。

那些是你的食物,也不只是你的食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记住,你拥有永恒的爱,也怀抱永恒的恨。

你是艾芙萝拉,莱科特家的次女。

你有一位迂腐死板的哥哥,名亚历克斯·莱科特,他在泥潭边拉扯你下水。

你有一位孤僻诡怪的弟弟,名艾斯特·莱科特,他无时无刻在吞噬你的性命。

【反方阵营任务】

阻止客人逃离莱科特家

奖励:第二期居住资格E等

倒计时:45小时

【反方队员任务】

揭发协助正方阵营逃离莱科特家的叛徒

奖励:第二期居住资格E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倒计时:45小时

【支线任务1:莱科特家的小秘密】

大名鼎鼎的莱科特家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奖励:第二期居住资格F等

倒计时:45小时

【支线任务2:请大家关心一下可怜的艾斯特】

可怜的小弟弟,可怜的艾斯特。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呢……

奖励:艾斯特全套读书笔记

剩余时间:45小时

【支线任务3:——】

【温馨提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场居住资格测试难度为E等,

异阵营玩家禁止互相伤害。

请务必严格按照身份信息行动。

完成阵营任务,可以通过测试,叛徒需优先完成叛徒任务,非叛徒可选择完成揭发叛徒任务。

支线任务奖励,将在通过测试后统一发放。

她召回在空中不断前进的刻刀,小动作版在手上甩了一个刀花,又反手扔出去,只见那刻刀竟无视重力般,恒速前进。

更令人感到诡异的,在江白绫周围,有数样物体浮空,一齐匀速前行。有一只镀金梳子撞上了闺帐,竟缓缓破出,保持匀速前行。

“十一个。”江白绫又召回即将撞到墙上的物品们,她知道下一秒它们就会无视僵硬墙壁,匀速破墙而出。在现实世界中,她一直着力训练自己的异能,由同时控制五个一直联系到十一个。

她望向坐在柔软贵妇塌上一言不发的三人,不耐烦的开口:“倒是说点什么啊?”

玩偶大象像是被针扎到,唯唯诺诺的开口,他的声音正常来听约莫是中年:“说,说什么?”

江白绫烦恼的叹气,没法指望这三人有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说信息获取,反方阵营也没占多少上风。

从江白绫的身份信息里来看,这个世界有“恶魔”,“魔法”之类,总之科学解释不了。因此任务中的逃离,绝不是“逃出大门”这么简单:第一天对方阵营的一个人想要从门口逃离,被世界因为“不符合设定”抹杀了——八成指封印恶魔根除邪恶这种老套做法。

然而,反方阵营没有一人的身份信息能指向“恶魔”究竟是谁。

单身份方面看,作为家主,邀请客人来玩的姐姐最有可能,可江白绫不觉得这个信息是在提醒她是恶魔。她理解为:她是被恶魔玩弄掌心,胁迫恶魔的帮凶。最让她在意的,是最后一行关于素未蒙面的“弟弟”艾斯特的描述。第二个支线任务的突然出现,也加重了她的猜测:艾斯特是关键人物,八成就是恶魔。

无时无刻在吞噬你。

吞噬……

因为吞噬我……所以我来找更多替死鬼吗?

江白绫看到队友就头疼。她大概明白为什么对方阵营开局就失去一个弱智了,因为她的队友还不如弱智。双方配置挺公平。

这群人也不知怎么通过第一期居住资格测试的,一醒来发现穿着玩偶装慌得不行,要不是江白绫催促他们做菜上菜,总之不能不符合设定,估计早就全被抹杀了。

唯一看上去城府颇深的“粉兔子管家”,还不合群,到现在没见到第二面。不要说找出叛徒了,就连一起发掘信息都做不到。她压力太大了,她怀疑叛徒就在三个无比划水的人里:狗女仆,熊男仆,以及大象厨师,而行动到不见人影的兔子管家,要是叛徒就太明显了。

“狗女仆”的身份信息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妹妹重病去世,花光家里积蓄,只得辍学打工的维拉。

“熊男仆”的身份信息是:

农村进城后沉迷赌博,把家底输得精光,只得卖身还债的克莱尔。

大象厨师的身份信息是:

淳朴诚实,在打工了二十年的中餐馆倒闭后,只能打零工为生的赵诚。

至于“粉兔子管家”的身份信息:

莱科特家一夜暴富后,艾芙萝拉和艾斯特一起长眼聘请的管家,最大特点就是弱智。

除了管家的身份信息扑朔迷离,三个佣人的描述实在是太相似了。谁在说谎也看不出来。作为家主,“艾芙萝拉”远离庖厨,不会去佣人房,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强制三位佣人在她房间待命。

最符合她身份,又限制队友在眼前的方法。

比起正方阵营,反方阵营的叛徒要危险百倍。因为一旦掌握了信息和主场优势的反方叛徒泄露信息,后果难以想象。所幸,她的禁令里,只有“禁止攻击异阵营玩家”,因此她凭借杀伤力巨大的异能早早控制了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想,一切的突破口,在“艾斯特”身上。

十人群像戏,十位主角,心思莫测,目标各异。

原容在思索“Olya”是谁。毫无疑问,是艾斯特的别称。但,是艾斯特控制了“Olya”,还是“Olya”控制了艾斯特,无能得知。若是前者,消灭艾斯特是逃离的方式,若是后者,消灭“Olya”是逃离的方式。原容有信心不暴露自己身份,从“姐姐”分配四个客房来看,敌方也不知道艾斯特是谁,也许甚至不知道艾斯特也由玩家扮演,这也减轻了敌方叛徒坏事的可能。

玩偶兔子敦实的大脚踩在打好蜡油的木地板上,悄无声音。原容跟着兔子一路默默地从三楼走到二楼,又走向二楼左侧深处。他一路暗记路线,楼梯上去左侧是“艾芙萝拉”的房间,左侧深处没有铭牌的房间,便是“Olya”的地盘。

兔子停下脚步:“那么,晚安,我亲爱的小少爷。”

兔子不进去?是不想还是……不能?

原容点点头:“你下去吧。”

这句话是在赶人了,原容想试试小少爷身份能不能指使管家,就见玩偶兔子顿了顿,一句话未说,举着烛台走了。

竟然可以。

原容沉下面容,管家知道他的身份,女佣人起码知道艾斯特在老宅,仅有姐姐不知道他是艾斯特?敌方阵营不交流信息的吗?抑或不能交流?难道每人的禁止行为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望着在明灭可见烛火中走向二楼右侧尽头的兔子消失在拐角,又等了一会,才向前走去。

没有灯光,一切都黑了。

既然姐姐弟弟房间在左侧,右侧应该是其他主人房。但楼梯右侧第一间屋子,比起其他屋子要小很多,却没有铭牌。他试图打开,上了锁。再向前,是一件略大的房间,该放置铭牌的地方是空的。这一片小区域颜色比整个门浅一些,像是刚摘去铭牌。他把耳朵放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于是他试图开门,竟开了。

实木材质的门轻轻地“吱呀”一声。他屏息,见无声响,才抬脚进去。

灰尘扑面而来,带着潮湿而腐朽的霉味,原容捂住嘴好久才把咳嗽压下去。他光着的脚沾上了满满灰尘。屋内唯一的窗子被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盖住,暗处仿佛有什么吞噬光线的怪物,他只得抚着墙关上门,适应了好一会才稍微恢复了一点视力。

这也是一间卧室。但是比起敞亮的客房,又小又旧。家具多是十年前流行的老款式,衣柜是老旧的橡木色。角落一张单人床,很窄,应该是青少年的房间。方形窗下有书桌和一个小书柜,书桌上有什么东西看不真切,走进了才认出来是缝纫机。不仅如此,书桌下连带着老旧的踏板。桌子上还有些碎布头和零件盒,原容摸索一番,在书桌下面有一整抽屉的针线。

女孩子的房间?不,原容环顾四周,辨认不出装潢颜色,但东西简洁大方,女孩子的房间应该更温馨些。娱乐室里玩偶标签没有艾斯特的名字,这里大概率就是“勤劳诚恳继承家业”的大哥,亚历克斯的房间。

原容面色一沉,他一直很在意这位“大哥”,究竟去了哪。在“艾斯特的日记本”中,大哥和二姐的描述一般多,不是边缘人物。

莱科特家失去顶梁柱后,在“艾斯特”的印象中,是传承了手艺的勤劳诚恳的“大哥”继承家业,守在莱科特老宅,靠零星订单为生;思想前卫叛逆的二姐和艾斯特外地上大学后再未回家。他有个不好的猜测,“大哥”会不会也在玩家中?这个猜测下一秒他就否定了,从目前来看,他认为“大哥”十有八九已经遇害,只是剧情需要的背景人物而已。

而这个房间,便是提供给测试者寻找“大哥”遇害信息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床头柜有一个花瓶,比整个房间加起来都高档,白底钿金细釉青花瓷,不似西洋产物,触手细腻温润。更让人诧异的,这个青花瓷瓶蒙灰极少!原容小心的晃动,里面轻微传来水声,极小,他不确定是不是液体,周围没有容器,他只得作罢,收入储物间。

瓷瓶出现在了道具栏。

【莱科特家大少爷的宝贝】

天哪,他的宝贝竟然被你发现了!

原容嘴角抽搐,什么鬼东西……但描述让他不解:宝贝?虽然这可能是整个房间最值钱的东西,不至于称之为宝贝吧?还是说,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他不做多想,抓紧时间调查,床头柜还有一个马克杯,也比较新,柜子抽屉是空的。书柜倒是藏书不少,多是文艺青年喜欢的无痛□□的大部头,以防万一原容每本都掏出来翻了翻,什么都没有。

一番搜索,收获只有一个【莱科特家大少爷的宝贝】,可以说没什么进展了。

原容头疼的捂住嘴,防止咳嗽出声。这里落尘太多了,呆久了就觉得鼻腔里满是灰尘,原容不敢唤出清水,怕破坏东西。他看向衣柜,最后一个没搜过的地方,不过不抱太大希望。

一拉衣柜门,原容下一秒差点尖叫出声。

那只巨大的粉红玩偶兔子,竟以诡异的姿势蜷缩在衣柜里,端着一盏烛台,平静又诡秘的看向他!

烛火黯淡又跳动的火光照耀了灰蒙蒙的旧房间,映的玩偶兔子无机质的劣质玻璃眼染上了颜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惊魂未定,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倒吸了两口冷气。

它为什么在这里?是尾随而来,还是一直在衣柜偷窥我的行动?

只见那兔子歪歪头:“哎呀,哎呀,被——发——现——啦。”

被发现,指的是兔子还是原容?

原容感到恐惧顺着后背一点一点爬上,他担心半夜乱翻别人房间会被判定超脱设定,只能点头:“抱歉,我走错房间了。我现在就离开。”

但说时迟那时快,兔子另一只空闲的手以原容反应不来的速度抓向他,原容只感到一股无比巨大的力量钳住他的腰,下一秒,他就被兔子拉进了衣柜!

“你要做……什么……”

兔子捂住他的嘴,它的力气太大了,原容不动用神力的情况下完全挣脱不了,他愤怒的瞪他,他现在整个人都陷在玩偶兔柔软的身上,被铁钳一样的手圈住,兔子硕大诡异的头就在他脸庞,在烛火映照下宛如鬼魅。它没有理睬原容,而是关上了衣柜门。

就在原容不明就里时,只听静夜中无比清晰的一个脚步声,愈来愈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是夜。

待到残月悬挂正头上,原容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便穿着浴袍,揉乱头发,光着脚,轻轻出了门。

他径直走向“Olya”的房间。

经过一天的探索,他的目标清晰了不少:驱魔粉列表上剩下的成分。

“恶魔毛发”,肯定不是江白绫的头发,至于原容的头发有没有效,还不知道,但他要把原主可能残留的头发先销毁。至于“永恒烛油”,如果他遇到管家,便会讨来,若遇不到,则约定了江白绫明日取得——原容不会让正方找到真恶魔,也不会让他们制作成驱魔粉——双重保险,一向是他的作风。

门上了锁。但原容用手轻轻拧动,只听“咯噔”一声,锁开了。

一阵微风拂过。

原容下意识防御,却毫无动静。原来房间的窗户开着。对他来说只是微凉的晚风扬起浅色的窗帘,银辉泼洒在地板上。他轻轻踩上可以说一尘不染的木地板,进了去。

这个房间采光很好,若是白天,阳光会照的通体明亮;这是个小套间,比客房还要大些,卧房,浴室,多了个衣帽间。有一排巨大的书架靠在西墙边——对比昨日溜进的大哥的寒酸房间,舒适了不止一点半点。

原容想,这个房间配置,应该不是从艾斯特被恶魔附身开始,而是二人本来在家庭中地位就悬殊。确实,艾芙萝拉是唯一的宝贝女儿,艾斯特是老来得子的心肝小儿子,亚历克斯是被嘲讽勤恳迂腐的,不得已继承家业的老大。这样一个人,会绝望无助之下唤醒恶魔,也讲得通,只是命运弄人,他找来的恶魔也偏爱小儿子艾斯特,吞噬了他。

原容不由得想,如果他是大哥,估计恨不得把艾斯特千刀万剐吧。若大哥能掌控恶魔,估计又是另一个情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命运弄人啊……他不由得叹息。

看房间这么干净,像是经常住人,可不是“多年收到二姐来信才归家”的样子,更加坚定了原容的猜测。他便走向浴室,果然,即使打扫干净,仔细找来,在浴缸旁原容找到原主一根细小的黑色头发。他又谨慎起见多找了几圈,把能称为毛发的都收了起来。这样,即使有谁来调查,也不怕了。

见还有时间,原容便在房间搜索起来。

书柜上多是青春文学书,角落里堆着课本和娱乐杂志,完全正常青少年该有的模样。只是在几个小摆件背后,有一本封面没有文字的书。

原容抽出,竟是一本心理学。

青少年需要这个吗?从课本来看,艾斯特修的是建筑设计。

原容将这个小细节放在一边先不思考,抓紧时间翻起书桌来,却翻出一个和日记本相似的本子:同样满大街有卖的黑色皮革本,封面印着劣质的烫金花体“Diary”,只是比原容手上的新不少。他迅速翻开,吃了一惊。

秘密日记本。

这本内容明显少很多,记录日期间断更大,只是上面的内容给原容无比冲击。

竟然是这样……

“11月20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恶心的东西又在偷看我了。从我下楼就一直打量我,恶心的我连早餐都吃不下去几口。妈妈还一直问我为什么胃口不好,我忍了好几次没告诉她她生的大儿子是个喜欢上自己小那么多岁的弟弟的同性恋!

早知道就不穿新买的衬衫和休闲裤。不,我想穿什么是我的自由。他再得寸进尺,我真要告诉爸妈了!”

……

“12月5日

我听到变态和姐姐倾诉,他和女朋友分手了,很伤心。

真恶心!你既然喜欢男人为什么还要和女人牵扯不清?你还好意思哭诉,真想揭开你这张恶心的面皮,让大家知道你道貌岸然的面容下是多么恶心的内在!”

“12月28日

上帝有眼。

他偷我的内裤的事情被发现了!

妈妈质问他,为什么他的房间有弟弟的内衣,他支吾的说拿错了。妈妈勉强信了他。但我知道妈妈起疑了:大小款式都不一样,傻子才会拿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1月17日

我和朋友玩了一天滑雪,回到家,得知了能让我开心一星期的事。

妈妈又在他房间发现了我的内裤,还翻出几双我丢失已久的袜子,没想到也是他偷的!妈妈把事情告诉了爸爸评判,许是还觉得亲生的大儿子不会是变态,没想到在爸爸严厉逼问下,他真的承认了!

听当时看戏的姐姐说,那个变态哭的一脸鼻涕,跪在地上说‘我爱艾斯特,我爱他爱到愿意为他去死’,气的爸爸把他从楼上打到楼下。

我怎么不早点回来!真解气!”

……

原容一目十行的把日记本翻了一遍,坐在床上心情恍惚。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原来大儿子地位在家里如此之差是有原因的。确实,豪门贵族家里出了一个喜欢上亲弟弟的变态同性恋,想想是挺不舒服。而大儿子也一定愧疚羞耻,会捡起谁也不愿继承的家业,也讲的过去了。

细想也挺可怜的,只是一颗错付了的心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日记本里接下来最重要的信息,原容也看到了。

利用感情蛊惑亚历克斯去召唤恶魔的,是艾斯特。艾斯特觉得,即使恶魔附身于亚历克斯,大哥也不会伤害深爱的他,没想到恶魔吞噬了亚历克斯,附身在了他本人身上。而和恶魔融合一体的“Olya”觉得,不能放过大哥,便把他灵魂囚禁在粉兔子玩偶里,让他终生在莱克特宅为他服务。而其余佣人,除了新雇佣的玩偶狗是穿着玩偶装以外,都是囚禁在玩偶里的灵魂。

他消化完信息,只听“叮咚”一声,任务面板浮现:

【支线任务1:莱科特家的小秘密已完成】

大名鼎鼎的莱科特家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奖励:第二期居住资格F等

任务信息变成了灰色。

原容瞪大双眼,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但下一秒,他暗道不好。他接收到这个消息,别人应该也接收到了!他赶忙走到门口细听,许久未有动静,他便将屋门悄无声息的开一道小缝,却见走廊深处隐约摇曳着烛光。

兔子管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艾斯特的大哥,亚历克斯。

想起这二人奇妙的设定关系,原容一时心情有些复杂,反方叛徒已除,反方阵营和他才是队友,他丝毫不觉得紧张。于是他打开门,朝看不出神情的粉兔子招招手。

那烛火慢慢向他走来,原容才察觉粉兔子走路竟没有声音。

又一次在烛光下直面那张诡异的脸,原容却觉得心安了不少。因为什么呢?仔细想来,粉兔子行动只能以诡异来描述。那日二人在衣柜中,粉兔子估计早已察觉玩偶狗是叛徒,但他从未声张;和江白绫交谈时,江白绫说粉兔子行动诡异,独来独往,叫他小心。

而管家是亚历克斯的惊人信息,在昨日,原容仅是猜测,并未和江白绫说,今日看了秘密日记才得知。

玩家扮演的“莱科特家成员”,目前已知有三个:大哥亚历克斯,被艾斯特囚禁灵魂在玩偶,永生永世困在莱科特这个牢笼里当管家;二姐艾芙萝拉,得知大哥死讯后回家,被艾斯特困在家里配合他引诱活人;三弟艾斯特,一个被娇生惯养成长为怪物的真·恶魔。

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他对上静静望着他一言不发的粉兔子,叹口气:“你能和我说说你的身份信息吗?管家,不,亚历克斯·莱科特。”

【身份信息】

你从小就知道,世上从无公平二字。你比弟弟聪明,比妹妹沉稳,可全家的目光从来只围绕小儿子。他做什么,都能得到多倍的宠爱。不知何时起,你的目光也只围绕在艾斯特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灿烂的笑脸,他跋扈的神情,他做错事后装无辜的双眼,你为之疯狂。

莱科特家业重担,你替他承担。他哄骗你召来恶魔,你替他成为祭品。

你对恶魔许愿:请让我默默追随他永生。

你是亚历克斯·莱科特,莱科特家的曾经的大少爷,如今的鬼管家。

【身份任务:永无止境的爱】

你必须距离艾斯特·莱科特身边10米以内,或者保持其在视线内。

你不能做与艾斯特·莱科特意见相悖之事。

在艾斯特·莱科特发现你身份前,你不得与其主动交流。

奖励:第二期居住资格F等

粉兔子的真实嗓音低沉磁性,这让它诡异的形象在原容心中缓和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心思缜密,做事沉稳的人,原容心想,这身份任务看似容易,实则很难。首先,任务并未告诉你艾斯特是谁,而艾斯特的扮演者在敌方阵营,就意味着跟踪也好不做意见相悖之事也好,在单方面交流情况下很容易被怀疑成叛徒,而粉兔子做到了。

就听粉兔子又说:“还记得我吗?我是奥德伦特。”

原容一时呆愣,该不会是他印象中那个奥德伦特吧?

小孩儿卸去了警惕和伪装后露出的懵逼表情明显逗乐了男人,奥德伦特笨拙的用玩偶大手摸摸他的头发:“是我。我的身份信息不允许我主动和你交流。在江白绫询问我名字时,我告诉她假名‘奥德’,她称呼我为‘奥德管家’,本以为你能联想到我。”

原容赫然:“我是有觉得耳熟……不过没往这方面想。说起来,咱们真有缘呢,第二期任务也能在一起。”

奥德伦特点点头:“你是要我手中的蜡烛吗?”

“你听到了啊,”原容不好意思,“这个是‘永恒烛油’吗?”

“不是。永恒烛油你已经拿到了。”

原容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对,就是那个【莱科特家大少爷的宝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急忙从道具栏掏出那个小青花瓷瓶:“这个?”

“这是‘亚历克斯’的肉体凝成的烛油,代表向恶魔献上的祭品。‘亚历克斯’手上这个烛台,是他的魂火,因此日夜不灭。”

“真可怜,”即使经历了众多,原容想起这位可怜人,也唏嘘不已,“活着时被折磨,死去也不能永宁。”

奥德伦特却摇头:“你怎么知道,‘亚历克斯’能在老宅永远陪伴心爱的小弟弟,不是甘之如饴呢?”对上原容诧异的目光,他温和了语气:“爱情是个奇妙的东西。”

原容对这个隐藏情圣一时无语,想了想,他说:“若明日我们阵营的来偷你烛台的油,你就给他。”他把和江白绫达成的误导信息完整的告诉奥德伦特。

习惯了黑暗,泼洒入窗的银色月光越发明亮。

二人望向窗外一颗星星也无的夜空,沉默无语。

“你说,以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呢,”原容苦笑,“我记得,你的神格是‘死神’,我的神格也不差,咱们两个强神,也不过被世界意识玩弄,穿梭在一个又一个小世界,赚取可怜的几天‘居住资格’?”

奥德伦特沉默不语。粉兔子笨拙的大手像巨大的手套,裹住了原容裸露在浴袍外一整节冰凉了的小臂,像是给他取暖版。原容不禁笑起来:“你这身衣服是不是特别行动不便啊?和你比我倒算好了。”

奥德伦特也低笑:“其实还好。没有需要打斗的地方,不是很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好奇的上下摸索玩偶服,再一次企图寻找拉锁,不过失败了。他突然想起他得到的任务奖励:“说起来,我之前完成隐藏任务,得到一个‘迷你玩偶服’,不知和你身上这件一样不一样。那你们成功完成任务,身上这身玩偶服会送给你们吗?”

“不知道,”奥德伦特语气严肃起来,“你最好不要和别人说你得到什么任务道具……目前形势还不明了,这样很危险。”

原容明白了奥德伦特的担忧,从程序中他们没能得到每个“寄生虫”是合作抑或敌对关系,从本次任务中,俨然有敌对有合作,这次不是武力世界,但不代表以后不是。他莞尔:“我知道。我这不是把你当朋友,说说也没关系嘛。”

二人许久未见,只觉得亲切无比。

这种同患难过的友情,在无依无靠的异世界,几乎上升到亲情的高度。不知为何,再一次听到奥德伦特低沉磁性的声音,那个紧绷依旧的弦,舒缓了不少。

“奥德,你在什么地方?”

“摩尔曼斯克。”

“唉——”原容震惊,“传说中的不冻港啊。我一直把你当西欧人。不过也对,你的身材确实符合战斗民族的特征。”

奥德伦特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解释道:“因为一些原因,我在第一期居住测试结束后去那。我的父亲是德意志人,母亲是俄国人,定居德国。”

在主位面世界,不同小世界有无穷尽的异种语言,语言便只是表达的载体,即使不会说,获得神格的人也可以理解,并与异世界人之交流。因此奥德伦特和他交流时使用的一直是德语,反正二人不会有交流障碍,原容便把他当做西欧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希望下次任务也能在一起。当然,是同阵营队友,”原容感叹,“如果能自由挑选队友就好了。江白绫说,你那边的神仙配置快要把她气死了。”

“队友实力或许会影响难度,”奥德伦特沉思,“反方阵营的任务比你们的要简单。只要你们找不到出去方式,我方便稳赢。”

“就是说啊,幸亏我抽到‘叛徒’身份,”原容叹气,“真和你组队,怕是要难上天啦。”

他话题一转,有些希翼的看向粉兔子:“测试结束后要不要来找我?”

话音刚落,原容意识到自己表达问题,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那边没有可靠的人,可以来找我。我的神格没法长途跋涉,但是你的应该可以……”

“好。”

男人爽快的答应了,粉兔子巨大的双手已经把原容不惧寒的双手焐热,热的他心跳似乎都加快了。

【剩余时间:14小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正方阵营所有人状态都差极了。

本就不精通打理的安琪面色蜡黄,头发凌乱,神情恍惚。或许昨夜玩偶狗的惨死给她本就脆弱的精神又一重击,她连假意应和“姐姐”的力气都没有了。

胖子不知安琪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已自顾无暇。他本圆润的脸颊形容枯槁般凹了下去,只余两坨水肿的肉赘在下巴上,像是许久未眠。卢聪虽仍吊儿郎当的神态,只是他维持的精英公子模样完全破灭,穿了多天的白衬衫早已到处褶子,灰土连连。

只有原容勉强还有些精神。他装作好奇问安琪,昨晚他在楼上下象棋时发生了什么,得知真相后面色煞白,一句话说不出。残忍的现实从自己口中叙述出,安琪反倒有了些精神。她便把自己得到的情报说出。

卢聪再次被“姐姐”叫走,他神经质的双眼扫视了一遍餐桌上面无表情的队友,好笑的“呵”了一声,摇晃着上了楼。

如同看破了结局,一步一步迈向死亡般。

三人按昨日计划,假意绊倒在管家面前,等它来扶时从烛台偷刮了一些烛油。随后,三人去佣人房开地下室。

玩偶狗的“尸体”正横放在她自己的房间。

那具材料劣质的巨大玩偶装,像是只是没电一样,安静的躺着。

考虑到安琪的心情,胖子自告奋勇的去抬桌子,果然,靠墙的柜式书桌抬开,露出了墙上的方形暗门,门上画着一个巨大的,黑漆画作的六芒星。

那一瞬,仿佛希望就在眼前了,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上没锁,胖子向内一推,门就开了,他打头,安琪在中,原容殿后,这门后是一段窄小的地道,风声被无限放大,像女妖凄微的哭号。也许对生的渴望和将死之绝望彻底麻木了他们,他们只是爬着,爬着,爬过一个拐角,又缓缓爬了七八米,胖子停了下来。

“有一个门。”说着,胖子敲敲那扇门,木材的质地,也没有锁,他便推开,一股散发着霉味的潮气扑面而来,让后面没做好准备的安琪呛得不行。原容最后跳下来,他静静地瞥向所有人都没注意到跟在身后爬来的“粉兔子”,点了点头,没有关门。

地下室的天花板很高,跨了地下一层和地上一层,采光点只有最顶上一个小小的窗,内外都竖着铁栅栏,就是昨日在老宅侧翼看到的那个,积满了黑蒙蒙的陈年油灰,把光一丝不漏的拦在外界。

一个一碰就吱呀摇晃的老旧长木桌靠在墙上,上面凌乱的放着一些羊皮卷纸;墙上挂有几个黄铜烛台,已然布满铜绿,锈得不成样子;空地上用木炭笔隐约画着一些图案,和门上的六芒星有些相似;角落里堆积着一堆奇形怪状的物品,胖子小心翼翼的跨过图案走近一看,竟然是一些白骨。他强忍着不适把积满灰尘的白骨堆拨开,分析应该是兔子或者猫的骨头。

安琪小心翼翼的捧起由于保存条件太差,脆弱不堪的羊皮纸,原容悄悄观察她,见她无障碍,更加确定了她是神格者。毕竟,这羊皮纸是欧洲某个小语种写成的,胖子也凑过来看,一脸茫然。

“你看得懂?”胖子震惊,“这是哪国语言啊,鬼画符似的。”

安琪瞥他一眼:“不知道,但我在第一期测试获得潜能后就看得懂了。你不行吗?”

胖子诚实的摇头,感叹起来:“你的潜能真厉害。我的就没什么用。”

就当原容竖起耳朵想听胖子描述自己异能时,胖子煞住了车,他不由得翘起嘴角,看来胖子也不是那么没城府。他适当开口:“安琪姐,上面写了什么?地上这个就是魔阵吗?”

安琪皱着眉翻看下一页:“我感觉这些文献不全。都是什么画魔阵材料分析之类……这张是魔阵失败后果。没有关于驱魔阵的……”

胖子闻言面色一白:“不会吧,你多看看,是不是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就是没有!”安琪烦躁的挠头,“我就觉得地下室有这些书卷很奇怪啊!如果你是召唤恶魔的人,你会把破解方式放在这吗?”

“确实,”原容不甘的抿嘴,“但这是能获得的唯一线索了。二楼主人卧室不能去,一楼,三楼,宅外咱们都调查过一遍,没有其他突破口。”

安琪不信邪的又看一遍:“这张写了魔阵的画法,你们说,把魔阵逆画,是否就有驱魔效果?”

胖子迟疑的看原容,原容不安的赞同她:“无论如何,什么可能性都要试试。”

胖子也应和,许是想给团队打气:“我看一些电影都是这么办的,不然也没其他办法了啊。”

画魔阵的材料很简单:充分燃烧的木炭灰,加上公羊血,混合制作的炭笔。

安琪把全部羊皮卷收入储存空间,又把地上的老旧魔阵记在便签纸上,三人从地下室出了去:他们必须在晚上7点前结束这一切,不然,等待他们的是抹杀。

安琪和原容在客厅装饰性的壁炉里,挑了一块燃烧最充分的木炭取出,捣碎,又从厨房冰箱取出宰羊剩下的羊血,二者混合后在炉上烤干,勉强做出一只能绘画的炭笔。一切材料的获得都巧合到恰到好处,这让二人不由得放松一些,应该是向正确方向进展了。

胖子则自告奋勇去做驱魔粉,他似乎有些烹饪功底,从厨房找到熬汤的小砂锅,把悉数诡异材料捣碎了放在一起煮,加入极少量清水,等沸腾且混合完整后乘出,不顾诡异气味和颜色,放在纱布上析出,蒸干,获得固体,捣碎,放到玻璃杯里。厨房窗外,已然太阳西斜。他急忙跑到在客厅研究魔阵的二人那:“怎么样了?驱魔粉应该做好了。”

安琪欣喜的眼前一亮,取过胖子手里小玻璃瓶,对比驱魔粉配方上的描述:“应该就是这样。我们画法研究好了,就等晚宴时‘姐姐’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在“姐姐”的高脚椅的坐垫上,画了逆转的魔阵。就等姐姐坐上去,挨着她最近的胖子把驱魔粉一泼,安琪紧接着逆念招魔咒。

一切看上去仿佛天衣无缝。

三人结束布置,紧绷的弦一瞬断了版,再不想动。生和死的问题,从来没有这般近的直面过,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被拉到异世界,做了一场怪异的长梦,醒来发现世界都空了,到处都一片死寂,还被不知身份的罪魁祸首告知不通过测试就没有活着的资格。接二连三匪夷所思的骤变麻木了不明就里的人们,而那个硕大的【剩余时间】的数字愈来愈少时,他们才真真意识到死亡原来靠的那么近。

或许他们的生命,真的只剩不到几个小时了。

胖子突然就哭起来,这个一直懦弱内向,却没有坏心眼的人此刻泪流满面,他不住地后悔元旦假期没有回去探望母亲,不住地后悔为什么多贪玩那几天的网络游戏。他这一哭,仿佛开启了悲伤地大堤,安琪也眼眶通红的低下头,不住地绞手指。

原容回想起窗外死寂的曾经熙熙攘攘的长街,也不忍喉头发紧。

但是对不起,我一定要活下去,他闭上眼。

【剩余时间,37分钟】

而敌方阵营一个人都没有出现。

安琪意识到不对,她不住地看【剩余时间】来判断现在时间,由她计算,刚到这个世界时,那场晚宴应该是七点左右,而任务结束时间,是两天后的晚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不成……

她不敢置信的尖叫:“我们被骗了!这场晚宴不会有了!”

原容一下子反应过来,解释给不明就里的胖子:“咱们任务开始是开始晚餐,因此任务结束的时间也是……开始晚餐。而敌方阵营可以选择……晚餐延后。他们或许不会来了。”

绝望的怒火将安琪的理智燃烧殆尽,她拿出【女武神战铠】,身上微脏的运动套装在二人惊愕的注目下一瞬变成金丝白袍状的轻铠,左手圆盾,右手短剑,脚踩飞翼高跟战靴,不长的头发被飞翼状头箍束起,英姿飒爽,她的脸色也好了不少,称不上清秀的面容此刻熠熠生光,教人离不开视线。她怒瞪二人:“现在是惊吓的时候吗?咱们必须把那个女人找到进行驱魔!不然咱们必死无疑!”

语毕,她脚步轻跺地,便如离弦之箭轻盈又矫健的略过楼梯,跳上二楼。

原容正想追去,却见胖子失魂落魄般瘫坐在椅子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皱眉:“你怎么了?没事吧,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胖子轻轻地摇摇头:“没用了。我帮不上你们……我的异能没什么用,既不能像安琪般聪明,也不能像她那样能打,我去了也只是给你们添麻烦。”

原容心头一动:“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既然能安全通过第一期测试,你的潜能一定有用。你甘心就这样不作为等死吗?哪怕有一点点希望,咱们也要朝之奋斗。”

胖子泪眼婆娑,许久,他坐起来:“谢谢你的鼓励。没有你,我可能第一天就放弃了……”说着,他闭上眼,突然,他裸楼在外的皮肤缓缓变成了石灰色,更奇怪的,他身上的衣服也随之变色,几秒过后,整个人像是水泥浇灌的雕像般。

“这就是我的能力,”胖子苦笑,“石化。我就是靠这个一路苟且偷生过得第一期测试。可这次,怕是栽在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听二楼传来一声巨响,“铮——”的一声,仿佛巨钟被敲响,二人不由得捂上耳朵,原容顾不得胖子,只安慰他让他待在一楼别动,凝出水龙围在身边,小心翼翼的上楼。

只见一口一人高的青铜巨钟正“铮——铮——”的悬浮空中,玩偶熊护在江白绫面前,对峙女武神安琪。原容这才有功夫细细打量安琪,持圆盾和短剑,头生双翼,脚生双翼,应该是北欧神话中的装扮,看来神格的激活和所在地区没太大关系。但那个青铜巨钟,原容确定没在老宅见过。

突然,青铜巨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着安琪盖下来!黑漆漆的钟口仿佛有一个黑洞在里面,所幸安琪反省迅捷,脚一蹬,整个人不光躲过巨钟,反冲着玩偶熊掩护身后的江白绫去!

“安琪!”原容顾不得暴露自己,大喊,“你小心!规则规定不能攻击异阵营的人啊!”

安琪闻言一顿,在地上顺势翻滚,下一秒,短剑便抵在了江白绫脖子上,狠厉喊道:“反正我完不成任务也会死,倒不如攻击你们,一换一不亏!”

那青铜巨钟似乎是玩偶熊操纵的,江白绫感到脖子上冰冷的短剑似乎下一秒就要夺取自己姓名,赶忙示意玩偶熊退下,那巨钟竟凭空消失了。她安抚安琪,一字一句地说:“说明你的来意,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

“好好说?”安琪冷笑,“你我没什么可好好说的!你若不想现在死,就乖乖跟我下楼!”

玩偶熊还想阻拦,却被江白绫喝退,原容顺势指使水龙将玩偶熊卷至楼下:“你动作小心点,虽然我们不能伤害你们,但我限制你们行动的办法多得是!”

安琪劫持着江白绫一步步下了楼,指挥她坐在凳子上不能动,用眼神示意原容拿起驱魔粉。

就在这时,卢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他大喊:“别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有人都望向他,安琪不悦:“你什么意思?”

“你们就真觉得这就结束了吗?”卢聪觉得好笑,“安琪,我敬你脑子好用,你真觉得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姐姐’做的吗?”

“那你说是谁?”安琪冷笑,“你别告诉我说是‘艾斯特’,你倒是把‘艾斯特’找出来啊!”

“‘艾斯特’就是原容!”卢聪失态的大喊,他不敢靠近原容和那条水龙,只敢伸手指着他竭斯底里的喊,“他就是那个叛徒,他一直骗着你们团团转!如果我是叛徒,你们三个都觉得我是,为什么找出叛徒任务没有完成啊!”

安琪觉得卢聪说的有些道理,但相处这两天,她仍旧觉得原容没问题。她略微狐疑的看向原容,就听胖子气愤地辩解:“规则上写了,支线任务奖励在结束后发放,估计‘找出叛徒任务’也是结束后清算也说不定啊!反倒是你,你对正方阵营做过什么贡献吗?一直怀疑人、藏线索不说,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来扰乱视线,什么居心!”

胖子转头看向犹豫不决的安琪:“你不是一向最冷静理智的吗!不要因为那个叛徒几句搅屎话就偏了方向!”

原容则叹口气,他看了一眼【剩余时间:25分钟】,便开口:“安琪姐,还有一个最保险的办法。如果你确实信不过我,你们可以先向我驱魔。如果没用,再对‘姐姐’驱魔也不迟,这样,你们总能安心了吧。”

安琪的疑心从一开始便有了,与其说疑心,倒不如说谁都不信。她的思维比重感情的胖子要清晰得多:即使她比起原容来更怀疑卢聪,但她不会放过哪怕一丝不可能性。

她便避过胖子失望的目光,向原容点点头:“那……就由你说的,先从你开始吧。”

胖子不敢置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试完他,是不是还要试试我?这么分析,卢聪,还有你也要试,保不齐谁才是真正的艾斯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胖子竟敢怀疑自己,安琪愤怒:“你怀疑我?我为团队做出这么多贡献你怀疑我?”

胖子不甘示弱:“原容也对团队做出不少贡献,你也因为卢聪谗言怀疑了他!照你谁都不能信的思路怀疑到你身上,怎么反倒不承认了?”

安琪气的咬紧牙说不出话,她怒气反笑:“好,好极了,那就都试一遍,正好少去四处怀疑的麻烦!”

短剑脱手而出,“铛”的重击到卢聪脑边墙上,她大喊:“你下来,你先来!”

卢聪身正不怕影子斜,推开江白绫坐上凳子,安琪迅速反念练习得滚瓜烂熟的招魔咒,胖子趁机泼上驱魔粉,毫无反应。

原容第二个上来,对上卢聪嘲讽的眼神只是淡淡一笑。

那一瞬卢聪想到了什么,却不敢确信,只是后退两步靠到墙上,背后已然冷汗密布,他内心恐惧着将这个可能性细想下去,因为若是真的,那等待他、所有正方队友的,只是一条死路了。

果然,这套仪式对原容也毫无反应。胖子将驱魔粉交给原容,自己坐上凳子,结束后也毫无反应。三人将目光投向安琪,她盯着万众瞩目的视线也坐上凳子,瞥向原容:“招魔咒你记住了吗?”

原容点头,低声默念,看似无比专注,实则仔细注意着任务面板。

【剩余时间:12分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琪也不是。她方一走下画有驱魔阵的凳子,就见卢聪目光发散,精疲力竭般瘫倒在了地上。“怎么了?”她不喜卢聪,开口嘲讽,“计划失败,保护不了你们‘姐姐’,绝望了?”

只见卢聪死鱼般的泛白布满血丝的双眼缓缓望向她,竟嘿嘿笑起来。

他说:“我要死了。你也要死了。咱们所有人都被骗了。”

安琪皱眉,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权当是败家犬之吠,她逼迫江白绫坐上椅子,深吸一口气,她仿佛看到了任务完成时自己欣喜的模样。

【剩余时间:10分钟】

江白绫迫于武力,无比顺从的坐在凳子上,而一众玩偶,站成一排,仍面无表情的围观着这场闹剧,只是粉兔子手上没有了那台从不离身的烛火。

安琪不做迟疑,迅速反念招魔咒,胖子在她话音刚落准时泼洒驱魔粉在江白绫身上,却毫无反应。二人惊住,安琪不敢置信,抢过玻璃杯又抓了一大把驱魔粉洒去,依旧毫无反应。

“不可能,”她喃喃,“不——可——能——”

她失态的把江白绫推出去,掏起炭笔在地上重新画了一个更大更清晰的驱魔阵,失心疯般把江白绫拉到中心,再一次反念咒语,可惜奇迹并没发生。

只有江白绫好似一脸嘲讽,淡淡冲她笑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剩余时间:4分钟】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走,安琪感到大脑刺痛,难以思考,她强行逼迫站在一旁围观的玩偶装一个一个走进驱魔阵进行驱魔,却没用。

在她绝望的哀嚎中,原容,江白绫,立青海,赵诚,奥德伦特的任务面板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咚”声,在四周瞬间扭曲的景象里,安琪,卢聪,张培光消失了,原容静静望向奥德伦特,只见他点点头,便眼前一黑,再睁眼,已是自家卧室了。

“恭喜编号AZS-671寄生虫回归!您已通关第二期居住资格测试!

您已完成【叛徒任务】,获得第二期居住资格E等;

您已完成【支线任务1:莱科特家的小秘密】,获得第二期居住资格F等

您已完成【支线任务2:请大家关心一下可怜的艾斯特】,获得“艾斯特全套读书笔记”

您已完成【隐藏任务:备受压迫与折磨的奴隶们啊!】,获得“莱科特家主亲手制作的迷你玩偶服”

请查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结束了……

望向身上灰色方格被,原容恍惚了一会儿,才渐渐熟悉过来,这才是他的家。

墙上仿旧的挂钟正静静走着,6点15分。

他下床拉开窗帘,东方,带有冷意的晨辉正慢慢泼洒向华夏大地。只是街上荒无人烟。

他想起什么,跑到客房,却不见有人。不知徐伦凯是没有结束,还是……失败。原容晃晃脑袋不去多想,要相信那个自信满满的青年。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脑子放空,大量信息来了又去,没得出个什么结论,才召唤出程序。

道具栏除了“迷你玩偶服”,还多出了一套“艾斯特全套读书笔记”。原容拿出来,却见是一套保存完好的羊皮卷。展开,俨然是几篇鬼画符,但原容看得懂,这竟是三种黑魔法阵的绘制方法,除了在地下室找到的“召魔阵”,还有诅咒和空间传送阵!

真是赚大了!兴许某个世界就用的上。

原容又拿出“迷你玩偶服”,却见这可不是什么迷你,而是结结实实的一套巨大的白猫玩偶装。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原容拉开拉链钻进去,只见下一秒他的视野竟低了不少。他赶忙打量自己,毛绒绒的手脚,脚下踩着巨大的沙发。他试图凝结水龙,成功了,借由小水龙飞到盥洗室,只见踩在小水龙上俨然是一只白猫玩偶,做工比莱科特家佣人精细了不止一点半点,俏皮可爱的小白猫脖上一只金铃铛,任谁也没有警惕心。白猫小短手艰难的拉下后面拉链,原容出来后,又变成了巨大的玩偶服。

一件伪装的用的道具。

他想,被抽做叛徒虽然难度增加,但奖励也是一顶一的好,如果他是普通的正方队员,估计没机会解开这几个支线任务。

他打开任务面板,就见左上角多了一行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编号:AZS-671】

【主神格:水元素之神】

【次神格:无】

【居住期限:二期E等、二期F等剩余时间:21天】

“21天?”原容询问程序,“怎么算的?”

程序出声:“每期居住期限分A、B、C、D、E、F等,其中,A等为六周,B等为五周,C等为四周,D等为三周,E等为二周,F等为一周。可累计。”

“居住期限结束后呢?”

“居住期限结束,会开启下一期居住资格测试。”

原容想了想,又问:“我想开启下一期居住资格测试,只能等居住期限用完吗?”

“您还可以在居住期限未结束前,自由选择进入时间。未使用的居住期限,将会叠加。”

“居住资格不同等级是根据完成不同难度任务给的吗?”原容不解,“我完成了【叛徒任务】,并且作为正方阵营人员生还,应该是两个E等吧?”

程序机械音耐心解释:“是的。不同居住资格等级根据不同难度判定来作为任务奖励。您在第二期居住资格测试中,仅完成了【叛徒任务】,并未达到【正方阵营任务】完成条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如此。二者任务相悖,作为叛徒必须优先完成【叛徒任务】,【正方阵营任务】便一定完不成了,真是老奸巨猾。

“如果我觉得我实力可以挑战更强的测试,可以选择高难度任务测试吗?”

“可以。您可以在居住期限未结束前,向程序发出‘参加测试申请’,并选择相应难度进入。”

“我现在可以看一眼吗?”

任务面板瞬间出现在眼前,正中间空空的地方出现一列长单。

【第三期居住资格测试C等难度】

【第三期居住资格测试D等难度】

【第三期居住资格测试E等难度】

【第三期居住资格测试F等难度】

啥玩意?原容不敢置信:“没有测试内容的相关描述吗?为什么最高难度只有C?”

“测试内容为随机选取此难度分类下的世界。您可以参加的最高难度随您综合实力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吧,”原容叹气,“最后一个问题,我可以自主选取队友开启副本吗?”

与上次问到同伴之类问题就沉默不同,程序这次给了回应:“可以。但自主组队情况下,测试难度将随组队综合实力而变化,且不会进入单人测试。”

“单人测试?”原容抓住重点,“测试分多人或者单人测试?那么我经历的‘叛徒’模式也可能没有?”

程序:“是的。每次测试任务模式将随机。”

原容坐在书桌前,静静地把获得的信息记在他一直使用的黑色皮革本上。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遇到需要思考的重要大事,他一定会用笔全数写下来,分析。

1程序在进化。

第一期关于“同伴”问题,程序没有回答——不一定是不想回答,而是无法回答——也许程序还未设置相应答复。同样,在第一期居住测试结束后,并没有对居住时期进行A~F等划分,只是到人数缩减到一定程度,便会开启第二期;且第二期居住测试开始时,也不能自主选择难度。

2他还不够强。

最高难度不出意外是A等,而可供他选择的目前是C等。以“世界意识”的残忍程度来看,它不会让谁强到每次都能通关——这反倒说明了神格还可以加强,还可以进化!

对于自己神格还能如何进化还没有头绪,他想,起码,他必须在这几天加强对神格的领悟和操纵。

而至于【主神格:水元素之神】下面那一栏【次神格:无】,他非常在意。询问程序时,程序没有回应。他猜想,要么,第三期居住测试资格结束后,会出现获取手段,要么,就是要在小世界自己觉醒获得,譬如第一期居住测试资格。还有一种可能,原容不敢深想,那就是抢夺别人的神格。神格可以抢夺吗?原容觉得不可思议,但既然有这个栏,便一定有说法,只是不知如何抢夺——他大胆猜测,要么是将其抹杀,要么是让对方心甘情愿的送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钢笔无意识的在白纸上侵染出一片墨点,原容缓过神来,急忙抬笔,盖上笔帽后塞进笔筒。

这个老旧的雕花笔筒是十岁时,爷爷赠与他的生日礼物,希望他热爱学习、热爱文学,成长为国家栋梁之才。可惜爷爷不久后患有小脑萎缩,一身糖尿病并发症,在他高考那年驾鹤西去,无能看到他最疼爱的小孙子金榜题名了。父母去世后,原容变卖了无数回忆的老房子,只带了很少东西,逃避般来到上大学的城市,买了一间单身公寓,定居于此。他那时便变得孤僻、阴郁、不合群,在大学也极少交际,只一张温润秀丽的小脸做伪装,无人看破罢了。

如今,能让他感受到人间生气的熙熙攘攘的大街,也静了。

一时喉头发紧,原容不再去想,他写张便签纸贴在徐伦凯居住的客房,叫他醒来不要担心,便换上外出衣服准备出门。一是想看看外界变成什么样了,二是只身待在家里,无限黑暗绝望的情绪,要吞噬他。

原容怕奥德伦特不好找,与他约定在樊城的一处地标大厦下见,樊城作为华夏一个著名国际大都市,地标大厦名气在洋人中也不低。他乘上水龙飞去,远远地,内心突然萦绕一种熟悉无比,仿佛发自基因中生物本能的对死亡的恐惧的战栗感,不知是影响,还是欣喜,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偷偷加快了速度。

奥德伦特……

原容莞尔,高大男人自水龙腾空那一刻,便目不转睛望着他,他恶作剧般指挥着水龙冲下去,眼见就要直直撞上,却见男人不光不躲闪,还张开双臂,一脸无奈笑意迎接。

在水龙咆哮着加速撞击到男人那一瞬,原容打散了水龙,弥漫如仙雾的漫天水汽里,他正好落到奥德伦特有些硬的怀抱里,笑的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儿。

奥德伦特无语的拍拍小孩儿的背,直到原容笑够了,才抬起头:“我说,你的胸膛可够硬的,完全不是柔软到能安慰人的怀抱啊。”

奥德伦特是典型的战斗民族身材,神格的加持让他外表和机体都维持在最巅峰的状态,无处不散发成熟男性的荷尔蒙。他的身材单从衣服外打量,就是劲健而不夸张的肌肉体型,他今日一身黑色风衣,内里是米白色高领毛衣,英挺的同时,略带温柔之意。

“我也没办法,”奥德伦特歉意的揉揉小孩儿的头,“下次别这么胡闹了,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什么危险的……走吧,回我家,”原容似乎一下忘记了出门散心的理由,“外面不知道危不危险,我同你有事情要说。”

他凝起水龙自己跳上去,又把奥德伦特拉上来,怕弄湿奥德伦特的衣服,专门把他坐下的地方凝结成冰。原容放慢速度,给这个第一次来华夏的洋人一一介绍在空中看到的景色,奥德伦特的眼窝很深,他看向人的时候,总有种深情的感觉。原容知道这完全是错觉,这个被死气围绕的男人也就他这种强神格敢靠近。

回到家,原容不放心的先去客房推门看看,见便签纸没动,屋里也没人,有些失落。

他给奥德伦特上杯热柚子茶:“我家挺小的,还有一间客房,等会给你收拾出来。”

奥德伦特打量原容的家,原容刚搬来两年左右,照着定居的目标,花大价钱按自己风格装修的,如他人一般清净又沉稳,处处浸润着华夏千年文化。他用来待客的这套茶具是现代梅子青釉的,如雨过天晴般清亮温润的青色混合了春天新草的油绿,一股生机勃勃的浅蓝绿色。

原容也抿一口热茶,把从程序那得到的信息告诉了他。

奥德伦特点头:“我完成了【反方阵营任务】、【反方队员任务】以及【身份任务】,居住时间是35天。”

原容羡慕嫉妒恨:“我累死累活完成了【叛徒任务】,【正方阵营任务】却没给我按完成,反倒不如你多。”

奥德伦特安慰小孩儿:“但你靠叛徒身份获得了不少道具,这比居住时间要重要。”

听到奥德伦特明显是安慰的夸奖,原容还是开心了不少:“我询问了程序,居住权限可以在任意经历过的‘小世界’使用,咱们要不要去什么地方度假?”他低下头:“现在的世界太安静了,我有点受不了。”

奥德伦特能说什么,奥德伦特一百个一万个愿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答应前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还有个朋友住在这里?”

原容恍然:“哦对,还有他。”他悉数把和徐伦凯的相遇告诉他,又说:“反正他没伤害我,能帮一下就帮一下呗,都这种时候了,也没什么可图的。”

不,有可图的啊!

人设是人狠话不多的奥德伦特只能沉默地点点头,把视线从小孩儿看人时无辜的双眼上挪开。

二人共同经历过的世界不多,一个“主位面世界”里的“荒漠困境”,“SE-3病毒肆虐的世界”,还有刚才“第二期居住资格测试的世界”,二人一合计,相对最安全的应该是灾后重建的“SE-3世界”,就算还有寄生者也不是二人对手,便唤出主程序选择过去。

只觉眼前一黑,再回过神来时,眼前景色已然变化。

原容轻轻松开奥德伦特紧握的手,正要开口,却见任务面板跳跃出来:

“恭喜触发【隐藏系列任务:市立荣华高中毕业考】,测试将在倒计时结束后跳转。

倒计时:14s”

什么玩意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奥德伦特骨节分明的大手不知何时又握住了他的,那股直直传至心底的灼热打散了原容全身的不安。

再次意识苏醒时,是被吵醒的。

耳边熙攘嘈杂,仿佛重回高中时代,少年们特有的变声期大嗓门四处吵闹,女孩子们凑在一起小鸟雀般叽叽喳喳的娇笑;跑步声,桌椅碰撞声,轻风在窗外流动声,一切都不可思议到让人落泪。

原容睁开眼,他正坐在一张课桌前,胳膊下还压着两本英语试卷,笔不知道掉到哪里,俨然刷题时睡着了。抬眼,10点3分。

他这才有空闲打量环境,这是一间崭新又明亮的教室,墙皮在正午耀眼的阳光下白到反光,书桌、教台、黑板,一切都是新物品般油亮,地板是防滑的混合大理石,到处都透露着青春和希望的气息。

黑板上挂有红色的几个大字“为重复华夏辉煌而读书”,墙上,有几幅伟人挂像,有一人他竟略带眼熟,却不敢确定,原容便走过去细看,那位白发皑皑的老教授模样的,竟然是秦老,秦涛!

这里是……灾后重建的时代?

只见那段小字介绍到,秦涛教授在SE-1-2-3病毒三次变种情况下,是三次疫苗的研制主心骨,可以说是救国功主。然后就是一大段赞扬。

原容脑子一片混乱,他召唤出任务面板,只见上面写到:

【身份信息】

SE系列病毒肆虐后的世界,在全部幸存者齐心协力灾后重建的情况下,已然欣欣向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有幸出生在“新纪元”,成绩优异,为人温和,就读在华夏五区最好的高中:区立荣华高中,是老师眼中的骄傲。

你已高三,明天,将迎来感人的毕业典礼。

【主线任务:通过毕业典礼】

学习刻苦的你,怎么会通不过区区一个毕业典礼呢?

奖励:第二期居住资格F等

【支线任务1:毕业典礼取得前五名】

所有人都喜欢成绩优秀的好孩子,成绩优秀的好孩子就要有奖励。

奖励:复制神格卡

【支线任务2:待触发】

【支线任务3:待触发】

【温馨提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场隐藏居住资格测试难度为E等。

请务必严格按照身份信息行动。

完成主线任务,可以通过测试,支线任务奖励将在通过测试后统一发放。

未通过测试者,将扣除本场测试相应居住时间,清空本场测试所获得道具;通过测试者,不会扣除本场测试相应居住时间。

复制神格卡?!原容震惊:次神格的获取竟然是这种形式!

但他在惊喜之余沉下了眸色。这个隐藏测试的支线任务,可以说,给出了目前最高级任务奖励。再看主线任务,通过毕业典礼就可拿到F等的居住资格?听上去白送的一样,原容可不觉得“世界意识”有这么好心。结合支线任务中提到的“名次”,这个毕业典礼有些名堂。

最令他担忧的,是他和奥德伦特离开前做的影响。

如果没记错……SE-3病毒根本没有研制出疫苗。

当初为了快点结束这个世界,他和奥德伦特选择了特殊的救世方式:只要人不灭绝,也算成功。他们给了当权寄生者一个建议:圈养人类。只有人类生生不息的繁衍下去,当权寄生者才有源源不断的食物。因此,寄生者把能转化成同类的研究员留下,不能转化同类的抹杀——这个世界,已然暗中被“捕食者”们操控了。

而至于用什么形式圈养人类,原容无从得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课铃响了。

时钟悄然走向了十点十分,一个胜利的姿势。

走廊上疯玩的少年少女们乌压压涌进教室,一时间桌椅碰撞声此起彼伏,随着一个身着西装教师模样的男子走进教室,学生们才安静下来。

那男子敲敲教台:“上课!”

“起立!”

“老师好!”

原容随大流坐下,就听那教师说道:“同学们,明天毕业典礼后,你们就可以走上社会各岗,为国家做贡献了。关于毕业典礼,我来谈几点注意事项。”

原容竖起耳朵,从桌洞找出一支笔做笔记。

但教师只是吩咐了什么“校服一定要穿”,“不要迟到”,“到时候不要交头接耳”之类,俨然就是正常时间苦口婆心的教师。随即,他介绍的,让原容打起了精神。

他说,毕业典礼结束后第二天,国家各个岗位会来统一招人,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表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高考,也没有大学?原容皱眉,【身份信息】介绍说,他所在的高中是最好的高中,为什么毕业后就可以上社会?

随即,教师一直在讲各个岗位的优缺点,劝他们一定想好,选择适合的岗位,末了提了一句,不想上岗工作的,可以去考大学。看来这个世界目前很缺乏劳动力,原容转笔,基础岗位缺人,因此忽悠刚毕业的高中生赶紧上岗。

下课后,原容挂念着奥德伦特,出了教室。他所在的是高三·十六班,位于环状教学楼正好拐角位置。

出门右边,是拐角处一个大型厕所,连接着右侧翼的十七班到二十二班。出门左边,是主教学楼的长廊,长廊上是七班到十六班,七班位于左侧拐角,拐角处一个大型厕所,连接左侧翼的一班到六班。饶是他步伐快,从一班走到二十二班也用了将近三分钟。

据他打量,每个班约有五十来人,整个级部一千一百多人,不像是繁衍少劳动力少的样子。楼下是高二年级,也在叽叽喳喳议论即将到来的高三级部的毕业典礼,原容细听了一会儿,原来高二开心的是毕业典礼他们将放假三天。

放假三天?

一个毕业典礼,要兴师动众到其他年级放假?

站在操场上看,整栋教学楼占地面积非常大。主教学楼呈环状,像一个巨大的混凝土框,把一些都包住。一到三楼是三个级部,四楼是举行大型活动用的礼堂和各种实验室;五楼被封着,挂有“正在装修”的牌子。

教学楼前是当前领导人的雕像,下面介绍了他在SE病毒爆发期间临危不乱沉着救世的英明举动。雕像下有一个中型喷泉,没有水。

直面教学楼的,是一栋纯白色的小楼,门口大敞着,内里装潢豪华,应该是学校领导的办公场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小楼旁边过去,便是操场。操场的建设下了功夫,草皮质量很好,占地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两侧是两层楼的看台。从看台下面过去,有两个篮球场,篮球场旁边还有乒乓球台。

操场穿过去是食堂,食堂也可以从环状教学楼下面过去,将近午饭的点儿已然穿出食物的馨香,能看到几个不良少年装扮的学生偷偷进了食堂。

原容迅速打量完粗略地形,回了教室。

一直没言语的他的同桌突然戳戳他胳膊:“容神,咋的了?”

“什么咋的了?”原容好奇的回答,他的同桌是个高个小伙子,校服要比他的大一号,他的习题试卷上名字是“原永龙”。

本家?

“别装了,我们的大学霸什么时候课间时间出去过,”原永龙挤眉弄眼,“哪个小女生趁毕业典礼前给你表白了?”

原容听到他提起毕业典礼,假装符合:“没有。我有点饿,去食堂买了点东西吃。”

原永龙一脸失望:“你就糊弄我吧。有了正宫没有我这个老人了哦~”

原容哭笑不得,这个看上去憨憨的大高个真会调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没有。比起这个,毕业典礼你有没有消息?”

这个原永龙显然是八卦消息王,他低声说:“我听说,学校准备给咱们个惊喜!”

“惊喜?”

“五楼不是一直施工呢嘛,”原永龙指指楼上,“昨天放学时有人看见很多人进去了,不光工人,还有老师,学校领导,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他话锋一转:“容神毕业后想好做什么了吗?”

原容摇头:“我大概率……上大学吧。你呢?”

原永龙一脸无奈:“也是。容神脑子这么好使,上大学挺好,指不齐第二个秦教授,以后发家别忘了兄弟我。我准备随便找个,要我就成,反正都包吃住包找对象,没差。”

包吃住包找对象?什么单位能帮你做这个?

原容却没细问,他为了避免形象崩坏,示意原永龙老实听课。

放学后,原容没急着找奥德伦特,而是被原永龙拉去食堂。

据他观察,这所学校是全住宿制,所有学生都在食堂就餐,无人出校门。食堂明显也是新建的,鲜红的砖瓦,雪白的墙皮,装潢倒复古,一排排木桌木凳。原永龙把原容按在桌子上占位置,他去打菜,原容趁机打量人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年级学生是黑色制服,不是复古中山装,也不是传统运动服,而是上身白衬衫,下身黑色窄脚裤,统一穿白板鞋,清爽方便。女生则是粉白衬衫和黑色短裙,朝气蓬勃。二年级裤子是藏蓝,一年级则是深褐,很好辨认。

更好辨认的,是奥德伦特异于常人的身材,一米九多的他站在一群青少年内如站错坑的萝卜般显眼,此刻他正站在一个窗口边上打饭,微卷的黑色短发似乎分别时凌乱的不少。

原永龙端了两盘炒米坐下,奇怪的顺着原容目光望过去:“咋了?那不是前几天转学来的交流生吗,好像叫……Ao,奥斯卡还是什么东西。”

原容嘴角抽搐:“奥德伦特。”

“哦对对,”原永龙心不在焉的大口吞咽,“咱们班的女生都被勾走魂了,剩下的对你可是真爱粉,你要好好珍惜啊!”

“什么跟什么,”原容漫不经心的应和几句,迅速解决完味道还不错的炒米,“我先回去了。”

“哎!你咋吃的比我快了捏?”

方才察觉到那股死气,原容就甩过去一个细小冰凌,在他离开食堂的背后,奥德伦特正大步跟他走来。

原容从食堂后门绕到篮球场,此刻大部分学生还在吃饭,只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他随便找个长凳坐下,奥德伦特也跟着坐到他旁边。

“我的主线任务是通过毕业典礼,你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奥德伦特点头:“我也是。支线是取得前五名。”

“看来咱们同时触发的测试的任务一样,”原容松口气,“我一直担心咱俩任务相反,我可不想和你打。”

奥德伦特没说话,只是拉起他的手,下意识捂住掌心。

明明这个世界是六月份,快进夏天的档儿,原容的身体因为神格原因总是冰冰凉。他的指尖纤细又白净,如上好玉石般温润冰凉。

“你还有什么其他线索没。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出哪里危险。”

奥德伦特沉思:“你们班的人,姓什么?”

我们班的?原容皱眉:“什么意思?那太多了吧,我光知道我同桌叫原永龙。”

奥德伦特解释:“我们班的人全姓方。不知是按姓名分的班,还是整个班的人都出自一个家族。”

这听上去十分匪夷所思,原容不由得回忆班上人的相处方式:“不像同一个家族。有特别要好的,也有互相不说话的。说来也奇怪,我的姓很少见,我的同桌也姓原,太巧合了吧。”

奥德伦特点头:“我怀疑,他们全是被圈养的。同个‘圈养所’出来的人用同一个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说他们被寄生者圈养?”原容恍然大悟,“他们看上去毫不知情,就是普通高中生啊。”

正常人如果知道自己是怪物圈养的储备粮,心态再好也会怨天尤人。而这所明显灾后重建的高中,敞亮的教室,青春洋溢的校服,轻松活波的相处方式,可不像待宰的羊群。

“那么说来,明天的毕业典礼很有问题,”原容抿嘴,“你还记得咱们为了秦老,和肖队对峙时的原因吗?他们把能感染SE-3的同类留下,杀掉不能感染的人类。我怀疑,明天的仪式就类似筛选。”

奥德伦特分析:“但这个行动不能大庭广众下进行。不能感染的学生发现同学变成怪物,只会被灭口,如果毕业生只剩下感染者和死尸,新人类怎么繁衍?”

原容想起【支线任务1】中的排名,这让他很在意,显然,这个排名可不是考试成绩来排,就是不知怎么排了。

“我听到其他年级的学生说,他们放三天假。这个毕业典礼,最长就是三天。三天,能做什么呢?”

奥德伦特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望向原容沉思时不由自主凝重起来的黑眸:“你觉得毕业典礼在哪里进行?”

“正常情况下,学校都有礼堂,我记得在四楼,如果不够大,高三级部约莫一千一百多人,估计在操场……”原容叹气,“我明白你意思了。无论在哪,都明显妨碍不到高一高二上课。他们的毕业典礼是‘不能被高一高二’观摩的。”

“如果没猜错,将会是一场恶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下午,原容对奥德伦特说的“姓氏”问题进行了调查。他装作不经意路过众人桌子,吃了一惊。

“原晓梅”,“原海涛”,“原春茂”……

都姓原。

而且,名字都很普通,甚至有些俗气,像是随机软件、起名网站类随机取的。

奥德伦特的猜测说不定是对的。

以班为单位为一姓编制,一举一动都在寄生者掌控下的“两脚羊”。

这群青少年们正三五成群的说些离别赠语,不时有情感细腻的女生红了眼眶,还有几个男生怂恿着谁向别人告白,起哄声此起彼伏。他们年华正好,青春无畏。

他们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思想,还有这般鲜活、热烈、澎湃在热血里跳跃的生命力,他们的未来却没有任何希望,他们只会变成捕食者爪下的残骸。

他们至死也不会知道,他们想要报效奉献的祖国,早已被异形掌控,用无比巨大的牢笼网住了他们。

虽然这里是异世界,但置身此地,原容的心还是一下一下的刺痛。

原永龙看出他情绪不对劲,担忧问:“你从饭空就不太对劲儿,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想到要毕业,不免有些伤感。”

“是啊,”这个大大咧咧的小子向后一靠,目光望向窗外蓝天,“从幼儿园到高中,在一起这么多年,突然要分别,想想怪不得劲儿的。”

从幼儿园到高中?

原容若有所思的点头,突然,他的余光瞥见窗外走廊跑过一个女生。

有人逃课?

那女生看上去慌极了,可以说是跌跌撞撞的在跑,仿佛有谁在追她,但原容看了一会儿,上课的档儿,再没人在她跑后过去。

他便没将这小插曲放在心上,进而问原永龙:“你消息灵通,你知道以往毕业典礼有什么内容吗?”

原永龙摇头:“我也想知道啊。你忘了吗,高三年级毕业典礼时,老师都带咱们出去郊游了,我也没处打听。”

原容笑笑:“也是。神秘的东西总是让人更好奇。”

这是最后一天上学日,教师没布置作业。临放学前说了些怀念的话,又鼓励大家,出了学校也别忘了学习,一时班里唏嘘不已。

只有原容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装作和蔼可亲的“教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人感情变化敏感的原容早就察觉到,这个嘴上感慨时间流逝的“教师”,眼底冰冷一片,甚至略带笑意——他是个“寄生者”。甚至隔着半个教室,原容都能闻到“教师”身旁弥漫着腐血的恶臭腥气,正从他人一般的皮囊中泄露而出。

“教师”注意到原容毫不掩饰的目光,眯起眼冲他笑了笑,随即宣布放学。

奥德伦特正守在教室门口等他,原容有些意外,他没告诉奥德伦特班级。他勾起一抹笑迎过去:“你们下课好早。”

原永龙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你俩怎么……认识?”

“聊得投机,就认识了,”原容撇开话题,“去食堂吗?”

沉默一路的奥德伦特突然问:“你饿了?”

“我还好,”原容笑笑,“想吃面。”

奥德伦特点头,他不容置疑的拉起小孩大步走了,留一个瞠目结舌的原永龙在原地。

算起来,已经很久没吃上热乎乎的华夏家常美食了,虽然食堂的水平算不上美味,远远闻见那股熟悉的菜香,原容仍无比怀念。

夕阳还踌躇在地平线,侵染了一片血霞,那片柔和的紫红色蔓延至无限遥远的地方。

原容摸出学生卡,点了两荤一素的套餐,又端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心满意足的坐下,见奥德伦特杵在原地不动,好奇的问:“你不吃吗?这可能是这个世界最后的晚餐了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奥德伦特点点头,却只是握着学生卡四处打量,倒像是……选不出来吃什么。

原容被这个猜想逗笑了:“你不会是选择恐惧症吧?”

一抹可疑的粉红色浮上黑卷毛高大男子的耳垂,他露出难见的讷讷的表情:“那……你能不能帮我做决定?”

原容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把奥德伦特拉到凳子上,自己去打菜,“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儿上,我就勉强帮你一次。”

他惦记着奥德伦特是欧洲人,可能吃不惯太重口味,便帮他要了西红柿炒蛋,土豆五花肉,再一份油焖包菜,和自己一样的菜色,最后端了一碗香菇菠菜粥。

男人好养活极了,默默谢过开始吃,他吃东西很快,也很稳,难得吃相还很文雅。

“好吃吗?不知道你口味,”原容打个饱嗝毫无形象的瘫坐凳子上,“我就选了些我爱吃的。”

奥德伦特点点头:“原来中餐是这个味道。我们那里有一些中餐馆,味道远不如这里。”

“可能不是华夏人开的吧,或者是华裔洋人,”原容会心一笑,“有些调味料欧洲没有,做起来会有偏差。”

明日就是毕业典礼了。

旁边桌上叽叽喳喳的小学妹正在开心的和同伴讨论“班级野餐”的事儿,看来毕业典礼期间,学校只有高三级部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紧张吗?”

原容回神,摇头:“武力能解决的世界,反倒对你我比较有益。我在想那张【复制神格卡】,真的能够复制别人神格吗?”

“我猜测会有限制,不会完全复制,”奥德伦特望向小孩儿,“不然不会界定在‘次’神格。”

“我方阵营那个瘦小女孩记得吗?身上穿铠甲那个,我推测她的神格属于北欧神系,身轻如燕,能攻能守,我很中意,”原容解释,“你应该看出了,我作战完全依靠神格,近身是我的弱项,虽然冰盾能防,但硬度太低,遇到强力攻击脆皮一样。”

“确实,”奥德伦特分析,“你身体素质不好。等结束这个世界,我带你练练。”

原容挑眉:“别告诉我你是军人。”

男人摇头:“不是。”

见奥德伦特不想开口,原容也便未追问。

食堂人渐渐少了,高一高二的学生沉浸在班级野餐的快乐里,欢天喜地的回去赶作业了,高三的学生则三两成群,度过最后的几天校园时光。

二人决定四处观察地形,便不备之需。

等二人把这座校园结结实实逛完,天幕已黑。被病毒肆虐的这个世界,许是工业还未发达,空气很新鲜,一颗颗碎碎的星星,清晰可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着重去看了厕所,男女厕所一般大,班上性别比也正常——这一代人全是重建后出生的。从卷子上印刷日期看,现在是2076年,距离他们上次离开小世界约莫五十年以后。

次日七点半。

原容虽无需睡眠,但坚强的生物钟要求他十点起床,他是被原永龙抑扬顿挫的叫醒服务吵醒的。那个浑身充满活力的小子激动地上蹿下跳,在舆洗室打理了至少十分钟那头乱发。

走向礼堂的一路上,所有学生面上都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偶尔有老师走过,都热情开朗的打招呼。

好一副师友弟恭。

巨型礼堂内,教师指挥各班学生按规定区域就坐,原容注意到,讲台上站着的,是三个中年西装男子,虽面容显出老态,但身材保养的强健有力。在他们身后,有几位眼熟的老师布置电脑。

整个高三级部一千一百多人满当当就座后,嘈杂声慢慢褪去,就听讲台上校领导模样的人轻咳一声,安静下来。

一切都还是平和、温馨的景象。

突然,麦克风错频发出一声刺耳欲聋的尖锐声,学生们不由得捂上耳朵,脑海晕眩。在学生们低声抱怨时,讲台上站着的人笑了起来,他说:“人才筛选计划第十三届,正式开始。”

他仅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一副镇定悠闲的模样坐下,台下的学生均不明就里,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不安的讨论声嗡嗡呀呀又起了来。

多媒体大屏幕猛地一闪,幻灯片出现了六个黑色大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才筛选计划。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教师拿起麦克风,她的嗓音很低沉,语调起伏很低,仿佛不带感情。

她说:“同学们,你们好。接下来,由我为你们介绍人才筛选计划详细规定。

“为了国家的未来,为了地球可持续发展,人才筛选计划在每届高三学生毕业典礼举行,历时三天。众所周知,一千一百六十三只毕业生,就业岗位远远不够,人才质量良莠不齐,因此,通过人才筛选计划,我们将把岗位特招提供给优秀人才。”

她切换幻灯片,跳出几行黑底红字。

学生们不安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许是原永龙这类胆大的小伙子,也不禁喃喃起来。

那幻灯片上写着:

1、每人提供一天分量的食物与水。

2、以学生卡作为计分标准,每获得一张学生卡,积一分。

3、三天后筛选计划结束,录取排名前一百名学生;排名外的学生,将被流放至非安全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4、人才筛选计划进行时间内,将随机开放安全区区域,每间隔八个小时更换;安全区内不得发生暴力行为,违反者流放至非安全区。安全区位置将通过校内广播告知。

5、人才筛选计划期间,关闭超市,自动售货机;食堂将不会提供饭菜;封锁学校,试图逃离学校者,流放非安全区。

鸦雀无声。

女教师波澜不惊的声音机械的念过一遍幻灯片,见无人出声,满意的点点头:“那么,从一班开始,轮流出门,在出口处老师那领取食物和水。”

话音刚落,像是刚完全反应过来,礼堂内炸了锅。

“开玩笑的吧!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什么筛选计划,不是说了毕业就分派岗位的吗!”

“这是要我们自相残杀吗!”

几位教师呵斥无一人起身的一班,想要强行拉他们出去,却见一位身材强壮,留着小混混长发的男生暴跳起来,一拳打翻一个老师。

他大喊:“开什么玩笑!你们在搞什么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位老师扑到他身上,却被那男生狂暴的一一挣脱,一班的同学见兄弟被打,义愤填膺,一时间,一班的人竟与老师混战了起来。

后面班级的学生均吓得面无土色,瞠目结舌,不知谁喊了一句“打倒老师,咱们逃出去”,这群受了刺激的学生全都蠢蠢欲动起来。

靠得最近的一个娇弱的二班女生被波及,一拳被老师打在脸上,吐出一口血。二班瞬间被点燃般暴怒,几个强壮的男生踩上椅背跳出来,加入一班反抗阵营,眼见着几个教师被压制地上。

这场多打一的毫无悬念的胜仗瞬间激励了不知所措的其他班,顿时,整个礼堂轰乱起来,喊叫声,咆哮声连天,靠近后出口的二十二班扯着大嗓门威胁老师开门,一言不合挥拳上去,眼见着后门就要被撞开。

一场异变让整个礼堂慌乱狂躁的学生镇静了。

被一班压制的一位老师,竟突生异变,张开血盆大口,一只布满脓包腐黑色的长舌,一瞬间刺破了一个女生的脖颈。

喷涌而出的血柱,下一秒泼洒了临近的一班学生满头满脸!那几个学生张张嘴,突如其来的变故太过难以置信,竟惊惧到尖叫都发不出声了。

台上沉寂已久的麦克风突然嗡鸣,尖锐刺耳的杂音让所有学生不由得捂住耳朵。

那个学校领导慢悠悠的说:“作乱者,格杀勿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十六班的座位位于礼堂正中间左排,几个胆小女孩已经泣不成声。不只是十六班,远离两拨暴动的班级遍布绝望的哭号声。

这群温室的花朵被精心养育了太久,当笼外捕食者终于露出爪牙时,竟无能接受。

原永龙算比较镇定的,仍声音发抖,不敢置信:“难道……我们真的要按那个说法,抢夺学生卡,来算排名吗……”

他下意识的看向原容:“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

虽然仅有一天真正相处,但这个叽叽喳喳、活泼开朗,又有些小搞怪的同桌,原容已经不把他单纯当做异世界人物了。他叹口气,撤去眼底那抹冷意,安慰他:“先冷静下来。你狠不下心杀人吗?”

“那当然了!”原永龙崩溃的捂头,“我怎么狠得下心,大家都是朝夕相处的同学啊!”

“那么,你想被流放非安全区吗?”原容紧盯着原永龙,掰过他想要逃避的头,“你不想狠心害别人,但别人能狠心害你。非前一百名全都会被流放,你觉得别人想去吗?”

原永龙泣不成声,他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一时接受不了,只得抱着头痛哭,宣泄即将陷入自相残杀的痛苦与绝望。

见他听了进去,原容松口气。他对上奥德伦特远远望过来的想忽略都难的炽热目光,点点头。

寄生者教师屠杀了一班。

五十一个人,命丧黄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目睹这一切的二班学生,已然惊恐的瘫痪在座位上,面如土色。那些方才还流动在同学体内冒着热气的鲜血,正顺着他们的裤脚蔓延。

然而,他们内心仍存留的一丝期翼也没了。没有人管这个教师,好像其他教师见怪不怪的样子,好像……他们本来就知道的样子。

学生们明白过来,原来,对我们谆谆教诲的老师们,人皮下,全是异形。

接受了自己待屠宰命运的麻木羔羊们,一一在老师带队下,从出口处领取食物和水离开了。

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们要互相残杀,但所有人都明白,不互相残杀是不可能的——积分前一百名才能活下去,流放非安全区只有死路一条。谁为刀俎,谁为鱼肉,还说不定。

那些醒悟过来的前几个班的学生,利用先制优势飞快离开,或去寻找躲藏地,或去寻找武器,或去寻找阴人的地儿。没人在毕业典礼会想起带武器,先找到武器可以说胜了一半。

轮到原容所在的十六班时,礼堂内仅剩一半左右的人了。

他坚定地握住原永龙的手:“要活下去。”

原永龙点头:“你也是。”

所谓一天分量的食物,是一个面包和一瓶水。由于今日参加毕业典礼,没人带背包,拿在手上反而有碍行动。

从礼堂前门出去是楼梯,礼堂位于教学楼第四层中间,左侧是左侧翼的多媒体教室,美术室,以及音乐室;礼堂后门出去是楼梯,连接右侧翼的生物实验室,物理实验室,以及化学实验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不做多停留,见没人注意,把食物和水收到储物空间,却失败了。

怎么回事?

原容立刻调出任务面板,却见任务信息中出现一条:

【世界限制】

本隐藏居住资格测试为D等难度,

禁用:储物空间,道具栏

潜能者:增强身体素质20%

神格拥有者:降低神能强度90%

90%?!

原容顾不得被发现,瞬间试图凝结水龙,却发现往日温顺听话的水元素,竟难以调动,仿佛有什么东西阻碍了他和水元素的交流。他不信邪,尽力凝出一股水流,试图将其降温成冰,却只成了一只长二十厘米左右的冰棱,不到半分钟就化了。

怪不得……原容咬牙切齿,方才在礼堂他还庆幸这个世界的敌人是普通人类,即使数量多也没太大威胁,世界意识果然不会让谁容易通过测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得知了自己的生存威胁大大上升,原容加快脚步抓紧离开这个目前人最多的地方。他刚才暗示奥德伦特在教室等他,便下楼梯跑向十六班教室。

下到一半,一股劲风袭来,在无数小世界养成的快速反射弧让原容一个侧身躲开,只见拐角撞出一个矮个敦实的小胖子,他方才竟想把原容推下楼梯!

见原容躲过,胖子恶狠狠瞪他一眼,又躲回了楼梯必经的拐角。

求生本能,已经拉开了这场恶战的序幕。

所幸,大多数学生都明白武器的重要性,跑出教学楼寻找可能有武器的地方了,教学楼内倒是人影稀少,只有个别教室被几波学生占领。

十六班位于角落,还没人盯上,原容轻轻推开十六班的门,仔细打量没人,便把前后两个门锁死,窗帘拉起。

做完这一切,他撕开面包三口吃掉:拿着不如索性吃了,反正他吃一顿撑半个月。水留给奥德伦特,他不确定奥德伦特还能不能脱水。

他又摸索了一番桌洞,全班共找到五把美工刀,拉起裤腿,用胶带绑在小腿上。几个臭美女生桌洞里有小镜子,他打碎后,挑了一片最趁手的,用胶布裹到拖把杆上,勉强做成一个长.枪。每个班后排配有一个灭火器,但是太笨重,没法随身带,原容把它藏到讲台后面,以便不时之需。他惦记起不知哪里有的消防斧,教室里没有,楼道也没有,从整个教学楼看,可能走廊上会有。

突然,门被敲响了。

奥德伦特作为转校生被安排在二十二班,按疏散速度,应该赶不来。

原容握紧小刀,拉开窗帘小缝望去,竟是两个女生,正一脸忧虑的用力敲门。他把窗子打开一个小缝,冷冷的问:“有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两个女生有些眼熟,似乎是十六班的。二人发现是原容,喜笑颜开:“是班草啊,太好了!快开门,让我们也进去。”

面对女生的撒娇,原容不为所动:“你们去别处吧。”

漂亮点的女生闻言皱眉:“班草,外面那么危险,你忍心么?”

“就是呀,”矮个女生符合,“咱们同是十六班同学,要互帮互助!”

原容懒得和她们扯,直接关窗。

只听几秒后,两个女生把窗子砸的哐哐响,叫骂起来,和方才胆怯娇羞的样大相径庭。原容正头疼的想出门解决二人,却听“噗”的一声,好似什么液体洒了一窗子,原容惊讶的拉开窗帘,就见奥德伦特那张百年不变的铁板脸出现在眼前,在他跟前,两个女生震惊的瞪大眼睛,喉咙喷涌着一股一股鲜血,打湿了半扇窗子。

奥德伦特向他颔首,原容赶紧打开前门,顺手把两个女生学生卡掏出来。

只见奥德伦特左手抄着原容心心念念的消防斧,另一只手却拎着面包和水,好不滑稽。他听原容的劝告把面包吃了,把水藏进讲台。

“你的神能还能用多少?”原容发愁,“我的水龙个头大大减小了,冰凌最多凝一个。”

奥德伦特摇头:“很少。”

“我刚才也想找消防斧来着,”原容叹气,指指放在一旁的自制长.枪,“不过没找到。瞧瞧我手艺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奥德伦特把还淌着血的小消防斧递给他:“你用,这个防身好用。”他拿起原容做的粗制滥造的玻璃头长.枪,“我用习惯长杆武器了。”

原容瞪大双眼,他本意不是讨要武器,一时不好意思,拒绝又显得自己婆妈,只好打个哈哈:“谢谢。不过咱们神体素质没被削,算好了。”

他话锋一转:“你有什么计划吗?”

一千一百多人,只录取一百名,差不多十进一,人口基数大的时候,最为混乱。

但奥德伦特皱眉:“我希望咱们今天进攻。第一天人基数大,杂鱼多,更好狩猎。等明天后天剩下的都是大鱼,有了经验,不好打。”

也有道理。取得一定积分的人,担心被抢,就会东躲西藏,滑不溜秋,也有一定实力,反不如开局容易拿积分。至于食物问题倒不用担心,三天时间而已,人数少了,粮食就多了。

没等二人详细商讨,竟门又被砸响了。

只听来人大喊:“出来!不出来,弟兄们就进去了!”引得同伴一阵大笑。

原容从窗帘缝望去,四个身高体壮的小伙子嬉皮笑脸的砸门,打头的人手里抄着一把兵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还在滴着血。血滴从隔壁十五班一路蔓延来,貌似这群人是一路打劫过来的。

他看一眼奥德伦特,小声问:“出去吗?四个人。”

奥德伦特没有回答,一把拉开门,把门口人打了个猝不及防,但敢来砸门的小伙子也有一定实力,他一晃躲过奥德伦特突刺,反手捅刀向奥德伦特,但奥德伦特武器长,一个横扫,把人划离自己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廊不算宽,甩起□□有些困难,一个围观的男生被刺穿胸膛,一口鲜血喷了一地,玻璃头长.枪竟卡在胸腔,拔不出了!

原容趁混战,从后门开门悄声出去,尽力凝出一只冰凌,飞速直冲向背对他的一个男生,刺穿了他的后脑,直直倒地。

存活的二人见伙伴不明不白的死了,愣了一刻,就这一秒破绽,奥德伦特拔出长.枪,将二人从栏杆上扫了下去!

三楼,不至于摔死,也是半残了,受了重伤在现在的学校,可活不下去。

果然,二人摔下去后断了手脚,在地上叫骂,很快出来一波人,搜了二人的学生卡,徒留绝望的二人在原地。

奥德伦特回头,刚有些自得:我保护了小弱花呢!却见原容正恶狠狠地瞪他。他不明就里,赶忙问:“怎么?你受伤了?”

原容气愤:“你为什么自己出去?就这种破武器你还想一打四呢?我不出来你说不定就死在这了!”

受了一波关心,奥德伦特有些飘飘然,赶忙解释:“不是,他们先打的我,我开门只是看看情况。”

原容不管:“还有,你把人扫下去干什么!白给别人送积分吗!”

原来是生气积分没了啊。但是横眉竖眼,露出蛮横本性,不再装白莲的小孩儿也好可爱啊……

原容莫名其妙,瞪一眼不知为何就开始一脸满足的奥德伦特,搜了地上两人的卡:“那按你的计划,打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奥德伦特点头:“趁鱼龙混杂,抢多少是多少。”

原容想了想,把衬衫脱下,避开奥德伦特震惊的目光,在尸体鲜血上蹭了一把,见奥德伦特不为所动,解释道:“这样能省很多事。还有很多胆小的学生,可以恐吓一番。”

奥德伦特深吸一口气,赶紧把衬衫给小孩穿上,又随意在衣服上蹭了些血。

二人谨慎的出门,沿着走廊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看过去,这个时间整个礼堂的人应该都走了,形势暂时还算稳定,聪明点的早已占领了各个教室当据点。

从十五班走到左侧尽头的七班,每个班门都紧锁着,应是都有人了。

左侧翼六班门口,一个女生正在不安的眺望,见浑身是血的两人,饶是有了心理准备,也不由得跌落地上,尖叫出声。

二人对视一眼,原容笑眯眯的走上去:“你把学生卡交出来,我们不杀你。”

女生颤抖:“交出来……我也会被流放非安全区,也是要死了……”

“你可以再抢别人的呀,”原容耐心解释,“你现在不交,就现在死哦。”

许是原容无辜又惹人激发母性的小脸儿和所说的话太不相符,女生抖了几下竟站不起来,她颤颤巍巍从口袋掏出学生卡扔出去:“别,别杀我,我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捡起学生卡,原容并未离去,他迈过一脸惊恐瘫倒在地的女生,进了教室。

果然,教室里有五男三女,都握紧了手上能拿的家伙,紧张的盯着进来的二人。

见到一身血的来犯者,一个女生忍不住尖叫起来:直面恐惧的难度,比想象的要大。那女生算聪明,直接从口袋里掏出学生卡扔出来,正好扔到原容脚下。

原容笑眯眯的捡起,为首的男生忍不住怒吼:“你做什么!咱们八个人,他们才两个,你怕他?”

那女生声嘶力竭:“他们杀过人了啊!就算咱们能打赢,也要死人的!你想死,我还不想死!”

这女生说的言之有理,温室里的花朵们最喜欢的就是逃避,比起之后流放非安全区,显然先明哲保身看上去更可靠。她旁边两个女生也一脸惊恐的掏出学生卡,却被为首男生一把夺过。

女生惊呆了,不敢置信刚才还信誓旦旦要互帮互助的队友,竟直接反目:“你做什么?”

为首男生冷笑:“既然你们不想活,倒不如给我!”

女生上去抢夺:“还给我!”

造成反目的两位罪魁祸首,随便找了一个凳子坐下,静静看着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是可笑。敌人可以抢夺你的学生卡,但是同伴抢夺,就是背叛,就不可饶恕。

人最大的敌人,不是无力抵御外敌,而是抵御外敌前先反目成仇。

为首男生人高马大,很快压制了三个女生,不料旁边的跟班眼红他拿到的卡,竟在背后趁机偷袭。很快,八人混战在一起,而门口那位聪明女生早就逃跑了。

见时机恰当,二人对视一眼,一只早已凝结的冰凌以肉眼难以反应的速度,直击一人面门,而奥德伦特从桌椅上跳跃过去,敏捷如猎豹,他用玻璃长.枪将一人抵在墙上,吓得那人抖如筛子。

最后一人深知不是二人对手,直接举起双手:“你不要伤害我们,咱们对半分可以吗。我这里共八张,分给你们四张,我也想活下去。”

原容笑起来:“你觉得我们会同意吗?你觉得……你出了这个门,还能活下去吗?”

那微胖男生怅然:“也许活不下去,但努力一下,也比不努力横死强。”

原容不忍,夺过他们全部学生卡,拉住想要一了百了的奥德伦特:“好啦,就这样吧。”

这个男生如果不是生在这个小世界,说不定会成为不得了的人物,说不定会有更光明的未来,可惜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撇去六班的小插曲,搜楼过程称得上顺利。

大多数温室花朵,内心还残留一丝希望:即使流放非安全区,也比现在死强,万一,万一能活下去呢,乖乖交出学生卡保命。

可他们没想过,一天份量的食物水用尽后,等待他们的,还有一场浩劫。

扫完三楼和二楼,原容拿到了一百一十六张学生卡,超脱他的想象。奥德伦特从某个教室拿了一个小点的包来装卡,他把包以一种奇特的绑法固定在后腰,竟丝毫不影响行动。

不知多数人躲藏的隐秘还是已经遇害,从教学楼上望下去,已然见不到单个的人。

二人下到一层,准备先从左侧翼开始扫,却听一声清脆的笑声,在鲜少有声音发出的这栋死楼,尤为诡异。原容随即屏息,躲在楼梯拐角。

那笑声主人慢慢走了来,步伐轻快松散,是个女生。但普通女生,会在现下这个情况悠闲的乱逛?她好似没有心计,哼着小曲就从楼梯拐过,走向了教学楼正侧。

但她的身影,却让原容吃了一惊。

女生留着柔软的短发,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在她背后,竟长着四只手臂!她左耳耳环似虎头,右耳耳环似衔尾蛇,四肢手臂两只成拈花指,左下臂持白羽箭,右下臂端宝碗,均挂金镯;她未穿校服,而是藏传佛教挂画中,清爽蓬松的短袍。她脚腕有金铃,随走动却不发声。

这是……吉祥天?

原容不确定的望一眼奥德伦特:“还在‘主位面世界’时,我在一个小世界见过她。但那时候……她还只有两只手臂,而且神能特别鸡肋。”见奥德伦特似乎认真在听,原容继续解释:“吉祥天,也称功德天,在婆罗门教以及藏传佛教等均有记载,描述比较统一,主管幸福、快乐、生育,我遇到她时,她主要靠‘言灵’战斗,她说的坏的不灵,好的灵。她还有一种能力,便是让人信服。信服度越高,你会对她越言听计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类似游戏里的辅助。”

原容对于奥德伦特懂游戏这点有些吃惊:“对。我推测她的神力用在法咒上。她攻击时,会念一些我听不懂的佛语,召唤东西或者进行诅咒。我一直以为她这么弱的神,会通不过‘主位面世界’,没想到她不光通过,还活到了现在……看来,她的神格比想象中有用。而且……似乎发生了进化。”

是的,进化。

原容联想到程序里,最多能选择C等级世界,他便更加坚信了神格能进化的猜测。

奥德伦特明白了他的想法:“跟上她。”

女生已经走进了一楼正面的教室。原容先把左侧翼的教室查看一遍,里面残留的一位学生说,学生卡已经被一个鬼怪一样的女生拿走了,恐惧的浑身打颤。二人便直接走进女生所在的教室。

女生仿佛不诧异会有人来,她双眼圆圆的,有些天真的味道,她长得称不上漂亮,却给人纯净可爱的感觉。她晃晃柔软的包脸短发:“哦呀,哦呀,真是好久不见,水神。”

原容微笑:“是啊,我记得上次遇到你,你还只有两只胳膊。”

许是这个笑话太冷,女生“呵呵”的笑起来,她眯起眼睛:“你们怎么进了这个测试?”

原容反问:“问别人前,是不是先说自己更有诚意?”

女生倒是好脾气,她拨弄一下左耳巨大的虎头耳环:“别提了,我让程序给我找个‘安全地方居住’,给我传送到这里了。你们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点头:“我们也是,找地方居住,传送到这。”

女生眯眼看了一会儿原容,又笑笑:“我的【支线任务】是取得前五,你们呢?”

她这个行为是极大胆的,似乎未想过万一三人任务不一样该如何,但她这么光明磊落的问出来,反倒赢得他人信任。她见二人不言语,也不生气唱单人戏:“咱们合作如何。水神哥哥也知道,我的神格不擅长打仗。但我的运气可是一等一哦。”

她这话倒是没说谎,她在不知道有这个小世界的情况下,随机传送都能找到隐藏副本,也是运气活。

原容直接问出在意的问题:“你看上去比我上次见强了。你是怎么把两个胳膊变成四个的?”

神格,可以通过练习,来增加对法则的领悟力和操纵的熟练程度,但不会说,我今天能操纵水元素,明天我强大了,能操纵风元素。吉祥天作为信仰神,今天有两只胳膊,练习了能更好“言灵”,但不会突然长出新的两只胳膊,那便是进化。

女生还是眯着眼笑,她富有深意的上下打量一番原容和奥德伦特,故作惊讶:“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知道了——杀测试者能强化神格这一点。”

什么?

一言既出,二人都有些吃惊。

他们确实推测过残杀测试者会有奖励,却没想过这个。二人对视一眼,原容问:“你能讲讲,你的神格有什么强化吗?”

女生为了取得信任,也不保留,反正说了她也不吃亏:“我的神格原先叫【罗乞什密】,掌管财富、吉祥,以及幸福。总之很鸡肋,一个只能正面强化的辅助。第二期居住测试时,我不小心杀了一个测试者,我的神格信息下出现了一行灰色小字,【白拉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之前读过一些传说故事,【罗乞什密】在婆罗门教中,和【室利】两位女神并称‘吉祥天女’,而‘白拉姆’是藏传佛教中对‘吉祥天女’的尊称。我便怀疑,我的神格目前是低位神格,而通过杀死测试者,我的低位神格可以向高位进化。果然,我又杀死另一位测试者,我的神格便显示为【白拉姆】了。”

她双臂合十,闭眼,又睁开,只见她怒目圆瞪,白净的小脸发生变化,竟如鬼魅般漆黑诡异!她的两只耳环上挂的虎头和蛇开始咆哮。她再次闭眼,睁眼,又恢复了白净的小脸。

“看,【白拉姆】相对于【罗乞什密】,还多了诅咒的‘言灵’。我的下一位高位神格,便是【骡子天王】。在一些神话中,【骡子天王】是‘吉祥天女’的别称,传言可以下身化骡。”

见二人面色深沉,许是在思考,女生咯咯笑起来:“如何,带我一起吧,现在的我应该不会拖后腿了。”

“所以你在走廊上笑的那么明显,就是要引出‘测试者’,好供你升级神格吗?”

一时气氛凝固了。

原容这话说得好不客气,不知是戳中心事还是不知如何反驳,女生一直笑嘻嘻的面容也冷了下来。

许久,女生才轻轻说:“果然我还不是不擅长耍心机呢。确实,你看透了我的目的。但我要说,我清楚咱们的实力差距,因此想跟随你们,你会信吗?”

原容像她那般眯起眼笑笑:“信啊。”

女生再次笑起来:“我是花枝玉,请多指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原容又指指一言不发甚至脸色更黑了的男人,“奥德伦特。他就这么脾气,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做什么了???奥德伦特式懵逼。

女生说,她的神力被大幅削减,但神体原身还可以使用,变成这个样子以便恐吓。一楼整层她都搜过一遍,得到三十九张学生卡。

如此一来,三人共有一百五十五张了。

看似稳得前五名,但这才过去了一上午——还有很多未觉醒的,未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学生——他们仍需小心。

原容说出一个大胆的推测:“我怀疑,这个隐藏副本里的测试者不会低于五个,不然,以测试者的能力,取得前五太简单了。”

“事实上,”花枝玉点头,“我之所以只敢在一楼搜查,就是遇到了一个疑似测试者。我本来想去宿舍,那里肯定藏人不少,但我看到一个半人马向那里走去,便意识到这个测试里,测试者不止有我。”

半人马……

看来,第二期居住测试过后,筛选下不少强劲神格呢。

他看向奥德伦特,果然,这个铁板脸也再看他:“必须小心为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我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迅速结盟。【支线任务1】只说要前五名,没说具体第几,因此,团体行动是最好的,”花枝玉分析,“你们从二三楼下来,说明二三楼起码没有比你俩强劲的测试者,一楼我清扫干净了,只剩四楼礼堂、特殊教室。我认为,咱们可以直接占领整个教学楼,作为盘踞地。”

她说的不无道理。

教学楼前的广场上除了几具横死的尸体、大片大片绽开的血迹,再无人影。距离离开礼堂约莫两个小时,太阳向着正上空进发。快到盛夏的档儿,那些尸体不做处理,很快就会腐烂,散发尸臭,就不知苟且偷生的温室花朵们,会何种心境变化了。

能构成一方势力,有潜力进前百名的学生也好,测试者也好,此刻应该都敛了一波学生卡,找好了盘踞点,以防为攻。而如花枝玉所说,原容二人清理了二、三楼,她清理了一楼,教学楼应该没有威胁了。

三人当即合计,一齐返回四楼。

从逻辑来看,当时惊慌失措离开礼堂的学生,应该随即向远处跑了,礼堂旁的教室反倒应该是人最少的,但反过来想,能想到这一层,藏在周围的,也不是简单人。

路过四楼厕所,花枝玉右下臂捧着的铜碗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声,她敏锐的停下脚步:“我的宝碗有侦查作用。里面有人。”

奥德伦特便示意原容和花枝玉原地等他,他拖着玻璃头□□进了去。该给他做个好点的,原容想,等上四楼找点好材料吧。

果然,男厕中埋伏了三个人,人上厕所时最没有戒备心,偷袭了不少人,在奥德伦特强势逼迫下,交出了足足七张学生卡。他们的惊慌在看到厕所外一脸平静的四臂女神后达到了顶点,连滚带爬的跑了。

原容无语,他还觉得这四个胳膊挺好看的,多威武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他这就叫直男审美吧。

一路上到四楼,静悄悄的,越静,原容越不踏实。

美术室和音乐室的门上了锁,连接礼堂的多媒体教室开着门,奥德伦特打头进去,什么都没有。以防万一,三人又进礼堂,除了前门一班座位那横七竖八的死尸残骸,再无人烟。

花枝玉倒是心态很好,她毫无波澜的过去,摸索一番,无奈的摇头:“来晚啦。一张卡都没得。”

是疏散的时候,还是……有人惦记着这里,回来了一趟。

原容不确定的问:“小玉,你一楼搜卡的时候,有谁一下子交了很多张吗?”

花枝玉一瞬就明白了他的疑惑,面色也沉下来:“没有,都是单张。看来有人抢先了,且出了教学楼。”

礼堂后墙上挂有两个消防箱,原容惦记了很久,打开一看,消防斧全没了。

“这人有野外求生常识,”他分析,“我不觉得那种情况下,普通学生撤离时能反应过来拿消防斧防身。”

“没关系,”奥德伦特瞎几把安慰,“等下次见到,我给你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我不是忧愁消防斧没了好吗?

奥德伦特又得到小孩愤怒一瞪,继续懵逼。

花枝玉不给面子的大笑:“这就是所谓的直男式关心吧,哈哈!”她看看两人色彩浓郁的衬衫,突发奇想,在自己白色丝绸短袍上抹了满满的鲜血:“这样看上去是不是更可怕了?”

你开心就好。

三人不作停留,从后门走向理科实验室们。原容在意的是化学实验室,里面一些危险药品,用好了也是手段。可惜,三个理科实验室都锁了门,奥德伦特大力撞门,失去了90%神格能力,也只是让锁变形而已。

花枝玉不放心其他楼层厕所会不会有遗漏,正要下路看,却听广播响了。

新建教学楼的设备还未老旧,传来的声音清晰洪亮。

“第一次安全区播报,现在是上午11点,自上午11点,至下午19点整,全部篮球场为安全区。请篮球场内同学注意,将有老师前往安全区监督,请停止伤害同学行为。再说一遍,第一次安全区播报……”

篮球场……

“要去吗?”花枝玉停止脚步,露出一个天真而残忍笑容,“肯定很多人赶去安全区,咱们可以趁机收割一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真的不是邪神吗?原容嘴角抽搐,你出去说你是吉祥天谁会信啊!

他摇头:“观望。和你这样想法的人很多,保不齐是一场混战。咱们的目标是保前五,没必要起不必要的征纷。”

花枝玉噘嘴:“什么嘛,看你们两个强神,我还以为能跟着烧杀抢掠才加入的!”

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啊!

原容感觉遇到花枝玉后,自己真是停不下吐槽。

最后,兜兜转转,三人回了高三·十六班。花枝玉从桌洞里翻了半天,没找到乐子,只得随便拿一本语文书看。书明显是重建后编撰的,有一些歌功颂德的文章,好不无聊。正当她耐不住寂寞,准备再出去搜楼时,却听程序面板“叮咚”一声,

【支线任务2:救救那些孩子!】

那些被筛选后的优秀人才,到底要面对怎样的“光明”未来呢?

奖励:【E等血脉】SE-3寄生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新的支线任务。

从第二期居住资格测试经验来看,支线任务的触发,必定是碰到了关键道具,而三人仅在教室百无聊赖的坐着,这支线是其他测试者探索时触发的。

而且,这个【E等血脉】……

原容皱眉:“程序介绍过,潜能只有两种,‘神格’和‘异能’,血脉又是……”

便听程序电子音响起:“您好。【血脉】为永久性道具,一旦使用,不可更换,叠加有限制。【血脉】为非神格,非异能的身体异向进化。”

“身体异向进化?身体改造吗?”

“您可以这样理解。”

原容大胆猜测:“吸血鬼,狼人之类,是不是算作【血脉】?”

程序没有回答。

他把程序的解释告诉二人,花枝玉恍然大悟:“你就把他看做锻造身体啦。你看,咱们神格是依靠掌握法则、操纵神力,而【血脉】应该就是单纯依靠身体素质。这个SE-3寄生体,应该是这个世界寄生者的强度。”

听上去十分鸡肋,但在这种强行削弱神格强度的世界,反倒是一大助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在意的,是程序提到的“不可更换,叠加有限制”。

一直未言语的奥德伦特摇头:“三思。【血脉】作为较易获得的能力,必定有缺陷。譬如狼人遇圆月才能生效,吸血鬼必须避光,如果你绑定了这种弊端很大的血脉,反倒碍事。”

花枝玉赞同:“宁缺毋滥。”

在间隔主教学楼一个喷泉广场的“小白楼”内,波澜再起。

一个眉眼柔和,面生佛像,却留着极端板寸的人,软无骨头般,毫无形象的瘫在会议室的高脚椅上,手里捧着几页资料,在他背后,一个扎单马尾的女生目不转睛的和他一起。

男人速度极快,单马尾女生只得等他全部看完,才抢过来细看。

“每年的毕业人数才不到五十?”单马尾女生大惊小怪,“不是说录取前一百吗?”

男人烦躁的看她一眼:“安静点儿成不成?”

女生不满的撇嘴,又去翻资料柜剩下的文献,男人喝止:“别动,我还没看。”

“你什么意思呀你,”女生横眉竖眼,“都一起做任务,你想独吞奖励吗?”

男人翻个白眼:“你自己找线索能看懂?那我真谢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单马尾气急,抄起一旁的武.士.刀咣当一声摔门而出。

终于安静了,男人勾起嘴角,沉下心研究这几份看上去匪夷所思的文件。

花枝玉把某个桌洞翻出来的语文书翻来覆去看了不下三遍,腻味的不行:“咱们不去找找【支线任务2】的线索么?”

原容瞥她一眼:“怎么,你想要那个血脉?”

“不要白不要嘛,”花枝玉无聊至极,“好闲哦……大哥们,带我去打架啊……”

“你觉得线索可能在哪儿?”

“从学生反映看,他们不知道历年来毕业典礼的惨状。问学生肯定问不出来,机密文件不会在学生容易接触的地方,再排除办公室,我猜在学校领导办公室,那里一般有档案室。”

“聪明,”原容勾起嘴角,“但那里,也一定是未曾露面的测试者的盘踞地。你想对上他们吗?”

花枝玉泄气:“好吧。”

“你不想要这个血脉,不代表其他测试者不想要,”原容耐心解释,“咱们能想到线索在‘小白楼’,其他势力也能。别忘了,这个学校测试者不下十人。”

这句话点醒了花枝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程序提醒中,“神格”拥有者削弱90%,异能者身体素质加强20%,说明这里也有异能者。而异能者一定会盯上能加强身体素质的【血脉】,在这个世界,异能者能力未削减,可以说是最大敌人。

差不多话音刚落,花枝玉眼尖,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快看!食堂那!”

只见一个庞大的身影,缓缓从食堂与宿舍之间的路走出来,那是个上半身裸露,下半身为黑马的男人,披散着半长的头发,手持巨型猎弓,肩背皮质箭筒,他的马身强壮有力,皮毛油亮,更令人惊悚的,以旁边建筑物作参照,他似乎有将近二点五米!

等半人马走出阴影,三人才发现他身后还有一人:一个穿着校服,看不清面容的男生,站在半人马背后,竟只有他一半多高,更显得半人马魁梧之至。

二人目的地俨然是“小白楼”。

就在三人仔细打量二人时,却见半人马猛地抬头,对上了原容的眼睛!

原容不由得一震,后退一步,却见楼下二人什么都没发生般,进了小白楼。

“方才……他是在看我吗?”

花枝玉咋舌:“不会吧。咱们从窗帘缝里看,他还有透视眼不成?”

原容恨铁不成钢:“你不觉得你进化后乌鸦嘴越来越严重了吗?”

花枝玉惊恐的捂嘴,一手指天,表示再不乱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能是异能者,”奥德伦特分析,“我感受不到他身上的能量。”

——

“来客人了。”

靠在高脚椅上假寐的佛相男子骤然睁眼,满面戾气。他的双目一瞬全数翻白,好似在急速转动。冥冥之中,仿佛天国华庭之上穿来钟鼓礼乐,如波涛般的隆隆歌乐碾压推进,竖琴与礼号齐奏,神圣而不容侵犯的圣洁之力倾轧方圆十里!

奥德伦特不由得一咳,竟略微心悸。

原容对这奏乐毫无反应,只觉得诡异无比,见奥德伦特好似有恙:“怎么了?”

“这力量与我相悖,”奥德伦特摆手,示意无事,只是面色不佳,“白楼里有神圣阵营的人。”

单马尾少女怀抱武.士.刀,正坐在树上哼小曲儿,感受到如山压力的神圣礼乐,意识到不妙,弹跳而起。

只见“小白楼”大开的大门里,点着几盏昏黄吊灯的长走廊上,俨然多出了两名测试者。其中一位身穿校服,面色冰冷;另一位俨然是神格者,半人半马,他们显然意识到“小白楼”里有人的不欢迎,浑身戒备。

单马尾抄刀大喝:“来者何人——”

说时迟那时快,单马尾紧绷的注意力仅在两位闯入者身上,却未注意背后,一只躺在地上的枯树枝,诡异的突然凭空飞起,直冲她后心袭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一口鲜血喷出,捂住胸口,倒了下去。

“垃圾。”

校服男嗤笑一声,那作为凶器的枯树枝失去生气般静止了。他附身要去摸索单马尾身上的学生卡,却被装死的女孩一拳重击在脸上,耳中嗡嗡,不敢置信:“你——”

单马尾趁机又一脚横扫在弱鸡一样的校服男腰间,校服男还在眩晕中,破布般被甩到墙上。

半人马见事不好,昏暗的走廊灯光下,瞄准明亮的外界更加容易,他毫不思索的瞬间拉弓、上箭,直冲女生面门!

然而马尾女反应力不是盖的,她一个后空翻躲过,又用武.士.刀打掉接二连三射来的箭矢,高声道:“我没有恶意,你若继续和我打,也未必有胜算!”

那半人马却不是息事宁人的主,闻言,他只是冷哼一声,银箭如无穷尽般准确而迅猛的射向身形灵活的女生,女生无法近他身,招架的愈发吃力。

这时,那瘫倒在墙边的校服男耳鸣才散去,他急忙出声:“罗大哥,好了,是我出手在先,有话好好说吧!”

马尾女瞪他一眼,见半人马真的听他话停下,直起身子,警惕道:“所以,你们来做什么?”

校服男解释:“只是到处看看,没别的意思,如果不可以,我们会走。”

“哦?”单马尾冷笑,“探索?你确定不是因为【支线任务2】的触发,来寻找线索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直未作声的半人马突然开口,他的嗓音很低沉,正如他肃穆的面色般沉稳。他说:“我们还看不上这种【血脉】,我们来,还有一个目标,联盟。”

“联盟?”单马尾狐疑,“有什么好联盟的?”

校服男解释:“【支线任务1】中,进前五即可通过。测试者进前五岂不是太容易了?这说明学校中,起码有五位以上测试者。以之前测试来看,我推测测试者有十人左右。而如果结盟,咱们联盟便有四人,可垄断。”

一个清冷的男声突然响起:“那么,你倒是说说,你们有什么值得联盟的优点吗?”

半人马惊愕回头,以他放大数倍的五感,他竟然没察觉到此人是何时出现在他背后的!他下意识握起长弓,只见那男子面生佛相,理应是平和之辈,却眉眼中透露着煞气。

单马尾倒是兴奋起来:“蒋哥!”

——

目前已知测试者有七人,分三批人马。

原容、奥德伦特,自己贴上来的【白拉姆】花枝玉。

小白楼的佛相男子、单马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进小白楼的半人马、校服男。

原容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女孩:“再等等,以上次测试淘汰了半数人来看,这副本至少有十人。剩下的三人,至少还能形成一个团体,大概率会来。”

“若形不成团体,单炝匹马,便不会来。”花枝玉有异议,“安全区已经开了,中午快过去了,测试者应该集结的集结,占地的占地,再者你也说过,这个血脉不是很好,没必要为了一个支线任务对上其他测试者。”

这个隐藏副本的测试者,可都是十足十通过了第二期测试的,不是强神格,也是强异能,或者头脑出众。

原容总觉得隐约不安:“你说,第二期测试过后,有多少人知道了杀测试者能进化?”

花枝玉一愣:“你是说……”

“小白楼的人,真的只是在找线索做任务吗?”原容分析,“我触发支线任务的话,我会拿起相关线索换个地方,以防被截胡。而小白楼的人不光不动,还接纳了两名测试者进去,他们目前有四人。如果他们的目的,就是吸引测试者的话……”

花枝玉瞠目结舌:“天哪,好想加入他们!”

你真的是吉神吗?

她笑笑:“开玩笑的。这么一说可不太妙,四人的联盟,抢卡抑或猎杀其余测试者,都很强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奥德伦特突然出声:“四人联盟?我不这么认为。”他冰冷的黑眸沉静的望向小白楼:“那里有死气。”

“你在做什么?”

半人马高举银弓,愤恨的瞪向佛相男子,而那人却一脸风轻云淡,他面前的地上,校服男浑身浴血,已然断了气。在二人进入走廊后,佛相男子突然发难,他两眼翻白,半空凝出一只光刃,竟贯穿了校服男胸膛!

佛像男冷笑:“替你解决累赘。这家伙是异能者,能力没用不说,以他的身体素质,对上神格测试者就送人头。”

“累不累赘不用你说!他是一条命!”半人马怒目,“拿不到前五,他至少也能通过测试,不至于活不下去。而你……”

佛相男似乎听到什么笑话般,哈哈大笑:“你是圣父吗?嗯?拿不到前五,测试还有什么做的必要?你敢说,你对那张【神格复制卡】不心动?别冠冕堂皇的说这种漂亮话,如果他阻碍了你的名次,我敢说第一个杀他的就是你!”

这话虽然歪理,但说的很对。

半人马斗不过嘴,面色冰冷,他深深望向地上萍水相逢的校服男,转身离开小白楼。佛相男知道和他对上两败俱伤,也未加阻拦,只是冷冷的笑。

“真的!半人马一个人出来了,”花枝玉瞪大双眼,“他后面的男生呢?”

“怕是凶多吉少,”原容叹气,“敢盘踞小白楼,怕是对自己实力极有信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半人马似乎愤恨极了,身上古铜色的肌肉紧绷着,让花枝玉看呆了。

她小脸微红,突然细声细气起来:“那个,大哥们,要不咱们拉他入伙?”

对上原容暧昧的目光,花枝玉急忙解释:“我才不是觉得他很帅,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对吧!他能在小白楼全身而退,肯定很强,咱们变成四打三,强无敌啦!”

说着,她拉开窗子,左手箭矢缓缓飞出,半人马五感敏锐,瞬间发觉了飞的歪歪扭扭,还散发“我有问题”金色宝光的箭矢。

……这是哪个傻子射出的箭?

花枝玉见半人马目不转睛的盯着箭矢,赶紧把箭矢召回,瞬间,半人马如饿狼般狠厉的目光,盯向了作死的吉神,把她吓得差点摔倒。

“妈耶,他怎么这么凶啊!身材好点有什么了不起啊!”

原容叹口气,真不知道花枝玉作死技能点满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你引来的人,你自己招呼,我是管不了你了。”

只见半人马骤然张开双翼,直冲三楼飞来!

他一个助力踩上栏杆,足足两米五多的身形充满压迫感,如恶鬼笼罩下大片阴影。三人这才看清他的面容,他皮肤是长期日晒的古铜色,头发略微发卷,不羁的拨向脑后,虽是东方人,鹰鼻深眼眶,像混血长相。他手持青铜长弓,后背皮质箭筒,正一脸杀气的望向窗边被他吓的不敢动的花枝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姑娘背后两只手臂怂的双手合十,两人就这么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半人马突然开口:“结盟吗?”

呆愣之下,花枝玉脱口而出:“你不光长得帅,还会读心吗!”

这个人,似乎脑子不好使啊……

在半人马诡异面色下,原容轻咳一声,把完全指不上用处的花枝玉拉到背后:“你好,我是原容,那位是奥德伦特,她是花枝玉。我能问一下,你要求结盟的理由吗?”

半人马紧盯着原容双眼,一字一句的说:“他们杀了我的朋友。”

原容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那可真是……多年好友吗?”

“不,”半人马摇头,“这场测试刚认识的人。”

“那为何……”

“在这个毫无约束的世界,我还想保留自己的人性,”半人马沉下双眸,随即又恢复了坚决,“我叫罗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人性啊,原容怅然,这位罗释实在是难得的明白者。

法律、制度,已然失序,若人再无自我约束,便会变成无法挽回的怪物,特别是突然获得难以匹敌的力量后。

原容打开前门让罗释进来,罗释也不扭捏,落座后便徐徐讲述了小白楼内发生的事情。

“我看不出那人能力,以他的口吻,二人应该均为神格者。”

“白眼,圣光,圣音……”原容摇头,“基督体系,也像佛教体系。那个女孩我没头绪。”

“咱们……为什么不趁着没正面对抗出去找卡呢?”花枝玉插嘴,“这是个找卡测试,不是吗?”

罗释放下背后的箭筒,将装着的学生卡倒出来,有六十四张。

目前四人联盟共二百二十六张。还有八百多张在野。

原容突然想起:“礼堂里被教师屠杀的一班的卡,在你那吗?”

罗释摇头:“我被安排在五班。出礼堂后,我便潜伏到食堂。那里有自动售货机,我想应该有人去偷食物,连着食堂里的人,我抢到这些。”

“你们觉得……小白楼里的人会有多少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问题,让四人沉默了。

【支线任务2】出现在安全区广播播报后约半小时,那么小白楼的人应该在11点前就去了那里。同一时间,扫了整个教学楼的原容和奥德伦特,加上花枝玉的一楼,共一百六十多张,而小白楼绝没有这么多,得知教室校领导是怪物的学生,大概率不会去小白楼。

从罗释的描述,小白楼二人不像是放弃【支线任务1】。

“他们是不是要等各方势力拿到一定卡后,狩猎测试者?”花枝玉脸色难看起来,“卑鄙小人。懒得去抢卡,想要渔翁得利。”

原容也面色不佳:“谁是渔翁,到时候走着瞧。我们不做抢夺者,但有人惹到我们头上,定不会让他得逞。”

四人一合计,花枝玉、奥德伦特再扫荡一遍教学楼,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原容,罗释去学生宿舍观察情况。现在最多人的地方是安全区篮球场,应该还有四处躲藏,害怕安全区失效时无法撤离的学生,而宿舍是学生最有利的攻守地。

教学楼右侧翼下去,直走是食堂,右拐进宿舍区。

宿舍区是一个不小的院子,饱含一间超市,开水间,美发室,和心理辅导室。院子里摆放着不少公共健身器材,只是原容和罗释踏入院子时,只见健身器材金属外漆上沾满了湿乎乎的血。走近一看,在两颗郁郁葱葱的老松树下,堆着约莫十几具尸体。

原容虽不忍这凄惨的场面,却也皱了眉头。

罗释俯下身细看:“利器伤居多,但很少有致命伤:凶手不擅长杀人。”

“是学生自相残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可能。”罗释抬头望向宿舍楼,楼体上,溅落几处不明显的血痕斑点,“可能是楼上抛尸,你看,这个位置正好是阳台丢东西的落点。”

原容走到罗释身边,望见一处隐约血污不少的阳台。

“看来学生间也有强力的团体,”他叹气,“不过,仍不能排除是测试者。”

超市仅一个正门,被铁栅栏关死,钢制的铁拉门上几处轻微凹陷,看来有人试图破门,但失败了。开水间是露天的,藏不了人,原容试图拧拧水龙头,只出了几滴凉水。心理辅导室锁着门,不过很小,估计没人看得上里面的东西,门没有被破坏痕迹。美发室也锁着——四处都很静,好像暴风雨来临前停滞的空气。

宿舍楼分三栋,男生宿舍是前两楼,女生宿舍后两楼,宿舍区后门有一条巷子连接教学楼后门。原容心算了下,从礼堂出来,走后门进宿舍,用不了七分钟。

“先去男生宿舍,”原容轻声说,“如果有人逃跑,会走后门到教学楼,让那边瓮中捉鳖。”

他们越过血腥气弥漫的庭院,不知是罗释觉得原容长得太弱不经风,还是习惯了强势的保护者的角色,他执意要走前面。猛地,罗释停了下来,原容差点刹不住,但他没抱怨,罗释的脸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

罗释示意他安静,随即,他猛地反身冲向美发室,巨大的冲力让简易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巨响,只听几声女声惊恐的尖叫,里面竟有人!

原容反应过来,在罗释下一遍撞烂木门的瞬间,一只冰棱瞬发出去,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铁质推车迅速撞了出来,让身形巨大的罗释勉强躲过,又一只剪刀,急速飞旋而出!

异能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迅速凝出一面不足一平方米的冰盾抵挡住剪刀,罗释张开翅膀振飞铁推车。二人完成这一切,直接推门进去。

那些女生像被拔了舌头,只会连哭带喊,一句话说不出,女生尖细的嗓音让原容听的头疼,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妖怪”,“别杀我”,看来铁推车和剪刀就是唯几的防御力量了。

美发室约半个教室大,估计承包了整个学校的理发业务,有四个座位,各类工具一概俱全。躲藏在内的约七八个女生抱在一团,为首一个高个,勉强鼓起勇气,抄着一个大剪刀,警惕的瞪着二人。

原容好脾气的笑笑:“好了,别怕。乖乖交出学生卡,我们就走。”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原容耐心等她们冷静了,又说:“你们也看到了,以我们实力杀你们很容易,想动手,不会多说话。”

原容温和秀气的面容很容易叫人心生好感,那为首女生明显动摇,许久,她开口:“我们没卡了。我们的卡已经被抢走了……我以为你们是回来杀我们的。”

他望一眼罗释,罗释摇头:“不是我。”

“好吧,”原容无奈,他随和的找个座位一坐,“谁抢走的你们的卡?描述一下。”

女生见二人确实言而有信,放松了不少,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说起来:“两个男的,一个很高很壮,另一个是个胖子。”

“很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细声细气的说:“他们不像学生……估计三十岁左右,但都穿着校服。胖点的一声不吭,高个的手里有把斧子。”她像是想起什么恐怖而场景抖了抖,指指庭院:“和我们一起的男生试图反抗,被他们残忍的杀了。”

“外面所有的尸体,都是和你们一起的?”

眼镜女摇摇头:“不清楚。我们四班出来的早,班长提议人多力量大,宿舍里有吃有喝,就一起回宿舍,没想到那两个恶人埋伏在院子。几个男生留下来拖延,全死了,我和我们宿舍的就近跑到理发店,堵死了门。那两人懒得追我们,去了宿舍楼。我们害怕极了,不敢出去,约莫一小时后,他们又来砸门,我们为了保命把学生卡从门缝扔出去,他们拿了卡,就懒得破门,走了。”

原容点头,想了想:“你们为什么不去安全区呢?”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不敢呀。去安全区路上还不知多危险,再者,安全区一旦失效,那里人那么多,肯定很多人盯着。反正我们没卡,不如守在这。”

罗释突然问:“你们确定一个小时后来砸门的,和一个小时前进宿舍楼的,是同一伙人吗?”

这问题让女生们愣了愣,眼镜女面色苍白:“不……不能确定。天啊,我们当时太害怕了,也记不住他们声音,所以一砸门我们就把卡扔出去了……”

原容给罗释使个眼色,安慰她们几句,拉起人走了。

一个小时,够两个人搜完四个宿舍楼吗?

原容可不觉得。从四班女生的描述看,这两人应该是二班或三班的,而他们也没有时间回礼堂搜一班人尸体。他面色愈发难看起来:“宿舍楼里,应该还有两个团队。一个是袭击四班的高个和胖子;一个是一个小时后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罗释皱眉:“你认为咱们不该现在进去?”

原容沉思:“我刚才算了一下,加上你被害的朋友,已知测试者为七人。若高个和胖子是测试者,便是九人。这个世界有十人及以上的可能性很高,因此,宿舍楼内两个团体应该是两个测试者团体。以你我二人的实力,虽不怕对上他们,但倘若这两个团体已联盟……”

他剩下的话没说,罗释明白了他的意思。

明哲保身要紧。

可宿舍楼这么一个大鱼,也不能就这么放过。四个宿舍楼,即使两个团体搜两个小时,也应该还有将近一半,拱手让给他人,前五很悬了。

未等原容开口,罗释便打定了主意:“我回主教学楼一趟,将他二人叫来,你自己小心。”语毕,半人马张开有力的双翼,迅速飞去。

三人回来的很快。

奥德伦特和花枝玉在礼堂发现了一个自作聪明,偷偷回去的学生团体,拿到了二十二张卡。原容将大体一说,四人便合计两人一队,分头从前后走,这次花枝玉自告奋勇要和罗释一组。她哭唧唧的向原容抱怨:“你是怎么忍他那么久!一句话都不说的,简直是个石头!”

原容瞥男人一眼,奥德伦特面色平静。他笑起来:“好啦好啦,那人马哥哥让给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原容和奥德伦特径直走一号宿舍楼正门。

一踏入走廊,便有浓郁的血腥气弥漫而来。昏暗的楼道里,四横八叉着几个学生,有几个宿舍开着门,一眼望去,内里的人已遭遇不测。

看来,正如四班幸存女生所说,一部分四班同学逃进宿舍楼,可惜未能逃离。

但这两个人也太……

夺卡游戏,取得卡片便可以拿到积分,没必要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动手吧?每见到一处血污,原容心情便愈发不好。

奥德伦特许是察觉了小孩的阴郁,轻轻拉住他的手:“不气。”

原容摇头:“没事。”

二人继续沉默无言的探索。

一号宿舍楼是男生宿舍,有六人间的大屋,也有四人间的小屋。高低床,独卫独浴,一个小阳台,从门口望去一览无余,能藏人的地儿只有小阳台,而那个大量学生坠楼的房间,是在走廊的西尽头,看来学生们被逼迫的走投无路了。

大部分门都开着,少了破门的功夫,二人从一楼上到六楼,越往上痕迹越少。

原容有个不好的猜测:“高个和胖子会不会守在宿舍楼某处?他们出来早,能狩猎的很少,不如守株待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走进一个开门的房间,翻看书桌。一号楼的住户是高一和高二学生。若不是匆忙逃窜,高三学生不会藏进这里:他们没有钥匙。他们能想到,高个和胖子也能察觉。一部分高二和高三男生住二号楼,高个和胖子大概率已经去了那蹲守。

二人刚要出大门,一个脚步声急速从身后冲来,原容来不及多想,凝出冰凌,却被奥德伦特制止。

只听那人喊道:“容神!带上我!”

“原永龙?”原容吃惊的回头,他的同桌竟然还活着,男孩校服上被大朵血迹侵染成黑红色,但他神情鲜活,不似有恙,“你怎么在一号楼,你没事吧?”

原永龙见到熟人兴奋极了:“你还活着!太好了。我本想回宿舍拿点东西,走到一号楼发现一堆尸体,吓坏我了。我进去望见两个人在抢卡,就躲到那两个人抢劫过的宿舍。刚才听到动静,吓得我又躲起来,结果一看是你们,我就出来了。”

原容点头:“你的卡还在?”

“还在,”原永龙又愁起来,“我这一张也没用啊,估计要被流放了。”

原容看一眼奥德伦特,见他没反应,便说:“你等会准备怎么办?去安全区吗?”

原永龙摇头:“不敢去,安全区失效后,呆在那就是待宰羔羊。你们呢?”

“去抢卡,”原容对上原永龙惊愕的目光,恶意的笑笑,“一起吗?”

最后,原永龙加入了这群非人类队。原容事先和他说好,真打起来没法分心保护他,自顾自,原永龙表示理解。这个小伙子比原容想象的还坚强,他对二人浑身浴血一声不吭,反身找出一个拖把,学原容绑了碎镜子上去,也算有了防身武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未等三人踏入二号楼大门,就听一声怒吼,紧接着是震耳的撞击声,在寂静无比的宿舍区尤为清晰!

三号楼!

这不对啊?原容皱眉,花枝玉和罗释现在应该还在四号楼,不至于这么快对上,难道是……他急忙按捺住其余二人:“先看看情况再说!”

只见三号楼五楼的一处阳台突然断裂,砖土崩塌碎了一地,一个巨大称不上是人还是动物的生物从空中坠下,落到那片碎瓦块上,发出让人听来肉痛的闷声。未等生物缓和过来,一个十分纤细的身影从五楼如惊鸿一跃而下,闪着寒霜的刀影横劈而下!

小白楼的马尾女孩!

她恶狠狠地把肉块又踢到墙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那肉块颤颤巍巍的变回了人形,竟是屈服了的样子。

突然竖琴声与大提琴声又起,蕴含着无限深意的礼乐齐奏,柔和神圣的同时,诡异无比。约莫过了半分钟,礼乐结束,一切都静了。

那边,马尾女孩拿到一打卡片,胖子松了口气般瘫在原地,下一秒,震惊众人的事发生了,那马尾女孩竟抄起□□,狠厉又决绝的将胖子了结了!

原永龙愤怒:“她怎么能……那人已经投降了!”

原容示意他嘘声,眼神却冰冷无比:“对上她,我们不必留手。永龙,你在这等着,有人来你就去美发室保护女生们。”他看向奥德伦特:“楼里白眼男和你神格相冲,我去对付他。这个女的就留给你。”

奥德伦特毫无异议,事实上,若不是原容一路要求他克制,他早已不把这些人命放在眼中。他虽不嗜杀,但测试者的命可以强化神格:在这个时代,力量就是一切,足够的力量,才可以足够保护重要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人从二号楼穿过,后门有一个小车棚,借着掩护,迅速进了三号楼。楼道里灯有些问题,一闪一灭,让人心生不快。奥德伦特从正门绕后到单马尾那,原容则感受着空气中的水分,一路嘘声摸到楼上。

佛相男的目标似乎就是抢夺高个和胖子,零散的学生卡他看不上,此刻解决了高个,他正在任务面板查看自己的神格进化程度。

忽然,一股阴冷的寒意,似隆冬潮气,顺骨摸上。他不着痕迹的挣开天眼,可惜,神格被大大削弱,他只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水汽正顺着诡异的轨迹不安的蠢蠢欲动,像是……快下雨了?他不做多想,“高个”和“校服男”的死让他由【权天使】进化为【座天使】,即使神能被削弱,他也明显能感受到更多的神圣力量蓬勃涌动在周围。

一只冰棱突然从虚空飞旋而来!这只冰棱本能瞬间刺破他的喉咙,所幸佛相男进化后,身体素质更上一层,他吃痛的捂住不住向外喷血的脖子,有些狼狈的张开羽翼裹住自己。

四只圣洁修长的羽翼层层将他包裹,散发出柔和而舒缓的金光,约莫几秒后羽翼张开,正中的人身着丝绸短袍,双目翻白,手持金质号角,他敏锐的察觉屋外有人,厉声喝道:“敢动手不敢现身么!”

信仰神?还是……后天神?

原容粗略的对目前遇到的神格进行了划分。

半人马、佛相男这类的生物成神,【后天神】,原容、奥德伦特这类掌握一类法则的【法则神】,以及花枝玉、安琪这类依靠人类供奉、信仰的【信仰神】。

而根据神格划分,能看出作战风格。【后天神】依靠天赋、身体素质;【法则神】凭借一方法则,而【信仰神】则难以观摩。

原容便不做声,指尖迅速凝出另一只冰凌,借住空气中水汽的轨迹,从天使观摩不到的角度飞过去。

可惜天使五感俱佳,警惕之下更是无比谨慎,毫秒之间,他迅速用一侧翅膀抵挡住冰凌,并扫射出无数羽翼反击,那羽翼包裹金光,竟硬如钢刃,扫过砖墙,一片碎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的冰盾勉强阻拦住钢羽,他轻声笑起来:“哇哦,真厉害。”

闻声,天使眯眼,面露警惕的盯着从碎裂的砖墙那走出来的少年。

少年从粉尘中出来,全身却清爽无比,仅一身校服□□涸的大片血迹侵染成黑红,衬得他天真无辜的笑脸令人胆颤心惊。一只碗口粗的四爪水龙,张牙舞爪的盘桓围绕他身边。

见天使无言,少年又笑笑:“不自我介绍下吗?还是说,咱们就这么开打?”

原容此计只是想转移他注意力,一只冰凌早已在天使无遮拦的脆弱后颈待命,男人却出乎意外的开了口。

“蒋秋生。”

见少年挑眉,男人满面戾气稍微收敛:“你很强。真和我打起来,咱们谁都沾不了光。”

原容又笑起来:“哪能……不要谦虚了,刚刚你的反击可是凌冽无比,我可受了一惊。”

他这话可以说是带刺了,虽是客气恭维的语气,却让人听来像嘲讽般。但对上少年无辜的眼角微垂的桃花眼,却叫人生不气起来。

蒋秋生难得耐心:“你的神格我以为是纵冰,但眼下看来不是,是纵水,而且是三态水。如果我的推断没错,你还可以操纵带水分的液体,那么我和你打起来,绝对不沾光。”

这话倒是出乎原容意料。他说的没错,若冰凌不能攻破蒋秋生强化后的身体,他便动用杀手锏:操纵血液了——这招太过阴险而不人道,原容从未在外使用过,也算是他人性仍在的保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收敛笑容,静静地看了一会四翼怒目的天使,许久开口道:“我不会和不想动手的人打,但我也不会和你一道。”

这次轮到蒋秋生意外了:“我以为,你会想和我结盟。”

“如果早先遇到,或许会,”原容低下头笑笑,“但你和你的同伴残杀测试者,来进化自己,恕不能苟同。”

蒋秋生冷笑:“我以为,你是明白人,原来是好一个圣母。”

“是吗?”原容摇头,“你杀高个、胖子,我没意见,不尊重人命的人,也不会有人尊重他的性命。但罗释的朋友何其无辜,要被你当做进化的垫脚石?”

“罗释?”蒋秋生皱眉,“那个人马?那异能者并非我动手,我本要放他一马,但他对我使阴,我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语毕,许是他都诧异自己多了那么多耐心解释,他冷笑:“也罢,不想结盟便不强求,下次见面,我不会留情面。”

四翼天使再闭眼,羽翼在金光中被收起,白眼便变回常色,他竟是混血儿,一双深碧的眸子,好似上好的祖母绿,他是眉压眼,好一张满面戾气的佛相面。

原容冷冷的看着他走出门框,阳台外,他感受到奥德伦特澎湃威压一切的死气,想必马尾少女已凶多吉少。其实,他二人也早已不算良善,杀可恨之人,杀杀人之人,难道就高尚,难道就不算杀人?但起码,能给心多些慰藉,不至于不可一世,草菅人命。

他正要下阳台与奥德伦特接头,却听庭院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你他妈怎么在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还想问,你他妈怎么在这?”

被问的男子冷笑一声,语气虽不悦,态度却极为熟稔,便见庭院里,除去和奥德伦特对峙的蒋秋生,花枝玉和罗释已然从四号楼过来了。

花枝玉和蒋秋生竟然认识。

“我对你活着这点不意外,但你为何会进这个世界?”花枝玉狐疑的上下打量锐气外放不加掩饰的男子,嗤笑,“什么玩意儿,你的神格和你性格实在是大相径庭。”

“彼此彼此。”蒋秋生一副博学多识的书生模样,他的学识之广也确是和外貌相符,只几眼,便点出,“佛教?不不,藏传佛教还是印度教?正统佛教可没你这上露下露的着装。宝壶,箭矢,虎、蛇……我没记错,你这是吉祥天女的扮相。不过怎么就四只胳膊?”

花枝玉语塞:“我这不是还没进化嘛!我可不如蒋公子,心狠手辣。”

原容不明就里,瞥一眼面无表情的罗释,罗释低声解释:“湘南花家,京北蒋家。”

原容怔了一怔。

听二人姓,原容只觉耳熟,但罗释一解释,原容顿悟。

湘南花家,京北蒋家。两家与其称之为世交,不如说是世敌。两家都是红色世家,上世纪北伐西征历史书上都有记载的人物,对外战争后,两家有了分歧,各自跟了党派中不同分支,各领一方战功。即使是在和平年代,军中要员,政治大家,也不少出自这两家,百姓谈起更是忌惮无比。这两家战争时合作,和平时对头,一直支持不同主张,可以说是南北两地头蛇。

出自这两个世家的精英公子,能存活至今不足为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重新审视二人,二人剑拔弩张,恨不得互相把对方贬低到地底八千里。他头疼的和事:“好了,难得异地见故交,什么时候了还吵?”

花枝玉虽行为乖张跳脱,却也明事理,只狠狠瞪一眼蒋秋生,后退一步,俨然站回原容党派,和他泾渭分明。

蒋秋生气笑了:“你们认识几小时?就这么掏心低?”

花枝玉呵呵一笑:“识人功力,我自诩比你强。蒋三少这种谁也不放眼里的行为,早晚要吃亏。”

她这话针对的一针见血,地上,单马尾女孩尸骨未寒,蒋秋生却毫无怒意,就像被奥德伦特杀害的女孩只是一个路人,而不是刚才对他忠心耿耿的同伴。

“与强者为伍,是我的一派主张,”蒋秋生冷笑,“各取所需,不过是人最本能的求生心理——她没强到能自保,是她技不如人,活该给人进化——就算我救她一次,两次,她最终也会因实力不济死去;就算我为她复仇,她也无能复生,我还可能因此被害。花枝玉,我不知道你何时变成圣母了,难不成,你的弱智神格还干扰了你的脑子?”

花枝玉面色冷下来:“是啊,你一直没变。我也没变,但我比你会变通。你觉得,就算你实力强劲,在这个世界,你能打过我们四人联盟?这次测试,前五可以完成支线任务,若下个世界要求前三,你该如何?”

原容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独行狼虽强,却往往被一群鬣狗抢食,就是这个道理。况且,聪明的独行狼,会识时务选择狼群。

蒋秋生面色变化不定,再没出声。

胖子身上的卡悉数被单马尾抢走,又流转到奥德伦特手上,竟有足足九十四张,其中,半数都是四班人的学生卡。花枝玉和罗释说,四号楼学生很少,许是高个胖子的到来人都吓走了,一趟扫楼,只拿到三十三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叹气:“一号楼没人,二号楼不知道,不过就咱们这动静,有人也跑光了。现在不如返回教学楼,那里离宿舍最近,一定有人觉得来回躲藏方便,回去可以打个措手不及。”

四人联盟中,就原容貌似是个头脑派。原容发现奥德伦特属于最省心的队友,无论他说啥都顺着做;三人毫无疑问,便朝着教学楼走去。

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蒋秋生出声了。

“我加入你们。”他看看天色,“现在大约下午五点,距离安全区失效还有不到两小时,大部分人会在失效前撤离,如果我是你们,我会去守安全区各个出口。今天是第一天,一定会有很多人守出口打劫。因此下次安全区之后,安全区的人会大幅度减少,加强警惕。想要打劫安全区,就趁现在。”

见四人虽陷入沉思,却无人回应,他叹口气,拿出腰包:“我和她没有找卡,一直在找【支线任务2】的线索,这些是高个身上的,一共四十一张,算是我不多的诚意。”末了,他顿了顿:“我承认,我加入你们联盟有私心。假设测试副本有十人,除去死去的四人,还有一人藏在暗处,要想稳妥获得前五名,我必须和你们报团。”

“为了避免那个人来抱团的可能性,对吗?”原容接上他的话头,笑笑,“我欢迎强者,也欢迎你加入,但若出事,我们不会管你。”

原容直接把话说绝了,倒是让蒋秋生松口气,他看出这个少年性情凉薄,却不好斗心机,这种人反而更好相处:他既不想帮你,也没心害你。

“可以,”蒋秋生顿了顿,“请多指教。”

一路上六人都沉默不语。

原容看出蒋秋生的加入令罗释心生不悦,他本就肤色偏深,沉下来脸来更是难以接近。想了想,他并未安慰他,毕竟他的做法,虽将利益最大化,但有些不近人情。想来罗释能理解,只是难以接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千一百六十三人,是什么概念呢?

跨了六个班大小的礼堂,分三列,左边十五座,右边十五座,中间三十座,共二十列,才勉强坐开。从上空俯瞰,人头渺小脆弱似昆虫般,也是乌压压一整片。

而安全区,却完全不是这个景象。

黄昏已迫,残阳似血,满面天雾红色,教人心生惶恐。从宿舍区抄近路穿过食堂到操场,横尸四处,而如今还活着的学生,多少有些头脑,一个人影也不见。

六人下了操场看台,通往篮球场的过道上,竟有不少人。比较显眼的,是三个穿运动套装的成年人,估计是在安全区警戒的教师,正在闲聊,和他们轻松的氛围相反的,过道另一头,几个身高体壮的男生围在一起,手里各自抄着拖把杠、美工刀等能找到的武器,面色警惕。

远远望见收敛了神体,全身浴血花枝玉的弱智提议的五人,那几个男子站起来,面色不善的挡住篮球场入口。

这让原容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这几人是等安全区失效的劫掠者,看来,是自发组成的“保卫队”。

最高壮,显然是为首的男生不客气的喊道:“你们来做什么?”

原容示意花枝玉出声,她是唯一的女生,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事实证明,花枝玉的演技丝毫不逊于原容,她委屈的小声道:“我们没有卡了,不要打劫我们。”

这显然答非所问,却胜过便捷的话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首男生狐疑:“打劫你们?就你们这样,谁敢打劫你们?你们走吧,我们不想和你们动手。”

花枝玉弱弱辩解:“我们是故意弄成这样的,心怀不轨的人看到我们就避着走了。拜托了,如果我们确实是凶残之辈,还会在这和你解释吗?”末了,她又加上一句:“你怀疑别人,我无话可说,但你看我,是能打的样子吗?”

变回人形的花枝玉,身形瘦小,标准码的女生校服在她身上穿着空荡荡的,一双纤细的小腿有些擦伤,更衬的她娇小柔弱。

不过那为首的男生脑洞清奇,默默和同伴对视一眼,突然问:“你是不是被他们胁迫了?还有那个……矮个子。说出来没关系,我们会保护你。”

……

花枝玉偷偷看了一眼嘴角气的抽搐的原容,赶忙笑笑:“谢谢你的关心和信任。我们是同班,我还是他们救下的,他们人很好。”

五人中,原容清秀纤细,蒋秋生虽高挑,却一张冷峻书生脸,唯一看上去能打的两人中,奥德伦特拿着粗制烂咋的玻璃长z枪,罗释背着一个不伦不类箭篓,确实不像能打的。

几人交流一番,才勉强挥挥手,让五人进去。

安全区的人比想象要少。篮球场旁边的长凳上,坐了约莫二三十人,女生居多,裁判台、篮球场中间,三三两两聚集着几堆人,总的来看,不到一百五十人。

五人找个角落坐下,花枝玉长吁短叹的喊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蒋秋生自进过道来,便一直四处打探,他注意到原容的视线,低声说:“你觉得安全区内,有多少人还有学生卡?”

这是个好问题。想活下去的,会千方百计的抢卡,同时要守住。

“我觉得,”原容斟酌,“很少。目前是第一天,应该不会有想保住自己卡的人呆在这里。”

他的话没说全,蒋秋生已经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待在这的,都是没了卡,也没保命手段的人。”

安全区很静,只能听到那几个教师在说笑。许是接受了案板上的命运,这群学生面容呆滞,看不出是绝望、还是悲伤。

太阳完全下了山。

不知何时,篮球场周围三条路:过道,食堂小路,看台楼梯,已然围满了人。从下往上看去,只能看到暮色中,乌压压反着光的,似人又不似人的,要把他们吞噬的饿狼般的目光。

这是五人真正的目标。

自恃实力,踩着同学尸体向上爬的学生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场恶战。

对于五人来说,只是热身程度而已。

原容在动手前叮嘱过,如果对方有投降的意味,能放就放过,可惜十里只有一二。这也难怪,猎物看到一丝希望曙光,便会拼命跑去,不会反身回归案板,即使那里更安全。

过道里的“自卫队”见五人帮安全区的弱者抵抗,也加入了进来,只是凡人到底有局限,多少受了些伤。

一番修整后,“自卫队”对哭声哀嚎一片的学生喊道:“走,趁早,去下一个安全区!”

原永龙最后加入了“自卫队”,就他的话说,他想用为时不多的生命多做一些事情。原容没有阻拦。他的这位同桌,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头脑清楚,他没有说破的是,他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广播在半小时前进行了播报。

下一个安全区:食堂。时间是19:00到次日凌晨3:00,可以说充满恶意的时间安排:一天将过完,学生们此刻应该又惊,又累,又饿,还不敢睡觉。

自发组成的“自卫队”,好像找到了什么光荣任务,分散了注意力,能保持精神,一路带领还愿去下一个安全区的学生跑步而去。

五人回了高三·十六班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间的教学楼更静了。风沙沙拂过树叶的声音,是唯一陪伴呼吸声的节奏。月光越过走廊栏杆,静静打在充满血污的地板上,断了电,整个学校都沉浸在黑暗的雾气里,一切都看不真切。

白日搜宿舍楼时,罗释有心,拿了两台小巧的充电型台灯,此刻正好用上。

蒋秋生正窝在浅白色台灯光那一小片中,一张一张的数学生卡。整个教室里,无人说话,只有他刷刷的摆弄塑料卡的声音。

“四百五十八。”

原容抬头,见蒋秋生仔细的一张一张叠好,又用胶带捆成四捆。他出声问道:“你觉得这些够前五吗?”

近半数了。但五人分后,平均是九十多张。

蒋秋生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如果让你单人行动,你能抢多少张?”

这是个好问题。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指什么:那个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第十人,甚至第十一、十二人。

原容认真的思索下,他扫过教室里或坐或靠,神情多少都疲惫麻木的众人,开口:“如果是我、罗大哥,狠不下心下死手,一天估摸五十张。花枝玉或许三十张,你和奥德伦特,至少六十张。当然,这个数字在今天之后要递减。”

筛选计划到了后期,就是猫抓老鼠的游戏,以及大猫追小猫的游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在想‘他’可能的行动路线。”

蒋秋生从桌洞里掏出一个本子,示意众人看过来。

“礼堂后,我和市理子马尾女决定先去学校领导处查找资料。与此同时,高个、胖子利用先头优势,在宿舍楼埋伏。罗释和他的同伴选择去食堂、自主贩卖机埋伏。原容、奥德伦特、花枝玉在扫荡教学楼。

“约11点左右,我和市理子与罗释交了手,罗释随即选择与你们结盟。

“下午,我和市理子去了宿舍楼,此时,你们也到达宿舍楼。我们交手后结盟,一起去了安全区。”

蒋秋生梳理着众人行动时间线,见所有人没有异议,继续说:“可以看出,11点之前,学校内我们没有覆盖的盲点是操场,11点后,盲点是食堂、操场、篮球场,下午,盲点是食堂、小白楼、操场、篮球场,进而到食堂、教学楼、宿舍、操场。”

最后他在纸上画了一个圈:“盲点重合在食堂、操场、篮球场。如果那人足够聪明,就会避开安全区这种容易诱惑测试者去的地方。因此,‘他’大概率选择了食堂或操场做根据地。问题来了——”蒋秋生放下笔,紧盯罗释:“你离开食堂前,有没有见过可能是测试者的人?”

罗释此刻正靠在窗台上,居高临下的看蒋秋生收敛了戾气,一脸书生气的正儿八经的分析。他想了想:“我在五班,出来时已经没多少先手优势。到了食堂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四五个人了,我抢了卡,再没管他们。和我一起的同伴是我隔壁班的,是个异能者,起初跟在我身后,也想在食堂埋伏,见我实力强大便和我结盟。后来来过不少人试图从自动贩卖机偷东西,都被我俩夺了卡。【支线任务2】出现后,那个异能者说去找线索。正好那时候食堂来人也越来越少,我便和他去小白楼了。”他顿了顿,“如果按武力判断,我认为没有。”

蒋秋生点点头:“可疑的人呢?”

罗释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蒋秋生不死心:“还有没有让你在意的地方,哪怕一点突兀都行。”

见他如此拼命,罗释也很为难:“你问的确实没有。突兀……”他皱眉,对上蒋秋生亮起来的目光,开口道:“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我遇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生。”

很漂亮?蒋秋生有些失望,但本着不放过任何线索的缘由,他问:“你能描述一下吗?”

罗释显然不擅长文字,他斟酌开口:“很美。说实话,我确实没见过比她更好看的人。长相我具体记不太住,很白,很瘦,个头接近一米七,穿的也很讲究。上衣掖进裙子,显得腿长腰细。怎么说呢,不但是脸漂亮,整个人很有气质。”

蒋秋生抓重点:“你抢她卡了吗?”

罗释一怔:“她是主动把卡给我,然后细声细气的求我放过她。我没害人的心,收了卡没再管她。”

“她去哪了?”

“她……”罗释愣住,面色凝重起来,“她哪里也没去。我该想到的……她给了我卡后,说没了卡的她去哪都不安全,索性待在了食堂。我们走的时候,她还在那!”

花枝玉问:“她是一个人吗?”

“对,”罗释用力回忆,“她给了我卡,就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声不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强嘛,”花枝玉嘲讽满满,“英雄难过美人关。”

原容制止住花枝玉:“还未定论,让罗大哥再想想。也说不定只是个学生。”他又问:“你还能回忆起是哪张学生卡吗?”

“我试试。”罗释拿过那四捆卡,一张一张看起来。五个人,尤其是蒋秋生,聚精会神的盯着罗释的动作。可四百多张卡慢慢的翻过去,罗释额上出了点冷汗。

“没有,”罗释沉郁的说,“没有一张是她的脸。”

“她给你的恐怕是她抢来的卡,”蒋秋生冷静的说,“我之所以这么夺定有第十个人,因为我刚才数卡时,找到了一张一班的卡。”

一班的卡。

这句话像是一团火,点燃了五人疲惫的神情。

花枝玉不敢置信:“啥?等等,一班的卡不是高个和胖子,或者你俩拿的吗?”

蒋秋生摇头:“我一开始就说过!出了礼堂,我和市理子先去找这个世界的有关信息了。”

原容接上:“抢完高个和胖子身上的卡后我立刻看过,一半都是四班学生的,没有一班卡;如果这张卡来自我们打劫的人,应该会打劫到一整班的卡,而不是仅仅一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这张一班的卡,就是某位测试者伪装成普通学生,主动交上来的卡。”蒋秋生定论,“大概率,就是那位‘美女’。”

他锐利的视线望向窗外:“新的安全区出现后,她恐怕已经离开食堂了。”

“等一下,她真的会离开食堂?”,一个想法略过原容脑海,“从一开始,她的计划就是装作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如果能混入安全区的学生团里,她巴不得。”

这确实是一种思路。但蒋秋生皱眉:“就算如此,现在也不能去食堂。食堂这个时刻是安全区,不能动手。若打草惊蛇,她说不定会再次溜走。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觉得她是几班的人?”

班级?花枝玉皱眉:“这有什么关系吗?”

蒋秋生举起他的本子,又开始写写画画:“目前已知的测试者都来自不同班级。高个和胖子在四班出现前埋伏,显然是二到三班人。罗释是五班,罗释同伴在六班……开头班级内除了一班都有了测试者存在。那这个女生,能在二班三班的高个和胖子之前拿到一班的卡——她是一班的人。”

花枝玉震惊:“可一班的人都已经……”

“对,”蒋秋生点头,“都死了。但她是个例外。我目前还没想明白她是怎么逃脱的,这应该和她的能力有关,伪装、隐身之类,总之难抓。因此,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要一击而中。”

“她手里现在至少有五十张一班的卡,”原容沉思,“这个数量有些危险。如果她现在在安全区,这一轮安全区失效后,她有很强的优势。”

他们的推论没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新的安全区比篮球场宽敞不少,但沉寂压抑的气氛一成不变。

“自卫队”的人在方才转移混战中少了两人,即使原永龙和另外几个小伙子自告奋勇的加入,也免不了心存戚戚。

没有电,一切陷入了黑暗。仅有食堂三个大窗微弱洒进了月光。此时,最阴暗的角落正窝着一个女生。她墨黑的长发柔软的散落在肩上,她正抱膝缩成一团,不知在想什么。她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抱团以求心理安慰,自原永龙注意到她,她便是一个人。

许是注意到原永龙的视线,她在昏暗的光里抬起头,仿佛笑了笑。

原永龙一瞬间看呆了。她真的很美,即使是在黑暗中,那张惊鸿一瞥的小脸,也足够让人难以移开视线。他不由得走过去,靠近她,她身上有一股香气,像雨过天晴的草地上绽放的白花,她深黑的双眼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说——

“你爱我吗?”

她下一秒笑起来,打散了原永龙脑中已掠过的几百种念头。她轻轻开口,她的嗓音真柔啊。“怎么了?”

“没,没怎么,”原永龙挠挠头,赫然起来,“你为什么不和别人一起,他们欺负你了吗?”不知怎的,他就说出这种话来,随即他又后悔,却不知再说什么。

女生了然的笑笑:“我和我的同学走散了,想必已经……凶多吉少。反正我也没有学生卡了,倒少了被害的担忧。谢谢你的关心。”

原永龙引以为傲的好口才,此刻一点用场都没有。他含糊的附和几句,脑海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要不,我把我的卡给你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我怎么会这么想?原永龙震惊,这个女生是可怜没错,他从没圣父到这个地步过,但他下一秒又换了想法——她这么弱,这么可怜,流放非安全区怎么活的下去呢——他又看见女生盈盈一握的小腰,纤弱细长的小腿,不由得开口:“给你吧。我没关系的。”

那女生并不说话,只是一双蕴含了千万情感的双眼静静地看着他。

原永龙鬼迷心窍的掏出学生卡,双手奉上。做完这一切,他一句话都没说,走了。他的同伴见他心魂不宁,奇怪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他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边,女生神色阴晴不定,她轻轻掀开裙子,把卡塞到大腿跟上的胶布裹的腿带里,竟是厚厚几大摞。她又不以为然的笑笑,哼起了小曲儿。

一个注定的不眠之夜。

凌晨三点,仍有多人瞪着布满血丝的眼,忍受着腹部一阵阵因恐惧和疲倦加剧的饥饿,等待黎明的曙光。

广播定时响起:“第三次安全区播报,现在是上午3点,自上午3点,至上午10点整,宿舍1号楼、2号楼为安全区。请宿舍1号楼、2号楼内同学注意,将有老师前往安全区监督,请停止伤害同学行为。再说一遍,第三次安全区播报……”

原容睁开睡得不踏实而惺忪的眸子,看向靠在窗台守夜的奥德伦特:“三点了?”

男人点头:“再睡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也不和他客气,蓬勃的睡意再次碾压过他,随即陷入了睡眠。

一旁蒋秋生的生物钟却到了点儿,已然睡意全无。他拉开窗帘,晨曦还未升起在冰冷的地平线。教学楼面前的广场上有零星的人,趁着浓厚的夜色走动。他看向奥德伦特:“换我守夜吧。”

男人摇头:“没事。”

蒋秋生不是矫情人,他随即出门:“我去替罗释的班。”

昨夜五人分工中,罗释神体素质最强,拦下了夜晚巡逻的活。蒋秋生、花枝玉守上半夜,原容、奥德伦特守下半夜。

墙上制式的钟表静静走向了八点,原容才揉着眼睛起来。他们把两个课桌拼一起,铺上衣服,实在睡这不舒服,那边儿花枝玉却睡的打起了小呼噜,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蒋秋生这时回来了,他把几张卡放讲台上:“抓了几只漏网鱼。”

原容笑笑:“辛苦了。罗大哥呢?”

蒋秋生摇头:“四楼遇见他一次,他说等会再回。”他拿起水喝一口,没等开口再说什么,神色一凛,咽下了方才的话:“她去了小白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原容瞬间反应过来:“那个测试者?”

“离开小白楼前,我用神力封了档案室的门,神力一破,我便能感知,”蒋秋生解释道,“普通人的武力是破不开的。”他没把话说全,在场的人已然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能破开神力封印的,也就只有同等强度、甚至更强的神力。

原容迅速与奥德伦特对视一眼:“叫醒花枝玉,我们走。”

天此时完全亮了。

微凉的苍白日光洒在广场干涸的血迹上,整个校园一片死寂。领导者的雕像仍面朝教学楼慈祥的笑着,冰冷的大理石材质反着嘲讽的光泽。

几人顾不得伤景,快步走入小白楼,原容这才有功夫仔细打量这个第二次来的地方。入门是装潢大气华贵的长廊,走廊两边是会议室、各式办公室,尽头右拐,有档案室和几个功能室。装饰性吊灯灯光昏黄,暗色长毯自入口铺至走廊深处,壁纸是墨绿底色的百花图。

据蒋秋生说,他和市理子应该是第一批到小白楼,当时大门虽敞着,但内里房间全上了锁。他们把会议室的门破坏,找到一些会议资料,但没头没尾,看不明了,又破开档案室的门,触发了【支线任务2】。二人浪费一些时间没找到有用线索,也看不上奖励,一合计去了宿舍楼打劫。

奥德伦特闭上眼感受气息,很快睁开:“没人。”

蒋秋生诧异:“不会吧?”

他径直推开档案室的门,打开手中的应急台灯。

档案室有三个新旧不同的铁书架,薄薄几本内容相同的校史躺在书桌上,似乎和他离开时没两样。他不信邪,一一检查铁书架上书的状态,确实没变化。他便让四人在档案室先调查着,自己去小白楼别处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望着蒋秋生气急败坏离开的背影,几人面面相觑。

“他是这种急脾气吗?”原容皱眉,“我以为,他是冷静思考的那种人。”

花枝玉也结舌:“许是压力太大性格变了?我印象中,他从不把急躁写在脸上的啊。”她顺手抄起书桌上的校史翻看。很薄,许是建校时间不长,从建校到现在,只有十二届毕业生。

“咱们……我记得是第十三届对吧?”

原容点头,凑过头去看:“看来,从第一届毕业生开始,就有了这个计划。”

他注意到,校史中只记载毕业后就业和考上大学的人,因此每届毕业生的名单,约莫都是四五十个。

花枝玉诧异:“不是说通过计划的是前一百名吗?怎么变成了这么点。”

罗释推测道:“会不会计划过后,实际存活人数不足一百,因此……”

“不会吧,”花枝玉摇头,“没卡的人,杀了也没意义。我不觉得普通学生里有那么多爱好杀人的变太。”

“等下,”原容轻声猜测,“他们好像没有说,通过筛选一定安排工作,只说,‘录取’前一百名,而前一百名外的人流放安全区。我记得对吗?”

花枝玉惊讶:“确实如此。你的意思是他们在玩文字游戏?但这有什么意义呢?我是说,这剩余的四五十人去了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低下头,仔细把校史薄薄几页纸翻来覆去的看:“还记得我给你们描述的,上次我和奥德伦特离开时的情况吗?那时,SE-3已经寄生了国家政要,试图抹杀研究人员,来避免疫苗被研制出来。而我和奥德伦特提出,‘饲养’人类这个观点,来维持‘寄生者’的食物来源。”

他望向一直盯着他,神色不变的男人,继续说:“你们没有见过那时的世界的情景,无法想象SE-3寄生体的饥渴。……街上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痕迹,甚至骸骨也无:寄生者会吞噬一切能称为食物的东西。所以,要饲养掌控了世界政权的寄生者,需要大量‘羔羊’。”

花枝玉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她不敢置信:“你是说……”

罗释接上了她没说出口的话:“这不是一场单纯的大逃杀。恐怕这剩余的四五十人,以及流放非安全区的人,已经凶多吉少。”

原容心情沉重,他从一旁报纸栏上拿下一大架子的校报,注意到一点,示意三人来看。

大标题是《第六届区立高中生运动会,我校蝉联亚军》。

内容大概为,华夏五区高中生运动会,区立荣华高等中学蝉联亚军,其中,私立昌兴高等中学蝉联冠军,五区二中季军,五区一中第四名,五区三中第五名。

“这个高中命名方式有些奇怪,”原容解释,“一中到三中,应是国家公立,荣华高中先不说,这个私立昌兴高中,很不对劲。其一、灾后重建不久,需要这么多高中吗?其二、百废待兴的时候,私立高中不应出现。”

花枝玉附议:“而且,人口数目爆发的未免太快了,这才灾后重建几年,不至于这么多高中适龄学生吧?”

原容推测:“寄生者获取食物的途径到底是什么?靠小打小闹的计划中的牺牲者吗?以现在数目来看,远远不够。学生不会因为诡异的测试丧失人性,三天的牺牲量非常小。恐怕,流放非安全区的学生凶多吉少——当权的寄生者不会放任知道了真相的人活着。”

“那四五十个人呢?”花枝玉皱眉,“都是前一百,为何还有四五十个人消失?我想不明白。要随意宰杀,没必要又百里去半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抿嘴:“你认为走上岗位的还有人类吗?咱们目前掌握的铁证就是,教师团队里一个人类都没有。我猜测,前一百名的学生,会被种植SE-3病毒,而成功率不是百分百。种植成功的‘寄生者’,走上岗位,失败的……恐怕已成腹中美食。”

然而,任务面板没有动静。

几人面面相觑,花枝玉忍不住:“为何不对?我觉得你的猜测很合理。”

“这是我能猜测到的最大限度了,”原容看向奥德伦特,男人深黑的眸子里滑过一丝笑意,原容便说:“再找找看,偌大的档案室,一定还有线索。”

花枝玉一页一页的翻看报纸架上报纸,原容拉过奥德伦特进两个铁质书架的中间,悄声问:“为何阻拦我?”

奥德伦特低声说:“你想要那个血脉?”

原容愣住:“不。”

“还有人在暗中,‘她’来小白楼的目的只有【支线任务2】,如果这个任务完成,她说不定会明抢,”奥德伦特解释,“敌在暗我在明,你会很危险。”

原容好笑:“谢谢关心,不过,明抢不至于吧?至少现在程序还没出现‘交易’系统。”

奥德伦特不说话,只是摇头,原容受不了这个男人偶尔出现的类似“撒娇”的动作,只得同意:“好好好,我不说。但如果他们谁发现了真相,我可管不着了。”

过了约莫大约半小时,花枝玉丧气的扔下报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全是假大空,什么实际内容都没有,”她抱怨的抖动报纸,“校报这种东西,无论哪个世界都一样啊。”

罗释合上手中的什么就业指南,也摇头:“看不出奇异点。”

“我觉得,原容思路是对的,”花枝玉撇嘴,“起码肯定一点,上岗的四五十人必定是寄生者。至于剩下的四五十人,以及流放非安全区的,还有待思考……话说回来,这个私立昌兴高中好厉害啊。”

注意到众人不解的目光,花枝玉摊开报纸,解释道:“不光运动会。科技比赛,知识竞赛,奥赛之类,这个私立昌兴高中几乎都是第一。感觉就像漫画那种精英学校,其余国立学校只能角逐亚军。”

一个细节瞬间滑过原容的脑海,他一怔:“精英学校?我记得我的同桌曾说过……”

每个班的人,从幼儿园到高中便在一起了。至于这个班是怎么编的,原容还未曾得知。

他眯起眼:“小玉,你们班的人姓什么,你还有印象吗?”

花枝玉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愣了:“我们班?我不知道啊……我光记得我同桌叫花小芳。特别巧的,我的姓这么特别还能遇到本家。”

那旁罗释却意识到不对:“你的同桌和你一个姓?我的同桌也和我一个姓……这不是巧合!”

二人意识到什么,看向原容:“难不成,每个班的人姓氏相同?”

“对,”原容面色凝重起来,“起初我以为这是特殊的管理方式,但细想来,很不对劲。我的同桌还不经意透露过,我们班的人从幼儿园到高中,始终是一个班。联合相同姓氏管理……这些人,应当是统一管理下长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么私立昌兴高中,又是怎么从幼儿园起分班,就能分出这么一个精英学校呢?”

“我想,我们需要询问一下学生。”

“你是说,”花枝玉恍然大悟,“听听‘局中人’的看法?”

原容脑海浮现了一个人选,无他,原永龙。

他记得原永龙自告奋勇加入了“自卫队”,便叮嘱两人在档案室继续探索,只身前往宿舍区。他一个人行动,不易打草惊蛇。

上午九点。

自筛选计划开始,快要过去一天时间。

饥饿和干渴还未完全蔓延至安全区内的所有人身上,他们大多活动量少,体能消耗低。但不安的种子却早已被种下。

为了好管理,教师强行让安全区的学生待在宿舍一号楼一楼走廊内。

蹲在昏暗走廊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女生小心翼翼的拿出捂在怀里的矿泉水瓶,拧开瓶盖轻抿一口,又赶紧藏起来。她的朋友在睡觉,而昨天起她的朋友的水就喝光了,一直在觊觎她的,她只能趁她不注意偷喝。本以为洗手间会有自来水,拧开水龙头,只滴出几滴,便再没动静。

原容到达宿舍区时,自卫队的人精神较昨日萎靡不少。几人麻木的蹲在一号楼门口,认出他,勉强打个招呼。原永龙倒是很开心:“你们分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和他们寒暄几句,把原永龙拉到角落:“我有话对你说。”

二人寻了个不起眼角落坐下,原容开门见山:“私立昌兴高中的学生,是什么来头?”

原永龙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随即惊讶:“你不知道?也对,容神光顾着学习了……”他见原容面色凝重,原永龙也收起嬉皮笑脸:“私立昌兴的学生和咱们不一样。咱们不是从小在新政策下由国家统一抚养的嘛,而私立昌兴的学生,我听他们说,都是大官们的孩子,请的最好的教师、用的最好的设备!”

这句话信息量超乎原容想像,但他没表现出来,他敷衍点头:“怪不得他们各种竞赛都比咱们强。那,咱们学校之前有什么奇怪的流言吗?”

“流言?你指八卦?”

原容点头:“咱们教师明显是怪物。我想从其中抓突破口。”

原永龙闻言肃穆起来:“我明白了,我尽力帮助你。要说八卦……你还记得去年失踪过几个学生吗?”

“去年?”原容假装回忆,抱歉的摇头,“没印象。”

原永龙解释:“你可能没听说。二十一班一个男生看上了私立昌兴的大小姐,那个大小姐不屑一顾,找人收拾他,他气不过,带了同班两个好友去打架,结果再也没回来。”

“还有这种事?”原容震惊,“没人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永龙苦笑:“据说那个大小姐的父母是五区的高管,自然有人包庇,和咱们这些普通群众的孩子不一样,人家是父母亲自抚养的!警方给的说法是,这三人偷偷去非安全区冒险,失踪了,但谁都知道不是这样。”

“除了这男生,其他类似的还有吗?”

“你是指和私立昌兴对上的?硬要说,上一届的时候还有一个。上一届全国奥数竞赛,华夏五区总共三个参加总决赛的名额,其中两个给了私立昌兴,一个给了咱们学校那一届的级部第一。私立昌兴的级部第三本来也准备参赛,落后几分,名额才给到咱们级部第一,扬言要报复他。没想到总决赛时,级部第一突然失踪,区里只好临时让私立昌兴的级部第三参赛。”

“后来找到了吗?”

原永龙摇头:“警方也说她擅自闯入非安全区,不了了之。仔细想想,一个备战奥数的柔弱女生,怎会闲的没事去非安全区?”

原容沉下眸子,他大概想通一些事情。他又问:“这些事,咱们学校的人都知道吗?”

原永龙摇头:“都是八卦。明面上,没人敢议论。”

“为什么?”原容惊讶,“害怕谁听见不成?”

“你可能不知道,私立昌兴的人有多抱团,”原永龙苦笑,“咱们的校领导不少出身私立昌兴,听见有谁说私立昌兴的坏话,比说荣华的坏话都难受!”

他的话音还没落,耳边突然喧嚣起来,竟是两个男生打起架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不要命了吗?

自卫队的人率先反应过来上去劝架,然而没用,那两个男生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面红耳赤,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从桌子上打到地上,这一动静惊动了懒洋洋的守在门口的老师,迅速过来把两人拉走。

两人临被拉走前,还在互相破口大骂。

这一事件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从开始到二人被拉走,还没几个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等那两人身影远了,不知情的群众议论纷纷起来。

原永龙不解极了:“什么时候了,能有什么私人恩怨比命还重要?”

“我看他们二人,有种失心疯的感觉,”原容附议,“可能压力太大,崩溃了吧。”

“失心疯?”原永龙一愣,“说起来,我还没和你抱怨,我昨晚做了件超级后悔的事情。”

原永龙一一说出。

原容惊讶:“你是说,你感觉被什么操纵般,自愿把学生卡给了一个女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怎么说呢……与其说操纵,倒不如说,嗯,”原永龙苦恼的挠挠头发,绞尽脑汁的想出一个词,“鬼迷心窍。”

鬼迷心窍。

原容不喜欢这个词。很多人做了后悔事后,用“鬼迷心窍”做形容,企图掩饰自己的无能。

可那些不经大脑皮层的下意识行为,往往才是一个人真实想法。

但看原永龙茫然的模样不似有假,原容勉强相信他的为人。

他安慰道:“才一天过去,现在再找卡还不算晚。你该庆幸‘她’没利用你做更出格的事。”

原容这么一说,之前没深想的原永龙出了一背冷汗。他又一遍回忆短短一分钟发生的事,却好似宿醉短片后,一切模糊到仿佛发生在梦里。他不禁问自己,如果,如果那女生让他去杀人,他会去吗?他不是那种凶恶之徒,但不知为何,他相信那时的自己会同意。

见原永龙面色变化不定,原容知道他明白了什么,叹口气:“这次还好,那女生看来没什么坏心,或者……她在避免惹事。”

这个惹事,不是说害怕被人发现,而是害怕被他们这几位测试者发现。

原容不明白她为何不选择结盟。

从已知消息看,“她”是一位漂亮而柔弱的女生,能力与操纵人思想有关,和花枝玉的“言灵”有异曲同工之妙,想来战斗力不强,如果原容是她,一定会选择在最开始就寻找强力队友结盟,这也是花枝玉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或许,原容沉下眸子,“她”战斗力并不弱。

他隐晦的抬眸,扫过昏黑走廊里仍窃窃私语谈论方才打架事件的学生们,他们三两抱团,也有人阴郁的一个人缩着,看不出有什么奇异点。

若没意外,打架事件起因也多半在“她”。

原容叫醒沉入思考的原永龙:“你还能认出‘她’吗?”

原永龙随即开始打量:“我看看……嗯?”

他的额头不知何时冒出丝丝冷汗,不敢置信的又仔细看一遍,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还是原容按住了他。他声音有些抖:“怎么回事?她好像不在这儿了。”他神情激动起来,像是想要证明什么,挣脱原容跑到自卫队那,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刚才有没有一个漂亮女生出去?”

自卫队的人不明就里:“没啊?刚才就你那个朋友来了。没人出去。”

原永龙着急:“你再想想,别漏了!”

“你急啥啊,”自卫队的人好笑起来,“真没。要有漂亮女生,我们哥几个能记不住?你别是做了个梦吧。”

几人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气氛缓和了许多,聊起段子,原永龙却如坠冰窟。原容打眼色把他叫过来,示意他不要声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自卫队的人反应来看,那人没出去,不仅如此,他们并未“发现”安全区内有位漂亮女生。而原永龙昨晚的经历,真真像是做了一场梦。原永龙上下从身上翻找,学生卡的消失,不是假的。

原容不确定的是,“她”的面容是选择性让人注意,还是选择性让人记住。罗释、原永龙,都是自主发现后,留下印象;而自卫队的人,则是无法发现。原容自进安全区起,便不着痕迹的打量所有人,却毫无发现。

他心里有了底,便告别了原永龙,再三叮嘱他小心,回了小白楼。

档案室里,蒋秋生回来了。

几人显然交流完了情报,正在讨论。原容把从原永龙那得到的流言说了,又说了原永龙遇到“她”的事。

蒋秋生则面色愤懑,他从小白楼一到四楼,每间屋子用神识扫了一遍,没找到活人。他想不明白留在小白楼的神识怎么会破。

神识?

原容一凛:“你能操纵神识吗?”

蒋秋生点头:“称不上操纵,但放出,留下,没问题。”

蒋秋生的神格估计是信仰神,精神力强盛。原容借此想到:“‘她’会不会和你神格相近?‘她’肉身确实没来,但神识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推测大胆,但不无道理。在座的每个人,连上这个世界,仅仅是第三次副本。现实中因种种原因遇不到其他测试者,各个神格可能的体系、能力,都还不清楚,谁也不能定论有或没有的一些能力。

“有道理是有道理,不过,她若和我一个体系,不至于躲藏吧?”蒋秋生提出疑问,“她大可以像我这样明面抢夺。”

他还有句潜意思没说出,暗地抢夺的人,很容易成为明面结盟的人的靶子。

花枝玉烦躁的否定:“她绝不可能和你一个体系!她为什么来小白楼冒险?不就是想完成【支线任务2】吗?你看在座的各位有谁需要这个奖励?”

她的思路清晰:“既然她弱到需要这个鸡肋【血脉】,这个辅助估计比我还弱鸡,撑死就是精神性,身体素质还差,没可怕的。咱们当即,还是多找些卡。”

但原容摇头:“她确实弱,不然不会只暗地行动。但……我们警惕的,是她对测试者的精神操控性。”他看向罗释,“罗大哥,你的精神力在我们几个中算佼佼者,你对上那个女生,有什么奇异感吗?”

罗释面色凝重:“没有。只觉得是个漂亮点的普通女生,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现在清醒了才觉得诡异——以我的性格,不会容忍有人待在我地盘上——普通人也不行,我却鬼迷心窍般同意她留在食堂。这显然违背了我本性。”

“就是说,她不是放大你的怜悯,而是单纯的操纵了你的思想?”蒋秋生分析,“一个精神力强劲到能随意放出收回的思想操纵者。我建议,咱们接下来行动要至少两人以上作伴,武力低的‘她’,便不会主动凑上来。以及,一定要夺得数量优势的卡。”

众人面色都不太好。

说实话,进入这么一个隐藏副本,在座的各位多少心里都有些侥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是奖励丰厚,【神格复制卡】不知以后还能否碰到,况且获取条件看似非常简单,二是通关条件可以说是白送的,测试者随便抢抢都能前一百名。

但情况是这样吗?

原容从讲桌上苏醒的一开始,就感到莫名不安。这股不安在进入昏暗压抑血红色壁纸的闷热礼堂时多倍放大。无他,这个世界好像太简单了。简单到,如果你不想冒险争夺前五名,通关就可以获得F等居住资格,而且在这个世界耽误的时间不算入居住时间内。

天下会有这么好的好事?

所以他一直紧绷着。无论是找卡,找线索,还是分工,他一丝不敢放松警惕。他一直在想,怎样的条件下,才会连前一百名都拿不到?他有个十分不好的,可以说是最恶的猜测。

他看向许久不发一言,目光却全程在他身上的高大男人,看向收敛了笑容,面色阴郁的花枝玉,看向古铜色肤色,矫健魄力的罗释,再看向书生气质,实则心狠手辣的蒋秋生。有一瞬间错觉,好像这些人都来自遥远的另一个时空,和他毫无关系般,下一秒,又觉得现实就是残忍如此。

他轻声问:“我有一个不太好的推测。”

安静的听得清钟表滴答的档案室,他的发言立刻引起众人抬头。他说:“真的,所有人的【主线任务】都是‘通过毕业典礼吗’吗?而且,‘通过毕业典礼’,真的是规则中所说的,取得前一百名就可以吗?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好像太简单了?”

一言一出,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

原容接着解释:“我不知你们第一期居住资格测试时,任务介绍如何。当时,我们是分正方反方阵营,彼此任务内容相反,其中,两个阵营还各自安排了‘叛徒’角色。而有一个支线任务,就是‘揪出叛徒’。这个‘揪出’,其实指的是抹杀,而不是单纯的指认。因此,没理解‘揪出’含义的我方阵营,就没完成任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的意思是,任务信息会迷惑测试者?”花枝玉皱眉,“我的一期居住资格测试也是分阵营对抗,不过没有叛徒这么一说,任务信息也很简明。”

蒋秋生则合上手中的书,下意识敲敲桌子:“哦?你们都是阵营对抗?我是限时逃离密室,三人一起行动,不过那两人触发机关死了。”

罗释也开口:“我也没阵营。我是五人走出封锁了的雪山。三个身体素质不好的,死在了山上。”

“和我想的一样,居住资格测试形式很多,”花枝玉说,“我结束测试后,询问程序,它说第二期可以选择Deadline前自由时间进入测试,也可以带同伴。”

原容点头:“是的。我还有一个猜想,”他看向众人,“你们有没有发现,测试内容和每个人的联系?”

蒋秋生脸色一凛,他迅速摸出一支笔,从纸上把每人能力和测试内容写下来。他的眸子愈发深沉:“信仰神的花枝玉、奥德伦特,是阵营对抗。后天神神类生物的罗释、我,是单人的身体、智力测试。法则神原容也是阵营对抗。数据太少,但多少能看出些规律……”

原容加上一笔:“我那副本中,还有北欧神话里的女武神。”

蒋秋生点头,他似乎对神话传说很精通:“十六位女武神,掌管与战争有关的事物,是信仰神。”

“那异能者呢?”罗释询问,“我的上个副本,另外四人都是异能者。只有一个和我出了雪山。”

花枝玉也点头:“好像异能者比神格者多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不能定论,”罗释摇头,“起码这个世界神格者比异能者多。”

“异能者太弱,”蒋秋生有异议,“他们身体素质没得到增强,很多异能者会被筛选在第一期测试。你这么想,精神异能者被分配在罗释那种纯粹比拼身体素质的副本,只有死路一条;武力异能者分配在我那种脑力副本,也难以通过。只有神格者这种,综合了力量和智商的人,才能适应各种世界。”

他这话说的没错。

“这样太不公平了吧,”花枝玉不忍,“这个世界就弱化了90%神能,增强20%异能者身体素质,倒是好了点。”

蒋秋生抓到机会嘲讽她:“公平?世界什么时候公平过?我这么说,你觉得增强20%身体素质的异能者,打得过90%的神格者?”

“但几个世界后,被筛选下来的异能者,便全是怪物级别了。生存资格测试,便是筛选有资格生存的人,这一点咱们必须明白。”原容慢慢的总结,他起身,“走吧。不要吊死在一个没用的【支线任务】上。我总觉得……【主线任务】没那么简单。”

第四次安全区在宿舍三号楼、四号楼,时间为上午11点到下午19点整。

距离上次安全区很近,五人暂且放下了对安全区的再次打劫。

花枝玉、罗释回教学楼巡逻。蒋秋生留小白楼调查。原容、奥德伦特去操场。几人约定下一次安全区播报,也就是下午一点,约莫一小时后,在高三十六班集合。

足球操场上人不多,许是露天环境无法给人安全感,这个时候也没人有闲情逸致踢球,几个疲惫而麻木的学生见浑身血迹的二人靠近,远远就喊自己没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一次安全区所在地的篮球场里聚着几个混混,二人靠近时,他们正讨论去哪里夺卡。

奥德伦特未等混混们出声,便几招制服了几人,一杆长x枪凛冽而招招致命,把几个小混混打的心服口服。原容威胁他们把卡交出,不多,三十一张。又给每人留了一张。若不是测试者的干预,这几个人兴许能活下来。

走出篮球场,原容记起看台里有几个隐蔽的地下走廊,里面放着体育器材,还有训练室,便拐去看,果然,藏着不少心存侥幸的学生。几人哭喊着卡没有了,还有几人试图蒙混过关,原容强行搜身,竟在一个强壮女生身上发现了七张卡,他感叹了一下自己识人功力之强,拿走了六张。至于早就没卡的其他人,和他没关系了。

收获仅此而已了。

原容叹气:“感觉难找好多,这才第二天。”

“第二天活下来的,有没了卡识时务的,抢了卡四处躲藏的。前者好找,后者不好找。”

“是啊,”原容撇嘴,“毕竟他们目标是前一百,约莫每人抢到十张卡就稳了。而我们要前五。”

随即,他想到什么:“二百张能必保前五,这么推断……学生能拿到一张卡说不定就可以毕业。”

奥德伦特点头:“所以,这个【主线任务】太过简单。”

原容翻来覆去的看任务面板寥寥数语,试图找出文字游戏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SE系列病毒肆虐后的世界,在全部幸存者齐心协力灾后重建的情况下,已然欣欣向荣。

你有幸出生在“新纪元”,成绩优异,为人温和,就读在华夏五区最好的高中:区立荣华高中,是老师眼中的骄傲。

你已高三,明天,将迎来感人的毕业典礼。”

【主线任务:通过毕业典礼】

学习刻苦的你,怎么会通不过区区一个毕业典礼呢?

奖励:第二期居住资格F等

“学习刻苦的我,怎么会通不过区区一个毕业典礼呢?”原容喃喃念出声,“这个毕业典礼和学习刻苦可不挂钩吧?”

奥德伦特突然出声:“学习刻苦?”

原容意识到不对,他瞪大双眼:“你的主线任务描述不是这个吗?”

“身强体壮的你,对通过区区一个毕业典礼势在必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下,”原容皱眉,“如果说我的描述是在暗示,你的这个就明显阐明毕业典礼有问题。而且好像你……早就知道毕业典礼会出事一样。”

奥德伦特又说出他的身份信息:华夏六区培哲高中的转校生。父母是洋人,在华夏参与重建工作,从六区搬到五区。

“好像没奇特的地方,毕竟你是白种人,程序要给你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

这时,广播突兀的响起。

“注意,注意,罗大海、张奇,张聪,王爱国,因在安全区使用暴力,流放非安全区。请同学们引以为戒;再播一遍,罗大海……”

有人在安全区打架?

校园内,各处躲藏着的学生忍不住嘲笑这四人简直是弱智,什么时候了还意气用事,抢卡也等出了安全区再打吧。

可五人听到,心中警惕起来。

这种明显做出身不由己事情,偏偏难以抗拒,像极了“她”的手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两人对视一眼,原容道:“她还在安全区。或许,她当时察觉我是测试者了。”

奥德伦特安慰他:“也许正相反。她把你当普通学生,才不屑于操纵你的精神。”

“承你吉言,”原容叹气,“可我不明白她为何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抢卡没问题,但学生被赶出安全区,对她没任何好处,反倒制造了慌乱,她也不安全。

“她想除去的,或许是我们。”

“你是说,她分辨不出谁是测试者,便把怀疑对象精神操纵赶出去?”原容不解,“但,正常测试者怎么会待在安全区?她不应想不到这点。”

“说不好。”奥德伦特勾起嘴角,“人在思考时,总不知觉带上主观因素。比如,你揣测测试者都如你这般,以光明磊落手段出门抢卡,而她以自身出发,揣测有测试者像她一样,蜷缩人群中暗地使坏。”

原容恍然大悟,他无奈的笑笑,因疲倦和压力阴郁了一些的鸦黑色眸子亮了亮:“看你平时沉默寡言,肚子里指不定多少坏水呢。”

见奥德伦特只是勾着嘴角好脾气的笑,原容撇嘴:“别装死,我刚想起来上个世界你还坑我,没找你算账呢。”

奥德伦特摸摸他有点乱的头发:“怎么算账?”

“我想想,”原容见奥德伦特反应瓶大,心情便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些无力,“先欠着,给你记在小黑账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奥德伦特忍不住笑起来:“小黑账?”

“对,记满了平时你作的死,”原容假装骄傲地昂头,“我可记仇了!”

见小孩儿还这么活泼,奥德伦特放下心来。原容作为控水之神,倒不发愁缺水的事儿,前仆后继包围他的水元素把他滋润得仍旧唇红齿白,只是眉眼间的疲倦做不了假,奥德伦特不忍让小孩面对那些残酷的事儿,所以一路过来脏活累活唱黑脸都是他做。

二人回到高三·十六班时,墙上的钟表走到了十二点四十,其余人还未回来。

原容想起了什么:“奥德,你渴吗?”他是水神,其他人不是,因此不能判断神体在削弱的情况下还需不需要水。

奥德伦特想了想:“有一点。”说着,他去讲台下拿了一瓶水。

原容拦住他,把矿泉水瓶里的水倒掉,反手凝结一股清泉灌满水瓶:“这个世界的水不一定干净。”

事实上,原容凝出来的是“纯水”,即完全由水分子组成不含杂质的水,这种水喝起来其实是不如含矿物质的水营养爽口的,然而喝在奥德伦特嘴里,像天山雪水一样清冽甘甜。

二人聊了会儿,一个叽叽喳喳的女声伴随脚步声传来,探索主教学楼人回来了。在他们身后,蒋秋生皱着眉头也回了来。

花枝玉兴奋地推开门:“我们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原容抬眼瞥见罗释正无奈的摇头,便笑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花枝玉便以一种旁人无法匹及的语速描述一路遇到的事情。她和罗释一路从一楼扫到四楼,清了几只杂鱼,还有只大鱼。正要下楼时听到四楼楼梯有动静,便见几个学生,竟鬼鬼祟祟的破开五楼装修的护栏,翻了进去。

花枝玉本以为他是寻找躲藏点,但罗释察觉那些学生神情有异,拦住了她。

那几个学生进去后,二人躲在后面看去,五楼没建完,窗户用铁板封着,很暗,但让人震惊的是,一股浓郁的腐臭夹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二人适应了黑暗看去,五楼竟堆满了学生尸体,而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学生,正趴在尸体上大快朵颐!

“见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就赶紧回来回合,”花枝玉兴奋地说,“我感觉,这几个学生身上有大问题!”

原容按捺住蠢蠢欲动的花枝玉:“看来,他们已然被寄生了。这和咱们之前推测的,前一百名注射病毒的推论相悖。”

罗释点头:“表面上是夺卡游戏,事实上并不是。”

花枝玉皱眉:“他们何时被寄生的呢?”

“从行动看,学生们是随机抱团,随机行动的,先排除老师接触的可能性……那每个人都会接触的,就是第一天散发的面包和水,”蒋秋生震惊,“难道水有问题?这病毒可以由水寄生吗?”

几人不由得看向原容,原容也吃了一惊,他从讲台后取出一瓶,他虽本着谨慎原则不喝任何一个小世界的水,但确实没仔细看过。他感受着瓶中水元素,睁开眼:“有问题。水的流动有些凝滞,和正常的矿泉水给我的感觉不一样。面包在第一天我和奥德都吃了,没异状。看来就是水了。”

他补充道:“SE-3确实能在水中存活,这也是临海的人迁移到内陆地区的原因——这个世界的海洋已经被寄生生物占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花枝玉目瞪口呆:“幸亏因为神体,一直不渴想不起喝水……等下,如果咱们这个世界被寄生了,是不是就算有了【SE-3寄生体】血脉?”

这问题问的好。虽然讲不出直接被寄生和赠送的血脉的区别,但众人明白肯定不同:系统从来不会慷慨。

“难不成前一百只是幌子?筛选寄生者和食物才是毕业典礼的真正目的?”

“很有道理,”原容点头,“必须去调查五楼,这是个突破口。”

兴是心里有了龃龉,靠近楼梯时,那股难以言喻的血腥气夹杂着腐烂的臭气便扑面而来,萦绕鼻尖挥之不去。

之前原容好奇校园内为何见不到散落的尸体,还以为是学生本性善良,原来,尸体早被移动到了五楼。蒋秋生推测,疑似寄生者嗅觉估计被放大,这股巨大的血腥气可以将他们引来。

五楼正如花枝玉描述,很暗。

迈过楼梯口的封条和警示版,是一条不长的走廊。五楼结构和楼下四层不同,靠近墙体处没有露天的走廊,几个大窗是唯一的光线来源。而大窗如今全数被铁板封死。走廊连接着一个巨大的房间胚体,不知是没建成还是没分割。远远的,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静寂的漆黑中尤为醒目,仿佛是啮齿类令人不快的啃食声。

花枝玉小声说:“他们好像还在。”

“不要打草惊蛇,”蒋秋生示意她动静小点,“先观察,能不动手就不动。”

只见大屋中间有血肉模糊的一堆东西,沉浸在黑暗里看不真切,在这堆东西旁,有不到十个穿着制服的学生,正或蹲或坐,啃食着什么,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啃食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纵使心理承受能力大如原容,也忍不住撇开了眼。花枝玉却不行,一声干呕抑制不住脱口而出,在死寂的黑暗中尤为突出。

那几个满头啃食的生物猛地一瞬抬头,饿狼般无人性的眼神冰冷诡异,几人心道不妙,握紧手中武器,却见下一秒,它们又埋头啃食起来。

观察了一会儿,蒋秋生忍不住说:“智力低下?还是丧失思考能力了?”他顺手抄起脚下装修落下的石子扔过去,石子咣当在地上、墙上来回弹跳几次,静了下来,只见它们反射性的抬头,随石子发出的动静看去,声音消失后,它们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埋头啃食起来。

“我大体明白了,”几人看向蒋秋生,他严肃的分析起来,“在我推测中,病毒寄生有一定成功率。我粗略将其分成三种结果:一、成功的寄生体,二、失败的寄生体,三、寄生失败。其中,寄生失败的,就是体内有抗体的普通人,他们感染病毒后没有反应;寄生成功的,就是像教师那类能抑制本性、伪装成常人的高智商寄生生物;而失败的寄生体,就是这类丧失理智,只剩本能的——丧尸型生物。”

他停顿了一下,确定程序没有判定【支线任务2】完成,再次开口:“而【主线任务】中的‘完成毕业典礼’,我认为就是取得前一百名,没有文字游戏。”他示意想反驳的花枝玉不要说话,蹲在地上,拿小石子写写画画。

“起初我们认为,我们的夺卡对手只有‘测试者’和‘普通学生’,但事实上,是‘测试者’,‘寄生体’,‘失败寄生体’,以及‘有抗体的学生’。第一日时,病毒未完全发作,因为有不少学生没有喝水。这时对手只是‘测试者’和‘普通学生’。而现在第二日,‘失败寄生体’出现了,被人为引诱到尸体堆放处,同时,我相信‘成功寄生体’也出现了。他们比起‘普通学生’,甚至‘测试者’中的异能者,身体素质要高的多。因此,第二日之后,我们的主要对手变成了‘成功寄生体’。

“至于历届‘前一百名’毕业的只剩四五十个,我的猜测是,毕业的全是成功寄生体。失败寄生体因为丧失理智,估计无法继续夺卡,退一步说,失败寄生体就算进入前一百名,也会被抹杀。而前一百名中的‘有抗体的学生’,属于高素质肉x体,国家会使用什么手段将他们囚禁并强制繁殖,非前一百名的学生,则成为这一届的‘羔羊’。”

“叮咚——”

【支线任务2:救救那些孩子!】

那些被筛选后的优秀人才,到底要面对怎样的“光明”未来呢?

奖励:【E等血脉】SE-3寄生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完成

众人面前任务面板跳出来,只见【支线任务2】变成了灰色。

花枝玉噘嘴:“便宜你小子了。不过给你比给那个女的强。”

“马上一场恶战要来了,”原容叹气,“如他所说,寄生体现在应该……已经苏醒了。”

事实上,在五人心绪万千的此时,安全区已经出事了。

刘小丽和同桌刘雪莲把卡交给打劫的人后,一直跟着“自卫队”躲在安全区。她和同桌为了防止水和食物被打劫,早早就吃了,二人为了防止体力不支,减少活动量,缩在角落一动不动。但不知是受惊还是受凉,她的同桌昨晚发起低烧,头晕到站不住。她只好一路搀扶着神志不清的刘雪莲。所幸,第二日中午,刘雪莲退烧了。也许生病消耗了太多体能,刘雪莲一直在抱怨饿。

你饿我就不饿吗?刘小丽烦躁的想,我照顾你两天我还没说什么呢。但她只能不住安慰她忍忍,既是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

在她不住沉入饥饿带来的绝望忧愁时,突然脖上传来巨大的刺痛。

她震惊的回头,却见刘雪莲不知何时扑在了她的身上,更让她吓到失声的是,一条腐黑而张着脓包吸盘的诡异长舌,正从刘雪莲张开到不可思议宽度的血盆巨口中伸出,刺入了她的脖子!她能瞬间感到自己的血液正剧痛的,一股一股的从身体里流失到那条腐烂长舌里!

刘雪莲竟然是怪物!

她顾不得大叫,下意识的从身边摸东西砸去,试图挣脱刘雪莲的禁锢,可是没用,刘雪莲的力气不知何时竟变得这么大了!仿佛是两只铁钳钳住的她的身体,她竟弄不动比她瘦小的多的刘雪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人动静太大,惊醒一旁睡觉的同学不满的抱怨,一睁眼却震惊的尖叫起来。这一声尖叫惊动了周围麻木的人,也都不敢置信的跑的跑,叫的叫。门口的教师抬眼一看,冷笑一声,推开挤到过道要逃跑的学生,拎起刘雪莲和已经失去意识的刘雪莉。

广播一会儿后响起:

“注意,注意,刘小丽因在安全区使用暴力,流放非安全区。请同学们引以为戒;再播一遍,刘小丽……”

在安全区冷眼旁观的一个女生,突然开口对瑟瑟发抖的朋友说:“咱们离开安全区吧?”

朋友不解:“离开?又能去哪呢?”

“反正咱们没卡,也没食物,没什么可被打劫的了。这里也有了怪物,咱们不如躲到别处安全。”

那个朋友也是个没主见的,想着女生不会害她,同意了。

她没看到,那个女生面对她的背影舔了舔漆黑的舌尖。

而和两个刘姓同班的几个同学,听到广播后瞬间背后冷汗密布,一些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不知道二人姓名的人或许以为被流放非安全区的是凶手,而同班同学却知道,被流放的竟是受害者!这说明……刘雪莲,或许已经不能称为刘雪莲,而是寄生者,还在学校,而且被保护着!想到这,他们不敢再留在安全区,想要出去,却被门口教师拦了下来。

他们张着尖牙密布,隐约能看到腐黑长舌的嘴笑起来:“你们是几班的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十一点。

池疏是被广播吵醒的。一旦意识清醒,刻意忽略的饥渴感便一拥而上。胃里一阵又一阵绞痛让她难忍的蜷缩起身子,她不得已睁开眼,抓起床头柜还剩一个底的可乐珍惜的喝了一口。

新安全区在小白楼,不过和她没什么关系了。她在门口听了听动静,确定一点声音都没有,才蹑手蹑脚拿好东西出去。

四楼开着门的房间很少,她只找到一点吃的,什么软糖、话梅,均是之前她最讨厌的零食,却也不得不一个不落的塞到兜里。好不容易发现两个塑装小面包,忍不住赶紧吃掉。

她走到宿舍走廊尽头,那里有整层楼唯一一扇大窗,窗外的情形却让心态良好的她忍不住倒退一步。

情况竟然这么糟了。

只见宿舍楼下,有两个面色麻木茫然,只知道凭本能张着血盆大口,腐黑色长舌抽搐着一甩一甩的怪物在左右晃动,他们张到不可思议弧度的巨口,两排斑驳参差的肮脏尖牙上,还站着块状的血污!

而昨日见时,还绿化幽美的小花坛,已然被浓郁污血掩盖。

支离破碎的,不成人形的残骸杂乱的堆在一起,还有只怪物嘴里香甜的咂着一块不知什么部位!

池疏强忍住胃中一阵阵反呕,她方才还饿到抽搐的肚子如今一丝饥饿感都无。

她惊骇到极点,死劲捂住嘴不发出声音,又伸长脖子去看宿舍区其他部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健身器材处四处挂有几具不成形的残骸,许是天热了不新鲜,有零星苍蝇阵阵环绕,没有怪物。超市门旁,开水区,比较干净,没有血迹。而大片泼红墨般的血污,从鹅软石道一路从宿舍一号楼蔓延到三号楼。

这些是谁的血?还是……谁们的血?那人如何了?都无从得知。

池疏还看到,三号楼大门口徘徊着一只怪物,正时不时撞一下门。看来,有人把三号楼的大门给锁了。

她一惊,又一喜,三号楼还有别的活人?她跑上楼时慌得不行,完全忘了锁门这回事。是自卫小队的男生吗?不,自卫小队来找她时,事态还没这么严重,他们不至于被困在四号楼,这人锁门,一定是事态严重后不得已的下策。

她掏出小挎包里的美术刀,小心翼翼走到楼梯间听了听,似乎没东西,才敢下楼。楼梯很干净,这让她放心些,看来怪物没有上来过。一直走到三楼,她才闻到隐约的血腥气。

神格附体后,她的五感均有不小的加强。从楼梯上向下看,果然,二楼走廊上有不规则滴落的血斑,但让人安心的,没有看到残骸,看来此人还活着。

她从挎包中掏出一个硬币扔去,哐啷哐啷滚落弹跳到二楼,只听一个清脆的女声大声询问:“谁!”

有人!

一阵欣喜涌上心头,但池疏还有最基本的警惕,她先是顿了顿,见女声不再出声,便柔声开口:“你是……活人吗?”

那边一听,是个柔弱女声,态度缓和了。

只见一个短发,不高,巴掌大白净小脸的女生,手握一柄消防斧,白色校服上衣浴血,面露警惕的走了出来。她瞥见下到三楼楼梯上的池疏,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怎么在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池疏徐徐解释开来:“我本来一直在安全区待着。昨天一个学生突然开始吃人,就是……外面怪物那副模样,而且教师包庇了凶手。我意识到不对,就找借口逃出来,心想着三号楼作为上一个安全区,应该人不多,就躲了进来。”

她这番话滴水不漏,短发女生没再问什么,将信将疑地点头,示意她下来。

不到几分钟的打量,池疏的生物本能判断出,这个看似娇小瘦弱,实则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短发女生很强。她不漏声色的乖乖跟在她身后,随短发拐进二楼最里面一间宿舍。

一往里走,池疏便看到走廊躺着一具残骸,被剁的七零八碎的。那是……怪物?

她惊叹于短发的勇猛,握紧了小挎包——要是打起来,她沾不到一点光。她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对于女生,她的神能起不到作用!

短发慢悠悠等她进了房间,不等她反应过来立刻上锁。

这仿佛是股危险的信号,池疏顾不得分析情况,多年生物本能让她瞬间投降。

她立刻蹲在地上,高举双手,大声喊道:“别打我,我没坏心!”

花枝玉看着蹲坐在地形象全无的“美女”,心情复杂。她尴尬的掂掂手上的消防斧,又觉得这样好像显得自己太凶残,只得甩到背后。其实,发现“她”也在三号楼的那一刻,花枝玉也很紧张。那几个“头脑派”分析的头头是理,尤其是蒋秋生这个看似狠厉实则谨慎的,几乎要把这个暗中敌人妖魔化。结果就是,一见到仿佛雪中娇花般瞬间投降,让她发不出一点脾气的“美女”,花枝玉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打吧,像自己欺负弱小。不打吧,又不知道她以后会做什么幺蛾子出来。

该死。花枝玉烦躁的挠挠头,白净小脸上满是愤怒,这让察言观色的池疏一个激灵,实则花枝玉在想,要是蒋秋生那个神烦的人还在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二人走散了。

二人半夜睡不着觉,和奥德伦特招呼一声出来扫卡。

蒋秋生思想清奇,说现在人都很饿,宿舍一定有不少学校来不及清理的食物水,所以很多人会藏在哪,花枝玉听啥都觉得有道理,一拍即合。二人到了宿舍楼,蒋秋生去一二、花枝玉三四,就这么分了开。

结果凌晨六点左右,快乐的熬夜时光过去,痛苦的白天到来,花枝玉困得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又看到比起僵硬课桌舒适了不止一个梯度的床,直接昏睡过去。

这一觉醒来,外面竟变了天!

她迷糊的一开门,一只诡异的腐黑长舌直冲她面门!

索性她多年练成的反应力让她一个后空翻,化出神体,下蹲,搭箭,闪烁着神之金光的宝箭径直贯穿怪物额头,可那怪物不知什么机理,顶着额头一个血窟窿还在咆哮,花枝玉不得以抄出藏在床下的消防斧,以肉眼难以跟上的速度,疯狂的砍向怪物,可谓刀刀入肉。

她看似动作狂乱,实则极有章法,人体脉络骨骼图浮现在脑海,她每次下手,都朝着人体弱点攻去!不知哪处击中了怪物的命脉,那具早该腐烂的尸体,终于没了动静。

她把尸体扔走廊后下楼巡视,只见楼外庭院竟四处游荡着怪物!虽说她自诩实力强劲,但解决一只就废了她老鼻子功夫,爷爷教导过她,能智取不可硬莽,虽没想出智取方法,但她决定先不出门:三号楼就那一只,已被她清理,算是目前最安全的场所,趁外界怪物还没进来意思,赶紧封锁了大门。

而“美女”的出现,却完全在计划之外。

没睡好加信息量太多,想的她脑袋疼,思来想去这弱花眼皮子底下也出不了幺蛾子,花枝玉便装作凶狠:“你起来吧。你叫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池疏低眉顺眼:“池疏。”

“非主流子。”花枝玉嗤笑,随即想起自己的,面色一变。

她悄悄瞥一眼女生,见她没有问自己名字的意思,有点满意。还挺有眼力见嘛!

两人相顾无言。

钟表指针静静走到了十四上。

原容再一次从窗帘缝看去,三楼走廊游荡的怪物少了些,却未到能突围的数目。

万千小事杂乱的略过心头,头一股一股的胀痛。

这是他第一次和奥德伦特分开那么久,而奥德伦特也没有联系他的意思,这让他烦躁不已。他们都去哪了,会不会遇到危险,何时能出去,出去又能去哪,“她”会不会已经拿到了更多的卡……

处理完伤口后,他强迫了罗释去休息,此刻,他正不舒服的躺在课桌并起的僵硬床板上,睡得并不安稳。原容轻轻过去查看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只是被寄生体碰过的地方仍透露出些许黑紫。

罗释发出不舒服的呢喃,原容只得正了正他的姿势,他紧皱着眉,似乎在经历一些痛苦的折磨,古铜色的皮肤上渗着冷汗,触手之处一片冰凉。原容一惊,赶忙找出几件校服外套手忙脚乱给他盖上,快入夏的天气,以罗释的身体素质,睡个觉怎么会身体冰凉?

他后心发凉,不会被……感染吧?他连忙摇头,强迫自己忘记这个荒唐的想法,烦躁的坐回椅子,心中愈发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凝出清泉灌在矿泉水瓶,慢慢的喝掉,这种无滋无味的纯水只能让人得知自己在补充水分,毫无享受可言。

突然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原容内心欣喜万分,谁回来了?他出声询问:“谁?”

却无应答。他有些奇怪,不安却愈来愈重,于是他没有记着开门,从窗帘缝一瞥,浑身冰凉的愣在了原地。

那是……蒋秋生?

不,原容捂嘴抑制住震惊,已经不能称之为蒋秋生了。

一个用着蒋秋生在世时皮囊,张着血盆大口,腐烂又恶意的污黑病毒的聚合体。

他白净隽秀的面容溅满了血污,昔日锐利戾气的凤眼如今无焦距的翻白,再无优雅的露着腐黑的牙龈和两排尖牙,发着毫无意义咆哮声。

兴许,它还有着生时的记忆,知道自己要回高三·十六班。

原容极轻的坐下,不发出一丝声响。罗释伤口处的血污他早已用清水洗净,不足以吸引来寄生体,如他所想,它在撞击几下门得不到回应后,摇摇晃晃的离开,向楼上走去。

原容在窗帘缝望着属于蒋秋生书生傲气的清高走法,不由得眼眶一酸。

他想起什么,去确认讲台下水瓶的数量,果然,除了原容手中这瓶,还有一瓶半空的。看来,在原容没注意到的时候,蒋秋生喝了这里的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召出任务面板,【支线任务2】由已完成的灰色,变成了可完成的黑色。

黑色的字体,像是冰冷的嘲讽着蒋秋生之死。

黄昏悄然而至。一抹晕黄渐渐爬过天空,拉扯过血染的霞光。

原容再次确认走廊,兴是三楼没有能吸引寄生体的味道,走廊空了。

罗释的情况好了些,但冷汗依旧不断,胳膊上的伤口完全愈合了,结了一条狰狞的血痂。

原容在心中说声抱歉,在桌子显眼位置放了张标签,拿起奥德伦特留下的装有卡的包,抄起消防斧,离开了十六班。见十五班门开着,闪身进去,迅速堵死前后门,拉上窗帘。

不知是许久没有人烟的缘故,这里的空气比隔壁要冷些。原容翻出一件外套裹上,不安的闭上眼。

一个低沉而沉稳的男声突然响起,仿佛在梦里。他刻意放柔的磁性声音那么熟悉,那么让人眼眶发酸。他问:“你没事吧?”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那个下午。

原容睁开眼,北欧人深邃刚毅的担忧面容浮现在眼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男人的大手帮他裹紧外套,又摸摸他的额头:“别这么睡,会感冒。”

原容笑笑:“这不没事吗。你去哪儿了?”

奥德伦特解下绑在腰上的另一个包,掏出一沓卡:“去校园转了转。”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他去的校园不是眼前怪物横行的地狱,而是什么温馨度假胜地一样,他来之前应当给自己做过了清理,但原容仍能闻见身上萦绕的隐约血腥气。

被压制了90%神能,奥德伦特再强,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原容张张嘴,一时不知说什么,他忍不住抱住正弯腰和他说话的高大男人,把头埋入他有些硬的胸膛。

奥德伦特轻轻拍拍他的背,安抚般用大手温暖的包裹住他有些小的后脑勺,任怀里人紧紧地搂住他的腰。

许久,原容才嘶哑的出声:“蒋秋生……被寄生了。你这么久不回来,你知道我多担心吗?如果你也出事,我真不敢想……”

“谢谢,”男人低沉的嗓音伴随温热的气息响起在耳边,如此现实,就在他身边,这让原容安心许多,“我不会再离开了。”

小朋友意识到这个姿势太过暧昧,用力挣开,小脸红红的,愤恨的瞪一脸茫然的男人:“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又管不了你。”

他从椅子上站起,墙上的钟表已经走向了二十,赶忙拉开窗帘,天色完全沉下,万物笼罩在无边的黑幕中,只余一个不甚清晰的轮廓,室内伸手不见五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晚了?”原容吃惊,“我以为我只睡了一小会儿。”

“你这几天一直没休息好,”奥德伦特笑笑,“等结束,好好睡一觉。”

其实一直没睡好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原容复杂的看向眼底乌黑的男人,一时不知说什么。他叹口气:“你去十六班看了?罗大哥如何了?”

奥德伦特闻言皱眉:“他不在。我到了十六班,谁都没在,看到你留的纸条,就在附近找了找,发现你在十五班睡觉。”

原容想起什么,果然,后门挡着的两张桌子被暴力的推开,破木门摇摇欲坠。他有点不好意思:“怪我,没给你留门。”

奥德伦特摇头:“你做的是对的,安全为上。”

二人回了十六班。

原容找到蒋秋生留下的应急小台灯,心情复杂。灯光因许久没充电愈发昏暗,恍惚间,仿佛那个瘦弱书生样的人收敛了戾气,还窝在小灯下一张一张数着卡。

二人打量起罗释躺过的课桌。

并好的桌子此时歪七扭八,但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后门大开着,堵住后门的桌子胡乱的扔回了教室中间。

“他仍有思考能力,”原容担忧的推断,“可为什么不去找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张便签纸还在窗户下的课桌上醒目地贴着,罗释若有心,一定能看到。

二人在几乎要消失的灯光下数了数卡。他这一趟找到三十八张,共五百八十八张,堆满了一书包。

可事到如今,找卡已然没必要了。

蒋秋生一死,校园仅剩五名测试者。

原容心情恍惚,如果他不是水神,想必第一天就会着道。奥德伦特看出他心绪不宁,也不说话,静静地用手拍着小孩儿的背。许久,原容抬起鸦黑色,在黯淡灯光下明灭闪烁的眸子,轻轻地问:“罗释……会没事吧?”

奥德伦特坚定的说:“会的。”

原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实在说不上好看,却让奥德伦特放了心。

花枝玉那却着实不好过。

入夜,寄生体们发了狂。白日行动与常人无异的怪物在月光的诱导下行动敏捷的诡异。而宿舍区与有尸堆诱惑的教学楼不同,包围在庭院的几十头寄生体争夺吞食了不多的残骸后,开始寻找新猎物。

而三号楼一楼二楼因花枝玉的打斗,沾满了血腥气。

此刻,寄生体们正叫嚣着,毫无痛感的撞击着三号楼的大门!它们早已死去的躯体在入夏的温度下,程度多少有了腐烂,每一次撞击,花枝玉都能清楚看到一部分腐肉伴着血丝挂在大门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门是钢化玻璃材料的现代化大门,想要打开,须从内里按开门按钮,或者从外面刷三号楼住户的卡。花枝玉为了保险,又用宿管收起的铁链锁了几道在把手上,还把宿管的木桌子顶在门口。

池疏一直乖顺的跟在花枝玉身后当个背景板,此刻,看到大门外狰狞叫嚣的乌压压一片寄生体,心里打颤。她不由得问:“没事吧?应该……顶不开吧?”

花枝玉没有出声,但脸色极为难看。

粗略数去,约有三十多只!如果这群寄生体一涌而入,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恶,她咬牙,蒋秋生那小子不是能飞吗!怎么不来引怪?

她有些担忧,二人本来约定19:00广播时,在超市门口汇合回十六班,如今她爽约这么久,以那小子脾气应该气得不行,过来找她理论才对。蒋秋生神体可以飞,按理说不会被困在楼上,别是出了什么事……

她烦躁的不行,那边池疏又在细声细气的唧唧歪歪,简直要了她的命。

“要不,咱们先上楼,”池疏咬咬牙,“如今出是出不去了,他们是被二楼血腥味引来的,咱们先去四楼。”

花枝玉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便听她的。二人迅速从四楼开门的房间找出两套干净的校服换上,又把沾了血污的脏校服从阳台扔下去。

“以我观察,它们只能闻到血味,”池疏看着楼下一哄而上抢夺脏校服的寄生体,轻声说,“咱们身上只要没血味,它们就发觉不了。”

“光躲藏在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花枝玉愤懑出声,“明天十点典礼结束,到时候就要统计卡的数量排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池疏有些惊讶:“我以为……你应该有很多卡。”

花枝玉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没有回答,见池疏一个劲盯他看,狠狠瞪回去:“看什么看,我……有没有卡关你什么事啊!”

这个人好像挺可爱的嘛。池疏在心中好笑,没表达出来。她细声细气的柔声说:“我错了,你别生气。”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花枝玉实在不爽。她不再理笑眯眯的池疏,担忧的望向楼下。

脏校服被扯碎了。

校服虽面料不好,却也是质量坚韧的料子,成年男子想扯开也要费一番功夫。二楼下这群高矮胖瘦不一的腐尸,竟一眨眼功夫就扯碎了,可见力气之大。面料如此,更不用说人类娇嫩的机体。

池疏却察觉到不同的点。她轻轻扯花枝玉的袖子:“你看,三四号两栋楼间距,似乎不远。”

花枝玉回过神来,明白她的意思。确实不远,不过……她皱眉:“四号楼说不定还不如这边安全。”

池疏摇摇头:“四号楼后的小巷直接联通教学楼,咱们可以顺着那离开这里。”

教学楼?花枝玉一个激灵,这样她也可以和大部队接头。但激动归激动,她不安的说:“万一四号楼很多寄生体怎么办?就算四号楼没有,教学楼也不安全。你别忘了,教学楼出了多少事。”

池疏咬唇:“教学楼做安全区时,我看到教师把尸体都运到了五楼,所以,那些怪物应该都在五楼,下面是安全的。”她期翼的鼓动花枝玉:“守在这,那群怪物迟早会攻进来,教学楼四通罢敞,跑也好跑,不如去试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花枝玉犹豫不定,许久,她一咬牙:“走!”

二人从床上趴下来几条床单,一头拴上学生椅,池疏抓住尾端,花枝玉用力把凳子扔到对面两米远的四号楼阳台上,学生椅正好卡在那个阳台的栏杆里,她拉直床单,在腰上捆几圈,一蹬腿荡了过去。她顺着床单爬上去,又把床单扔回池疏那。

池疏也不扭捏,有莫有样的学花枝玉荡过去,不过她臂力有限,吃力攀着床单爬不动,眼看要掉下去,花枝玉看着不忍,一把把她拉上去。池疏瘫在地板上喘着粗气,白嫩的手臂被床单勒出两道血痕,却一声抱怨也无。花枝玉神情不定的看了她一会儿,也没催,静静等她休整好了,二人进了四号楼这个房间。

很静。

从门口仔细听了听,花枝玉推开门,走廊很暗,看不真切,但没有寄生体的吼叫,也闻不见血腥气。她示意池疏跟上,两人轻手轻脚的摸着墙角走到楼梯间。从楼梯口往下看去,黑暗中金属扶手隐约泛着光,没有生物活动痕迹。

“好像没东西。”池疏轻声说,“看来四号楼没人来。”

事实上,寄生体瞬间爆发后,很少有普通学生存活了。侥幸逃过的,也死死躲藏着,不会外出行动,静待着典礼结束。

二人迅速下到一楼。

和三号楼不同,四号楼的大门外悄然无声,看来大部分怪物都被三号楼血腥气吸引了去。和大门相对的后门正开着,连着不宽的小巷。这个小巷是封闭式,高墙外是街道,另一侧是楼体。这个设计如今却隔绝了低智商的寄生体进入的可能。

二人不敢多待,顺着小巷跑进教学楼后门。

花枝玉眼尖,瞥见左边有两只背对二人游荡的寄生体,拉起池疏就向右侧楼梯跑。她们也足够幸运,楼梯上很少有怪物游荡,有一只靠的近的试图抓池疏,被花枝玉一斧子砍在脸上,趁怪物踉跄,迅速逃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短短的三层楼梯,好像有通天塔那么高。

池疏感觉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步都好似有刀在割,但她知道她不能停,刚才寄生体长舌几近贯穿她脖颈的那一秒,她真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完了,闭上眼任命时,花枝玉回头一个斧子击退了怪物,并粗鲁的抓紧了她的胳膊。她浑身都在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三楼右侧楼梯过去就是十六班了!

花枝玉疯狂的砸起窗子,被她们动静和池疏胳膊血腥气吸引来的几只寄生体,已在不远处。

所幸原容反应极快,听到花枝玉喊叫立刻冲到后门,把人放进来。

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毫不注意形象的一齐滚进后门,原容瞬间把门关上,又堵上几张桌子,就听寄生体的咆哮已迫在耳边。

得救了。

原容怔了一怔,方才时机紧迫,只看出有两个人影,他还以为是罗释同她一起,然而瘫地上大喘粗气的,分明是两个女生。他和奥德伦特对视一眼,心中有了答案。

他不着声色的拉起花枝玉:“没事吧?”

花枝玉摆摆手:“别提了,差点回不来。”她后知后觉:“咦,怎么就你们两个?罗大哥呢?蒋秋生还没回来?”

原容目光闪烁,避开话题:“比起这个,你不先介绍一下这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旁,长发柔弱女生已然站起,她低声说:“我是池疏。也是……测试者。”自方才,她便感受到这个漂亮少年的敌意,虽不知由何而来,但她谨慎的先放低姿态。她在众人意味不明的视线下掏出裙子绑在大腿上的卡:“我没有敌意,我的卡数目应该也不够前五名。如果你们需要的话,留给我前一百名数目的就可以……”

见无人应答,她悄悄瞥一眼神色不定的花枝玉,花枝玉恶狠狠瞪回去,却没有言语。她揉揉太阳穴,讲出了二人相识缘由。

“我看她也没坏心。给她留上十张卡吧,现在把她扔出去也不好。”花枝玉言下之意是收留她了,池疏略带感激地冲她点点头。

见神经简单的花枝玉不自觉的接纳了这个人,原容也不好说什么。他没和池疏相处,不好评判,但池疏没有明显敌对意思,也便放在一边。

他叹口气,稳稳心神,开口:“蒋秋生被寄生,死了。罗大哥……也可能感染了,如今下落不明。”

花枝玉正财迷状,蹲在光线黯淡的小台灯下数池疏交出的卡,闻言一怔,她方才劫后余生,神经松散而舒适,猛地听到这个消息,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不,不会吧,”花枝玉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原哥,你别吓我,开这种玩笑是要吓死人的……”

她仿佛尽力分辨消息真假,许是看到原容沉郁严肃的面容知道这不是玩笑,仍装作不在意大大咧咧的模样,只是散落一地的学生卡已经出卖了她的情绪。

短发女孩小声啜泣,强忍着爆发的情绪。原容沉着眸子,没有上去安慰。

池疏不明就里,也知花枝玉难以接受,细声细气的拍着短发女孩的背,不住说些安慰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深了。突然水滴“啪嗒”声四起,竟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其实自下午便开始闷热,众人神经紧张没有注意罢了。

雨点声由小迅速变大,不一会儿大雨滂沱,咣咣砸的人心凉。

几人不由得看向窗外,月色被掩盖在厚重的雨云后,一丝星星也无。

原容皱眉,这SE-3可是能通过水传播的。干旱时还好,这下了大雨,恐怕幸存的那些不知道原理的普通学生要凶多吉少。

这么看来,每年仅有四五十人毕业,真是十分合理了——成功寄生体几十挑一,幸存的普通学生既要有抗体,还要躲过失败寄生体和成功寄生体的围剿,这种人身体素质和智力绝对是一顶一,当做种马也说得过去了。

原容沉声道:“今晚将很难过。但坚持过去……就结束了。”

是啊,就要结束了。

其实,他们在这个世界只呆了三天,从陌生到熟悉,从不明就里到得知真相,从幸福的校园环境到地狱般腐尸横生,仅仅三天。

而第四天,校园便会被修葺一新,把一切真相都蒙盖在鲜血侵染的三天里。

迫近正午的太阳打在几近麻木的四人脸上,广播声响起,在脑中留下嗡呀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他们把【支线任务2】让给了需要【血脉】的池疏来完成,而罗释没有回来,谁都不再提起他,似乎这样彼此相瞒,他便一定没事。

原容缓缓睁开了眼。

他身上还是离开前的衣服,身旁,高大的男人也醒了来,温热的气息就在身边,无比可靠而令人心安。

清脆的叮咚声响起。

“恭喜编号AZS-671寄生虫回归!您已通关隐藏测试!

您已完成【主线任务:通过毕业典礼】,获得第二期居住资格F等;

您已完成【支线任务1:毕业典礼取得前五名】,获得【神格复制卡】

隐藏测试时所消耗居住时间已扣除。

请查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闭上眼,血汗交融,冰棱与宝箭漫天飞舞,死气与金光颤抖共鸣,那个面色苍白却快速四臂结印,为黎明奋战的女孩身影,仍历历在目。

“原容,容容?你没事吧?”

如蝶翼磷粉般,在光芒下反射出奇异的炫黑色,弯翘的睫毛抖动几下,一双鸦黑色双眼沉郁的看过来。

男孩不语,推开奥德伦特,走向浴室。

他凝出一脉清泉灌满浴缸,脱下衣服直接泡入。常温水对人体而言有些凉,对他来说却刚刚好。清凉沁人心脾,水元素欢快跃动在皮肤上,让他淡去了众多太过浓烈的情感。

浴室外,男人站着的身影映在玻璃门上,一动不动。他在担心他。

原容叹口气,很快从清水里出来,挥去一身水汽,男人从门缝递进崭新的浴袍。

“容容?”原容清爽的裹好浴袍出来,揶揄的对上男人一眨不眨盯着他的深邃双眼,笑道,“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你这么叫我了。”

奥德伦特放下心来,也不言语,大手用力裹紧了他的浴袍。

原容注意到男人举动,失笑:“好啦,不会生病的。你要洗吗?我给你放水。”

不等男人做出回答,原容已然操纵水流冲洗一遍浴室,并放了一缸热水。他把男人推进去,关上门,又从衣柜找出另一身浴袍扔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做完这一切,他瘫倒在床上,静静地想一些事情。

召出任务面板,居住时间加了一个F等,变成了28天。而右侧道具栏中,多出一个【神格复制卡】,且道具栏容量变成了8,储物空间变成了12立方米。

这也会变?他询问程序,程序礼貌的机械声响起。

“每成功完成一场测试,道具栏数目会增加一,储物空间增加一立方米。”

他又询问一直好奇的:“【神格复制卡】是什么神格都可以复制吗?”

“复制神格有一定的成功率。”

“怎样成功率会高呢?”

“建议复制与主神格相容性高、等级相同的神格。”

“假设我复制火元素之神,会成功吗?”

“成功率极低。”

原容心里有了数,又问:“我复制来的神格……和主神格强度相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序没有回答。

浴室内水声不知何时悄然停止,门被推开,男人静静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原容只觉得一个庞大的阴影盖住日光,雄厚的荷尔蒙群夹杂着温热蓬松的水蒸汽,铺天盖地的笼罩住他,让他万千心绪舒缓了下来。

他抬眼,男人还在滴水的微卷发尾就在眼前,向下看,劲健精壮却不夸张的胸肌是健康的麦色。他帮男人把水汽驱走,男人眨眨眼算是感谢他。

明明通过了测试,取得了居住时间,内心却没有丝毫愉悦满足感。

或许,是因头顶的达摩克劳斯之剑不知将何时垂下的缘故。

原容把和程序交流悉数告诉奥德伦特,他想起什么,拿出艾斯特的笔记本递给奥德伦特:“你试试,能放进道具栏吗?”

下一秒,男人手里的老旧笔记本消失了。

果然,原容眸色沉下去,特殊道具没有认主的概念,可以存放在任意人道具栏。

从蒋秋生那得知杀测试者可以进化神格时,他便有了这个猜想,只不过本着财不外漏的原则,没有试验。

奥德伦特又取出笔记本,还给原容:“不要给别人。”

原容点头:“信任你,做个实验。”他又想起什么:“你杀了那个马尾女孩,神格有变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但多出了一个经验条。【Reaper】的下一个神格是【νουβι】。”

“νουβι?英文就是Anubis……阿努比斯?”

原容眼眸不知觉放大:“怪不得。Reaper虽有死神之意,但在欧洲传说中,只是挥舞镰刀带走灵魂的使者,类似量产公务员,而你的下一个神格,才是真正掌管人类死亡的阿努比斯。”

但一个诡异的点他想不通:“Reaper是欧洲传说中的人物,但阿努比斯是古埃及神话体系的,这为何会穿在一起?”

“也许,神格是固定的,名称只是不同神话中的叫法。”

原容震惊的抬头:“你是说……”

“好比在古希腊神话和罗马神话中,死神有塔纳托斯和摩尔两种不同叫法。不同神话体系往往对同一位神有不同命名与事迹描写,其本质便是不同地理位置居民,在不同观测点做出的不同描述罢了。”

“讲得通,”原容若有所思,“我十分好奇我的上位神格会是什么。”

这真不好想。

事实上,各类神话体系对“水元素之神”的划分、描述众说纷纭。往往“水元素之神”被分割成好几位,譬如雨水之神、露水之神、冰雪之神等,而不同地段的神话体系划分也不同——欧洲神话中极少对“水神”做出规划,而东方神话体系对“水神”的规划则众说纷纭。

当晚,原容睡了个好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埋身在松软绒被和弹簧床间,这种往日平凡的小事,如今竟如此让人惬意满足。

他这一觉睡到次日太阳西斜,睡眼朦胧的撩开窗帘一看,晚霞将要消散无踪了,才骨头酥软的起床。

他脑袋空空的在床上发会呆,望向随意甩了一地的衣服和军靴,才意识清醒过来。

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赶忙推门出去,客厅中端坐的两人瞬间齐齐望向他。

徐伦凯面色肃穆,那股嚣张的年轻气焰收敛不见,取代的是大男孩特有的干劲和担当;奥德伦特面色沉静,只是一双深邃黑眸仿佛深渊之底,他合上手中的书,温和的问:“你醒了,睡得怎么样?”

原容尴尬的笑笑:“挺好的。真是不好意思,明明有客人在,我却赖床到现在……”

徐伦凯抢一步发声,他大步走过来,把原容推进卧室:“这算什么,没事。你先换衣服,别感冒了。”

貌似他这位便宜同伴对奥德伦特有什么误解?原容赶紧换好家居服,随便理了理头发出来,见二人又变回了刚才那种割据一方沙发的坐法,不由感到头疼。

不管如何,他还是要让两人好好相处。

原容从厨房各大橱柜翻找一会儿,泡出一壶茉莉花茶,热腾腾的水蒸汽散发着清淡的花茶香,柔和了气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尝尝看,”原容笑眯眯的斟茶,“算是华夏特产吧,不知俄国有没有人爱喝。”

奥德伦特学着原容端庄的手法捧起茶杯,轻轻抿一口:“很独特的甜香气。”

见这个黑脸情绪柔和了,原容才看向徐伦凯:“我和奥德伦特结束第二期时,你还没结束。如何?”

徐伦凯自信的笑笑:“没啥事。一个密室,有点诡异,不过有惊无险。我拿到两个F等居住资格,能待两个星期。”

“那就好,”原容为他感到高兴,又讲给他从程序得来的情报,直击重点,“从下一期开始,可以组队、自由选择进入时间,你打算怎么办?”

徐伦凯大口灌一口茶:“我准备先回老家看看我家人如何了,如果回来时间合适,咱们一起?我还得了几个道具,挺有用的。”

“但队友增多务必会增加测试难度,”奥德伦特突然插话,他沉稳平淡的黑眸扫过年轻人,“我和容组队进入隐藏副本,难度十分高。”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很不欢迎,甚至在蔑视这个青年了。

徐伦凯再一根筋也听得出来,捏紧了茶杯,被烫了个趔趄,又不敢扔茶杯,只能呲牙咧嘴。

原容抽搐着嘴角:你昨晚叫我容容,今天就变成容了?你们外国人称呼人都这么随性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瞪明显找事的奥德伦特一眼,又想起什么。

墙上电子日历荧屏显示,走过了五天。

这说明任务中提到的“扣除测试花费的时间”,只是任务面板上剩余居住时间不变而已,而现实中,时间仍旧在走。

“我和奥德不在的这几天,有什么大事吗?”

徐伦凯抖个激灵,一拍大腿:“我正要给你说,差点忘了!”

他醒来时,已是二人离开一天后了。他看到便签纸,放下心来。只是他是异能者,身体素质远低于神格者,免不了肚子饿,准备趁末日早,多屯点食物,便又出门去了商厦。

去商厦的路和之前一般冷清,路过樊城主干道时,突然听到人声喧嚣。徐伦凯经历过两个测试世界,长了不少警惕心,便掩了身形过去,只见两团伙人正在打架,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一团伙明显是神格者,神体各异,另一团伙应该异能者居多,不要钱的特效漫天遍地。

徐伦凯不想扯入纠纷,却见半路杀出一个中年男子,不知什么异能,一击竟干净利落的击杀了两个神格者,救下一团伙异能者。他身形高大,面相端正肃穆,给人以信服感。

徐伦凯远远听着,中年男子似乎是什么组织头头,正在集结所有有能力且有意加入的异能者——他的意思是,异能者虽能力多种,但因身体素质低,如今处于劣势,容易被神格者袭击,成为他人垫脚石;他和几位强者为了招纳人才,发挥异能者最大的潜力,成立了一个组织,准备团队发展。

“听上去很有道理,”原容点头,“如果我是异能者,说不定会心动。异能虽强但身体脆皮,抱团是最佳的选择。而只经历两个世界的异能者,估计还没得到太多强化,很容易被袭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伦凯点头:“那些异能者本着抱团比不报团好的心态,九成都加入了。我昨日又出门找东西,街上人明显比之前多。估计第二期居住测试通关的人多了,另一方面,有了组织撑腰后,异能鸡肋的也敢出门了。”

原容皱眉:“异能者这么快有了组织,神格者那边不会没动静吧?”

“是的,”徐伦凯大口灌下凉了些的茶,“据我这几日观察,樊城目前出现了两股较大的势力。一个是我刚才说的‘天启者联盟’,为首是五个强力异能者,那个中年男子估计就是之一。另一个叫‘神降’的组织。”

说到这,他沉下眸子,青年自信的面容有些阴郁:“这个‘神降’,也是我早想给你说的。他们……很残忍。”

“神降”组织,如名一般,由多名神格者组成,但与“天启者联盟”形成目的不同,发起者是群自诩实力不可一世的强力神格者,为猎杀测试者组成的。他们为了提升实力无所不为,所到之处鲜血满地,已经有不少异能者甚至神格者被捕猎,命丧黄泉。“天启者联盟”形成的原因,便有一半是为了抵抗“神降”。

“托他们的福,现在神格者名声很臭,”徐伦凯皱眉说,“我知道你们实力高强,但最好不要表现出自己是神格者。很多异能者风声鹤唳,见到神格者便见到杀父仇人般,恨不得上去撕了他。而异能者数目又多,往往抱团出行,对上他们容易出事。”

原容点头,冲他安抚性一笑,算是谢过。

“你放心,树大招风,我很明白。”他没有继续那个话题,“咱们家食物够不够?”

徐伦凯领他到厨房:“说实话,不是很够。我那日去商厦已经晚了,大部分容易储藏、能量高的食物都被洗劫一空。我赶紧扫荡货架上剩的,也没装满我的储物间。”

厨房的地上,堆满了零食类。大部分是什么橡皮糖,棉花糖,这些其他人不屑浪费空间放的,徐伦凯都没放过。还有调味料,咸菜,水果罐头这类不顶饿的,看来,确实没食物剩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神格者不需要吃太多,但还没到辟谷的地步。

原容检查自己的储物间,上一次去商场,也就是和徐伦凯相遇时那次,他存了很多面包、泡面,膨化食品,他悉数取出,腾出空间,约有三立方米,够三人吃几周,但仍不够。

之后食物寻找将会越来越难。

他望向徐伦凯:“这几天你都去了哪里找食物?”

徐伦凯掰着指头:“新时代商厦,街区口的24h超市,百洋百货,还有泺河大街的小吃街。不过收获你看到了……不很多。”

他见原容有出门的意思,赶忙阻拦:“现在出去不理性,真的,这两天我出门都胆战心惊的,大街小巷都有斗殴的,还有组团截胡的,很不和平。”

原容叹气:“你的意思是,等强者把弱者都吃了,外面就能安全?”

徐伦凯语塞,高大的青年低下头颅:“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他想开,原容笑笑:“你在家守好。放心,我们会量力而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低调起见,原容换上大众款黑色羽绒服,内里是薄羊绒衫和打底衬衣。他给奥德伦特找出之前买大的长羽绒服,可惜优良的毛子血统身高腿长,想低调不容易。

如徐伦凯所说,外界看似冷清依旧,实则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事发突然来不及锁门的店铺,大多遭了殃。锁了门的,临街玻璃橱柜被砸的七零八落,值钱物品被洗劫一空。大街小巷虽多了些走动的人影,有了人烟味,却均来去通通,面色疲倦而警惕。

红绿相间的人行石板路上,零星沾染着干涸的血滴痕迹,以及难以忽略的,异能留下的深刻隔痕。

——一切都在静静告诉世人,世界变化了。

它收起了和平时代慈和安详的虚伪面孔,露出最大生态圈内弱肉强食作壁上观的冷漠爪牙。

原容的目标定在大学城。

他所在的大学属于全国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历史悠久,全球知名,位于全国著名经济中心樊城的旧城区,寸金寸土的地儿,因师资雄厚、国家支持,再加上樊城地理加持,均是众多学子抢破头都要进的名校。

那一片因政策原因,上世纪以V大为中心,又兴建不少高等学府,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历史悠久的V大,加重理工研究的N大,培养政治人才的K大,以及华夏第一艺术院校L大,以这四所高校为中心,一个集吃喝玩乐衣食住行为一体,各式店铺设施齐全的大学城得以著名。

同校的徐伦凯便是从V大出来,遇到的原容,记得在他形容里,V大作为高素质人才扎堆的地儿,不少学生幸存,以此类推,其他学校乃至整个大学城,人都该不少。

若他的推测没错,大学城应该已然有了自己势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学生与本地人不同,以排外这一陋习为名的樊城人,在勾结党派时,不一定能容下外地的学生,而大学城高端人才也估计忍不下本地人高傲的优越感。

起码V大这种高素质人才聚集的名校,交友圈的形成便有个不成文的潜规则:出身。

如今社会混乱,大学生回不去家乡,被迫留在樊城,同是外地人同是同学,务必会惺惺相惜,相依为命——即使是处于同一危险境地的陌生人,也容易为了同一目标一致对敌。

原容在的街区离大学城很近,交通也便利,三站地铁就到。不过当下二人只能靠最原始的方式过去。

不清楚大环境的档儿,原容不敢冒险驱动水龙代步。所幸原容在樊城也待了多年,并非对地形一点不知,他拐出主干道,从另个街区小路穿过,一路没遇到什么团伙。

大学城的情形比想象中的好。

许是学生普遍素质高些,临街悉数店铺虽有被打劫痕迹,但被恶意破坏的少数。

几年前新建的崭新柏油路还算清净,四处停放的轿车风吹日晒下积了灰尘,一排自行车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再无人扶起。

测试开始时,圣诞节喜庆放松的氛围刚过,元旦假期又短,很少学生回家,如今困在了孤岛。白胡子红帽的老人、麋鹿、冬青树带七色亮片的鲜艳张贴画还贴在不少小店墙外,在日光无情暴晒下露着褪了色的凄凉笑容。

V大的校门被封锁了。

几辆轿车横七竖八的挡在北大门前,一看便知是故意而为。轿车上不顾损伤划痕,还堆了几辆自行车,教人翻越也困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与奥德伦特不着声色的对视一眼,见四周无人,驱动水龙将二人腾空送进去。

还未落地,奥德伦特眼疾手快,抱住原容一个翻滚落到门卫室门口,只见大门内部竟放了两排精钢地刺,锐利的刺牙正闪着寒光!

还未等二人站稳,就听背后骤然风声呼啸,竟是一只扫把从门卫室开着的门内飞出!

谨着不暴露身份的原则,原容瞪了奥德伦特一眼,抑制住对方蔓延开来的死气,反身一个一人大小的冰盾凝结在空中,挡住了袭击。

他厉声喝道:“谁?”

门卫室出现一个男生的身影,他穿着时下流行的嘻哈风卫衣,反戴鸭舌帽,手里抄着几个扫把。

男人狐疑的瞪向两人:“你们进来什么目的?”

原容见是学生,有礼的微笑道:“我们也是V大学生,刚从测试出来,想回宿舍拿东西。请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堵上校门?”

见原容面容清丽,也是学生模样,态度温和,鸭舌帽态度温和一些,反问道:“什么院几年级,哪个宿舍?”

原容对答如流:“我是政法学院,侦查学,大三,住南二宿舍。他是俄国留学生,中文专业,住留学生一号楼。”

见原容对V大宿舍和学院了如指掌,不似有诈,鸭舌帽这才完全放下警惕,请他们进了门卫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卫室里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坐在桌前,正在写东西。许是听到了三人对话,她微抬头瞥了一眼,把手上工作放下,正面二人。

鸭舌帽去里屋拿水,女生开门见山:“你们是什么能力?”

原容说:“我可以操纵冰。他能瞬移。”

两个异能者?女生推推眼镜,不着痕迹的打量二人一番,从桌下掏出两张纸:“先登记吧。现在世道很乱,见谅。”

原容接过纸,上面是手写的调查表格,许是没了电无法打印;粗略统计了进校人目的、身份、能力,以及停留几天,组织隶属等。

原容疑惑询问:“我们二人想久居校园,不行吗?”

女生挑眉:“为什么?看你们衣服整洁,不像无处可去的样子。”她的言下之意便是,明明有更好去处,来学校定是其他目的。

原容斟酌开口:“我确实在泺河小区租了房子,醒来后,有好心人和我们说如今异能者很危险。我们也不是强者,他又是留学生,人生地不熟的怕出事,觉得大学城都是同学,人多更安全,便来投靠了。”

女生将信将疑的点头,这个清秀男生方才瞬间凝出了冰盾,不似有假,使用能力时,也没露出神格者奇形怪状的本体,身材是纤细少年状,不似有威胁。倒是这个俄国留学生,她皱眉,高大的男子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深邃的黑色眼眸让人不战而栗。

注意到女生狐疑的视线,原容笑着解释:“他就这样,一张冰山脸,其实很好相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生收起二人填制好的表格,反复确认没纰漏,才放两人进去。临走前,她叮嘱二人:“校内虽有组织维持秩序,但处处还是自我小心为上。”

她这话是好心——就算有维持秩序的人,也无可能达到末日前法治社会违法必究的状态。

原容谢过,又装作不经意打探:“组织?外面那个‘天启者联盟’吗?”

女生摇头,看他真真什么都不知道,刚从测试出来的模样,从书桌上拿起一个徽章,展示给他看。

V大的校徽?不,还不太一样,下面印制了90周年纪念的字样。

“大学城里几位强者组织了‘破晓自卫同盟’。为了好区别,选用了咱们学校纪念商店里库存的90周年纪念徽章来区别身份。总之,你遇到佩戴这个徽章的,有事情可以求助。”

“太好了,有人维持秩序,感觉安全有保障了。他们都是神格者吗?”

女生摇头:“异能者、神格者都有。大学城里你不用太担心身份问题,异能者和神格者相处不错。”

北大门进去,穿过绿化带幽美的小树林和新建的羽毛球场,就到了占地面积最大的红旗广场。

一路走来,遇到的人数确实比之前翻了几番,看来除了V大,还有很多其他高校的人也选择了停留V大。V大位于大学城中心,建筑面积最大,基础设施齐全,再加上有自卫联盟驻扎,做据点确实是个好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轻车路熟,很快走到宿舍区。

他在的宿舍南区是几年前扩招时,新建的西洋式公寓楼,柔橙色的墙皮配大理石白的小阳台,十分前卫而现代化。

远远地,望见进宿舍区必经的主干道上,围绕着不少人。二人警惕地走过去,见路边摆着五张长桌,每张上有两三个人坐着。

他好奇的选一位肩上有徽章的人问道:“请问,这是在做什么?”

那人面貌和善,热情笑道:“你们刚回学校?这里是交易处,若有不需要的道具,可以在这和别人交换、或者换取生活物资。”他抬手指向最边上的第一张长桌,上面摆放着一个手写的牌子,“物资”。

原容走过去,坐在桌子边的人纷纷招呼他:“同学,有要换的东西吗?”

原容和奥德伦特对视一眼,开口:“你们有什么要换的?”

一个卷发女生凭空掏出两样东西,左手一个琉璃瓶,右手一把小臂长的军刀:“这是我做任务得到的。瓶子里的药能使伤口瞬间长好,还剩一次的剂量。这把刀坚硬无比,最重要的是可以在使用时隐形。”

确实是好东西,但对神格者来说,并无多大用处。

原容摆出遗憾的表情:“我做任务就没得到这么多好东西,真羡慕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人又在摊子边看了一圈,交易处贩卖的大多是治愈、武器类。而物资处则要判断道具用处,能换得一箱到三箱面包。

原容心下有了判断——这个联盟大概率是由神格者主导的。大门处,原容说二人异能者身份时,眼镜女毫无招揽意味;交易处的道具事实上只是神格者把适合异能者用的、自己不需要的道具摆出——刚经历过两个世界,道具自己用还不够,怎么会把自己用的上的换出去。而从物资处来看,这个联盟差不多垄断了附近的物资,且人数众多。

“你想加入他们?”

奥德伦特突然出声,让原容停下了脚步。

他们顺着小路一路走向了V大的地标之一,承德湖。

春夏时,绿柳茵茵,微风拂来波纹荡漾,在湖心亭休憩乘凉,最舒适不过。然而此时入了冬,南方气温没那么低,水边未结冰,也是潮冷寒气弥漫。

怪状枯枝、腐烂落叶,被风刮入不深的湖水,杂乱的厚厚堆积在水面,像镜子上破碎的裂纹,一股颓废苍凉感油然而生。放在日前,清洁工人会定期清理湖水中的杂质,而现在只能这样破败着。

原容感受着空气中不算蓬勃的水汽,叹口气:“不想。虽然理性来说,加入他们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一个成型的,有一定威望和秩序,完美运作的组织,能在如此短暂的日子建成,他的领导者定不是常人——这已经无关实力问题。

仿佛如他惆怅的思绪,湖水随冬季寒风扬起细微波澜,毫无秩序的在空中飞过一串水波,又落下,激起一片涟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奥德伦特许久出声:“去别处看看吗?”

原容转身,定定的看向面色沉稳,正目不转睛望着他的北欧男人。

没有温度的苍白阳光照耀下,高挺的鼻梁打下一片阴影,整个人英俊如古希腊名家雕像。深邃的漆黑瞳孔里如曜石镜面,反射出少年清丽瓷白的小脸。少年微垂的眼角正一如既往忧郁而怅然的看着他,奥德伦特微卷的黑色短发显出略硬的质地,倒是符合这男人一贯形象。

不过,原容脑中突然浮现奇怪的观点,头发硬的人,往往心软。

他鬼使神差般伸出手,踮起脚尖揉了揉男人的卷发。很硬。

他随即笑出声,在男人不明就里的目光下跳下承德湖。男人来不及伸手去抓,就见原容浮在水面上,如轻盈的蜻蜓,踏水奔跑。

这位年轻漂亮的神祗做了好久之前就想做的事,他欢快的奔跑在湖面上,享受了一把古人“凌波微步”的感觉。

凉风打在他细嫩的脸颊上,风声,湖水波荡声呼啸而过,他张开双臂,畅快的大喊——

许久,闹够了,他拉住奥德伦特伸来的胳膊,笑着跳到岸上。

二人从侧门出了V大,出口处驻守的人一言不发,见人离去并不阻拦。二人顺着大学城的路一路参观了其他几所高校,除了培养政治人才为名的K大校门被堵住,其他学校均大敞着门口,想必已失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拐出大学城两个街区,一个新建还无人入住的高档小区旁,一家偏僻的小超市幸免于难,原容和奥德伦特把超市能储存的食物,面包、饼干、泡面、糕点一类洗劫一空,又把悉数饮料类带走,勉强装了一半空间,也算收获不斐。

回家路上,原容想起什么,拐进商厦三楼电器间,找到收音机,又找了几板电池回去。

——

华夏湘省。

窝在沙发一角,睡姿极不舒服的少女缓缓睁开眼帘。积压在怀里变了形的抱枕被甩出几米,过于柔软的皮料让她浑身僵硬。

室内昏暗沉闷,埃及馥郁沉香弥漫于空气,让人心烦意乱。

这是间很大的客厅,土耳其细脚针织的大花毛毯铺满整件屋子,空旷而高的顶上一盏华贵的纯水晶吊灯,在黑暗的屋子里闪着不明意味的黯淡光泽。位于中间的约三米长的沙发上只一位纤弱的女孩,好似巨大牢笼中唯一的活物。

意识到这点,女孩倏然间沉闷的喘不过气。

之前不是这样的。

华灯璀璨,永远明亮如白昼的客厅里,来往的老佣人热热闹闹的说着吉利话儿,端着香气四溢的盘子,走向餐厅。一向嘴巧伶俐的姐姐逗得老夫人咯咯笑个不停,小妹捧着游戏机打得热火朝天。大哥和二哥一个陪父亲下象棋,另一个臭棋篓子净出馊主意,惹得二人嘲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没了电,没了光,也没有了……那些人。

她从来没意识到过,这个家竟是这么大,这么空旷,这样寂寞的教她想落泪。

花枝玉缓缓走向二楼自己的卧室,她光着脚,再也不怕老管家训斥她要她穿鞋了,轻轻地脚步声回响在太过空寂的走廊中,路过一间卧室,她停了下来。

一张……便签纸?

她颤抖着手撕下:

“我出门打探情况,晚上回来。有谁看到此信,待在宅里勿动,等我回来。”

花浸露

1月25日”

欣喜若狂。压抑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打湿了纸张上与姐姐外表不符锐利有劲的字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世界末日后的日子,该是什么样的呢?

原容从没想过——对他来说,他早已经历过一次世界末日了——他父母的意外身故。

所以危险暂时离去,一切却未回正轨的这些日子该如何度过,他反倒不知所措起来。

徐伦凯从商店拿了两大包电视游戏盘带,说要填补之前没时间玩的痛,拉上原容一起,把原容从游戏小白三天恶补成游戏死宅。

沉迷在虚拟光怪陆离为所欲为的电子世界,好像也不错。

但在深夜,夜晚包裹了一切罪恶,听着五感放大后无比清晰的他人的呼吸声,原容总是睁眼到半夜。

他的神经总无法、也不能松懈。

一周后,原容在早餐桌上吞咽下奥德伦特煮的,还算美味的麦片粥,敲敲桌子。

徐伦凯两天前回家探望亲人情况了,他的老家就在樊城隔壁的,预计几天回来,因此整张餐桌上,就原容和奥德伦特二人。

奥德伦特看向少年,此时他瞬间停下手中动作,目不转睛的望向他,他的平静的说:“走吗?”

何处是虚拟,何处是现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人默默地收拾桌子,清洗碗筷,结束这一切,并排坐在沙发上,奥德伦特悄然握住原容的手。

原容唤出程序:“申请二人组队进入第三期居住资格测试。”

“请确定组队成员编号为‘COT-890’。”

“确定。”

“请选择难度等级。”

原容注意到,难度等级依然只有C到F级。

“D级。”

【剩余居住时间:18天】

霉味。

滴答落水声忽远忽近,一下一下敲击在茫然的神经上,太阳穴跳跃出阵阵刺痛。

青白月光漏过褴褛的破窗台,洒在肮脏老旧的矮木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木质矮屋楼顶上,被长期潮冷环境沤烂的大小窟窿滴着水,反射着寒气四射的水光。

原容皱着眉头翻个身,身下僵硬潮冷的木板床发出“吱呀——”的怪叫。

一瞬间不知是尘土的呛味还是老旧的霉味传入鼻腔,恶心的触感顺着神经触及全身,原容从深黑的梦里醒了来。

这是……第三期测试?

他不确定的低头,隐约看出身上还是家居服,只是环境骤变,预示了他的猜测。下床,黯淡月光下,能勉强看清污迹黝黑、泥泞不堪的地板上,有他的灰纹拖鞋。

老旧的木地板许是多年废置,潮冷的水渍沉积了厚厚灰泥,每条缝隙都黑黝黝藏污纳垢。

原容顾不得洁癖发作,迅速打量四周。

窄小的木屋。

约莫不足十平,家具仅一张床,一个矮木桌,墙上一扇窗而已。窗户是木框,酥软到轻轻一碰便会掉下湿木屑,已然被潮湿环境腐蚀了九成九。但就算如此,木框上还竖着几根铁棍,好似被什么东西大力撞击过,弯曲不堪。

牢房?还是……地下室?

距离板床约两米的木门虚掩着,露出外界漆黑的小缝,看不真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试图凝结水龙,下一秒,咆哮着的激流腾空而起。很好,神能完整。

但让他隐约感到不安的是,空气中的水汽的回应呆滞迟钝——水元素好似被什么阻碍了,像畅通的塑料管道被油垢堵住,也像顺畅的入海口被海藻拦截。

他唤出任务面板,却见空旷的任务栏上,仅有一行黑字:

【主线任务1:住在木屋里的人的紧急集合】

村子里的人又少了。村里幸存者们决定汇合,商讨活命大计。

【倒计时:29分钟】

半小时?

原容大脑迅速运转:村子,木屋,幸存者……村里出了什么大事吗?

倒计时一分一秒的走着,找不到更多线索,原容只得穿上拖鞋,小心翼翼的跨过木地板上肮脏的浅淡积水。站起身后,黯淡月光下,他才注意到矮木桌上有东西在不规律的反光

一张塑料卡。

银行卡大小,光洁崭新的质感,在嫩白指尖和月光间泛着无机质感的青光,和这个老旧木屋格格不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面黑底白字,印着潇洒苍劲的瘦金体:

[AZS-671]

[原容]

反面却是黑底金墨,张狂飘逸的英文手写体:

[Hunter]

看完正反面,任务面板猛地跳出:

【人类猎人任务】

你是村里身强体壮、令人信赖的老猎手。你特立独行,固执己见。

白日村民们盲目放逐到你,你愤怒的掏枪带走一位你怀疑是人狼的村民。

【任务奖励:老猎手的神奇□□】

放逐、村民、人狼、猎人……这是……原容眸子一沉,人狼游戏?他身子不由得一抖,他拿到了猎人,那组队来的同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更让他背后发凉的,是下面一行灰色的,显示为未触发的任务。

【人狼猎人任务】

你是村里身强体壮、令人信赖的老猎手。你特立独行,固执己见。

但矫健如你,也被未知原因感染了瘟疫,变成了嗜血残暴的人狼。

白日村民们准确放逐到你,你愤怒的掏枪,带走一位人类村民。

【任务奖励:老猎手的神奇□□】

感染到瘟疫,身份和功能都会反过来?

倒计时还在一分一秒的走,原容顾不得多想,把身份卡藏进家居服上衣口袋,推开木门,走了出去。

一个老旧的村落。

与其说是村子,倒不如说是废墟。荒破的几栋小木屋在森林黑漆诡异的笼罩下尤为令人心寒,原容所在的木屋位于村落的东头。仔细数去,共十栋木屋,散落包裹着一口水井,在四周环境下尤为突兀。

他走到水井边,内里回荡着泥泞不堪的浑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一个女声响起:“你好,请问你是?”

原容回头,一个短款羽绒服、休闲装打扮的女性从一个木屋推门而出,夜色笼罩下看不出神情。她穿着运动鞋大步走进,原容才看清,她约莫三十岁左右,没有化妆,烫着不长的卷发,笑容诚恳。

笑脸人让人生不出警惕,但原容不敢放松。他笑笑:“测试者吗?我是原容。”

女人热情的招呼:“我叫张雅晴,在申城第二律师所。”

律师?

原容不着痕迹的再次打量她一番,她是丹凤眼,笑容虽深,却达不到眼底——此人心思缜密,城府颇深。心中有了裁断,他转移话题:“你见到其他人了吗?就咱们两个吗?”

女律师闻言一顿,这个漂亮少年是故意提出人数,还是他是村民,信息少?她不做停留:“还有我同事,刘景程,他去检查其他屋了。”

说着,正对着二人的西侧木屋出来两个人。

穿大红嘻哈风卫衣的板寸大男孩,和一米八高、留着胡须的,穿着长风衣的严肃中年男子,神色均疏离警惕,远远望见女律师和原容,低头小声说话,没有靠近。

四人静静的隔水井相望时,突然一个低沉男声唤道:“原容!”

原容抱歉的冲张雅晴笑笑:“我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快步迎上去,只见奥德伦特从森林小径中走出,他也是离开客厅时的模样:高领毛衣黑军裤,裤脚沾了些泥泞。

奥德伦特大步走来,收紧原容的睡衣领子,低声解释:“我在隔壁屋子没找到你,先去森林看了看。”

原容点头:“有什么线索吗?”

奥德伦特摇头:“天黑,可视域低。应该是刚下过大雨,到处都是水坑,泥巴太软,很难走路。”

晚风突起,带着森林里的潮气尖锐的刮来,乌压压的树枝丫发出婴儿啼哭的声音,让人心生不悦。风力作用下树叶好像起伏的鬼魂,在一丝星星也无的天幕下起伏摇摆。

一个有些胖、穿着针织衫配西裤的高个男子带着个小姑娘,从几人背后走来。他朗声笑笑:“你们好。我是刘景程,不才,是位律师。”

他身旁的小姑娘约莫十三四岁,穿着长长的粉色羽绒服,背着一个制式皮书包。她怯生生的看大家一眼,鞠一个躬,说道:“我是小林深雪,就读国中二年级,请多多指教。”

小姑娘细声细气的,很有礼貌,只是她的话让女律师皱起了眉头。

她问道:“菊国人?”她这问题是问向男律师刘景程的,他点点头。

那边一直站的极远,观察许久的中年男子和高中生闻言缓缓过来。

中年男子瞥了一眼怯生生的小女孩,张口说道:“我是松山隆治,骨科医生。犬子仁次,就读高等中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中生拽拽的抿嘴,勉强问好:“请多指教。”

这些异国语言的对话,神格者原容和奥德伦特听来毫无障碍,当女律师诧异提出时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不是国语。

刘景程仔细看过一圈:“一共八人吗?”

他是个同样三十多岁,只是与张雅晴相比,面容掩不住圆滑事故的男子,笑起来微胖的脸上有个酒窝,不大的眼眯起来满闪着精光,让人不适。

此刻,陌生的八人内,他似乎很向往掌握话语权。

他见无人应答,又笑笑:“我们先做个自我介绍吧,互相了解更好相处嘛。”

嘻哈风高中生嗤笑:“你是傻逼吗?【主线任务1】倒计时还没完,怎么可能就这八个人。”

他的语气可以说相当不礼貌,这种直白的不给面子,让刘景程油乎乎的脸笑容快挂不住,中年男子瞪了儿子一眼,道歉语气却毫无诚意:“抱歉,犬子心直口快。”

“没事,没事。”刘景程打着哈哈,心里悔恨万千:刚才怎么说话不经大脑了!

初中小女孩突然细声细气的开口:“那边……好像有人过来。”

小姑娘说话总是怯生生的,一双不大但很水润的眼睛有些羞怯,缓和了几人间尴尬的气氛。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南边的木屋走出来两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首是一位很高大的白种男子,额头一条横断的刀疤,看着狰狞狠厉。他的身后是个褐发姑娘,二十来岁,脸上带着稚气的雀斑,这让她很显小,穿着厚厚的刺绣毛衣裙。

原容捏捏奥德伦特的手,小声问:“俄国人?”

奥德伦特仔细打量一番,摇头:“看面骨,可能是西欧人。”

他的猜测没错。

白种男子虽看上去不好惹,但态度很温和。他自我介绍叫博特朗·梅里斯,是法国退役兵,现今经营着一家小餐馆,女子是他出嫁了的妹妹,玛蒂尔达·赛透。

只见众人任务面板一闪,【主线任务1】显示为完成。

而紧接着,出现一系列新的任务。

【背景简介】

村里幸存的九人里仍混入了人狼,它们带来瘟疫,带来不幸,带来死神之吻。

村长为了人类存活的希望,召开村子最后一次放逐仪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救死扶伤的药师拿起药罐,向上天祈祷;

面冷心热的老猎手扛起□□,向人狼宣战;

村东头最强壮的小伙子自告奋勇,捍卫村民的安全。

【规则】

1、每日午夜前,可选择放逐一人。

2、第一日会议开始时,有一位村长、一位药师、一位猎人、一位小伙子、一只人狼。

3、每日午夜后,“村长”可选择偷窥一人阵营;“狼村长”可选择偷窥一人详细身份。

4、每日午夜后,“药师”可选择拯救被感染之人,或给一人下毒。总共次数:1;“狼药师”可选择感染一人,或给一人下毒。

5、“猎人”被放逐后,可开枪带走一人;“狼猎人”被放逐后,可开枪带走一人类。

6、每日午夜后,“小伙子”可选择守护一人不被袭击;“狼小伙子”可选择守护一人白日不被放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7、每日午夜后,人狼会去袭击一人:袭击成功,被袭击人死亡;袭击失败,被袭击人感染。

8、不可给他人有意或无意看身份卡,或看他人身份卡,违反者抹杀。

【人类阵营胜利条件:全部人狼被放逐】

【人狼阵营胜利条件:全部人类被感染/死亡。】

这一系列长篇信息后,原容面板中多出一个任务:

【人类阵营任务:找出所有被感染的人狼】

【任务奖励:第三期居住资格E等】

看完面前信息量复杂的规则,众人面色均青白不定。

初中小姑娘喃喃出声:“这是……狼人杀?不,也不对……”

见众人复杂的视线统一望向她,她手忙脚乱的解释:“我们同学间最近很流行玩这个游戏,就是,桌游的一个类型。”她声音很小,有些慌乱,但口齿清晰地讲出她熟悉的规则:“但我们玩的游戏里,人狼和村民、神的数量是一样的,各四个。也没有感染的概念……所以,我觉得不是一个游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律师赞同:“我之前闲得无聊,也从网上和别人玩过。其中,神牌,也就是预言家、猎人、女巫、守卫的功能和‘村长’,‘猎人’,‘药师’,‘小伙子’是相对应的。只是这个狼版身份……没见过。”

气氛又沉默了,许是各自又仔细读了几遍规则。

中年男人,松山隆治开口:“现在人狼只有一位,从信息看,它在夜晚袭击人有两种结果:一、死亡,二、感染,我猜测,感染便是对应的身份牌后面的介绍:变成狼阵营的牌。由此类推,村民也能被叛变狼阵营。”

张雅晴脑筋转的极快:“这个游戏很不公平,如果人阵营一开始找不到狼,狼可以一直感染,轻而易举能赢。”

松山隆治点头,他严肃的眼神扫过众人或茫然或沉思的面容:“如果我是狼,我会选择感染:巨大的狼阵营白日可以增加投票比例,也可以扩充被‘村长’调查到的基数。”

“如果你是狼?”刘景程皱眉,“你这么置身度外的推测,是想让别人放松对你的怀疑吗?”

众人噤声,这胖子说话实在毫不客气,意气用事的表面下,率先把怀疑苗头抛出,不失为好方式。

嘻哈少年松山仁次沉不住气,他猛地一拳招呼到胖子脸上,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傻逼玩意儿,我爸要是狼还帮你们考虑?”

许是没料到高中生直接动武,胖子愣了愣,随即爆发了,他个头不小,虽胖,也很结实,他怒火一放,把高中生吓得顿了顿,一拳就要击中男孩腹部,突然凭空伸出一只手,钳住了他的一击。

抬头,是一直沉默的退伍兵博特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法国男人皱眉:“给我个面子,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可以吗?”

被突发情况吓到的女人们开始出面和事,张雅晴先给松山仁次道了歉,又开始劝刘景程冷静,刘景程意识到自己意气用事,抱歉的打个哈哈,恢复了那副圆滑的笑容。

只是他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同样动用了武力的高中生,反倒让人觉得直率简单、讲义气。

原容清清嗓子,开口:“我认为,今天先不放逐为好。”

他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中指指天上:“午夜快到了。从目前获得信息来说,很难判断唯一的人狼是谁,这么草率的进行放逐,有九分之八的概率会放逐成人类阵营的同伴,从而给狼产生机会。”

他扫荡一眼众人面色,又笑笑:“况且,正如张小姐刚才质疑的,好像狼阵营比人阵营简单,如果我是狼,只要一直感染被‘村长’判断是人类的人,就能稳赢了。因此,我怀疑,狼阵营的任务,和咱们可能有区别。”

松山仁次不满:“有什么区别?那规则里不都写了胜利条件吗?”

小林深雪细声细气的开口:“胜利条件不一定是任务完成条件。可能……有文字游戏。”

松山仁次一怔,仿佛想到什么,愤愤的闭上了嘴。

原容推理的没错。狼阵营太容易胜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直沉默的法国姑娘怯怯开口:“但是一直选择不放逐的话,狼阵营会越来越大,之后会更难进行,不是吗?”

确实。人类阵营除去人狼的机会除了“药师”毒人,就只剩下白日放逐,且成功概率不高。若不抓住每日放逐机会,胜利的更困难。

一时众说纷纭,眼见着,杂色不均的残月缓缓就要升到头顶。

中年男子突然咳嗽一声,示意众人看过来。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本随身笔记本和一支笔,示意:“我建议大家投票决定今天放逐还是不放逐。”

见众人不出声,他又说:“票一旦投出,就不能更改,我会详细记录每人的票,谁都可以查阅。”

他的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记录你的票,从一个人的票能看出思想走向,不失为好方法。

原容率先点头:“好。从谁开始?”

他表态后,显得不表态的人十分可疑,众人随即纷纷表示接受。

中年男子随即让每个人按照来时木屋方向站,这样公平随机,排好队后,顺序是

博特朗、奥德伦特、刘景程、小林深雪、玛蒂尔达、松山隆治、松山仁次、张雅晴、原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众人没疑问,博朗特开口:“我主张放逐。”

顺序下来统计完毕,票型为:

主张放逐的有:博朗特、玛蒂尔达、张雅晴、刘景程

主张不放逐的有:原容、奥德伦特、小林深雪、松山隆治、松山仁次

一票之差。

“今天不放逐。”松山隆治下了定论,他让每人看一遍笔记,仔细收起来,“各自回屋吧。午夜要到了。”

在他坚持下,每人回到初始木屋后,用矮木桌顶上了门。

这人不简单,原容心想,简单几个举动就抓住了话语权,并监视每人行动,不能交头接耳。如果他是狼,他一定会先袭击此人。但……守卫也能想到。

让他心中惴惴不安尤为在意的,他清楚记得他选择的测试难度为D等,而【人类阵营任务】完成,只有一个E等的居住资格奖励,显然与难度有所偏差。而他有幸拿到身份牌“猎人”,虽有额外身份任务,但完成的条件苛刻。他怀疑,这个奇异的狼人杀还有乾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夜好眠。

当东方鱼肚白色的苍茫晨曦,终于洒进牢房般的铁栅栏窗户时,几声嘶哑的乌鸦声划过天际。

原容打个哈欠,推开屋门。潮冷的森林里,白茫茫的晨雾还未散去,显得树林笼罩下的村落很不真切。夜里伪装散去,露出了村子的真面目。

老旧的褪色后的木屋,郁郁葱葱油亮鲜绿的树林,像两个世界的景物,极不协调。

原容用清水洗把脸,他临走前未换家居服,因为之前测试世界都自动更换的衣服,显然失策了。

许是水元素更浓郁的地方总让他感到亲切,他不自觉散步水井旁,里面结了很薄一层冰。

他这才感受出来,这个世界也是冬季。

回想昨日着装,穿着明显的羽绒服只有张雅晴和小林深雪。不,这也不好判断众人身份。但最失策的,便是他自己。他叹口气,神格者身份已然暴露无疑了。

原容不是最早出门的,法国兄妹俩望着森林打探什么,见原容走来,玛蒂尔达微笑着打个招呼,日光下,稚嫩的雀斑尤为可爱。

原容也回之以笑容:“你们在做什么?”

“研究这个村的构造,”博特朗解释,“对一个村子而言,设施太过简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确实,十个木屋零星分布在唯一公众设施水井周围,让人不由怀疑村民是不是都是神仙,光睡觉喝水就能活。

“嗯,与其说是村子,倒不如说临时的居住地。”

玛蒂尔达指向一个方向:“那边有一条小路。昨天,我们看到那个俄国人去过,也想去看看。不过路太难走,放弃了。”

顺着包围村落的森林唯一缺口望去,一条曲折弯曲,没入乌压压枝干丛中的小路出现在眼前。下过大雨的原因,极为泥泞不堪,水洼,泥坑淹没了能走的部分。

原容点头:“等水干些再去调查吧。”

几人说话的功夫,其余人陆陆续续出了来。

博特朗低声数去:“六、七、八……好像少了一个人。”

原容神色一凛,他迅速打量人群,其余人也意识到不对,刘景程头上流下一滴冷汗:“雅,雅晴没出来?她不会出事了吧!”

闻言,松山隆治和博特朗迅速跑向张雅晴的木屋,其余几位男性也跟了上去。

刘景程慌张不已,微胖的脸苍白起来,腿开始发抖,嘴里喃喃的:“不能出事,不能出事啊……雅晴……”他好像失去了力气,一屁股靠在水井边上,要不是原容眼疾手快拉他一把,他差点后翻过去。

他感激地看了原容一眼:“谢了,小兄弟。雅晴她……出事了该怎么办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赶忙稳住他:“你先别慌,一切还说不定。”但在暗地中,原容心生突兀感:两人只是同事关系,就算张雅晴出事,刘景程也不至于这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吧?

而几位男性强行破门而入后,却发现虚惊一场。

张雅晴还在睡。她被巨大的撞门声惊醒,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赶忙道歉。

知道没事,几位男性便退出屋子,向外面焦急围着的人示意她安全。

张雅晴不一会儿就出来了,她的衣服都是易行动的休闲装,很好穿,她赶忙安慰刘景程一顿,又向大家道歉,说自己昨夜压力太大,一直睡不着,所以没起来床。

九人凑在了井边,似乎把这当成了根据地。

众人脸色都不好。

一是早上虚惊,二是昨夜无人轻易入眠,三是……意识到人狼阵营扩大了。

第一日正式开场,人类阵营被减员,人狼阵营已然开始扩散。这不是一个好苗头。

当然,还有两种可能,“药师”救人,抑或“守卫”守对人,但概率非常小。

原容思索,如果他是守卫,他会守松山隆治——这是昨日表现来看、人类阵营能成为目标的唯一人选,而他能想到,狼不会冒险去袭击松山隆治,应是随机下手。如果他是药师,他却不一定会救人:药师往往会把唯一的解药用在同伴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在场的各位看似相处融洽,其实阵营已然确定。

松山父子、梅里斯兄妹、男女律师、原容二人,以及看不出帮派的小林深雪。

众人从空间或多或少取了些食物权当做早餐,默默用过后,松山隆治开口:“大家昨夜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动静?众人面面相觑。张雅晴因早上的事很不好意思,赶忙回忆:“外面风声太大了,我一直有神经衰弱的毛病,动静大很难睡着,但是后半夜不知怎么,突然沉睡,而且睡得很死。”

玛蒂尔达应和:“是的,我害怕有人袭击,不敢睡,没想到迷迷糊糊睡着了。”

原容眯起眼睛,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前半夜一直在想事情,毫无睡意,但突然不知哪一刻,睡意涌来,再睁眼已然天明。

见众人都是如此,松山隆治总结道:“看来,有一股力量强迫我们入睡,防止听到什么,从规则外找到线索。”

都是多少经历过几个世界的人,纵是心生寒意,也没多抱怨什么。

光这么站着也没线索,博特朗突然问:“我很在意,为什么咱们只有九人,村里却有十个木屋。”

这么一提,其他几人也反应过来。

从木屋内结构看,均是一床一矮桌,单人入住,这第十个木屋应该也对应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任务面板说村内有九人,而咱们九人聚在一起时也完成【主线任务1】触发新任务,这第十个木屋大概率不对应玩家,”原容分析,“或许,能解释一些这个世界的事情。”

在松山隆治提议下,九人一起去调查——他是个聪明人,并没直接强迫九人一起行动,他只是说,在谁都不能信任的现在,单独行动只会增大的可疑面。

几人仔细分辨了来时的木屋,那第十个位于森林小道的旁边,比其他的体积略大一些。

门上着锁,锁有婴儿拳头大小,只是锈迹斑斑,有些凄凉可怜的味道,松山仁次一脚踹上去,就碎落在地上。这个勇猛率直的高中生首当其中,门一推,一股浓郁到几乎成实体的霉味扑面而来,让打头的人呛得直不起腰。

等那股灰尘和异味消散于湿漉漉的森林弥漫出的雾气里,原容捂着鼻子踏入房子。

这个房子规格比其他都要高。外面看同样是木板搭造,内里才能发现,完全由泥砖砌成。土色泥砖被潮气侵蚀,显出清冷的深红色,多少碎了满地。

两个土灶台在深处,能看出有些年代。角落堆积着不矮的柴火堆,各式不知名的蘑菇和菌类爬了满片,铺盖了厚厚的湿漉青苔。另一处墙角搭着些许铁质农具,铁锹,铲子,斧头之类,铁锈蔓延黏到地上。墙上挂着一只鹿头,和一只看不出什么种类的动物头颅,还有一些蒜头、干货之类,都被霉菌吞没。

玛蒂尔达不自在的提起厚重的毛衣裙,一些灰尘沾染在上面,她急忙退出这个木屋,不安的扑去霉气。

小林深雪不着痕迹的瞥她一眼,走近庞大土灶台看个究竟。

土灶台内里发紫黑色,曾经被大量使用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厨房?”她喃喃,“或者……食堂?”

原容瞬间明白过来:“集体厨房。这能解释,为何每个屋里都没有炊具了。”

“这个大小的锅,给九个人做饭大材小用了,”松山隆治沉声道,“看来如信息里隐含意思一样,这个村里之前有不少人。”

小林深雪数了数角落铁质农具,约有十几把。

“假设使用农具的劳动力,均是壮年男子,”原容计算,“应有一倍的妇女、一倍以上的老人,这个村至少接近四十人。”

“差不多,”松山隆治点头,他挽起袖子,翻出柴火堆旁难以发现的两大口铁锅,“四五十人吧。”

“所以,这群人被一个能将人转化人狼的‘瘟疫’,导致差点全灭?”张雅晴总觉得哪里不对,她皱着眉喃喃自语,“信息说,九人里只有一个人狼……那么剩下的人狼呢?一个人狼能灭全村?这不太合理吧。”

松山仁次冷哼:“合理?那你觉得生存资格测试合理吗?这个世界不合理的事多了。”

“仁次!”

被严厉的父亲一瞪,高中生翻个白眼闭嘴:“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雅晴和事的笑笑:“没事。这孩子,我知道他没恶意,就是表达方式需要改改。”

“不止这个问题,”原容抿嘴,“这个食堂的存在也很奇怪。这个村子既然有成熟劳动力,也便有完整的家庭,为何还一村上下依靠食堂吃饭?我想不出哪国历史里有这种集体制度。”

众人陷入沉默,玛蒂尔达突然的敲门声响起。

这个天真眼眸的小姑娘皱着眉,一脸为难,还有点不太好意思,她探出一个头:“你们好了没?这里太脏了,真让人难受……”

几人语塞,她哥哥先出了门安慰几句,向屋里人抱歉的笑笑,拉着妹妹走远了。

张雅晴无语:“什么时代了,还这副公主做派!”

松山仁次难得附和一次人:“她也就再作这几天了。”

看不出什么端倪,见法国兄妹不管不顾的离开,剩下几人也各自找理由分散了。

原容以衣服单薄,回去休息为由,拉着奥德伦特回了自己屋。他注意到,在众人分散开后,松山父子仍在食堂调查,小林深雪也待在里面。

摔上湿乎乎的木门,原容才松懈的吐一口气,放松的坐到床边,奥德伦特默默坐到他身边,脱下风衣试图给他披上:“别感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翻个白眼:“那是借口啦,你脑筋这时候能不能活跃一点。”

男人坚持拿着风衣保持那个姿势:“你穿的太少了。”

带着男人温度的热风随大衣裹在身上,有种奇异的感觉。原容拗不过他,小声问道:“你拿了狼身份吗?”

男人摇头。

原容叹口气:“我也不是。不过你发现没,这个游戏很偏向狼阵容。不知道怎么能感染进狼队。”

他若有所思躺倒,又坐起,望向沉默不言的男人:“你觉得谁像狼?”

男人再次摇头:“信息太少。”

“也是,”原容又躺下,露出一小截白皙肚皮,衬在昏暗木屋里,看着让人眼花,“今天投票,你准备投谁?”

男人顿了顿,反问:“你觉得九人中,谁最容易被投出去,谁最不容易?”

原容一怔,明白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狼阵营容易赢。那么……

天色很快就阴沉下来。

起初,原容以为是暴雨将至,但月亮渐渐浮现出来,打破了他的猜测。他有点不敢置信,以他的生物钟感觉,这才不过中午十二点才对,怎么就天黑了?

二人稳稳心神出门,法国兄妹不知从哪里散步回来了。

玛蒂尔达一脸愁容,见原容二人出门,结束了之前话题,打个招呼。

博特朗则看似闲聊:“天色黑的有点快。”

几只乌鸦嘶哑的发出鬼叫,扑棱棱略过天空,把没防备的玛蒂尔达惊了一跳。远处木屋的轮廓逐渐溶解在黑幕中,森林披上了乌压压的斗篷。

剩下几人也纷纷聚集来水井旁,暮色遮住了众人各色神情,松山隆治沉声道:“放逐仪式,开始吧。”

视线瞬间集中在强壮的法国退役兵身上,这让他有些为难。按照昨日公认的投票顺序,由他开始。

第一个投票的人,往往决定了之后的风向,他的风险也最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博特朗的望向他的妹妹,又扫过众人面色,说道:“我的票投给刘。”

刘?

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刘景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是狼人?你有什么证据能投我!”

见博特朗不做声,这个微胖的男人色厉内荏,气呼呼的不敢发作,只得狠狠地跺一下地。

“有理由吗?”松山隆治突然出声,“我希望每个投票的人附上理由,毕竟这是团队游戏,我不希望有人随意从众,这样也能听出谁在伪装。”

“直觉。”博特朗说,“他今天胆小怕事、一言不发,表现和昨日大相径庭,像是做了亏心事。我推测,他是昨晚被感染的狼。”

松山隆治记在笔记本,把视线投向第二位高大沉默的北欧人。

奥德伦特沉声道:“刘景程。”

“你!”

北欧人看向胖子:“昨日,他很积极参与游戏,和今天状态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理由很有道理。仔细想来,刘景程从上午团体活动到分开,都一言不发,和昨日圆滑、试图掌控话语权的状态大相径庭。

第三位投票便是刘景程了。此刻,他头上隐约冒了冷汗,在月色下微微发光。他圆滑的胖脸此刻一点虚伪的笑容也挤不出来,喃喃自语。

原容一凛:他在计算票型?

场上派系里,博朗特、奥德投给了刘景程,也意味了同阵营的玛蒂尔达、原容大概率会投给刘景程。这就是四票。想要把票扔出去,就必须让剩下五个人投同一个人。

很难。

张雅晴会跟票,而松山父子和小林深雪就不一定了。

必须要分票到松山父子的敌对阵营里……

胖子小眼闪过一丝精光,说道:“玛蒂尔达。”

气氛静了下来,博特朗面上刀疤猛地一扭曲,厉声道:“你在报复我投你票吗?”

见刚才气定神闲的男人破了功,刘景程略微洋洋得意起来,他说道:“这怎么能谈的上报复不报复呢?一码归一码嘛。你觉得我可疑,投我。我觉得你妹妹可疑,就投她,怎么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向惶恐的发抖的法国乡村姑娘,说道:“如果我是狼,我一定会潜藏起所有变化,让人察觉不出,伪装成娇气无脑的形象就不错。从昨日我便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人最难被怀疑。在咱们九人中,我认为最难被投票的有两人。小林深雪,以及玛蒂尔达。”

他冷静下来后,逻辑开始清晰有理起来。

“小林深雪还是上学的孩子,容易给人无害、可怜的感觉。而玛蒂尔达作为一个娇气的弱女子,也容易获得怜悯,让人不忍认为她们做不出杀人之事。然而事实如此吗?大家记得她昨日的表现吗?落落大方,虽害羞但有礼。而今天,怎么就变成一个娇气任性的人设了?我怀疑,她在刻意营造无脑的形象,让人轻蔑不屑,从而放松警惕!”

一番话说下来,众人视线集中落在了瑟瑟发抖的法国姑娘身上。

“我不是……你别胡说!”她不安的绞着手指,“我一直就是这样,谈什么伪装?我就是讨厌脏东西,洁癖,不行吗?谁没有点小习惯!”

博特朗也厉声辩解:“玛蒂是从小全家宠着长大的,娇气点怎么了?你别抓住一点小事上纲上线,试图隐瞒你自己的可疑!”

他看向沉默不语,面色各异的人,愤懑不已:“别被他花言巧语动摇了!我妹妹性格变化,和他的性格变化哪个更大?”

他又看向默不作声的刘景程的同伴张雅晴:“事实上,我还怀疑张小姐,她今日起的很晚,可能是晚上行动精力不支造成的!张与刘是同伴,张是第一头狼,夜晚感染了刘也说不定!大家不要分票,今天投了刘,明天把张投了,或者药师晚上毒了张!”

博特朗虽语气愤怒激动,然而推测逻辑清晰有礼。但恶意的揣测一出,便在众人心中埋下了不安的种子——娇弱女子、小孩,总让人不由得怜悯,确实是最难怀疑的,再考虑到测试D难度,第一头人狼一定被安排成难以被怀疑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人狼村三

多说无益。

松山隆治示意安静,波澜不惊的眸子看不出思绪。他转向不安的抿着嘴的小姑娘:“你呢?”

小林深雪被叫到,惊到般抬头,又怯生生的低下。

她这一票的走向,其实很关键——她是九人中,唯一不抱团的人——票总数为单数的情况下,单出的那一票。

她难为的左顾右盼,小声乞求:“我可不可以……等会再投票?我,我现在脑子很乱,想不出该怎么投。但我也不想随便投,毕竟每一票都很重要,关系到整个测试。”

小姑娘谨慎的性格让人心生好感,中年男子冰冷面色缓和些许,他随即看向众人:“小林的票延后投,大家有意见吗?”

无人做声。还有六人的票,目前形势还未完全形成。

松山隆治便跳过他,看向惊惧消散后,不住气的发抖的玛蒂尔达:“你呢?”

玛蒂尔达咬牙切齿:“刘景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六位是松山隆治。他沉声说:“我投玛蒂尔达。”他不顾法国兄妹不敢置信的视线,继续说:“她这个性格,不像是经历了两个测试人该有的。我怀疑是人狼在伪装。至于你怀疑刘,他白日差点以为失去同伴,害怕在所难免。怀疑张就更扯远了,她不过起晚了而已,起床早晚是相对的。”

他的言下之意,危险的两次测试摸爬滚打过来后,你谈洁癖,谈娇气,怕不是天方夜谭。

松山仁次的票毫无悬念的上给了玛蒂尔达。张雅晴为了帮刘景程,也给了玛蒂尔达。

刘景程三票。玛蒂尔达四票。

还剩小林和原容的票。

今天放逐会议必须要走这二人之一了。

意识到这点,所有人紧张的盯着下一位投票的原容。

其实对原容来说投谁都一样。他不是最后一个,但不介意添砖加瓦。投刘景程,二人平票,便是让小林深雪进行决定。投玛蒂尔达,便是直接给人判死刑。

他对上博特朗夜色下狰狞而布满血丝的、目不转睛盯着他的眼,笑了笑。暂时别对上这个看似冷静,但在妹妹事情上会睚眦必报的男人比较好。而且奥德伦特投给了刘景程,若和同伴投票有分歧,容易教人怀疑。

他笑笑:“刘景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

张雅晴扶住几乎抖得要晕过去的胖男人,神色不定,她来不及对原容表达恨意,近乎哀求般看向小林深雪。

真正决定性的一票。

小姑娘估计也没想过自己延后投票会成了这种结果,她难为的避过张雅晴哀求无助的视线,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轻轻说:“我也……投给刘。”

一股飓风倏然打破沉静的死寂,呼啸着铺天盖地卷来,森林乌压压的枝丫不安的癫狂晃动,不知何时弥漫笼罩一切的白雾被打散,众人不由得后退,只见一个无比庞大的黑影从飓风之眼中降临,隐约凝聚成实体,在刘景程尖叫中将人带走。

一切仿佛发生在一瞬间,当众人反应过来时,已然了无踪影。

森林也寂静下来,只能隐约听到乌鸦遥远的叫声。

张雅晴声音颤抖不已,蹲坐在地上:“你们害死了他,你们害死了他……”

“没有谁害死谁,女士,”博特朗已然冷静下来,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满眼恨意的张雅晴,声音毫无感情,“这一切都是‘公平’的投票的结果。”

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神经紧绷而疲惫的众人默默回了木屋,竟无人去谈论那不合理的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日很早,一声嘶哑尖叫惊醒了睡梦中的原容。

他仍旧不知昨夜几点入睡的,从这个世界诡异的一天长度来看,他并没睡多久。

门被轻轻敲响,原容感受到门外若有若无的死气,迷糊的应一声,奥德伦特应声而入。他无奈的走向软在床上蜷成一团的小孩儿。

原容很会享受,把潮气隔绝在了屋外,屋内湿度适宜,可以说他的木屋是整个破旧村落最舒适的地儿。

奥德伦特拍拍睡眼惺忪的小孩的背,轻声唤他起床,可惜没用,见屋外人声嘈杂,无奈之下只好强行把人扶起来。原容身上盖着奥德伦特的长风衣,这么一起床,露出了风衣下的家居服。

被冷气一刺激,原容瞬间清醒——方才好像……有尖叫?是梦?

奥德伦特压低声音说:“松山隆治死了。等会小心点。”

死人了?原容顾不得思索,他当即下床:“先出去。咱们待久了会被怀疑。”

松山仁次手里毫无章法的挥舞着长刀,歇斯底里的吼着。

这个昔日神情跋扈,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被严父保护的太好了,还未能接受至亲之人会在测试突然离去的事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眼眶通红,好似刚哭过,也好似绝望冲涨了神经。

法国兄妹神情冷漠,远远站着不为所动,兴是昨日松山父子投票给玛蒂尔达的行为激怒了二人。

张雅晴神情恍惚,完全看不出第一日女精英那副干练自若,许是同事之死打击巨大。

只有小林深雪望见原容二人出门,迎过来怯生生打个招呼。小姑娘也被吓坏了,但算心态好的,许是觉得那几人靠不住,隐形的选择了看上去最冷静的原容二人结盟。

原容低声问道:“能详细说说事情发展吗?”

小姑娘措了措辞:“我醒的时候,雅晴姐已经在外面了。我们聊了几分钟,松山哥哥出了房门,等了会没人出来。他觉得不对劲,说他父亲从来不睡懒觉,就去他父亲屋里找他,没想到……他父亲已经遇害了……”

“梅里斯兄妹是在之后出的门?”

小姑娘点点头:“然后是奥德伦特大哥,他去叫醒的你。”

原容在心中有了清晰的时间线,谢过小姑娘。

水井边,松山仁次已经冷静下来,垂着头瘫坐在地上,双手捂头,像是崩溃了。一时无人出声,原容斟酌着话语走上去,未等靠近,高中生听见脚步微微抬头,竟是满面泪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是父亲,他做错了什么……”

原容叹口气,蹲下身,揩去这张朝气蓬勃的脸上迷茫的泪水,轻轻说:“他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这个强迫我们自相残杀,崩坏了一切法则的世界。

少年眼中迷茫消散了些,恨意与悲伤让他大脑无比清晰,他狠狠的说:“我一定会活着出去。”

原容笑起来:“你能想开就好。相信你父亲在天之灵看到你没有一蹶不振……也会欣慰。”

“是啊,”少年破涕,勉强扯扯嘴角,“我父亲最讨厌软弱之人了。”

九人已剩七。

没了公认的牵头者,也再无人遵守未成文的规则,四散开来。

原容见松山仁次振作了,便问:“我准备调查一下你父亲死因,一起吗?”

少年坚定地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未等进入老旧木屋,浓郁的血腥气便通过潮湿的空气漫布开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伴随丝缕死气萦绕在原容心头,这让他不由得一阵心悸。

他猛地从恍惚中出神,这是……

松山仁次已经开了门,面色悲哀的看过来,在他脚下,黑红的血迹蔓延到门槛。

现场极为惨烈。

饶是原容,在望见触目惊心堪称狼藉的现场后,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岂止是杀人,简直是……泄愤。

尸体被彻彻底底破坏了,若不是松山仁次知道这是他父亲的屋子,估计也认不出是谁。无数巨大的刀割口,斧头砍伤横在中年男人身上。他的面部被细小的武器割伤,刀刀深刻见底,恐怕整个人体的血液都涌了出来,覆盖在伤口处,整个面部浸泡在鲜血中。

他强壮有力的四肢竟被残暴的砍下,胡乱扔在地上,裂口处还连着肌肉组织,好似在凶手手下,他是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弱小家畜。

这一切都在无声诉说着凶手无尽的恶意和轻蔑。

原容忍住心悸和不快,仔细看了几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致命伤太多,难以判断是究竟哪处了断的性命;失血过多也不失为可能。

凶器粗略判断有斧头、镰刀、刀刃极细的匕首。前两样正横在地上,是第十个木屋里堆积的锈迹斑斑的农具,都沾了血,尸体上也确实有几处伤口因武器锈钝而缺口狰狞,染了锈斑。

然而,几处不和谐感让原容内心惴惴不安。

他起身,对上奥德伦特深邃而沉稳的黑眸,北欧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把视线仅投在他的身上,仿佛……世界上任何其他事物都无法进他的视线一般。

与他相处多时,原容已能仅靠眼神分辨出男人想说什么,此刻,他眼神在问:怎么了?

原容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出去透透气,这里……太闷了。”

男人没有言语,紧跟着他出去。二人出门时,正迎见要进屋调查的法国兄妹和小林深雪。

博特朗对上二人视线,感激的道了声谢。他没解释为什么,但二人知道是为了昨日投票的事。玛蒂尔达面色仍苍白,勉强对原容感激的笑笑,没说话。

原容站在木屋五米开外,神色不定。男人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仿佛来参加测试只是为了陪伴原容,这让原容有些不舒服。他轻轻问:“你觉得凶手是谁?”

男人只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没再追问。

奥德伦特自从进了这个世界就开始沉默寡言,虽他性格本就如此,原容总觉得有些反常。但他和原容相处时,还是那个稳重温和的人,原容只能初步认为事出有因。

远远能望见,玛蒂尔达进去不一会儿,便捂着嘴大步冲出来,在一旁狼狈的蹲着干呕。她早上兴许没胃口吃东西,什么都吐不出,只是难受的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小林深雪也面色极为难看,她情况稍好点,干呕了几声,安慰心理脆弱的玛蒂尔达。

这是人最本能的,面对死亡威胁的生理反应,无法作假。

张雅晴呢?原容突然想起一直没见她,环顾一周,女人正在森林小径口坐着,出神的望向林子深处。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高远的天穹处一团阴云,浓墨色的晕染阴霾的压下,让人心生压抑。

但原容感觉不到空气中湿度的变化。作为水元素法则的掌控神,他十分清楚,这种湿度不是暴风雨的前兆。

脑中恍然间闪过昨日刘景程被掳走时的片段,那突如其来的狂暴飓风,也给他同样诡异不安的感觉,以及那绝非善类的巨大黑影……这一切都不能用常理、科学来解释。

这样目不转睛的望去,那片徘徊在天际的庞大阴云层,竟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仿佛是居住地球上的蝼蚁,低端的人类所无法触及的玄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容!”

肩膀被握住,大力却温和的晃动,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奥德伦特略带焦急的面色映入眼帘。奇怪,这个一向万事在握的男人也会漏出这种表情吗?

原容恍惚的笑笑:“怎么了?”

“你刚才很不对劲。”

原容这才清醒过来,倒吸一口冷气,一阵后怕。

就像是……被魇住了。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他无力思考,也无力移开视线,脑海被那片阴沉的墨色所占据。

他狠厉闭上眼,又睁开,快步走到仍怔在原地的女人旁,大力把她拉起。

张雅晴的眼神仍呆滞,一眨不眨,原容唤了几声毫无用处,只得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她的脸。几秒后,她涣散的目光这才缓缓聚焦,望见是原容,刚要说些什么,方才的记忆瞬间涌入脑中,竟是后怕的冷汗密布满脸!

“那是……什么东西……”张雅晴大口大口喘着冷气,身体因劫后余生心悸着,一个腿软坐回地上,惊惧未定的看向原容,“我,我……。”

原容面色阴沉,强抑住自己抬头去看那片阴霾的欲m望:“我也不知道。看来,这个世界很不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奥德伦特扶着原容,三人在原地休息了会儿,张雅晴才擦擦冷汗:“谢了,小兄弟。要不是你,我可能凶多吉少……”

原容摇头:“要谢就谢他吧。我也差点着了道。”

张雅晴郑重向奥德伦特道了谢,见奥德伦特仍是那副冷峻的面色,转向原容:“调查的怎样了?”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世界时间流逝速度和地球不同,此刻,天色已沉了下来,隐约能看到星辉几点,这意味着,午夜将至。

原容简要说明了尸体情况,又询问张雅晴:“你是第几个醒的?”

张雅晴对突如其来的问题不明就里,仍回答:“应该是第一个,起码我出门时外面还没人。我有晨跑的习惯,沿着空地跑了几圈后,小林深雪出了门,再就是松山仁次。”

尽管所有人都不情愿,但众人自发围在了水井边,默认了放逐会议的开始。

张雅晴突然清清嗓子,在众人各异神情中开口。

她的语气极为严肃,几乎一字一句的说:“我希望今晚‘小伙子’保护我。我是村长,昨晚我查验到,小林深雪是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此言一出,像热水炸开了锅,气氛瞬间躁动起来,或震惊、获狐疑的视线转向面色瞬间煞白的小姑娘身上。

她包裹在羽绒服下瘦弱的身子晃了晃,眼角不敢置信的湿润起来,她辩解的声音像小动物的哽咽。

“雅晴姐,为什么?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诬陷我?你难道还在介意我投票给你的同伴吗?”

与她这幅姿态相比,张雅晴愤恨的嘴脸就显得咄咄逼人了。

玛蒂尔达把张雅晴打量一番,冷笑不止。

小林昨日的票可以说是救了玛蒂尔达一命,如今她看着小姑娘格外亲切,看着女律师嘴脸格外恶心。她嗤笑出声:“你可真有意思,欺负人专挑软柿子捏。小姑娘投你同伴票你就污蔑人家?欺负小孩儿你可真好意思!”

博特朗比记仇的妹妹理智一些,他皱眉:“我想听你查验她的理由。毕竟在场的各位中,比她可疑的人只多不少。”

见博特朗是个冷静能思考的,张雅晴白了一眼乡村女孩,徐徐道来。

“昨日刘景程的话我不知你们还记得多少。他其中一句,我认为很有道理:测试不会把开局时唯一的人狼身份,放在一个易出局的人身上。而在场最难出局的,除了有哥哥保护、任性无害的玛蒂尔达,有父亲罩着的高中生松山仁次,还有给人以保护欲,容易被小看的学生妹,小林深雪。”

她这话很有道理,众人回想起刘景程那番话,老话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她又说:“昨日轮到她投票时,她以‘不知道怎么投’为由,强行更改了自己投票顺序。这一举动的后果,便是她的票从无关紧要变成了决定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怎么了?大家当时也没异议啊?”松山仁次不由得撇嘴,“她都说理由了,不想随便投,考虑大局为重!要说决定权,在座投票的各位都逃不过责任,只是顺序罢了!”

高中生面色比起早上好了不少,仍掩不住浮肿的眼圈,他又冷笑一声:“是不是昨日她投了刘景程,你便报复她?”

见提起刘景程的死,张雅晴气的面色发青。

松山仁次记起惨死的亲人,也语气狠厉起来:“我看你和死胖子才是狼!你们二人中无论谁拿到狼,都可能在第一天感染对方,成为队友。而见父亲掌控了大局,便狠心杀了他。到了今天,你担心被怀疑是刘景程在第一日感染的狼同伴,便恶人先告状,说自己是‘村长’!。”

他们狐疑的视线转移到咄咄逼人,把小女孩为难的辩解无力的女律师身上,仿佛她是仗势欺人的穷凶极恶之徒。

小林深雪趁机撇清自己:“你见投刘票的其他四人团队强大,不敢信口开河,只能污蔑势单力薄的我了。大家请仔细想想,明明可以感染,不杀人的。松山大叔逻辑清晰,是掌控话语权的人,如果我是狼,我会选择感染、拉他入伙,而不是杀了他。再者,你们看我这身形,像是能杀死松山大叔的人吗?”

想起松山隆治尸体惨状,众人心中一悸。

是啊,这么纤弱的小姑娘,看上去文静可爱,才上初中,怎么可能杀害正值壮年的松山隆治,还那么残忍?

见众人面色唏嘘,小林深雪知道自己的一番辩护有了用处,她乘胜追击,怯生生的继续说:“雅晴姐,我知道刘先生死了你很难过,但你……已经暴露了。”

眼见言论又要一边倒,原容总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呢?若刘雅晴不是真的,那……真村长在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皱眉,他清清嗓子:“麻烦冷静一下,听我说两句。首先,雅晴姐,我想知道你第一天查验了谁?”

张雅晴面色铁青,回答道:“奥德伦特。”她顿了顿,解释道:“他看上去情绪内敛,深不可测,且身体素质高,若是狼会很麻烦,所以我检查了他。”

原容点点头,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事实上,在场的第一次见奥德伦特的各位,估计都和张雅晴一个想法。

见众人情绪缓和些,能理智思考了,原容一句一字的问:“那么,除了张雅晴,在场的各位还有谁说自己是‘村长’吗?”

众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原容瞥一眼眼角含泪的小林深雪,又说:“但说无妨。守卫和药师很大概率还存活,可以保护你、救你,你不用担心人身安全问题。”

仍无人说话。

这样看来,张雅晴是真“村长”的可能性大了很多。

气氛突然诡异起来,竟没有第二个村长跳出,都已经第二天了,村长躲一天还好,躲到现在不出来,很难不让人多想——难不成是死去的刘景程或松山隆治?

不,如果是刘景程,他在被票出时为何不辩解?而松山隆治让自己掌握话语权,太过显眼,也不像村长该做的谨慎行事。

那……张雅晴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雅晴感激的向原容点点头,正要说话,一旁啜泣的小姑娘突然尖声叫起来。

“我,我是真村长!”

哈?

见视线集中到她身上,小姑娘慌乱不已,憋红了脸:“我才是真‘村长’。所以在我心里,张雅晴是想伪装我的身份骗我出来,然后晚上杀我,我才没敢说。”

原容问道:“你第一天和第二天查验了谁?”

小姑娘湿漉漉的大眼睛转了一圈:“我,第一天我查验了隆治叔,是村民,第二天查验了仁次哥哥,也是村民。”

松山仁次愣了愣,随即暴怒:“你当我们傻逼呢?刚才都被污蔑到头上了你逼逼一圈不拍出身份?我爸他妈的都死了谁不知道是村民?我爸死了凶手肯定不是我我他妈的也肯定是村民,你这话说了跟没说有啥区别?”

小姑娘使劲摇头,委屈极了:“这,这真的是我的查验结果,你相信我啊!我怕晚上被杀啊!我还小,不想死!”

“你怕晚上被杀,就不怕被我们投票放逐?”许是头脑简单如玛蒂尔达,也为她的神逻辑搞笑到了,“真村长被假村长污蔑都不放在心上?你难不成忘了守卫和药师干什么吃的?真村长有你这么玩的?退一百万步,真村长为了自己苟活,不为人类阵营着想,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说实话,原容这一手太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似在帮小林深雪说话,鼓吹“真村长”快出现,实则是想看小林深雪的反应:真有人对跳,也从身份能看出狼团队的范围。

此刻,他嘴角啜着笑,对上了小林深雪绝望而后悔的视线。

见小林深雪还想辩解,张雅晴冷笑:“你真以为别人没玩过狼人杀?昨日你不敢投票,强行让自己最后一个投票,正是玩狼人身份时的从众进而伪装自己的心理。如果我不是村长,今日松山叔一死,怀疑还能陷害在与刘景程一队的我的身上,真真是心机深沉!”

众人恍然大悟,这一招确实转移了众人视线。

但有一点原容想不明白,他问道:“趁投票还未开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选择杀害松山叔,而不是感染?”

谁都能看出,这个游戏中,感染比杀害更有益处。

即使被怀疑了,也能凭借众多队友,强行把怀疑转移到别人身上。而只要狼不被杀干净,游戏就不会结束,就有可能赢。

况且松山隆治昨日的表现已经赢得了信任,小林和他无冤无仇,感染百利无一害。

而小姑娘只是抿抿嘴,她十分后悔刚才在原容诱惑的笑容下,头脑一热做了错决定,此刻冷静下后,又回归了心思缜密的她,一言不发。

见问不出东西,原容若有所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狼的能力,没有看上去那么高。

全票通过放逐小林深雪。

在最后一个人决定作出后,那股铺天盖地,势破山河的狂风再次席卷而来,一个庞大的黑影卷走了小姑娘。

饶是第二次见,也抑制不住众人心中的恐惧与震撼。

人越来越少,而众多谜点仍原地不前。

原容做了个噩梦。

他睡眠不好,每夜都会做梦。但自童年后,便多是稀奇古怪,醒来就不记得的梦,很少有噩梦了。

他溺水了。

无穷尽冰冷刺骨的水从眼睛、鼻子、耳朵,无情的灌入脑中,他感到全身血液在逆流,全身细胞都在痛苦的尖叫。他张张嘴,冰水顺势灌入口里,呛得他难以呼吸。

眼前逐渐发黑,死亡悄然而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就要死了。

他喘着大口气醒来,窗外苍白日光已然洒入床尾。

他感到可笑,他竟然也会做溺水的梦。不知睡了有几个小时,饶是神体,也有些疲惫,精神萎靡。他掏出一个面包,当简易的早餐,迅速洗漱后出了门。

众人已在水井前集合,见原容醒来,神色各异。

没有少人。

些许冷意爬上后背——守卫昨夜守对了人,或狼人阵营扩大了。

剩余六人中,如果守卫守对人,便是五人一狼;若人狼阵营扩大,便是四人二狼。如果真是后者,人阵营几乎不可能赢了——人阵营只能白日放逐一人,已经落后于狼感染速度。

一旦明白这个想法,原容心悸更甚。他抑制住异状,微笑走过去:“大家都没事,太好了。”

张雅晴附和:“是啊,守卫或者药师立功了。”

此话一出,绝望涌上了原容心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卫和药师真的能立功吗?

如果原容是狼,昨夜“村长”大概率会被“守卫”守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去袭击“村长”!而原容没被袭击,再除去张雅晴,剩下四人中,便有一狼和可能被袭击的三人!

仁次若是狼,他会选择感染而不是杀害父亲;奥德伦特若是狼,他大概率会去感染原容。

那么,狼出在法国兄妹中吗?

玛蒂尔达在第一天被严重怀疑,且看似头脑不灵光,如果原容是第一头狼,不会去感染她;若头狼第一天感染博特朗,博特朗大概率会去感染妹妹,而不是杀隆治,因此博特朗第一天被感染的可能性也不大。

这么想来,竟没有人背得起狼身份!

如果他的想法没错……

张雅晴,已经被感染了。而剩下那头狼,原容竟看不出来!

张雅晴见他神色阴晴未定,笑笑:“你怎么了?看上去精神不太好。”

“没什么,”原容勉强扯起嘴角,警告自己冷静,“没睡好罢了,做了个噩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玛蒂尔达突然眼神一亮:“我也做噩梦了,书上说,人在高压情况下容易做噩梦,是精神压力的一种宣泄方式。”

博特朗宠溺的摸摸妹妹柔软的头发,随即说:“你来的正好。张小姐正要公布查验信息。”

见人数齐全,张雅晴说道:“我昨晚查验的是原容。他是人类。”

查验我?原容心中不安更甚,如果张雅晴昨夜变成狼村长,她一定知道了他的“猎人”身份……

“猎人”是张无法污蔑的牌。

如果张雅晴污蔑他是狼,推出去,猎人发动技能会带走说谎的人,得不偿失。而狼村长知晓了他的身份,他大概率晚上逃不过“袭击”了——猎人晚上无法开枪,死了,少一个威胁;感染了,狼猎人百利无一害。

想到这,原容倒是轻松一些。他大概率今晚会更改阵营了,他倒要看看,未来的同伴准备整什么幺蛾子。

博特朗皱眉:“为何查验他?”

张雅晴徐徐道来:“我正要说。第一天我查验到奥德伦特是人,而和他同队的原容,虽看上去人畜无害,容易亲近,但思维敏捷,容易成为狼感染目标,我便昨晚查验了他。这么一来,也能起到再次查验奥德伦特是不是狼的可能性。”

见众人不解,张雅晴继续解释:“如果第一天被感染的是原容,此时我检测中奥德伦特是人类,原容极有可能在昨晚感染奥德伦特,二人便可能是二狼,反过来也成立。而原容目前是人类,奥德伦特仍旧是人类可能性极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松山仁次突然插话:“你的意思是,狼在其他队伍里。”

他一出声,原容这才注意到仁次,他换下了红色嘻哈卫衣,穿着亮黄色针织衫,因为憔悴而下巴发青,头发也有些乱,神情疲惫。这个孩子估计昨夜过得很艰难。

此话一出,法国兄妹面色不善起来。旁敲侧击不就说的他俩!

玛蒂尔达横眉竖眼:“我警告你别乱说话!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你能活到现在不就仗着你父亲罩着你吗?现在他已经死了,你有什么可横的!”

被提起亡父,本就脾气暴躁的仁次跳了起来:“闭嘴表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没你哥你活不过两天!我说的难道不对?第一天投票要不是人狼投票给刘景程,被放逐的就是你,我看你就是被狼同伴包庇的同伙!”

眼见着博特朗忽的站起,气的脖子青筋直凸,张雅晴连忙拉住剑拔弩张的二人:“别打,有话好好说!”

仁次表面形象是不谙世事的暴脾气被宠坏的小孩,实则脑子转的清楚,从他第一天看似无礼,实则隐约把握住舆论走向时,原容便在注意他了。

原容眯起眼,这一盆污水泼的可真好。

在场当日投了刘景程票,还活着的,有奥德伦特、原容二人,以及法国兄妹。原容二人被认定为人类,嫌疑最大的便是法国兄妹。

事实上,若玛蒂尔达和刘景程都是人类,小林深雪票给谁都能让他去死,相比之下,玛蒂尔达更难以放逐,小林深雪却把票给了刘景程。结合刘景程理论,玛蒂尔达狼面更近一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在观望,张雅晴是顺势把玛蒂尔达放逐,还是更改风向,这也能看出张雅晴是否真的被感染。

令他最不解的,是张雅晴为何查验他?他为自己树立的形象较为无害,不像拿到神牌。且他和奥德伦特均上票给刘景程,如果张雅晴是狼村长,她大可以控制舆论的情况下强行污蔑二人身份。

他装作不经意瞥了一眼奥德伦特,这个面容冰冷的男人仍不知在想什么。他敏锐的注意到原容投来的视线,呆愣的眨眨眼。

有点可爱。

果然,张雅晴没放过这堪称一头倒的舆论走向——她不会忘却同事之死。

她冷笑起来:“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玛蒂尔达闻言,这是挑明要诬蔑她了?她面色迅速苍白,而面颊却红润着,气的发抖。

“你觉得我是狼?阿姨,说话要讲证据,即使你是‘村长’,没查验我身份的情况下,这指控我不接!怎么着,昨天把小女孩污蔑出去,今天就开始污蔑我了?”

博特朗厉声回击:“你自称‘村长’的身份还存在很多疑点!即使昨日没人再自称‘村长’,也无法排除刘景程和松山隆治是‘村长’的可能性!再者,你昨夜受袭变成狼村长也不是不可能!”

这一番话,完全说出了原容的猜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村长”牌在第一天跳出,收益最高,也最容易为人信服。但真实狼人杀中,“村长”为了人身安全,往往潜伏许久。而在生存资格测试中,无法保证谁的能力是读心,抑或超强的洞察力,抿出身份,然后杀之,伪装成“村长”。

因此第二天跳出的张雅晴,可信度已经大打折扣。更何况,这个游戏里,人是可能转化为狼的,昨夜正好是个平安夜。

他偷偷打量松山仁次,果然,高中生面色有些动摇。

看来,松山仁次虽脑筋活跃,但仍不成熟,容易被舆论引导。他兴许意识到自己被张雅晴当枪使,紧紧闭着嘴,再不说话。

事实上,在原容推测中,玛蒂尔达的狼面,远远低于张雅晴,在于昨日见到及其血腥残暴的事发场面时的强大生理反应。

小林深雪很聪明,懂得学玛蒂尔达干呕几声,但人受刺激的本能,涕泗横流,反胃呕吐,是做不了假的。

张雅晴作为靠逻辑吃饭的律师,不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而她仍选择攻击玛蒂尔达,无论她起初身份如何,现今必是狼阵营无疑。

而玛蒂尔达在原容二人不帮衬,松山仁次装死的情况下,想要保全自己,只能跳一个身份。

可惜,她跳的出来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投票在天色尚早时便开始。

进行到第三天,所有人都麻木了这一加速的日夜流程。无法休息,相互猜忌,形成铁水般沸腾焦躁的气氛。

博朗特上票给张雅晴,理由是她“村长”身份作假。

奥德伦特反手上票给玛蒂尔达。

原容不着声色的看向面色冷峻的男人,思绪万千迅速掠过脑海,这意味着……

到了原容。

张雅晴吃到博特朗、玛蒂尔达两票;玛蒂尔达吃到松山仁次、张雅晴、奥德伦特三票。

上给张雅晴,得罪狼阵营,二人平票,重投又是同种结果。再者,人类阵营,真的还有赢得可能吗?

他避开小姑娘期翼而卑微的目光,闭上眼:“……玛蒂尔达。”

夜晚如期而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靠在床头,听着耳边潮冷的积水滴答,闭目假寐。

今夜比以往都冷,包裹万物的雾气阴冷刺骨,寒气仿佛要渗透到每个细胞。不知觉间,铁栏窗外苍白月色被庞大黑影笼盖,一切被笼罩进纯墨的黑夜,原容睁开眼睛。

来了。

这股感觉与白日放逐之人被掳走时一般,他清楚感受到空气里水元素不安而焦躁的跃动,像是生物链上端的天敌迫近,争先恐后的逃离、逃离。他试图凝结水流,虽成功,但水元素的调动无比桎梏迟钝。

下一秒,紧闭着的木门被一阵狂风撞开,黑雾夹杂着飓风呼啸着冲他袭来!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饶是反应力敏锐如原容,也知来得及凝起一面厚度不足三厘米的冰盾,勉强接下这毫不留情的袭击。

那黑影发现攻击被阻拦,顿了一顿,原容抓紧这一秒停顿,凝出水桶粗的狰狞蛟龙,反手冲去。湍急的水流极速旋转巨大冲力咆哮着将黑影摔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但令原容震惊的,那摇摇欲坠的破木屋竟不为所动。

这一击有多大力量原容再清楚不过,他曾用此瞬间破开混凝土大楼的承重墙!

他屏息看去,水龙绞住了黑影,高速激流在黑影身上不住搅动、加力,并试图溺死“它”在湍流中,可这没用,那黑影大力挣脱着,竟从囚禁他的水牢里撕碎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黑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再次冲向毫无防备的原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法溺毙、不怕击打,极度危机的时刻,原容竟想不出还能如何反抗黑影!

那一瞬间,不知为何,原容脑中浮现了一副极其奇妙的景象。

极高极远的天穹中,浓墨色的阴霾覆盖了整片天空。而他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呆呆的望向那边。好像一切注意力,一切目光都被吸去……

原容,原容……

“别想……掌控我!”

他猛地回过神来,咬牙撑住那一击,那黑影巨大的冲力使他完全站不住,撞在了身后墙上,后背传来难以言喻的巨大钝痛,一股腥气自喉咙穿来,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烂了,巨大的疼痛让他意识恍惚。

那黑影仿佛是某种恶意的合体,他感受不到黑影的实体,但一股如坠冰窖的刺骨凉意在脖颈上传来。

“它”要杀了他!

原容吃力的抚上自己脖子,他用最后的力气操纵冰顺着那股凉意蔓延过去。

然而,没有丝毫用处。这是完全凌驾食物链顶端,凌驾他如今微弱掌控的法则的绝对力量,在他面前,他就好似望向天空的蝼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前开始发黑,他听到自己喉咙不受控制的发出“咯咯”响声。他要死了。

还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他胡乱的挣扎,打开任务面板,企图寻找任何线索。

下一秒,他瞥见了【道具栏】。

【莱科特家主亲手制作的迷你玩偶服】

会有用吗?原容再无多想的力气,他取出,瞬间玩偶服覆盖全身,下一秒视线骤然变低,后背的钝痛、腹部的绞痛、喉咙间窒息感全部消失,他掉在了地上。

那黑影愣了一愣,四处环顾,愤怒的发出咆哮声,在原容胆战心惊的闭上眼,只听那黑影不住的撞击墙壁声,试图找出突然消失的猎物。它在不大的木屋内环绕几圈,好几次,那令人绝望的死气贴着原容身上飘过。

终于,“它”察觉这是徒劳的,那个猎物的气息确实不在了,黑雾化作飓风,从大敞着的木门飞去。

窗外,苍白而寂静的月光打了下来。

原容怔怔的瘫在地上,从未这般觉得月色是如此静谧幽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未等那阵心悸过去,他突然听到脚步声,一前一后,进了木屋!

原容屏息,不敢动作。视线高度问题,他方才跌落在床下,看不到来者。

只听一个女声响起:“奇怪,人呢?”

是人。而且……是张雅晴。

看来,狼队在“黑影”袭击后会过来。那么……他们是来杀他的?

另一个人却不做声,大步走到床前,原容心跳愈来愈快,他一个后翻翻进床底,祈祷别发现他:方才那一战他已精疲力竭,化作人形估计遍体鳞伤。

但下一秒,一只温热的大手包裹住他此时柔软娇小的玩偶身体,视线瞬间升高,他被人拿了起来。

娇憨可爱的白猫玩偶怔怔的被温柔的捧在手心,对上北欧男人深邃担忧的眸子。

“这是……什么?”张雅晴吃惊的问道,走过来想要看个究竟,奥德伦特背对她转身。

“没事吧?”奥德伦特后悔的出声,“我白日本想告诉你的,但‘规则’限制让我无法说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规则”限制?

原容瞬间明白了什么,那边张雅晴继续惊讶:“这是原容?等等,他是玩偶的妖怪吗?”

原容抽搐嘴角,下一秒脱下玩偶服,奥德伦特眼疾手快抱住他,没让他掉在地上。

更奇怪的是,原容感到毫无异样,低头,那些伤,竟一丝痕迹也无。此刻,他仍穿着来时的家居服,仿佛方才的恶斗只是一场短暂荒谬的梦。

奥德伦特见他表情诧异,柔声说:“看看身份卡。”

原容转过身掏出卡,卡面竟然变了——龙飞凤舞的花体“猎人”,变成了张狂狰狞的“狼猎人”!

他明白了什么:“所以,刚才袭击我的黑影是……考核?打得过是‘感染’,打不过是‘死亡’?”

奥德伦特点头,又上下仔细打量小孩儿一番,确定没纰漏,才在他身边坐下,解释。

奥德是守卫。

第一日,奥德选择守护原容,却被小林深雪感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日,二人看出松山隆治掌控了局面走向,且颇有底气,兴许有身份,没想到他没撑过“黑影”袭击,死亡。

第三日,奥德本想感染原容,但村长的存在是个障碍,便去袭击张雅晴,张雅晴撑过袭击,变成“狼村长”。她检验原容身份,发现他是“猎人”。

于是今日,原容也被拉进狼队。

他打开任务面板,

人类阵营任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

【人狼阵营任务:将所有村民杀害/感染】

【任务奖励:第三期居住资格F等】

而猎人身份任务,也转变了:

【人狼猎人任务】

你是村里身强体壮、令人信赖的老猎手。你特立独行,固执己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矫健如你,也被感染了瘟疫,变成了嗜血残暴的人狼。

白日村民们准确放逐到你,你愤怒的掏枪带走一位人类村民。

【任务奖励:老猎手的神奇□□】

“所以松山叔身上的伤痕,是黑影袭击后,你们又用那些生锈农具做了伪装,才那么残暴的?”

奥德点头:“不然会看出伤痕是非人类造成的。”

又仔细看了一遍更改后的信息,原容注意到问题:“等下,任务奖励从E等变成了F?”

张雅晴叹气:“是的。估计是人狼阵营更容易胜利的缘故。”

“但……这测试不是D等难度吗?”原容不解,“难度和奖励不成正比。更何况要变成人狼阵营,会经历‘黑影’袭击。”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不过,我猜测是身份任务奖励丰盛的原因。”

在原容不解的视线里,张雅晴解释,她的村长身份任务是“查验”到一匹狼或狼村长“查验”到身份牌,完成后,得到一个能每天观察一位测试者能力的道具,很有含金量,作为D等测试奖励也说得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奥德伦特守卫身份任务,则是成功守卫一个人不受袭击,狼守卫则是守卫一个狼不被放逐。

原容脑筋一动:“奥德,你今晚守卫之人想好了吗?我有个想法……”

次日。

原容美美睡了个好觉。

众人早已不约而至,集合在水井边。看到一人未少,博特朗不敢置信,呼吸紧促,像是在承受什么苦难。

原容在心底冷笑,看来,这个敏锐的军汉已经意识到了。

张雅晴见人齐,开门见山:“昨日,我再次查验了原容。他是狼。”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仁次狐疑:“你为何还验他?人的投票轮次本就少,你还浪费一次查验”

张雅晴挑眉:“浪费吗?我可是查出一头狼。我昨夜便怀疑,狼可能会对澄清人类身份的人下手,瞒天过海,便重新查验原容,果然他是狼!”

她锐利的视线瞪向原容:“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赶紧把同伴招出来吧,人狼阵营不可能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冷笑,不甘示弱:“你可真有意思,昨天说我是人,今天就给我泼脏水。我自己什么身份再清楚不过,倒是你,假村长皮要掉了。”

他转身,严肃而坚决的冲面露狐疑的三人说:“今天把她投出去,她一定是狼,我看,松山叔或者刘景程才是真村长。”

看戏精二人演戏津津有味,奥德伦特难见的叹口气。他宠溺的看向全身投入的小孩:“投你。”

原容吃到张雅晴、奥德伦特、博特朗三票。

张雅晴吃到原容、松山仁次两票。

飓风夹杂着黑雾而来,却在席卷到原容身上前一刻顿住。只见原容身上同样蔓延出黑雾,浅浅在身体表面裹了一层,那黑影竟四处环绕一圈,像是没发现原容般,便离去了!

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原容怀里的身份牌变化成一把老旧、表面带了锈斑的霰弹木仓!

面容白皙秀美的少年眯起好看的双眸,木仓口指向博特朗,口中轻喊:“嘣!”

血花伴随火药的呛味在震惊的军汉胸前绽放开来,死不瞑目。

“叮咚”一声,面板中身份任务显示已完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夜,三人聚在水井边。

原容是被奥德从屋里拉出来的,说来也奇怪,他竟一丝睡意也无。

张雅晴冲着水井默默念出松山仁次的名字,下一秒,让原容难忘的奇妙景象出现了。

水井内肮脏浑浊的水疯狂的激震着,发出剧烈湍急的水声,像有什么巨大的怪物在下面搅动,几秒后,天边骤然飘来大片厚重的阴霾雨云,飓风呼啸,潮湿的空气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焦躁不安。

狂躁的风愈来愈近,水井中浓黑污水竟被虹吸如天空,那充满恶意的井水急速旋转成龙卷,竟一路直升至乌压压雨云的天穹中!

飓风中心,有一个方圆几百米大的漆黑空心,好似恶鬼偷窥的眼。

这种凌驾于生物链顶端的威慑力让原容一丝反应都做不出,空气里狂躁的水元素再不听从他的使唤,在那飓风之眼里,一大片黑雾凭空飘摇落下,是那个黑影!

原容复杂的看一眼二人,那二人已是习以为常的模样。

一阵惨叫后,松山仁次的木屋安静了。想必……凶多吉少。奥德伦特不忍,示意待在原地,他和张雅晴进屋查看。

柔和的白光将视野包围,结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心绪万千,闭上眼,安慰自己,无论如何,一切都过去了。

可想象中的“叮咚”声没有到来。

再次苏醒时,眼前的景象让原容震惊到思绪空白。

身下是僵硬的木板床,空气潮湿阴冷的黏腻感如跗骨之蛆,不时有阴郁的滴答水声自墙脚传来。床尾,被铁栅栏拦住的小窗洒进苍白的月光,好似在嘲讽他的天真。

他冰凉的手指颤抖着摸去腐朽矮木桌,如他最坏的猜想一致,那里,有一张卡片。

背面,龙飞凤舞的花体字讥讽着他的视网膜:

[Vilger]

村……民……

为什么,没有结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原容仍抱有一丝侥幸,打开任务面板想看个究竟,可制式黑色字体冰冷而残忍的再次应征他的猜想。

【人类村民任务】

你是村里一位平淡无奇的愚昧村民。你毫无主见,封建迂腐。

村里人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你在嘲笑他们活该的同时,心里隐约不安。为了自己的安全,为了村里传承,你和其他愚民一起,相信“人狼”言论,每日放逐一位可疑之人。

你空空如也的大脑做了一个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你投对了票。

【任务奖励:无知者的洞察力10分钟】

【主线任务1:住在木屋里的人】

村子里的人又少了。村里幸存者们决定汇合,商讨活命大计。

【倒计时:29分钟】

这是……开头?

原容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陷入了一个循环。看来这次测试通关方法找错了,完成狼人游戏并不是正确方法。

程序又和他玩了文字游戏!难道……要作为村民胜利才行?但村民胜利的可能性太低了……

看来,这个村子四处古怪的谜题并不是凭空设置,无关紧要的。

无论如何,他需要先出去和他们汇合,完成【支线任务1】

他刚穿上拖鞋,站起身,木门被推开了。

来人,却不是任何一位熟悉的人。

冰冷爬上他的脊梁,他瞬间明白:这不是循环,这是……另一局狼人游戏!

推开门而入的,是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典型蒙古地理人种面容:异常扁平的鼻子,内双的细长眼睛,黑发微卷,这般平凡面容下,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瞳精灵毓秀。

见原容醒了,怔怔的坐在床上看他,少年便礼貌的试探道:“你好?”

原容赶忙扯出一个笑容:“你好,不好意思,刚醒过来,有点……难以适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善解人意:“没事。确实这儿环境太差,我刚到也适应了一会儿。”

他耐心等原容穿上拖鞋,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木屋。

原容站起身才发现,这少年竟这么高,约有一米九,愣生生高出他一个头,只是面容稚嫩,方才坐着觉不出来。

同样阴郁潮冷的空气,同样老旧破烂的十个木屋,同样远方乌压压诡寂的森林。

加上少年和原容,水井前聚集了九个人。

九人面面相觑,面色均疲惫焦躁,隐约带点惶恐。令原容心沉下去的是,没有奥德伦特。

他……去哪了?是任务失败,还是和自己一样进入了新的轮回?他打开任务面板试图询问程序,和他组队的队友的下落,程序只是冰冷地说道:“编号COT-890存活。”这让他稍微放下了心。

少年见气氛诡异,起了个头:“咱们先互相认识一下吧,有什么有用信息互相交流。我叫格瑞达瓦,来自蒙古。”

他身边,满面白色卷曲胡须,身形庞大的胖大叔瓮声瓮气的说:“伊万·洛特尼克夫。在政府上班。”他穿着衣料考究的羊绒背心,内里累赘的肥肉被板正的蓝衬衫勒着,倒是装模作样的政府官员形象。

烫着绿色潮流卷发的、一身皮衣的高个女孩叫韩智喜,和她交流中的女生十分高挑,一身淑女文艺的棉麻连衣裙,叫曾我绮莉华,二人是在华夏留学的留学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带着啤酒瓶底眼镜的学霸状女生苏可,以及男朋友,典型理工男冲锋衣装扮的方晓天,二人是华夏首都的研究生。

一脸朴实,穿着典型商场打折服饰的中年妇女刘顺美,和她三十多岁胖乎乎的女儿徐璐。

原容最后一个做完自我介绍,气氛竟再次沉寂下来。

这一局很不好打:没有主导者。

一场高质量的多人对话,需要一个高质量的“主持人”,无论是总结,分析,挑起话题,引导交流顺利高效进行,都必不可缺。而此刻九人面色各异,都在暗地打量彼此,却无人主动出声。

【主线任务1】完成后,与上一次一样,剩余信息出现了。

【背景简介】

村里幸存的九人里仍混入了人狼,它们带来瘟疫,带来不幸,带来死神之吻。

村长为了人类存活的希望,召开村子最后一次放逐仪式。

救死扶伤的药师拿起药罐,向上天祈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冷心热的老猎手扛起□□,向人狼宣战;

村东头最强壮的小伙子自告奋勇,捍卫村民的安全。

【规则】

9、每日午夜前,可选择放逐一人。

10、村中有一位村长、一位药师、一位猎人、一位小伙子、一只人狼。

11、每日午夜后,“村长”可选择偷窥一人阵营;“狼村长”可选择偷窥一人详细身份。

12、每日午夜后,“药师”可选择拯救被感染之人,或给一人下毒。总共次数:1;“狼药师”可选择感染一人,或给一人下毒。

13、“猎人”被放逐后,可开枪带走一人;“狼猎人”被放逐后,可开枪带走一人类。

14、每日午夜后,“小伙子”可选择守护一人不被袭击;“狼小伙子”可选择守护一人白日不被放逐。

15、每日午夜后,人狼会去袭击一人:袭击成功,被袭击人死亡;袭击失败,被袭击人感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16、不可给他人有意或无意看身份卡,或看他人身份卡,违反者抹杀。

【人类阵营胜利条件:全部人狼被放逐】

【人狼阵营胜利条件:全部人类被感染/死亡。】

【人类阵营任务:找出所有被感染的人狼】

【任务奖励:第三期居住资格E等】

原容翻来覆去,一字一句的试图找出文字中隐藏的信息,可毫无头绪。

公共信息和上一次只字不差,两个阵营的胜利条件可以说写得再清楚不过,一点奇异也无。任务奖励虽少却也中规中矩。

难不成……一丝诧异闪过原容脑海,胜利不代表通过测试?

这是目前唯一的解释方式了。即使某一阵营胜利,也并不是测试通过。

确实,原容注意到,这任务只是阵营任务,并不是主线任务!【主线任务1】在提示下完成了,可接下来的【主线任务2】,甚至3,都还没出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气的几近笑出声,好一个文字游戏!

许是众人查看完了信息,沉寂的氛围终于被打破了。

棉麻连衣裙,黑发飘飘的文静女孩开口:“我想请问大家,你们都是第几次参加这个测试?”

原容瞬间抬头,盯上曾我绮莉华的双眼——她问的是生存资格测试,还是……这个人狼游戏?

这个问题似乎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从疲惫不堪的面色来看,不像是刚进入测试人该有的。而心里的那点不安,也因无法完成的测试愈来愈大。

其他人面色凝重起来,学霸女谨慎开口:“你是说,这场狼人杀吗?”

曾我绮莉华点点头:“开诚布公的说,我和智喜是第二次。上一局赢了游戏,却没有回到现实,而是再次出现在这。因此我推测,你们中应该也有人这样。”

此言一出,众人炸了锅。

面色一直极差的中年妇女靠近女儿,小声的说什么,她胖乎乎的女儿一脸不耐,像摸像样的安慰几句。

俄国大叔更直接,扯开了嗓子骂天骂地,瓮声瓮气的声音满是抱怨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格瑞达瓦见场面几乎控制不住,清清嗓子:“那么,我做个统计,麻烦第一场胜利后第二次进入狼人杀的人举一下手。”

他率先举起了手,只见九个人慢慢或愤恨或不情愿的一一举起了手。

竟九个人都是第二场!

一旦知道了现在队友竟都是经历过一场残杀,很可能是杀人凶手之后,九人不由得各分派系,面色更加警惕。

而只身一人的原容和格瑞达瓦尴尬的望着离得越来越远的人们,无奈的相视一笑。

原容压下心口的不安,暗自握紧拳头:他必须找出谜题,通过测试,继续活下去!

许是格瑞达瓦是第一个醒来遇到的人,有些亲切感,又看上去理智有礼,原容准备和他结盟。

原容一靠近,格瑞达瓦便明白了他的目的,冲他笑了笑。随即,他说道:“麻烦大家冷静一下。测试仍在继续,慌张也没有益处,必须进行。我们现在起码得出,单纯按信息走,完成狼人游戏,不是正确通关方法了。”

那俄国大叔愤怒的苍白的脸颊通红无比:“该死的测试,该死的一切,我看它真正目的就是所有人都去死!”

他情绪明显有异样,许是从测试到现在经历了不少坏事,格瑞达瓦安慰他几句,等他冷静下来不吐脏话了,继续说:“这次,我们不能光盲目的狼人游戏,要抓紧时间找真正通关的线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月亮已迅速又残忍的爬到几近夜空中样,再不放逐,就要进入午夜了。

面色一直高冷轻蔑的韩智喜与曾我绮莉华对视一眼,冰冷的开口:“我说,拿狼的人,赶紧自爆吧。”

此言一出,众人安静下来,诧异的望向这位发出可笑之言的女孩。

她继续说:“上局我是狼阵营胜利的,那么反过来,人阵营胜利说不定才是真正通关方法。现在刚开局,人狼就一个,趁着没伤亡,你为了八个人牺牲一下,赶紧跳出来吧。”

见众人神色惊异看稀奇动物一般看着她,韩智喜不满的皱眉:“看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为了集体利益,牺牲你自已不行吗,做人不能那么自私!”

这女孩,太过理想化了。原容皱眉,她的理论说正确也正确,说错误也错误。牺牲开局第一个人狼确实能迅速结束,但一人的生命一定低于八人生命吗?生命可以单纯用数字衡量吗?

再者,使出浑身解数活下来的如今的人类,谈何集体利益。

果然,这爆炸性言论一出,众人纷纷议论开来,有人觉得韩智喜观点十分正确,也有人嘲讽她理想主义,而韩智喜无论听到什么都那副面无表情的高冷模样,不为所动。

许久,骚动安静少许,她才缓缓再次出声:“刚才赞同我观点的,伊万大叔、绮莉华、徐璐,我可以暂定你们不是狼。嘲讽我理想主义的苏可、方晓天,我暂时把你们划入狼的范围。观察局面,在人群隐藏自己的格瑞达瓦、原容,我希望你们对沉默进行自我辩护。”

气氛瞬间静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饶是思绪缜密如原容,也没发现韩智喜竟是这个目的!这个女孩太会演戏了,清高、理想主义的形象伪装的无懈可击。

看来,通过了第一次人狼游戏的,不可能还有善茬。

有趣。

原容勾起嘴角:“我之所以沉默,是在思考除了狼人游戏外,其他可能的通过方式。我的观点是,今日不要放逐人,明日白天一起努力找线索。”

格瑞达瓦则说:“抱歉,我刚才小看了你。毕竟第三次居住资格测试了,不可能还有单纯良善甘愿牺牲之辈,大家还坚持到现在的信念都是活下去,不是吗?”

韩智喜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二人沉默的理由,然后冷笑着望向满头冷汗的苏可和方晓天,说道:“我建议放逐这二人之一,你们有异议,可以为自己辩护。”

学霸女瞬间爆炸:“开什么玩笑?我嘲讽你几句就说我是狼?你是村长能证明我身份还是如何?方才那男的也是这个理由,你怎么不怀疑他?”

她口中的“那男的”,显然是格瑞达瓦,黑小伙无奈的笑笑,没有言语。

学霸男比她冷静一些,也语气不善:“你的怀疑理由十分牵强。你既然提出了这般痴人说梦的观点,就该做好被反对的觉悟。再者,赞同你观点的人中有贼喊捉贼之辈也说不定,如今怀疑我们两个清白村民的场面,就是潜藏着的狼喜闻乐见的。”

他逻辑清晰,不无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清白村民?”韩智喜嗤笑,“两个清白村民为何反对我刚才的提议?别开玩笑了!”

一直沉默的中年妇女突然开口说道:“俺觉得吧,还是别放逐咧。刚才小伙子说的对,这个测试玩游戏没法通关,咱们还是明天一块儿找其他方法。”

原容冲她笑笑,表示感谢,“而且,第一天白日村长没有验人,是八人一狼的局面,准确放逐到狼的概率非常低,万一放逐错人,人阵营胜利几率更小。”他见无人出声,又说:“我说句不中听的,咱们九人中,上一局,有谁是人类阵营胜利了的?”

鸦雀无声。

这个结果,令原容吃了一惊。他知道人类阵营难胜利,没想到竟无一人。众人也震惊不已,想起上次测试的场面,都嘘了声。

格瑞达瓦清清嗓子:“那么,今日不放逐,大家还有其他意见吗?”

高冷的韩国女孩瞪着吊梢眼还要说什么,被曾我绮莉华拉住。

月亮稳稳地停在夜空当中,众人脚步虚浮的回了木屋。

这样自相残杀的局面,竟要再来一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次日,未等自然醒来,破旧的木门“吱呀”的颤颤巍巍的叫了一声,便开了。

原容惊醒,警惕的迅速起身,黝黑小伙子摸着头呵呵笑,不好意思起来:“你还没起啊,打扰你了。”

原容松一口气,半带抱怨的开玩笑:“私闯民宅。”

格瑞达瓦脸有点红:“我这不是,怕出事嘛。”

“如何,”原容还是家居服,也谈不上换衣服,穿上拖鞋站起来就能出门,“没出事吧。”

格瑞达瓦苦笑:“没。不过说句不好听的,没人出事才可怕。”

狼绝不会不袭击人,平安夜意味着大概率意味着人狼阵营蔓延,人类阵营胜利可能更小了——永远落后一步的速度。

原容突然想起什么,仔细回想众人服饰。羊绒衫加衬衫的俄国大叔、运动装的格瑞达瓦、皮衣的韩智喜、棉麻连衣裙的曾我、廉价羽绒服的刘顺美、耐克冲锋衣的徐璐、直男色冲锋衣的方晓天、理工女羽绒服的苏可。

四个人穿着与季节不符。

原容使用了隐蔽性道具才勉强一战的“黑影”面前,他不觉得异能者能沾到光。上一局松山隆治看似强健,也没逃过死劫。再就是道具,不过原容不认为这种道具轻易能拿到。

在水井前,众人开始罗列可疑处,一齐思考通关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一、这口肮脏到明显不能当成水源的水井。

这口水井是农村最简陋的砖砌成的土井,年代感明显,露出水泥下暗红酥脆、被潮气腐蚀严重的砖。上面吊井绳的木梁断了,只剩两端的杆子。

向内看去,黑漆漆井内密布水藻,厚重堆积一荇,露出来的一小块水面也泥泞不堪,看来多年未用了。

韩智喜眼尖,看见水面上乌压压膨胀的水藻掩盖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一个木桶。

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奇异之处。

原容不动声色的感受水井内水元素的构成,也没有特殊感觉,就是杂质异常多,权当被长期污染,没放在心上。

其二、第十个木屋。

据众人描述,所有人在上一局游戏调查时,都去过第十个木屋,结果大同小异:就是个普通的村里唯一能做饭的地方,大概率是食堂。

但本着不放过一丝线索的原则,众人再次进了第十个木屋探查究竟。

原容不经意走到柴火堆那,扒翻出柴火堆下面的生锈大锅。

格瑞达瓦好奇地凑过来:“底下有这个东西?上次我没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面色有些阴郁,他放下大锅给黑小伙研究,视线扫过霉味环绕的阴暗木屋,轻声说道:“我想更正我的观点:这个测试不是继续开了一局,而是又循环了一遍。”

此言一出,四处翻看不放过一丝一脚的人们视线望过来,原容解释道:“上次调查食堂,有人扒翻柴火堆发现了这口锅。而刚才进来时,我注意到柴火堆没有动过的痕迹,一翻,果然锅还在下面——这意味着,现在的村子,是恢复原状——一切尚且开始的村子,而不是上次之后的村子。”

“你的意思是,时间在循环?”韩智喜迅速反应过来,她手中抄着角落堆积的农具,“确实,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上次我们调查时把农具弄乱了,而这里没有。”

学霸女皱眉:“时间停滞的村庄?有什么含义吗?”

众人面面相觑。

中年妇女讷讷开口:“会不会是要保存什么东西,或只有这个时间段发生的一些事情有意义?俺小时候看一些鬼怪故事,妖怪为了纪念和死去对象的感情,把某个地方时间封存起来。”

“只能在这个时间段发生的?”曾我绮莉华喃喃思考,“这样一想,针对这件事做出改变,是不是就能打破这个时间段?”

“更改历史,会打破封存的时间,”原容做出结论,“不知你们听没听过“河流论”,把时间比拟成流动之河,上流的水在河道中源源不断流到下流,下流水发生改变,不会影响上流;而上流的水发生改变,会影响下流。”

韩智喜瞬间明白过来:“对错误的事做改变,仅仅改变了‘现在’的下流;找到关键点,便是改变上流,从而打破被封锁的时间段!”

众人恍然大悟,但随即怅然起来:这件事是什么呢?

曾我绮莉华从口袋掏出一个封面印有海豚的小本子,看来随身携带记事本是她的习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嘴里喃喃着写下一些东西,随即说道:“目前进行过能称上是事件的,有白日的‘放逐’,夜晚狼进行的‘杀人’或‘感染’。而在场的各位上一次都当过狼,在夜晚决定杀谁后,会有个不明身份的‘黑影’从天而降,帮咱们动手。其中,打过黑影,感染成狼,打不过,会死——这是我能想到的所有做过的事件。”

这些事,站在这的人无一不经历过,但他们失败了,并站在这里。

其三、森林。

村落与外界连通的地方,似乎只有那一条人踏出的小径。上局游戏中,众人都以为村落只是一个强行让人进行测试的背景,与任务无关紧要,且小径泥泞不堪,难以行走,便无人踏出过。

原容推断,结合任务信息里对各位身份简介,村里食物来源是打猎,领头者老猎手,估计这路便是通往猎场。

伊万大叔不解:“那药师咧?没见着医务室样的屋啊。”

刘顺美道:“就这么一个小破村儿,要什么医务室啊。俺们村儿里都是赤脚医生,谁生病就把他喊个来。有大病就去县里找大医院治,也不敢用他啊。”

确实,原容点头,交通不发达的农业地区,是有一些懂医理的人医治感冒类小病;而有些更落后封闭的地方,甚至迷信偏方、巫师,把装神弄鬼的人奉为医生,就比较害人了。从身份信息来看,这个药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起码能救回一个感染的人。

等下,感染?

一丝灵感闪过原容脑海。感染人成人狼的……真的是瘟疫吗?

经历过两次SE-3式病毒的世界,原容见识过真正病毒感染的威力。而上次他被变成狼后,并未感到身体和精神比之前有什么变化,只是“阵营”这个人为规定的东西被迫改变了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确定的压下这个念头,没有开口。

众人讨论一番,一致认为必须调查小径通往的地方。

潮冷无太阳的阴雨天气,积水很难蒸干,泥土小路更被大小深浅浑水坑占据,难以下脚。

原容十分好奇村里人平时吃什么。

从第十个木屋看,柴火潮了,也没余粮,做饭的大锅更是扔到角落。难道全靠打猎?可碰上这种天气,出都出不去。

原容的家居服装扮已然暴露了神格者身份,也不藏着掖着,在众人或震惊或审视的目光中,凝出水龙,示意众人坐上。空气里水分极高,昔日最大井盖粗细的水龙,如今有老树干粗,湍急流动的水流发出激昂铿锵的水浪声,一声尖啸腾空而起。

离地十米之多,众人才俯瞰到远处景色——小径伸出去约五十米,尽头竟有一个庙!

许是冷静如韩智喜,也忍不住惊讶的张大嘴:“怎么会有这个?”

随着水龙飞近,庙的模样从弥漫的白雾遮掩中逐渐清晰,这让心绪杂乱的众人更感到难以言喻的震惊——太奇怪了。

中国古建筑式的庙顶上,蹲着一个说不清是狼还是狗的瓷质雕塑,彩釉被腐蚀脱落,露出下面廉价的劣质泥胚。而它的奇怪之处,在于它的朝向。

原容不懂风水等学说,但庙宇这类建筑,背阴一定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水龙缓缓停在庙前面潮湿的草地上,众人无言一一走下。

站在地上看去,庙约莫五米高,墙皮暗红色,剥落了大半,在阴沉沉的天色下,显得诡异而死寂。庙门一左一右的守着两个雕塑,却不是传统中的石狮子,而是比庙顶小些的彩陶“狼狗”。门栏上破旧的牌匾用金漆写着三个大字,可惜金漆剥落太严重,认不出是什么。

面对这么一座邪门的庙宇,竟无一人上前。

刘顺美自落地便一个劲的默念阿弥陀佛,心神极不定的模样,她的女儿对这类迷信行为好像极为反感,一个劲翻白眼,碍着面子没发作。

伊万大叔对邪气四溢的建筑震惊在原地,喃喃着没意义的话。韩智喜和曾我作为两个留学生,直觉这庙不对劲,却说不出所以然。格瑞达瓦则显得有些兴奋,他好像很喜欢中国古建筑的风格,已然绕着庙宇来回观察了三圈。

相比之下,反应最正常的就是研究生男女了。原容注意到这点,不着声色的搭话:“这庙长得可真邪门……怎么这么阴呢?”

女研究生出声:“坐南朝北,北又有死水,建这庙的人在想什么?”

见原容吃惊的望过来,女研究生苏可解释道,她正是钻研风水学的研究方向,而坐南朝北,不光寺庙,已是建筑中一大忌;再加上面朝的北方村落正中一潭死水井,更是阴到不能再阴的破布局,别说庙宇了,房子都不敢这么盖。

原容若有所思:“那,这种不好的风水对庙宇有什么影响呢?”

苏可想了想:“这种风水我没见过,只能现推。不过除了阴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缺点。……庙宇里的僧侣容易得病,仅此而已。”

听到二人讨论,众人已经围了过来,震惊之后,还是要回到正题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韩智喜皱眉:“那也不是坏到极点啊?”

苏可说不出更多所以然,她的视线顺着庙宇朝向看去,天色略晚,阴冷的白雾愈来愈大,已然要看不清森林轮廓了。

原容便建议到:“邪门归邪门,必须进去看看才能了解更多。”

格瑞达瓦自告奋勇打先头,庙门用横木拦着,把横木抬起,破旧的木门便开了。下一秒,霉味与几乎凝成实体的冷气扑面而来,这庙里竟冰箱般,比外面还冷!

众人适应了昏暗,才看清内里结构。

庙不是很大,约莫二十平米,构造也简单,正中一座到天花板顶的巨大彩色雕塑,彩釉剥落极多,但能看出和庙顶、门口的雕塑如出一辙,是一个似狼似狗的动物。

它穿着古代的繁杂长袍,尖翘长嘴微张着,动物毛发刻画的粗鄙而凌乱无章,像是要塑造出它威严可怖的形象,它怒瞪双目,双爪尖锐,似下一秒就要扑下来。

在它庞大压抑的笼罩下,有一张供奉用的矮桌,而让人毛骨悚然的,那矮桌上的香炉竟插着三只点燃的香!

起初,原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定睛看去,那三只极长的香顶火星明灭可现!

这诡异的场景让人冷汗爬上后背,大胆如格瑞达瓦,也不忍声音有些抖:“这什么香,能在这种情况下不灭?”

纵然环境阴冷潮湿,这香就是淡淡的燃烧着,仔细看去,细小的烟气冉冉升起,即刻消失在空气里,不留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这是谁点在这的?

气氛沉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无人言语。

格瑞达瓦看出猜忌油然而生,沉声说道:“不是咱们中人点的。大家都看到了,通往这仅一条路,而从小径走过,必然裤脚、鞋子会沾上泥水。”

众人下意识彼此查看,虽多少有些泥点,但都称得上干净。

但徐璐呛声:“谁说的?说不定是这个男的乘水过来的,你能保证没有?”

此言一出,视线转移到原容这儿,他不露声色,笑道:“我不能证明自己没做。但如果是我,我还会带你们过来?让你们抓我马脚吗?”

徐璐不做声了,中年妇女见女儿落下风,赶忙附和:“那肯定还有别人!你能飞,其他人说不定也能飞,要不怎么解释这香?”

是啊,她虽然在诡辩,但不无道理,怎么解释这香?还能是自己点上的不成?

格瑞达瓦也说不出什么,难为的冲原容笑笑。

此时,站在人群后面,一直沉思的苏可恍然一惊:“我知道了!”

在众人不明所以的视线中,她语速极快,兴是因为接触到专业知识:“这周围这么潮湿阴冷估计就是因为这庙!庙与普通建筑不同,供奉一方神明,多少沾染了灵气。这是个灵异世界,很多解释不通的东西,我先把这个邪神称之为‘狼神’。‘狼神’收到供奉,佑护村子,也同化了村子环境成阴气十足的环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还是一头雾水,苏可很快又说道:“水井起初估计是活水,建庙后构成这个阴气聚集的格局,才成了死水。死水阴气更盛,引来瘟疫,抑或怪物,才害了村子。”

韩智喜消化了她的推测,随即皱眉:“你说的虽不无道理,但为什么村里出了事还供奉邪神,这邪神除了害人还有其他用处吗?显然不合理。”

格瑞达瓦道:“他们兴许不知道这是邪神?”

苏可为难的开口:“恐怕是知道的。正经神的庙宇……起码不会用坐南朝北的朝向。”

“你们国家真是讲究太多了!”伊万大叔听得一头雾水,“什么‘fengshui’,朝向很重要吗?潮湿难道不是因为气候带吗?比如你们华夏的一些盆地?”

苏可嘴角抽搐几下,竟反驳不出。玄学与科学都能解释一些东西,但两者出发点和结果显然不同。众人在村子里待着,自然看不出盆地与否。

庙宇中调查几番,再无其他线索。那诡异燃着的香以极慢的速度烧着。见夜幕已至,韩智喜要求赶紧回去,不然赶不上午夜前的放逐。

总有股怪异感萦绕原容心头,却说不出为什么。临走前,原容见无人注意,轻轻捧起那个小香炉。

小香炉是铜制品,表面密布铜绿,这么一拿,原容手上沾满了锈迹。表面浮纹好似咆哮的狼面,十分粗糙。香炉里的香灰已然有三分之一,从香燃烧速度来看,十天半个月烧不完。

看不出所以然,原容只得作罢,把小香炉放回案几,一低头,发现了突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张纸。

格瑞达瓦还在门口好心叫他离开,原容没有理会,迅速展开,只见上面写道:

“犬神大人,请保佑我妻子身体安康。如果她瘟疫病能好,我甘愿下半生日夜为您清扫庙宇。”

书法及其笨拙,好像刚习字人动笔;笔迹是粗糙炭笔——毫无疑问,这是村里人来祈福了。

原容叹口气,刚要放下这张潮湿柔软、显然是很久之前的纸,却见任务面板弹出!

【主线任务2:可怜的男人,上天保佑他的妻子!】

请帮助不知消失到哪里的犬神,完成佑护地人民的心愿吧!

【任务奖励:第三期居住资格E等;犬神的馈赠】

终于找到了!原容咬牙切齿,真正的通关方法!

任务一旦弹出,所有在场测试者均接收到了。

格瑞达瓦最先反应过来,他大步走到原容身边,目光凝重的看向他手中的纸,原容毫不遮掩的递给他。众人均凑过来看,看完后仍旧茫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保佑他的妻子瘟疫好?……你妻子是谁啊?

“还有‘妻子’身份?”韩智喜瞪大眼睛,“犬神?不是狼神?”

学霸男推推眼镜:“没有常识的乡下人分不清狗和狼很正常。”

分不清狗和狼?原容不解,如果说这位神是帮助村民的,为何还会带来瘟疫感染出人狼?

曾我绮莉华这个一直柔声柔气的姑娘也不满:“搞什么鬼。这种线索谁知道怎么办?”

原容安慰:“先别急,想想有什么隐藏含义。”

曾我绮莉华掏出海豚小本子看了又看:“一共就四个身份呀,村长、药师、猎人、小伙子,我不觉得其中有这男人的妻子。”

“肯定不指这个,”苏可解释,“身份用来分辨职能而已,男女都可以当,我认为‘妻子’和身份无关。”

“如果这个任务才是通关的正确方向,为什么还要弄四个身份出来?我可不认为是玩游戏用的,”韩智喜反对,“事出必有因,这四个身份即使没有‘妻子’,也一定提示了什么!”

确实,原容也觉得身份提示了什么,绝不是单纯混淆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村长,药师,猎人,小伙子……

好像……

“都是男的……”

韩智喜敏锐地捕捉到原容的喃喃:“你说什么?”

原容晃过神来,目光凝重:“这四个身份,好像都是男人。”他不顾韩智喜反应,急忙询问苏可:“阴气重的地方,对男性更有害还是对女性?”

苏可不明就里:“女性啊。女性本就属阴,男属阳,在阴气重的地儿还有点抵抗力……”她瞬间明白过来:“你是说!”

原容坚定地点点头:“若我的猜测没错,这个村的女性都已凶多吉少。”

这也能解释为何全村共用一个食堂,为何每个屋子只一张单人床了。如此看来,村子破灭不止因为人被感染瘟疫,还因为女性大量减少。

韩智喜也反应过来,她皱眉:“‘妻子’不会根本不存在吧?”

“不会吧,别吓唬俺!”中年妇女发起抖来,“你们都是文化人,大学生,赶紧想想办法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璐瞪她母亲一眼:“这不在想了吗?帮不上忙就算了,你别碍事好不好!”

格瑞达瓦不赞同的看了母女二人一眼,看向原容:“你觉得该怎么办?”

未等原容出声,就听韩智喜清清嗓子,话锋一转:“时间不多了,你们想好没有,今天放逐谁?”

此话一出,气氛冷静下来。

不知不觉夜幕已然降临,肮脏残月缓缓爬到快要天正中,在白雾中投下苍白病态的微光。马上午夜了。

这不是错觉——天黑的越来越快了。

“不,不用放逐了吧,”曾我绮莉华担忧的说,“【主线任务2】出现了,人狼游戏的进行说不定是没必要的。”

一向意见统一的她的同学却厉声反驳:“不,必须进行!”

穿皮衣的女子锐利的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人群,一字一句地说到:“我是村长,昨夜,我查验到徐璐是狼。”

短暂的安静后,母女炸开了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璐脸上横肉狰狞:“韩国狗你说什么?哈,我是狼?有没有搞错?你才是狼,大家,她才是狼,她在污蔑我!”

中年妇女满头冷汗:“就是!我家璐璐怎么可能是狼,她绝对是村民,小妮子,话可不能乱说!”

原容头疼的缓和气氛:“都冷静。韩智喜,我想听一下你查验徐璐的理由。”

韩智喜冷哼一声:“理由很简单,就是在最不可能是狼的人里寻找。这个道理我想你们都明白,起码我的上一局,狼就安排在一个难以被怀疑的人身上。”

有理有据。事实上,原容也一直在怀疑难以被放逐的人,比如曾我、徐璐。

但今日一定要放逐吗?

吵着吵着,突然,中年妇女喉咙嘶哑的大喊了一声:“我才是村长!”

那边儿,韩智喜愣了一下,许是没意识到这一出,她扑哧笑出声:“大妈,我说,维护你女儿可不是这么维护的,你知道你假扮村长也会被怀疑是狼吗?”

中年妇女气的面红耳赤:“我没说谎!撒谎精,你就是狼,查都不用查,大伙儿把这韩国棒子票出去!”

原容好笑的拉住手舞足蹈的阿姨,问道:“阿姨,请问你昨晚查了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言,刘顺美却一愣。

在众人逐渐怀疑的视线中,刘顺美慌了:“我,我昨晚没查人。”

韩智喜嗤笑:“编不出来了?”

曾我绮莉华也帮腔:“阿姨,我明白你想袒护女儿的心情,但是……”

“我没说谎,我就是村长!”刘顺美眼底血丝密布,看上去狰狞不已,她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忘了,我忘了!我第一次用村长,不知道怎么用啊!”

韩智喜翻个白眼,懒得和泼皮大妈计较,恹恹的和其他人说:“开始投票吧。”

见被动的几个人犹豫着,原容突然朗声道:“没必要放逐了吧。”

对上韩智喜不悦的视线,原容解释道:“正如曾我所说,没搞清如何通关前,损失人数的放逐是没必要的牺牲。上一局我们中规中矩玩人狼游戏,不都失败了?这次,咱们谨慎为妙。如今已经有了【主线任务2】这条路,不是吗?”

他的话引起几人共鸣,中年妇女气的撕心裂肺的模样不易有假,二人孰真孰假看不出来的情况下,也难以投票。

见舆论即将转到不放逐,韩智喜厉声说道:“必须放逐!上次各位狼阵营胜出失败了,这次为何不试试人阵营胜出?查出一匹狼,迫近胜利了,大家难道甘心放任机会溜走吗?这次失败,万一没有下次游戏了怎么办,你们想过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说的太煽动人心了。

谁不想通关测试,谁不想回家?

【主线任务2】虽然出来了,然而线索缥缈,毫无破解头绪,不如眼下把狼投出去实在。

众人虽不情愿,也同意了放逐。原容见大局已去,不由得叹口气。他抬眼,对上格瑞达瓦沉郁的目光,只得鼓励的朝他笑了笑。

黑皮小伙子目光闪了闪,勉强扯起嘴角。

刘顺美、徐璐投票给韩智喜

曾我绮莉华、韩智喜、方晓天、伊万投票给徐璐

苏可、格瑞达瓦、原容弃票。

预料中的黑影如期而至,夹杂着阴冷的雾气,飓风咆哮着从远方席卷而来,在黑影即将接触到痛哭流涕的徐璐的那一刻,刘顺美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女儿的小名扑上去,可这毫无用处。

下一秒,她肥胖的身躯跌落在地上,怀中只余女儿呼吸过的空气。她难忍的大声哭号着,仿佛世间再无可留恋的事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唏嘘,却无法多说。

在沉默的分离,各回木屋时,格瑞达瓦突然悄悄握住了原容的手。

在原容惊讶抬头那一瞬,他摆出一个嘘的手势,在原容手中塞了一个小巧而冰凉的东西,然后装作没事般,回了自己小屋。

原容也快步回去,关上破门的一瞬低头,就这稀散的月光,看清这是一个小镜子。

小镜子?他皱眉,翻来覆去没看出什么蹊跷,便把它收进储物空间,只见它出现在【道具栏】,显示为【好朋友的悄悄话镜子】

难道……他赶忙取出来,集中精力等在镜子前,只见不一会儿,格瑞达瓦那张青春蓬勃的黑脸出现在镜子里!

竟然是通信道具!这东西在没有电的如今有多珍贵,原容十分明白,而他这么相信自己,不可不说感动之至。

格瑞达瓦冲他露出一个招牌性的笑容:“吓到了?好东西吧。”

原容笑道:“你也真敢给我,不怕我给你吞了啊。”

格瑞达瓦装作不在乎的耸耸肩:“吞就吞了呗,就那一个你也只能和我聊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不和他玩闹,直切正题:“所以,有什么小秘密要和我说?”

格瑞达瓦收起笑容,严肃的说:“我有一个猜测。”他娓娓道来。

“妻子”,不是特指,而是泛指。结合白日苏可所说,阴气重的村子,女性更扛不住瘟疫,因此整个村子的“妻子”,即女性,估计都被感染了。

而重点在,那“狼神”不一定是邪神。

这个猜测一瞬间激活了原容的思路,他惊讶的睁大眼睛,脑中思绪万千。

见原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格瑞达瓦打趣:“如何,有思路了?”

原容激动地点头:“上一局我的身份是猎人,而我的身份任务便是让我被放逐时,带走一个人。这说不定说明:被放逐不会让你死!”

格瑞达瓦被这信息也惊了一下:“十分可能!程序不会给你出必死才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如果放逐不会让你死,那‘黑影’把人带走是为了什么?”

“‘黑影’有两种出现方式。”格瑞达瓦沉思,“白天放逐,和晚上狼选中感染的人后。而打得过‘黑影’,会变成狼,打不过,便会死。二者一定有什么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放逐……感染……”原容一个激灵,“会不会是这样,放逐说不定是救人。而晚上也说不定是!‘黑影’在试图帮村民铲除被感染的人!”

这个猜测如果是真的,整局游戏就……太荒谬了。

帮助犬神挑选需要营救的人,“黑影”将其带走;夜晚,“黑影”袭击被感染的人,帮村民铲除隐患。

黑影原来是人类阵营的?

“就是说,所有人白日被放逐,其实就可以了?”

“不,还有指向性,”原容微笑起来,“记得提示吗?‘妻子’,把所有女性放逐……应该就可以了。”

但第二天一早,噩耗便传来了。

一直沉稳不做声的方晓天哐哐的砸门,仔细听去,他好似带了哭腔。

他说:“刘大妈,苏可,都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双死之夜。

所有人脸色都难看之至,无人再浪费时间调查尸体死因,因为清楚现场一定惨不忍睹。

格瑞达瓦和原容面色更是沉郁到无法言说,二人明白:死了两位女性,这次游戏已然无能通关了。

人群正在议论昨夜发生了什么,韩智喜不耐烦斩钉截铁的说,一定是刘顺美被药师当成是狼毒死,而苏可被狼杀了。

但原容不这么觉得。苏可除了风水上的知识,再无让狼杀的价值,因此真相应当是反过来才对。

可他一言不吭,因为他明白说了也没用——狼没有杀掌握话语权的“村长”韩智喜,而是杀“假村长”,韩智喜大概率在狼阵营;药师不毒“假村长”,毒一个毫无价值的人,药师大概率也在狼阵营。

强势而咄咄逼人的韩智喜已经掌控了大局,留在场上的,除了她同伴,还剩几个墙头草。

无论如何,这次游戏都必输无疑。

当日,原容阐述了和格瑞达瓦的猜测,在众人将信将疑的目光中,自请放逐自己——这个提议对狼阵营极其有利,果然反对者很少。

格瑞达瓦准备明天自请出局,二人约定成功进入下一个世界后联系。

他们只能最后帮这群人到此了,至于他们信不信,无关紧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疲倦的闭上眼,一股冥冥之中无比熟悉的力量由远及近,飓风呼啸的声音在耳边逐渐放大,阴森锐利的气息卷来刺骨之寒包裹住他,下一秒身体一轻,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多久后,意识恢复时,堪称熟悉的霉味伴随潮气涌入鼻腔,原容悄悄勾起了嘴角。

果然。

这次一定,也必须完成测试。

他迅速起身,摸起床头的卡片。

翻过来,黑底血字的英文尤为刺眼,狰狞肆意的花体清楚地写道:

[Wolf]

上天保佑!

他欣喜若狂,简直是完美开局!狼身份在手,他就能掌控局面走向,避免不必要损失了。他深吸一口气,稳稳心神,把思路在脑海又过一遍,把卡牌放进睡衣前口袋,准备出门。

但下一秒,一声让神经震颤的巨声炝声响起!

出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冲出去,触目一片妖冶血红,水井前空地上大片血迹猩红泼洒开来,与枯黄草地形成震慑视线的对比。

一个穿毛衣的年轻男子狼狈的捂着胸口躺在地上,已经进气比出气少了!

在他面前,一身劲练迷彩军装的男子轻蔑的拿炝指着他,居高临下的嗤笑道:“不说就不说。”

他身高约一米九,典型白种人身材,灿金色短发不羁的向后梳去,露出光洁宽阔的额头,他容貌邪气俊美,冰蓝色的锐利双眼瞬间盯向正不着痕迹打量他的原容!

正对上男人满是煞气的目光,原容稳稳心神,好脾气的笑笑,举起双手:“先生,我没有恶意。不过……我很好奇发生了什么?”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邪气男子见原容一副无害模样,冷笑一声,没有回应,算是揭过了。他把型号巨大的手炝抄怀里,又踢了失去意识的年轻男子一脚,痞里痞气的走向不远处树下,一直望向这里的高个女子。

原容背后冷汗这才下去,他收起因为紧张有些僵的微笑,这才有功夫打量在场的各位。

扑在死去的年轻男子身上乖乖仔模样的学生;漠不关心吹着泡泡糖,靠在水井边发呆的红发白人辣妹;因为畏惧不敢向前的庄稼汉打扮的夫妻二人;和二人站在一起畏缩不前的理工男;以及和痞气男人交谈的,目测一米八以上的同样迷彩军装的白种女人。

原容在心底记下每人反应,笑眯眯的凑到水井边红发辣妹那:“你好,我可以问一下刚才怎么回事吗?”

辣妹眨眨涂了浓厚睫毛膏,显得妩媚而妖娆的眼睛,呵呵笑起来。她的声音很好听,像上好杜松子酒浇灌玻璃杯的叮咚声。

她涂着银色亮片的长指甲极快速捏住原容白嫩的小脸儿,原容引以为傲的反应力竟没反应过来:“小弟弟,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从我这儿用美男计怕是行不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对于她过于远的脑洞有些无语,没等原容做出反应,辣妹歪歪头:“你可以去当事人那儿试试,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他喜欢的类型。”

两人竟然认识?

见她修长细手慵懒的指向痞气男人那,原容尴尬的笑几声:“姐姐,你想多了。”

见小机灵鬼吃瘪的样子,辣妹破功,哈哈大笑起来,和她方才装出的慵懒妩媚不同,一举一动都带了豪气。

她笑的花枝招展,差点从水井掉下去,下一秒,以一种常人绝不可能做到的腰力硬生生直起身,在原容怔住的表情里,拽起他的手,径直走向树下交谈的二人。

这真正让原容不知所谓起来,短短几分钟事情信息量太多,等他反应过来,辣妹已经用难以抗拒的巨大钳力把他“拖”到树下二人那。

铂金发痞气男人挑眉:“什么意思啊你?”

“小孩儿可爱吧?”辣妹笑呵呵的打趣,她明明比二人都矮了一个头,却给原容种三人中最不好惹的感觉,“瞧这小脸儿多嫩啊,都能掐出水来。你自己不操心,姐姐我可帮你惦记着呢,你最喜欢这户的,不是吗?”

失策了,原容心中懊悔不已,他以后再也不以貌取人了。

见原容已经换上了见变态的表情,许是心理承受力强如痞气男人,也忍不住给莫须有的脏水辩护:“施嘉!我说了多少遍,我不喜欢男的!”

此话一出,那一直当背景板的高大女子也忍不住斜眼:“是吗?你不应该说,你喜欢女的,而不是说不喜欢男的吗?你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吗?”她瞥向被辣妹钳住,一直试图不着痕迹挣脱却没成功的小孩儿,白净的小脸儿,眼角微下垂,纯粹无辜的桃花眼儿,再加上被洁白肤色衬托的花瓣般的小嘴,确实让人心生喜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突然又出声:“你不要,我就收下了。”

Hello?

姐姐,我不想啊?你们还记得这是在测试里吗?

见原容戒心严重,警惕的打量三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开打的模样,辣妹才收敛笑容,放开他:“对不住,弟弟,玩笑开得过了。”

她话锋一转,玩闹的态度收敛起,那双美眸竟散发出令人难以直视的魄力,问道:“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了。你是什么身份?或者说……你是狼吗?”

原容神色一凛,他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一时心头万千思绪略过,他顿了顿,答非所问:“我希望白日放逐所有女性,你们呢?”

此刻,三位气势极有压迫感的白种人面色各异的望向他,那高个典型东欧人模样的金发女子起身要说什么,被痞气男人拦住了。

他勾起嘴角:“你超乎了我的想象。合作愉快。”

铂金色痞气男人爆出自己名字时,原容恍惚了一下。

他自称莫兹提·阿嘉纳,红发辣妹是他的二姐,施嘉古尔·阿嘉纳,高大的金发女子是阿瑞莎,代号为“代理人”。

男人还在说什么,他的语调和本人印象相同,强势而充满自信,什么神格者组织之类,磁性的声音听来却越来越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怔怔的沉浸在了突然蔓延的情绪里,一股难以言喻的因不知名熟悉夹卷着恐惧淹没了他。

阿嘉纳家族……

标志性的最璀璨光线般金色发色,骄傲而尊贵的美联邦开国元帅所在的军勋世家,黑白二道都称为“隐帝”的背后人。

显赫如此,也逃不过被世界玩弄的下场吗?

十分嘲讽,这样苟且偷生的折腾生命,换来短短几天施舍般的居住时间,图的什么呢?

“小朋友,小朋友?”一只大手捏住了他的脸,刺痛传来,“他怎么了?你又吓唬人家了?”

他这才从难以名状的奇怪情绪中挣脱开来,辣妹蝶翼般又翘又长的睫毛膏担忧的扎了几下,见他回神喜笑颜开。

原容赶忙掩饰过去,笑笑:“实在是吓到我了,方才有失礼貌,阿嘉纳家的精英们。”

施嘉古尔又捏捏他的小脸儿:“行了,不说那些客套的。明人不说暗话,我的神格为女武神之一,具有世间无与伦比的洞察力,简单来说,就是我能看出你所掌控的法则……最基础纯粹的水之法则,对吗?”

见原容神色一凛,她连忙解释:“安心,我没有恶意。你是难见的法则神,又是四大元素之主,如何,加入一个可靠的联盟,难道不是上好选择吗?”

原容脑中方才嗡呀模糊的杂音这才褪去,那些生理性被忽略的话一拥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教会。这是莫兹提描述中,阿嘉纳家族目前幸存成员成立的神格者组织。

“恕我直白,你们成员为?”

“我家的兄弟姐妹,”莫兹提懒洋洋的指指女子,又指指自己,“熟人,朋友。没了。”

“那,”原容假笑,“为何拉拢我?”

见二人一时语塞,原容也不想把拒绝的话说全,他含蓄的寒暄几句,把这事揭过。

天色已不早,还未进入正题。

他单刀直入,提出一个一直盘桓心中的疑问:“你们有没有发现,每次测试中,华夏人居多,也有邻近国家的人,但比例极少。”

施嘉古尔点头:“确实。我们一路走来,每次测试队友都是亚洲人。”

“事实上,你们是我第一次遇到的美联邦的人。起初我以为,参与测试的人是根据地理区域划分进游戏,但似乎不是这样,”原容解释,“上局游戏有两位西欧人,我的队友是东欧人,不过走散了。”

“你这个疑问,我想我能给你解释,”施嘉古尔笑笑,“应该是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间?

“对,就是相近时间进入测试的人,”辣妹解释,“生存资格测试开始前,我和莫兹提去俄国谈一点生意,”她冲阿瑞莎眨眨眼,“阿瑞莎大姐头是我们可敬的供货商,所以,我们现实中也在东八区。”

蒙古东八,菊国和韩国的东九……这就说得通了。

天色很快沉郁下来,原容粗略估算,第三次游戏的黑天速度,已经不足三小时了。

必须要抓紧结束了——这个封闭循环的时间,马上要崩坏了。

施嘉古尔望向警惕的打量他们的众人,叹口气,想起什么,“方才情形你也见到了,事实上,我们只是想问出那人身份,好让大家通关,没想到他那么不配合。”

确实,不明就里的人,对自己身份信息十分敏感。都第三次游戏了,还墨守成规的走这样的人,玩一百次估计都通关不了。

原容随即笑道:“没关系。我就是那头狼。”

晚风夹卷着刺骨的寒意盘旋过白雾,在莫兹提强权要求下,众人聚集在水井旁。

许是铂金发男人白日恶行深刻的印在了众人心里,除了原容,其他人都远远避开白人三人组,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到这,施嘉古尔不满的瞪了满面无辜的莫兹提一眼,示意他乖一点。

在这几人信用打了打折扣的情况下,只能自己出面了。原容在心中疲倦的叹口气,清清嗓子:“诸位,麻烦听我说一句。”

如原容所想,在场的所有人均是第三次游戏。

他们中,大多是两次狼阵营通关,然而无用。只有庄稼汉夫妻旁边的理工男打扮的男子,第一局游戏运气好,拿到村长后验出了狼,且狼阵营未扩散,才人类阵营胜利,却依旧进入了第二局。

意识到这是个折磨你的神经和仁慈的死循环,在场的或麻木或恍惚,仿佛残留一口气的提线人偶。

其实在这个世界永生也不错,对吗?只要挺过黑影袭击就好了,就算被投出去,下一局还能继续,好像也不错。

但真的能永生吗?原容眼前闪过那香炉里燃耗的诡异的香,怔了一怔。他随即回过神来,继续说道:“我们找到了真正通关测试的方法,只是需要所有人配合。”

面对冷笑和嘲讽的视线,原容娓娓道来。他说了自身经历,又谈起那森林里的庙宇,以及自己激发了的【主线任务2】。

“趁着天早,我带你们去庙宇,大家全部激发【主线任务2】后,根据正确顺序放逐。”

语毕,众人面面相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容的理论听上去逻辑清晰,有理有据,也是死局中当下唯一能尝试的方法。阿嘉纳姐弟在旁凶神恶煞的放着冷气,仿佛在说你们不去就绑你们去。

一行人麻木的乘上比之前大了一圈的水龙,直奔邪神庙宇。

果然,虽变化细微,原容发现那香比上次见短了。他不顾众人震惊未复,抄起香炉,拿出下面压着的小纸条展示给大家。

【主线任务2】激活。

见原容所言不虚,众人多少放下了戒备:情况再坏,还能多坏呢?

接下来,便是配合战了。

各人报了身份:阿瑞莎是“小伙子”,庄稼汉大妈是“药师”,理工男是“猎人”,阿嘉纳姐弟,庄稼汉大叔,乖乖仔是村民。唯独不见“村长”,看来,白日反应过激的那个男子拿到了“村长”身份。所幸对通关没影响。

原容提前选好今晚会袭击的人,让阿瑞莎守好。由于今日莫兹提失控杀了人,为了遵守白日只放逐一个人的原则,不再放逐。

所幸,这一局开局是原容而不是女性拿了狼,所幸,女性测试者只有三人。

期间,原容和格瑞达瓦联系过一次,不知因道具所限,还是各局人狼游戏间时空错乱,格瑞达瓦说他一开局就联系原容,原容能清楚看到格瑞达瓦背后散发唯一光源的铁栅栏窗。而此刻,原容这边,已经顺利无人死亡到第三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格瑞达瓦那运气不好,他没拿到狼,女性也非常多,可能要进行第四局。原容告诉了格瑞达瓦自己地址,说如果有需要,或者想要回镜子,可以来找他,格瑞达瓦笑的全部牙齿都露了出来,说一定。

希望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我萍水相逢的朋友。

第四天到来,终于可以结束了。

施嘉古尔自告奋勇做最后被放逐的女性,在她前面,庄稼汉大妈、阿瑞莎,已经先一步离去,不知是进入下局游戏、还是成功离开、还是仍在无意识中等待结果到来。

她用力抱紧原容,怀中的小孩露出一个无奈而吃痛的笑,随即潇洒地挥挥手,在下一秒被黑影卷走。

四天里,原容不住被安利他们的联盟,这对姐弟褪去外界形容中的虎皮,实则极易相处。

华盛顿,“教会”,报施嘉古尔的大名。

“一定要再见啊!”

随着施嘉古尔和黑影共同消失在天际,令人欣喜若狂的白光包围了视线,他仿佛看到莫兹提嘴角那抹标志性的痞笑,然后一切意识都吞没在黑暗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三期居住时期一

【编号:AZS-671】

【主神格:水元素之神】

Lv.1——___________[Tefnut]

【次神格:无】

【居住期限:三期合格】

【剩余居住时间:39天】

“恭喜编号AZS-671寄生虫回归!您已通关第三期居住资格测试!

您已完成【人狼阵营任务:将所有村民杀害/感染】,获得第三期居住资格F等

您已完成【人狼猎人任务】,获得“老猎手的神奇霰弹炝”

您已完成【主线任务2:可怜的男人,上天保佑他的妻子!】,获得第三期居住资格E等;“犬神的馈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查收!”

令人生理性反胃的机械音叽叽喳喳播报完,原容才睁开眼睛。他太阳穴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坐太久的身子僵硬的靠在布艺沙发的靠背上,缓了好一会儿才伸展开来。

道具栏依然扩展到八个,末端,躺着一只霰弹炝,俨然就是那日身份牌化作的老旧、处处锈斑的粗糙手工私制炝。

原容取出来,沉甸甸的,略重的手感倒是让人踏实。

程序给出了介绍:每小时恢复满弹药,最大弹药上限为10。

好东西,原容满意的勾起嘴角,热武器什么地方都有用,再者带上这个,必要时候可以不用神能,避免了神格暴露。

而最让他在意的,是左上角变化了的主神格。

他快升级了。

突然出现的经验条直接满了三分之二。道具栏里,原容翻来覆去没发现“犬神的馈赠”,想必就是涨了经验条,因为在他印象中,他在测试世界只不得已杀死了法国退伍兵,不至于加三分之二的经验。

测试实在是恶意满满,不懂得升级的人,得到“犬神的馈赠”,想必也知道神格可以升级的事了,又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不过,这同时说明了杀人外还有其他升级神格的方法,想到这,原容心里好受了些。

他站起完全舒展开来的身子,就地做了几个俯卧撑当热身,稍稍出点汗,便去浴室泡了个清凉的澡,在纯粹舒缓的丰盛水元素中,洗去了紧绷神经积累的疲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了下次以防万一,去衣柜塞了一些衣服进扩大了一立方米的储物空间,又给自己换了一身休闲装。

做完这一切,原容掏出“友谊之镜”。可惜是副镜,不能主动发出联络,那边没有联络他的意思,想必还没结束。

而奥德伦特还没回来。

事实上,原容倒不担心奥德伦特通不了关,这个男人没有死的可能性,他很放心,只是时间多少罢了,在他的可靠好队友回来之前,他等着便是了。

只是,等他回来,要好好报他欺骗之仇。

原容自己没有意识到,在想着奥德伦特时,表情有多么缓和。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原容从厨房挑了些食物将就吃了,便静静坐在沙发上,望着墙上一板一眼走着的钟表出神。在测试里,满脑子想着快结束,回去,回去,可真的回到家里,却无所适从。

那些危险、不可思议的事情,仿佛已然离得很远。在安逸宁静的客厅中,却感不到“活着”的感觉。

他试图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翻出卧室书柜里积了尘的以前最喜欢的,看了前十页,便索然无味的合上。故事里不可思议的情节,在现实中已然理所应当。

他的视线打到电视旁依旧插着的游戏主机上,笨重庞大的柴油发电机下,几张夸张画风的游戏光盘乱扔在地上,画面突兀不和谐。让他联想起那个同样青春蓬勃的小伙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打开电视,在众多游戏中挑选一圈,又索然无味的关上。他安慰自己,柴油发电机要节省,事实上他清楚自己这矛盾的举动,一个人打游戏太孤独了。

日历上,距离上次离开只过去了四天,看来人狼世界时间流逝确实混乱,距离徐伦凯回来也要一段时间。

原容叹气,在奥德伦特回来前,都是他一个人了。

他的注意力放回自己的信息上,[tefnut]泰芙努特?他对神话传说之类都一知半解,能叫出名的都是传颂知名的,而这位泰芙努特,他毫无印象。看来,他需要去收集点这方面资料。

最后,他坐回书桌前,把第三次资格测试中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记录在黑色皮革本上。

场景通过文字再次重现后,原容注意到一些身在局中难以观察的事情。

1*任务信息的迷惑性。

测试中,【主线任务1】完成后随即出现了【阵营任务】,【身份任务】,便引着各测试者以为测试走向便是这个,实则并非。原容注意到,这次信息里,并未说完不成阵营、身份任务会如何,暗中说明了这两个任务不是必须的。而真正调查到关键线索,【主线任务2】才出现。

2*隐藏任务的触发。

这次,没有触发任何支线任务或者隐藏任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实上,筋疲力尽的众人被【主线任务2】玩弄的就够心力憔悴,无人再去思索其他。

结束一切后回想开来,那个肮脏的水井下定有什么关键线索,能呼唤阴霾天穹中的“黑影”,从而“黑影”完成带走人类,以及夜晚杀害感染者的任务。

而苏可分析中,村落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庙宇利用北方水井构成阴地格局,从而阴气大盛,水井变成死水,带来瘟疫,村民为此去邪神庙宇祈祷,邪神前来救人。

——这不是很矛盾吗?

简单来说,供奉邪神引来瘟疫,又求邪神救人,邪神还真的救了?这不是闹着玩呢吗?

一定哪个环节漏了什么。

原容无意识的用水笔敲击着桌面,这是他思考的习惯。

水井下的怪物、黑影、邪神庙……他写下关键词。当时如果搞明白这个,说不定能触发隐藏任务,可惜了。

一切已然过去,多想无益,原容翻过一页,又写下[Tefnut].

从非常理的拼写来看,这不像是初始英语单词,有点像其他语言对应翻译。他记得,奥德伦特上级神格是[Anubis],从拼写来看,倒有些像同一个神话体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晚时,屋门突然被敲响了。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时,原容还以为是幻听。世界陷入死寂的当下,这曾无比平常的细节竟让人心里发毛——远不到徐伦凯回来的时间,奥德伦特完成测试也是在客厅出现,这人究竟是谁?

原容屏息听去,右手已经握上【老猎手的神奇霰弹炝】,那边儿见无人应答,下一秒,巨大的撞击声骤然传来!

只听一个沙哑男声随意说道:“这屋也没人,砸开!”

强盗?意识到这点,原容沉下眸子,你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了。

他在一下下巨大的撞击声中迅速下床,所幸这房子装修好,门选的名牌双层不锈钢门,一时半会儿物理撞击奈何不了——既然选择物理撞击,说明来者没有奥德一般的腐蚀神力进门,这就好办的多。他打不过奥德,还打不过这几个人?

拉下保险栓,他直接对阳台上无精力照料枯死的一盆花射击。

霰弹喷射出的高速高冲力钢珠瞬间将花盆砸成碎片,在空中爆裂开来,震耳欲聋的炝声和爆破声打破室内宁静,仿佛恶虎苏醒的咆哮。

这是原容最后的警告,如果来人识趣走人,他再未受到损失下也不多做追究。

可惜,短暂空白后,门口竟传来了大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仿佛生怕室内人听不到般,那几个男人恶意的嘲笑着:“听见没,有炝!大爷我好怕怕啊!哈哈哈!”

原容轻笑,这一举动让他摸清门口至少有三个人:不怕炝,说明有神格者,且是自诩实力,蔑视“拿炝”异能者的神格者,况且资源不够,只能半夜偷或抢。

他沉下眸子:外界的物资,竟已匮乏到只能搜一家家无人屋子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那边,撞门声还在继续,原容可不想等门被撞破再出去,门破了这世道可没人修了。他操控湍流成龙,满意的看到比上次见又大了一圈,将近井盖口径粗,要小心才不会沾染到家具上。

打开保险栓的一瞬间,水龙突破桎梏咆哮着震荡冲出,门口猝不及防的几人瞬间被撞击在楼道墙上。

高压高速的激流“哐哐”的压迫着人体脆弱的骨头、内脏,发出让人心里发毛的碎裂声.

在强压下,他们甚至发不出痛呼,只能听到喉咙痛苦倒吸气的“咯咯”声。他们从未想到,屋内拿炝的竟然是神格者,而且是……这么强力的神格者。

此刻,绝望伴随着溺水的窒息感涌上心头,原容冰冷的望着水龙盘起的身体中,挣扎幅度逐渐减小的三人。

人的生命其实很脆弱。缺失氧气几分钟,造物主的奇迹就会消失了。

终于,三人身体轻飘飘的在水中停止了动作,随着震荡的激流再无意识的晃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任务面板跳动出来,左上角一闪一闪的提示他经验条满了。【主神格】栏变成了[Tefnut],而空白的经验条后端,多出了[Ποσειδν]。很好,也不认识。

令他有些奇怪的,这三人怎只补满了三分之一的经验条?难不成每人供给的经验是不同的?

将水龙打散在空中,溺毙的尸体湿漉漉的堆积在楼道,原容顾不上恶心上前去看。

三人中,两个身穿羽绒服,另一个则是长袖T恤牛仔裤,看来是两个异能者、一个神格者。除此之外看不出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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