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怪你!”曾何子露出一丝惨惨的笑意。
“好好养伤!”又命令医生:“用最好的药,把他的伤治好!”
“什么时候处决我?”曾何子巴不得快点了事好。
处决你?范志水连连摆手,我没有这个意思,国军目前好像也没有这个意思,你可别想多了。
“那你就不要给我医伤,就这个样子吧!”
范志水一脸的无奈:“这个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医好你的伤,是为了更好地折磨你,直到你说出董依的下落,说出你真实身份,说出你的地下交通站所有的工作人员。”
曾何子仰天长叹道:“天啦,你不是不知道,我是一个地道的生意人,我哪有什么地下交通站啊!你们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你们就教我做好了!”
范志水拍拍曾何子的肩膀:“仁兄,我不同意你这样说,纵然你不是共产党的人,你也不是地下交通员,但是,你确实欺骗了国军,把国军的枪提供给了共产党的暴民,乱匪!难道你一个生意人,还以此为生意吗?”
曾何子忽然怒吼:“范大局长,我不能以此为生意吗?你们警局,你们国军,做军火生意,发洋财的人还少了吗?我暗地做做军火生意,有什么不行的?你们欲加之罪,尽管加好了,我只求速死!”
范志水被曾何子一吼,愣住了,半天没做声。
曾何子又软弱拖着话语:我告诉你,范大局长,国军所以要这样对付我,只是想给他们自己打了败仗找个借口,让我当个替罪羊!我给起义军提供了三百多条枪,三百多条枪面对他们的洋枪洋炮,是拿鸡蛋碰石头,但是他们居然被打得丢盔弃甲,败得惨不忍睹!他们实在是没脸面跟他们的上司交待了,就把打败仗的责任全推在我身上,说是我给起义军提供了精良武器才造成他们惨败,说我充当交通员给起义军提供了情报使起义军有的放矢的进攻,使他们无法防御无法反击处于败军之地!好,这一切我全认,我没说的,我认!我只求范大局长,看在你我过去的交情份上,不管这交情是不是成了废品,你就捡一回废品行不?想办法让我死个痛快吧!
范志水指使医生:好好用药,好好用药,以最快的速度治好曾大老板的伤,好让国军再拷问他时,有地方可下手!
曾何子一把推开医生:“不许给我治伤!”
医生看着范志水。
范志水对警员说,把他捆个结实,让他动弹不得,好让医生用药!
曾何子又被捆了个结实。医生见状,敢紧打针用药。
范志水说:“仁兄,现在你我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国军叫我咋办,我就咋办!姚长官命我咋办我就咋办!”
曾何子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第十章(三)
三
几天后,曾何子身上的伤算是结了痂巴,全身上下爬满花花黑黑的痂巴,范志水带着一帮人进来,什么话也没说,就给蒙眼睛,开始了严酷的拷打。
还是那些问题。
曾何子确实不知道董依的下落,只好凭感觉瞎说一番,一会说董依在风荷塘镇,一会说董依在石埠市,一会又说她躲在风荷峡的野鸡林。任何一个说法,都不能令警察局满意。
曾何子现在承认自己是共产党石埠市地下交通站的交通员,说他的上司王大侠子,是个侠客,来无影去踪,每次发布命令后就快速离开而断线,除非他再次来找他,因此,实在是不知道王大侠子会在哪里落脚。
至于手下有多少工作人员,曾何子说这个地下交通站才办不久,还没有来得及发展手下工作人员,因此只有他一人,既是站长又是兵。
给暴民提供了百十条枪,是他亲自送上山,就是野鸡林的南场子办的交接手续。
暴民发动风荷塘暴动之前,他给暴民提供了风荷塘国军驻军图,让暴民有针对性地进行攻击。
对这些回答,警察局似乎比较满意。但是,警察局认为关于地下交通站只有曾何子一人说,又是说了假话,令他至少还要交待出三个人来,否则,重刑侍候。
被打得死去活来,曾何子实在不知道说出哪三个人来,只好随便编了三个人名,至这三个人,现在在哪里,曾何子说他们全跑了。
但是,警察局越发不满意。在曾何子实在说不出什么后,他们停止了施刑,并解开了蒙在头上的黑布。
范志水脸色一变,十分悲痛,嘴里念道:石埠市的范大局长,你太不像话啊!你看你,把你过去的好朋友,仁兄曾何子折磨成什么人样了?没有个人样了!你真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难怪石埠市的老百姓骂你是披着羊皮的狼!手持木刀杀人不眨眼的的刽子手!咋叫披着羊皮的狼呢?因为你外表温雅敦厚,内心阴险毒辣!咋叫手持木刀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呢,因为用木刀子一刀砍不死人,你只能不眨眼紧紧盯着不断地砍,一厘一厘砍进被砍的人的肉里,让被砍的人受尽临死的痛苦,不让人一刀疼!现在,你的好友曾何子受你之害,就是典型的例证!你看你,还有点人情味吗?没有,一丁点都没有!我好心痛啊,石埠市的警察局的范志水大局长,你真是人间畜牲,阴间的魔王啊!说罢,假惺惺用右手在自己脸上刮了两下子,表示自己痛悔自己不为人啮的所作所为。
接着用左手一抹脸,马上杀气腾腾:曾何子,你休怪我无情无义!你也不用骂我狼心狗肺阴险毒辣!我现在穿着警服的石埠市警察局的局长,是以专门对付暴乱分子和刁民,以及共产党人为要职的中华民国石埠市警界的最高官员!肩扛重任,身负要职,只能八面无情,六亲不认,甘为血债累累的手持木刀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所作所为招千人骂万人唾也在所不辞!你要是不老实招来,交代出你主持的共产党石埠市地下交通站的手下工作人员,你只会接受更加残残酷的现实!拿刀来!
门外的一个警员立马送进一把木制的大砍刀。范志水握在右手,左手一把揪住曾何子的头发,喝道:“说,有多少地下交通员,他们现在在哪里?”
曾何子翻着白眼:“范大局长,我没有怪你什么,是你自己作贱自己!本来我连交通员都不是,我只是一个生意人,为了让你们好交差,我暂且承认自己是一个交通员,并且就你的意思承认自己是交通站的站长,害我自己一人拉倒,你还要我害其他的人,我哪里做得到?你就砍死我好了,就用你这木制大砍刀砍我,我保证不吭一声,直到被你砍死!”
范志水却把手一松,刀子一收,对门外吼道:“押进来!”
两个警员押着一个浑身是血迹的人进来。曾何子一看,是他店里的一个伙计。
伙计被折磨得说不出话,只是用布满血丝的眼睛苦苦地看着曾何子,意思是,曾老板,我犯了那门子事,无端被他们捉来受尽酷刑且不容申辩一句啊!
“曾老板,求求你救我性命一条。。。。。。”伙计喉咙里咕噜着。
曾何子两眼冒火,直射范志水:“范志水,你你你,你怎么害我店里的伙计,卖枪的事,伙计是丁点事儿都不晓得的,跟他丁点关系都没有!”
范志水冷笑道:“曾何子,休要袒护你的手下工作人员,告诉你,你店里的伙计,我们全都一个不漏的给抓了,他们全是共党的地下交通员,受你这个共党地下交通站站长的领导!你要是还不承认他们是你的交通站的工作人员,那就把你的大小老婆还有儿女一并给罗列进来,统统用木制大刀砍死!”说罢,手一挥,一刀向这个伙计的脖子砍去,伙计惨叫着,脖子被木刀砍出一条大口子,血往外沧着。
曾何子扑嗵跪下:“求求你,不要残害我的伙计,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人,我请来做工的!要杀,就杀我吧!”
范志水命令,“把这个伙计按在地上,砍!”
警员将伙计按倒在地,捉住他的手脚,使他动弹不得。范志水便举起木刀在他后脖子上不住猛砍。伙计开始还惨叫不止,随着木刀一厘厘撕断他的脖子,就完蛋了。
曾何子昏死过去。
接着,警员把曾何子拖到外面,来到四方建筑围住的场地上。本来他已经昏死过去,范志水叫警员用冷水浇醒他,他昏昏沉沉耷拉脑袋,眼睛也睁不开。范志水扳着他的头命他睁开眼睛看。曾何子软拉拉看见,场地那端靠墙边站着一排人,数数共十七个,天,那全是他总店和分店的伙计,个个被折磨得血迹斑斑,全无人样。
曾何子心撕肺裂,拚尽力气喊道:“范志水,不能作此人孽,不能作此人孽!我求求你,范大局长,看在我过去送你那么多金条的份上,你就成全我这一回吧!”
范志水哈哈大笑:“曾大老板,过去你送我金条,我给你弄了多少好处?石埠市唯独你一家人可开分布全市各处的野味店,独霸了石埠市整个野味市场,赚了个金山银海堆满殿堂,不是我范志水给你提供了杀他人不见血的保护伞,你还能开得下去吗?你能有昨天的辉煌吗?今天你当然已经没有辉煌了,只能是昨天!论过去,论昨天,我跟你是人情两结。我没有必要看在什么过去的份上!那都是两不欠的干净帐了!现在,你好好看看,今天是共匪与国军你死我活的血战,没有什么情份可言!这?