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2 / 2)

颙衍听赤仲稍微顿了下。

「小衍是人类,或许不大清楚。大寺……那些人类修行者,一直对我们兽族有所忌惮、对我们族人许多行为多方容忍的原因,有一方面就是老爷子……还有融哥的存在。」

赤仲沉声。

「一但老爷子、或是融哥,其中任何一方不在了,又没有任何人接替的情况下,兽族人恐怕无法活得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

颙衍有些怔然,他从认识尚融以来,尚融就跟在他老爸身边转悠了。也因此他一直认为尚融喜欢男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却没想过一个男人不事繁衍,会牵出这么大条的事情,甚至影响到一个种族的存亡。

他多少清楚大寺和妖神间的紧张关系。特别是尚融,即使是和他们如此交好的久染,在提起尚融过去的恶行恶状时,也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颙衍承认,他也曾想过,要是有什么人可以治治这个嚣张跋扈的男人就好了。但实际听到尚融受制于人,颙衍又觉得无法想象。

这男人,天生就不适合向任何人低头。

秉烛夜话 213

这男人,天生就不适合向任何人低头。

「然后呢?这和你说的守谷人什么的,又有什么关系?」颙衍又问

赤仲沉默了下,跟着便把关于延和鼓兄弟俩的事,缓缓告诉了颙衍。

颙衍一边听着,一边观察这个妖神的表情。在Lodus遇见赤仲时,颙衍对他的印象就是妈妈桑,最多就是有段沧桑过去的妈妈桑。现在看来,这个始终追随着尚融的小妖神,才是真正看得最明白的人。

「那个叫鼓的狍兽……」颙衍中途忍不住发问了,赤仲点了点头。

「嗯,虽说是以罪犯做为名义,但其实大寺……恐怕只是要找个人质。」赤仲凝住眉头,「大寺无法容忍同时有两位继承狍兽血缘的妖神存在于钩吾谷中,所以鼓做为老爷子的私生子,就这样被当成了牺牲品。这件事,融哥至今还不知道……」

「那个叫鼓的妖神,现在还在寺牢里吗?」他问。

「不,鼓为了配合大寺的政策,二十多年前就被放出来戴罪服役了,算是第一批实行这个制度的妖神。但我听说鼓服役地的土地神,因故已经死亡了。」

「因故死亡?是怎么死的,病死?还是殉职?」颙衍敏感地问。

「我不太清楚,但从老大那边得来的情报,那个土地神在死之前,有自行向大寺请辞,原因是他做了违背土地神职责的事,好像是害死一个孩子还是什么的。」

「害死一个孩子……?」颙衍越发不解。

赤仲「嗯」了一声,他似乎也相当困惑,没有多做解释。「但那个叫鼓的妖神,据说在土地神死后,还滞留在原来的土地庙里。」

「可以这个样子吗?」颙衍怔了下。想起归如的情形,如果说妖神可以在土地公死亡的状况下,继续滞留在原来的庙里,那么竟陵或许也可以不用被送回那个暗不见天日的地方,颙衍抱着一丝希望想着。

「嗯,那间土地庙的状况有点特殊。土地神虽然死了,庙却没有破,按理说土地公要是到了天年,庙石也需要重新安置,鲜少有土地公死了,庙石却还安好的情况,只要庙石不破,就还有连系莲印的能力,所以大寺才迟迟没有处理。」

「那是怎么回事?土地公其实没死?」颙衍问。

「嗯……与其说是没死,不如说是精守没有消散吧!庙石是和土地神的精守相连,就算肉身形灭,只要精守还完整,庙石就不会碎裂。」

赤仲思索着,「但一般来讲,修行者的肉身一形灭,精守就会跟着消散,肉身形灭,但精守还留存世上的情况,我几乎想不到什么可能性。」

颙衍若有所思地听着赤仲的推敲,赤仲又说:

「而且我听Lodus的其他员工说,鼓原本的服役地是在东部,就是大寺八长老的辖区。最近东部很不平静,许多土地神无故堕落成妖鬼,一但土地神堕落,庙石也会跟着逐渐崩毁,无法约束住莲印,因此在那些庙里服役的妖神不少都趁隙逃跑。」

赤仲叹口气,「老大对这件事头痛很久了。这事大寺一直压着,要是让各地戴罪的妖神知道这种事,恐怕很快就会集体造反,这几年妖神和大寺的关系已经够糟了。」

「是吗……?」颙衍扶着疼痛的腰呢喃着。

确实福德正神,原是取福德深厚之人之意,从前常由一个地区积善积德之家的家长担任。而土地神既是正神,精守自是清澄无比,不容有一点杂质。

一但正神有了邪念,甚至堕落成妖鬼,土地庙的法力也势必受到影响,严重时还有庙破的危机。

颙衍思索半晌,又抬起头对着赤仲,「话说回来,你的消息还真灵通。」

赤仲笑了笑,颙衍从他的笑容中,看到几分故作俏皮的自嘲,「嗯,毕竟是在老大身边工作,又是Lodus这种性质的店,耳目自然方便一点。我和融哥是一起出谷的,融哥是个高傲的人,对这种事向来不大在意,但有时欠缺情报足以致命。」

赤仲低下头,抚着胸又是一连串轻咳,颙衍看他拭去唇角的血沫。

「我实在没什么特长,连男人都已经算不上了……但至少这点,我希望多少能够帮衬着融哥。」他露出微笑。

颙衍怔了下,看了眼赤仲的表情,总觉得从中看出了什么。但却又不敢肯定,应该说那样的表情他太过熟悉,肯定起来伤人,不如装作不知道的好。

「所以那家伙在钩吾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说那家伙有危险?」颙衍又问。

赤仲轻轻叹了口气,终究把翠雨台发生的事告诉了颙衍。讲到尚融自断双脚手臂那一幕时,赤仲看颙衍的脸色一片苍白,表情转瞬间像是懵了一样,在床上坐倒下来。

「那家伙……那家伙是笨蛋吗?」

赤仲还来不及开口劝慰,颙衍双唇微颤,已经抢在前面破口,「那种情况下他干嘛乖乖听话啊?别人挟持你当人质,他就不会挟持别人当人质吗?!」

赤仲还反应不太过来,「挟持别人?但是尚延他不会为了区区一个族人……」

「当然不是随随便便挟持一个,要我是他的话,当场就挟持他老爸狍王,守谷人再怎么位高权重,总是狍王任命的,绝不可能在顶头上司有危险的情况下还装作没事。只要挟持狍王,威胁他们不把你放了就把他老爸的头扭下来。就算知道尚融不会真这么做,那个什么延的也不敢在这么多族人面前无视国王的生命,不是吗?」

赤仲看起来还有点茫然,「但老爷子实力很强,融哥再怎么样也不可能……」

「所以我说那家伙是笨蛋,从以前就是如此。」

颙衍像是很受不了似地,按着额吐了口长气。

「听你说起来事情再清楚不过,那个狍王的想要护短,但又碍于不想抚了那个他刚任命的私生子的面子,才不敢公开站在笨蛋那边。那个笨蛋挟持他出谷的话,他配合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反抗?这么简单一件事,为什么可以搞到断手断脚还解决不了啊?」

赤仲听颙衍简直像是在骂人了。仔细想起来确实是如此,但当时情况一片混乱,兽族人又向来不是擅长动脑筋的种族。

但能这么快就从他的话语中严判情势,赤仲看着这个已然在低头思索的人类,以往都是从尚融口里听闻这个土地神的事迹,犹记他每回提起颙衍,都是一脸自己家小孩很优秀得意洋洋的样子。赤仲觉得自己现在多少可以理解原因了。

「啧……不行,没救了。」

颙衍像是十分焦躁似的,从床上跳起来在房里走动。赤仲看他点了根烟,也不顾这里是民宿,拢在唇边抽了一阵。

「那家伙唯一的优点就是他的武力,他现在把这个优点也自己扼杀了,说什么保护我,听也知道是那个延在虚张声势,再说我都要死了他还保护个什么劲儿?真是的,不过是遇上一个稍微有点心机的人就变成这样。这样的人你们还要他继承国王?」

颙衍说,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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