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没有快感。
两人都像是受刑。
肉棒像长满倒刺的、碗口粗的荆棘条,荆棘条上面的刺,从肠道划向心脏。穴口的皱褶被撑开,渗出了细小的血滴,在大腿上汇集成网状的溪流,潺潺涌向没有一丝灰尘的床单。
阿多只记得飒马在彻底昏迷前,用微弱而颤抖的声音诘问他:
“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道我最痛恨欺骗。”
“你以为你是谁?”
26.
立冬的第七天,飒马剪了短发。
再往前推两个月,飒马搬出了那间与人合租的公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月发行唱片进入了倒计时。
发布会和小型演唱会,都将在天祥院地产进行。
庆功宴的蔬菜由高峯八百屋提供。
主视觉设计师,是朔间零拼了老脸请来的斋宫宗。
受邀名单上冰鹰北斗的父母和涟纯的父亲,足以证明发布会重量级众星云集,圈内好友,一齐助力。
……
独独没有乙狩阿多尼斯。
红郎说:咱家神崎是真的生气了。以他的性子,就算是对他好,只要半点不诚实,好也会变成不好。
敬人吐槽:非黑即白,心思太重。
红郎从纸篓里捡起被飒马揉成团的信,纸上都有被刀刃划过的痕迹,一个切口接着一个裂缝,足见怨念之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神崎,你好。天冷了,你有没有换上厚一点的口罩?你的加绒棉衣忘记带走了,我穿上显小。
“我找不到什么理由一个人去游乐园和海洋馆。大神说他去过心形海豚池,表示人工圈养的海豚很可怜。你说得对,自由高于一切,你现在是不是也自由了呢?
“绀野亭新出的柿饼不好吃,我想你是不会喜欢吃的。
“我想吃你烤的红豆包。你会觉得这样的我很过分吗?
“你种的腊梅开花了。查询腊梅盆栽的种植方法,是我最后一次上网。
“枇杷雪梨清肺祛火饮料喝完了,我自己试着做,却做不出来那个味道,总觉得少放了些材料。
“往后,我们或许会有同台的机会呢。抱歉,这是我的妄想。
“我从小到大朋友不多,没有学会怎么对朋友好……不,我有很多朋友,来到这个国家之后拥有了很多朋友,组合的成员、社团的伙伴,还有班里的同学,以及圈内认识的大家,都是我的朋友。但是你,好像和他们不一样,对啊,你是,最好的那个朋友啊,所以我想对你最好,把我会的都做给你,把我有的都捧给你,神崎……你想要什么,你想怎么办,我都依你……我没有想到,会让你不开心。
“高一年级的春天,某天放学,我邀请你加入UNDEAD。从那时就开始了,我想让你在我的视线里,你的所到之处,都有我的参与。
“明知你最痛恨不诚实的人,我却瞒了你。真的很抱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错了。
“对不起。”
红郎又捡起很多团纸,都写着“对不起”。
飒马搬了新住处,在城市的近郊,除了清净,没别的优点。去录音棚要开很久的车,碰上雪天,满地泥泞。
煮物冒着热气,红郎在桌前盘好腿,等着冬菇和肉类烹熟下饭。
敬人站在梯子上帮飒马支好书架最上一层的隔板,看到飒马望着空气,眼神失焦,眼眶红透。
敬人问飒马何苦。
飒马答:“由心生故,种种法生,由法生故,种种心生。”
红郎笑他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位前辈都不知道他会赌气到什么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兴许过了这个冬天,兴许永远继续下去。
27.
会为了最好的朋友而收购一家事务所的阿拉伯贵族阿多,很明白这一次,最好的朋友不是暂时躲进寺院思考人生,而是彻底思考明白之后,再彻底离开自己。
他学会了分类各种质地的衣服,把应该干洗的送进了干洗店,把应该手洗的,放进了三个筐子里:黑色和其他深色的、红色的、浅色的。
防止互相染色。
他把月亮形小夜灯收到储物柜里。把飒马扔下的、留兰香味道的被褥叠成豆腐块塞进压缩袋放入了衣橱。
他给各式各样的领带在衣橱里留下了最大的空间。
光是做这些就抽空了全身的力气。
他没给飒马打过电话,也没去飒马老家请求支援。
他很害怕面对说出“和我儿子结婚,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呢”的飒马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写过很多信和“对不起”,通过朔间零转交给敬人。
敬人又一次一次转交给飒马。
飒马再一次一次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纸媒的娱乐版编辑们都成精了。把两个人毫无关系的两组报道,生硬地排到一个版面里。
生腐粉十份十份地买回家摆阵糊墙。
新媒体娱乐账号的运营们也不甘落后,都在拿“昔日同窗好友,今日竞争对手”做文章。
唯粉们十个十个的小号拉出来互喷。
配图上短发的飒马,依然明媚漂亮。
每个人都在形容飒马的新发型让人眼前一亮,英气逼人。
但在阿多眼里,他一点没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月的新专辑一经发布便占领了各大榜首。
记者采访飒马,写那首情歌时的心理活动。
飒马说:我没有恋爱过,但我有过无数次的恋爱感觉。
意识到失言,话锋一转:这些恋爱感觉都是粉丝们给我的,谢谢你们,我爱你们。
阿多笑起来。
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艺能圈,打照面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年初的歌会,当红的两个男子组合,红月和UNDEAD同时受邀。
说不定又是节目组的恶趣味安排,两队人马的休息室门对门。飒马走出门帮前辈们买饮料,撞上了同样走出门的阿多。
“……”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神崎。”
“……”
“神崎,别拔刀,听我说。”
“……”
“对不起。”
“你除了对不起还会说什么!”
“……”
“你说过‘回家吧’这种话吗?”
“抱歉。”
“住口,我不想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飒马绝尘而去头也不回。
短发随着步子颠上颠下。跑步的姿势还是那么好看。
28.
我们都会在拆开一个谜团之后走向清醒,或者更大的困惑。
然后和假想敌较劲,谁先第一个开窍。
时间总会解释一切,然后给你一个开心的、难过的,却都圆满的答案。
00.
工作间隙吃外卖的时候,朔间零戳破了好几个番茄,然后把纸质的便当盒放在一边,闭目养神。
羽凤薰劝他好歹吃一点。
“雪地反射的阳光太炫目喏,吾辈胃口不好,吃不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晃牙挪了挪屁股坐过来,问阿多:“我早就应该看出来,你和神崎那家伙一定有问题对吧?”
“没有问题。”
什么问题都没有。从始至终都是清清白白的、不掺杂任何利益的朋友关系。
——以后还会变成最好的朋友吗?
下个春天来临之际,飒马推开阿多的家门,问他。
正文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番外
A.
为了制造惊喜,达到全场沸腾的节目效果,没人知道空降嘉宾是谁。
二十多架炮筒焦距长短不一,正对着嘉宾席,捕捉在座之人的每一个角度。
当神崎飒马看到乙狩阿多尼斯从后台走上来的时候,在众人高呼的大背景衬托下,从指尖蹿来的凉意迅速蔓延到脊梁骨。
竟然!
为什么?
怎么回事。
敬人拍着手表示欢迎,红郎用扇子捂住想要吹口哨的嘴,只有飒马定在座椅上摆不出什么表情,连五官的肌肉也动弹不得。
这是他从那间公寓搬出来的第十一个星期四。
这是他复出以来参加的第一个深夜综艺节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呆呆盯着阿多上台例行公事地跟摄像机打招呼,然后在自己右边的空位落座,从头到尾目不斜视。
主持人煞有介事地瞧了一眼台本:“啊呀!今天的嘉宾们竟然出身同一所高中,真是太巧了!”
敬人心下吐槽:巧什么巧,还不都是你们为了噱头刻意安排的吗?接着挂上职业化的微笑:“简直出乎意料,乙狩同学,别来无恙呵!”
“前辈们晚上好,神崎……同学,晚上好。”
“嗯。”飒马将短发拢到耳后,只留下细细一条鬓发。
敬人盖住耳麦凑近飒马小声说:“MC!怎么教你的?”
“啊,乙狩同学,晚上好。”飒马扯开僵硬的嘴角。
想要彻底把一个人从生命中剔除掉的方法有很多种。
切断所有联系方式。
移居到另外一个城市。
隐姓埋名获得全新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为偶像,一个都做不到。
名为艺能圈的小天地是一块圆形的平原,若想见到谁,踮脚望去便可。
现在进行的是综艺节目百试不爽的快问快答环节。
前辈组一副“真拿出题的人没办法,饶了我们吧”的样子嘀咕着“总算结束了”,于是轮到两个后辈上场。
“请问!”随着一声叮咚的音效,主持人拔高嗓门:“两个人最常吃的零食分别是——”
“绀野亭的樱饼。”异口同声。
“在夏天喜欢喝的饮料——”
“柑橘味波子汽水。”又是异口同声。
“最近计划要去的地方——”
“海洋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场的观众都在惊呼这对昔日同窗如同社交媒体上的软文所描述那样默契,只有两个当事人做贼心虚地抹了把汗。
老道的主持人很明白再问些不痛不痒的问题的话,这个节目就没什么看头了。
“那么,请注意听好了哦!下面是来自粉丝的提问!请问,对于初恋的记忆是怎样的?”
“没有。”依然是异口同声。
接着是周围传来了“诶——?”的疑问词。
飒马说:“我说过哦?我没有过恋爱经历。”
阿多跟着说:“嗯,我也没有。并不因为是偶像所以隐瞒,说实话,真的没有。”
“没错,真的没有。”飒马附和。
主持人调笑缓解气氛:“为粉丝保留着处男的身份,真是合格的偶像喔!”
处男吗?
硬要下定义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于恋爱或婚姻关系没有太多需求的人,大多数会有“发泄欲望而已谁都可以”的心态。
两人属于极少数。
不是他就不可以。
只有对方是他才能做。
就算自己解决也只会想着他。
飒马在搬出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被巨大的无可奈何击中,他无法抗拒因外界刺激和荷尔蒙旺盛分泌而产生的冲动,也无法抗拒脑海中浮现出的阿多的脸。
圈内有几位异性缘很好的朋友,闭着眼睛在炮友分组的通讯录里随便选中一个人,都可以轻松满足生理需要。而自己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
除了习惯用礼义廉耻约束自己,倒也不是要立什么贞节牌坊之类的鬼东西——况且两人也没有任何契约层面上的关系,只因为无法想象、也不敢尝试阿多之外的人。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处男”吧,并且,他相信阿多也是这种意义上的“处男”。
阿多每周都会从换下的外套口袋里翻出一沓纸片,印着节日限量版口红的唇印的、喷着留香持久的名贵香水的,都写了联系方式的,纸片。
他收进一个镶着铜片的木盒子里,木盒子是从前飒马从老家带来的,走的时候忘记带走。他并不是一定要把这些纸片珍惜起来,只是贸然扔掉的话,未免有些不尊重那些爱慕自己的女性,不如等着飒马有朝一日再回来,由飒马本人处理他的盒子、以及盒子的内容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实际上,收到纸片却没回音,在一些吹毛求疵的名媛看来,已经是不识抬举了,只是因为阿多过于英俊,没人舍得责备。
恋爱也好做爱也罢,他是没有勇气去考虑女性的。他承认,是三个姐姐令他对“探索女性这个群体”失去了激情,他尊重这种性别,也会在很多场合表示欣赏或者敬佩,但从来没有过心动。
说起字面意义上的心动,只有对飒马一个人产生过。
啊,是好友之间的心有灵犀啊。——他是如此诠释这种心动的。
节目还没有结束。
刁钻的主持人又问:“两位作为高中时代的好友,有没有过心有灵犀的体验呢?”
为了避嫌,他们不可以说毕业之后的任何事,包括合租、一同烧菜煮饭喝酒谈天,还有睡一张床。
“是什么呢……”飒马低下头想。
越久远的记忆,越能被提炼出重点。
你能想起孩童年代偷壁橱紧里边的果酱,你可能会忘记果酱的品牌和生产商,但你一定会记得果酱的味道。
“复活祭的演唱会,我在看向神崎的时候,神崎也在看向我。舞台上有四个人,朔间前辈和羽凤前辈在表演吸血仪式的重头戏,而神崎却在用没有一丝阴霾的眼神,看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是吗?”飒马问。
“是的,你的眼睛真美丽。”
观众们没有放弃尖叫的时机,飒马被吵得几乎失聪。
他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呢?
只是几秒钟的眼神交流而已。
很多年之后,飒马明白了有个词,叫“一眼万年”。
节目最后是一成不变的游戏环节。
四个人,两个人一组自由结队,双腿各捆五公斤重的沙袋,先把十五个气球运到对面的大框子里,即获胜。过程中可以干扰对方,但不能打脸。
飒马咬住嘴唇看着两位前辈,敬人读懂了:这孩子还没消气,不想和乙狩那家伙有过多接触。敬人拍了拍阿多的肩膀,说:“走吧,我需要你这样的筋肉派。”
阿多:“?”
敬人抓住阿多的胳膊把他拉向自己这队的场地,心想:“胳膊比上学那会儿粗壮了很多,是神崎喂的吧?真令人自豪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敬人记得上一次类似的场合,是毕业后在野外的一次拍摄。
两个后辈,都表现出相同量级的极大热情。在竞技的一开始,就把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甩到了身后。
也隔绝出两个人的世界。
他始终都很迷惑,他们之间友情的排他性,到底有多强烈。
还是说,他们之间的友情,是区别于友情的存在?
当年学校里的武斗派组合加上陆上部主力选手,对于体能比拼,都信心十足。
首先红郎领先了一个气球,敬人把接力棒交给阿多的时候,飒马已经出发了三步远。
飒马能感觉到身后的脚步渐渐逼近。
他潜意识中动了“阿多尼斯殿……这个让人火大的男人会放水”的猜测。
他并不期待阿多放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只想凭自己的实力,不依赖任何人,独立地完成一件事。
然而他们疏远的契机,就是阿多骗自己依赖他,骗自己盲目相信自己的实力,骗自己把独立完成一件事的心愿化作泡影。
啊,大骗子。
绝对不能饶恕。
飒马使出全力加快步伐,强度增加,心率上升,观众的加油声拧成紧密的声波灌进耳朵,与呼吸的节奏交织为不和谐音,嗡嗡作响。
他感到背后有一股风。
风所带来的气流逐渐靠近,卷起后腰上的运动背心。
那道身影超越自己,风向彻底被阿多掌控,然后蹭着自己的脸颊向前刮去。
可恶。
飒马失去一个气球,对方拉平了分数差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恶,但是,通体舒畅。
阿多尼斯殿下真的没有放水。
阿多或许是在飒马明白“一眼万年”这个词的时候,也明白了,就算不是在体能比拼的时候,飒马想要的,也是对于自己“想要独立”的尊重。
尊重一个独立的人格,而不是以友爱的名义夺取。要用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明白。
也或许是飒马搬出公寓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
至于谁赢了,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在时间的一条长线上耗着,谁又先耗过谁呢?
节目结束,敬人问阿多,朔间他们呢?
阿多说:“每个人都在忙自己最不擅长的个人活动,加强短板这是我们目前的战略。您能想象朔间前辈接了一档白天室外的真人秀吗?”
“所以你的短板是综艺节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神崎。”
敬人可以确定,两个后辈之间的友情到底是什么形态了。
他在回事务所的保姆车里跟飒马说:"回家吧。"
“?”飒马不解。
“你们的家。”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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