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了那个高中同学,她的名字叫苏真。
很抱歉,我到现在才说出她的名字。坦白说,我很不愿意提起她,因为一段日子之后,她差点毁掉了我的全部。有时候,想起来,还有一点恨意在那里飘来荡去,虽然一切并不能怪她。
我见到她是在自己回来后的第三天,她特意来我们寝室看望我。其实,她早就来过多次,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回到这个城市。
中午的时候,我叫上她以及那个民商专业的师妹韩丽一起在八里村吃了鱼。
吃饭的过程中,韩丽一直很愤懑,因为大家最近又开始吵闹关于河南人的素质问题了。她理直气壮的问我们:“作为一个河南人,我是否让你们感觉讨厌了?我欺骗过你们吗?我的素质低下吗?”一连串的发问,如迫击炮般。
我几乎无法招架,只好告诉她:“清者自清。”
她说:“师兄,原来你是这么一个有哲理的人。”
我猜,我的脸很红。
苏真的男友——她的大学同班同学也在西安,一直复习准备法硕考试。后来他们在杨家村里租了房子,过起了同居生活,看上去也很甜甜蜜蜜。
我和她的男友也开始慢慢变的熟悉,有时候我也会去他们那里蹭饭。我不知道为什么把借钱的事情告诉了苏真,她也说我天真。最后,她借给了我1000元钱作为救济。
那年的学费我一直没有交,后来得知学校里面有好多学生一直拖欠学费,有的是家境问题,有的是自己挥霍一空,只不过我的原因与他们不同。
那段日子过得确实艰苦,和燕歌一起逛街时我从不给自己买任何物品,一起吃饭的时候尽量少点几个菜,同学聚餐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不参与。
我慢慢习惯去食堂吃饭,并去的最早,因为那时候给的饭菜最多。
后来,山穷水尽,被迫无奈之下,我做了一件很违心的事情——替别人参加四级考试。
我在山东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说过四、六级考试可以替考,甚至感觉这就像天方夜谭一样不现实。只不过在来到这个城市后,才发现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繁华却又如此荒芜。
别人给了我1600,我需要做的就是去杨凌一所大学帮一个孩子考四级,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无法通过就拿不到学位证书,间接意味着他可能无法就业。可以说我是他唯一的希望,最后的救命稻草。而我也不负众望,考了600多分,甚至比外语专业出身的苏真考的还多。后来专门请她吃了一次饭,因为这个生意就是她介绍的。
可以说,我挽救了那个孩子,也救济了自己。
病态
苏真问我考试的时候是否紧张,我告诉她刚开始的时候很紧张,后来就好多了。 她说自己最紧张的时候是考大学时,怕自己再一次的失败,因为她已经复读了2年。
我们一直都是意志力很差,而又特别敏感的小人物。
记得中学里一直流传有一位师姐曾经复读6年,最终考取。那个数字,我想都不敢想。
我的第二次高考同样紧张,尤其是第一门语文考试时。记得第一次高考时,我语文考了760多分,比复读时班上所有人都高出很多,所以语文老师才会一直对我很容忍。但是第二次我却考的很差,甚至很丢人。
不过,我有我的原因,可以被批判至死的理由。因为在考试之前,我曾答应给一个同学传答案,这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给别人传答案。
我和那个孩子是很好的朋友,复读的时候,他一直和我一起,一起逃课,一起看碟,一起吸烟。当他说考试时候传递答案时,我一直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并没有当真。那个时候的我,还是那么稚嫩,感觉世界很美好。
考试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认真的,而且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即便监考老师走过来帮我把答案递给后面的那个同学,可是我还是无法感觉平静自如。总之,我为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和所谓的哥们义气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发挥失常,高考成绩并不理想,甚至让很多人失望。
最后被迫进入二流院校,甚至被迫选择法学专业,而不是自己喜欢的中文或外语,因为填报的志愿被家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作了更改。
在那个海边生活了整整四年,一无所得。我很不开心,却没人知道。
2005年的那个冬天非常寒冷,但我感觉温暖。因为我又一次报名参加了研究生入学考试——清华大学中文系现当代文学。能否考取我并不在意,只为圆一个梦。
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家里任何人,就像自己的心情。
在西安的那段时间里,我有时会在自习教室里面呆很久,什么也不看,只是坐在那里胡思乱想,最后背起书包离开。我总是感觉自己的记忆力在下降,有好多事情记不清、记不起,可能是因为太空闲的缘故。
我已经不怎么喜欢去教室上课,尤其在把那个瘪三打了之后,而专业老师也把主要精力放在新生上面。于是,寝室就成了我最主要的活动地点:每天早上睡到很晚,起来后看nba,下午玩m或者cm,晚上看英超,感觉很充实很忙碌。可是这些,依然填补不了我莫须有的空虚。
我感觉自己生病了,迷茫并且绝望。
我不知道在这个学期里,还有什么可以支撑着我继续走下去。爱情,已经不是最初果汁般甜蜜,更多的像是一杯白开水,平淡无味却必不可少。
每天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任何进展,周而往返。我不敢去想想未来的模样,因为就连现在都寸步难行。每天躺在床上,不知道是继续睡觉还是继续清醒。在逐渐熟悉的城市里,我失去了避风港,罗盘针。
有时候也会埋怨自己最初的任性,如果现在已经工作了,或许就没有这么多烦恼这么多思考。而现在,只能继续活着等死。
我一直讨厌听到流水声,可能是节约意识比较强,因为我(炫)经(书)历(网)过整整一个学期缺水的苦痛。想想看:你面对整个海洋,却没有一滴水可以饮用。
看到没有关好的水龙头我总是自觉地走过去,用力拧紧。甚至有一次,我走在路边的时候,怀疑自己听到了流水声,即使自己不能肯定只是幻觉,心里还是感觉很不'炫'舒'书'服'网'。我就停下来,四处张望,仔细倾听后就顺着声音走上行政办公楼的2楼,在拐角处看到了一个坏掉的龙头,我想尽一切办法把它塞住,一直到声音消失,我才长出一口气。
燕歌说那是强迫症,并开始矫正我的行为,但我总是无法忍住,我害怕那个声音,我不能置之不理,袖手旁观。因为那个声音绕在我的耳边,像是哭泣。
幸好,在淋浴的时候我并没有这种感觉,不然我将遗臭万年。只不过在淋浴时,我也不开心,感觉像是自己的泪水。而淋浴的时间越久,我就感觉自己越虚弱。
我无法容忍自己的病态,却又找不到病症所在,于是郁郁寡欢。
但这些,我都没有在大家面前表露出来。我还是那个人,一如既往的开朗,阳光。
大西洋
专业课老师要求大家写一篇关于我国台湾地区刑法学方面的文章,并把相关题目列在了一张稿纸上。班上的那些人就把一些资料比较好找、比较多的题目瓜分殆尽,只给我剩下几个比较生僻的题目,而我也没怎么抱怨,感觉无所谓。
于是,终于在研究生第二年,我进入了图书馆2楼神奇的专业书库,看到了那些陌生的书籍:斑驳的,厚重的,让人窒息。
我每天早上在图书馆查阅相关资料,试图理解那些拗口的语言,重新构思自己的文章结构。也是在这里,我看到了好多人:借书,还书,每个人都抱着很多。只是我总在怀疑,他们究竟有哪些曾真正读过。有一个多星期,我泡在图书馆里,像溺水的人。
那个时侯,燕歌拿来一本书,并要求我一定看完,务必告诉她我的感受。书的名字叫做《梦里花落知多少》,最初,我以为是三毛写的那本。
一个年轻人,比我们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