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父母之爱
工作敲定,我被分配到离姐姐很近的一个城市。
我知道姐姐在哪,她的朋友圈从没有屏蔽我。
那里临海。
无论在家里,在北方,抑或在此刻行驶的高铁上,我都知道该朝哪个方向望。
只要我朝着这个方向,我就会觉得,那个尽头,站着姐姐。
只要这样,我就满足了。
我不会去找姐姐,即便不带有目的,我也不配去见她。
姐姐太善良,才会不怪罪我,她一直勉强自己接受,但我知道,我的存在依然让姐姐不舒服。
所以这样就好,能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工作的地方也靠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去出任务和留守基地的时间,其他时候,我更愿意骑辆自行车去往海边。
海边有特别多的声音。
风的声音,沙的声音,鸟儿的声音,潮水的声音,小孩捡到贝壳的声音,夕阳沉入海面的声音。
我被这些声音重重包围,感到安定。
也就很少想起姐姐。
每个月我会准时汇钱给家里,部队有宿舍,花销非常少,除开必要的生活支出,其余的我都全部打回去。
妈妈经常打电话来,无非是那些话,听多了让人厌烦。
或许我表现得太过明显,她渐渐不再说了,但偶尔还是禁不住抱怨:昊儿的病哪个晓得要医好久?多滴怕是要一辈子,你嗯是要供你弟弟一辈子迈?你以后还要娶媳妇,养娃儿,要不得……
我要不得,姐姐就可以么?
说起来,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
也是关于名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薄家是个大家族,有代代相传的家谱,孩子取名必须要论资排辈。
到我们这一代,是“田”字辈。
可女孩子名字里带个“田”,怎么都不好看。
所以当初爸爸一定花了许多心思,才能为姐姐想出“薄翼”这个名字。
这世界上有很多爱,而父母之爱,是绝大多数人都愿意真诚相信,永不消退的那一种。
然而弟弟的名字没有按字辈。
他叫薄浩宇,是爸爸花了一千块钱从算命先生那里请来的,那天他还带着我和姐姐。
我依然清晰记得,得了这个名字,爸爸很满意,笑容满面地问我们好不好听。
好不好听?
我和姐姐都沉默着没有回答,爸爸也好像不需要我们回答。
因为不是所有疑问句都需要一个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到那时候才懂得。
八、第四面墙
工作第三年的今天,我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
“您好,请问是薄冀先生吗?”
“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薄翼的律师,受她之托,有东西要交给你……”
我终于踏入姐姐所在的城市,却再也没办法离她更近了。
姐姐自杀了。
那位律师叫作方佳,她是姐姐的好朋友,她约我在姐姐的家里见面,同行的还有姐姐另一位挚友,她是姐姐的意定监护人。
对自己的财产,姐姐有明确的书面交代。
所有现金捐出去,给无家可依的小女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这套房子,留给我。
“呵,你放心,她可没死在你的房子里,你的房子不会贬值,就算她是在这,你的房子也不愁卖!”
“小允!”
律师拦住一旁的人,坐在她们对面的我无言以对。
“薄先生,这是相关的手续,请您在这上面签字。”
我没去接她递过来的笔,等了很久之后,我似乎才想起该怎么说话。
“……姐姐……什么时候走的?”
律师再次拉住身旁的人,只平淡地说:“一年前。”
“为什么?”我几乎不能忍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早点告诉你什么?告诉你你他妈的什么都不用做,就继承了百万家产?多好的一个人呐,就活该她是个女的,活该她是你们家老大,就要被你们吸血是吧?怎么一年也等不起啦?谁他妈知道你那吸血虫的妈养了一窝什么蛆,我看了得有多恶心,我不得做下心理建设啊?”
“小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他妈憋不住!我他妈看见他就来气!你自己跟他谈吧!”
拉不住摔门而去的人,律师重新坐回来,看着我。
她又将笔递到我面前。
“小翼说过,她一直觉得对不起你,从她小时候打你的那一巴掌开始,她的歉疚从没停止过,”她盯着我的脸,继续说,“看着你越变越沉默,越变越死寂,她觉得都是自己的错,都是因为她,你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说,唯一还对不起的就是你,只能用这套房子弥补一二。
“所以薄先生,请签字吧。”
我轻轻摇头。
环顾四周,阳光温软,窗明几净。
超一线城市的房子,足够令我后半生无忧。
可原来,我的姐姐一直被困在这四面墙里,从没有自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在里面小心翼翼呼吸,期待空气不要耗尽。
上天怎么忍心呀,怎么忍心呢?
困住姐姐的第四面墙,我知道,叫做善良。
哈哈。
无论我再朝哪个方向望,都再也没有姐姐了。
我的第四面墙开始下落。
“请问,您有姐姐的照片吗?”
律师审视我良久,最终回答:“有的。”
“可以请您发给我吗?”
她发给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见了姐姐,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她还停留在我高一的记忆里,二十二岁,即将大学毕业。
现在,在我二十五岁的这年,我的姐姐三十岁,依然雪白。
“姐姐她……葬在哪里?我想去拜祭她。”
“没有墓地,小翼的最后一个愿望是死后将她火化,撒进海里。”
“是哪一片海呢?”
感谢军队对我的训练,让我能在此刻面不改色。
“谢谢您,这套房子我不能要,我自愿放弃遗产继承,您看是否需要录音留证,或者需要我签署什么书面协议?您可以现在开始起草,我会配合您办理好所有的一切。”
“你确定放弃?”
“对,我放弃,请您将房子变卖,房款所得全部捐给之前姐姐捐赠的机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放弃,我没有任何资格。
姐姐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我从她那里偷了许多东西,只不过她并不知道,我不敢开口告诉她,是我一直欠她。
第二天,我坐车去了那个海边。
深夜,我一步一步走进海里。
海水冰冷,我却觉得温暖。
脑中最后闪过一些记忆。
姐姐是高考前一天知道弟弟存在的,她大哭着跑了出去。
爸爸去追,我也跟在后面。
回来的时候,姐姐眼睛红着,却倔强地不再流眼泪,她恨恨看着爸爸,说:等这孩子生下来,我会杀了他。
后来姐姐大一的暑假,孩子出生了,彼时姐姐正带着我在外面买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接到爸爸的电话,爸爸说:幺儿,弟弟生出来老。
电话里传出弟弟的哭声,姐姐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
姐姐没有杀掉这个孩子,因为她心软又善良。
所以爸爸总是开玩笑:看嘛,浪给会有不喜欢小的滴老大嘛?
我就该杀了他的,对不起姐姐,我就该杀了他的。
这样你就不会受这么多伤害。
我将手机抵上心口。
在那边重逢的时候,我会亲口跟你道歉。
姐姐。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死之前是不是会闪过一些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奢望?
其实弟弟海水没顶前还有一段回忆。
是他不敢宣之于口的。
只能由我来告诉你。
那是在他小学的时候,在他名字刚被改成薄冀的时候,有天在外面看见别人结婚。
回来在饭桌上,他就天真地发问:“姐姐以后是不是也会成为新娘子?”
满座哄笑。
姐姐涨红着脸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end——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临近春节,增城。
夜里十点,薄翼解锁方佳家大门。
她就住在楼上,但太久没见面了,想先瞅瞅这人最近怎么样。
很不幸,方佳还在工作。
薄翼心里打起那么一丁点小鼓,未语先笑:“嗨~方总。”
坐在地毯上的女孩子轻飘飘乜过来一眼,然后就当没看见她一样,继续埋首噼里啪啦打字。
那敲击的声音吧,活生生要把金属板子戳破了似的。
薄翼提溜着两大一小三个行李箱进门,推着其中一个往开放式厨房走,一面讨好般地说:
“我妈给你做了好多香肠和腊肉过来,我给你放冰箱哈。”
她放东西的动作又轻又缓,尽量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就差在对着客厅的那面再长出一张脸来,最好一边微笑一边抛媚眼。
放好关上冰箱,薄翼硬着头皮试探性地抬头,方佳果然正在盯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无表情。
“那……那我走?”
方佳啪一声把笔记本一关:“薄翼!”
薄翼立马立正跪好,准备赔礼道歉。
电话突然响了,周女士打来的。
“喂,妈妈……嗯,已经到了,在佳佳家里……知道,我不会扔在增城的,我保证,这次肯定带过去好吧?……嗯嗯,晓得了,你也早点睡……晚安,妈妈。”
以往每年周女士都会装好两箱子自制的腊肉香肠让薄翼代送,可她每次都嫌长途飞行搬上搬下的麻烦,直接把东西全部留给方佳,自己一个人一身轻松上飞机。
不过今年方佳不再给她打掩护,犯罪事实告破,周女士打电话就是来确认她安全抵达,并且耳提面命,严令必须送达。
见她放下手机,方佳斜靠在沙发上,抄手抱胸,眼神冷冷的,问:“什么时候走?”
薄翼头皮又开始发麻,小声:“明天。”
“啊啊啊啊啊啊,这班没法上了!”方佳就地一倒,四脚朝天,狂乱舞动,“我要退休!我要马上退休!呜呜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薄翼拣回被踢到天边的室内拖鞋,整齐摆在一旁,看着方佳,异常诚恳地说:“也不是不行。”
方佳蹭的一下坐起来,愤愤:“你以为都像你,自家孩子说丢就丢?!”
“那……这个仿真数据模型已经很成熟了嘛,而且小林我也带出来了,孩子大了,该学会自己演算了。”
十年前,刚上大二的薄翼和方佳决定投身计算机仿真应用,薄翼主内,负责系统研发,数据建模,方佳主外,负责投资招商,运营管理。
不得不说,两个小姑娘眼光的确独到。
仿真技术在实际生活中应用十分广泛,小到仪器制造,大到航空航天。当时国内并没有自己成熟的数字系统,处于被卡脖子阶段,是以研发一经成功,就引来了大批投资。
一年一年,系统逐渐升级完善,公司也以惊人速度日渐壮大。
在薄翼博士毕业的那年,她们完成了当初在运城湖边上一起勾手许下的约定,实现了对薄永峰集团的围剿,将人送进了精神病院。
然而今年夏初,在不影响方佳对公司的掌控情况下,薄翼将自己名下股份统统转让或售出,所得所有捐赠给山区女孩,用于改善她们的教育和生活。
外界对此举真实性普遍存疑,但方佳清楚,因为是她亲自陪着薄翼把那些钱一股脑全部汇了出去,一分不留。
彼时她心里惋惜,问薄翼为什么这样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薄翼只微笑着回答,她已经拥有很多,再多就不好啦,而且可以从此全身心研究数学,快乐得简直不能更快乐了。
但现在方佳一点也不为她惋惜了,连续三个月的案牍劳形之后,方佳此刻只想炸地球!炸地球!
她的怨怼振聋发聩:“年前系统赶着要全面迭代升级,我和小林忙得不眠不休,你就到处乱窜是吧?”
薄翼小心翼翼拉她的手:“大后天要去参加一个关于’极小曲面’的数学大会,顺便送香肠嘛。”
方佳嫌弃甩开:“极小曲面——什么玩意儿?”
“嗯……简单来说,它囊括了非常广阔的领域,也是一种极其好用的数学工具,比如前人就利用它证明了正质量猜想。没准某一天,我们还可以用它打破次元壁,把你的亲亲老公们都带到现实中来。”
说到亲亲老公,方佳这才想起忙了一天还没来得及和他们打招呼,今天好像还是活动最后一天,新卡面都快忘了抽。
点开软件,方佳干脆利落,准备往里充钱。
一旁的薄翼轻轻拦住她,眨巴星星眼:“诶~方总,让我来。”说着就从游戏里送过去几个大礼包。
方佳用鼻子轻哼一声,开始抽卡。
薄翼知道,炸起来的毛总算总算被她捋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暗暗松气。
“哎,还有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回去我妈又得念我。好羡慕你呀,阿姨一点都不催你,”方佳脸皱成苦瓜,但手上动作不停,“你快点用那极小曲面打破次元壁吧,我要和我的二次元老公们结婚!或者。”
她看过来,看向薄翼:“要不我和你私奔到你哥定居的那个国家,咱俩领证结婚算了。我有时候真觉得这世上只有我和你才是天生一对,你难道不觉得吗?”
“觉得呀,”薄翼托腮笑答,“只要你不怕阿姨打断你的腿,我都可以。
“到时候等我们老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们就还可以杵着拐杖,一起上厕所。”
方佳又乜她一眼。
“有点想象力好不好?我可是富婆诶~到时候肯定要请十七八个漂亮男护工,每天轮班,推着我俩手牵手拉屎!”
“好的,方总。您说的没错,方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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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先交代国内,再说国外,但是一写起小羽和佳佳的互动就刹不住车,为了避免前后氛围出入太大,我还是分成两章吧-_-|||,最后我必须说一句,佳佳+小羽=可爱到正无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数学大会原定议程有三天,可临时出了一些问题,第三日会议取消。
突如其来的变故是无法即时传达给薄冀的,薄翼决定直接过去。
会场在南边,而薄冀的居所位于这个国家的最北端。
极圈之内,正在极夜。
漫天风雪中,吉普车头也不回从光亮驶入昏暗。
明晃晃的远照射灯直直刺入幽蓝的天幕与冰原,照亮漫漫归途。
抵达时,雪停了。
薄翼从后备箱取出行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林深处,这所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屋行走。
房前雪道在主人出门前应该有被好好清理,然而经过半日大雪堆积,效果聊胜于无。
推门进屋,室内无人,看过去一片空旷。
屋子面积其实不大,全开间,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仅够两人使用。陈设极其简单,除生活必须品以外,毫无装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不是有空间一角的铁质壁炉静静燃烧余火,烘暖空气,就只剩满眼的冷清萧索。
薄翼抽抽被冻得略微生涩的鼻子,又使劲在地垫上跺了跺脚,关上了房门。
便这样与世界隔开。
她先脱掉鞋和外套,接着走到角落往壁炉里添上几根新柴,用火勾掏几下炉底,让火焰可以起得更快些。
等火光彻底蒸融周身冰冷,薄翼起身去厨房。
冰箱打开,令人意外地,里面近乎空无一物,
除却半袋意大利面以及剩余一小罐肉酱,再无其他。
箱中冷光将薄翼半边脸映得雪白,她静静看了这可怜的两样东西几秒,最后垂下眼轻轻叹口气,把它们全部拿了出来。
现在是当地下午五点,再过不到一小时,薄冀就要回来了。
薄翼依旧不会做饭,但煮个面拌个酱还是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架锅烧水,趁着加热的空隙,薄翼又一一打开壁橱,果不其然每个都是空荡荡的。
她一时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开车去接薄冀,但旋即打消了。
只揭开锅盖,准备下面。
电话铃响。
薄翼掏出手机,来电显示佳佳。
那边正是凌晨。
“怎么了,佳佳?”
“你那边是不是还在开会?”方佳声音放得很小,但不掩急切。
“没,已经开完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哎呀,小林刚在公司直接晕倒了,整个人面色惨白直冒虚汗,我现在正拖她去医院,但是系统还有一个缺口没有搞定,我想来想去架构和团队没人比你更熟悉,只有麻烦你先来顶上,统筹分工。不然明早新版本不能如期开启测试的话,年前上线就肯定来不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小孩,”薄翼轻叹,心下略松,“你赶紧带她去医院,不是你出什么紧急情况就好。不用太担心,你直接发起个研发部的线上会议吧,我现在不在公司系统里,你单独拉我一下,后续这边我来安排,你照看好小林。”
“OK,会议我会全程跟听,有什么事直接叫我。”
“好。”
说着薄翼熄灭炉火,找出电脑开始工作。
公司研发团队从无到有,全由薄翼一手搭建。当初她于国外求学时也经常异国连线组织工作,彼此之间沟通合作默契,是以薄翼只需要尽快回顾前半年的工作日志,其他并无大问题。
另一边地下实验室。
金发碧眼的埃里克与薄冀告别:“Bo,haveagoodtime!”
他笑着回应。
在实验室,薄冀是很特别的存在。
一是因为他独特的面容与发色,二是这个人虽然待人亲和宽容,却离群索居,从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有人都知晓他是由于性向问题搬来这个国家。
可没人见过薄冀的同性伴侣,更不曾听闻他对哪位男性产生兴趣。
有好事的同事甚至猜测,也许Bo的挚爱已经去往天堂——
所以他才一直独来独往,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其实大家都很苦。
粒子对撞机架设在地下一百多米处,每个人每天都必须在地底待足起码六个小时,一旦进入实验室就会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
即便是科学家,在这样的环境里,也会需要一些别的作为调剂。
但薄冀仍然想过解释。
然而无论是“Mywifeisalive”,或者“Sheisalive”,都无法说出口。
就只能这般满满装在心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日夜累积。
默默检查完设备,关掉所有灯,薄冀最后离开实验室。
坐入驾驶室时,他解开自己的发髻,将发绳套进左手无名指。
心中那股满溢而不得解的感受总算获得散逸的缺口。
薄冀从很久以前开始留长头发,出门就会用那根小皮筋绑成一个小包。
反倒令他身上更添几分独特的东方古典韵味。
说起小皮筋,有一点不得不提。
为了防止它被损坏,薄冀研究了长时间的精密机械构成,终于用极细的黑色金属丝以独特的织法覆盖在其表面,做到既坚固又保留弹性。
他给薄翼也编织一条,同样戴在她的头上。
明天,她就要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般想着,心也好像能跳得鲜活一些。
当视线里显出黑色吉普的刹那,薄冀愣住,然后不自觉在雪地里踩下刹车。
他应该继续开过去,但他下了车。
脚陷进雪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一步一步,一声一声。
薄冀轻轻走到窗前。
透明玻璃窗内,薄翼穿着柔软的白色毛衣。它在壁炉旁,染上一层橘红色,看上去温暖安宁得不得了。
他望得出神,久久无法移动。
同一瞬间,埋首工作的薄翼似有所感般抬头看见了他。
看见他整个人嵌在极夜的世界里幽深黯淡,但眼里有暖黄光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直照进她的心里。
薄翼就朝他笑,向他挥手,然后指指自己戴着耳机的耳朵。
也不知道他看懂没有。
窗外的薄冀点点头,他现在不再感到沉闷,反而轻飘飘的,每一步都像走在云里。
打开门,薄翼回头朝他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