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2 / 2)

“可以请您发给我吗?”

她发给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见了姐姐,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她还停留在我高一的记忆里,二十二岁,即将大学毕业。

现在,在我二十五岁的这年,我的姐姐三十岁,依然雪白。

“姐姐她……葬在哪里?我想去拜祭她。”

“没有墓地,小翼的最后一个愿望是死后将她火化,撒进海里。”

“是哪一片海呢?”

感谢军队对我的训练,让我能在此刻面不改色。

“谢谢您,这套房子我不能要,我自愿放弃遗产继承,您看是否需要录音留证,或者需要我签署什么书面协议?您可以现在开始起草,我会配合您办理好所有的一切。”

“你确定放弃?”

“对,我放弃,请您将房子变卖,房款所得全部捐给之前姐姐捐赠的机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放弃,我没有任何资格。

姐姐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我从她那里偷了许多东西,只不过她并不知道,我不敢开口告诉她,是我一直欠她。

第二天,我坐车去了那个海边。

深夜,我一步一步走进海里。

海水冰冷,我却觉得温暖。

脑中最后闪过一些记忆。

姐姐是高考前一天知道弟弟存在的,她大哭着跑了出去。

爸爸去追,我也跟在后面。

回来的时候,姐姐眼睛红着,却倔强地不再流眼泪,她恨恨看着爸爸,说:等这孩子生下来,我会杀了他。

后来姐姐大一的暑假,孩子出生了,彼时姐姐正带着我在外面买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接到爸爸的电话,爸爸说:幺儿,弟弟生出来老。

电话里传出弟弟的哭声,姐姐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

姐姐没有杀掉这个孩子,因为她心软又善良。

所以爸爸总是开玩笑:看嘛,浪给会有不喜欢小的滴老大嘛?

我就该杀了他的,对不起姐姐,我就该杀了他的。

这样你就不会受这么多伤害。

我将手机抵上心口。

在那边重逢的时候,我会亲口跟你道歉。

姐姐。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死之前是不是会闪过一些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奢望?

其实弟弟海水没顶前还有一段回忆。

是他不敢宣之于口的。

只能由我来告诉你。

那是在他小学的时候,在他名字刚被改成薄冀的时候,有天在外面看见别人结婚。

回来在饭桌上,他就天真地发问:“姐姐以后是不是也会成为新娘子?”

满座哄笑。

姐姐涨红着脸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end——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临近春节,增城。

夜里十点,薄翼解锁方佳家大门。

她就住在楼上,但太久没见面了,想先瞅瞅这人最近怎么样。

很不幸,方佳还在工作。

薄翼心里打起那么一丁点小鼓,未语先笑:“嗨~方总。”

坐在地毯上的女孩子轻飘飘乜过来一眼,然后就当没看见她一样,继续埋首噼里啪啦打字。

那敲击的声音吧,活生生要把金属板子戳破了似的。

薄翼提溜着两大一小三个行李箱进门,推着其中一个往开放式厨房走,一面讨好般地说:

“我妈给你做了好多香肠和腊肉过来,我给你放冰箱哈。”

她放东西的动作又轻又缓,尽量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就差在对着客厅的那面再长出一张脸来,最好一边微笑一边抛媚眼。

放好关上冰箱,薄翼硬着头皮试探性地抬头,方佳果然正在盯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无表情。

“那……那我走?”

方佳啪一声把笔记本一关:“薄翼!”

薄翼立马立正跪好,准备赔礼道歉。

电话突然响了,周女士打来的。

“喂,妈妈……嗯,已经到了,在佳佳家里……知道,我不会扔在增城的,我保证,这次肯定带过去好吧?……嗯嗯,晓得了,你也早点睡……晚安,妈妈。”

以往每年周女士都会装好两箱子自制的腊肉香肠让薄翼代送,可她每次都嫌长途飞行搬上搬下的麻烦,直接把东西全部留给方佳,自己一个人一身轻松上飞机。

不过今年方佳不再给她打掩护,犯罪事实告破,周女士打电话就是来确认她安全抵达,并且耳提面命,严令必须送达。

见她放下手机,方佳斜靠在沙发上,抄手抱胸,眼神冷冷的,问:“什么时候走?”

薄翼头皮又开始发麻,小声:“明天。”

“啊啊啊啊啊啊,这班没法上了!”方佳就地一倒,四脚朝天,狂乱舞动,“我要退休!我要马上退休!呜呜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薄翼拣回被踢到天边的室内拖鞋,整齐摆在一旁,看着方佳,异常诚恳地说:“也不是不行。”

方佳蹭的一下坐起来,愤愤:“你以为都像你,自家孩子说丢就丢?!”

“那……这个仿真数据模型已经很成熟了嘛,而且小林我也带出来了,孩子大了,该学会自己演算了。”

十年前,刚上大二的薄翼和方佳决定投身计算机仿真应用,薄翼主内,负责系统研发,数据建模,方佳主外,负责投资招商,运营管理。

不得不说,两个小姑娘眼光的确独到。

仿真技术在实际生活中应用十分广泛,小到仪器制造,大到航空航天。当时国内并没有自己成熟的数字系统,处于被卡脖子阶段,是以研发一经成功,就引来了大批投资。

一年一年,系统逐渐升级完善,公司也以惊人速度日渐壮大。

在薄翼博士毕业的那年,她们完成了当初在运城湖边上一起勾手许下的约定,实现了对薄永峰集团的围剿,将人送进了精神病院。

然而今年夏初,在不影响方佳对公司的掌控情况下,薄翼将自己名下股份统统转让或售出,所得所有捐赠给山区女孩,用于改善她们的教育和生活。

外界对此举真实性普遍存疑,但方佳清楚,因为是她亲自陪着薄翼把那些钱一股脑全部汇了出去,一分不留。

彼时她心里惋惜,问薄翼为什么这样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薄翼只微笑着回答,她已经拥有很多,再多就不好啦,而且可以从此全身心研究数学,快乐得简直不能更快乐了。

但现在方佳一点也不为她惋惜了,连续三个月的案牍劳形之后,方佳此刻只想炸地球!炸地球!

她的怨怼振聋发聩:“年前系统赶着要全面迭代升级,我和小林忙得不眠不休,你就到处乱窜是吧?”

薄翼小心翼翼拉她的手:“大后天要去参加一个关于’极小曲面’的数学大会,顺便送香肠嘛。”

方佳嫌弃甩开:“极小曲面——什么玩意儿?”

“嗯……简单来说,它囊括了非常广阔的领域,也是一种极其好用的数学工具,比如前人就利用它证明了正质量猜想。没准某一天,我们还可以用它打破次元壁,把你的亲亲老公们都带到现实中来。”

说到亲亲老公,方佳这才想起忙了一天还没来得及和他们打招呼,今天好像还是活动最后一天,新卡面都快忘了抽。

点开软件,方佳干脆利落,准备往里充钱。

一旁的薄翼轻轻拦住她,眨巴星星眼:“诶~方总,让我来。”说着就从游戏里送过去几个大礼包。

方佳用鼻子轻哼一声,开始抽卡。

薄翼知道,炸起来的毛总算总算被她捋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暗暗松气。

“哎,还有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回去我妈又得念我。好羡慕你呀,阿姨一点都不催你,”方佳脸皱成苦瓜,但手上动作不停,“你快点用那极小曲面打破次元壁吧,我要和我的二次元老公们结婚!或者。”

她看过来,看向薄翼:“要不我和你私奔到你哥定居的那个国家,咱俩领证结婚算了。我有时候真觉得这世上只有我和你才是天生一对,你难道不觉得吗?”

“觉得呀,”薄翼托腮笑答,“只要你不怕阿姨打断你的腿,我都可以。

“到时候等我们老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们就还可以杵着拐杖,一起上厕所。”

方佳又乜她一眼。

“有点想象力好不好?我可是富婆诶~到时候肯定要请十七八个漂亮男护工,每天轮班,推着我俩手牵手拉屎!”

“好的,方总。您说的没错,方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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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先交代国内,再说国外,但是一写起小羽和佳佳的互动就刹不住车,为了避免前后氛围出入太大,我还是分成两章吧-_-|||,最后我必须说一句,佳佳+小羽=可爱到正无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数学大会原定议程有三天,可临时出了一些问题,第三日会议取消。

突如其来的变故是无法即时传达给薄冀的,薄翼决定直接过去。

会场在南边,而薄冀的居所位于这个国家的最北端。

极圈之内,正在极夜。

漫天风雪中,吉普车头也不回从光亮驶入昏暗。

明晃晃的远照射灯直直刺入幽蓝的天幕与冰原,照亮漫漫归途。

抵达时,雪停了。

薄翼从后备箱取出行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林深处,这所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屋行走。

房前雪道在主人出门前应该有被好好清理,然而经过半日大雪堆积,效果聊胜于无。

推门进屋,室内无人,看过去一片空旷。

屋子面积其实不大,全开间,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仅够两人使用。陈设极其简单,除生活必须品以外,毫无装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不是有空间一角的铁质壁炉静静燃烧余火,烘暖空气,就只剩满眼的冷清萧索。

薄翼抽抽被冻得略微生涩的鼻子,又使劲在地垫上跺了跺脚,关上了房门。

便这样与世界隔开。

她先脱掉鞋和外套,接着走到角落往壁炉里添上几根新柴,用火勾掏几下炉底,让火焰可以起得更快些。

等火光彻底蒸融周身冰冷,薄翼起身去厨房。

冰箱打开,令人意外地,里面近乎空无一物,

除却半袋意大利面以及剩余一小罐肉酱,再无其他。

箱中冷光将薄翼半边脸映得雪白,她静静看了这可怜的两样东西几秒,最后垂下眼轻轻叹口气,把它们全部拿了出来。

现在是当地下午五点,再过不到一小时,薄冀就要回来了。

薄翼依旧不会做饭,但煮个面拌个酱还是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架锅烧水,趁着加热的空隙,薄翼又一一打开壁橱,果不其然每个都是空荡荡的。

她一时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开车去接薄冀,但旋即打消了。

只揭开锅盖,准备下面。

电话铃响。

薄翼掏出手机,来电显示佳佳。

那边正是凌晨。

“怎么了,佳佳?”

“你那边是不是还在开会?”方佳声音放得很小,但不掩急切。

“没,已经开完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哎呀,小林刚在公司直接晕倒了,整个人面色惨白直冒虚汗,我现在正拖她去医院,但是系统还有一个缺口没有搞定,我想来想去架构和团队没人比你更熟悉,只有麻烦你先来顶上,统筹分工。不然明早新版本不能如期开启测试的话,年前上线就肯定来不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小孩,”薄翼轻叹,心下略松,“你赶紧带她去医院,不是你出什么紧急情况就好。不用太担心,你直接发起个研发部的线上会议吧,我现在不在公司系统里,你单独拉我一下,后续这边我来安排,你照看好小林。”

“OK,会议我会全程跟听,有什么事直接叫我。”

“好。”

说着薄翼熄灭炉火,找出电脑开始工作。

公司研发团队从无到有,全由薄翼一手搭建。当初她于国外求学时也经常异国连线组织工作,彼此之间沟通合作默契,是以薄翼只需要尽快回顾前半年的工作日志,其他并无大问题。

另一边地下实验室。

金发碧眼的埃里克与薄冀告别:“Bo,haveagoodtime!”

他笑着回应。

在实验室,薄冀是很特别的存在。

一是因为他独特的面容与发色,二是这个人虽然待人亲和宽容,却离群索居,从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有人都知晓他是由于性向问题搬来这个国家。

可没人见过薄冀的同性伴侣,更不曾听闻他对哪位男性产生兴趣。

有好事的同事甚至猜测,也许Bo的挚爱已经去往天堂——

所以他才一直独来独往,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其实大家都很苦。

粒子对撞机架设在地下一百多米处,每个人每天都必须在地底待足起码六个小时,一旦进入实验室就会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

即便是科学家,在这样的环境里,也会需要一些别的作为调剂。

但薄冀仍然想过解释。

然而无论是“Mywifeisalive”,或者“Sheisalive”,都无法说出口。

就只能这般满满装在心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日夜累积。

默默检查完设备,关掉所有灯,薄冀最后离开实验室。

坐入驾驶室时,他解开自己的发髻,将发绳套进左手无名指。

心中那股满溢而不得解的感受总算获得散逸的缺口。

薄冀从很久以前开始留长头发,出门就会用那根小皮筋绑成一个小包。

反倒令他身上更添几分独特的东方古典韵味。

说起小皮筋,有一点不得不提。

为了防止它被损坏,薄冀研究了长时间的精密机械构成,终于用极细的黑色金属丝以独特的织法覆盖在其表面,做到既坚固又保留弹性。

他给薄翼也编织一条,同样戴在她的头上。

明天,她就要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般想着,心也好像能跳得鲜活一些。

当视线里显出黑色吉普的刹那,薄冀愣住,然后不自觉在雪地里踩下刹车。

他应该继续开过去,但他下了车。

脚陷进雪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一步一步,一声一声。

薄冀轻轻走到窗前。

透明玻璃窗内,薄翼穿着柔软的白色毛衣。它在壁炉旁,染上一层橘红色,看上去温暖安宁得不得了。

他望得出神,久久无法移动。

同一瞬间,埋首工作的薄翼似有所感般抬头看见了他。

看见他整个人嵌在极夜的世界里幽深黯淡,但眼里有暖黄光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直照进她的心里。

薄翼就朝他笑,向他挥手,然后指指自己戴着耳机的耳朵。

也不知道他看懂没有。

窗外的薄冀点点头,他现在不再感到沉闷,反而轻飘飘的,每一步都像走在云里。

打开门,薄翼回头朝他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薄冀又点点头,轻手轻脚脱去外套和鞋,然后瞥见厨房台面上的面与酱,顿了一下后,开始着手准备晚饭。

不到一会儿,他端着拌好的面走到薄翼身边。

薄翼还在开会,接过餐盘并没有急着动作,继续认真聆听彼端下属的情况回报,时不时说几句话作出反馈。

剩下的面薄冀没有盛出来。

他一点不出声,悄悄捧起一本书,坐到薄翼斜对面,静静翻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雪白修长的指节上缠绕两圈黑色细线,束别着暖黄书页。

另一条在薄翼指间,绕了三圈。

薄翼突然对耳机里说:“不好意思,请稍等。”

她关了话筒,半跪起身去拉薄冀。

落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在他唇上。

看他嘴上沾到她的肉酱,她又再亲他一下,帮他吻去。

两个人对视,谁也没有说话。

一小时后,薄翼结束会议。

她伸个懒腰,问薄冀:“你怎么还不吃饭?”

薄冀放下书,斜靠在沙发把手上歪头看她,目光莹莹,轻轻回答:“想要你喂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几岁了?”

他凑过来吻她:“比你大五岁。”

意大利面早已凉透,但薄冀完全不在乎,他抱着薄翼去厨房取来,然后抱着他们一起坐进沙发里。

薄翼在他腿上,喂他一口一口把面吃完,还给他一点一点把嘴擦干净。

真的像在喂一个小朋友。

放下空盘,薄翼抬起左腿,和薄冀面对面抱在一起。

她埋进他的颈窝里,他抚摸着她的背脊。

“怎么今天就到啦?”

“有几位核心教授被临时召回,具体因为什么没有说明,反正呆着也没事,我就干脆过来了,还提溜着一大箱香肠。”

“……妈妈最近好不好?几天前我跟她通话,听起来好像有点感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悠游上周来家里的时候看上了楼下的流浪猫,我妈就每天晚上提着肉去哄,想把猫给她骗回来,结果猫没请到,人冻到了,流了两天鼻水,已经没事了。”

周悠游是周末的女儿,两家人的宝贝疙瘩,目前在上幼儿园。

“正好我给悠悠画了一些科学科普小书,是直接从这边寄,还是你给她带回去?”

“哼,劳您费心,我看是用不着了。你知道我上次给她编的数学入门,她用到哪了吗?”

“哪儿呀?”

“她妈不给她买零食,她就把我的书拆页卖,学生家长抢疯了。”

“哈哈,这么厉害?”

“何止厉害,嘴巴还甜得酿蜜,把全家人哄得团团转,她妈根本没法教训她。上次她在学校把一个小男孩打哭了,不知道她怎么哄的,老师过去问的时候那个小朋友已经反过来帮她说话了。”

略顿:“她来年三月过生日,你回去吗?”

薄冀沉吟片刻,略微垂眼:“我等年中妈妈六十大寿再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吧。”

接着半天无人说话。

静静地,在等某种东西得到消解。

时间就此凝固。

很久之后,她说:“明天多买点吃的回来吧,这边的工作餐太难吃了,我想吃皮薄馅大还会流汤的大肉包子,你会不会做啊?”

“我不是很会,但可以试试。”

又过一会儿,她轻声呼唤:

“薄冀?”

他把她抱得离自己更近一点:“嗯,我在呢,宝贝儿。”

“薄冀薄冀,”她抬起头来,和他鼻尖贴鼻尖,嘴唇贴嘴唇,“薄冀薄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薄冀轻轻笑起来,轻轻吻她,轻轻摇她:“小羽小羽。”

薄翼也笑,然后继续轻快地喊他,腿跟着晃荡。

“薄冀薄冀。”

“小羽小羽。”

于是岁月重新安定,两个人的眼里都装满星星。

“你不觉得你的名字读起来很像小鸟的叫声吗?”

他抱她更紧:“是什么鸟呀?”

“我也不知道,”她捧起他的脸,大大亲一口,“但我感觉就是。”

“好吧,那好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薄冀的声音很好听。

在广袤无垠的冰天雪地,在狭小温暖的昏黄室内,在近在咫尺的耳畔。

尤其如此。

薄翼加重力气吻他。

每次当他无可奈何,却又十分信服地对她轻缓着说些什么的时候。

她都特别想要吻他。

落在额头,落在鼻尖,落在嘴唇。

吻到颈间,薄翼闻到几缕方才不曾察觉的气味。

她用鼻子左右刮蹭他的喉结。

“你喷香水了吗?好好闻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薄冀握紧薄翼的腰,他的头颅被迫仰起,声带受到拉伸挤压,说话变得有些低哑,喉头滚动,仿若颤抖:“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她又凑近过去仔细地闻,非常肯定,立起身,“明明就有。”

可爱的脸上写满坚定和认真,让薄冀忍不住继续发问:

“那我是什么味道呢?”

没有再次确认,薄翼直接俯到他的唇边。

气息拂过,她轻轻:

“雪的味道。枕头的味道。薄冀,你为什么不是我的枕头啊?”

薄冀扶住薄翼的后脑勺,紧贴在她的锁骨里深长叹息:

“不够的,宝贝儿……我恨不得成为你。”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浴室,热气氤氲。

水滴凝结,蜿蜒向下,汇集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重,最终不堪承受——

刷地一下快速坠落。

在雾气朦胧的玻璃上划出一线清晰。

透过这道缝隙,可以看见一对紧紧交缠的男女。

他们分明早已对彼此身体万分熟悉,可那些横亘在相见与相见之间的间隔,犹如一层来自时间的真空的膜,必须要用手、用嘴唇、用舌头、用对方的全部身体才能将其点滴褪尽。

这一切遵照本能,无须用眼睛确认。

只要吻上真实的皮肤表面,他们就能马上知晓。

现在,终于触及。

水流沿着薄翼细长脖颈滑入锁骨,积出一汪池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面色潮红,嘴唇更是红得像他心里的火。

薄冀忍不住把大拇指按上去,看柔软饱满的红色圆弧被压出一道可怜的凹陷,

包裹着他的苍白。

他近乎虔诚地在吸纳这一刻的感官冲击,然而他的世界总会轻易给他更多。

薄翼伸出同样鲜红的濡湿舌尖,轻轻刮过他的拇指边缘,在他的身体上造出一道新的圆弧,瞬间胀满他的心。

他迫不及待地俯过去,却惊扰了池塘。

水漾出来,形成一条小溪,向下轻快奔流。

还未攀上粉红乳尖,便被薄冀捕捉。

——他痴迷于来自薄翼身体的一切液体。

而它们还在不断往此处汇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种感觉超乎寻常的奇妙,即便知道不是,但吸吮到嘴里确乎带着微甜,所以就止不住口渴,止不住想要更多。

“不要只亲这里呀,下面……”薄翼轻哼出声,手搭在他后颈轻按。

薄冀就顺着她微不足道的力道,跪在地上。

像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他从脚背伤疤吻起,将每一颗附着在细嫩皮肤上的水滴都尽数含饮。

抵达腿心时,他如当年那般抬起头来。

望着她说:

“宝贝儿,站稳一点。”

然而,只有一条腿怎么可能长久地维持站立?

她又软倒。

像一片雪白波涛涌进他的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满满抱紧他的浪潮,让她密不可分地缠绕自己。

嘴唇是跃动的水花,热切地相互追逐,继而卷起新的海风。

如此往复,不知疲倦。

某个吸气的间隙,他轻声问:

“在这里还是去床上?”

她抱着他,呼吸不匀,思考需要花点时间:“去床上吧,站着好累。”

于是他托着她走出浴室。

快到门口时,薄冀略顿,抬起扶住薄翼脑袋的左手,伸出去探了下门外的温度,随即取下墙上的浴袍和吹风机。

他抖散浴袍罩在薄翼背上,一坐进床沿,又马上展到前面,将人整个裹住。

接着就斜身去连接吹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薄翼看他这一副要给自己吹头发的架势,差点被气笑了。

双手搭着他的肩,抬高身体往前碾,那些被遮挡的部分重新显露出来。

“你是真的能憋啊……”

他闷闷轻哼一声,接着深深吸进一口空气,眼睛抬起来的时候眼尾泛红。

抿着嘴角说:“太久没做了……要很长时间,先把头发吹干,不要着凉。”

“行啊,”她贴着他滑下去,咬耳朵似地笑说:“那你吹吧。慢、慢、吹。”

薄冀就默不作声开始动作。

薄翼头发长,薄冀做事又很一丝不苟,或许还因为些别的什么,说着要吹干,他就真的奔着全部吹干去的。

一通下来,吹了快半个小时。

期间薄翼也没闲着,时不时就要动一动,闹他一下,动作轻微,一点也不妨碍他做事,但就是始终把他架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几次,薄冀忍不了将她箍紧在自己胸前,肌肤密密相贴,他轻轻叹气,又像在埋怨:

“好啦,别动了。”

薄翼就晃晃唯一能动的小腿,在他颈间吐气:“我没动呀。”

好不容易吹完,刚要被放下的吹风机就被薄翼接起。

她拎起一束薄冀润湿的头发,微微挑眉说:“不要动,”机器重新打开,热风喷涌,风声几乎盖过她的后半句,“你的头发也要吹干。”

连同盖住了薄冀闭起眼吸气的声音以及薄翼压不住从嘴角跑出来的笑声。

这过程对于薄冀不亚于一场酷刑,可听着她在耳边被风吹得零散的笑,他又觉得这样很好,一切都是值得的。

忍耐当然也是值得的。

可薄翼总归心软,看不得他脸上心甘情愿、引颈就戮的表情停留太久,吹到不过五六分干,就把吹风机扔到一边。

发丝上还有水分,柔软地垂落下来,间或遮挡住一些薄冀的眉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帮他拂开。

明明这个人已经三十多岁了,然而岁月却似乎丝毫不舍得在他身上留下印记,此刻更干净清新得一如少年。

薄翼轻抚他的脸,说:“喂,你认识我二十九年了耶,我却才只遇见你十二年,就好像我已经在你心里活了二十九岁,但你还只有十二岁,这么一想,好不公平。”

她本来语带愤愤,不知忽然想到什么话峰一转:

“快,叫姐姐。”

薄冀睁开双眼,望着她没有说话。

她拍他,催促:“叫啊。”

薄冀偏头含住她的指尖,仍然不说话,带着她向后倒去。

“你……”

薄翼一手撑住,看着他直直看着自己,盈盈满水光,还看着自己的手指被裹挟在他嘴里,被搅动,被摩擦,她一时呼吸停滞,说不出其他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很久之后,慢慢坐起。

他的目光随着她一起移动,看见浴袍从她肩头一点点滑下。

“你这次休假休多久?”她抽出手指,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问他。

“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啊……”薄翼咂摸着,用被濡湿的那只手抓起他的左手递到自己唇边,张嘴咬住他手臂上略微凸起的、连绵的粉色疤痕,含糊道:“那够了……”

如果非要认真比较的话,薄冀的肤色其实要更白一点。

薄翼的白是向阳的,是健康有血色的,是让人触目就觉得温暖的。薄冀则否。

特别在骨折之后,他的血液循环更加糟糕,看起来愈发苍白。

也愈发干净。

干净到让人控制不住地想要涂抹一些颜色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薄翼的视线缓慢逡巡着他身体上这一处处被自己或亲或咬而来的红痕,感觉就像在用手指轻轻抚摸它们,内心涌起的愉悦无法言说。

到胸前一处,她的注意力被抓取。

手指伸过去爱怜地轻揉:“咬破皮了,痛不痛?”

他捉住她的手腕,呼吸谨慎,答非所问:“不要再摸了……”

她少有听他话的时候,但这次她认真听从。

薄翼弓下身,与他身体贴身体,面贴面。

“我好喜欢你呀,薄冀。”她心满意足般喟叹,“我好喜欢你,哥哥。”

然后薄冀就疯了。

他把人摁到床头墙壁,分开她的腿直接抵进去。

这个姿势进得很深,薄翼完全没办法移动,简直就像被他钉在怀里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下她的膝盖就被磨红了。

薄冀扯过枕头垫在下面,接着从侧面吻她的胸,吻她的锁骨,吻她柔嫩的脖颈。

他很轻很轻地咬她:

“宝贝儿……再叫一下我,再叫叫哥哥。”

“呜……哥哥……”她的声音经过颠簸,碎成几瓣,“摸摸……”

无需提醒,薄冀将手罩到她的胸前,慌乱的小白兔霎时得到依靠,却好像没有绝对安全,在人家手里被任意地捏扁搓圆。

他张开另一只手圈住她,近乎把人彻底绑在自己身前。

只有两人的头还抵在墙壁上,紧密相贴。

世界远离,只能听见彼此交织到一起的急促呼吸。

于是在此刻,在这天地的尽头,无所谓东南西北,更无所谓对错与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只有彼此。

直到永远。

~~~

折腾到最后,薄翼已经快要睁不开眼睛。

她坐在薄冀腰上,一点也不想动了。

可他的手掌还箍着她,不要她走。

薄翼觉得好委屈,嘴一瘪,抽抽嗒嗒哭诉起来:

“你好烦呐,你真的好烦呐,”她揉揉自己的眼,“每次都是这样,我已经好累了,白天一直在开车,下午又帮佳佳处理了半天的工作,结果还只有一碗意大利面可以吃,我好累!我好饿!我下次再也不想来了!”

薄冀直起身揽住他的宝贝儿,吻去她眼角的泪滴:

“好啦,我们乖乖累到了,那就睡吧,不要哭了好不好?”他抱她侧躺下去,亲亲她的嘴唇,又亲亲她薄薄的眼皮,“睡吧,我的乖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推开他的手,扭着身子向前:“你好烦,你怎么还在里面?”

薄翼没剩多少力气,根本跑不了多远,薄冀挽住她,把人重新拉回自己怀里。

他的手垫在她颈下,温声软语地在她耳边轻哄:“就这样睡好不好?我不会吵到你的,太久没见到乖乖,我真的好想你,就让我呆在你身体里,可不可以?”

没有声音回答他。

薄翼感觉自己全身被暖春包裹,她乘着小舟在碧波之上,微风轻漾,泛起烟波,小舟摇晃,她就跟着摇晃。

在摇篮般的轻晃里,薄翼沉沉睡去。

她睡了,薄冀紧靠着,也渐渐入睡。

睡到不知哪刻,薄冀浑身一颤,猛地惊醒。

他望着熟悉的天花板,大口呼吸着,又撑起半身,看向周围。

房屋安静,只有壁炉燃烧着,时不时发出些微噼里啪啦的响声,窗外天光幽蓝,又开始飘洒大雪,在窗台无声积起半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薄冀最后垂下头,落在薄翼面前。

他用自己的眼睛、耳朵,皮肤或者说所有,一点一滴直至完全确认——她还活着,她还活生生存在在他的身边。

这神赐一般的事实令他松气。

他重新埋进她的颈窝,不住地轻蹭:

“小羽,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梦到什么了?”

没想到她会醒来,薄冀收紧双手:“对不起,吵醒你了。”

“哼,”她轻声嘟囔,“那还不快睡?”

“好。”

他贴紧她,不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过了一会儿。

“你到底梦到什么啦?”

“……梦到你成了姐姐……”

“哟?”

“……”

“然后呢?”

他把自己埋得更深一点:“没有,没有然后了。”

薄翼就叹口气,她没睡醒,叹气都是含糊的。

翻身面朝薄冀,也不睁开眼睛,用手一点点摸索上他的脸颊,然后一点点抹去他眼角的东西。

“我给你念首诗好不好?”女孩子闭着眼,径直念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嗓音轻柔,如春风摇影。

这首诗的最后一段是这样说的:

「我一直要活到我能够

坦然赴死,你能够

与我一同笑看,所以

死与你我从不相干。」

她念完了,将薄冀揽进怀里,紧紧抱拥:“好啦,我的宝贝,我的小北,睡觉吧,我抱着你睡。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都在的。”

梦中的冰冷不再侵袭,他从漆黑的海底被打捞而起。

照见阳光,得以呼吸。

“……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薄翼抵在他头顶轻笑,“现在愿意叫啦?”

“姐姐。”

“嗯?”

“我爱你。好爱你。”

~~~

第二天,薄翼和薄冀一起去镇上采购食材。

要买的东西有点多,他们带上一架雪橇。

现在还没装东西,薄翼就坐上去,让薄冀在前面拉。

她挥舞着不存在的小鞭子,轻声吆喝她的麋鹿:

“架,架,跑快点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薄冀拖着她加速,却不料碰上一座凸起的雪堆,来不及转弯,薄翼就这么咻地一下,飞了出去,在柔软的雪地里滚出连串的痕迹。

她呵呵直笑,索性躺在地上不起来了,陷在厚厚的雪里看光线稀薄的天空。

薄冀走过去,跟她躺在一起,一起往天上望。

“极夜是不是快结束了?”

“对,明天太阳就会升起来。”

“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吧?”

“好啊。”

“那你明天早上一定要记得叫我。”

他亲亲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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