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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2 / 2)

她睁开眼睛,看着窗外似乎阴沉下来的天空,“君宁他般般都好,只是终有一天他会把我仅余的安宁和微笑,都一起带走。”

“胡说!”身后传来一声低喝。

叶裳容愕然转身,却见她背后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刘启文。

他虽然脸色苍白,比前几日倒是要好了很多。只是想来云淡风轻的他,此刻眼里竟是显而易见的隐怒。

叶裳容看着他,侧了侧头突然笑道:“我有说错吗?”

“你……”刘启文想要说什么,突然一阵轻咳。

“好好的跑过来做什么。”叶裳容皱起眉。

她关了窗子,把刘启文拉到榻边坐下,再把薄被盖在他腿上,然后打算起身去倒热茶。

刘启文拉住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叶裳容依言坐下,却被他突然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她微讶,却没挣动的意思,只是抬眼看着突然离她尽在咫尺的人。

“跟着我说,”突然之间隐怒又不知去了哪里,他彷佛触摸着什么精致瓷器般,指尖在她脸上滑动,“刘启文很快会死。”

叶裳容睫毛一颤,却没说话。

“说。”他只是愈加轻柔了声音,继续引诱着她。

“刘启文,很快会……”最后那个字,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那双乌黑的眼睛彷佛吸纳了星星的光辉,突然明亮起来。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彷佛要细细品味她的伤心,又彷佛要将她的样子铭刻进心底。

如此清隽的人,如此温柔的人,为什么身子就那么差……

为什么就不能伴她直到白头?

叶裳容鼻子突然酸起来。她连手都被他压着,只能转开脸不看他。

“灼然,我的灼然。”刘启文突然低叹了声,唇轻轻落在她的脸上,似触似离,“我的灼然是聪明的,明艳的,也是不会自欺欺人的。那句话不是你不说就可以当它不会实现的。来,跟着我说一遍,刘启文很快会死。”

叶裳容只是闭上眼睛,给他来个相应不理。

“你再不说,我就咳给你听。”刘启文凑近她的耳朵,“咳到吐血,说不定又会像上次一样。”

叶裳容咬紧牙,就是不肯开口。

刘启文却微微勾起了点唇,竟真的轻咳了声。

明显是假咳的声音落到叶裳容耳里,甚至响过炸雷。她猛地瞪大眼睛,满眼惊怒,“你——”恐慌、惊惧,还有白绫帕子上那点鲜红的血,突然又在她眼前晃动着。

刘启文再咳一声。

“你很快会死,我知道的,我知道了还不行吗……”叶裳容的声音开始颤抖,“所以求你别再咳了好不好……”

“好孩子。”刘启文也松了口气。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如蝴蝶扑扇着翅膀轻柔无比。他先是用唇细细地描绘着她的唇,然后换上了舌,一点一点慢慢地探索着,研究着。

好温柔。

细致得就像一道拂过耳边的凉风,却在不知不觉间就攻城略地,侵占下了城池。

叶裳容在他的轻柔里慢慢闭上眼睛。

这一刻,即使看不见他,也能感觉到他就在她的身边。

“好点了?”刘启文低笑。

叶裳容回以轻哼。

她知道他是让她面对现实,说出来的确是好多了。

但是这种方法……

再哼一声。

“生个孩子?”刘启文略挑眉,突然凑到她耳边说。

“你活不到他能养活自己的时候,我亲手掐死他。”脸红,显然不是叶裳容会做的事。她只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她言下,倒没有反对的意思呢。

刘启文眼里添上几分愉悦,“看你那么喜欢玉儿。”

“我喜欢的是玉儿。”她看着他,“我不会因为喜欢你,而去喜欢你的孩子。”

“可惜。”刘启文似乎想叹的,只是实在掩饰不住声音里的愉悦。

闲聊

叶裳容把茶递到刘启文手上,然后环视了一周。

通常来说,书房里最该有的书案和椅子,其次是书架并笔墨纸砚之类。就算主人终年不来一回,样子却都是差不多的。不过刘启文的书房,显然不同。

他书房的中心,是一张形制特别的软榻。不止暗格特别多,甚至书架、高几都绕着软榻放置,务求榻上人伸手可及。屋子里不是没有桌椅,只不过都靠着门边放置,最多也只算个应景罢了。

叶裳容进这间书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平素都是搬了椅子在榻边坐着,今日却突然觉得远了点。而那张底下铺了两三寸厚的软榻看上去又着实宽大,不由得就朝榻边走了过去。

叶裳容正犹豫着要不要坐下去的时候,刘启文却是闻歌知意。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朝里面让了让。

叶裳容挑眉,索性拿了多余的枕头充作凭几,虽然双脚还在地上,人却已经是半倚着了。

“有东西要从长安拿过来吗?”

如今还是早春,刘启文的屋子里还不敢大开了窗子。于是午后的阳光透过纸窗,只余下淡淡的一片。刘启文靠在枕头上,他肤色里病态的苍白无所遁形,却衬得那双眸子愈加乌黑,乍一眼过去,就彷佛她的玉佩一样。

“不是。”叶裳容倒没想过去问,整日里不出静园的他,是怎么知道她遣人回长安的,“送封信过去问点事。”

刘启文于是没有再问。彷佛刚才也不过是顺口闲话,说过就罢了,并不当成件事。

“如今的金司员外郎,据说是凤清竹的学生。”叶裳容倒是自己说道,“我想问问,有没有可能让玉儿拜师。”

“嗯。”刘启文只淡淡应了声。

“就这么放心我?”叶裳容挑眉,“不怕我是诓了你之后,再把小玉儿拢在手心里,将来好谋夺刘氏家产?”

叶裳容深知腹诽坏话之类,永远禁绝不止,何况她把绿荷赶走也的确手段粗暴了些。于是乎,绿芷经常学回来的那些话,她其实是当故事段子来听的。一个比一个离奇不说,还都有鼻子有眼的。

刘启文倒是弯了下唇角,显然也不是没听过底下那些五花八门的传闻,“你看得上眼吗?”

叶裳容一怔,嘴角突然就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刘启文这么句话,不得不说其实是带了点恭维的意思,只是叶裳容也真是没把刘家这样的家底放在眼里。

倒不是说她视金钱如粪土,又或者敢放话说自己也赚得到。只是田地乃是靠天吃饭,偏又没法带走,千倾良田虽能让刘家殷富,却也生生地把刘氏子弟困死在这小小的管阳城里。

何况,被铁蹄踏过一遍的田地还能长出什么东西来?

“凤……”刘启文似乎突然想起什么,“邵边的那位凤先生?”

“嗯,就是那位。”

“你是想让玉儿将来入仕?”

“也不算是。”叶裳容想了想,说道,“如今玉儿也到开蒙的时候了,总得先安排好这些。我打算请姑父介绍几位有功夫的过来。”

刘启文失笑,“贪多嚼不烂。”

“我也没想让他都学会。”叶裳容正色起来,“一来身子好才是最主要的,二来他将来无论想不想做官,总不能目不识丁。我想着等他过了十五,可以送他出门看看。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等他游历回来差不多该二十了,正好定下将来想做的事,也好……”叶裳容嘎然而止。

刘启文不知何时,眼里露出些许憧憬与微酸的情绪。叶裳容刚才兀自说得尽兴,却忘了眼前这人,连静园的门都没出过几回。

叶裳容能看出刘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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