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害怕(1 / 2)

第十七章害怕

顾锦珠紧紧扒着窗口,脸色发白,眼神不受控制的向后看去。

雨水茫茫隔阻了她的视线,她只能看到黑灰色的一团在泥泞雨水中不停翻滚挣扎,凄厉的惨号声就像响在她耳边,让她的心都颤抖起来。

前方依旧是阴雨绵绵,远远望去,天空一片黑沉阴霾,连绵的青山都隐进一片雨雾中,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马车不疾不缓继续向前,车轱辘辗过湿滑的草地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触目望去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深绿。

身后的一切已经看不见了,雨滴扑打在车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隔绝了那隐隐的惨呼。

顾锦珠脸色苍白的死死抓着窗口,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脸颊上,她却只感到一阵心惊。

那人……就这样被扔在雨里,不会有事吧……

他的腿显然已经断了,叫得那么痛苦惨烈,就这么被扔在大荒野地,万一……

她咬了咬牙,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脑中不断的闪出以前与陈云泽相处的情景,两人幼时的两小无猜,他为她读诗,教她写字,带她出去玩时无论怎样都会牢牢牵着她的小手。

每个偷溜出去玩的夜里,她都会趴在他的背上安稳的睡着,从不担心他会把她丢下,少年的身躯那么稚嫩,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安心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虽然他后来背叛了她……

她闭了闭眼,冰冷的雨水滑过面颊,恍若眼泪,眼前又浮现出他到杨家提亲时情景,依旧是那个一身白衣容颜如玉让她心心念念的清俊少年,却在对着她的表姐温柔笑着,直至看见她时脸上掠过一抹惊慌躲闪的神情。

她用力蜷着手指,指甲被木棂刺得一片刺痛,却也抵不住心里尖锐的痛。

她只是在看到表姐那得意又炫耀的神情时,才勉力维持着镇定,甚至脸上是一片无所谓的漠然。

包括他刚才跟她提平妻时,那样的一脸理所当然。

笑话!她堂堂国公府的嫡长大小姐,居然给人做平妻?况且就算没这身份,她顾锦珠又何至委屈自己至此?陈云泽,你何得何能?

她心里气极了,本应该是恨极了他,可一想到那张痛到扭曲的脸,想到他的腿骨被马生生踏断,抱着腿在泥泞雨水中呼号翻滚的情形,她的心头还是会掠过一阵战栗。

他是可恨,却罪不致死!她咬唇犹豫半天,终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对面贵公子的脸色。

顾翊卿一直在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刚才的那件事仿佛让他连眉目都未动一下,只是他这样端肃的坐着,车里的气氛便无端端的沉了下来,想到刚才那样一幕,车里的两个丫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顾锦珠心里焦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从初时见面的惊艳过后,她都没怎么敢仔细瞧这个三叔,而此时想到他刚才凌厉的手段,她几乎都有些害怕他,可是外面的那个人却是拖不得了…

车里光线昏暗,青衣的男子微阖着双目,面容沉静。他漆黑的发丝尚带着点湿气,看起来就像冰浇玉铸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锦珠张了张唇,终是忍不住唤了一声:“三叔…”

少女的声音就如猫叫一般细小,若不是顾翊卿耳力过人,怕还真是听不到她的唤声。

顾翊卿微微睁开眼,向她看了过来,而一触到他的冷淡的目光,顾锦珠止不住心头一跳。

“怎么?”他的声音很是清冷,微抿着的唇角与平时的温和判若两人,那冰冷的神情竟无端端的让他平添了一股锋锐之意,压得人几乎连头都抬不起来。

“我……”顾锦珠咬了咬唇,悄悄压下了自己发颤的手指,想了想开口道,“刚刚那人,还请三叔饶他一命,他到底是平江府安抚使大人的儿子,又有功名在身,只怕……”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已被他冷冷打断,他微蹙着眉看着她,问道:“你还念着他?”

待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顾锦珠一下子便涨红了脸,脱口道:“不是!”

看到那双如墨般的眸子看过来,她低垂了头避开他的视线,轻声解释:“虽然之前两家大人有过约定,但婚约已解……他聘了杨家表姐,那也不过是遵父母之命,又有何错之有!只能说,我们无缘罢了……”

她的声音轻轻缓缓,如同三月清亮的溪水浸过人心头,顾翊卿忍不住向她看去。

少女微垂着头,一缕乌黑墨发从耳边滑下,露出一截柔白的颈子,纤巧的下颌与脖颈间连成一弯秀美的弧度。

他的目光不由凝注其上,看她紧紧并拢双腿,一双玉白小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上,甚至有些不易觉察的轻颤。

“虽然……他说什么平妻我很生气,但是他被摔断腿小惩大戒也就罢了,就这么扔在那里,如果,如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咬了咬唇,良久没有听到他出声,她忍不住抬头向他看去,却看到他正看着自已怔怔出神。

她心底突然一慌,叫道:“三叔……”

顾翊卿回神,淡淡垂下眼睑,往后靠了靠,青色缠花的袖口随意的覆在腿上,整个人便有了一种奇异的华贵慵懒之态,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道,“无妨,只是摔断腿而已,死不了。更何况,那里是官路,离临安城又近,来来往往客商不断,总会有人把他弄回去的。”

闻言,顾锦珠心下不由一松,不管怎么样,她总是不希望他就此出什么事,可她一颗心还未全放下来,就听见顾翊卿又淡淡补充了一句,“最多不过明年的会试无法参加了。”

顾锦珠一愕,心念电转间突然想到刚才那马发疯狠狠踏下的样子,心头不由一跳。

难道,难道他不光是摔断腿而已?现在已是六月份,如果来年二月还不能参加会试的话,那他……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上的血液霎时退去,指尖瞬间冰凉。

那人的腿骨不会是被生生踏碎了吧?如果是那样的话,不光是来年二月,救治不好的话,只怕他这一辈子……仕途尽毁!

她不由脸色苍白的望向他,心口漫过一阵止不住的寒意,她怎么也无法想像,对面这如谪仙般温文如玉的年轻公子会出手这般狠辣,并且不留余地。

只是她现在再担忧后悔,也是不敢再开口问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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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顾翊卿这般说后,车里的三个女孩子都被吓住了,大气不敢喘一口。

碧菀缩在墙角,恨不得只当自己空气一般,再不敢向初来时那般偷偷看这位俊美得出奇的三公子了。

顾锦珠脸上血色全无,紧紧的靠在窗口,仿佛那是自己唯一的依凭一般。

她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此时听到有一人因为自己而有可能前程尽毁,心里无尽的后悔如江水般翻卷过来,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要早知道如此,她刚才何苦跟他置气,只不过因为一时的气不过,多说了几句,惹得那人发了狂,继而发生了如此祸事!

她无法想像陈云泽那样的天之骄子,本朝最年轻的少年解元,一旦腿部有损无法参加会试,这该对他是一个多么致命的打击。

她紧紧咬着唇,只觉心口一阵抽痛,不是还对他有情,只是到底十分愧疚。

窗外的雨丝不断的从窗口飘进来,不一会她的头发就被打湿,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淌下来,她却恍若未觉。

芸香看着有些心疼,忍不住开口道:“小姐,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累了?要不要躺会儿?”

顾锦珠摇了摇头。车中本来就这么点地方,只有靠近右边有一张榻,她若是躺下的话,势必就要当着顾翊卿的面。

虽然是自家长辈,她也无法想像对着一个陌生男子随意躺着的样子。因此虽然觉得有点头痛,但还是硬撑着倚靠在窗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芸香拿着墨枕垫在顾锦珠身后,让她靠得舒服一点。

雨声沥沥,听着便让人气闷,她怕小姐着了凉,干脆便将车帘整个儿拉了下来,将窗口遮得严严实实的。

车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这路还不知道要赶多久呢。

顾翊卿眼光不时瞟过对面失魂落魄的女子,并不是没有将她的愧疚难过看在眼里,只是,想起刚才那个嚣张的小子,他的目光不由一暗。

胆敢对着国公府大小姐提如此无礼的要求,略施薄惩也不为过,说到底,也不过是咎由自取而已!

外面依然是阴雨绵绵,仿佛要下个无穷无尽。眼光掠过去皆是成片的绿色,看得多了便觉得有些眼晕。

车子一路摇摇晃晃的,顾锦珠不知是着了凉还是什么,不觉便有些困倦起来,靠着靠枕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碧菀忙翻出了一条丝绒薄毯盖在了她的身上。

不知道行了多久,顾锦珠蓦地醒了过来,睁眼一看,马车仍在继续着,碧菀和她靠在一起睡着,而顾翊卿仍然是闭着眼睛靠着车壁,也不知道睡着没。

她轻轻坐了起来,掀起车帘向外看去,外面依然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无边无际的,也不知道是走到了哪里。

而且赶了这么久路,居然没有看见过一片村庄客舍什么的,也不知是不是她睡过去错过了。

外面的雨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只是天依旧阴沉着,看起来让人心头也跟着压抑。她估算了一下时间,从早上到现在,大概已过了正午了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抿了抿唇,一早上从出了杨家,到现在水米未沾,腹中饥肠辘辘。

她又不好叫醒芸香她们拿吃的,盖因她一说话,总会惊动顾翊卿,不知为什么,她现在竟有些怕看到那双时而温文亲切,时而却清冷淡漠到看不出一丝情绪的眼睛。

肚子越饿,鼻子越敏感,她的鼻端始终萦绕着一股葱油香气,目光渐渐移到了那包还未打封的陈记葱油饼之上。

那是他刚才冒雨为她买来的,想到之前这个小叔眼里偶尔闪过的一丝怜惜,她的心头莫名一动,他,也不是看起来的这般冰冷无情罢。

想到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找到食铺,她犹豫了半晌,终是抵不过饿,伸手把那包饼拿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把油纸打开。

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吃,怕发出声音,她都是先濡湿了饼块,再轻轻咀嚼。

饼已经凉了,咬在口中有些发硬,再没了之前的酥香鲜脆,她咬一下便皱一下眉,只是现下也顾不得许多了,正觉着有些干噎,猛地从旁边伸过一只手,将她手中的饼拿了过去。

顾锦珠吓了一跳,转头就撞入了一双清幽的视线,她蓦地涨红了脸,呐呐道:“我,我,有些饿了……”

顾翊卿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他从她一醒过来就知道了,只是为避免她紧张才装作一动不动,他从刚才便感觉到,她似是有些怕他。

没想到听得悉悉率率,他睁开眼睛,就看见她正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饼,两颊不住鼓动,看起来就像一只小鼹鼠,眼看着她被噎得皱眉,忙把她手里的饼拿了下来。

顾锦珠一脸紧张尴尬,待看到那双清冷的眸中闪过的笑意,一张脸更是窘得通红。

眼见他慢条斯理的从角落的暖炉上倒了一杯热茶塞入了她的手里,又从旁边的食盒中拿了一碟芙蓉酥推了过来,淡淡道:“先吃点糕点垫垫底,还有十多里地才会有客栈,到时再好好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锦珠握着杯子,丝丝热气从杯身传过来,让她冰冷的手指终于有了一丝暖气,她心底一动,低低的道:“谢谢三叔。”

顾翊卿看着明显窘迫不安的女孩子,她微垂着头,两只玉白的小手局促的握着杯子,脸上的红云一直弥漫到耳边,微抿起小嘴,纤长的睫毛如碟翅般不安的轻颤,一副忐忑的样子。

果然,还只是一个半大的丫头啊,之前那所谓的冷静自持大概是他的错觉吧。

眼看着他在这里她连吃都吃不下,他掀帘看了看外面,状似无意的道:“雨停了,正好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不待她回话,他已是起身掀帘跳了出去。

外面隐隐传来他和侍丛的问答,她再探头向外看的时候,他已是飞身跃上了那匹神骏至极的黑马,扬鞭一声就向前飞驰而去。

待他一走,缩在角落装睡的芸香碧菀二人立刻便醒了过来,碧菀拍着胸口一脸庆幸的道:“哎呀,好不容易出去了,可吓死我了。”

她凑过来一边侍候锦珠吃东西,一边笑嘻嘻的道:“这位三老爷看着就像天上的神仙般,怎地这般吓人,他在这里,我只连气都不敢喘,就像那门上的黑面煞神一样!”

她边说边做了个夸张的惊怕的表情,引得芸香都不由笑了起来。

碧菀年纪到底小些,性子活泼,憋了这半天早忍不住了,一把掀起车帘探头向外看去,道:“我看看三老爷走远了没……”

哪知道她一句话没说完,前面驾车的那个黑衣侍从就猛地回头,那眼神如冰似雪,带着一抹浸入骨中的冰凉锐利从她面上一掠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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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菀吓了一跳,一下子跌坐了回来,只吓得浑身发软心头乱跳,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再乱说了。

芸香看见黑衣侍从回过了头,又看看碧菀被吓得面无人色的样子,忍不住低斥道:“就你嘴快,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一点记性都没有,非得给小姐惹出祸才罢休!”

“我,我哪想到那人那么凶,呜~~吓死我了……”碧菀小声呜咽着。

两人正低声说话,顾锦珠叹了口气道,“算了,现在我们前路未知,自当谨言慎行,碧儿你以后要多加小心,谨防祸从口出。”

碧菀低低应了,果然不敢再乱说话。

锦珠拈了一块芙蓉酥,只吃了几口就饱了,她不爱吃这些甜腻的糕点,当初备下也不过为着路上当个零嘴用,剩下的就都赏给了两个丫头,热茶也不过只润了润唇舌就放下了。

两人见自家小姐胃口不佳,虽是着急却毫无办法,只盼着这路程再短一些,好早一点到客栈休息为好。

又行了不知多久,顾翊卿始终也没有回来,听黑衣侍从说是三爷先到前面去探路了,看看就近有没有客栈食铺。

漫漫路途无聊至极,外面的景色亦是千篇一律,只是无边的野草树木,顾锦珠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只是这回顾翊卿没在车里,她得以在躺在榻上补眠。

等她再睁开眼时,外面已是暮合四野,车子里也是暗黑一片,唯有车角吊的四颗明珠发出幽幽的光芒。她一动芸香就把她扶了起来,碧菀忙捧了一盏水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锦珠只是抿了几口就伸手推开了,虽然渴得厉害,却不敢多喝,在这荒山四野中,有内急什么的实在是不方便,更遑论外面还有两个陌生的男子,所以她宁可忍着。

“现在什么时候了?”她问。

“不知道,阴天黑得早些,大概是戌时了吧。”芸香轻声问道:“小姐,可要用些糕点?不过三爷说已经快到了。”

顾锦珠摇了摇头,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她让两个丫头把车帘卷了起来。

外面天色黑得厉害,唯有天边一弯昏黄的月亮发出些许光芒,而那些山峦树木,在黑暗中影影绰绰的似乎化作了无数妖魔怪物,张牙舞爪的要向她扑过来。

她心下不安,油然升起了一股害怕,幸而转眼便看见了在旁边马上端坐着的人。

月色淡淡洒下,那人骑在马上,肩背笔直,竟不见丝毫疲态。听到声响,他转过头看见她,突然弯唇一笑,指着前面道:“就快到了,再忍忍罢。”

刚才的不安害怕嗖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呆呆的看着他,唯见面前人青衣黑发,衣袂轻摆,淡淡的月华洒落在他的发上衣上,就像是有光泽在流动,愈发衬得那一双眸子流光溢彩,他整个人就如月下谪仙一般。

她心头突然冒出了一句诗句,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没想到这样倾绝的笑容,她居然在一个男子的脸上看到了。

许是因为刚下过雨,四下一片清新湿润的草木香气,闻着让人精神一振。顾锦珠顺着顾翊卿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星星点点的灯火,以她们现在的速度,估计不出半个时辰就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心下一松,干脆便倚在窗口看了起来,只是目光落的最多处,仍然是那个好看得过份的三叔。

这样的感觉对她来说实在陌生,她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更遑论和陌生人在一起,因此心底实在是有点忐忑,但不知为什么,看到前方那个笔直的身影,心头就不自觉有些踏实。

也许,仅仅是因为他是顾府中惟一没有给她留下恶劣印象的人吧。

行了不到半个时辰,远处果然影影绰绰出现了一幢大宅,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在风中摇摇摆摆。

一行人还没近前,旁边的角门就开了,从里面窜出一个小厮,看见顾翊卿就一脸堆笑的迎上来,热络的道,“三爷您可算来了,小的可等久了……”

“路上耽误了一些。”顾翊卿似乎也松了口气,利落的跳下马,将缰绳扔过去。

小厮立刻招呼了几个人,将两人骑的马牵进后院,又将马车小心翼翼赶进院中。

不等车子停稳,碧菀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先环视了下四周,然后转过身撩起帘子,伸手扶顾锦珠下车。

因着天色已经黑了,芸香便没给锦珠罩幕篱,她扶着碧菀的手下了车,便看到一旁的小厮愣愣的看直了眼。

碧菀立刻恼了,狠狠瞪了一眼过去,怒道,“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

小厮缩了缩脖子,嘟囔道,“小的这不是没见过这般天仙般的姑娘么,”又压低了嗓音冲顾翊卿笑嘻嘻的道,“三爷,您从哪儿找来一个这么凶的丫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碧菀一听立刻柳眉倒竖,瞪着杏眼就要发作,幸亏芸香及时拉了她一把。

顾翊卿扫了小厮一眼,淡淡道,“少胡说,还不快准备两间上房!”当先一步向前走去,身形正正好将顾锦珠遮挡住。

“呃…早准备好了,您请。”那小厮见机极快,眼睛立刻不敢乱瞄,上前带路。

顾锦珠看着前面俊挺的身影,心下隐隐松了口气。

她自幼受外祖母教导极严,一举一动莫不遵照着世家贵女的典范,出入皆戴幕篱,不得被陌生男人看到面容,就是怕她有一日回到国公府疏了礼教。

刚才被这小厮无状盯着,确实有些无措,却没想到这位三叔如此细心,不动声色就化解了她的窘境。

小厮带几人去楼上的房间,虽说是“上房”,屋内却陈设简陋,更大概因为连日的阴雨天气,床榻被褥都带着一股湿冷的气息。

碧菀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恼怒,忍不住就对屋里挑三捡四,顾锦珠坐了一天马车,身子骨都像被颠得散了架,靠在榻上,芸香替她轻轻揉捏着肩骨。

顾锦珠心疼两个丫头道,“你们也歇会儿吧,坐了一天车了。”

碧菀俏皮笑道,“奴婢不累,奴婢的身子比姑娘结实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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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有人送上来热水,芸香侍候着锦珠洗漱,碧菀把屋子又收拾了一顿,然后跑出去,准备到马车上把自备的被褥拿上来。刚出了门,就看到那一身黑衣的冷酷侍从像尊门神般站在隔壁门口,听到声响,转头向她看来。碧菀对上那道阴寒又带着无声压迫的视线,心头立刻一跳。她今天被那道充满杀意的眼神吓住了,隐隐觉得这下人怎么这么可怕。她心下害怕,便不敢从他身前过去。黑衣男子扫了她两眼,开口道,“你要做什么?”声音粗砺,一如他的人一样。碧菀吓了一跳,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道,“我……我要下去拿东西。”黑衣男子停了一瞬,侧过身子。过道狭窄,她如果要过去,势必要经过他的身侧,碧菀犹豫了一下,慢慢走过去。越靠得近,越似乎能感受到那人身上冰冷的气息,她心头惴惴,小步的挪过去,就像一只瑟缩的兔子。好不容易下了楼,她心下松了口气,快速跑到马车旁,把里面杨家准备好的锦缎被褥都拿下来,刚一转身就吓了一跳,那个黑影般的男人无声无息站在她的身后,就像个背后灵一样。碧菀心口惊跳,手中抱的被子都差点掉在地上,男人伸手便将包袱拎在了手里,问道,“就这些吗?”她愣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帮自己拿东西,瞬时涨红了脸,呐呐道,“没……没有了。”男人不再做声,转身就走,那偌大一个包裹拎在他手里仿佛轻若无物一般,碧菀拍了拍胸口,赶忙跟在后面。顾锦珠躺在榻上,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酸疼的厉害,到底是从未出过门的娇小姐,只是这一天的时间,她就有些受不住。芸香替她揉捏着胳膊,看到碧菀抱着被子进来,脸蛋兀自红红的,不由好奇道,“怎么了?”碧菀脸色一红,嘟了唇道,“没什么,”却终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三爷带的那个人好凶啊,守在门口都不让人不进出了。”锦珠心下一动,她今天真是有些惊吓到了,那个黑衣侍从马踏陈云泽时,出手狠辣凌厉,而更重要的是,那一瞬她真真切切的从他眼中看到了杀意。如果不是顾翊卿发话的话,她相信那一刻这个侍从真的能要了陈云泽的命!这个认知让她胆战心惊,陈云泽再不济,也是五品大员的公子,而且还是名震江南年纪轻轻的少年解元,这人说杀便杀,没有一点犹豫。而且这人眼神冷酷,就像一柄出鞘的寒光闪闪的利剑,他身上的杀气浓烈得仿若实质,倒像是战场上经过无数次血腥生死博杀的人,又哪里像一个普通的侍从?有这样的手下,顾翊卿又怎么可能简单?况且他通身的气派,与她记忆里那个在顾家可有可无的人半点联系不起来。她一时思绪万千,又想到他令侍从守在门口,大概是为了她们的安全,心下倒是松了口气。芸香又忍不住训斥碧菀,她年纪小,口无遮拦,她生怕她给小姐惹什么麻烦,几乎算得上是耳提命面。碧菀也是个聪明的,今天又吃了那一吓,再不敢乱说话。小二送了饭食上来,出门在外也没法讲究,主仆三人草草用了一口,就歇下了。锦珠睡在内室,碧菀与芸香二人在外间的榻上。大概是头一次出门,她心里思潮翻涌,怎么也睡不着,一合眼就想起陈云泽白天时的惨相,心下沉甸甸的。她轻轻坐了起来,窗外树影婆娑,外间传来两个丫头细细的鼻息声,显见睡得正熟。她趿了鞋子悄悄下床,走到窗前,轻轻把窗户推开。一股湿润清凉的气息迎面扑来,让人脑中瞬时一清。因为是阴天,并没有月光,只有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声,隐约送来两人说话的声音。她微微一怔。大概是夜太静了,那话语便听得如此清晰,就听得一个冷沉的男声问道:“主子,明日我们一路南下,滨州那边正在水患,兵乱四起,带着大小姐过去会不会太危险?”接着一个冷淡如冰泉碎玉般的声音响起,带着点点漫不经心,赫然是她新认的三叔顾翊卿。“那又怎么样?我们时间紧迫,又不可能先把她送回顾家去!”“可是……那边太过混乱,大小姐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国公爷那边……”“哼,”顾翊卿轻嗤,“你以为大哥不清楚那边什么情况?既然知道我是出来做什么的,又知道那边暴民作乱,却还是轻描淡写的让我路过时把这个女儿捎上,这般惺惺作态!至于回不回得去,你以为真会有谁在意?”他的声音轻轻淡淡,却如一根冰锥般插入了顾锦珠心底,她一瞬间只觉得从头到脚一片冰凉。滨州。。。轻描淡写的。。捎上?顾锦珠握紧了窗棂,连掌心被硌的生痛也没有发觉。滨州位置在临安往南,距此千里之遥,地处于泽河和坝水两条大河的交界处,是典型的河泽水乡。那里虽然土地肥沃,丰田千里,但因为地势低洼,极易遭到水患。听说一个月前那边连下了十多日的暴雨,引发了洪潮,而当地的知府又贪空府库,竟用糠皮草叶装袋以充沙石筑坝,一夜间堤坝被冲毁,滨州三个城池被洪水倒卷而入,死伤无数。侥幸活下来的人们家园被毁,只能等着朝廷的救助,哪知滨州周围的府县联名救灾,口号喊的极响,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没有一粒米面派发到灾区,继水灾之后,又饿死了一大批人,滨州一夕间饿殍遍野,情况惨不忍睹。而周围的几个县城又怕灾民连累到本辖区,便抵死不开城门,不放入一个灾民入城。人们不甘心被活活饿死,便爆发了大规模的动乱,拼着一条命也要杀进去。暴民强行攻城,进去后打砸官府,烧光抢掠,简直成了盗匪横行之地,因此那边现在是人人自危,人们躲避逃跑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有人送上门去!

第二十一章决定

而先不管顾翊卿去那边做什么,她的父亲顾清远明知道那边危险,却还是要让他路过临安时把她这个女儿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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