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狠厉(2 / 2)

行了不到半个时辰,远处果然影影绰绰出现了一幢大宅,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在风中摇摇摆摆。

一行人还没近前,旁边的角门就开了,从里面窜出一个小厮,看见顾翊卿就一脸堆笑的迎上来,热络的道,“三爷您可算来了,小的可等久了……”

“路上耽误了一些。”顾翊卿似乎也松了口气,利落的跳下马,将缰绳扔过去。

小厮立刻招呼了几个人,将两人骑的马牵进后院,又将马车小心翼翼赶进院中。

不等车子停稳,碧菀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先环视了下四周,然后转过身撩起帘子,伸手扶顾锦珠下车。

因着天色已经黑了,芸香便没给锦珠罩幕篱,她扶着碧菀的手下了车,便看到一旁的小厮愣愣的看直了眼。

碧菀立刻恼了,狠狠瞪了一眼过去,怒道,“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

小厮缩了缩脖子,嘟囔道,“小的这不是没见过这般天仙般的姑娘么,”又压低了嗓音冲顾翊卿笑嘻嘻的道,“三爷,您从哪儿找来一个这么凶的丫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碧菀一听立刻柳眉倒竖,瞪着杏眼就要发作,幸亏芸香及时拉了她一把。

顾翊卿扫了小厮一眼,淡淡道,“少胡说,还不快准备两间上房!”当先一步向前走去,身形正正好将顾锦珠遮挡住。

“呃…早准备好了,您请。”那小厮见机极快,眼睛立刻不敢乱瞄,上前带路。

顾锦珠看着前面俊挺的身影,心下隐隐松了口气。

她自幼受外祖母教导极严,一举一动莫不遵照着世家贵女的典范,出入皆戴幕篱,不得被陌生男人看到面容,就是怕她有一日回到国公府疏了礼教。

刚才被这小厮无状盯着,确实有些无措,却没想到这位三叔如此细心,不动声色就化解了她的窘境。

小厮带几人去楼上的房间,虽说是“上房”,屋内却陈设简陋,更大概因为连日的阴雨天气,床榻被褥都带着一股湿冷的气息。

碧菀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恼怒,忍不住就对屋里挑三捡四,顾锦珠坐了一天马车,身子骨都像被颠得散了架,靠在榻上,芸香替她轻轻揉捏着肩骨。

顾锦珠心疼两个丫头道,“你们也歇会儿吧,坐了一天车了。”

碧菀俏皮笑道,“奴婢不累,奴婢的身子比姑娘结实多了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二十章夜语

屋外有人送上来热水,芸香侍候着锦珠洗漱,碧菀把屋子又收拾了一顿,然后跑出去,准备到马车上把自备的被褥拿上来。刚出了门,就看到那一身黑衣的冷酷侍从像尊门神般站在隔壁门口,听到声响,转头向她看来。碧菀对上那道阴寒又带着无声压迫的视线,心头立刻一跳。她今天被那道充满杀意的眼神吓住了,隐隐觉得这下人怎么这么可怕。她心下害怕,便不敢从他身前过去。黑衣男子扫了她两眼,开口道,“你要做什么?”声音粗砺,一如他的人一样。碧菀吓了一跳,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道,“我……我要下去拿东西。”黑衣男子停了一瞬,侧过身子。过道狭窄,她如果要过去,势必要经过他的身侧,碧菀犹豫了一下,慢慢走过去。越靠得近,越似乎能感受到那人身上冰冷的气息,她心头惴惴,小步的挪过去,就像一只瑟缩的兔子。好不容易下了楼,她心下松了口气,快速跑到马车旁,把里面杨家准备好的锦缎被褥都拿下来,刚一转身就吓了一跳,那个黑影般的男人无声无息站在她的身后,就像个背后灵一样。碧菀心口惊跳,手中抱的被子都差点掉在地上,男人伸手便将包袱拎在了手里,问道,“就这些吗?”她愣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帮自己拿东西,瞬时涨红了脸,呐呐道,“没……没有了。”男人不再做声,转身就走,那偌大一个包裹拎在他手里仿佛轻若无物一般,碧菀拍了拍胸口,赶忙跟在后面。顾锦珠躺在榻上,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酸疼的厉害,到底是从未出过门的娇小姐,只是这一天的时间,她就有些受不住。芸香替她揉捏着胳膊,看到碧菀抱着被子进来,脸蛋兀自红红的,不由好奇道,“怎么了?”碧菀脸色一红,嘟了唇道,“没什么,”却终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三爷带的那个人好凶啊,守在门口都不让人不进出了。”锦珠心下一动,她今天真是有些惊吓到了,那个黑衣侍从马踏陈云泽时,出手狠辣凌厉,而更重要的是,那一瞬她真真切切的从他眼中看到了杀意。如果不是顾翊卿发话的话,她相信那一刻这个侍从真的能要了陈云泽的命!这个认知让她胆战心惊,陈云泽再不济,也是五品大员的公子,而且还是名震江南年纪轻轻的少年解元,这人说杀便杀,没有一点犹豫。而且这人眼神冷酷,就像一柄出鞘的寒光闪闪的利剑,他身上的杀气浓烈得仿若实质,倒像是战场上经过无数次血腥生死博杀的人,又哪里像一个普通的侍从?有这样的手下,顾翊卿又怎么可能简单?况且他通身的气派,与她记忆里那个在顾家可有可无的人半点联系不起来。她一时思绪万千,又想到他令侍从守在门口,大概是为了她们的安全,心下倒是松了口气。芸香又忍不住训斥碧菀,她年纪小,口无遮拦,她生怕她给小姐惹什么麻烦,几乎算得上是耳提命面。碧菀也是个聪明的,今天又吃了那一吓,再不敢乱说话。小二送了饭食上来,出门在外也没法讲究,主仆三人草草用了一口,就歇下了。锦珠睡在内室,碧菀与芸香二人在外间的榻上。大概是头一次出门,她心里思潮翻涌,怎么也睡不着,一合眼就想起陈云泽白天时的惨相,心下沉甸甸的。她轻轻坐了起来,窗外树影婆娑,外间传来两个丫头细细的鼻息声,显见睡得正熟。她趿了鞋子悄悄下床,走到窗前,轻轻把窗户推开。一股湿润清凉的气息迎面扑来,让人脑中瞬时一清。因为是阴天,并没有月光,只有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声,隐约送来两人说话的声音。她微微一怔。大概是夜太静了,那话语便听得如此清晰,就听得一个冷沉的男声问道:“主子,明日我们一路南下,滨州那边正在水患,兵乱四起,带着大小姐过去会不会太危险?”接着一个冷淡如冰泉碎玉般的声音响起,带着点点漫不经心,赫然是她新认的三叔顾翊卿。“那又怎么样?我们时间紧迫,又不可能先把她送回顾家去!”“可是……那边太过混乱,大小姐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国公爷那边……”“哼,”顾翊卿轻嗤,“你以为大哥不清楚那边什么情况?既然知道我是出来做什么的,又知道那边暴民作乱,却还是轻描淡写的让我路过时把这个女儿捎上,这般惺惺作态!至于回不回得去,你以为真会有谁在意?”他的声音轻轻淡淡,却如一根冰锥般插入了顾锦珠心底,她一瞬间只觉得从头到脚一片冰凉。滨州。。。轻描淡写的。。捎上?顾锦珠握紧了窗棂,连掌心被硌的生痛也没有发觉。滨州位置在临安往南,距此千里之遥,地处于泽河和坝水两条大河的交界处,是典型的河泽水乡。那里虽然土地肥沃,丰田千里,但因为地势低洼,极易遭到水患。听说一个月前那边连下了十多日的暴雨,引发了洪潮,而当地的知府又贪空府库,竟用糠皮草叶装袋以充沙石筑坝,一夜间堤坝被冲毁,滨州三个城池被洪水倒卷而入,死伤无数。侥幸活下来的人们家园被毁,只能等着朝廷的救助,哪知滨州周围的府县联名救灾,口号喊的极响,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没有一粒米面派发到灾区,继水灾之后,又饿死了一大批人,滨州一夕间饿殍遍野,情况惨不忍睹。而周围的几个县城又怕灾民连累到本辖区,便抵死不开城门,不放入一个灾民入城。人们不甘心被活活饿死,便爆发了大规模的动乱,拼着一条命也要杀进去。暴民强行攻城,进去后打砸官府,烧光抢掠,简直成了盗匪横行之地,因此那边现在是人人自危,人们躲避逃跑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有人送上门去!

第二十一章决定

而先不管顾翊卿去那边做什么,她的父亲顾清远明知道那边危险,却还是要让他路过临安时把她这个女儿捎上。

是了…是顺手捎上,根本不是什么特意派人来接,想来也只是怕落人口实,做个样子给别家人看罢了。

顾锦珠心底像有冰凉的湖水一阵一阵的涌上来,让她从内到外冷得彻骨。

虽然之前就没对这个父亲抱多大的希望,但总是血脉至亲,哪想得到他居然能狠心至斯!

她紧紧的咬着唇,只想冷笑。

身后传来牙齿轻轻碰撞的声音,她转过头,就看到芸香一张惊赅到极点的脸,她颤抖着抓住她的袖子,叫道,“小姐……”

那边的对话还在断断续续传来,顾锦珠却已经不想再听下去,径自关了窗户。

而那边的两人看着楼上,面上却没有丝毫吃惊,黑衣的侍从迟疑了一下道:“主子,大小姐听到后,应当不会再和我们一起走了吧?”

顾翊卿却是良久没做声,直到看到窗纸后的那道纤细身影不见,才淡淡道:“若是如此自然最好!”

他此行实在匆忙,如果不是考虑到杨绍是一方富商,攀上他对将来安置灾民大有好处,他才不会浪费时间在这里耽搁一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姚氏听到他此行,便请求他顺路把顾锦珠带回来,毕竟杨家已经来信让接,她若不做个样子,实在容易让人戳脊梁骨。

可是他此行的凶险程度却是没有人提起,甚至他带着一个女孩儿去暴乱之地有多危险也没人在意,姚氏安的什么居心可想而知!

而顾清远明知道一切情况,竟是默许了姚氏,甚至没有另外派人来,可见对这个女儿到了何种不在意的程度。

他本来也没有将这个名义上的侄女放在心上,只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却被那双宛如泉水般澄澈剔透的眸子牵动了心神,那样静默隐忍却又暗含着一丝锋芒,让他不想看到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无缘无故死在暴民之中。

所以他今晚故意让她听到这番话,只是希望她对自己将来的处境有个认识,如果天真的以为国公府上下举双手欢迎她回去,就算能平安回到顾家,将来也会被不明不白的折磨死。

他本来想将她留在杨家,后来却打听到杨家待她苛刻,就为她另外做出安排。

若她能认清局势,不再跟他走,他早已为她安排好一个妥当的身份,留下钱财,至少保她一生平安无忧。

他到底对她起了一丝怜惜,既然前方是龙潭虎穴,又有什么跳进去的必要?

就看这小丫头如何选择了。

他抬头看了看阴郁沉暗的天色,回身对着孟血衣道:“回去吧。”

黑衣的侍从静静跟在了身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那番话后,顾锦珠怎么也睡不踏实,室内又阴冷,虽是新换的被褥,却觉得那潮湿的寒气直往骨头里浸。

外间榻上,芸香也不停的翻身,显然也是睡不着了,她裹紧了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锦珠是被滴滴嗒嗒雨击窗棂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外间影影绰绰,芸香和碧菀已经起来收拾了。

她动了一下,觉得脑中有些发晕,太阳穴像是被什么击打过一样,一跳一跳的生疼。

她揉了揉额角,拥被坐了起来,觉得身上四肢百骸无一不痛,动一动就像碎了骨头般。

芸香听见声响掀帘进来,轻声问,“姑娘,可是醒了?”

顾锦珠揉着额头道,“给我倒一盏水来。”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对,嗓音沙哑得厉害,喉咙像被刀刮了一般,带着股火辣辣的痛。

芸香也吓了一跳,忙倒了盏水过来,温热的水流入口,顾锦珠才好了许多。

芸香看着她疲惫的脸色,担忧的道,“姑娘,可是没休息好?要不再睡一会儿?”

顾锦珠没有答话,反问道,“三叔…起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间客房紧临,隔壁有个什么动静,这边是可以听得到的。

芸香犹豫了一下道,“三老爷早起了,那侍卫大哥也早早便下去打点东西。”

顾锦珠点了点头,道,“起吧。”

碧菀也进来,挽起帘子,两个丫头侍候着顾锦珠梳洗。

其实现在天色不过刚刚蒙蒙亮,又因为阴天,室内阴暗一片。

芸香看顾锦珠脸色不好,眼下明显有了一抹青痕,忍不住道,“不如奴婢去向三爷说一说,我们……就留在这里好不好?”

她听到昨晚的话,实在是怕了,虽然对顾府早有了个大概的认识,却没想到小姐的处境已经糟糕到了这样的地步,国公爷居然让小姐去送死?

只要想想,她就忍不住心惊肉跳,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在杨府呢。

顾锦珠却想也不想就摇头,虽然顾翊卿说的明白,她却从没想过留下。

顾府毕竟是她的家,母亲的牌位在那里,她的根也在那里,她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去。

芸香看出她的坚决,轻轻叹了口气,又怕顾锦珠冷,从箱子中翻出了一条料子稍厚的绯白地绣蝶戏牡丹泥金裙,外面又给她罩了件石青色羽缎面大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用过早饭,主仆三人下楼,才出了门,一阵风卷着阴雨迎面扑来,顾锦珠激淋淋打了个冷战,忍不住将大氅裹紧。

顾翊卿和侍从已经等候在马车旁了,他外面披了身蓑衣,却丝毫掩不住浑身的清隽轩朗,神彩奕奕。

顾锦珠过去对顾翊卿福了一福,她戴着兜帽,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因着晚上没有睡好,一张脸显得有些苍白,神色倦怠。

顾翊卿顿了顿,突然开口,“想好了?”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顾锦珠却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轻抿着唇角点了点头。

顾翊卿忍不住深深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其实我已经安排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道,“不用!”

她微弯了弯唇角,神情却无比坚决,“三叔多虑了,顾府是锦珠的家,无论如何都是要回去的,没道理因为鸠占鹊巢就拱手让出。”

明明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女孩子,脸庞甚至还带些稚嫩,却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小小蔷薇,初显了尖尖利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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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翊卿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当先上马。

芸香在后面张了张嘴,差点就想说出让自家小姐精神不济,能不能再多休息一天,可想想小姐的顾忌,还是闭了嘴。

上了车,芸香心疼自家小姐昨天累狠了,便把锦缎被褥全部铺开,垫得厚厚的让顾锦珠躺下,这样也减了些车马颠簸。

碧菀点燃了个青铜鎏香暖炉,放在顾锦珠脚下,可大概是昨晚着了凉,她头痛得厉害,身上一阵冷似一阵,裹紧了被子都无济于事。

六月梅雨时节,江南本就多雨,天阴沉沉的,空气中充满了潮湿阴冷的气息,车外阴雨不绝,像是根本没有停下的时候。

尽管芸香已把车帘拉下,还是有冷风挟着细雨从窗口飘进,冷风拂过额头,顾锦珠只感觉到头越来越昏沉,迷迷糊糊的睡着,在马车的颠簸中,身子越来越不舒服。

顾翊卿急着赶路,就偏离了大道,专抄近路而行。

地势越来越荒凉偏僻,行了大半日也不见一个客栈,午间的时候,只能在野外停下吃点东西。

他和侍从随身带着干粮,又是惯常在野外的,倒不以为意。

芸香和碧菀却是愁了起来,这荒郊野外的,又下着雨,根本没法拾弄饭食,她们之前哪料到会是这样艰难的情形,以为就像之前跟着陈家老夫人一样,出门有客栈歇脚,所以根本没准备多少食物。

芸香只能用暖炉熬了点驱寒汤,又拿出先前备的几色点心,奈何顾锦珠不舒服,只勉强吃了几口又躺下了。

顾锦珠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车子是走是停,整个身子就像飘在云端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碧菀惊叫道,“呀,姑娘好像在发烧,脸怎么这么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芸香一惊,立刻过来,伸手覆上了顾锦珠的额头,只一触脸色就变了,“天阿,姑娘真的在发烧,这么烫……”

两个丫头立刻手忙脚乱起来,芸香怕顾锦珠昏了过去,一边轻声呼唤,一边想把她扶起来。

碧菀急得团团转,嘴里不停的念叨,“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她急急忙忙去翻带的包裹,临出门时,她专门准备了一小包的常用药,头疼咳嗽,跌打外伤的都有,哪知她翻遍了角落里的包裹,都没看到那个药包。

顾锦珠在芸香的呼唤下,睁开了眼睛,只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

芸香心焦如焚,自家姑娘眼神水朦朦的,双颊赤红,呼出来的气都带着股灼热,也不知怎么一下子间就烧得这么厉害。

碧菀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道,“没有…没有…哪儿去了,我明明记得搁在这里了……”

她把所有的包裹都打开,几乎摊了一马车,都没有见到那救命的一包药。

芸香急道,“你好好想想,出门子的时候,你把药包放在包裹里了吗?”

“我放了,我明明是让小坠子……”碧菀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蓦地睁大。

她想起来了,她吩咐了院里的小坠子把药包送到马车上,正逢陈大小姐的丫头过来,她就把这事忘了。

现在陈大小姐送的吃食和衣物都在,却唯独不见了药包,该不会是,那药包根本就没送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碧菀这一急,眼泪终于滚落下来,芸香知道了,忍不住就是一通埋怨,怪不得陈小姐诅咒小姐跌断腿呢,居然暗地里使绊子!

她急急叫停了车,向顾翊卿一说。

顾翊卿也有些吃惊,这才出来两天,顾锦珠就病倒了?

他掀开帘子,看到顾锦珠还昏睡着,白莹莹的脸颊带着一抹嫣红,倒有些像是三月的桃花,平添了一分艳丽。

他拉过她的手腕,凝神把脉,眉头就不觉皱了起来。

顾锦珠本是深闺娇养的小姐,从未出过门,身子骨本来就弱,这骤一出门,他赶路又急,加上阴雨不停,又受寒又劳累,这病势就汹汹而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把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顾锦珠迷迷糊糊中,只感到额上覆上一抹清凉,如一汪极品玉石般,凉浸浸的透着舒服。

她情不自禁靠过去蹭了蹭,微带着灼热的软软鼻息拂过他的手掌,让他的动作一顿。

顾翊卿收回手,清俊如月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淡淡道,“她受了寒,把被子盖得严实些,不要让她受风。”

芸香忙不迭的把车帘拽紧,边隙都堵得严严实实的,又翻出一条毛毯,给顾锦珠盖在身上。

顾翊卿让碧菀接了些清水,用软巾浸湿覆在顾锦珠额头,可药的方面却犯了难,他和血衣都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健,就算带着药也无非是些治伤止血的药粉,却没有治风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四下荒野,就算是往回返也来不及了,他只略犹豫了一下,就吩咐血衣找了处僻静茂林停车,自己冒雨疾驰而去。

芸香和碧菀虽焦急却也无法,只好不停的换着湿布,细心照顾自家小姐。

这场雨一直下到了傍晚还不见停,顾锦珠一直昏睡,偶尔梦呓几句,芸香越来越焦急,将顾锦珠的衣领敞开,沾了水给她擦拭身子,温度却一直没降下来。

碧菀不停的掀起帘子向远处张望,细雨濛濛,天色越发阴暗,眼看着就要全黑了了,顾翊卿还是没回来,林中传来鸟雀的怪叫,她心里焦急又害怕,幸好外边那个侍从一直守着,她才略放点心。

那个黑衣侍从看着可怕,人也凶了点,却确实是尽忠职守,一直守在马车旁。

碧菀看着那一直如标枪般挺立在雨中的男子,浑身上下都已湿透,却从没挪动一下,犹豫了一下,终究有些不忍,从车里把伞递了过去。

“喏,给你……”

那男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和他说话。

碧菀还是有些害怕他,看他不接,直直把伞扔进了他怀里,顺手放下帘子。

男子拿着伞,脸上虽还是木无表情,却终还是把伞撑开。

远处马蹄声响,转眼间就如阵风般疾卷而至,顾翊卿从马上飞身下来,手中拎了几包药,扔在芸香怀里道,“把这个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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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香喜出望外,手忙脚乱的接过来,她跳下车,寻了块空地,捡了几块石头搭了一个临时的小灶,可生火时却犯了愁,周围刚下过雨,地上泥土潮湿,她点了几次火都着不了。

正焦急间,一只修长的手从她手中接过火折,道,“我来吧。”

也不知道顾翊卿怎么弄的,刚刚还点不着的潮湿木枝在他用什么东西引了一下之后,火慢慢就燃了起来。

顾翊卿亲自看火煎药,药好时晾到温热,才拿了过来。

到喂时却又费了老大一番功夫,顾锦珠烧得人都迷糊了,小脸赤红,牙关咬得紧紧的,芸香喂了几次都从她唇边流下来,几乎洒了一半。

两个丫头手足无措,到最后还是顾翊卿看不过眼,将顾锦珠扶了起来,靠在他身上,一手捏开她的下颌,将药灌了进去。

芸香和碧菀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不安,顾锦珠靠在他怀里,青丝如墨般散落他一肩头,他一手环着她,一手喂药,看起来就像把锦珠抱在怀里一样。

虽然明知差着辈份,两个丫头却还是红了脸,盖因这副画面实在太美丽了,本来便没有相差几岁,男子清俊如月,女孩娇颜如花,在一起竟是说不出的和谐。

芸香愣愣看着,本来还顾忌着男女大防,现下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怪异的念头,若顾三爷和小姐不是一家,倒是相配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在顾翊卿很快就喂完了药,将锦珠放下,又细心的替她掖好被子,嘱咐两个丫头晚间好生看顾,他跳下车,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左手指尖忍不住轻拈了一下,仿佛还能感觉到那抹滑腻温软。

这一晚,三个女孩睡在车上,顾翊卿和侍从则背靠着树休息了一晚。

尽管一晚上两个丫头轮流照顾,到早上时,顾锦珠的病势却又反复起来,额头再次滚烫,喝了药都不见效。

天气也依旧阴沉沉的,空气里夹杂着湿气,有种阴雨欲来的气息。

两个丫头急得脸色都变了,顾翊卿只犹豫了一下,就吩咐血衣,“改道,从潼府那边走!”

孟血衣一惊,“爷,如果改道的话,至少要耽误三天的时间!”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自家主子有多急了,多耽搁一天,滨州城那边都恐生变。

可顾锦珠的病已经无法再拖了,顾翊卿果断扬鞭,策马向着另一方向奔去,孟血衣无法,只得驱车跟在身后。

这一路疾驰,马车颠簸不停,顾锦珠睡得十分不安稳,芸香看着自家小姐才不过两天就憔悴消瘦下来,心疼得几欲落泪。

以往谈到出门,她们个个向往,只当是游山玩水,哪晓得会这么受罪,吃睡不好,连一向活泼的碧菀,都被折腾得没了精神气,缩在车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赶了半天路,雨再次下了起来,淅淅沥沥,连绵不绝,顾翊卿没披蓑衣,只一会儿功夫,浑身上下就被淋得湿透。

好在很快就到了一处城镇,顾翊卿寻到医馆,亲自将顾锦珠抱下了车,碧菀年纪小倒不觉得什么,芸香却愣了一下,心下大觉不妥,可一想到这出门在外的,也只能事急从权了。

幸好顾锦珠并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风寒,开过药喝了后,很快就退了烧。

在医馆歇息了一日,第二天顾锦珠就好了很多,顾翊卿不能再耽搁,多抓了几天的药,就再次上路。

顾锦珠醒过来,就知道自己给顾翊卿拖了后腿,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跟这个三叔本来就不熟,却累得他路上如此照顾。

听碧菀说,这几日的药都是他亲手熬煎的,怕她病中身子弱,他还专门沿途打了野味,再辅以药草给她熬成滋补肉粥。

路上寂寞,碧菀叽叽咯咯,把这两日的事事无巨细都向她说了一遍,还说到她昏迷中,是三爷亲手喂的药,那叫一个细心妥帖。

顾锦珠听了有些脸红,盖因长这么大,她哪里和男子如此亲近过,实在想不出“亲手喂药”是个什么情景,但心里却也有了一丝触动,她向来对顾家的人抱有成见,没想到这个三叔,倒真是对她很好。

她的病缠绵了三四天才好利索,三天后,连绵的阴雨也停了,天空露出久违的晴朗,暖暖的阳光洒下来,远处绿茵遍野,蝶舞花香,让人的心也暖融融一片。

车子停在树下,芸香把车帘高高卷起,阳光斜照进来,衬得顾锦珠略有些苍白的脸上都多了一丝血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生了这一场病,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原先略带婴儿肥的脸瘦了下来,显出了清丽纤弱的线条,越发显得一双眸子沉静乌黑,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在眼睑下划过一道优美暗影。

芸香拿了件青缎长衣披在了她身上,这几日她简直把她当作了琉璃做的一般,生怕她再受凉。

外面传来一阵油脂焦香,她看过去,不远处的空地上,孟血衣打了十几只鸟,褪毛洗剥干净,顾翊卿在空地上搭了个架子,将鸟穿了起来,架在火上烤。

也不知他放了什么,那味道焦咸酥香,勾得人垂涎欲滴。

她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将鸟穿上竹签,挽起袖子洒抹调料,架到火上,动作行云流水,从容不迫,她很难想像一个人连这种杂事都能做的这么赏心悦目。

旁边的碧菀托着腮,早成了星星眼,一脸崇拜的道,“人都说君子远孢厨,三爷却没有那样的架子,比那些道貌岸然的老爷们强多了,真难想像,国公府的贵公子也能做这些事。”

看着这丫头满脸花痴的样子,顾锦珠暗暗摇头,到底是小女孩心性,只看中一个人的皮相,她却是深知这个三叔在府里可没少受苦。

虽说他现在一派风光霁月的样子,看着又温文和气,但看那满身杀气的血衣都对他毕恭毕敬,半点不敢违逆,就知道这人绝不像表面这样简单。

也不知这位小叔这些年都遭遇了些什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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